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真的永别

那尖叫声是如此高亢，以至于将臣的头恢复原状之后，都傻傻愣在了原地，一步都没有向前，更没有继续对剑锋大快朵颐，他似乎对这尖叫声带着一丝的畏惧；而在这声尖叫过后，一直急速飞行于半空的后卿和未现身让人看清阵容只是暗地伤人的赢勾，皆从半空中被震了下来。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樂＠文＠小＠说|

从半空中被震下来一事倒是让冥赤和玉蓁蓁自然而然的想起他们刚刚到达小岛之时，被青鸾的声音所震，从半空跌落下来，难不成这次的声音，竟是青鸾在救他们？

冥赤忽然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只不过这希望在声音出主人的出现之后，被完完全全的打碎，而且是碎成千万块。出女子尖叫声、或者说绝望的呼声的，不是青鸾，却是四大僵尸王的最后一人，女魃。但见女魃遮着面庞从天而降，落地之后，依旧双手遮面，却行动极快的将玉蓁蓁一把从冥赤的冰翼剑中掳下，后将其按在地上，余下的一手遮面，另一手则掐着玉蓁蓁的脖颈。

玉蓁蓁能够感觉到，女魃并没有用力，她只是要她不要动而已；玉蓁蓁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就那么悲天悯人的看着女魃满是鳄鱼鳞片一般的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有杂乱不堪的橙红色头。女魃的那声充满绝望和悲伤的吼声似乎还在玉蓁蓁脑海中荡漾，她望着女魃，不知为什么，就流下了眼泪。

这泪流的玉蓁蓁自身都是莫名其妙，与此同时，将臣、后卿和赢勾三个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对着已然是奄奄一息的冥赤与剑锋动攻击。玉蓁蓁尽管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身子还被女魃所控制，可还是拼力的想要起来，去救冥赤与剑锋两个。

女魃的手——或者称其为利爪，因为形态完全与龙爪一般，尖锐锋利，似乎随时都能将玉蓁蓁的脖颈拧断或者割断——并没有离开玉蓁蓁的脖颈，她似乎在犹疑着什么。尽管单手捂着脸。但玉蓁蓁竟然能感觉到她的一点点心思，两人似乎有些心灵相通的迹象。大着胆子，玉蓁蓁抬起手。抓住了女魃掐在自己脖颈上的利爪，辞恳切道，“您既然没有对我下死手，就请再善心。让我去救上仙和剑锋公子吧。无论怎么样，我也要和他们并肩作战！”

“能……中。幸福……”

女魃似乎在模糊不清的着这几个音，而且是不停地说着，不停地重复着，玉蓁蓁能够从女魃捂着脸的那只手指缝中看到一些红色的液体。她终于明白触动女魃的是什么。没让女魃对她下死手的又是什么，仔细的辨认着女魃的话，她终于听到了完整的版本。

“能死在你的手中。对我来说，也算是幸福的。”

这是刚刚被冥赤刺中的时候。玉蓁蓁对冥赤说的话；如今女魃不停重复这句话，还因此而落了泪，看来对她的触动一定是非常大。既然已经成了僵尸，便再没有了任何同之感，也没有心，在这样的况之下，女魃都能够如此，看起来，这一定是对她至关重要的事。

而距离她们两个不远处，冥赤已经再度被后卿高高抛起，再被赢勾从前面施以尸毒，两个岁数加起来快开天辟地的僵尸王竟是玩的不亦乐乎；而另一方面，剑锋的小半个身子已经入了浑身浴他人之血的将臣口中，他品的津津有味，不再像之前那般穷凶极恶的样子。玉蓁蓁死死咬着呀，眼泪刷刷往下流，口中不断祈求道，“求求您，若然您心中还有一丝慈悲，请您……”

血红色的泪沿着女魃的脸庞滑落，直接掉至玉蓁蓁的口中。玉蓁蓁的口中立即好像有火烧一般，痛的无以自制。女魃的手沿着玉蓁蓁的脖颈向上，捂住她脑壳的时候微微用力，玉蓁蓁一下便晕了过去，不醒人事。女魃终于放下了一直捂着脸的那只手，面庞上满是鳞片的她定定望着玉蓁蓁，血泪还在不停的向外奔涌。她轻轻抚了抚玉蓁蓁的面庞，后毅然决然的起身，眼见着冥赤在赢勾与后卿的玩弄下已经只剩进气没出气，她愤怒的嘶吼了一声，冲上前去，身体燃出火来，将冥赤从半空拦下，横抱在怀中，后双目血红的与后卿和赢勾对峙。

后卿和赢勾显然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平日里鲜少参与任何事、只是默默在一旁做着协助角色的女魃今日怎么会变得这么反常，而且竟然会出手帮助人类。后卿应该是素日里和女魃关系还算和靠，嘴巴一张一合，开口间似乎都有腐蚀气体，语气低寒道，“尔……何以如此。”

“谁都……不能伤害应龙，不然万年之前，”女魃的血泪再度开始滴下，落入了仅靠意识支撑的冥赤口中，让冥赤也感觉到了火烧一样的疼痛；只不过他与玉蓁蓁不同，因为他的水灵体质，他的感觉是浑身都燃烧起来，像是要夺去他的性命一般。女魃却没有在意到冥赤的反应，只是继续流着血泪道，“我的牺牲，又算什么。”

“他是应龙？”将臣满是疑惑，也离开了剑锋的身边，到了女魃一旁，似乎是准备劝说什么；毕竟他们四个可是四位一体，谁都不能出什么事。尤其女魃从前的事，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毕竟就是他给了女魃成为僵尸王的机会，对女魃来说，他是“救命恩人”，所以女魃向来都是对将臣听计从的。

“他的身上，有应龙的魂魄味道，我，能够闻得到。”女魃说着，机械的转头望向将臣，语气中的谢幕之意让将臣心里都开始打鼓，“抱歉，我这样活着就是为了能再见应龙。如今看到他与我……”女魃没有再说话，反而望了望原处的玉蓁蓁，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想不到就算时间空间不同。我们的轨迹……竟然完全一样。诅咒，这都是诅咒……我该解脱了，或许我的存在就是一个诅咒……”

后卿从女魃的语之中已经能听出女魃的意思，他立即惊慌失措，因面色本就苍白，这会儿倒是看不出本来绪了，“女魃。尔与吾等如今同在。决不可有轻生之意。将臣万年之前救尔脱离三道六界，许尔得永生，尔怎可如此回报。”

赢勾本来还不懂。听了后卿的话之后，终于明白女魃想做的是什么，他与将臣、后卿都不同，他是完全没有任何感的。上前便要将女魃怀中横抱着的冥赤争夺下来，妄想将其撕成两半。那样女魃就不会这般，还会和从前一样与他们一起了。只不过女魃先一步退后，躲开了赢勾的手；赢勾见状，立即气的就要将尸毒施展至整个第五层；好在将臣——这个真正的僵尸之祖先一步阻止了他。并且轻步上前，对着女魃道，“是否忘记了吾等之间的誓。吾等要夺取凤凰石，将天下变成炼狱。女魃。可是忘了当初你为何而死，这个腐烂的天下，你为何而救？”

“我不救天下，不救苍生，我只要……应龙活着。”看来如今，就算是“救命恩人”的将臣，也无法劝阻女魃。女魃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多的语，因是僵尸之体，所以她得到了极快的速度；又因为是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身轻如燕，所以速度也是四人中最快的，没人能追的上。经过玉蓁蓁身边的时候，她顺带将玉蓁蓁一道夹起，确认将冥赤与玉蓁蓁两个都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女魃制造了一道梦靥结界，将两人包围；她不想看到这一世的自己和应龙还是那么悲伤的结局，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到第一世的女魃和应龙，希望他们能够从中得到一些体会，不要再得到相爱相杀、永不相见的结局了。

这个时候，将臣、赢勾与后卿也都赶了上来，团团将女魃围在中间；既然不能劝说，那就算是来硬的，也不能让女魃有了想要轻生的念头，毕竟其他三个的命也挂在她的身上。女魃回头望了望梦靥结界中的玉蓁蓁与冥赤，或许那也是她最后一眼看到应龙了，不过居然真的还能遇到，就算已经错过了万年，那又怎样？

应龙，这或许，是我最后、也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能够为你而死，我死而无憾。只可惜，以我如今的声音，再无法唱出那曾经让你驻足的歌了。应龙，这次，是真的永别了。

***

迷迷糊糊的，再加上身上不停传来的疼痛，让玉蓁蓁又像是在真实环境中，又像是在梦里；闭着眼睛的工夫，都能感应到眼前有一阵阵七彩的光芒。恍惚中，耳中传来了一阵阵的歌谣，那女声娓娓道来，似乎在讲述着什么故事一般，让玉蓁蓁整个人都觉得飘飘然，似乎身体疼痛都清减不少。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唱出这么清甜的歌声，像是甘洌的泉水，又像是初夏的森林，那么温暖，那么治愈。

睁开眼睛之后，玉蓁蓁现自己倒在一处沙滩边，之前的事如何都想不起来，包括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包括自己的一身伤、还有腹部的血迹是从何而来的，甚至都忘记了关于凤凰石的事，她的记忆停留在前来鬼族之前，只是为何而来，她也忘记了。

先映入玉蓁蓁眼帘的，是海的边缘，那一片火红的火烧云，以及半露半落的夕阳，配上这绝美的歌声，简直就是心灵鸡汤。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尽管觉得疲劳至极，却也支撑着起了身，努力的向前走了几步，想去寻找这声音的出处；只不过没走几步，她却忽的被什么绊倒了，一头栽进沙坑里；抬起头的工夫，面庞上满是黄沙，狼狈至极。她重新起身，回过头的工夫，却诧异的现，刚刚绊倒她的异物，正是同样浑身伤口，像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冥赤！

玉蓁蓁连忙蹲下身子，将冥赤扶了起来，轻轻拍掉他身上的沙子，后在他耳旁唤着他的名字。见冥赤缓缓睁开眼睛，玉蓁蓁这才放心；只不过玉蓁蓁没想到的是，冥赤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里是哪儿？”

“我也不清楚，”玉蓁蓁摇摇头，看来冥赤与她一般，都忘记了之前的事，“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醒来就在这里了。”

冥赤稍微动了下身子，觉得骨头似乎都跟着疼痛起来，看来自己之前定是受了极大的伤；再看向一旁的玉蓁蓁，衣衫褴褛，而且还是穿着他的外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多处血痕，怎么看两人都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只不过细细回想之时，却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冥赤微微摇摇头，后对玉蓁蓁道，“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看来我们的记忆应该是被封印了。至于到底生了什么，怎么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

冥赤看了玉蓁蓁一眼，玉蓁蓁心领神会，颔道，“歌声，那歌声似乎有一些治愈的能力，我们要去寻找歌声的主人，对不对？”

“走吧。”冥赤说着，忍住疼痛，在玉蓁蓁的搀扶之下起了来，两人就这样在沙滩上留下了两行脚印，一步一步的向着歌声出处而去。

离那歌声越近，玉蓁蓁越能看到一些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在走过一道山的屏障之后，玉蓁蓁终于看到，在一道弯曲的山间，金色的沙滩上，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那女子一头柔顺至脚踝的橙红色长随着海风飘舞着，额头上带着金色的箍，在夕阳的照耀下出一闪一闪的光芒；一袭鹅黄与淡红交错的广袖流仙裙罩身，手腕、脖颈、腰间皆佩戴着五彩石制成的饰品。她高高抬着一只手，手掌向上，那金色光芒正是从她的手掌而出；而愈近了之后才现，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面庞洁白，双目含水，鼻子坚挺，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正唱着娓娓动听的歌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