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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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航硕等了一会儿就见到霍熠谦匆匆从电梯口下来。他伸手想打招呼，却见霍熠谦神色匆匆，脸上竟带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鬼使神差地，江航硕放下了本打算叫住霍熠谦的手。他看着霍熠谦进了一辆大众车的驾驶室，眼中的诧异愈发浓烈。
好在在公司的分派下，他在停车场也有车子停放。江航硕小跑两步进了车子，然后启动座驾缓缓驶出。因为英国是右驾左行，回国后初次开车有些不顺手，好在他的学习能力不弱，加上之前的底子在，在几次险些跟丢后，还是不远不近地吊在了霍熠谦车子的后面。
眼前的景色愈发熟悉，江航硕的眸中透出了几分好奇，随即又意识到这是去往南华医院的道路。他在国外待了四年，四年的时间不算短，国内的很多建筑和道路都进行了整改，若非他要去南华医院挂靠的事情，也不会对这条路感到熟悉。
难不成哥哥是为了他挂靠的消息来南华医院的？江航硕脑海中转过了个疑问，却又立即将其推翻。和霍熠谦提起挂靠的时间已经是一周之前，没道理会是这个时候去确认，更何况……
江航硕想起了在停车场时候，看见霍熠谦脸上的那抹微笑。
看着霍熠谦所驾驶的汽车一个转弯进入了医院的停车场，江航硕不敢跟进去，便绕了个圈子，从另一个入口驾车进去。
偌大的医院，没有及时跟上霍熠谦的后果边上江航硕一时间找不到人。
他回忆了一下，霍熠谦之前进去的那个入口直对医院的住院部，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去，直到走到住院部那的小花园，他才忽然发觉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荒唐和可笑。
不过是因为看见自己哥哥笑了一下，就跟踪他跑到医院来了，而且还担心被发现特意绕了个圈子，实在是……
他摇摇头想说自己一句“无聊”，只是一偏脑袋，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齐静宣？江航硕眯了眯眼睛，这才回忆起了这个身影主人的名字。他刚想开口和她打招呼，却又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犹豫着，他便跟着齐静宣走进了住院部。眼看着齐静宣所进的电梯要关上，他立马快走两步，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一闪身进入了电梯。
因为在霍氏上班，而且身为管理人员，江航硕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电梯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静宣。”他看着齐静宣按下了代表7楼的按钮，然后开口。
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齐静宣一跳。她抬头看向声源处，对上了江航硕那双温润含笑的眸子。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在半秒之后就重新调整了表情。
“航硕？”她开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在大学里，苏容容和江航硕便是一对叫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而她也曾经对这个男人芳心暗许。只是因为江航硕并非单身，而她也不信爱情，因此始终局限在暗恋，除了苏容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这段青涩的感情。
“你怎么在这里，是有朋友生病了吗？”江航硕开口询问。虽然隔了这些年，但他还是记得齐静宣曾经提及过自己并没有亲人。
齐静宣的动作再次僵硬了一下，只是这一回的反应比之前更快。她脸上的笑容毫无破绽，看上去就像是教科书一样的微笑。
“是之前的一个病人，我过来看看。”她开口说，下意识地避开了“苏容容”这三个字。她说话时候双眼与对方对视，看起来很是诚恳。
江航硕点点头，他没有道理怀疑齐静宣在骗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思就是在一遍遍和他说：齐静宣在说谎！
电梯的速度很快，两人几句话功夫，电梯就已经停在了7楼。江航硕迈开步子想出去，却发现齐静宣还站在电梯里没有动。迈出的脚步方向一变，他走到一旁，方便其他病人的进出。
“你怎么在这儿？”不等江航硕奇怪齐静宣为什么没有出去，齐静宣便开口询问。对上那双写满了真挚的眸子，江航硕也没有机会去思考齐静宣是不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江航硕自然是不可能告诉齐静宣他是跟踪他哥哥跑医院来的，又跟踪她进了电梯的，不过好在他也有现成的理由。他说：“我刚回国，想到南华医院是市里比较出众的医院，便想来看看这里的环境，考虑一下以后是不是来这里就职。”
虽然那个“以后”恐怕会足够远，但毕竟也是事实。
“你去看哪个病人，我和你一起去吧，”江航硕话头一转，“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这个借口倒还说得过去，只是齐静宣却面露犹豫之色。
“我骗了你，其实是我的男朋友，要是带你过去，我怕他会误会。”她斟酌着开口，对于人心理把握极其透彻的她自然不会出现什么破绽。
似乎之前的怀疑都有了宣泄口，江航硕这回没有再怀疑。他笑着说了声“恭喜”，又开口询问：“你着急吗，好久不见，咱们聊聊吧？”
心里无比想摇头，但齐静宣却还是点头答应：“好，咱们去楼下花园吧。”
重新坐电梯回到了1楼，两人漫步在花园之中。明明郎才女貌，看起来很是般配的一对，但两人走的时候，中间却硬生生地隔开了半米。
“容容她……怎么样了？”没有再顾及左右而言他，江航硕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心里的问题。他这次回来之前，就考虑过想重新追求苏容容的。
齐静宣原本还想扯开话题，却不成想，多年不见，原本温润隽秀的男人也学会了西方人的直接。她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直面江航硕，认真地开口：“容容已经结婚了。”没有拖泥带水，齐静宣直接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江航硕还没有反应过来齐静宣的停下，还在向前，可听见了这句话，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他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僵直着转头，又直愣愣地看向齐静宣，似乎在辨别着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在说谎。
齐静宣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镇定地与江航硕对视。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是苏容容会嫁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并非是霍熠谦。
“她现在幸福吗，”江航硕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嫁给了怎么样的人？”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已经嫁人，他最先问的也会是她过得好不好。
“她过得很好。”齐静宣回答说，只是后一个问题，她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霍熠谦和江航硕是兄弟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就算因为她知道，才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要她说，你所喜欢的女人，嫁给了你的哥哥吗？
“那就好。”江航硕抿了抿唇。刚刚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只是，他刚转过身来想离开，耳边却传来了经过护士口中的嘀咕声。
“这个男人长得好像急诊科苏医生的前男友诶！”
“不是吧，那么帅，而且笑得那么温暖，十足的暖男诶！而且一副精英的样子，苏医生的眼光是要多高，才会和他分手呀！”
“帅有什么用，又不是长子，不能继承家产的，当然是嫁给他哥哥更合算咯！”
“这倒也是，可惜命不好，这次又流产又骨折的，听说可能以后对走路有影响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抛弃！”
……
江航硕听着这些话，脊背猛然僵直。他回过头来，双眼死死地瞪着齐静宣。
原本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所剩下的就只有震撼和无助。一直如同阳光般温暖的人表情突变，这才显得更加唬人。
“诶，你还有别的前女友？”齐静宣故作镇定，开口说着，但对上了江航硕的目光，却不得不承认。
刚才的两个护士八卦得太大声，她就算有意隐瞒，江航硕也能找途径调查。
“去年十月二十日，容容和霍熠谦结婚了。”齐静宣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下，然后开口说着。江航硕坐到了她的身边，依旧隔了半米的距离，几乎是一个坐在长椅的左侧尽头，而另一个人则坐在了右侧尽头。
“流产和骨折是怎么回事。”相比于这两件事而言，苏容容和霍熠谦的结婚在江航硕的眼里，已经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齐静宣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江航硕一眼，淡淡地回答：“和你妹妹，霍薇薇发生了点争执，出了点意外掉下了楼梯。”
虽然心里已经恨极了霍薇薇，但通过苏容容的口，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双方都有责任。正直如她，自然也不会将一切责任都推出去。
这个答案将江航硕有些吃惊。
“对不起，”他开口道歉，“容容恢复得怎么样，出院了吗，我想看看她。”
“骨头恢复好了，现在正在做康复训练。这很痛苦，你……不一定忍心看。”齐静宣回答，却从侧面避开了江航硕想要见苏容容的意愿。
联想到霍熠谦空出的三个半小时的日程，江航硕自然也了解齐静宣这么说的原因。但是，他又怎么做得到让苏容容受苦，自己却连看都看不到她一眼……
“如果方便的话，我傍晚六点的时候过来，她现在可以吃什么，我晚点带过来。”江航硕开口，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