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当面对质
“不是……丞相大人您说什么呢？”皇上好半晌才回神，疑惑开口问道。
陈大相倒头就是一拜：“臣有罪！”
“丞相大人快快请起，有事情就直说啊，别这样……”皇上忙着上前给扶起来，吩咐小六子赐座。
“皇上，丞相大人这怕是急火攻心，一时情难自控，待得吃下这枚丹药，保证药到病除。”
赛华佗也还不知道是真没眼力见儿，还是胆大能包天，这会儿了竟然还敢说话。
陈大相抬眼瞧着他好笑：“赛华佗，你当初在辽富州可干了不少好事儿，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糊弄了国丈，现如今还想继续糊弄皇上吗？”
“丞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赛华佗佯装的一张脸愣是无辜，转眼就是一跪面对皇上：“皇上……请您明鉴，无论何时，我都是一心为了皇上，万万不敢对皇上有任何欺瞒啊！”
“丞相大人，此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皇上看着这场面，也是出了声。
当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会偏了哪一方。
陈大相是叹得一口长气，摇摇头：“皇上，起先微臣也是这样以为，对于这位赛华佗心中多有推崇，然而是老天有眼，让他注定没办法这般招摇撞骗……”
“日前，有几位从辽富州远道而来，目的就是因为赛华佗……将他尚在襁褓中的幼女，用一颗丹药毙命……”
“微臣……微臣这才想到自己竟然将皇后娘娘置于危险当中，实在是有罪，有罪啊！”
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加之面上神色动容，皇上心中也多了几分打鼓。
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赛华佗：“丞相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不……不可能的，我赛华佗对天发誓，此事定然不是我做的，我从未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啊！”
赛华佗当即就是一跪，面有正色，一副肯定是有人冤枉自己的委屈模样。
“丞……”
皇上正要说话，却被陈大相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既然你如此说，可敢当面对质。”
“当……当面？”
“没错！”陈大相眼神微冷，往边上一招手，正对着大祭司带人进来，是一对夫妻，看着风尘仆仆模样。
“草民赵明保（林娇娥）参见皇上。”夫妻俩往前一跪，就是得见天颜，身子禁不住抖。
“抬起头来，你们可认得此人！”陈大相往前一指，正对着是赛华佗的方向。
林娇娥看过去的瞬间，双眼顿时眼泪滚滚流，点头泣不成声：“他……他杀了我女儿……杀了我女儿啊……”
“我女儿因为先天有残疾，右腿有些不便……此人见到就说他能医治，虽然我们并不在意，但也想女儿能够……能够过得幸福……可是就在吃下丹药的当晚，我女儿就暴毙身亡……”
“求皇上做主！”
“求皇上做主啊！”
夫妻两人哭诉着不住叩拜，全然不顾额头出血，依旧不住的拜着。
陈大相上前将两人扶起来，声音略低：“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孩子讨一个公道。”
两人不住道谢，陈大相面有不忍，转头看向赛华佗，微微眯缝眼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刚才略有变色的赛华佗，这会儿已经全然恢复平静，只看一眼陈大相，端的正对皇上一拜：
“皇上，此事与我无关，本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等事情，且不知他们信了谁，将事情栽在我头上……”
“……还请皇上明鉴！”
一句话就给自己推得干干净净，陈大相也真是佩服他。
夫妻俩对视一眼，赵明保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玉瓶：“此物你还认得吗？”
面上依旧不变，赛华佗笑笑：“此物随便在哪儿都能找到，如何能证明是我之物……而且，日前不是才给了一个给丞相大人吗？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果然是玩心理战的厉害人物，一转眼的功夫就掌握了主权，将矛头指向陈大相，确实是厉害。
陈大相其实很想把瓶子拿出来碎到这个赛华佗脸上，奈何奈何，那连药带瓶子，已经被扔到了荷花池。
进没进去鲤鱼的盘中餐不知道，反正要找到确实是个大工程。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陈大相还不屑于做。
瞧一眼赛华佗，陈大相面有笑意：“赛华佗，有时候，这独木难支，其实是需要人帮忙的……你现如今发达了，让别人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好意思吗？”
“……”赛华佗心中咯噔一下，惊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喉头滚了滚忍不住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还记得不记得故人？”往后一招手，顿时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人进来。
刚才还是淡定有加的赛华佗，瞧着此人脸色顿时变了，嘴里结巴：“你……你不是……你……”
“你是想说，我不是死了吗？对吧！师弟……”那人冷笑开口，伸手撩开自己乱发，左耳后方延伸到背部，伤口狰狞。
“你师兄我命大得很，就算你为了荣华富贵把我推下悬崖，我也能活下来！你没料到吧！”
自称赛华佗师兄的男人一脸皮笑肉不笑，盯着他简直要吃人。
“你……你是谁啊？”皇上看着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脑子已经要转不过弯儿来，迟疑开口问道。
陈大相当先解释：“皇上，此人名叫张启骁，是赛华佗的师兄，两人同为孤儿，在辽富州一所道观中长大。”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启骁恭敬一拜，凝声继续：
“皇上，此人并不是赛华佗，赛华佗乃是我二人师傅，师傅逝世之后，他就借着师傅的名头招摇撞骗，我想阻止他，却被他设计推下悬崖，没能阻止他恶行，实在是有愧师门，有愧皇恩啊！”
“你……你胡说，我……我就是赛华佗！我根本不认识你！”
冷冷一拂袖，赛华佗还想据理力争。
张启骁抬头看他一眼：“师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真要让师傅九泉之下无法瞑目吗？亦或是逼我说出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