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白痴问题
林行远不明所以 也快步走过去 绕到了夜澜安所坐着的轮椅后方
这么一看 他顿时也恍然大悟
原來 夜澜安的真正死因是 异物贯穿了脑后 造成了当场死亡
而之所以蒋斌会说“因果报应” 则是因为 那个造成夜澜安死亡的异物 正是她之前一直抓在手中的银簪 原本就是她自己拿出來的
林行远又瞥了几眼 只见那支簪子几乎已经沒入了夜澜安的头部 只剩下一小截在外
鲜血从簪子上一滴一滴落下 落在她的颈后方 散出血液特有的腥甜味道
夜澜安瞪着双眼 分明是死不瞑目
120的急救人员已经赶來 正在把荣甜和宠天戈抬进急救车内 为他们做检查 和简单的伤口处置 宠天戈的外伤要比荣甜更严重一些 而且下巴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歪掉似的 眼眶和鼻梁都是肿着的
警方控制住了艾利克斯和他的同伙杰克 由于两个人都属于正常入境 沒有非法入境的记录 而且都是持有外国护照 所以还要稍候联系大使馆的人 提供一些证明材料 再对他们进行常规的审讯工作
蒋斌叫來两个警员 让他们过來看一下现场
毕竟 夜澜安还是死了
林行远也不得不被警方带走 配合着做笔录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生的每一个细节 包括和夜澜安所说的话 对她做的每一个动作 任何一点都不能遗漏
警察也把夜澜安所坐的轮椅带走了 据说要做详细的检查 因为他们在现场捡到了一个小小的螺丝钉 初步证实是从轮椅上掉下來的 也可能是造成她的轮椅刹车失灵的原因之一
当然 还要经过详细的检查和化验才能确定 这只是推测而已
幸好的是 蒋斌当时也在场 看到了一部分况 证实了林行远并非是故意推开夜澜安 所以 这些警察并沒有过分刁难林行远 对他的态度也相对和缓一些 并沒有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來对待
一直到天快亮 这一场闹剧才总算结束
所有人都筋疲力竭 感觉就好像是度过了十年那么漫长 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夜晚
宠天戈的外伤都已经被处置过了 荣甜脚上的麻药药效也过去了 两个人被蒋斌的手下小沈亲自开车送回了荣甜住的酒店 而这也是宠天戈强硬要求的 一方面 他现在的状况有些糟糕 不太适合自己一个人回到住处 另一方面 他更担心荣甜被今晚的事吓坏了 想要陪着她
玖玖不在 昆妮一个人在酒店 见到他们两个 尤其是满脸是伤的宠天戈 她吓坏了
“你们遇到抢劫犯了 报警沒有 ”
昆妮拉开门 东张西望
“我就是警察 小姐 麻烦你别挡着门 ”
小沈顿时有些无语 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然后率先走进房间 四处检查了一遍 确定沒有问題 示意宠天戈和荣甜进來
“二位 我先回医院去了 同事都还在那边 有什么事你们可以给蒋局打电话 他说处理完手上的事 也会來这里一趟 ”
小沈把他们两人安全送到酒店 就算是完成了蒋斌给她的任务 还要马上回去复命
昆妮将她送出去 然后惊慌失措地再跑回來 想要弄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 怎么去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 沒几个小时 再回來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麻烦你帮我找点儿东西吃 我好饿 ”
荣甜捂着胃 倒在沙上 有气无力地说道
想必宠天戈也已经饿得半死了 起码之前她还偷偷摸摸到一边去吃了几样小点心 而他可是从傍晚开始 就什么都沒有吃
昆妮立即去打电话 给他们准备吃的
荣甜悄悄看了一眼宠天戈 有一点点紧张:她当时挺身而出 之前可是根本沒有和他商量的 等他反应过來 想要伸手拉住她 已经來不及了
而且 要不是为了救她 他也不会和那个健壮的艾利克斯一对一捉对厮打 还伤得这么严重
所以她现在 心虚得很呐
主要是怕他生气
虽然宠天戈好像沒有对她过太大的脾气 但是荣甜就是很清楚 一旦惹火了他 谁也救不了自己 而且这件事 她自己也着实理亏
“那个 我去给你倒杯水 ”
她沒话找话 站起來 去拿水杯 走到饮水机前给他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
颤颤巍巍地递给宠天戈 荣甜的双手抖得厉害
幸好 他接过去了 抿了几口 又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了
“我真想掐死你啊 要不然就是掐死我自己 你來选一个吧 ”
宠天戈虽然语气是十分愤慨的 但由于他的一张脸都被打得肿起來了 有淤血 伤口上还擦了药水 所以看起來有几分古怪的可笑 荣甜想笑 当然又不敢 只好拼命憋着
“是我错了 我认错 你怎么处罚我都行 就是别生气 消消气 消消气 ”
她一脸狗腿地说道 就差伸手给宠天戈捶捶腿 揉揉肩了
可惜 他当然不吃这一套
“你明知道那女人是疯的 你还敢过去 找死吗 ”
宠天戈一想起來就后怕 别说他现在和艾利克斯对打 受了点小伤 如果夜澜安真的拿出來一把刀 一支枪 那他就是冲上去豁出命 也未必救得了她
他是真的害怕
一次 两次 他这么多年总算是一个人都熬过來了 要是再來一个第三次 那他真的受不了
“可是 你也看到了 那个宝宝沒事呀 我也沒什么事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
荣甜振振有词 两手一摊
宠天戈顿时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皆大欢喜 你是欢喜了 可我不欢喜 就算是我好朋友的儿子 那也不值得你去冒险 他有事 大家担心 你有事 难道我不担心吗 ”
他气咻咻地说道 牵动了脸上的伤 痛得他连连皱眉 不停地吸气
荣甜无话可说 心头又涌出一丝甜蜜的感觉:原來 他竟然是这么的在乎她……
“如果 我是说如果的话……”
她脑子一热 想也不想地从嘴里冒出來一句话:“如果那女人抓着的人质是瑄瑄的妈妈 你会同意我去换她吗 ”
一说出口 荣甜就后悔了 她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能够给出这种假设呢
他要是说会 她一定会呕死 他要是说不会 听起來又有些虚伪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答案 都不会让人舒服就是了 因为这个问題本身 就足够令人讨厌
荣甜真希望宠天戈刚才忽然聋了几秒钟 沒听见她这个白痴的提问
“这种假设不成立 所以我不回答 ”
宠天戈愣了愣 果断地回答道
因为夜澜安不可能抓着瑄瑄的妈妈 再去抓荣甜 这是个完全不可能同时完成的任务 因为她就是她 她不存在第二个自己
所以 也就不存在这种假设
不过 荣甜显然不明白这一层含义 她只是以为 宠天戈认定这种可能绝对不会生 所以拒绝回答这个不合理的假设
不管怎么样 她松了一口气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 那就说明 有无数种可能 她可以暂时不死心
和一个死去的人攀比 很可笑吧
两人之间的氛围忽然间变得有些尴尬
幸好 宵夜送來了
宠天戈也饿了 不由分说地喝掉了一碗粥
荣甜顾不上瘦身纤体之类的问題 也快速地填饱了肚子
见他们吃饱喝足 昆妮立即凑过來 问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龙去脉
等到荣甜简略地和她讲完事的经过 昆妮的脸都吓白了
“这、这这也太、太……可怕了 ”
堪比警匪动作片
她正感慨着 门铃再次被人按响了
“我去看看是谁 ”
昆妮小跑着 到了门口
來人是刚从医院赶來的蒋斌 他走进來 一脸疲色
“我刚把那边的事处理完 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蒋斌抬起手 挤了挤眉心 很困倦很压抑似的
宠天戈和荣甜对视一眼 面面相觑 不知道在他们上了120急救车之后 现场是不是又生了什么更严重更恶劣的事
“是的 你说对了 ”
听见荣甜的疑问 蒋斌点头答道:“就在我刚把你们几个人送走以后 我一回來 就看见林行远和夜澜安起了争执 然后夜澜安坐着的轮椅一个劲儿地向后滑去 撞到栏杆上 然后 她就死了 ”
宠天戈和荣甜全都吃了一惊
“撞到栏杆怎么会死 ”
宠天戈率先问 这不会又是夜澜安使的一个计策吧
“非常巧合 她原本不是拿那根簪子刺伤了林行远 然后又刺伤了荣甜吗 荣甜从栏杆上下來的时候 那根簪子就卡在栏杆上了 她这么一撞 因为轮椅本身滑动得很快 那股力气很猛 簪子就直接扎进了她的后脑这里 进去了一大截 当场死亡 ”
蒋斌摇头 否认了宠天戈的猜测 他已经把夜澜安的尸体直接送到公安局法医鉴定科那里 会找法医再确认一下死因
虽然 百分之九十九 就是这个原因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