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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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熠谦的计划终归是没有失败，即便后果是他陪着苏容容一块儿躺进了南华医院的住院部。

确认了霍熠谦的病并没有传染性后，借着曾经为医院办过急诊室医疗设备的贡献，霍熠谦成功地和苏容容在病房会和——以肺炎病人的身份。

“你这个笨蛋！”苏容容看着穿着病号服，占据了陪护用床的霍熠谦，气得直拍被子。她真是从来没见过那么蠢的人，都快三十的男人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居然都会拖成了肺炎！

“我们是夫妻，理应同甘共苦。”霍熠谦偏过脑袋来看向苏容容，面色带笑。不知道是因为面对的是苏容容，还是因为病来如山倒，肤色看起来略显憔悴，霍熠谦的这个笑显得格外温和。

苏容容噎了噎，愤愤地看了一眼霍熠谦，又别扭地别过了脑袋。

“你这种不尊重医生诊断和治疗的病人，简直是太讨厌了！”她依旧是没个好态度，但话中对霍熠谦的担心，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掩盖。

“这回真的只是意外，”霍熠谦的语气中带着歉意，“我没有意料到会那么严重，本来只是想打个幌子，去将针对霍氏的敌人解决掉的罢了。”

他没有隐瞒苏容容。正如他所说，他和苏容容是夫妻，理应同甘共苦，他虽然有心将苏容容护在身后，但也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让苏容容知道的道理。

病房内的窃听器已经被齐静宣扔出去，纵然还有别的没有被齐静宣发现的监控物品在，霍熠谦也不惮于将这些直说。反正这次的办法也只是取巧加运气，本来就没有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一招。

“那么那些对手找到了没有？”苏容容终归还是回过了头。她看向霍熠谦，一双因为瘦而显得更加大的眼睛眨巴着，看得人心软。

“当然，”霍熠谦傲然而笑，“我都拿了自己的身体当幌子，都差点要假戏真做了，又怎么可能没有达成效果？”虽然心里对成果并不够满意，但对于苏容容，霍熠谦还是选择了报喜不报忧。

但是，“忧”也只是对于霍熠谦一个人来说罢了，无论是覃帆还是霍熠谦手底下的助理，看到霍熠谦的成果，第一反应就是这场病没有白生。

要知道，霍熠谦这一回，不仅查出了有个项目是某个长期和霍氏作对的企业动手，又确定了多个项目的发起方位置出于本市，这些已经足够了。至少知道了对手的所属范围，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不必那么束手束脚。

“但是以后别再这样了。”苏容容狠狠地点头，希望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崇拜和敬佩的神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努力，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沉重和担心。

这几天来，苏容容除了在霍熠谦生病的第二天给他打过了电话，后面就开始担心霍熠谦身体不好在休息，不敢再打电话了。但是不问并不代表不担心，事实上，她不给霍熠谦打电话，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他。

“放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霍熠谦信誓旦旦地做着保证。他并不是一个习惯说假话的人，因此一旦承诺，推翻的可能性便是微乎其微。

病房内没有了窃听器的存在，霍熠谦和苏容容之间的对话也没有机会传入莫雅兰和莫楚尧的耳中。而此时，莫楚尧也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苏容容现在的情况。

“稳住，剩下的几条线按照原定计划安排，不要因为已经暴露的几个项目而自乱阵脚。”莫楚尧揉了揉短发，开口安抚着下面的几个人。

黑子、双胞胎兄弟、张八，还有莫楚尧的私人助理以及第一助理站在莫楚尧的下首位置，听着莫楚尧的话，脸上焦虑的神色也有了些许的缓解。

“霍熠谦这次很显然是在装病，好在我们没有真的就放弃终止那些项目，所以也算不上伤筋断骨。但是我们的地理位置很可能会被暴露出来，南华能够数得出名来的企业不过只有这么几家，也没有办法保证霍熠谦就查不到我们的头上来。”但即便是心情缓和，黑子依旧说出了最为糟糕的后果。

“不会，”莫楚尧的第一助理立即开口反驳，“我们可以将水搅浑，要知道，同在南华的出名企业，还有一家是林知银行。林楠清对付霍熠谦这都是行业里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嫁祸给他并不难。而且就算不是他，只要提前做好准备，见招拆招，也就不用担心。”

第一助理更多时候相当于自家boss的左膀右臂，莫楚尧能够想到的，他必须能想到，莫楚尧所想不到的，也要及时地查漏补缺。这个时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的确说明了莫氏的情况并没有黑子担心得那么糟糕。

“嫁祸给谁？”双胞胎兄弟依旧是异口同声。两个声音齐齐开口，若非莫楚尧早就已经习惯，否则八成会被弄得晕晕乎乎。

“黄家、秦家，都是不错的选择。”莫楚尧支持了自己第一助理的看法，他给出了两个选择，然后挥挥手让人下去照办。

等第一助理出去了一会儿，莫楚尧才继续开口：“好了，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再打马虎眼了。很明显，霍熠谦之前的装病是装给我们看的，但是他有没有查出来放窃听器的是小兰，这还不能够确定，我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个问题。”

他言辞恳切、说话认真，其中表达的意思也格外的明显——他对他的第一助理还做不到无条件的信任。这并非是莫楚尧对对方不满意，事实上，这位助手的实力实在是超乎想象，只是，太过聪明的人让莫楚尧没有安全感。

“首先必须要做的就是把咱们给摘出去，”双胞胎兄弟齐齐开口，“先推个人出来把这件事情糊弄出去再说。”大家都是兄弟，如果要找替罪羔羊，自然不肯在自己人里面动手。双胞胎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奸诈的笑。

“这是必然的，好在这事情牵扯到了苏容容，霍熠谦不可能在明面上调查，就算是查到了，也没有办法过来取证。”莫楚尧点了点头，肯定了双胞胎兄弟的看法。这件事情他已经在准备了，过不了几天，替罪羔羊也会进入霍熠谦的视线。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小姐放的窃听器的。”几人的谈话到了一个段落，平时并没有太多存在感的张八却忽然开口。

他一句话出来，整个办公室都静了一静。一定意义上来说，这是这些人之间极力避免的话题，倒不是不想知道怎么改进自己的这个技能，但是让人没有办法否认的是，这依旧是这次谈话中最重要的几个问题之一。

“会不会是保洁阿姨或者是护工？”双胞胎兄弟最先犹豫着开口。但是这话说出来，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会不会是霍熠谦？”莫楚尧的私人助理忽然开口。他平时说话并不比沉默习惯的张八要多多少，，但他既然会挂着莫楚尧私人助理的名头，那他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着相当的参考意见。

“不会，”莫楚尧却想也不想就摇了头，“他没有这个能耐的。”和霍熠谦做了那么久的对手，这一次他没有戳穿霍熠谦的计谋，但并不代表他就对霍熠谦的了解太少。霍熠谦对于反侦测技能一无所知，这一点莫楚尧百分百肯定。

“如果用排除法，苏容容的腿不方便，不可能去床底下看这些，霍熠谦没这个能耐，小兰是动手的人也排除嫌疑。那么剩下的人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不是齐静宣，就是胡睿之流，这些女人平时装傻，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实际上一个个精明得很。”被莫楚尧反驳了的私人助理梁瑞并不着恼，继续分析。

“就那几个女人？”黑子眉头一挑，他素来有些大男子主义，还真不相信齐静宣或者是胡睿会有这能耐。

“胡睿和容容有什么关系？”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莫楚尧忽然插嘴。他眯了眯眼睛，虽然梁瑞的分析和他的猜测并不相同，但不可否认，这两个人选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莫楚尧曾经安排过双胞胎兄弟查苏容容身边人的资料，因此此时回答的也是他们：“苏容容是胡睿的同校师姐，而且还曾经救过胡睿的命。”

这解释倒是叫人讶异，黑子猛然回头，看见身边那两张一模一样脸上所透露出的同样笃定表情，脸上也不免升起了几分异样情绪。他看不上女人不假，但和莫楚尧等人十多年的兄弟情，也让他尤其重义气。

“将她列为怀疑目标，”莫楚尧盖棺定论，“除了这两个女人之外，再加上特护，苏容容的排泄问题只能在床上解决，而解除病床最多的也是这些特护。此外，霍熠谦生病前他的司机也曾经来过病房送饭，也不能排除他。”

一口气列出了长串的怀疑目标，几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别的需要补充的。

“那好，按优先级，特护、齐静宣、胡睿、司机，你们进行排查。先把问题出在哪里查清楚，不然有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咱们后面的计划只会束手束脚。”莫楚尧环视一圈，终于安排下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