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的背叛（5）

“其实，妖怪鬼魅大都是自卑的，虽然他们用各种手段迷惑、伤害人，往往却只是为了完成一个生前无法达成的愿望，或仅仅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已。”

“他们害怕太过纯洁干净的灵魂，因为那是他们无法撼动的存在，稍微厉害一点的阴阳师可以轻易摧毁他们，只有内心阴暗或者有太强的欲/望的人，才被鬼怪所掌控。这便是所谓的鬼由心生。若是人心纯净，无欲无求，鬼魅便没有了依附，也就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陶妖说完，微微低。

对面，一幕屏风遮挡住天皇的容颜。

眼前只是一抹烛火阑珊，朦胧如烟。

“你的意思是，只要人性有阴暗，世间有欲求，鬼怪会一直存在下去？”

龙胆花香不知不觉飘满整个紫宸殿，连同村上天皇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

“是的。”半晌，她动了动唇，“不过，只要相信温暖、光明与爱，就不觉得恐惧和迷惘，更不会与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那么，陶女官相信爱吗？”

陶妖一怔，接着抬起头：“我愿意试着…去相信。”

尽管会苦涩，会心痛，会遍体鳞伤。

“你若相信，我也相信。”天皇轻轻说道。

不是朕，不是寡人，而是“我”。

陶妖朝屏风的方向鞠了一躬，徐徐起身，如同往常一样离开了紫宸殿。

殿外，夜凉如水，月光清幽。

隔着阑珊的灯火，那背影仿佛墨在清冽的水中融化、淡去，直至彻底消散。就像第一次她穿着辉夜姬的华裳出现在面前，一舞清歌之后，又如月宫仙子一般回到了天上。

天皇拨了拨灯芯，蓦地，右手缓缓抚上胸口心脏的位置。

刚才究竟是一时心软…还是，你在左右我的意识么，欧辰轩？

原来不论时空如何逆转，命运怎样轮回，即使堕入地狱成魔，你——陶妖，依旧是我修罗心甘愿被此束缚的枷锁。

烛火微微跳动了一下……

窗纱外，夜色静谧。

星辰的光辉转而变得黯淡，天幕漆黑如墨。

几乎没有人察觉到，暗藏玄机的平安京，正逐渐被黑暗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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