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被攻陷的第一人
凌皓杰与风花飞静立一旁,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
“好孩子,哭吧,这是你的年纪该做的事情。只是哭过之后,你要记得,你还是蛊人族的族长,你一定可以做一个最好的族长!”玉蓁蓁鼓励的望着白虎,后主动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没错,这或许是玉蓁蓁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谎言之一,她是骗了白虎,她把自己当成白色巨虎,上演了这样一出亲情戏码。可那些话,都是她发自肺腑的话,她的确心疼这样& {}的孩子,她总觉得在白虎身上,可以看到些许过去自己的影子——孤独,需要人来关心和陪伴,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却要承担这样大的责任,她活的够累了。这一刻,之前的是是非非玉蓁蓁全部抛诸脑后,她只是单纯的心疼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而已。
白虎的身躯在玉蓁蓁怀里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玉蓁蓁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腰带处已经被沾湿了。这样的场景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虎脸红红的擤了鼻涕擦了眼泪之后,才一转身,对之后的族人们道,“没事,你们先散了吧。”
“是,族长。”许是那些蛊人族族民也为这件事情所动容。倒是统一的散了去,并没有一人反对白虎的意思,或者是觉得白虎的行为轻率一类。
白虎清了清嗓子。尽管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可也恢复了之前的语调,独独对玉蓁蓁一个道,“你……的朋友,在里面,应该快醒了。”
白虎很明显,指的就是一直被眠蛊控制的默大王。玉蓁蓁使劲的点点头。后对白虎拱手道,“多谢。”
“等他醒了,你们就走吧。”白虎无力的摆摆手。这会子只觉得身体累,心更累,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适应没有了白色巨虎的日子。念及此。她的眼眶又红了。
“族长。请慢行,我等有事相求。”玉蓁蓁再度一拱手,对着白虎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之意。
许是知道了白色巨虎与玉蓁蓁二魂一体,白虎对玉蓁蓁的话似乎服从的很,当即便住了脚步,虽未回头,却也道了句。“什么事?”
“蛊人族的蛊术博大精通,我等希望族长能够对我们的另一位朋友施以援手。”玉蓁蓁开口说着的工夫。应粼已经背着凌波进一步上前,后在风花飞的眼色下,将凌波放于青石地面上平躺。
白虎回过头,望了望地上气息微弱的凌波,鼻子嗅了嗅,后摇头道,“他不是人类,是仙灵。仙灵的自我回复能力极强,虽这阵子他看起来命不久矣,但多也就是一两日,他便恢复如初。”
玉蓁蓁几人将凌波放置于昔日白色巨虎的毛绒垫子上,后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白虎说了个清楚明白。白虎一直不错眼珠儿的盯着玉蓁蓁看,听着她说话,好像从前望着白色巨虎一样。白虎眼中的依恋,玉蓁蓁不是看不出,只是她也毫无办法,白虎之力如今已经在她体内封印,如果还有一丝魂魄的话,她也能感受到的——毕竟曾经,这个躯体就容纳了她与本体两个魂魄,她适应的很。可她试着以神识搜遍全身,都找不到另外的魂魄,也就是说,白色巨虎已经魂飞魄散,唯独留下了白虎之力,所以,即使她有心让两人见面,也是无能为力。
“你希望孤怎么做?”白虎听完之后,心下也是颇多震惊,尤其是感觉到凌波已经有了逐渐苏醒的迹象,一念起凌波见到玉蓁蓁又会痛不欲生,她倒是也跟着焦急起来。
“有没有一种蛊,可以使他……”玉蓁蓁回头望了一眼手指已经微微有了些弯曲迹象的凌波,后才回过头,眼神坚定的望着白虎道,“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忘记我?我想唯有这般,他才不会见了我便头痛欲裂。”
玉蓁蓁说着,低垂下眼睑,虽然口头上那样坚决,可实际上心里还是诸多不舍的。尤其当听到风花飞告诉自己,凌波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那句“蓁蓁,我终于找到你了”,一直萦绕在玉蓁蓁心头,让她痛苦又甜蜜。
“我……不想……忘记你!”凌波虚弱的声音忽的打身后传来,使得玉蓁蓁整个人忽的挺直背脊,后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转过头,这才发现,凌波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
凌波努力的忍着剧烈的头痛,心中对玉蓁蓁的思念每多一分,那疼痛便重一分;即使如此,他还是尽量的扬起嘴角,尽管痛的眉头紧蹙,样子看起来怪怪的。
“这点小痛,我……可以忍受!”凌波伸出的手臂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任谁都看得出,他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楚,“我不要……绝对不要再忘记你了!蓁蓁!”
最后这一句,凌波说的那样清晰,那样清晰的打动着玉蓁蓁的心。玉蓁蓁的眼前忽的浮现起那个端午节,他们在摇晃着的小船上,凌波兴高采烈的拿着画在自己面前七手八脚的比划着,这是大饼,这是凌波,这是主人。那样的情景,或许此生不复再见了吧。
可是那样的凌波,再比起如今这般痛苦着的凌波,玉蓁蓁更想让他快乐的在人世间成长。闭上眼睛的瞬间,两行清泪打脸庞滑落,掷地有声。
所有人在此时,都无言以对,或许也为这份不被祝福、甚至缠绕着诅咒的爱充满了惋惜与遗憾。白虎眼见着玉蓁蓁起身,后几乎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至凌波身边。冲动的一把抱住他,她抱得那样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贴的那样近。以至于凌波的脸愈发苍白。所有人都听得到,凌波已经忍耐到,牙齿咬的吱嘎作响,头上也开始呼呼的冒着冷汗,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张开双臂,紧紧的回抱着玉蓁蓁。或许心里的巨大幸福,在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波的最大支撑。
“凌波。谢谢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玉蓁蓁泪如雨下,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爱并不是占有。而是放开手,让对方得到幸福。只要还能看到凌波的笑容,那即使他忘了自己,又能如何?自己的心,不是已经得到救赎了吗?
凌波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惧不已,他不停的摇头,每摇一次头,就更紧的抱住玉蓁蓁。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不要……蓁蓁。我不要……这件事情,就让我做一次主吧……蓁蓁,我不要忘记你,绝对,绝对不要——啊!”
“蓁蓁,如果你真的这么决定的话,我会死,我会永永远远的离开你——”
凌波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却让玉蓁蓁的思绪戛然而止;而这句话好像一个打开她心锁的钥匙一般,一旦说出来,玉蓁蓁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许多模糊不清的画面——她似乎看到凌波正对于三文进行****,而凌波口中说的那些话倒是清晰无比的传入她耳中,她惊恐的发现,凌波的魂魄似乎被占据了,而那个占据凌波魂魄的灵魂不止活生生的吃掉了于三文,还在下一个画面中,将自己也……
“不,这是怎么回事——不,这不可能!”玉蓁蓁忽的捂住头,这会儿头痛的不是凌波,反而成了她;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如今在场的唯有她,还有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哀伤逼人的凌波。
“蓁蓁,正视那些,那都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今日做了这个决定,我会死,你也会痛苦一辈子。蓁蓁,你看啊,你好好看看,我会魂飞魄散,你我之后便天人一方,永不相见。”凌波的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伤,还带着一丝丝的乞求,“蓁蓁,你想变成那个样子吗?你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吗?”
凌波的话就这样响在耳畔,而与此同时,玉蓁蓁眼前的场景也在一点点的变化——她再度看到,凌波消失,她再度体验了那种绝望,她听到自己在大声说着——
“我不开心,如果凌波你不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痛苦的活下去!”
“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与你一起留在白虎族,如果当初真的那么做了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伤心的事情了。管他什么神州大地的和平安稳,管别人说什么逃避于世,神州大地的和平算什么,异兽族的阴谋算什么,凌波,和你比起来,这些又算什么!可为什么时至今日……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凌波,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那是自己的声音,或者说,自己的心声。玉蓁蓁双耳竖起来,眼前出现这些画面,耳中听闻这些声音的同时,她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她回望着凌波,咬着嘴唇使劲的点头,她抬手去抚摸凌波那张爬满泪痕的面庞,开口道,“你说得对,什么都没有你对我而言来的重要。凌波,我只要你在身边;而我,也在你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太好了蓁蓁,我们终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凌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的就起了身,将玉蓁蓁紧紧抱住,激动的浑身颤抖,“我们就这样一起,永远不分开,我和大饼,还有蓁蓁,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是啊,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永远不分开……”玉蓁蓁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瞳孔忽的被蒙上一片深黑之色,意识也离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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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第一个被攻陷的,竟然是火灵玉蓁蓁。”应粼此时已经驱散了身旁的异兽军团,只不过凤翎还是对应粼带着诸多不放心,所以一步不离的与他一起守在结界一旁,生怕应粼闹什么幺蛾子,阻挡了他为伯庸报仇的这份心思。
凤翎可没发现面前这被柔软植物包围的半圆状物体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应粼忽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他颇摸不着头脑;耐着性子,凤翎开口问了句,“应粼长老这话什么意思?”
“简单说来,”应粼笑着对凤翎拱拱手,带着绅士微笑解答道,“玉蓁蓁第一个被幻梦打败了,被自己的心魔打败了。她恐怕要永永远远的陷入自己的梦中,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怎么可能是她,在我掌握的这些条件之中,火灵道行不低,经历的又多,她就算不是最后一个,最起码也排不上第一个吧。”凤翎并不相信,倒是觉得应粼似乎在无中生有,不知打什么鬼主意了。
“再怎么说,她也毕竟是个女子,女子能成什么大事,”应粼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就透露了他对女人的不信任与鄙视,“再者说,她经历了多少亲情、爱情、友情的流失与背叛,就算再冷静,心也早已脆弱不堪,她成了第一个幻梦的失败者,不足为奇。至于第二个,呵呵,凤翎长老有没有兴趣猜猜是谁?”
凤翎想了想,应粼说的也算是不无道理;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掰着手指头道,“除去火灵,里面尚有水灵,土灵、雷灵,外加一个私生子云朵。雷灵我是接触过的,修为不低,人多少也带着坚毅,这点,应粼长老肯定比我清楚吧?”凤翎说的咬牙切齿,毕竟在他看来,风花飞就是杀害伯庸的元凶,是他必须杀之而后快的首要人物。
应粼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凤翎还将他一军。不过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拱手依旧恭敬道,“凤翎长老说的正是了,风花飞此人性情坚毅,果敢,自身对仙术的领悟力极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修仙人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