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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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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鸿运一直关注着西山省的局势。

逃亡的滋味很不好受,孤零零的,不敢与他人有过多的交往,不敢说起自己的过去,甚至怕看见警察,那种滋味,非常难受。初期的时候,廖鸿运还无所谓,可是,随着时间的延续,那种滋味刻骨铭心,廖鸿运一段时间天天到美容美发店,寻求刺激,不过这样做,只能让内心越来越空虚。廖鸿运租住的地方,属于城乡结合部,三教九流的人物充斥其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淡漠,相互之间看见了,都不点头招呼。不过廖鸿运租住的地方,有宽带网,所以,廖鸿运专门购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时刻上网查询消息,看得最多的,就是西山省的网站了。西林市所有的工作,在网上都是公开的,很多的报道透露了方方面面的消息,廖鸿运看着这些报道,感慨很多,特别是看见强权遭遇惩罚的时候,廖鸿运也很激动,网上有唯美集团的消息,唯美集团大力支持西林市委市政府的行动,带头要求员工响应号召,做出了一些成绩,在施工过程中,时刻注意关照周围的住户百姓,想办法解决百姓困难,受到了称赞,一些正面的报道凸显出唯美集团的形象。

廖鸿运将那份证据材料小心藏好,每天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皮包,看看里面的材料是否完好,廖鸿运没有想到过要销毁材料,对于唯美集团这样假仁假义的企业,廖鸿运是痛恨的,但廖鸿运也不相信政府,唯美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在政府里面没有后台是假的,廖鸿运无数次想到,如何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击垮这个集团,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自己现在是网上通缉的逃犯,甚至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谁会相信自己的话语,再说了,猛然出来作证,如果遭遇里外勾结的情况,证据材料被销毁,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廖鸿运还是相信袁自立的,他时常想起和袁自立交道的几次过程,其中的细节都回忆的很清楚,但廖鸿运知道自己的罪行,就是袁自立,也不一定会保全自己。在这样的犹豫中,时间一天天过去。

疤子李没有廖鸿运这样幸运,主要是因为缺钱。疤子李不会有那么多的心计,逃亡的时候,带的钱不多,银行卡用的是自己的名字,上面的钱已经冻结了,所以,钱快用完的时候,疤子李动了心眼,混进了当地的社会团伙中,在一次打架斗殴的时候,被警方抓获了,疤子李的运气很不好,本来是一般的打架,警方也就是问问材料,核实身份,然后罚款,就将人释放了,毕竟现在打架的事情多了,事情不大不小,双方都有责任,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处理其中的主要人物就可以了。偏偏疤子李进去以后,神色慌张,警方询问的时候,疤子李说出来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有一个细心的警察,看见疤子李慌张的神情,有些怀疑,于是上网查询了疤子李报出来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照片根本就不对,这个警察开始在网上追逃人员中间查询,看看疤子李是不是在逃人员,纯粹的碰运气,警察甚至没有上心,可是,他很快在网上发现了疤子李的照片,是西山省西林市公安局发出来的通缉令和追逃令。

疤子李见自己暴露了,也不隐瞒,痛痛快快承认了一切,最后还说得到解脱了,逃亡的滋味不好受,西林市公安局迅速派人,将疤子李押回了西林市。疤子李面对警察的询问,非常痛快,将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出来了,还特意强调说,通知自己离开西林市的,一定是杜羽兵,因为杜羽兵是老大,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杜羽兵出面摆平的。

张东涛、余江山和陈登峰等人看了所有的询问笔录,他们更加证明了先前的怀疑,西林市还存在着一股更为隐秘的黑恶势力,也许这股势力正在慢慢漂白,也许这股势力和党政机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前的很多事情,其中有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都没有得到追究,如果上面没有人出面,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杜羽兵已经死了,一切都随着杜羽兵的死亡变得扑朔迷离。看来,只有找到廖鸿运,这件事情才能够真正得到解决,谜团才有可能揭开,可是他们想不到好的办法,中国这么大,谁知道廖鸿运躲在什么地方啊。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将疤子李被捕的消息在网上公开,他们认为,只要廖鸿运上网,一定会看见这则消息,一定会有所触动。

廖鸿运回到出租屋,查看了皮包之后,习惯性打开笔记本电脑,随着鼠标的点击,廖鸿运看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疤子李被抓住了,已经押回西林市,西林市警方表示,对于西林市黑恶势力的在逃人员,绝不会姑息,无论多长时间,都要抓捕归案。廖鸿运脑袋嗡的一下空白了,西林市警方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一直还在关注这件事情,也就是说,自己时时刻刻都在一张天网的笼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入警方的手里。

廖鸿运的心情彻底乱了,他的侥幸想法不是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几年时间,也许事情就平息了,那时候,自己偷偷摸摸回到宣施县,看看风声,如果风声不紧了,可以想想办法,总之是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可能性了,廖鸿运终于相信,最大的可能是袁自立开始怀疑这件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了,背后一定有着更为隐秘的团伙,一定会涉及到党政机关的人员,所以,西林市不会轻易撤案,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追捕。

整个晚上,廖鸿运都无法入睡,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下一步没有了好的路子,廖鸿运感觉到了绝望,总是这样逃下去,难道准备像那些惯犯,到新疆或者是更远的地方逃窜,或者是在远离文明的荒野之处终老一生吗,廖鸿运不敢想下去了。猛然间,袁自立发来的那条信息进入了廖鸿运的脑海,廖鸿运看到了一丝希望,袁自立在西林市的工作是轰轰烈烈,得到了百姓的一致好评,至于袁自立在宣施县和淮扬市的功劳,廖鸿运更是非常清楚,廖鸿运最大的感觉,袁自立说话算数,做不到的不说,说了的就一定会做到,自己如果能够将证据材料交上去,也是非常大的功劳的。

想到这里,廖鸿运迅速打开了那张电话卡,用最快的速度记下了袁自立的电话号码。整个晚上,廖鸿运都在思考,如何检举揭发,如何说,如何做,如何最大限度得到好处,廖鸿运不担心暴露自己,现在可以到处办理移动公司的电话卡,大都不需要身份证,对方就是看到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无所谓的,天刚刚亮,廖鸿运就起身了,他已经想好了。

锁好门之后,廖鸿运来到了长途汽车站,上车了,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城市,前往另外一个大城市,车子到目的地,已经是晚上了,廖鸿运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好好盘算了自己的计划,感觉万无一失之后,才安心睡下。第二天,廖鸿运购买了一张神州行的电话卡,甚至没有出示身份证,材料是店员帮着填写的,廖鸿运随便报了一个名字。

回到旅馆,廖鸿运锁好门,认真思索一番之后,准备使用这张电话卡给袁自立打电话。电话拨通之后,廖鸿运特别紧张,手开始发抖,袁自立现在的身份,远不是在宣施县的时候了,廖鸿运有些口干舌燥。

电话响了好几声,一个廖鸿运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喂,你是哪位?”

“袁、袁书记,您好,我、我是廖鸿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廖小弟啊,想必你看见我的信息了,杜羽兵临死前果然给你发了信息,还是相信老乡啊,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廖鸿运按捺住狂跳的心,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开口说话了。

“袁书记,杜羽兵临死之前给我发了信息,他托付我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杜羽兵留下的东西在我的手里,我只信任您,我想自首,想将东西直接交给您。”

“这么说东西你看过了。”

“是的,袁书记,这些东西份量很重,如果我不小心,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见不到您,我什么都不会说。”

“廖小弟,我了解你,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袁书记,我、我不想坐牢。”

“廖小弟,你了解我的脾气,这件事情,我不敢保证,你的罪行,将由检察机关起诉,法院判决,当然,我也不隐瞒你,如果市委出面了,你的判决会轻不少,加上你有自首和立功的情节,想来刑期也不会太长,我能够保证的,是让你在监狱里面受到照顾,这点我可以做到。”

“袁书记,我害怕坐牢。”

“呵呵,谁都害怕坐牢,可是已经做出来这些事情了,男子汉,做了就应该承担责任,你不年轻了,怎么说出来这么幼稚的话,我的印象中,你不是这样的。”

“好吧,我考虑考虑。”

“廖小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你的智商,没有考虑好的事情,你不打电话,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要抱着侥幸心理吗,还要想着逃避一切吗,在宣施县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交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是屡教不改吗,如果你失去了这次机会,就是你立下了再大的功劳,我也不会帮助你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不,袁书记,您不要挂电话,我真的只相信您,您说什么我都听,您这样说了,我立刻就自首,我立功,恳求您到时候帮助我。”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该怎么做,不要我教你吧。”

“我知道,我知道的。”

廖鸿运挂了电话,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相信,只要袁自立出面了,自己有自首和立功的表现,一定能够得到照顾的,薛盈盈的事情他是清楚的,袁自立出面之后,判决是缓刑,自己虽然不敢那样想,可是,少判几年还是大有希望的。

廖鸿运立刻离开了旅馆,他要回到出租屋去,要拿出那份材料来,他准备直接回到西林市,他不敢找其他人,除非是找到袁自立或者是张东涛,他知道,张东涛现在是西林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东涛是袁自立的人。

在汽车上,廖鸿运仔细思考了刚才和袁自立的通话,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袁自立如今是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如果说自己想着忽悠袁自立,就是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了,所以,现在,廖鸿运必须要赶快回到西林市。

回到出租屋,廖鸿运开始收拾一切东西,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些衣服,还有笔记本电脑,收拾好一切,廖鸿运看了看住了一段时间的出租屋,竟然有些留恋了。廖鸿运依旧赶到长途汽之中,可是到西林市的班车,今天没有了,需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此刻,廖鸿运鬼使神差,做出了一个决定,引发了后来的轩然大波。

廖鸿运赶到了火车站,刚好有晚上开往西林市的火车,廖鸿运买票之后,准备进站,既然是回去自首,廖鸿运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思想包袱了,不过廖鸿运疏忽了一件事情,进入火车站候车室是要检查身份证的,廖鸿运掏出身份证的一刹那,感觉到自己犯了错误,身份证是假的,这个时候,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警察将身份证放在了手里的身份证阅读机上面,问题很快出来了。廖鸿运被直接带到了铁路公安值班室。问了几个问题,廖鸿运都没有回答,他在紧张思索。警察开始怀疑廖鸿运的身份,对廖鸿运的随身物品进行了检查,那个皮包自然没有逃过警察的法眼,一个警察在网上搜索出来,原来廖鸿运是西林市的在逃人员。廖鸿运被暂时羁押在车站公安值班室,有警察开始向上面汇报,这种跨省的逃犯,必须由上面做主进行移交。不过,这个警察在汇报的时候,提到了杜羽兵的名字,因为黑色笔记本上面写着杜羽兵的名字,正是因为杜羽兵的名字,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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