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章:难以想象的境界(上)
鹤翼坡。
剑光洞穿武丁变成的蛇头,碎成一粒粒血珠,飞到了数十丈外重新凝形。
武丁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青衫男子从天而降,他的眼神很可怕,透着九幽绝狱般的冰冷,负手而立的样子,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兵,压得武丁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你们杀了顾座和我师弟吗?”男子的声音很温和,就像在问候对方吃饭了没有。
赵云被几个亲兵扶起,向他拱了拱手,便即退到了后方。一看战场中央的深坑,只怕有不下万数的妖兵和地龙被这一击摧成了粉末。
再看一众将士,虽然还没出现崩溃的迹象;但士气和战意也在一击的威势下灰飞烟灭,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现“无敌铁骑”了。副将的死令他心神失守,以至于在武丁偷袭时,被浊气趁虚而入,竟连冥府也无法召唤。
“这就是大宗师!”他默默闭上眼睛,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逃避,如无法脱,惟有死路一条……”
“原来是寻仇来了!”盘庚来到武丁的身旁,斜睨他一眼,“怎么,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啊。”
武丁定了定心神,淡淡道:“两军交战,胜败生死本为常事。阁下莫非是萧无极?曾听丰帅谈起过,一手玄昊剑意同阶无人能敌,只是不知,阁下修为到哪一步了。”
盘庚一听,这才认真打量起对方来,只见他的脸并不十分英俊,有些敦厚的样子,属于丢在人堆里就会被人海淹没的类型;但他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犹如黑夜中的星辰,随着目光透出来,却像烈焰,直烧到人的心底,让人有种沐浴在烈火之中的错觉。
他的身量比武丁高一些,在人类当中已经十分挺拔;青衫的袖子惯常地卷到了手肘部位,如果不是凌空悬浮,看起来有点像农夫。
可他绝不是农夫!
盘庚只是看着他,就感觉全身都非常难受,好像每寸体肤都被钢针刺入一样,脖颈处居然冰凉冰凉的。
“我是萧无极,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顾座?”萧无极道。
“这很重要么?”武丁逐渐镇定下来,鬼将不用害怕死亡,无论对方有多强,只要杀不死他们,耗也可以耗死对方。
“很重要。”萧无极认真地点头,又补充道,“那将决定着你们的死亡顺序。”
“哈哈!”盘庚怒极反笑,“婆婆妈妈,我看你的剑也快不到哪里……”
嗖!
“去”字未出,飞剑破空,毫无预兆地割了他的级。
除统帅以外最强的三个鬼将,最强的三个鬼将中最强的盘庚,被萧无极一剑取了级。
武丁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断了头颅的躯干很快长出新的,双目圆睁:“你偷袭算什么本……”
嗖!
“事”字未出口,飞剑不知从何处出现,他的脑袋冲天而起,紫黑的血液像不要钱一样向外喷涌。
“再来!”此次恢复更快,盘庚暴怒地吼道。
可就在他的手摸到巨斧时,令人心生寒意的冷芒再次划过,毫无意外地命中盘庚颈脖,使他的头颅再次断裂。
武丁的心里微颤,鬼将是不怕死,可鬼将在吞噬进化的过程中,遗留下了许多被吞噬者的烙印。就好像月台老和尚,像他那样修为的修士,留下烙印是肯定的,要是死得太多次,很可能会被他取而代之;新生的鬼将虽然还是听命于罗刹,却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了,而是一个完全的新的“个体”。
就算没被别的烙印取代,浊气耗尽,滴血重生无法施展的话,也是会死的。
此时此刻,萧无极在他的眼里犹如鬼神一样恐怖,因为对方只是动动手指而已,就杀死了实力比他强很多的盘庚;而且一次次……一次次重复,似乎永无止境。
武丁僵在原地不敢动,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动了的话,那把剑会从什么角度出现。他似乎已然预见自己的脑袋断掉后,临死前看见自己无头尸身的样子,那一瞬间很疼,也很难受。
他突然明白了萧无极的目的,一剑杀死仇人固然痛快;可是让仇人不断重复死去活来的过程,直到对这过程产生强烈的心里阴影,直到最后……
“放弃活着?”武丁为自己突然的想法而感到全身冰冷,像是坠入冰窟。凡是鬼将都明白活着有多么不易,他们是从亿万的修罗中脱颖而出,整个焦狱仅仅只有七十二个的其中之一。
事实上,不只是他,交战双方的大军都愣在了原处。妖兵们心神震动,只觉自家陛下的大师兄强得太离谱了,那可是一击就灭了他们三分之一的强大存在啊。
“要逃走!”盘庚的痛骂和惨叫已经传不到武丁的耳朵里,因为他的脑海中只剩了这个念头。
他是个果决的人,虽然对不起盘庚,可是他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
武丁动了,他的双手变成了某种禽鸟的翅膀,扇一扇,人就到了百丈开外,他听到了盘庚的惨叫,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那把剑并没有来追自己,他这样想着。
叮!
一声悦耳剑鸣猛地将他拉回现实,就在他二度扇动翅膀时,迎着一道宝蓝剑光,身体被斩成了两半。
宝蓝剑光停下来,露出曼珠沙华的轮廓,苏伏背对着武丁:“你可是主角,跑了我们会很苦恼的!”
武丁恢复过来,死死盯着苏伏:“你可知道,为了生路,野兽在生死斗时往往会爆出十倍的战力,你确定要阻止我?”
苏伏回过身来,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娇软的声音给打断。
“苏伏,人家想死你了……”伴随着一道香风扑鼻,似乎有个柔软的身体扑了过来。
苏伏手腕一抖,身前顿然出现两道交错的寒芒,将那人阻了下来。
“讨厌,一见面就要杀人家,亏姐姐那么想念你。”
苏伏看着不之客:“你是谁?”
他心里已然有所猜测,但是不敢肯定。
来人噘嘴不高兴地说:“你居然把我忘记了。”
但很快,她便醒悟过来,笑嘻嘻地说:“哎呀,对了哦,你还没见过人家真容哩,上次见你,用的是你小情人的身体。”
“丰,丰帅?”一旁的武丁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