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人家逼良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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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的儿子第三年以第一名身份考入帝国陆军韶关小学!
以综合成绩第一名考入军校后,老六儿子李宗元因为个头高大(他比名义年龄大三岁!)、各项体能与文科成绩极好(家族教育)、有枪法特长(他爹用子弹喂出来的),竟然一直是优秀学生,高年级后还当上了大队长与阅兵掌旗手,成为韶关帝国陆军小学的优秀毕业生,毕业军衔比普通学生高一级,出来就是中尉排长!
在其他房的子弟还在苦苦学习准备挤入最热门中学、或者准备中学毕业的时候,李宗元已经是有中学学历的帝国军官了(军校学历比民间高一等,教育相当残酷,水准并不亚于名牌中学):他头顶国徽闪耀若星、身上军服蔚蓝如海、脚踩马靴坚硬似铁、手里指挥刀寒光赛雪,在王牌军军旗下听令,一个排的虎狼对他唯命是从,会灭掉眼前任何留辫子或者妄图反抗皇帝的生物,他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帝国骑士;
一枚代表家内有军官的陆军飞鹰铜徽章钉在了李府的大门门牌之上,代表军属,从此老六做生意可以减免10%的税负。
老六赌对了,全家族第一位海宋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儿子,堂堂正正的海宋武官,而且前途远大。
就算儒家文化里文官鄙视武官,但人家出了武官也总比你家里屁官都没有强吧?
一下子,老六那一房在家族的地位飞速提升:祠堂里家谱石碑上他儿子的名字第一个被描红。在李宗元毕业那年清明祭祖的时候,由老六来特别致辞给祖先,告诉他们:家里出了官了,各位赶紧瞑目吧,阴间也要信耶稣啊;然后他那一身戎装的军官儿子走过家族成员排列的人墙,给祖宗敬献鲜花,沉默致哀,当然不会下跪。军队里的军牧团会扫除一切不信的士兵,更何况军校出来的军官,学校礼堂就是教堂,板上钉钉的肚腹里全被切开放了小人,除非面对耶稣基督和皇帝,不可能下跪;老太爷李濂文因为激动和高兴,而哭得老泪纵横,不停的对着祖坟大喊:“扎根开花了!扎根开花了!”
那时候因为是清明,周围扫墓的人很多。全被李宗元的派头给震住了,大姑娘小媳妇全偷瞄和死盯一身军礼服、耀眼至极的老六儿子,很明显。回去之后。给李宗元提亲的人又会多一批;李家晋字辈的长辈全牙齿咬得咯咯响,就幻想着自己子弟考中官员之后怎么压过老六一房的风头。
而到现在为止,各房还都没培养出自己的官员,老大一房也没有,他费了偌大的财力和心思将长房长孙送到京城最好的小学就读,孙子成绩一直中等。但也无压力的考入了好的京城培德中学;不过自从上了中学,孙子李明建除了近视度数一路飙升外,成绩因为偏科一直不怎么样,连续考了两次科举都名落孙山;
李晋仁一家气得跳脚,光数理化补习班老师的佣金就花了不少钱。没用,李明建好像没开窍。撑死及格,这对于科举高中好缺是远远不够的。
老大李晋仁对大孙子已经绝望了,就希望其他子孙能够杀出一条血路了;当然,这也说明他要压过老六那12岁就算官员的儿子估计要等待很久了;而且他房里的子孙不是学习最拔尖的,老二的二孙子、老五的二儿子、老三的老幺学习成绩都极好,即便本房有子弟中文官,也不一定比得过上面几房里的牛人。
于是在科举这件事上,老大一房算操碎了心、花饱了钱,但是就是播下瓜籽收获芝麻。
不仅儿子得意,老六也风生水起了。
因为老六这个人本来就爱玩会玩想玩,在监督儿子考军校的日子里,他也迷上了枪械、骑马、打猎、军事这套绝对是金朝野蛮人才喜欢的东西,花花公子往往很聪明,学东西都快,因为丫不干正事又有钱,不玩拿什么打发时间呢?
结果儿子是神枪手,他也是弹无虚发。
自己是豪门贵公子,再凭借儿子读军校、自己爱打猎、还是神枪手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他成功的混入了《韶关狩猎协会》,这可不是一般的协会,要知道韶关是座要塞之城,负担帝国相当大的军事意图,这里多的是军人,那个协会就是由退伍军人转职官员和军属为主力组成的。
狩猎协会是韶关和军队有关的上等人才能进入的组织,非贵即富的团体,看看市长都是里面的资深会员就知道了。
再加上,李宗元这个家世卓越、年轻有为、相貌英俊的军校优秀毕业生非常受待嫁姑娘欢迎,陆军小学在城内阅兵式走在前面掌学校战旗的就是这位帅哥,全韶关都知道他,礼拜日全身军礼服进教堂的时候甚至可以掀起二楼女眷席位里姑娘们的海涛般惊呼声,因此老六有充分的选择儿子婚姻的余地,他选了一个当地豪强做亲家。
于是,本来就是长袖善舞的老六人脉越发可怕,这几年,虽然还是没什么主力生意,好像天天就是各种各样的浪荡与玩耍,但是光凭玩玩枪、打打猎、骑骑马、跳跳舞、开开party、品品红酒、动动嘴皮当掮客在朋友间介绍些合作与生意就赚得盆满钵满,韶关上流社会人送敬称:“六少爷”。
人家老六这个浪荡子悠哉悠哉的就能万事如意,差不多到处压自己一头了,这种事,家族老大李晋仁能不眼红得滴血嘛。
所以尽管家里在第一次韶关选举中吃了亏,差点被财大气粗准备充分的民主党碾压过去,但是看到龙川选举以及之后的选举情况,明白了议员是西洋捐官大有可为之后。老大立刻义无反顾的打算再来一次,这次自己报名当候选人。
没法子:子弟为了当官努力,自己这家长不能干坐着等老六他们骑到自己头上来啊,自己也要去抢帽子!
老爷子李濂文和自己一个想法,李晋仁一说,他就立刻同意,并不惜撕破脸在报纸上大骂民主党与方秉生,以此来帮衬自己进入自由党;
其他房呢。都明白竞选抢帽子是种特别凶险的捐官,一不小心,候选人身败名裂都是小的,弄不好被对手整到牢里去了;他们都是观望:觉得老大不要命要去捐官,那就去啊,看看他怎么玩或者怎么被玩,也算给自己铺路长见识了,纷纷表示支持和鼓励。
李晋仁被自由党录入的那几天,李家空前的喜乐融融。弟兄们好像真的团结在了一起。
老六也在表示支持和鼓励的弟兄们中间,老大找他帮忙联系人脉、买买票什么的,老六也上杆子给办。还拍着胸脯说:“大哥。你当官就是光宗耀祖,找什么人交给小弟了!绝对办得利索,办得到家!等选举的时候,必须助你做个头马。”
但人算不如天算。
因为佛山、东莞、韶关三大城的第一批议员是最短命的,两党都有心在第二次竞选的时候在三大城来个翻天覆地或者建立牢固根据地,因此都很重视这第二轮选举的开端三个城市。
韶关民主党支部成立是洋药行会的易成先生亲自来剪彩的。
这位钟家良的心腹、民主党的元帅、帝国最顶尖的选举专家、民主党选举筹备委员会的主席亲自驾临韶关。为马上要到来的血战鼓舞士气、查看选情,并亲自遴选最强力的赛马。
老六都没报名民主党,也无心竞选,但是他这个韶关“六少爷”在各路豪强为易成举办欢迎宴会的时候会不参加吗?
当然要参加,没有他。宴会档次不够。
谁料想,就在宴会、打猎、采风陪同过程中。八面玲珑、时髦摩登的李家老六和易成先生“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倒不是老六上杆子巴结,而是老六的被动技能就是让大人物产生这个感觉,并且易成很敏锐的识别出了这种宋江型的被动技能,因为他黑老大见多了,第一次见到白的。
而且韶关因为身处内地加上是要塞城市,经济不算好,民风相当的保守,洋行也少,对洋贸易也少,思想时髦或者是洋行金领而亲民主党的很少,不成气候,因此好马难觅。
某日老大从商栈仓库回家的时候,仆人就来急急报告:“老爷,民主党筹委会主席易成先生来咱们家了!”
“啊?他来干嘛?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善良淳朴”的老大还以为对方在提前拜票,自己这个自由党的有志中老年不大适合去见敌方元帅呢。
没想到,易成来李家就是找老六李晋忠的,目的就是一个:“小弟,看你有本事有才能、全韶关大人物都是你好友、跺跺脚韶关都能震三震,民主党还真缺你这种人才,加入咱们党、为民做主吧!”
李晋忠真是诚惶诚恐:“大哥,我真没准备参选,钱都没准备过。”
易成大手一挥:“钱算什么东西?党捧你!”
一夜之间,六少爷李晋忠就成为民主党党员、第一序列候选人、破格提拔为京城空降指导选举的民主党韶关分部主任林留名的助理,这摆明是要重点培养的节奏啊。
自由党忠犬李晋仁当然勃然大怒了:好么,我好不容易当上自由党候选人,你偷偷摸摸的成了民主党的座上宾,你这是和我对着干啊!
老六把事情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很无奈又得意洋洋,大意就是:小弟无心造反,奈何人家逼良为娼;非得给我披上黄袍,我也没法啊。
老大能信吗?当然不能,大吵一通后拂袖而去,去找老爷子告状了:家里又特么出了反贼了。
老爷子眼睛一瞪、胡子一吹,把手里的圣经《罗马书》扔到床上,叫道:立刻把那个反贼给我捉来!竞选时候还窝里斗?反了这小崽子了!
老大得意洋洋的走了,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了噩耗:昨天自己前脚刚走,老爷子就亲自去了银行,提了五万元私房钱交给老六了!并大加鼓励,一定要选上,去京城国会钻那个狗洞啊!咱家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你妹啊,你就巴不得民主自由全占全啊!”闻听这个消息,老大撕扯着自己头发胡子,恨不得和这个黑暗、虚伪、阴冷、势利、卑鄙、毫无人情味的家族来个一刀两断。
想到自己在这个以老爷子为首的无耻家族里是没有啥话语权和支持者的,老大李晋仁怒不可遏的冲到自己自由党韶关分部里,想从同志们那里得到慰藉。
谁想到,一听六少爷被易成招安,自由党资深选举顾问齐云璐立刻拍案而起,喃喃道:“大意了!大意了!六少爷这种人竟然被易成那奸贼捷足先登了!”
旁边的自由党同志们立刻附和齐先生:
“是啊,六少爷那韶关谁不知道?”
“哎呀,光六少爷的亲家一挥手,二百票就有了,他可是开大工厂的!”
“我们为什么不招募六少爷?同志们,那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有了六少爷,韶关狩猎协会那些票还会缺吗?”
“狩猎协会不只是票的问题,那可是市长和治安局长都在其内啊!”
“我那时候和六少爷说过,他说大哥已经在选了、自己也没准备过选举,我就没坚持啊,都怪我啊!低估了民主党那伙奸贼的无耻!”
.......
大家懊悔无及的在议论着,剩下老大李晋仁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没人搭理。
最后,齐云璐对李晋仁一挥手说道:“我党必须击破民主党的无耻诡计,你就去说服你六弟,告诉他,民主党开什么条件,我们就开什么条件!保证优先支持他当选!”
我擦!这种让小弟骑在自己脖子上的说客工作,李晋仁能接受吗?
仁慈、英明、正义、公正的李晋仁宁可让老六加入敌军,也不会忍受在党内被他骑在自己头上。
他回家给老六带的话是:“小子,我们老大说了:和我们自由党对着干,你就等死吧!”
于是老六还是民主党的骨干,而老大咬牙切齿的来京城到处活动,希望自己在党内的地位可以压过小弟,并且自己一定要当选!
就连说竞选要扔五万,也就是照着无耻老爹偏心小弟的标准来的,他原本只想扔个两三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