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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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容和霍熠谦算是化开了心结，就连近些日子来一直跟着苏容容睡觉的霍一诺当晚都被抛弃。她懵懂地瞪着眼睛跟着苏清秋进了她的卧室，只留下一脸娇羞的苏容容坐在霍熠谦的床上，双手搓着被角，一时无言。
“天晚了，早点休息吧。”霍熠谦伸手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往床边走去。苏容容见状，忍不住往墙角处再缩了缩身子。
“你……”她连说话都结巴了，“你要干嘛！我……我们现在可不是夫妻关系！”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态，明明是应该把霍熠谦赶出去的，可偏偏她现在躺着的是霍熠谦的床。让霍熠谦离开房间？她可没有这个立场！
霍熠谦露出个冷冽的笑，只是那笑容看在苏容容的眼睛里，就好像恶魔再世。
“睡吧，”霍熠谦说着将西装挂在了床边的衣帽架上，“今晚我睡沙发。”
苏容容听了霍熠谦的话，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她已经做好了和霍熠谦在一起的准备，还真没有想到霍熠谦今晚会那么“禽兽不如”，以至于看向霍熠谦的眼神里都透着点奇怪。
霍熠谦自然看出了苏容容眼神里的异样，他轻笑一声，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开口：“还是说，容容你舍不得我？”
他又何尝不想搂着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睡觉？！只是他对她的感情太深，老实说，真的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还真没办法保证能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但是现在霍奶奶刚走，苏容容身体也不好，情绪上更是不适宜做那些“少儿不宜”的活动，他能怎么办？
——尤其是苏容容才刚刚答应了给他一个机会，霍熠谦只想着将苏容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避免她退缩或者是逃离，因此，他也只能选择睡沙发。
霍熠谦将一切都想过了，偏偏没有想到的是，苏容容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舍不得。”苏容容看着霍熠谦的双眼，口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霍熠谦的心中又惊又喜，面上却还强行维持着平静：“放心，我不走，我一会儿把沙发搬过来一些，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虽然表情还称得上淡然，只是耳朵根那里的淡淡红色，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
“好。”苏容容点点头，羞红了的面颊上扬起了好看的笑容。
相比于这一室温馨，楚怡然紧紧咬着牙——她要为她的未来，再做一次努力。
“霍熠谦……你只能娶我……”楚怡然半眯着眼睛，恶狠狠地开口。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阵门铃声。楚怡然皱了皱眉，也不清楚这个点了还能有谁来找她，赤着脚跑去开门。
“舅……舅？”透过猫眼辨识出了门外来人的身份，楚怡然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她飞快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是否还妥帖，然后转眼间换下了原本脸上的偏执和志在必得，换成了抹温和的笑。
“舅舅，你怎么来了？”她将门打开，边开口问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门口传来的林楠清的声音，却并不如她记忆中的温和有礼。
“进去再说。”林楠清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冷淡，从未听过林楠清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楚怡然，只感觉心头跳了跳。她应着将门开到最大，又帮他拿了双拖鞋。
林楠清换上拖鞋，顺手将门带上。他愣愣地盯着楚怡然看了半响，这才叹了口气，道：“有书房吗，我们去书房说。”
楚怡然的眼神闪了闪，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引路带着林楠清进了书房，然后将门关好，方才开口询问：“舅舅，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忽然要来书房谈话？”
“怡然，”林楠清说着叹了口气，“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沾毒品？”他的眼睛里写着痛苦，还有恨铁不成钢。
楚怡然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还笑着嗔怪：“你说什么呢，我明知道家里对于毒品的厌恶，怎么可能会去沾这种害人的东西！”
毒品的利润的确很动人，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倚仗，因此绝对不可能去碰这个东西的。但是，她又忽然想起了白天交给林楠清的那份文件。
“对了，下午发给你的文件查出问题了吗，是什么人毁了我的货！”楚怡然说着，咬牙切齿——这倒不是她装的，虽然她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可却碍于现实不能够将其指认出来，只得这样半隐射地怨怼几句。
“有结果了，”林楠清的眉头却随着楚怡然的问话皱得更紧了，“文件改动过的痕迹很明显，怡然，我不愿意相信事实，但是查了很多资料，种种迹象都将矛头指向了你。”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那一声叹息，几乎要将林楠清的头发都叹白掉。只可惜，楚怡然还是没有领悟他的意思。她干笑了两声，开口弱弱地解释：“我也想要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啊，不然人家说起我，都只会说——那人是林楠清的外甥女，靠着亲情一步步爬上去的，其实就是个花瓶，什么用都没有！”
她自欺欺人地意外，林楠清是在责怪她为什么要自己开创事业，徒惹那么多麻烦，只可惜，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解释，套用到另外一个问题中，也算得上是个恰当的答案。
——就好像在林楠清的眼里，楚怡然的意思就是，她做毒品生意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让自己正式地走上台前。
“你这是何苦呢，”林楠清再一次地叹气，“从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可能地满足，你要是直说你想脱离我的光环，我也可以帮助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沾惹毒品这种东西？！”
听到林楠清明明确确地说出这些话，楚怡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理解出了点问题。
果然是精神恍惚要不得！楚怡然前一天晚上睡得不好，加上今天一天又接连受到了打击，情绪不好，所以才反应得这么迟钝。如果换做是往常，她也不至于犯出这种低级错误来。
“舅舅，你要相信我，我也查了那些报告，肯定是那个负责人干的，我没有用对人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真的没有沾惹那种不能碰的东西啊！”楚怡然西子捧心装，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她的舅舅，而并非那些暗恋她的男孩子，她的这番做派，放在林楠清的眼前，也只能说是事倍功半了。
不过，事倍功半，也就代表着楚怡然并非是无用功。
“但是那份文件改动过的痕迹很明显，”林楠清的语气有了一丝的松动，“而且往深处追究，详细负责人查到的就是你。”
当他自己都不那么确定的时候，也就是被楚怡然说动的开始。
“退一万步说，我真的想要去做毒品生意，可是你想，我连毒品都没有见过，更没有可能有途径去做这个，是不是！”楚怡然激动起来。她不是没有打折林楠清的旗号做坏事，但是这还是头一次别人以她的名义做坏事！
最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却偏偏无能为力。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将这件事情上报，”林楠清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楚怡然的，“既然你言之凿凿，那就让警方处理，这批货的损失，我帮你承担。”
承担那批货绝对会给林楠清带来不小的压力，毕竟黄赌毒是国家禁得最严的三样东西，其中毒又是危害最大的。不过，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楚怡然无关，林楠清也一定会让楚怡然全身而退！
“这……”楚怡然欲言又止，“有舅舅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明明口中是这么说的，但她的心里却是跳得厉害。她不清楚郭钟贤那边有什么后手，不过林楠清提出的，在这份文件中她被指向主使人这一点，让她心生疑虑。
之前郭钟贤将文件传过来的时候就耽搁了许久，当时时间仓促，她虽然做了一定修改，但是有些地方也没有深究。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林楠清离开之后，她要好好地再查一查这些文件是不是还有什么潜藏着的问题。
关于毒品的对话暂时高了一段落，林楠清原本紧绷着的表情也有了要松散的迹象。他忽然弯了嘴角，露出个和蔼的微笑来，然后开口：“怡然，明天下午有时间吗，到时候陪我去一趟霍老夫人的别墅。”
——虽然霍奶奶已经走了，但是遗产还没有分割，所以从名义上来说，还是霍奶奶的别墅。
“怎么？”楚怡然只觉得右眼皮一阵狂跳，她先是以为霍熠谦妥协，但随即又想起了“左福右祸”一说，只怕右眼皮跳是什么凶兆，不由得惴惴不安。
“我带你去见两个人，”林楠清的笑容愈发和蔼了，“不对，应该说是认识两个人，因为她们你之前应该都见过了。”
楚怡然忽然想起了那个电话，那个因为变声器的隐藏而显得格外沙哑难听的嗓音再一次响在了她的耳边——
“如果没有意外，你是争不过苏容容的。”
楚怡然的面容有了瞬间的狰狞，但好在她之前微微垂着脑袋，所以那表情被掩盖在了刘海的阴影之下。
“舅舅是想带我去见谁？”楚怡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无力和恐慌，却又偏偏还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见我的女儿和外孙女。”只可惜，那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林楠清的声音而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