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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孟菇凉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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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个阴姓后生的话,可不可信?可不可靠?

我们侯府真要同他做那棉花生意?

这几年关陕,闵广几府日照充足,棉花的产量也很高,现在集市上棉花一斤只要二十大钱,这还是因为今冬寒冷的原因,夏季的时候,只要一个大钱一斤。

行脚小商贩们多是囤积价格低廉的产物,以期能恰逢时机,卖个好价钱,就像今冬这个情况,就有很多小商贩因为棉花涨了些钱,才能赚利。

不过这些小利对于我们侯府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我们真要用最后的家底同阴九做这笔生意吗?”

西宁侯府世子曹原担忧的说道。

他因为三侄女的事情和三房的事情正忙的不可开交,儿子递来一个这么惊诧的消息,他急急忙忙的赶到西宁老侯爷面前。

老侯爷修养了会儿,这时脸色已经好多了。

心里对儿子熟知这些庶务很欣慰,有时候朝廷局势的变化就是这些平时士大夫不会注意的民生小事引起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斤铁,西宁侯府偌大的家势,真要认真挤挤,还是能挤出一笔可观的银子。

只是这银子一旦挤出来,侯府外表的光鲜就维持不住了,真的干巴巴了。

老侯爷跟孟言茉说没银子,没商队之类的话,也就是那么一说,真要一分银子不拿出来。

以这老头的好强心,和西宁侯府的自尊心,还真做不出分干股的事情。

听到儿子的话,他眼皮一抬,略有所悟。

“你说是不是正因为今年冬天冷,棉花又不算贵,因此上到达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大量购置棉花,这就造成了来年棉花的紧俏。

如果来年关陕几地三月汛期泛滥,明年棉产大减,今冬囤积起来的棉花就能赚上一笔?”

西宁侯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灰花眉毛。

这与民挣利的事情,他不就不想做,何况,今冬寒冷,如果他们大肆收购棉花,就会有许多贫穷百姓买不到棉花。

再加上那些最有眼风的商贾们,肯定会趁着他们大肆收购棉花趁机抬价,这样就会又有一层中等普通家产的百姓买不起棉花。

说不定会因此许多普通百姓冻死。

想到这,西宁侯心里对孟言茉有些怒,想不到这后生看着光风霁月,却是连这样的昧心脏钱都要挣吗。

西宁侯自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心里又有些犹豫,想着自己可能误会了。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囤棉来年涨价,这棉花还有什么别的赚利的办法吗。

曹原还没有老侯爷想那么远,他只是皱眉道:“父亲你说的这些都有个前提。

那就是来年,关陕闽广几地真的会在三月汛期里涝田,致使棉产大减。

可是不说这观风识雨的本领本就神秘莫测,凡人有几能说定?

就说这准确的定位到几府会涝田的话,儿子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听到曹原的话,西宁侯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是啊,他只想到那小子挣这样的钱要不得,没想就是这样的钱,还是有一个重要前提的。

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曹驰这时看到祖父和父亲的沉默,提醒道:“祖父,父亲,你们都忘了阴九是谁的后人了?

阴九的祖宗可是在武学院里被封为兵圣的人物,观风识雨,摆兵布阵,这些不是都应该的吗。”

曹驰的话并没有让两人松开眉头,就是那样,也没有这阴九如今的邪乎。

观风识雨,摆兵布阵,那是精通天文地理,星宿运行,奇门遁甲的人就有可能做到的。

可是阴九这已经精准度的预测到几个月几个地方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相信?

西宁侯刚才答应孟言茉的时候,心情正是因为家庭的事情被打击的心情萎顿。

此时一细想,就觉得很不靠谱。

看到西宁侯的脸色,曹原提议道:“父亲,不如我们回绝了他吧。

就说我们侯府没有兴趣也帮不上他的忙”。

老太太被老侯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老了,如今府里终于交给世子夫妇打理了,没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掣肘。

西宁世子想,这侯府在自己和夫人的勤俭持家下,应该是能维持下去的。

西宁侯也意动了,他当初决定要用侯府来支持阴九,一是因为阴九的话,让他意识到真的只有依靠阴九在新帝那的地位来保全侯府子孙。

二来是因为他看的出来这个后生是真的有才能的。

可是他相信阴九即使得到了阴家老祖宗的全部真传,也不可能有着预测未来的天气洪涝的本领。

这是西宁侯府的最后家底了,如果丢了,那西宁侯府的子孙都要喝西北风,真的要在京城里丢脸了。

这让一辈子要强好脸面的老侯爷难以接受,也有点不敢去赌阴九的本领。

西宁侯爷一句罢了之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曹驰面有难色的低声道:“祖父,父亲,恐怕我们不与阴九做这笔生意也是不行的了。

我已经把我们家的暗卫告诉了阴九。

阴九提议要与我们同做这笔生意,也是心里好意。

我们拒绝,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羞恼。

就是我们家暗卫的事情,他万一哪天不高兴我们侯府,与今上说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如今是要与他牢牢绑在一起才是。

我看他听到祖父说我们侯府一分银子都不出,也没有什么恼色,我觉得他这么不在意,应该是笃定这笔生意定会赚的”。

曹驰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他老子一把掌给呼他脑袋上。

“那小子给你灌什么*汤了!你这么相信他!

居然把我们家的暗卫给说了出来!

看我不打死你小子”。

曹驰在屋里躲着他老子的巴掌,把话总算给说完了。

听到他父亲的话,心里有点微波。

*汤吗?

是啊,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

只觉得想起那抹似有似无的幽香,小麦色的脸颊立即就红了下。

赶紧收敛心神,不对,不对,自己是个爷们,阴九也是个爷们。

这种心跳是不对的。

可是那厮看起来怎么比姑娘还美还香......

打住,打住,不能想了。

“好了,住手!说都说了。”

老侯爷一怒,父子俩都老实了。

“驰哥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我当时没有心情,现在想想也有几分为难阴九的意思,故意说没银子什么的话。

记得当时阴九那后生的确是没什么不满。

这样想来,他应该是有几分把握?”

一向抠门倔脾气的西宁侯想到阴九就是亏也亏他自己银子这样的情况,都没有什么为难,可想应该是有成算的。

抠门的西宁侯不了解作为土豪孟言茉是不在意银子的......

误打误撞,倒是让人多信任了她这么听起来不靠谱的生意经。

当年太祖组建龙禁卫的时候,龙禁卫帮着训练的五大国公府暗卫,所以五大守护家族的暗卫可以算做龙禁卫的旁枝。

搀和进皇位之争的守护家族里的暗卫都被龙禁卫顺手给灭了。

护国公府的暗卫却是安国公府和西宁侯府联手给灭的。

因为在安国公和西宁侯看来,这护国公府不配再拥有。

因此如今也只有安国公府和西宁侯府还有龙禁卫出身的暗卫。

这些暗卫的主要职责是保护这些守护家族的子孙,使得他们不要断了传承,可以一直这么守护着明氏皇族。

隐藏的职责是,一旦明氏皇族受到外姓威胁时,要协同龙禁卫保护明氏。

所以这并不被明氏历代皇帝知道的一股暗势力,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也会当做死士,引起皇帝对守护家族的不满和忌惮。

至于当初为何太祖要多此一举,让龙禁卫训练暗卫,又留下遗旨给第一任龙禁卫的统领。

不准告诉后来的历代皇帝,五大守护家族暗卫的存在。引得以后各守护家族的家主有些战战兢兢。

其实他还是想让这些暗卫既保护又监视这几家。

试想这几家有这么一笔暗势力,有什么异心的话,心里会想,哈,皇帝老爷不知道老子还有这么一批死士。

这对野心的增强是不是一剂强心针呢。

太祖当年的眼光和手段都是不错的,这么多年有卷进夺嫡之争里陨灭的守护家族,却没有因为谋逆而消失的守护家族。

或者卷入夺嫡之争里,本就是一种野心的表现。

所以,他们的暗卫也都没有了。

护国公到现在都不能明白死忠的暗卫怎么会被人灭了的。

因为即使是守护家族跟随太祖当年的老祖宗们,也都难以想象龙禁卫神秘的传承,和那非人的训练。

“驰哥儿你赶紧去找阴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如果真的是要今冬屯棉,明年涨价,这样的主意。

我们侯府不做也罢”。

“父亲”。

世子比刚才更焦急了万分。

万一那个阴九真的是金玉其外的小人,像驰哥儿说的那样告诉了新帝他们侯府的暗卫死士。

他急躁下,不想想,如果孟言茉真的不管他们侯府,不想他们侯府好,又怎么会当初找上门来提醒他们明耀的心思。

直接坐等着看他们覆灭不就好了。

西宁老侯爷摆摆手:“我们侯府即使不在了,也要维持住最后的骄傲,我们可是同明氏一样悠久的家族,怎么能挣这样昧心的银子。

又怎么能这样欺压明氏统御下的百姓,让他们因为我们的原因冻死”。

老侯爷还是从明氏守护家族的角度出发的。

“是,祖父,我这就去找他”。

曹驰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

“你的脸怎么可以比小爷还要白还要滑!”

且,还没有擦粉的情况下。

作为一向认为自己为天下第二美男的明照表示受到了打击。

孟言茉看了看这孩纸又开始抽风了,默默转回身,决定离他远点。

“别走,别走,如果你帮小爷赢了胡四那货,小爷就承认你是,是天下第三美男,怎么样?”

明照拉住了她的胳膊。

在自恋成狂,爱美成痴的明照看来,这个头衔怎么可能有美男不爱嘛。

孟言茉眼角抽抽。

明照这幅你真是八辈子祖上积德了,才能让天下第一美男的我承认你的美色,

你该是会如何的欣喜若狂啊,这样的表情,让孟言茉觉得世界观有点颠覆。

世界这么大,奇葩这么多。

看到孟言茉不为所动,明照震惊的大叫:“你怎么可以比我还要自恋,难道你要天下第二美男的称号?”

孟言茉:“......”

和奇葩的脑频率不在一个波段上,她该欣慰。

说明自己是正常的。

“小王爷,您不觉得如今国丧还没过去,您这一身华服在街上游荡实为不妥吗”。

赶紧找个借口把这脑回路倒着长的孩纸给打发走。

孟言茉上下打量了眼明照,绛红色绣暗纹西番折枝花的锦袍,越发衬托的明照那和某人三分相像的面容美艳灼华。

国丧期间,就是街上的百姓都知道压低谈笑声,装上哀容色。

那死了的,可是这位的皇叔父。

心里不伤心,也不用表现的这么,这么的有精神吧。

孟言茉暗暗啧了声,禄亲王是怎么管教儿子的。

明照听到她的话,同样纠结了脸色,即使这样也没破坏了五官的美貌。

孟言茉暗道也怪不得这娃被自己给美醉了。

“我心里其实因为皇叔父过世,心里是很难过的,可是不让我穿华服锦袍,我就觉得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不自在”。

孟言茉:“......”

禄亲王世子,您真的不考虑换个性别吗。

“你说要是让你皇兄知道你穿成这样在街上招摇过市,你会有什么后果?”

加重分量,还撵不走这厮。

通过在书傲楼里的接触,孟言茉觉得这货应该是怕明耀的。

果然就看到明照像听到鬼追一样,脸色一变,反射性的捂住屁股。

孟言茉心想:难道这货也被明耀打过pp?

明耀还真是......重口。

她不知道是因为明照被明耀踹屁股踹的多了,总心理因素觉得的自己的屁股没有以前那么完美有型了。

这对于追求至美的明照来说等同于凌迟啊。

果然看到这货火急火燎的赶紧从街道上消失,只是这逃命的地盾,还不忘把自己给提溜走,算怎么回事。

孟言茉怒摔!

声音平静道:“放开我,我帮你就是了”。

明照就是因为太爱美了,所以即使他很讨厌习武很讨厌流一身臭汗。

可是在明照心里有天下第一美男的堂哥在那里做着榜样。

他心里暗暗决定要有明耀那样的身材,于是跟着武师们习武不辍。

所以明照虽然是个奇葩,也绝对是最美的奇葩。

身材高大英伟,身上的肌肉是装饰的作用,但是该发力的时候,绝对能使的上劲儿,因此提溜起孟言茉那小身板毫不费力。

明照本来是箍住孟言茉的腰就跑,听到这淡定的声音,立马松开了对孟言茉的绑票。

心想这阴九才子的名声真不是吹的,看看在这种被绑票的情况还这么镇静。

身后被王府侍卫拦住的孟离佑神情也放松了些。

随着明照坐上马车来到一座装饰精美细雕的木楼前,孟言茉看了看那上面的牌匾。

得,今天顺手收回产业。

流涟阁。

不过京中的风|月场所和各大酒楼,这个月因为是国丧,都处于歇业,孟言茉疑惑的看向明照。

明照得意的嘿嘿笑:“你空有才学,吃喝玩乐却不如我,这流涟阁瞒着京中多少达官贵族,也只有我这样玩的好,玩的精的人才知道这内里文章,其中乾坤”。

孟言茉撇嘴:切,总结四个字,纨绔子弟。

有什么好骄傲的。

进了流涟阁里,刚有龟|公出来准备用不营业的借口把人撵走。

明照童鞋直接刷脸,一路畅通无阻。

过了九曲十八弯,过了十几道暗门,等孟言茉打量四周的时候,已经到了地下十米的地方了。

只见这里琼楼玉宇,金台楼阁,小桥流水,花香暗浮,金粉飘香。

所建景致丝毫不比地上豪贵家的别院小庄差。

在修建的地下湖中间还修了个巨大的雕刻成莲花样子的舞台。

一名艳如妖姬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身上只有两块薄纱,盖住重要部位,白嫩的双|乳有挣脱轻纱肚兜,喷薄欲出之势。

若隐若现,绕着一条青黑色蟒蛇,跳着各种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舞蹈动作。

看到孟言茉和明照进来,还向孟言茉做了个极其色|情的劈胯姿势,周围的男人们一阵叫好起哄的声音。

孟言茉的眼神还认真的瞅了下她的动作,明照有点红脸没有朝那女郎看去。

看了几下,孟言茉就淡定的朝这里的环境看去。

这里定是齐王建的。

齐王被关进死牢,这里就变成了无主,大概现在是原来的**在看着。

瞅着这里不亚于原来流涟阁多年的投入修建,孟言茉笑了。

这收一还送一。

多不好意思。

孟言茉刚到这里,就被这种浓郁的脂粉香熏得连打几个喷嚏。

嗯,也只有这个气味让她确定还是在妓|院里。

明照看她打喷嚏又急又快还特别轻,连着打了七八个,像被羽毛挠了鼻子的小猫咪,特别的呆萌,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孟言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的笑点真低。

“明小照,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不会是处哥儿来开荤的吧”。

几个一看就在脑门上印着纨绔子弟几个字的公子哥儿围了过来,调笑道。

“袁三你丫丑逼别过来”。

明照闭着眼大叫,受到惊吓的躲到孟言茉身后。

孟言茉看到来人中那说话的人方头大耳,最让人恶心的是满脸密密麻麻的冒着白尖儿的红痘。

淡定的孟言茉也怕这种密集逗疹的皮子,赶紧偏开眼,身旁一直没有存在感,默不作声的孟离佑立即挡在了孟言茉面前。

看到那恶心的皮脸不会再靠近,孟言茉也缓回了神,不甘示弱的骂道:

“你倒是开荤开够了,脏的臭的都上,你那脸上是病,知不知道。

花|柳病的一种,得了病不去治,还出来传染,最重要的是还出来恶心吓人,你要不要脸。

哦,你都没有脸啦,你爹要不要脸,把你生出来,却不把你教好”。

这种纨绔聚会,比的就是嚣张,你要是不骂回去,肯定他们更来劲。

孟言茉倒是厉害,把人家爹都骂了,真是太恶毒了。

本来围在袁三身边的几个人一听这丑病还传染,立即吓的离袁三远远的。

袁术强被孟言茉骂的一张脸充血,那密集的红疹都像一个个小灯笼疙瘩似的,要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一定会吐的。

袁术强冲过来就要来抓孟言茉,被孟离佑一掌就给打边上摔倒了。

“你们把那小白脸给我弄过来,看我今儿不弄死他”。

袁术强对着身后的随从大叫。

这里的公子哥儿本就是这燕京城里的各个公侯府的纨绔,对于这种两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情,不要太熟悉。

因此一个眼神都欠奉,个个伸着脖子,流着哈喇子盯着舞台上的那妖姬。

十几名随从正要冲上去,一个沉静的声音制止道:“三弟”。

袁术强看过去,正是大哥袁术潜。

忍了忍,咽不下这口气道:“哥,他连咱爹都骂了,我还不能教训他!”

孟言茉看到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人,一身白衣,脸上有冷漠的神色。

这人就是日后的户部尚书,现在户部尚书的长子袁术潜啊。

袁利伦这个户部尚书虽然庸碌无能,可是他这个长子很厉害,前世的时候,在明耀用他之前,在打理庶务,管理财政方面,一直声名不显的。

倒是在京里是以风|流才名出众,国子监的四大才子,他是其一。

前世的时候,孟言茉一直不明白,以后明英帝收拾了他爹,他怎么还甘愿为明英帝四处收敛钱财呢?

直到她让引泉留意京中各个以后有名的大臣背景资料,才知道原来这袁术潜的生母早亡,继母正是当气死的凶手,且是他爹纵容的。

袁术强正是继母所生,此时看情形,袁术强对袁术潜这个大哥还挺尊敬,可想这袁术潜怀有杀母大仇,对这个弟弟应该是刻意交好的。

又是心机男一枚啊。

袁术潜放任着他庸碌的爹在朝事中越转越晕,越转越作死,其中他继母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就是等着有一天借皇权来处死他爹,报了杀母之仇。

因此孟言茉骂了袁利伦,他真的是无感。

袁术强是继母的儿子,也一直被袁利伦宠爱,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不过这些都是袁家的私密事,袁术潜作为袁术强的大哥,袁利伦的儿子就不可能在明面上不管。

“这位公子,请问名讳。

可知辱骂朝廷大臣该当何罪吗?”

袁术潜看向藏在孟离佑身后的孟言茉,语气虽冷,礼仪却是丝毫不错。

“他骂我就不许我骂他?是何道理!

他才是处哥儿,他一家子都是处哥儿”。

孟言茉这反驳听起来颇有些无厘头,周围听众听的直淡疼。

处哥儿,这件事,你有必要这么介意吗。

不行的话,这里多的是让你摆脱身份的女人。

明照从孟言茉身后出来,弹了弹身上的袍服,“他原不知你家的身份,也是无心骂言。

你用辱骂朝廷大臣这条来压,是不是有点过了”。

明照不抽的时候,沉下脸,那一身皇家气派,还是很高冷的。

袁术潜这才注意到原来禄亲王世子在此。

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胡四,你丫赶紧给爷出来,不然爷带人掀了你家的草庐信不信!”

明照显然不喜欢袁术潜,也不再搭理他。

对着楼上的包间大声喊道。

一扇镂花门在二楼打开,一位穿着青袍直裰看起来俊逸非凡的男人声音慵懒道:

“明小照,有本事你就去吧,只要你不怕我爹在你屁股后面一直念”。

这男人长相斯文,偏偏一脸不羁样,左右手分别搂着一名美貌女子。

那两名女子的芊芊玉指还在他身上来回移动,扯开了他的直裰胸前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

芊芊玉指在他胸膛上来回画圈圈,看到的人有点抽抽。

因为女子的手指还没有这男人的胸膛白。

显然女姬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把手藏进了他衣服里,也不知道摸去了哪里。

最抽的当属孟言茉,她实在是想象不出胡元苏那样的人竟然养出这样的儿子。

前世也没听说过胡元苏的儿子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这辈子孟言茉倒是有点了解这人,还是因为要收集有才能的人,才从引泉那看到一些关于京城才名在外的男子。

胡庸之号称是国子监第一才子,擅长丹青书画,尤擅美人工笔画,以风|流名士自居,不屑开科考试,更不屑仕途经济。

可能这也是胡元苏大人不愿意提及他这个儿子的原因。

如果非要说出一点和他爹像的地方,可能是嘴比较臭,不怕得罪人,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顺便说一句,胡庸之在这销金窟的消费都是明照这傻孩子出的。

谁让这孩子人傻钱多死心眼,每次和胡庸之打赌总会输,却每次总不死心,输的更惨。

所以明照才会看到孟言茉时,这么惊喜。

在书傲楼那次,虽然不明白阴九为什么会赢,可是堂哥都没有不耐烦的离开,而看下去的比赛,一定是很高明的。

于是孟言茉就这样在明照心里建立起了高大的形象。

其实之前明照输的恼羞成怒,就带人把胡府的那三间简陋的草庐给掀了,那时明武帝还没死,胡大人伙同几个相交的御史连着一个月弹劾禄亲王。

最后逼得明武帝不得不让禄亲王管教管教明照。

明照当时还很委屈,凭什么堂哥被御史弹劾就没事,他就要被他老爹禁足。

所以爱热闹的明照被禁足几次后,对胡庸之就有些忌惮了。

主要还是怕他那个在朝堂上唾沫横飞的爹。

明照看到身边的孟言茉,一下信心满满。

“胡小四你别嚣张,知道这位是谁吗?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阴九公子,今天还不把你的亵|裤都输掉”。

阴九公子的大名经过书傲楼一役,一炮打响京城名流圈。

所以明照的话一出,许多人都没兴趣看舞台上的美姬了,都围了过来。

胡庸之脸上也有了三分正经神色,朝孟言茉看去。

眸底闪过惊艳。

书傲楼那次,他当时并不在京,后来听人说到,对这个阴九倒是很感兴趣。

*

消息传回皇城的时候,明耀正在鹿林苑和西北军中的几个心腹将领骑射打猎。

包括这次统筹帷幄,歼敌人两万立下大功的丹心营大将郑全康。

明耀拉开三石精良铁弓,微微偏头,瞄准隐没在树林灌木丛中的巨形野猪。

轻轻问道:“你说孟姑娘没有在她长祖父身边侍疾,也没有在孟府,而是去了西宁侯府?”

“是”。

暗卫低头回道。

利箭出弦如闪电,直取野猪额间命门,那野猪连声吭气都没有发出,就直直的倒下。

“轰”的一声,压塌了那边的枯树枝,荡起一圈雪土。

内侍们上前齐齐把野猪收拾下去。

“还有呢”。

明耀淡淡的问道。

取出一支箭,拉满弦,寻找下一头猎物。

“孟姑娘与曹家三爷悄悄说话,离的最近的距离只有半尺,出了府门,被禄亲王世子强拉住胳膊,还抱了下腰”。

暗卫说完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冷飕飕的直线降低。

唉,早知道让黑衣卫来回报这事了,他们扛着主子的这冷气也有经验不是。

孟姑娘平时的事情也不是要事事报备,只有孟姑娘哭了,不高兴了,主子有的时候会问起。

但是有一种情况主子是交代过的,那就是和男子有接触的时候。

所以暗卫虽了解自家主子生气时是多么恐怖,也不得不来回报。

快喘不过来气了,主子的气势越来越强了,只是发个火,这杀气都要把人给压死。

在这暗卫快扛不住要跪倒在地的时候,周围响起了惊呼声。

“皇上!”

不知道从哪里窜来一只熊瞎子,往明耀的位置扑来。

暗卫就要去跃起挡在明耀面前。

“站着”。

一声冷冽吩咐,直有寒风迎面之凛。

暗卫站在原地保持姿势没有动。

只见那支箭似乎带着死亡的杀气般,直穿过熊瞎子的脑门,“腾”的一声,箭尾隐没在高大粗壮有五人围着粗的杉木上。

白色的箭尾羽毛在树上轻轻颤动。

明耀顿了一下,似乎是慢慢吐出一口气。

了解他的黑衣卫给那暗卫一个自行保重的眼神,主子现在绝对是在压抑着怒气的表现。

从身边黑衣卫拿着的箭篓里又拿出一根用精铁打造的箭枝。

“还有呢”。

这三个字从明耀唇中吐出来似乎都带冰着寒气。

暗卫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道:

“禄亲王世子带着孟姑娘去了流涟阁的地下销金窟”。

“啪”的一声,暗卫看着那支用精铁制成的羽箭像木棒一样被清脆的断裂在主子手里。

都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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