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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虚构世界(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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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泽越止交托的挂件交给正确的对象后,哪咤也没有去管对方看到那个十字架有什么想法,只是趁着夜色离开了那个声色犬马歌舞升平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的身边。

回到了地下室时,才现泽越止也是一副刚刚回来的风尘仆仆的样子。

而刚刚坐回椅子休息了没多久,就见到哪咤归来后,泽越止向着他伸出了双手。

“欢迎回来,我的七御使。”

对哪咤而,这一句话“他”像是等待了千年万年后终于得偿所愿。

美丽的白少年走上前去,靠在了地龙神威的腿旁。

“我啊。”泽越止轻抚着少年那柔顺细碎的丝,“有些茫然。”

“嗯?”

少年在心满意足的况下出了疑惑的声音。

“您有什么困扰的事吗?”

“我啊,明明已经见到了结局。也计划好了结局,但是却对这其中的过程有些取舍上的困扰。”

泽越止将自己心中的困扰稍稍讲出了口。

她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得到旁人的解答,也不需要旁人的参谋,她只是想找个能够倾诉的对象而已。

这个世界上,或许唯一能成为她的倾诉对象的人,只有这个什么也不懂,却什么都清楚,将全身心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孩子了。

哪咤,完美的无性体。

地龙的七御使之一。

由塔城霞月的子宫和她父亲的骨头中的dna构成的人造人。

充满了伦理和道德上的驳论,以疯狂的科学之名违背了造物主的自然规律所构建出的“人造完美”。

有多疯狂就有多么的美。

一如樱冢雪华。

一如樱冢星史郎。

这个家族的人还真是疯透了,就算是偷窥了一下天龙那边状况的泽越止,也根本没想到只是放了樱冢星史郎出去溜达了一圈,差使了他干一件事,居然会让况变成现在这种德性。

能对女性下这么重的手,居然还没有取走她的性命,就算对方的身份是她极其厌恶的庚姬,还是觉得樱冢星史郎做得有些过分了。

虽然这种廉耻心这种时候留着也是麻烦。

“既然您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纠结过程呢?”

看着哪咤那双纯洁无垢的双眼,泽越止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只是极轻的笑声,却逐渐变成了狂笑。

“对啊,对啊,这就好了。随便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了!”

一身狂气的青年捧起了哪咤的脸。

那无性别的美就被泽越止捧在了双手当中。

凝视着这种美,他亲了亲哪咤的额头。

“你可真是我的指路明灯啊——”

这份叹息般的赞美,只是换来哪咤的轻声回答:“能帮上您的忙,真是太好了。”

他的回答,又换来了泽越止一阵低笑。

.

.

既然结局已经定好了,而且泽越止本人也不准备太过在意过程的展——

说得比较狂妄一点,那么接下去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一番了。

被丘比灌输了一番“你会是毁灭世界之果”的讯息,又被迫跑到不同的时空去建立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为了完成任务,还要和各式各样的人交流——就连对方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也不能露出丝毫的畏惧。

就算面对的是不知道“为何不能杀人”的理由,也不清楚生与死之间绝不能跨过的界限在何处的蛇精病,也不能流露出丝毫的胆怯、更不能被拖进对方的逻辑里面。

比方说眼前的这个用樱花开道的家伙。

“樱冢……星史郎。”

简单的咒术,只用神剑本身的气场就能轻易的破坏殆尽。

与其说这是咒术,倒不如说是为了看这咒术被破坏后那满天满地的樱花。

“那么,将军大人,臣下已经完成了您所交托的任务。”

一身黑色风衣的樱冢星史郎,摘下了脸上那副宽大的墨镜。

他的双眼宛如蒙上了一层浓雾的镜子,看不清其后的感。

但是擦去了雾气,露出来的真相也不过个空虚的灵魂。

分不清杀人和打破杯子之间区别的,可悲的存在。

即便如此,这个家伙也会开点正常人的玩笑。

真是不可思议。

“啊,做的有些过分了哦。”

将人弄成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确实是做得过分了点。

“您又要求给庚一个教训,又要让她别再来碍事,还不能要她的性命……”樱冢星史郎像是遇上了专门出难题、超难搞上司的倒霉下属一样,叹了口气,“我做的应该算好了吧。”

“要我给及格就很勉强了,更何况是让我打满分?”

和樱冢星史郎扯着些有得没得,身后的哪咤依然是那副沉默不语的跟随着的姿态,看到他的这种姿态,就让泽越止想到了桐原亮司。

沉默不语的少年,现在是心急如焚的在找他呢,还是和雪穗一起安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等待着自己的下一轮指示?

冷若冰霜的美丽少女与沉默寡的俊秀少年,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组合。

想了一下雪穗和亮司的去向,泽越止又不得不想到佐伯克哉。

嗯,也不知道克哉有没有按照她所想的事展开接下去的事。

但愿能成功吧。

不过少了他那部分,也无所谓啊。

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了,佐伯克哉那边需要负责的部分,也不是必须要出现的项目。

不过如果真能得偿所愿的话,也会多出许多的乐趣吧。

“说到底,肚子饿了的话,就找家店去吃饭吧。”

泽越止虽然是想去随便找一家家庭料理店、吃顿便饭就好了,可是身边的两个大活人,一个是对吃的食物没有什么意见,所以无所谓吃什么,另外一个……

自己似乎对樱冢星史郎的了解程度,除了知道他的杀人和阴阳术的专长之外,没有做过其他的任何了解呢。

“星史郎先生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没有。”

“原来如此。”

泽越止点了点头,但是抱着“不引人注目”的打算,最后还是让樱冢家的杀人用的式神当了一回买便当的跑腿工作。

外卖便当再怎么可口,也只能在天空树上吃了呢。

迎着高空的狂风吃着炸鸡块便当,还真是该说是有调呢,还是闲得蛋疼呢?

泽越止看着手上吃完的空盒子,也做不出来让这玩儿意成为高空坠物的又一**型示例的事。

随手一扔这么不道德的事,她怎么干得出来?

“拜托了,星史郎。”

将吃完的可回收便当盒塞给了樱冢星史郎后,泽越止就开始摆出了沉思的状态。

思考了三十秒后,她忽然摸出手机,然后找到了相关的邮箱地址,将一封简讯了出去。

当她还没决定好晚餐吃什么的时候,天空树不远处的钢轨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身穿白色的阴阳师狩衣,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却掩盖不了那身为女性的姣好面容的少女。

“哟。”

泽越止一如以往的抬起手,露出了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

“皇一门的大小姐,皇北都。”

‘(我想隐瞒的事)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对于这个事实,皇北都的心中的哀伤也不会多增加一分。

她来此,也有自己的目的。

明白确凿的目的背后,是一个已经做好了牺牲决意的少女凛然的身姿。

抬手阻止了哪咤向北都迈开的步伐后,泽越止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么,北都又不是七封印,来这里,又是有何贵干?”

“泽越止,我来阻止你毁灭世界。”

“愚蠢又天真的小姑娘。”

泽越止站了起来。

与皇北都为了控制身体平衡而极力压抑的颤微微的身体不同,后台是这个星球意志的地龙神威与他的七御使们,根本不用担心被高空的风给刮落地面。

若说皇北都这般的人、所经受的是轻易就能让人失去平衡落到地上粉身碎骨的强风的话,那么泽越止所享受到的,则是含脉脉的春日微风了。

简直是光明正大的作弊,而且这作弊作的谁也没有力气去找裁判抗议。

“北都,你对世界的定义是什么?”

“当然现在的一切了!”

“不对。”

泽越止摇了摇头。

就像是好心的老师见到无药可救的笨学生,也只会露出的无奈笑容。

“你太傲慢了。”

第一次被人评价傲慢,而且还是被自己心仪的对象说“太傲慢了”,对北都而不可谓不是晴天霹雳。

可是在心仪的对象是毁灭世界的地龙神威的消息前,任何的晴天霹雳都得靠边站。

“人类只是这个循环的生物链上的一环而已,为什么能被称作世界?这个世界的构成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绝对不能那么傲慢的单纯将人类视作世界的本身。”

泽越止的话听上去每一个字组成的每一个句子都完全正确,可这番话里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意味。

让北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被强风吹的头痛,还是被这话给绕得晕晕乎乎了。

“再说了,我亲爱的北都。”

泽越止几句话之间,就已经走到她的身旁。

他的手上虽然还拿着剑,却张开了双手,做出了欢迎的姿态。

“你觉得我还需要多增加一个地龙神威的头衔来锦上添花吗?”

皇北都不知道庚姬身上所生的一切,她只是见到眼前的这个英俊的青年又像是当初第一次相会时那样,对着她张开双手,遥遥的笑着。

眼眶中含着泪,皇北都向着泽越止奔了过来。

——若是我手上握剑,就不能拥抱你。若我放下手中剑,就不能保护你。那该怎么办呢?

——你握剑就好,我来拥抱你。

然后握剑的人手腕一转,手中的长剑直接将全身心的信赖自己,爱慕自己的少女——通了个对穿。

鲜血顺着剑身从剑尖上滴落在空中,泽越止脑中只是百无聊赖的想到了,这血要是落到了下面的哪个倒霉蛋身上,他们又会怎么想这鲜血的来历呢?

天空树上的战斗,还真是该怎么说呢?

突然间,周围的空间一下子被特殊的结界所封闭了。

那个形状,毫无疑问,只有可能一个人会用得到。

五芒星的结界啊。

“啊呀,这种时候就是女主角的弟弟登场的时间了。”

将手上的剑收回去后,泽越止看着那被自己一剑捅穿的少女身体落到了一条体态优美的白龙身上。

“真是不错的式神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樱冢星史郎走到了泽越止的身旁,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看着那条白龙赞美了一声,下一秒,他就摸出一把人形的纸片,洒在了空中。

——无数的人形式神向着白龙扑去。

泽越止淡定的无视了这场不科学的阴阳术乱斗,她只是微笑着看着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的那位少年英俊的面容。

“为什么,”皇昴流从牙缝中拼命的挤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经的正义使者,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国王陛下,难道就这么被地龙神威的身份抹杀掉了全部的意识吗?

他要怎么做,才能将那位慈悲的国王陛下救回来?

“北都啊,还真是个天真可笑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憧憬就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啊——!”

昔日慈悲的国王,在此刻却疯狂的大笑起来。

无药可救的暴君,彻头彻尾的疯王。

.

.

泽越止嘲笑的不仅仅是皇昴流最重要的家人,从出生前就在一起的亲人,而且他的那番话,更像是也在嘲笑可悲可笑的自己。

如果写了那封信的泽越止,已经预见了自己会变成此刻的模样,那么他又该怎么做?

完成自己所憧憬的人的愿望,杀了现在的他吗?

泽越止走到了昴流的面前,仗着身高优势俯瞰着他的同时,强迫的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注视着自己。

“皇一门的少主大人,”这话从他的口中听起来包含着嘲讽的意味,“刚才的话我可不是骗你姐姐的。”

说话之间,语中呼出的热气还没落到皇昴流的面颊上,就被高空的风吹散了。

“我啊,确实是不需要地龙神威的身份来锦上添花。”

他放开了手,向后走了几步,抬起了手。

神剑劈落在了皇昴流的头上前,却被另外一把神剑挡住了。

天龙的神威,终于登场了。

对方尚未做自我介绍,泽越止就冲着司狼神威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哟,司狼君。”

“!”

“当年在冲绳一别之后,你的妈妈身体还好吗?”

唠家常般的寒暄,却伴随着两柄相同的神剑相撞的金属相碰的声音。

天龙的七封印除了那位漂亮的巫女小姐外几乎悉数到场,而地龙这方的七御使,却只有哪咤和樱冢星史郎。

“为什么你还会记得——”

“啊,我的记性还蛮好的。只要生过一次的事,就绝对不会忘记。”

无论是差点被樱冢雪华杀死的记忆,还是耳朵里每时每刻回响的物种消亡前的悲鸣,全部都听得见。

“所以啊……”

长剑猛地一挥,逼退了司狼神威之后,泽越止将之前与皇昴流没说完的对话讲完了。

“我本来就一直想要毁灭现在的这个世界了。”

现在的世界再这样子展下去,就算她这个地龙神威死了,也不过是将死期延后而已。

所以,要换个办法。

换一个,新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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