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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太子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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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似乎一直都很顺利,叶瑖也是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每日里陪着周媚用膳,叶珵却是越来越忙碌,不过午膳和晚膳依旧会在乾清宫和他们一起。

五月里会试结束,六月放榜,周棠排在第五位,等到七月殿试的时候,大概的排位也就是如此了,若是超常发挥的话,位列前三甲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无尘这些日子一直都居住在宫里,白天大部分都是在房间里看书,或者是去宫里的药库和太医署和那些太医说说话,不过每日清晨还是会趁着那些宫妃离开之后,来周媚这里说说话,顺便再陪着叶晞聊聊天,日子倒是过的很轻松。

她没有问这小师弟何时离开,只因为她也觉得这些日子身边似乎并不轻松,隐约也能感觉到即将有大事发生,小师弟是师傅亲自选择的下一任长春观观主,其资质已经是毋庸置疑,再加上他也算是半个皇室众人,叶瑖将他留下来,应该也是要借助他的力量。

所以说,这次的事情也能牵扯到大燕朝的安危,她也能理解。

毕竟若是一个朝代没有发生过几次谋朝篡位,你都不好意思说你存在过。

天气,热的更加的厉害了,周媚也因为在小师弟的调理下,身子恢复了以前的气色和健康,两个孩子都很是高兴。

而叶瑖也是将金銮殿上的位置让给了儿子,他则是和从前一样在旁边指点协助,在叶瑖离开的日子了,叶珵也是执掌了一个月的国事,再加上旁边姬珩和云忠仁等人的协助,也是没有出过半点岔子,所以在朝的文武百官心里也明白,皇上这是想要培养太子能够早点登基。

御花园内,周媚靠在湖中心的游廊边,单手撑着额头,看着里面锦鲤嬉戏,感受着从湖边吹来的凉风。

“无尘,你现在查的事情很难办?”

“是有一些难,不过皇上已经着人手出去打探消息了,若是得到的消息和我预想的差不多,那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了。”

“谋朝篡位?”

“果然瞒不过师姐。”叶缺轻声笑道。

“我能察觉得到,明明师傅督促着你早点回去,你还在这里晃悠一个多月,没出事才叫不正常。”

“嗯,不过宫里面有对方送进来的奸细,我觉得时间定然是不会短,可能在废帝在位的时候,就被人埋下了一颗棋子。”

“原来是这样,那大概就是趁着叶瑖不理会朝政的时候埋下的,看来对方也不简单。”

“是啊!”叶缺点点头,“说不定是封地的几位王爷其中的一个或几个。”

周媚微微蹙起眉头,然后扭头看着他,轻声问道:“若是这里面有吴王呢?”

“师姐……你可真的是难为师弟了。”他摇头苦笑。

“是啊,难为你了。”周媚轻叹,若是有他的生父,真的密谋造反,其失败的结果恐怕不是轻易能承受的了的。

叶瑖拼命想甩掉这个包袱,有的人却拼命的想要捡起来,人和人还真的是如此的不同。

“无尘是云雾山长春观的下一任观主,护的是天下,不是乱臣贼子,师姐放心吧,从我娘死去的那一刻,无尘就已经不是吴王府的人了。”

“师姐是怕你的心里难过。”

“不会,现在真正能让我在乎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的笑容很清润,很温暖,也让人觉得很安全。

周媚感慨时间的流势是如此的无情,却也如此的多情。

“你真的变了很多。”想起数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再看看现在,他真的是脱胎换骨。

“都是师傅教得好。”叶缺含蓄笑道。

周媚嗤了一声:“算了吧,他没有把你带坏还真是万幸。”

明明是个道士,一点都忌口,能活到近百岁还真是奇迹,还整日里说多吃蔬菜,长得和蔬菜似的。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和她抢鸡腿抢的最凶的,就是他。

“虽说脱离世俗,却一直在世俗之中,以后你的日子也挺苦的。”

“不会,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比曾经过的有意义多了。”

周媚不知道他以前过的是何种日子,但是想必是很不好的。

“脸上的疤痕,可有消淡很多?”外人都说这脸上的疤痕是被火烧的,事实上却是也是如此,但是真相却是被吴王妃派人用铁铲直接烙在他左边的脸颊上,一下子拍上去,肉都熟了,当时的叶缺还只有六岁,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当真是心狠手辣。

若说叶缺聪明,那自是不假,但是他当时年纪小,生母护不住不说,连生父都是不闻不问,若不是后来偶然的机会被长春子碰到,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最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个好孩子,即使心中有怨恨,也是随后就消散,性子也有些寡淡,别看表面带着温润的笑容,但是这种笑容,在面对的别人的时候,更多是一种礼数,从小浸淫在骨子里的做派,也许面对自己比面对师傅的时候要差一些,这么好的孩子,若是真的一生不娶妻,连她都觉得可惜。

只是她又觉得,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何等出色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颜色有些淡,新肉也长出来一些,但是师傅毕竟不是神仙,也无法做到让我恢复从前,不过师姐不用担心,这面具我已经带习惯了。”如今不带着的话反而会觉得少了一点什么,虽说在外人眼里有些可怜可悲,不过他也已经不在乎了。

为防止她继续胡思乱想的问下去,叶缺笑着转移话题:“师姐可曾见过金发碧眼的人?”

周媚轻轻点着下巴的手停住,回头看着他:“你见过?”

“是啊,前两年跟着师傅到处游历的时候见过,只是听不到他们说话,总感觉他们的话说起来舌头都是卷着的,似乎带了一些东西来这里,当时很多人都围着他们说话,连官兵都引过来了,还以为他们是妖怪,最后被赶上了船,让他们离开了。”

说完又笑着补充道:“可能是觉得杀了他们会带来什么不良的影响。”

“叶缺,你知道咱们现在所出的大燕朝有多大吗?”她笑着问道。

“自然是幅员辽阔,地域广博的,大燕朝是融合了前朝的基础上,又驯服了南北东三域,足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国。”

周媚摇头,这大燕朝的地域她看过地图,充其量有华夏国的三分之二大,若在这种群雄割据的时代称之为第一大国,那也是没错的,但是在大海的另一端,还是有国家存在的,只是这个时代海陆还没有完全的开放,即使是打鱼的渔夫也不会跑出很远。

而在曾经的华夏五千年,真正走上这条路的也只是明朝的郑和,开创了陆路和海陆的丝绸之路,为当时的经济创造了很高的价值和历史考古意义。

虽说唐朝的时候也开放了海陆,却终究是有其局限性。

“世界之大,不是用眼睛和脚步就能随意丈量的,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大海的面积足以占得世界的七成多,而陆地的面积只有不到三成,整个世界的海陆面积总和有五亿多平方公里,你可知道五亿是一种什么概念?大燕朝不过只是世界一隅罢了,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是如此广袤之地,有金发碧眼的不奇怪,咱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咱们的话,国家不同,肤色不同,人种不同,其文化和历史也就不同,语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师傅一辈子游历天下,不说只是大燕朝,别的国家可能都有涉猎,你现在做的就是把师傅脑子里的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变成自己的,然后就可以天之地大,任我遨游了。”

听到她的话,叶缺是很震惊的,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数字,真的不知道师姐是如何得知的,五亿多平方公里,大燕朝身为天下第一大国也不过是几百万平方公里而已,繁盛的地方只是京城向外的地方,在远处也不过是广袤的空地,在他的心里除了大燕朝别的地方似乎都很是荒芜,难不成在大海的另一边还有如同大燕朝一般的繁盛国家不成?若是如此的话,他倒真的想去看看了。

而周媚也很吃惊,没想到真的能有外国人出现在大燕朝的土地上,看来欧美国家的造船技术已经很先进了。

毕竟现在的大海还不必上一世,有所谓的顶级海上设备和各种应急设施,就大燕朝的穿,充其量就只能在运河里航行,对于大海完全都没有涉及,比唐朝都不如,而且海上风暴千变万化,能跋涉如此险峻的环境穿越大海来到大燕朝,不得不说她是很佩服的。

也许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谈谈,未来儿子继位,促进邦交,从来都不是坏事。

她曾经是商人,现在同样没有脱离那个范畴,只是将大燕帝国当成是公司而已,一个公司若是没有合作的对象,是不能够长期生存发展的,闭关锁国也许能安逸一时,但若是被别国强硬的叩响大燕的大门,那不是她乐意见到的,清朝不就是被鸦片轻易的打开关口吗?

原本可能会觉得无所谓,但是如今人家已经找到了家门,避而不见,不是她周媚的待客之道,只要对方没有坏心思的情况下,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她对于造船之类的不懂,但是谈判还是很在行的。

古代的渔民日子朝不保夕,她没见过,却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若是学到造船技术,百姓好过了,何愁天下不太平。

“师姐,你知道的似乎很多,但是就算如此,咱们也互相听不懂,岂不是对牛弹琴?”

“谁知道呢。”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缺看着她,也缓缓地摇头失笑了,看来师姐是不想多说,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会而不点名,若是真的听得懂那种叽里咕噜的话,他真的会将师姐看成神仙了。

两人随后就随便的说着山上山下的时候,那边叶瑖也缓缓的和儿子走过来。

“再说什么呢?”他在周媚身边坐下问道。

周媚就将叶缺看到金发碧眼的人和叶瑖说了,然后也说起来开通海陆的事情。

叶瑖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非同小可,需要好好的斟酌一番才可以。”

周媚点点头,她也只是提个意见,可没说现在开口,他当场就拍板,那样也太儿戏了。

“固伦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从上书房出来之后,妹妹就去了景乐宫找徐母妃弹琴去了。”叶珵说道。

“可算是安静下来了,前些日子缠着无尘缠的紧。”

“固伦公主小儿习性,让人欢喜的很。”叶缺笑道。

他如今这个样子,真的很少有人接触他了,固伦算是一个,似乎丝毫都不怕他一般,而且也很懂事听话,这样的孩子谁人不喜欢。

这边说着,那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然后廖凡就跑上前,在叶瑖耳边小声道:“皇上,颍州知府送来奏疏,是赵大人送来的。”

叶瑖打开来,扫了一眼,顿时合上奏疏,整个人的表情就变了。

“珵儿,跟我来,叶缺也一起。”然后对周媚道:“媚儿,午膳就不过去用了。”

周媚心顿时就提了起来,站起身对他的背影道:“皇上,可是出事了?”

叶瑖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来到勤政殿,赵承胤已经等在了这里,看脸色是极其的难看。

“皇上……”

“赵大人,何时收到奏折的?”颍州府辖区内五个村子被连夜屠村,上至年迈的老人,下至婴孩没有一个活口,那群逆贼,当真是狗胆包天。

近两千人,一夜之间被诛杀,是别有图谋还是敲山震虎,着实匪夷所思。

“是方才下朝之后,刚回到衙门,书吏就送上来的,微臣不敢耽搁,就特来请皇上定夺。”

叶瑖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然后睁开眼看着叶缺和叶珵。

“珵儿,这件事爹交给你去做,你可愿意?爹会让叶缺和姬珩与你同行。”

叶珵点点头,小脸很是严肃,“爹,儿臣愿意过去。”

“那你们明日就出发,想带多少人或者是带谁,自己去商榷,这次你不是出去游玩,身边虽说有叶缺护着,也一定要万事小心。”他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所以他不能离开朝堂,但是儿子可以,他们也许算不到,如今他身边还有个叶缺。

赵承胤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对叶瑖道:“皇上,太子年幼,此去必定凶险万分,万万不可。”

叶瑖看着已经初见自己多少轮廓的儿子,笑道:“正因为凶险才要去,坐在这个位置之上,那一日不是凶险万分,也许他们是有目的的屠杀,也许是想要将朕拉出京城,正因为如此,朕才更不能离开,所以这个责任,珵儿必须要扛起来,你可明白?”

叶珵用力的点点头,“爹,儿臣明白,爹放心吧,儿臣定会活着回来的。”

“好,这才是我叶家的好二郎。你娘那边,别忘记去说一声。”

“儿臣明白。”只是去说一声,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娘是不会反对的,在他的心里,娘也许比自己更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等叶珵离开,他才对叶缺道:“颍州府近邻吴王和安王的封地,其中到底是谁下的手还犹未可知,此去珵儿就交给你了,他是大燕朝的储君,这种情况,他不去,朕不放心别人。”

赵承胤都要疯了,太子还不满七岁,就让他巡视那种凶险之地,若是万一出事,可是会朝野动荡,危及大燕朝的根本,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

叶缺笑着点点头,“皇上放心吧,我定会护的珵儿平安的。”

乾清宫,周媚正在用午膳,就看到儿子走进来,旁边的春琴赶忙让人添置了碗筷。

等坐下之后,他才和周媚说要出去走走看看。

周媚点点头,给她夹了一块藕片,笑道:“去吧,在外注意安全,切不可冲动行事,万事想要圆满,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娘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叶晞抬头看着哥哥,好奇的问道:“皇兄,你要去哪里?远吗?”

“嗯,很远,还要走水路,要七八日才能到达。”

“那么远啊,不过皇兄回来要给固伦带好玩的。”

“知道了。”

当夜,叶缺和叶瑖在勤政殿说到很晚,之后又和殷延青说了近两个时辰才歇下。

第二日,朱雀门前,周媚和叶瑖来送儿子。

随行的只有很少的人,叶缺,姬珩和四名护卫,但是暗中还有叶瑖安排的近百名便装随行的禁军,若是有事他们自然会出现。

她表面看着很是从容,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有多紧张和担心,若不是强自忍着,指不定就会将儿子抱下来,直接回宫。

“爹娘,那我就先走了。”叶珵从车里探出头,看着他们。

“珵儿,路上一切都要小心,多听多看少冲动,凡事多和太傅商量着,外出也要注意安全。”周媚叮嘱道。

叶珵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齿,“放心吧娘,儿子都明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前面马儿踏步,马车缓缓地离开了宫门,向远处去了。

马车渐渐的走远,逐渐的变小,最后一只成为一个小黑点很快就消失在远处,周媚才回过神,轻轻的叹口气。

叶瑖拉着她的手,转身慢慢的往宫里走去。

“媚儿,别怪我。”

周媚在他手心勾了勾,“怪你做什么?这是他应该背负的,你又没做错。”

“嗯,朕没做错。”他轻声道,但是即使如此,他心里也还是担心的厉害。

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这么远,虽说也离开他们和妻子去了一趟云雾山,但是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这一去,必定是凶险万分,希望不会出事。

沿途的风光是很好的,这一点对于没有坐过船的叶珵来说,很有吸引力,除去前两日做马车,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在京郊转换了水路,走出京城地界,自处都是高山密林,远处也是碧波荡漾,车里自然不只是他们几个人,还有很多的商客,穿共有四层,最底下的一层放的是货物,上面则是水手休息的地方,船上面的两层,一层是用饭的地方,二层商客们歇脚的房间。

他们要了两个屋子,叶瑖和叶缺以及姬珩在一起,而余下的几个护卫在另外一个房间,这让别的商客心里很不舒坦,毕竟连下人都能住上一个房间,他们的下人可是都在外面,这样不是让他们难做?而且这商船的客房本来就不多,不过架不住人家给的是十足十的真金白银,主子愿意付钱,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一路就要四天的时间,最开始可能觉得好玩,但是接下来叶珵就觉得长时间看着外面,掠过的景象会有些眼花,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船舱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和姬珩说话。

“小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姬珩笑道:“自然是行商的,难道老哥不是吗?”

男子呵呵笑道:“我是行商的,只是没见到想小老弟这样做派的行商的,商船穿过哦渝州府,途径庐锦州府,庐阳府,颍州府,穿过荆州府然后再到前面的江州府停船,老哥我十九岁离家跟着掌柜的行商,几年后自己做小买卖,这条船我坐了有近二十年了,船工都换来了好几波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像小老弟这般派头的人,看着像是养尊处优的,难不成是第一次行走?”

姬珩抱拳回道:“老哥果然是慧眼,我们兄弟三个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家父年纪大了,腿脚逐渐不灵便,就想着让我这个长子继承家业,所以就带着几房弟弟出来看看世面。”

“咦,这就奇怪了,看公子年纪也有二十出头了,按理说也不应该现在才走动,未免有些晚了吧?”男人的眼神是纯粹的好奇,也是健谈的那种,这一点姬珩和叶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姬珩却“羞涩”一笑,给叶珵倒了一杯茶,“让老哥见笑了,我在家的时候不喜行商,今年参加会试落榜才被逼着……”

话没说完,但是话音的意思,一般人都能听得出来。

旁边一年轻的男子听到,也是哈哈笑了起来,“这位兄台还是好的,我三年前参加,连秀才都没有考过,这会试没过还带已经是个举人老爷了,在官府某个差事还是可以的。”

“哎,话不能这么说,要考咱们就要最差做个父母官,否则还真的不如在家里行商,还能到处走走,苦是苦了点,家族的产业总不能不顾吧?你说是吧,小兄弟。”

“是,老哥说的是,我爹也是这么说我的。我这位堂弟只好药材,小弟年纪还小,家里还真的就只剩下我了。”

“大夫也好啊,救死扶伤的,咱们当今的皇后娘娘不正是神医传人嘛。”

“大叔,您还知道皇后娘娘?”旁边另外一个小伙子笑嘻嘻的问道。

那中年汉子笑道:“见,咱们是没见过,但是总听说了不是,前些日子不是宫里有位娘娘被砍头了吗?罪名就是谋害当今的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你们说,这不是嫌命长吗?整个秦家都被连累了,有这种闺女,可真是剜命的糟心哟。”

“你说这为啥呀?明明都是娘娘了,咋还敢做那种事?”在中年汉子身后,一个肤色有些黑的女子说道。

中年汉子嘿嘿笑道:“这是咱家婆娘,这次去看闺女。”

众人互相道了礼,然后有个人就道:“指定是看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恩爱,她看不下去了。”

“啧啧,你说说现在的闺女,做妾就做妾吧,还不安分,这下好了,哎……”说着长叹口气,“我那闺女也是个命苦的。”

中年汉子一看婆娘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了,赶忙瞪了她一眼。

“现在有点闲钱的,哪个不娶个妾的,管好了不就没事了?”

眼瞅着气氛有些不好,姬珩就站起身,和众人告辞,两人带着叶珵上楼了。

之后,船悠悠的计息北上,两日后,行船在锦州府停了半日,让众人看看有什么要买的,然后在下午的时候继续行船,这一次就要直接到颍州府下穿。

那对中年夫妇在这里下了船,随后又上来几位。

余下的两日,他们除了在一楼用膳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房间里,一直到第五日清晨,商船停在颍州府码头,他们才收拾行李走下去。

“几位兄台也在这里下船?”同行的一个青年男子经过他们时停下来笑着问道。

“是啊,这里有家父的一位旧故,就特地来拜会一下。”姬珩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兄台慢走。”

走上码头,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些带着些微腥味的鱼贩,他们在那条路的尽头看到两辆马车。

“二少爷。”来人看到姬珩,赶忙恭敬的应了过来。

姬珩对他们说道这里有姬家的仙客居,在这里的时候就歇在别院里就可以,叶珵也没有异议,他们这次来,本来就不是游玩的,歇在哪里无所谓,能达到目的就可以。

别院在仙客居的后巷,是一座呈品字形的三座三进院落,里面因为姬珩要来,早已经给他们收拾好房间,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之后他们就在前堂见了别院的总管。

“二少爷,您可是有好些年没来了。”如今的姬家出了二少爷这位当朝从一品的太子太傅,当真是祖上冒了青烟了,还是翰林院大学士,虽说是二品官,但是能入得帝眼,就算是七品的小芝麻官,别人也得敬着。

“徐总管,颍州府的生意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一切都拖了二少爷的福。”

姬珩点点头,然后直接问道:“徐总管也知道颍州府发生的命案?五个村子近两千人被一夜屠戮的事情?”

这话头一说起来,徐总管的脸色都变了,“二少爷,您不会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吧?那您可要万分小心,这件事在颍州府闹得沸沸扬扬,知府大人的头都要炸了,听前来用饭的府衙铺头说,那几个村子一走进去就是冲天的血腥味和煞气,所有人全部都是一刀毙命,都是被割破了喉咙死的,最惨的是还有孕妇,死后还被人在肚子上插了一刀,哎哟哟,老奴没见过,但是只是听听就全身发寒,二少爷可要千万千万当心。”

“官府可有采取什么措施?”姬珩皱着眉峰问道。

“怎么没有,这出事都小半个月了,案子没有查清楚,人也不能埋,天儿热成这个样子,稍微走近一点就难闻的要命,尸身早就腐烂了,知府大人就把那些烂的快的在附近的山上让官差就地埋了,这死的干净,没有活口,就算是想立坟头,都不知道名儿,连带着附近住的稍微近一些的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往外搬,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村,如今整个颍州府可是紧张咯。”

“咱们可是要去看看?”姬珩看着叶缺和叶珵。

叶缺点点头,沉吟道:“自然是要走一遭的,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必然会有线索,不看一眼,我不好下结论。”

“既然如此,咱们今儿休息一日,明日上午,就去命案现场。”

徐总管听得额头冒汗,吓得恨不得能把自家少爷绑在家里不让他去。

他的父亲曾经是跟着姬家老太爷的,他以前也是在姬家长大的,二少爷出生的时候他也在,一直到几年前颍州府的管事病故他才来接管,对于二少爷的感情自然是不一般,虽说现在姬家已经差不多是大少爷当家,但是二少爷身份摆在那里,就相当于是姬家的守护神,若是这尊大神在这里出了事,他可咋办哟。

“二少爷,您真的要去?”他跟到姬珩的房里,担心的问道。

姬珩失笑,看着他道:“徐叔,我是奉了皇命,不会有事的。”

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怎办?那可是皇上的命令。

“那二少爷可千万要当心,冤死之人煞气最重,更何况还是一下子死了近两千人,二少爷若是要去的话,就等着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否则老奴拼死也要拦下二少爷。”

姬珩扬天叹口气,然后背对着他点点头,徐总管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不过依旧在别院的门口守着,生怕他家的二爷不听劝。

翌日,三人休息好,用过早膳就准备往凶案事发的村子去,这次徐总管也没拦着,反而坐在车辕上,看样子是要和他们一起过去。

姬珩看着叶珵,问道:“殿下,那种地方血腥气很重,等到达之后您就在外面等着,我和无尘进去看看就好。”

叶珵摇摇头,看和姬珩道:“太傅教过我,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是人为的,我也不怕血腥。”

姬珩还要说什么,就看着叶缺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瓷瓶,从里面到处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叶珵道:“珵儿吃下去吧,清凉丸,倒是可以让你保持清醒。”

“谢表哥。”叶珵接过来一口吞下去。

姬珩看着叶缺,意思是他也要吃一枚,叶缺看着他的眼神,摇摇头笑着递给他一颗。

放在嘴里,姬珩就觉得通体清爽,等咽下去就发现似乎眼目清明,不由得说道:“好药。”

叶缺轻笑:“不过是提神的药丸罢了,里面加的薄荷。”

这种药丸在夏天可以稍微驱散一下燥热,却不宜多服,偶尔服用对身子没有任何影响,多了会有副作用。

从颍州府到事发的村子,坐马车需要近两个时辰,而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却似乎并不多,按理说若是平时,就算是再热,街上也会是车水马龙的,看来这件事对百姓真的造成了额影响,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在这里?姬珩想着就和叶缺说了说。

叶缺摇头道:“还没有看到尸身,我无法做出判断。”

之后姬珩就举得自己下结论太早,随后就兀自想着事情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外面徐总管的声音才传进来:“二少爷,咱们到了。”

叶缺起身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那条还要通向里面的路,问道:“村子在哪里?”

徐总管道:“前面二里处,不过在前面有官差把守,咱们的车马进不去,这里出事之后就被封了。”

叶缺点点头,然后道:“继续往前走。”说完就放下了车帘。

徐总管本来还觉得不可能,下一刻就明白了,他家的二爷是钦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之后,马车再次缓缓行驶起来。

叶缺靠在车壁上,手指轻微的勾起车窗的一条缝隙,隐约有种怪异的味道在鼻翼见萦绕,那是血腥的味道。

“可有什么发现?”姬珩问道。

叶缺看了他一眼,继续把视线放在外面,“我怀疑这些村民是先被下药,然后砍杀的。”

至于是劫财还是别的目的,暂时就不知晓了。

“站住,来者何人?”马车外面,一道响亮的声音传进来。

姬珩掀开车连,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别的什么味道,呛得人难受。

他取出一块玉佩放在那官差面前:“钦差,奉皇命查看屠村凶杀案。”

那官差看到面前的龙爪玉佩,赶忙跪地,“颍州府捕快吴勇见过钦差大人。”

“起来吧,你跟着,咱们进去看看。”

“是!”

之后他们三人就下了马车,而眼前的一幕,让初次见到的三人,全部都怔在原地。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而面前的村子在烈日下却依旧有种阴森之感,让人无形中觉得如同面前盘踞着一头凶煞的野兽,只等外人进去之后,就直接吞下去。

不远处的土地在阳光下发出暗褐色的痕迹,而鼻翼间萦绕的血腥味还是浓重,可以想见当初第一个见到的人所闻到的味道会如何的让人作呕,再加上遍地纵横交错粗的尸身,那冲击,姬珩不敢想象。

他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着长大,是姬家的嫡长房嫡出的二少爷,从小读书天分很高,所以都被爹娘和老太爷宠爱着,如今这种景象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能承受,现在才发现有些高看了自己,原来他也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罢了。

叶珵也觉得有些寸步难移,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莫说只看一眼这村子,就算是没有意外,他也觉得这里实在是太穷了,房舍全部都是茅草屋,周围还有山林,房舍也破旧的厉害,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爹爹明明就是勤政爱民,如何还有这样的地方,真的能吃饱饭吗?

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提,就说被一夜之间屠杀,到底是谁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一只手掌附在他的发顶揉了揉,让他回过神看着叶缺:“无尘表哥。”

“世间之事,总有人力所不能及,就算是帝王也是如此,莫要想太多,还能坚持吗?”

“嗯!”

“那咱们就进去吧。”说着,拉着他的手就慢慢的往里走。

这里驻扎的大约有几十个官差,而这五个村子相隔并不远,全部都是依山而建,靠山吃山,按理说不会这么穷苦,不过人都死了,也确实是不好说。

“吴勇,尸身停在何处?”叶缺开口问道。

“大人,就停在村子里的晒谷场,请跟小的这边走。”

说着,就引领着他们三人往前去了。

晒谷场,是平时村民用来收拾新打下来的粮食的地方,而此时这里已经是堆放着百具尸身,虽说全部都用粗布盖着,但是那种味道依旧不断的散发出来,而且大部分的白布已经被尸身腐烂的浸染的变色。

叶缺让他们两人站在外面,他则是从身上取下一枚针,走到一具尸体面前,直接掀开脸上的白布。

那具尸身因为没有做过任何的处理,在六月天里已经腐烂的厉害,脸上更是如此,皮肤溃烂,双眼凹陷,一只眼珠已经深深的陷进去,另一只则是泛着白的吐出来,而且下颚的肉也渐渐的烂了,隐约还能看到高凸的颧骨露出了一点骨头。

姬珩直接转身就吐了,而叶珵也不遑多让,跟在身边的孙英赶忙拿出一块帕子给自家的殿下掩住口鼻。

心里还想着,这幸亏秋书和冬画没有随行,否则的话带回去的就是两具尸身了,吓死的!

叶珵堵住口鼻,忍住胸口不断翻腾的作呕,看到老师吐完之后也恢复过来,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却也不再过多的恐惧。

在自己的弟子面前失态,姬珩觉得有些没面子,不过这种情况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叶缺捡起一根树枝,拨动这尸体查看伤口,然后扔掉树枝,直接用手撬开尸身的嘴,在里面搅了搅,然后收回来,食指和拇指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面闻着。

这下子叶珵直接就坚持不住了,转身跑出一段距离,直接“哇”的一声,将胃里笑话的早膳吐得一个干净。

孙英急忙去了水囊给他净口,然后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叶珵摆摆手,冲了好几遍嘴,才呼出一口气:“我没事,就是觉得……恶心。”

但是也不能不回去,他可不是来玩的。

回身的空当,看到叶缺已经走向下一具尸身,继续相同的查看。

很久之后他才站起身,取出一条帕子,让孙英浸湿擦了擦手,才道:“我猜的不错,全部都是被下了药之后,一刀毙命的,出手的人极其的狠辣,绝对没有第二道,很显然不是山贼之类的,应该是正统的行家。”

“不会是杀手,这一点在最开始也排除了,那就只剩下私兵或官差才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再继续看看。”

这个村子看完了,他们就继续往下个村子去了,等五个村子看不勘验完毕,时间也临近黄昏,几人就上了马车原路返回。

回到别院已经是夜里戌时中,几人赶忙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了个干净,才出来喝了点茶,随意吃了些点心,叶缺没事,但是叶珵和姬珩以及随行的人只是猛灌茶水,吃的一点都没动,白日里见到那样的惨状,普通热哪里吃得下去。

“你们看我做什么?”叶缺咽下一块点心,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姬珩勾唇勉强的笑了笑:“没想到无尘还能吃得下。”

“肚子饿了自然就吃得下。”他笑道,然后看着徐总管道:“这里可有颍州府的地理图?”

“有,老奴这就去取来。”

没多久,徐总管回来,几人就围在正堂大的方桌前,看着面前的图。

叶缺用笔标出了那五个村子,然后看着姬珩道:“姬大人可看出了什么?”

姬珩看着面前的五个村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依山而建罢了……

依山而建!

“无尘的意思是说,他们想要清人?为了这座山?”

“至少我看到的是如此,若非如此,想要屠光这么多人,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这座山若是真的有什么金银,或者煤矿之类的,只要上报朝廷就好,私自开挖可是会被诛九族的。”

叶珵看着姬珩,问道:“老师,江北的苏家不是就有银矿吗?”

“这不同,这里是无主的荒山,朝廷有明确的律法规定,只有你的土地买下五年之后,若是发现矿石才能归为自己,而今他们既然能大肆的作恶,所以绝对不可能是金银玉矿,而煤矿不论是否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所发现一律上报朝廷,暗自开挖,会被按大逆罪论处。”

“原来是这样。”叶珵点点头。

叶缺白皙修长的手指点在那座山上,润声道:“所以我猜这山上的矿,不是金银玉矿,也不是煤矿,而是铁矿。”

“铁矿?”姬珩大惊,“真的有人要造反?”

“不错,如此大规模的杀戮,朝廷必然会拍重臣前来,毕竟这在大燕朝五百年的历史上是第一次,而当今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人,若是真的可以,说不定皇帝会亲自北上,届时他们可能会弑君,所以这次一行,姬大人恐怕会凶险不断,而且我怀疑,颍州府的知府也知道其中的秘密,或许暗中早已归顺也说不定。”

“按照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颍州知府有些不对劲。”

尸身暴晒,按理说送进房舍里或者是搭起临时的停尸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能这么做的,要么不懂,要么就是心中有鬼,而姬珩不是三岁的孩子,他都明白,为何身边跟着仵作的颍州知府却要这般虐待死者,民间有云,烈日是鬼魂的克星,暴晒之下,魂飞魄散,难不成这件事真的有阴谋?

“所以说,这次咱们会很危险,敌在暗,我们在明,行动会多有不便。”

“既然刚来就有了头绪,不如就让人送信回京,请皇上抓紧调派人手才可以。”

叶缺却摇摇头,“现在还为时过早,咱们也只是猜测,不过等过些日子在做决断也不迟。”

说完,看着叶珵道:“珵儿,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府里,你身边跟着孙英,一切都有不便,稍微有眼力的都能知道你是宫里出来的,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少见外人为妙。若是有事,我会说与你听得。”

叶珵点点头:“我听表哥的。”

“那就好,孙英,这些日子好好照看着殿下。”

“是,奴才明白。”即使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他家的太子殿下。

叶缺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心里也有些疑惑,若真的是铁矿,那些山脚下的村民无疑是最佳的劳动力,他们为何要杀光所有人,这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题外话------

一万拉个二,今儿咱努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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