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回忆篇——永眠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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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本王说怎么可以以水灵力祭出神剑冰翼,原来是全水属性的水灵体仙灵。”敖夔说着,又笑了一番,后道,“不知如果将这家伙的心献给主上,主上会怎么奖励我呢?”
“你这……鲛人族的败类,”于三文尽管被俞樾搀扶着,都有些按捺不住,几次欲冲上前,“别打凌波的主意!”
“你喜欢他啊?”敖夔又打量了于三文一番,后不知为何,笑容中竟掺有一分调皮,“想不到你这小丫头也有了情窦初开的时候。”
“那又与你何干!败类!”于三文狠狠的瞪了敖夔一眼。
敖夔吧嗒吧嗒嘴,看了看这四个闯入者,后摇摇头看似无奈道,“哎呀呀,你们似乎看不清状况啊。如今你们伤的伤,没用的没用,灵气都基本耗光了,还不都是本王的囊中之物,竟还不知进退的在此大放厥词,三文啊,你还真是和从前一点都没变。”
“我于三文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这叛徒正法!”于三文说着,不顾俞樾的阻拦,硬是要冲上前;俞樾见了,为保证于三文的安全,也在一旁护着;玉蓁蓁见此,也拉着凌波,四个人很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敖夔围的水泄不通。
只不过玉蓁蓁的法术与咒术为火系,在水中根本不得用;凌波与俞樾,基本灵气耗尽;唯一剩下个可用的于三文,还身受重伤,况且她一切法术皆传自敖夔,胜算也几乎为零。众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一场必败的硬仗,可能几个人的命都要搭进去;可如今,他们唯有如此。
“师兄,师姐,别管我们了,快逃吧。”几个七星楼的弟子都看不下去了,毕竟玉蓁蓁、凌波和于三文三个在破天楼之中都属于中下等的弟子。修为着实不太高;而他们,也不愿再连累他们了。
“我们都是逍遥派的弟子,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玉蓁蓁对着几个七星楼弟子点点头,后坚定道。“况且就算没有你们,为了三文,我们也要抗争到底!”
玉蓁蓁抽出琼阳剑、凌波一直紧握冰翼剑、俞樾双手持着念玉之舞,最后,于三文也下定决心。冰霜剑出鞘。四人一齐向中央的敖夔发出快速的进攻,但见敖夔双手撑开,头上忽的祭出一个巨大冰球,后只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嘭”的一下,整个珊瑚水洞登时一震,被白色烟雾侵袭。迷蒙中,玉蓁蓁只感觉到自己的琼阳剑刺入到一个柔软的体内,她心下一惊,想着该不会是敖夔搞了什么鬼。让她刺中自己人。心急之下,她忙开口大声道,“我刺中了谁!”
“我刺中了谁!”
与玉蓁蓁异口同声的,还有两个男子一个女子的声音。玉蓁蓁心下一紧,后见俞樾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的大风,将这阵白烟吹散之后,玉蓁蓁才发现,原本在中央的敖夔,如今依旧手臂伸直,定定的立在中央;而从他身子的四侧。分别插着他们四人的宝剑;敖夔的脸上挂着淡定和蔼的微笑,像每个普通的老年人一样;而角落里的几个七星楼弟子,却在这白烟之中,昏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于三文的声音由小及大。后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敖夔,大吼道,“你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这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三文。他们没事,”敖夔虽笑着,嘴角却不自觉的下撇,看起来是遭受了太大的痛苦,“之前我便用这迷烟控制他们,所以他们很轻易再度中烟,过上三个时辰,他们就会醒来了,咳咳……”敖夔一咳嗽,从被剑插入的伤口处,便溢出几丝鲜红的血液,很快融合在赤石海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于三文此时几乎失去理智,大声吼着的同时,却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死死的盯着敖夔身上的四把宝剑,眼眶红了又红。
玉蓁蓁当场便呆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敖夔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凌波自是有些不明白,只是看着于三文那样伤心不解的样子,想上前又不敢;唯一能够从头到尾看透的,唯有俞樾一人,只是,他虽早已知晓一切,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敖夔此时的笑容只能让玉蓁蓁想到一个词——父亲,那种慈爱与宠溺的笑容,在这世上,除了父亲之外,再无人能给。或许在敖夔心里,早已经将于三文视若己出。什么都可以骗人,唯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敖夔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对着于三文虚弱道,“何必深究那么多原因,你们此行的目的是救出这些逍遥派弟子,既已经达到,那便是最好的了。”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是不是!”于三文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攥着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她一步一步的向前,想要走近敖夔,只是每一步,都走的别样艰难,“你,你根本不是为永生,你只是想让我亲手杀了你,结束七尾狐族对你的威胁,结束这种被控制的日子,是不是!你好自私,你知不知道,我……我是你的女儿,一个女儿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王,那是一种怎样的痛不欲生!”
女儿!玉蓁蓁心下一惊,原来于三文竟是鲛人族的公主!他们并不是师徒,那些话只是说给七星楼弟子听的,他们是亲生父女!此时,玉蓁蓁再看于三文与敖夔,他们之间的那种羁绊,便更明显,更让人无可抑制的心痛。
敖夔摇摇头,虽感觉到意识已经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而远去,可还是努力的上扬了嘴角,对于三文道,“你就恨我吧,三文,我宁肯你恨我,也不愿你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三文……不要永远将仇恨铭记,不要想着为我们复仇,那不是你的使命;你的使命,是代替所有族人幸福的活下去……不过,见到你身边有这样可靠的伙伴。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去,日后,即使没有……没有我,也有人会视你如珍宝……”
敖夔说着。整个身子倒向一侧,漆黑的瞳孔开始迅速变得焦黄下去。于三文快步向前,一把接住敖夔,后紧紧的将他抱住,大声道。“父王,三文不许您离开!三文要永远和您在一起!”
“真好,真好啊……临行前,还能听到我可爱的三文唤一声‘父王’,”敖夔的头挨着于三文的肩膀,尽管已是花甲之年的模样,却笑的像少年一样英姿勃发,这一刻,他的生命好像恢复从前、并且返老还童一般;只不过,这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很快的,他再度萎靡下去,说出的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一直将你最喜欢的首饰收藏着,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好像……好像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呵呵,多可笑,女儿是迟早要嫁出去的,我却……执拗的不想等到那一天,可。可还是没想到,我真的……没有等到那一天……”
“父王,父王——”于三文越发的感觉到快要支持不住敖夔的身子,她狠狠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敖夔那种合目而眠、永不清醒的模样,她的胸口处一阵割裂般的疼痛,眼泪就要溢出来;于三文咬紧牙关,一忍再忍,眼泪这才生生的咽了回去。
玉蓁蓁的眼泪却在赤石海中飞舞,这是她从未感觉过的一种深沉的父爱。沉重到,当这种爱离开后,所有人都承担不来。凌波怯生生的靠在玉蓁蓁身边,疑惑的小声问道,“那个人怎么了?”
“他……”玉蓁蓁生怕自己哭出声音,而让一旁的于三文动情,她狠狠咬了一口手臂,后扭过头不去看凌波,只小声道,“他以后,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不会说话,他的心不会再跳动……他,他离开三文了。从前,他是这世上最爱三文的人,凌波,以后……请你代替他,继续好好爱护三文。”
玉蓁蓁都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不过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默大王为何处处帮着于三文,而于三文又为何非凌波不可,为何时而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为何在班盛藐视生命的时候那样愤怒……原来于三文身上背负着的,竟是这样沉重的使命包袱。她还这样年轻,她风华正茂,可她要承担的,却有可能是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正视面对的。
“我会的。”凌波使劲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玉蓁蓁此番说话的真意。
俞樾上前几步,立在于三文身边,重重叹了口气,后才道,“你猜的不错,敖夔并非为永生而替七尾狐族卖命。其实,是七尾狐族的长老以仅余的几个鲛人族族人性命拿以要挟,逼得敖夔就范;而七星楼曦言那次险得逃脱,出海求援,也是敖夔故意放了她,想要引逍遥派的修仙士来此救这几名弟子。敖夔从头到尾,都不是坏人,他只是一心想求死而已;只是敖夔万万没想到,亲手杀了他的,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你,你——”于三文轻轻将敖夔平躺放于海面之上,一直到起身转过来,都是闭着眼睛,不愿去看到自己父王已经死去的事实。可却在与俞樾面对面的时候,瞪大了通红的眼眶,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俞樾的衣领,狠狠道,“你——你知晓一切,为何你知晓一切,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为何明明可以避免的悲剧,你还是让他发生了!我父王离开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111、
“三文!”玉蓁蓁见状,忙上前帮忙拉着,生怕于三文做了什么冒犯俞樾的事情。俞樾怎么说也是鬼族的三皇子,身份尊贵,怎容得其他人这般对待。
“你放开玉蓁蓁,你别拦着我,这个人,这个人居心叵测,他就是想看着我伤心,他就是一直冷眼旁观,他是坏蛋,是大坏蛋!”于三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就把玉蓁蓁推了开来。玉蓁蓁一个踉跄,险些撞在珊瑚水洞凸出的珊瑚叉子上——也好在有了海水的阻力,不然,这里就又会多一个失血过多的了。
俞樾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言语,一直以悲天悯人的眼神望着于三文。于三文却丝毫不理会,只是恨不得吃了俞樾的肉、喝了俞樾的血,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一直在隐瞒,那他的父王,也许就不会惨死!
“三文,别这样,”玉蓁蓁锲而不舍的再度到了于三文面前,拉住她的手臂,摇头规劝道,“你好好想想,我们来这里之前,三皇子的确开口阻拦过,只不过……是咱们,是咱们太过执拗了。”尽管未有于三文一人执意向前,可此时此刻,再计较那些的话,只会给于三文更大的痛苦。
“那他可以告诉我会发生什么,我可以救我的父王,我可以去找七尾狐族算账,我还可以……”于三文越说越发的没了力气,最终松开了手,软软的跪坐在地上,头也几乎低垂到了胸口。她说的那些可能性,如果真的发生了,又能如何呢?敖夔是一心求死的,而如今别说是她,就算拼上整个鲛人族,想与七尾狐族作对,结果不还是死路一条。
见于三文如此,玉蓁蓁也蹲在地上,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三文,虽然你的父王已经离去,可你还有我们这些好朋友,还有凌波。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抱歉,”俞樾单膝跪地,面对着于三文的背面,脸上多有隐忍的伤感,“这些事情,我的确都知道,我不说,只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因为这条命还没到终结的时候,他还有起到重大作用的机会。而那一次,要比这次重的多,最起码对我来说。”
于三文不能说俞樾自私,毕竟自己对他来讲,只是外人而已,他能够做到多番提醒,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量。总归在玉蓁蓁的怀里,于三文找到了一丝安心;虽心还是疼痛欲裂,可她总算是叹了口气,对俞樾轻声道,“刚刚的事情,三文深感抱歉,请三皇子念在三文失去父王,心情悲恸,不要记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