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谁主命运
格力姆后续在第二层位面的旅行非常顺利。
有了厄瑞斯的前车之鉴，其他的恶魔领主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1700里外的另一位恶魔领主不但没有派人阻挠，反而客客气气的迎接，恭恭敬敬的欢送，径直把格力姆两人送入到了那个奇异的空间裂隙之中。
而在一阵天旋地转和强烈的空间眩晕中，格力姆与露西亚成功的抵达了深渊界的第三站——23层。
是的，是第23层而不是第3层。
深渊世界又名无底深渊，它到底吞噬同化了多少主物质位面已经无人得知，只知道每吞噬一个大型位面，深渊世界就会多出来一层。
而这些被吞噬的位面并不像楼房一样层层相连，而是错综复杂的彼此叠加在一起，靠着冥河把它们首尾贯通了起来。所以，只有借助冥河才能随心所欲的前往任何一层位面，否则就只能在众多的传送门与杂乱的空间裂隙间不断穿梭，才有可能寻觅到一条通往目的地的道路。
而大部分的深渊商路都掌握在特定种族手中，这也是它们赖以谋生的唯一方式，所以更不会轻易的泄露出来。
因此，格力姆只能尝试着不断向下探索，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寻找到正确的道路，这是一个没人能够回答的沮丧问题。
深渊界第23层。
这是一座满是极寒冰原的枯寂世界。
放眼望去，整片大地一片苍茫，到处都是肆意飞舞的雪花和渺无人烟的荒原。天上有一颗太阳，却像冬日般冰冷昏暗。
脚下的泥土已经冻得非常结实，冰冻层厚达数十米，几乎感知不到生命的存在。
而像这样冰冷枯寂的地方也是有主人的。
据书籍上记载，这里是霜巨人的领地，而统治霜巨人的邪恶神祗则是科斯彻奇，一位强大的7阶邪神。
科斯彻奇，又称愤怒主君。
他并不是天生的恶魔，而是一名人类。
由于痛苦且扭曲的人生，他灵魂完全堕落和邪恶了，因此才会在死后灵魂流落到了深渊界。在这里，在深渊的第23层，科斯彻奇复活了，以一名邪恶神祗的方式复活了。
他心中充满了憎恨，只有在憎恨中才能获得一丝欢愉。
他不但面容非常丑陋，就连肢体也是畸形且扭曲的，为此他也极度憎恨女性，会凌辱杀死每一个擅入他领地的异性。
他不但憎恶主物质位面的生灵，就连深渊界的恶魔也在其憎恶范围之内，所以他和绝大部分恶魔领主的关系都不好，尤其和乌黯主君、魅魔女王更是解不开的死敌。
而在科斯彻奇统治的23层位面，生活着大大小小的冰霜巨人部落，它们是愤怒主君的信徒，也是冰霜国度的子民。
在这里的环境里穿行，别说是主物质位面的人类了，就是换成恶魔也并不安全。
格力姆等露西亚度过了眩晕期后，皱眉询问道：“我们接下来到底去哪里？不可能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吧！”
露西亚紧了紧旅行者披风，调整上面的魔法阵，让内部始终处于一种令其感到舒服适宜的恒定温度，这才揉着额头道：“我们先去第113层，在那里寻找一个叫‘银环’的老家伙，我怀疑他就是曾经的奥术帝国执政官之一……”
格力姆曾经‘偷听’过索伦与露西亚的对话，自然知道这个情报来自于索伦在深渊底层游荡时偶然听过的一个传闻。
只不过以索伦的实力尚不足以去证实它而已！
“然后呢……”格力姆接着追问道。
“然后再去348层，那里也是我们深渊之行的终点，到了那里，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算解除了，你从此以后不再欠我任何东西……”露西亚斩钉截铁般说着，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
“那里有什么，值得你把生命都赌上了？”格力姆好奇道。
“那里有一座坠毁的奥术塔，那里也是奥术帝国所残留的最后一抹痕迹……我打算从那里开始，开始我的奥术复兴之路。至于后面的事情，都是我个人的行为，与你无关，你不必牵涉进来！”
格力姆禁不住摇头叹息道：“你何必做得如此决绝，我们毕竟也曾是关系不错的伙伴，而你还是爱丽丝的弟子……”
露西亚拂下兜帽，抬头盯视着格力姆的眼睛，神情郑重道：“我给自己选择的道路注定充满艰辛与荆棘，随时随地都可能送上性命，所以没有个决绝的态度根本坚持不下来。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的命运，希望你能理解！”
随着露西亚仿若生命誓言般的话语出口，格力姆隐约能感受到命运体系正在发生不可预知的剧烈震荡。这种震荡是好是坏，他不得而知，却知道露西亚今天的这个决定非常重要，也非常关健。
露西亚是这次命运变迁的关健推动人，而他，格力姆，则是这次命运变迁的见证者……
双方或许意识不到此时此刻他们进行的交谈有多么重要，但那种沉甸甸的使命感和命运洪流冲刷身心的洗涤感却是那么的清晰。
格力姆不再尝试着劝解露西亚。
他知道，每个人生在这个世界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人生使命。
按理说，露西亚的生命在一千多年前，奥术帝国崩溃的那一天就该终结了。是他，是格力姆的一时‘好奇’，让露西亚的灵魂得以保存，也让奥术帝国行将终结的命运多出来了一支似有似无的分支。
正是因为这道本不该存在的命运分支，才让巫师世界的位面意识把露西亚视为了宝贝，小心翼翼的培育长大了。
如果有朝一日这条命运分支重新注满了命运之力，变成命运支流，那么与露西亚有着命运牵绊的巫师世界位面意识也能获得不菲的‘分润’……
这种环环相扣、命运相连的事情，作为当事人是很难说清楚，看明白的。
也只有在爱丽丝隐蔽且晦涩的指点下，格力姆才能隐约体会到命运之力的‘安排’！
至于露西亚能不能看到这一点，格力姆也不太清楚。
或许她看懂了命运的启示，正顺应命运之力，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可能她什么都不懂，已经成了命运操控的‘小白鼠’，正在做着命运想要她做的事情……
到底是哪一种，格力姆既看不懂，也看不清，更不可能和露西亚明说。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就会引发命运涟漪，从而对未来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
所以，格力姆遵循着来之前爱丽丝的建议，‘多做多看少说少问’，做一名合格尽力的保镖就行了！
这样等将来命运已定之时，论功行赏，他格力姆也能借此获得丰厚的命运‘馈赠’。
这种事情，他其实一直在做。
只不过以前是‘浑浑噩噩’的做，‘糊糊涂涂’的幸福着。
现在则是‘明明白白’的做，甚至还有了一丝丝与命运‘讨价还价’的资格与实力！
命运想要驱使他这样一位明为5阶，实为6阶的大‘boss’，付出的代价不够大或无法让他满意，格力姆也是不会做的。
而这一切不会有人清楚明白的告诉你，老天爷也不会突然降下来一道‘圣旨’，所以想要明悟一切，唯靠自身。
你看明白了，就能跳脱出命运长河，以棋手的身份指挥或操控命运支流的走向。如果看不明白，那就只能沉沦于世，浑浑噩噩的跟随着命运的指引做着糊糊涂涂的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格力姆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的使命就是保护露西亚顺顺利利的抵达348层。
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在第23层生存下来，活着找到那条通往下层的道路。至于如何抵达348层，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当自己实力足够强大时，所有的阻碍与困难都不值一提。它们只是自己漫漫旅途中掀起的一朵朵小浪花，用来点缀这单调且枯燥的远征之路而已。
抬头辨识了一下方向，格力姆选择了前往位面内人烟最稠密的地方。
这个23层位面如果真有通往下层界的传送门的话，那么也一定掌控在霜巨人的手中。所以，先找到附近最大的恶魔聚集点，再循迹找到霜巨人，然后再从它们手里借道……
这几乎是一个探索深渊世界永恒不变的流程！
…………
红鼻子酒吧。
热闹喧嚣的酒吧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冰冷刺骨的寒风趁机一卷而入，吹袭着在座的每一个酒客。寒风与热浪交激，在敞开的大门口地板上形成了一片泾渭分明的霜冻痕迹。
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披裹着寒风走进了大门，身后还跟随着一个略显娇小的同伴。两者在门口环视一圈，就直接走向了最为临近巨大火炉的酒吧吧台。
火炉里燃烧的不是木炭，而是成堆的黑煤，但炉子上方似乎有很不错的抽风设施，把呛人的黑烟通过弯折的烟道给排了出去，这才使得屋内没有明显的煤烟味。
一个明显有着红通通酒糟鼻的男性灰矮人正站在吧台后面，大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刚刚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几乎忘记了继续擦拭自己手中那硕大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