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赌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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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灵刚想要站起身，却腿软无力的跌跪在地，她看到躺在一旁的秦潇，恨意呼之欲出，匕首对准那人的心脏，却无论如何没有勇气和狠心真的刺进去。
司空灵将匕首扔在一旁，一撅一拐的走到山谷的瀑布旁，光着身子踏进水中，身下还在隐隐作疼，两腿内侧的血迹遇水则化，泉水染成了淡淡的粉红。
从高处流下的泉水打落在她的头上，但她却迟迟平静不下来，思绪万千。她的初夜，竟然就这么随便的交给了那个人，一个完全不懂得伶香惜玉，像是野兽般残暴的人！虽然是因为毒发不能完全怪在她的头上，她做哪些禽兽不如的事时根本就失去了意识，可是，可是她怎么能侵犯自己的徒儿，还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司空灵怒不可遏，又想要冲出去将秦潇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就算是冰凉的山泉也无法浇灭她心中的熊熊怒火。
司空灵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夜晚，那是个月圆之夜，满月如轮，在那一夜她的处子之身被那个女人夺走了……
沉甸甸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惨淡银白的满月，夜半三更的庭院里冷风刺骨，刮得人脸颊生疼。
墨霜一言不发的独坐在小亭内，望月独酌。手一挥，精致小巧的夜光杯碎落在地，她一手提起酒壶，头一扬，酒水如银河一般倾泻而下，灌进她的嘴里。清凉香醇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溢出，沿着颈脖滑落而下，浸透了墨色衣领。
她的眼神依旧冰冷如刀，没有沾染上酒后的迷离。她只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脚下是二十多个喝得一滴不剩的空酒壶。
千杯不醉成了所有痛苦的源泉，她想醉却偏偏醉不了，她想要忘记却偏偏记得更清晰。
师姐坠落悬崖的那一瞬间，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平淡宁静如初秋的雏菊，眼中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竟像是解脱后的轻松，赎罪后的安心。自始至终，她的眼中没有恨意和恐惧，那在别人眼中肃杀冷漠的紫眸在生命最后一刻望向她时，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带着全天下所有的纵容和宠溺。
墨霜将银制酒壶狠狠摔向空中，酒壶砸在亭栏上，酒水四溅，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一滴值千金的美酒流洒而出。
她从来都只把自己当做需要被她保护的小孩子，她从来没有将自己视为对手，认认真真的和自己比试一回！这一点是墨霜最为痛恨的，就算打败秦潇，靠的也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退让！和一个只防不攻，从不使出全力的人对决，就算胜了又有什么意义！
墨霜苦笑了一声，如今再想和师姐对决比试，也没有机会了。她死了，那些她爱的，恨的，在意的，仇视的人都走了，一个一个的从她身边离她而去。那些她一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将会永远封存在她的记忆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忘却。
冰影躲在树影下，默默的望着借酒消愁的主人。主人白天的行为举止和平常无异，可是一到半晚就会一声不吭的在这里喝闷酒，冰影不明白，自从那次决战之后，主人变了，变得比以前更不快乐了。
冰影不敢上前，只能躲在角落静静的望着，她不愿看到主人不快乐，宁可替主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秦潇翌日醒来时，司空灵已经离开山谷了。她找遍了山谷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看到司空灵的踪迹。山谷中没有打斗的痕迹，秦潇断定是司空灵自己离开了这里，毕竟四年的时间让她习得了绝世轻功，当年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对于如今的司空灵来说，攀上绝壁顶峰并非难事。
秦潇不知道司空灵为何会不辞而别，昨夜的事她没有半点印象，只记得自己头痛欲炸，痛得昏倒在地，再睁眼时已是天亮，仅此而已。
司空灵负气离开，来到了一个人声鼎沸，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热闹小镇。习惯了两个人清净的生活，突然回到繁华热闹的城镇，司空灵突然有些不太自在。不过街边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是让司空灵爱不释手，喜爱至极。
司空灵在街边挑挑选选，眉眼弯弯，那一笑如刹那的芳华，惊呆了四周所有的人，街边小店的主人更是直接将司空灵选中的精巧耳环送给了她，热情得连铜板都没收。
当地的几名恶霸看到绝世美人，一瞬间色心大起，一边搓着手一边朝司空灵的方向靠近，看到司空灵惹人怜爱的模样像只小白兔一样比较好欺负，刚准备动手动脚调戏一下美人，咔嚓一声，手腕脱臼了。
出手的不是司空灵，而是一个单手持剑，眉清目秀的男人。
几个恶霸看到男子清秀如书生的脸，不屑的唾骂了一句，撸起袖子，挥起拳头向清秀男子的脸揍去，男子还没拔剑就将几个恶霸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哎哟连天的恶霸见势不对，立马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司空灵环抱双臂待在一旁看了场热闹，暗想如果那群混蛋遇到的是秦潇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在下苍龙派弟子沈飞，姑娘你没有受伤吧？”男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香气。
“我没事，谢谢你。”尽管以司空灵的武功对付几个三脚猫功夫的恶霸绰绰有余，没有沈飞帮忙她也不会受伤，但司空灵还是真诚的道了谢，嘴角微弯，眼中带笑，美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沈飞眼中有片刻的失神，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原以为师妹已是美艳动人，但一见到眼前这个如百合花盛开的女子，他才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倾城之容。
“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姑娘共饮一杯？”
司空灵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男人是苍龙派的，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师兄，虽然秦潇被逐出了师门，但司空灵还是想要了解有关秦潇的一切，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司空灵终于点了点头。
华丽的酒楼里，永远少不了喧嚣的人声还有酒盏相碰的脆响。
沈飞原本想要去安静的厢房，司空灵却执意要坐在闹哄哄的大堂之内。
整整四年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司空灵迫切的想知道有关这个江湖的消息。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听一听这些酒桌上的江湖人士正在谈论些什么，尽管稍稍吵了一些，司空灵却并不在意。
“楼兰第一剑客秦潇欺师灭祖，毒杀恩师的事，当年可是人尽皆知，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成了江湖十大悬案之一。”
“为什么是悬案，她不是默认了吗？”
“当年，前任苍龙派掌门已经将掌门宝座赐给了他的大徒儿秦潇，她根本没有理由下毒弑师。事发之后，她被现任苍龙派掌门墨霜打成重伤，依照苍龙派门规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鞭刑，才被赶出师门。我还听说，墨霜原想废了秦潇武功，却被掌门师兄鬼谷暗中阻止了。”
“此事铁证如山，我看根本算不上什么悬案！丧尽天良，弑君弑师，恶事做尽，天理不容，这种败类人渣就应该下地狱煎油锅，凌迟处死！”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义愤填膺的用拳头使劲捶了一下桌子，胸口起起伏伏，火冒三丈，怒火难平。
司空灵嗖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掀翻对面之人的桌子，眼含怒火，紧咬嘴唇，脸色如霜，“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统统给我滚！”
三个大老爷们哪里能够忍受被一个女人劈头盖脸的怒骂一顿，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气焰嚣张的掀翻了他们的酒桌，酒水菜肴溅得他们满头满脸都是。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满脸的横肉堆在了一起，凶神恶煞的表情极为狰狞可怕。
司空灵当然不会把几个修为金级都没突破的人放在眼中，沈飞见势不妙，害怕司空灵吃亏受伤赶忙走了过来，向几个壮汉低声喝斥道，“没听明白吗，叫你们都滚！”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几个人，一看到沈飞脸色骤变，一个人大叫了一声，“你是苍龙派弟子沈飞！”沈飞在苍龙派中算是拔尖的，初次下山便声名渐起，成为了江湖中最杰出的武林新秀之一。
几个壮汉灰溜溜的跑了，司空灵狂躁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回想刚才实在太过鲁莽冲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司空灵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珠子转了转，胡乱编了一个理由道，“我从小向往苍龙派，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拜入门下，习得绝世武功，所以刚刚听到他们说苍龙派坏话，我才特别生气。”
听到司空灵这么说，沈飞很是高兴，连忙说道，“我正要赶往苍龙派，你既然想要入门，不如跟我同去吧！三日后各路英雄豪杰将会齐聚苍龙派，你正好可以去长点见识，还会见到那些神出鬼没，十年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
“能见到楼兰第一剑客秦潇吗？”这句话司空灵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不辞而别了，如今就算回到山谷，秦潇恐怕也不在那里，现在茫茫人海之中，怎么才能找到师傅呢。
“这个，”沈飞有些诧异，没想到司空灵会突然这么问，不过秦潇作为楼兰第一高手，传说中的剑神，在所有刚入门的初学者眼中，一直都是神话般的存在，所以沈飞诧异过后并没有多想，“极有可能，因为这次我们门派会展示和蛟虹齐名的赤霄剑，赤霄剑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二，是蛟虹剑的姐妹剑，相传这两把剑正是由一对亲姐妹铸造而成。如今蛟虹剑在秦潇手中，我想她也许会对赤霄剑感兴趣。”
看到司空灵还有些犹豫，沈飞继续说道，“三日后的群英聚会，还会昭告天下一个惊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