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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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中，周围传来不怀好意的邪笑声，一名壮汉脱掉裤子，露出丑陋的东西，半跪在魏雪面前。
魏雪面如死灰，那双眼睛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这种场景太阴暗了，只有在电视里才出现过，我心里十分的不适应。
我突然同情起魏雪来，她确实犯了错，甚至思想有些变态，竟然对我有些畸形的感情，可产生这一切的原因，跟我爸没有一点关系也说不通，说的好听点，我爸是为了我、为了整个家着想，说的难听，后妈只不过是我爸的利用工具。
后妈虽然以前从事那种行业，可她也是人，也渴望得到爱，说实话，她所遭遇的一切，确实对于她来说有点不公平。
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踏出两步，说：“住手！”
那些人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许是被欲望侵蚀了脑袋，那名壮汉直接撕掉后妈身上仅存的衣物，打算下一步的行动。
我看了一眼我妈，她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要是真的发生那种事，之后的一切可能要朝着无法控制的趋势发展而去，我后妈的人生，也将毁于一旦。
情急之下，我突然冲了出去，朝着壮汉粗壮的后背踹了一下：“喂，我叫你住手！”
其实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想让壮汉转移注意力，壮汉果然停了下来，但兴趣被打扰是件很让人烦躁的事情，他转过身，一脸凶恶的样子，一副野兽的摸样，像是要把我吃掉。
“住手。”这时，我的耳边传来我妈冷淡的声音。
我妈就是这片领域的女王，她的话没人敢不听，那些男人瞬间顺从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妈看向我，眼神里有一丝淡淡的不理解：“她背叛了你爸，难道你不恨她？”
“恨，”我点了点头，可是随即说道，“但是现在不恨了，她已经遭到了她该受的惩罚，而且……说真的，这些年你不在的日子，她对我真的很好。”
我妈眼神闪烁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嗯。”我点了点头。
我妈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好。”
她又看向那些壮汉，说：“把她扔到野外去，记住，不许碰她，要是让我知道，后果你们清楚。”
我妈脸上的表情十分冷冽，像是一朵在遍布荆棘的丛林中生长的冰蔷薇，那些人看着我妈的样子也有些忌惮，点头应道：“是。”
那些壮汉开始行动起来，两名壮汉就足以轻松抬起后妈，一个抱着胳肢窝那里，一个抱着双腿。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一声，说：“等等。”
那两名男人看了一眼我，又看向我妈，有些犹豫，等着我妈的指示，说到底，我虽然是我妈的儿子，但我妈才是这里的老大，我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我妈扬了扬食指，算是做出自己的回应，两名男人顺从的放下后妈的身体。
后妈全身接近赤裸，该看的地方都能看到，我眼神躲闪，缓缓走到她身边，然后脱下自己的短袖，罩在她的身上。我的短袖对于她来说显得肥大，但是正好可以遮挡住她身上的光洁部位。
她的身体不停颤抖，精神像是已经崩溃，除了哭还是哭，已经不会说话了。
这幅样子太可怜了，我暗自叹了口气，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了，一起生活了将近四年，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就算她是伪装的，可一直以来，她也在努力扮演着贤妻良母的形象，让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要是没有发生这件事，我可能会一直跟她生活下去。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后妈，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手突然拉住了我，后妈低着头，颤抖着发出哽咽的声音：“谢谢你……”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抿了抿嘴唇，说：“你自己以后一个人好好生活吧。”
“我……对不起你爸。”她说。
我没吭声。
她的手掌继续拉了我一会儿，没说什么，垂了下去。
等我走到我妈面前，那两个男人已经抬着魏雪走到台球室门口，我妈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小乾，你太善良了。”
我心里五味陈杂，这算是一种善良吗？对于一个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女人，有人可能做到彻底的狠心吗？
“走吧。”
我妈没说什么，带着我走出台球室，一边下阶梯，我妈一边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几千块钱，以后的吃穿用对于你来说没有问题，我之所以不给你很多钱，是怕你被欲望迷失了方向，影响你以后要走的人生道路。不过，这张卡里以后会定期打钱过来，不会影响你的温饱。”
“嗯。”我点了点头，明白我妈的良苦用心，可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我妈的话，像是对我的诀别，我立刻脱口而出：“妈你要离开我吗？”
“嗯。”我妈点了点头。
“也是……你现在还有新的家庭……”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妈爱怜的摸了摸我的脸颊，说：“你不要乱想，我说过，我从没有背叛过你爸，更不可能有新的家庭，我离开你，自然有不得不说的苦衷。你放心，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绝对比现在精彩。”
苦衷……
不得不说的苦衷……
到底是什么？
我心里波涛汹涌，真的很想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可我知道，我妈是不会告诉我的，这个苦衷肯定超乎常人承担的范围，有不得不隐瞒下来的必要，否则的话，我妈多年前怎么会那么狠心抛弃我们。
“你也不小了，以后的路一定要自己好好的走下去。”坐在车子上，我妈不舍的看着我。
“嗯……”我声音含糊起来，心里是深深的不舍，阔别重逢，我才刚刚见到我妈，可在这之后不久，我又要和她分离了。
她离开我之后，我身边就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生出一种空虚与孤单的感觉。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竟然是在拘留所。
我妈对我说：“如果我动用关系的话，也许你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有时候一些磨难反而对人的成长有巨大的帮助。”
我抿了抿嘴唇，内心里对眼前这个巨大的建筑物有一种恐惧感，可我妈都那么说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退缩的选择。
我妈带着我走了过去，刚才那个在学校碰到的中年警察正好在那里坐着，看到我们来，眼前不由一亮。
很快对我处理了起来，最后，我妈拉住我的手，轻轻捏了一把。
“小乾，你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也许心里是深深的不舍，我妈那高贵冷艳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眼神里是深深的眷念与不舍。
我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这种场景，就好像之前在监狱送别我爸一样，我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感觉以后再也看不到我妈了。
我妈再次捏了一下我的手，尽管再不舍，再留恋，她还是要狠心离开我。
我心里难受极了，我不知道我妈到底有什么不得不说的苦衷，我暗自给自己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变强，等强大到了一定地步，也许我就能帮我妈解决她的苦衷。
中年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我跟着他，走进那条漆黑幽长的走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妈的车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