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未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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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那个巫师似乎认出我了。你看……”
虫巫比利斯轻舔着嘴唇，一副饥渴不耐的模样。
“盯紧了他。如果只是上报信息就由得他们，如果有什么其他企图，我不介意血洗了这条航线……”格力姆环视着周边的景色，决然道。
“明白！交给我吧……”
虫巫比利斯狞笑一声，隐藏在黑色罩袍下面的虫躯一阵轻轻蠕动。一根尾指大小的躯干掉落在地，散裂成无数微小的黑色甲虫，悄无声息的顺着地板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整艘浮空艇就被巨细无遗的监察了起来。
尤其那位负责掌控浮空艇的2阶协会巫师拉尔夫，更是被一群黑虫依附在了鞋底之上，成了虫群监视审查的重点，而他却毫不自知。
夜半时分，浮空艇飞翔在厚厚的云层之上，身下是广阔无垠的黑森林。
一层淡淡的隐形结界笼罩在浮空艇外围，消去了它的踪迹。
有了这层隐形结界，大部分智慧低下的魔物都无法察觉浮空艇的存在，也就保证了航行的安全。至于那些能够透过淡淡巫术波动察觉到浮空艇存在的家伙，都已经被协会巫师打怕了，自然也不敢轻易劫掠拥有协会标志的交通工具。
到了夜晚时分，为了维系浮空艇的隐秘性，所有船上巫师都被禁止使用任何巫术。因此百无聊赖之下，他们要么走上飞行甲板，欣赏一下夜幕笼罩下的黑森林，要么躲在自己居所之内搞点研究或冥想什么的。
而在船舱底部，一间守护严密的房间之内，那个拉尔夫端坐木桌前，正透过一个菱形的奇异水晶和总部的某人进行着通联。
“……你确定是那个传奇火巫？”水晶另一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巫师，此时正皱着眉头听闻着拉尔夫的讲述，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个……不太确定！不过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这么判断？”
“因为已经确定两位黑袍之一就是那位虫巫比利斯，而他这些年在深红家族里面也可以算是核心战力之一。可据我观察，那个虫巫对另一人似乎特别的尊重，处处表现出以对方为主的架势。因此我才推测另一个人极可能就是那位深红族长格力姆……”
“嗯，照你这么说，另一位是格力姆的可能性还真的很大。至少深红家族里面符合这些特质的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了。你们这趟航程什么时间抵达终点？”
“37天后……”
“明白了，那就继续保持监视……算了，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去特别关注这两个人，我会酌情安排的。小心点，不要惹怒了这些家伙，4阶巫师可没有一个善于之辈！”
“是，属下明白。”
而拉尔夫哪里知道，就在其躲在多重巫阵保护的房间里偷偷与远方通联之时，他脚下地板上十几个肉眼难以辨识的微小黑点正在默默监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船上二层一间简陋的舱室内。
虫巫比利斯正盘坐在空荡荡的木床上，黑袍笼罩下的身躯时不时的鼓胀蠕动一下，看起来份外瘆人。
而他显露在外的狰狞虫首上，围绕在虫瞳周边的繁多复眼正交替闪烁着，里面隐隐折射出数量高达上百幅的奇异画面。有些是在舱室内悄悄活动的身影，有些是在甲板上三五闲聊的身影，而更多的则是一些浏览书籍或深度冥想的身影……
要知道，大部分巫师都对自己的安危有着变态的恐惧，因此不是绝对安全的场所，他们是绝不会进入深层冥想的。
而虫巫比利斯散布出去的虫群能够瞒过浮空艇上面的监察巫阵，能够瞒过这些巫师布置在船舱内的警戒巫阵，潜到如此近处监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生死其实已经掌控在他的手中。
以比利斯的手段，想要杀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易如反掌。甚至再精细些，比利斯还能把他们的死亡布置成一场意外的巫术实验反噬，让别人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这种敌人生死操之在我，局势尽在掌控之中的统治感才是比利斯最为迷恋的！
不过，任他狂妄如斯，船上依旧有一处地域是他绝不敢轻易靠近的。
那就是深红家主格力姆休息的房间。
也许是浮空艇上其余的巫师等阶太低，根本体悟感受不到格力姆体内那几近爆炸般的恐怖能量辐射。在他们眼里，格力姆只是一个稍显孤僻安静了些的1阶巫师。
可在比利斯看来，格力姆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火山，而且还是压抑了上千年之久，正在酝酿着惊世之爆的恐怖火山。而他所栖身的那间舱室，更是充盈着就连比利斯都有些头皮发麻的可怕火焰能量。
每次指挥着虫群在浮空艇上爬来爬去的时候，比利斯都尽力远离格力姆的房间。他真心的感到恐惧，担心虫群的靠近会引发那座沉默的火山。
如果这股可怕的力量爆发出来，恐怕这艘浮空艇连同上面的巫师瞬间就会被恐怖的火焰彻底气化，连点骨渣都别想找到。
而在格力姆栖身的舱室之内，他终于悠然的睁开了眼睛。
杵立在身前的火珊瑚巫杖已经烧得通体赤红，强烈的高温甚至已经扭曲了周边的虚空，让房间内的景象都变得非诚怪异起来。
杖头那颗火神珠和格力姆的规则之心之间搭建起了一根虚幻的火链，一股股仿若滚烫岩浆般的精纯至极火焰能量在火链间流淌往复着。每运转一次，似乎能量自身都会发生一些奇异变化。
颜色也由原先的赤红近白，渐渐向着金黄色转变。
而这种颜色转变，也意味着火焰能量层级的不断提升。
自从在灰烬之海深处看到了那位火焰君王，格力姆对于高阶生物的能量形态也就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现在的他，想要继续提升自己，一方面需要不断加深自己对火焰的感悟，另一方面也需要疯狂地提升精神力。
没有极高的精神力，根本别想巨细而微的操控那些狂暴而危险的火元素；没有极高的精神力，根本别想压缩提纯桀骜不驯的火元素……
在自身层级还很低的情况下，格力姆对于火元素的认识，也就是把其当成了一种可以操控，可以随意揉捏的元素微粒。可是随着他对火焰认识的加深，以及精神力敏锐度的提升，他越来越感受到了火焰的性格……
是的，火焰也有自己的性格！
就像水元素的温柔缓和、风元素的桀骜不驯、土元素的迟滞坚实，格力姆迫切想要掌握的火元素则是那么的热情奔放。顺着它们的元素特性来，一切都会变得非常简单。可要逆着它们的元素特性，施法者就会发现它们是那么的难以相处。
火焰的威能就在于它的暴烈、它的毁灭……
这样张扬而狂野的元素落在一位温吞水的巫师手中，自然无法发挥出它们全部的威能。也只有那些性情暴虐，从不计较后果的家伙才能把火焰巫术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相形之下，格力姆在过往的战斗中太过束缚自己的本性，太过依赖芯片的辅助。
这样虽然安全性上提高了不少，却也阻碍了他的身心和火元素的深度融合。
尤其到了4阶，每前进一步格力姆都能够感受到来自火元素方面的抗拒和躁动。而迟迟无法驯服火元素，也让格力姆自身对火焰的感悟有些迟滞。
然而想通了这一点，格力姆却并不后悔！
能够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火焰才是好的火焰。如果为了提升自己与火焰的亲和度，就必须牺牲一部分理智，那么格力姆宁愿被火元素拒之门外。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格力姆就打算放弃火焰。
既然无法放开身心接受火元素的改造，无法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火元素的狂暴和凶猛之上，那么格力姆就只能另辟蹊径，用别的办法和手段去提升自身火焰能量的层级了。
自身对火焰的感悟还不够，无法继续压缩纯化火焰能量，那么就去找一个替代品。而格力姆的选择是：火神珠！
格力姆在规则之心和火神珠之间搭起了一根火链，把自己体内凝聚起来的火焰能量送入火神珠，借助它的力量不断将其压缩纯化。然后再把压缩纯化后的奇异火焰传输回规则之心，用里面浸蕴的奇异法则力量辐射强化规则之心……
限于格力姆现在的精神力，以及规则之心的承受度，这样的辐射改造只能循序渐进，缓缓图之，时间是非常漫长而艰苦的。
因此在虫巫比利斯的奇异感知之中，就会发觉格力姆居室内时时刻刻鼓荡着一股极其可怕的火焰能量。其强度、其烈度、其力量层级已经明显超越了格力姆现在的位阶！
而这也就愈发让比利斯感到惊讶骇然起来，从内心深处弥漫出一种不可与之匹敌的臣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