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刨坟头
“咋地?”爷爷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连我都有些替爷爷担心,之前的小女鬼没啥威胁,爷爷打那几bàng子倒也威风,面前可是土地爷,那不是一般人,爷爷这样说话岂不是让土地爷更愤怒了。
要是土地爷气坏了,直接把我和爷爷的寿命都给剥夺了,想想都觉得可怕,我下意识扯了扯爷爷的衣袖,示意他别这么跟土地爷说话。
爷爷压根儿不理会我,土地爷见我爷爷不把他放在眼里,气得磨牙凿齿的说,“犯了错就是错,竟然丝毫不知悔改,本念在年纪尚小可从轻发落,现在看来就算罚重点也不为过,你们俩个都得受罚!”
爷爷笑了笑,再问道,“你倒问你,一开始那瞎子往我孙儿脚跟塞鬼,想要我孙子的命,如果不用拷鬼bàng打,能让她走的服服帖提不再纠缠?”
“这……,这件事可以不追究,但你孙子陈天确实点香撑鬼还逗狗咬鬼!”土地爷皱着眉头,不知该说啥好。
爷爷又说,“他一个小娃娃哪里懂得yīn间的东西?他以为那丫头饿了,就好心点香哪里晓得点多了会撑,那丫头找我孙子借伞离开,屋子里就放了这把伞,你说我孙子借还是不借?”
土地爷犹豫几分,“借也无妨,可你们那把伞确实也害了人家!”
爷爷却冷冷一笑,“我孙儿哪里晓得那伞会害狗咬她,不知者无罪,你qiáng行给他安上些罪名,他一个小娃娃哪里说得清!”
小女孩的爹娘看不下去了,眼见着爷爷的话把土地爷都给问住了,她爹咬牙切齿狠狠说,“土地爷,你莫要听这个老头儿说了,他就是在给他孙子洗脱罪名,我女儿差点就没了,您不是没看到,这种人千万不可以姑息!”
她娘听闻后又哭的稀里哗啦,也跟着附和了句,“我那可怜的闺女,现在全身都是伤,那么小的娃娃,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啊!我丫头以前还经常来你土地庙玩,那孩子一直都是善良的很,土地爷您难道还不晓得么!”
这夫妻二人一闹一哭,配合的恰到好处。
土地爷原稍有缓和的神情,再次变成严肃的模样,横眉怒视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哪里有这么多的借口!犯法就是犯法,法不容情!且先不说那女娃娃受伤的事情,就单凭陈天身上的天师袍子就罪不可赦!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陈天剥夺阳寿三十年,陈怀英你不知悔改还对其纵容,罚你剥夺阳寿十年!”
土地爷这般发话了,我心慌不已,害怕的快要哭了。
想着土地爷要剥夺我三十年寿命,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他要我爷爷一并受牵连,爷爷本就年纪大了,要是剥夺了寿命,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爷爷迈步上前,捡起地上惊堂木,原本是土地爷拿着这玩意扔我身上的,爷爷二话不说,挥着惊堂木狠狠就往土地爷方向扔去。
“哎呦!”土地爷被突如其来的惊堂木砸中了脑门,立即伸手捂着受伤的地方嗷嗷直叫。
爷爷转身朝着我过来,伸手抓着我的手腕,瞥眼看着土地爷说,“该讲我都给你讲明白了,懒得跟你继续扯,陈天,走。”
我愣了愣,爷爷轻描淡写的说让我走,我们真的能走吗?
这可是土地爷的地盘?
话音落下,爷爷就拉着我朝着外面方向走,身后的土地爷疼怒斥道,“无视法纪,法不容情,犯了重罪,罪不可赦!我会上报城隍,你们等着!”
爷爷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冷笑道,“我等着。”
说完这话,爷爷又拉着我继续走,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四周又变得黑乎乎的,耳边风声呼呼,随后竟然走到了村子里。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小小的土地庙,刚才我是真的到了这里面去吗?
爷爷带着回到屋里,就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往床上躺着睡觉的我身上扔去,当时只觉得脑瓜子一阵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整个人彻底回来了。
爷爷盯着我看了两秒,语气突然温柔,“别怕,爷爷在,不会有事。”
我愣了愣,平时爷爷对我向来严格,从来都是板着面孔要么就是粗鄙言语,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还有些不大适应,想着该不会是因为我命不久矣,爷爷心疼我,才变了性格?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爷爷,我是要死了吗,我不想死。”
“你哭个锤子,剥夺三十年寿命,你还是个娃子,想死还早的很!要死也是老子先死!”爷爷这番话根本安慰不了我,我听着爷爷也要死,心疼不已,哭的更是伤心了。
“我也不想爷爷死!”我扯着爷爷的衣袖哇哇大哭起来。
爷爷皱着眉头,见我哭的伤心,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哭啥子,不磨不炼不成好汉!我能把你从土地庙带出来,也能保你安全,你狗日的不会死,老子也不会死。”
我愣愣的看着爷爷,从小到大爷爷从来不会唬我,但凡他的事情也都一一应验,虽然我心里怕的很,可是这话从爷爷嘴里说出来的,我自然深信不疑。
因为受了惊吓又哭了太久,爷爷给了我擦了脸,我便昏昏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却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人,一直抓着我的手让我还东西给他,我不明白,撒腿想跑,但是在梦里无论怎么用力跑,都跑不动,一直在原地。
依稀记得,那个人一直在问我,“借了人东西,要不要还?”
我问他,“我没借东西。”
那个人笑了笑,“小朋友,你仔细想想,你到底借东西没。”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第二天醒来,我把这个梦的情况告诉了爷爷,爷爷听了之后没有反应,而是坐在一旁装烟袋,点燃火后吧嗒抽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借了袍子,得还。”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爷爷说过,这袍子是借了别人的,所以当时在衣服里面写了个借字,就跟以前唱戏班子一样,借的越多,还的越多。
莫非是这袍子以前的人托梦让我还东西?
“那应该怎么做啊?”我好奇的问。
爷爷沉思了一会儿,“这袍子你还得先借着用,梦里的人要是找你,你就说借几天,过些日子一块儿还。”
我嗯声点点头,“好的。”
到了中午,爷爷给我弄饭吃,我俩在堂里吃的正饱,屋子外面传来了村里人的声音,“先生,快出来看看,莫吃了,陈天他nǎinǎi的坟给人刨了!”
话音落下,爷爷脸sè顿时yīn沉,把筷子往桌子上用力摔去,急冲冲的就往门口跑,我也赶紧跟着爷爷身后。
村民见爷爷出来了,赶紧开口说,“哎哟,你快去看看吧,天娃子他nǎinǎi的坟被刨了,骨头散落了一地,还有几根骨头被大黑狗给叼走咯,我们一路追过来看到他nǎinǎi的牌位才晓得是你们家出了事情。”
nǎinǎi生前虽然是爷爷最怕的人,可是也是爷爷最爱的人,刨人坟的事情,是村里的大忌,无疑是在戳爷爷的脊梁骨,爷爷让村里人帮忙把nǎinǎi的骨头找回来,自个儿带着我赶紧朝着屋子后面的坟头走去。
我和爷爷来到坟头的时候,果不其然,坟被挖开了个洞,骨头散落的七七八八。
爷爷就站在那里,盯着坟头一语不发,脸sèyīn沉的厉害,我还从未见过爷爷这个样子,吓得我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