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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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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嘉羚和理查似乎很合得来,可是他们相约出去了三四次以后,理查就从此消失了,而嘉羚却没有丝毫沮丧或不悦的徵兆,像平常一样的快乐,我忍不住问她:「嗯最近好像没看到理查」

「嗯」嘉羚稀松平常的说:「我们合不来,我就对他说算了。」看不出她有故做轻松的伪装。

「有时间吗」我拉开身旁的位子,招呼她在台边坐下:「想不想聊聊」

「好啊聊什么呢」

我想,我的意图很明显吧,可是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最近你感觉我是说心情还好吧」

嘉羚看我那样的挣扎,不禁噗嗤的笑了出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没有失恋,也没有沮丧,我知道你耽心我,又怕我以为你探听八卦,所以不敢问,对不对」

「嗨」我禁不住大叫了一声:「你都知道,还故意让我出丑」

「呵呵谁叫你结巴的样子很可爱」

「你」我举手做了一个「打你喔」的威胁手势,但是小妞居然仰起小脸,一副「你敢」的赖皮样,我认输的放下手,真是拿她没辙

我们就这样边喝茶、边笑闹地把有关理查的事情说开了,嘉羚笑眯眯的说:「他长得算不错了」

「嗯」我点点头:「你眼光不错。」

「那你觉得我们相配吗」

「这」

「老实说」嘉羚的手轻轻掐着我的腰,偏偏怕痒的我紧张地还没等她下毒手,就把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嘉羚大笑地叫了出来:「啊天啊

呵呵呵」

又是笑又是清理狼籍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又回到正题,我已经放松了不少,便乾脆地把我的观感说了出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同样的一个约会,为什么你这样重视,打扮穿着的那样用心,他却显得那样随便。不过,我看你还是那么快乐,我就想着也许我过时了,也许看来随便的形象是他用心经营出来的,也许流行的就是女生盛装男生拉遢,也许你不在乎」

「你对他观察的很对。」嘉羚纤细的手臂支在台面上,手指夹着一只茶匙的柄尾,茶匙的另一端垂入杯中,在面上划出涟漪:「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穿著名牌衣饰,可是我在乎他从衣着上反映的态度。我不喜欢理查的态度」

「态度」我饶有兴趣的听着。

「嗯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出去吃晚饭,结账的时候我提议一人出一半,他居然面有难色的说没有带够钱」

「哇后来咧」

嘉羚狡颉的笑了笑:「后来我硬是要他用信用卡付了一半的账。从那时开始,我发现他一直明说暗示地表示,以前他交往过的亚洲女孩都是很阔又很倒贴的,有的帮他打扮衣装,有的喂他养他,他很少须要自己找地方住,总是有女人付钱和他同居,有一个台湾来的还帮他买了新车。难怪他以为我也是他的冤大头了」

「那哇真看不出来」我一边惊于理查吃软饭的行径,一边讶异于那些亚洲女孩急于倒贴的热度。

「本来他那天就想放弃我的,后来大概是看哥哥你把家里布置的太有钱的样子,他还试着改造我,哈哈我只好把他甩了」

我不禁为有嘉羚这样的妹妹感到自豪:「真有气魄」

嘉羚甜甜的看着我:「那种男人我一点都不稀罕,谁叫我已经被哥哥宠坏了呢」

我有点哑口无言的时候,嘉羚突然笑着说:「理查居然以为他还有一张王牌,他说以前的女友都说亚洲男人在床上表现很差,而他懂得对付亚洲女孩的诀窍,每次都能满足她们。我对他说,我无意做他施展那套公式化诀窍的下一号用具,也无意上他那张像装配线的床,我要对我用心、而不是把我当成计数器上的记录的男人」嘉羚顿了一下,看看我:「谁叫我已经被宠坏了呢」

没等我出声,嘉羚就说她要上楼去温习功课了

理查消失了以后,嘉羚并没有排斥其他男子的邀约,这些爱慕者都是在校园里遇见的。对于这些事情,我是有着矛盾地感觉的:一方面我觉得宁愿不知道嘉羚的感情生活,一方面却又因为嘉羚愿意坦白地告诉我有关其他男人的事情,而感到某种欣慰。

继理查之后的追求者,是一个从北京来的高材生,但是才出去了一次就出局了,因为嘉羚觉得他太大男人主义,而且套用嘉羚的话:「他喝茶太大声,「呼噜呼噜」的,结尾还要加上一声「啊」。」

接下来的是一个阔得发烧的台湾男孩,靠着父母的多金,修各类玩耍的花样,就是不会念书。那天他一开始就高谈阔论,却不到八点就被嘉羚请回了忿忿的飙着bmw走了。

最后一个居然是个巴基斯坦学生,那晚嘉羚回来以后,无打采地说:「我不想谈今晚的事」就上楼去了。

那天晚上也是我觉悟的开始:对于一再失望的约会经验,嘉羚显然已经开始觉得沮丧,然而,我必须对自己承认,我不但没有适切地感到对嘉羚的同情,反而感到松一口气,对那些男人产生幸灾乐祸的感觉。我必须正视的事实是:可能的解释只有两个,其一就是我暗自怀恨着嘉羚,以她的痛苦为乐,要不然

自从和嘉羚重逢的那一刻起,虽然我努力地建立起保护自己那颗心的城墙壕沟,为的是我可能会承受不起她的再次拒绝,但是承认与否,我深爱着嘉羚

我的心防瓦解了。

隆冬的早晨,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厨房里,本能地喝着冒出腾腾热气的咖啡,却丝毫没有尝到、闻到浓郁的咖啡香,不过至少身子慢慢的暖了起来

楼梯那儿传来了嘉羚下楼的脚步声,我紧张地觉得体内的暖气又消退无踪了,脚步声显得那么轻缓,我希望这是个好的徵兆。

穿着整齐的嘉羚出现在厨房门口,显然已经起床一会儿了,一如平常上学时的习惯,她只稍微描了一下眉毛,穿着宽大的毛衣、合身的法兰绒长裤,套着白棉袜的脚也照着她日常习惯,没有穿拖鞋地走在地砖上。她抱着我早上放在她卧室门口的那一大束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哥你干嘛啦」

受到她笑容的鼓励,我觉得稍微自然了一点,我笑着问她:「喜欢吗」

「嗯谢谢」她走到储物架那儿,仔细的挑了一个不规则型的陶器皿,加了水以后,细心地把花束拆开、修剪,倾在花器中。我静静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全身暖暖的、绵绵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但是心里又觉得暗暗地不安:嘉羚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显然应该有时间阅读我附在花束中的卡片,而且也该对我的表白有所反应然而,她的恬静到底是甚么

意思呢

好花的嘉羚把花器放在餐桌中央,然后倾过身子,轻轻在我脸上啄了一个吻:「对不起,今天下楼晚了,来不及吃早餐,得先去学校了」她步出厨房,留下我有些错谔的呆坐着,半晌才注意到嘉羚不知何时在厨台上留下一张浅紫色的信纸,我紧张地轻轻拾起那张对摺了的薄纸

「哥:

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美的花,我读了你附上的卡片,可是你要我怎么说

在某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一直是很亲近的,但是,自从我上大学以后,我承认我必须负大部份的责任,可是我们开始变成两个总是住在相反季节里的人。

你知道的,不是吗刚刚来到温哥华的时候,我是很期盼我们能够立刻恢复以前的亲密,然而你却拒绝了我的暗示。你这么做是对的,我带着许多包袱来到温哥华,而那时,我只想掩埋过去那段伤害你和被伤害的记忆,并不想重新营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拒绝我,是正确的决定。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那时我所处的季节,是随时都会愿意接纳与你的亲密关系的乾涸炎夏,然而,你却是正在渡过冷静的冬季。而如今你说你发现对我一直有着感情,你愿意再来追求我,但是,我却不敢确定我是否能够坦然接受你的感情。

哥,我觉得我很不健康。你知道吗当我和那些男孩约会时,我没有办法不看见他们的缺陷,尤其不能忽视他们的不成熟,我无法和他们认真的交往,但是,问题并不全出在他们的身上。我觉

蝶入宫锁帖吧

得自己和他们交往的动机不纯,所以也就不配得到他们的真心,也许,我是故意挑选那种不理想的男人,藉此确保我不能得到我不配得到的真爱。

我和那些男孩交往,是因为你的缘故。听起来大概很变态吧我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动机,也许是有一点想叫你嫉妒,以证明你还在乎我,但是另一方面,又早就知道你耽心我,所以故意做出有社交生活的样子,希望你安心些,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情结,连我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丧失了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信心,而这个信心,是能够接受感情的先决条件。

哥,不是我对你没有感觉,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走出冬天,我也害怕让你空等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

古曹

读完嘉羚的信,我原本因为紧张而耸起的肩膀,不禁随着长长的吁气而垮垮

的垂落下去

我觉得我搞砸了

在我对嘉羚吐露藏在我心里的感情之后,我们的相处变得很不自然几乎是她来加拿大以后,我们关系最紧张的两个星期。倒不是说我们之间有什么磨擦、冲突之类的事,但却是比明火执仗的大决裂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两个天天见面,一起进餐、出入的人,却不再敢提起心中所记挂的事,如履薄冰的说着不关痛痒的寒喧。

然而我却不后悔自己的表白

常常听到有些人说,虽然对异的「密友」有爱恋的情愫,但是却一辈子不敢做出表示,为的是怕恋情失败,连友情都保不住。可是我不相信这样胆怯的态度,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忍心只为了自己的畏惧而不告诉对方不给对方

一个找到快乐的机会

为了与嘉羚的事,我十分痛苦倒是真的,但是这是我自愿付的代价。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开始觉得,虽然我还是爱着嘉羚,却开始避免见到她,也许如果她能「暂时」在外面另觅住处,对我们都会比较轻松些。我还没有咨询嘉羚的意见,然而,我直觉地猜想她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暂时」变成「永远」的机率不小,然而,我觉得向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机不能再等了,我再也不愿意活在对未知充满恐惧的虚悬状态里,是好是坏,我必须活在明确的选择里。

就在我决定询问嘉羚愿不愿意让我替她另外安排住所的节骨眼,一个不速之

客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电话那端传来曾经熟悉的语音:「哈罗,罗杰」

「啊」我有些迷惑的答道:「小晴」

「叫我珍妮芙吧。」

真是的,虽然她选择不去说她那口「普通话」腔很重的英文,却还是坚持我用她自己挑的英文名字称呼她她老是嫌李晴这个名字土气。

「好久没听到你消息了,最近还好吧」

「嗯可以吧,有没空出来见见面」

看看手表,午餐的时间快到了:「嗯你在城中区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啊,我请客。」

「哟」我讶异的说道:「一年多不见,居然变这么爽气大方,发财啦」

「别把我说成那么次吧」不等我回话,李晴就说出了约定的地点:「一会儿在那家你喜欢的日本料理碰面」

心里想着:小晴真的阔啦我随口答道:「好,一会儿见,小晴。」

「叫我珍妮芙」说完,小晴就挂上了电话。

李晴还是不习惯叫她什么「珍妮芙」的夹着海胆寿司,面不改色的送入嘴里,看来她真不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了。她满意的咂咂嘴唇,才回过头来回答我的问题:「布来安那个酒鬼早就不知道死到那里去了,他倒是没拿到我几分钱身体算是被他糟蹋了,不过还好我很小心,没染上什么怪病。」

「那你移民官司的事情搞定啦」

「哎」李晴又夹起一块寿司,细细咀嚼再吞下以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到:「别提了,那些移民律师,在自己同胞面前是神的不得了,见了洋人移民官就突然做了孙子,屁都放不出来,我差点就遣返啦」说到激动处,她轻轻的用筷子尖触击着盛了蘸料的小碟:「好在我命不该绝,遇到贵人才保住居留权。」

「哦」

「哎遇到我现在的老公啊。」

「对了,」我指指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只钻戒:「刚才正想问你呢。恭喜你啦」

「唔」李晴摇摇头:「一个七十几岁的台湾老头子啦,说来也可怜,费尽心思带了家产、全家移民来加拿大,死了老伴以后就住在儿子家里,偏偏遇见个厉害的香港媳妇,家产是等不及的想要的,偏偏是抬起一手指来照顾老人家都嫌累。老头一气之下,自己搬出来住,想找个人照顾生活就这样,我照顾他,他替我扮身份。」

「那他儿子和媳妇岂不要恨死你了」

「活该呀谁叫他们不孝我可是心甘情愿的照顾他们的老爸,他们呢老头遗嘱都立好了,儿子除了公司和那栋住家的房子,别的啥都没有,其他的都归老婆我啦。」

「哇那媳妇有没有赶紧来巴结一下公公」

「算了吧,她找了律师,硬要说老头立遗嘱时神智不清,可是都没用,老头神智清楚的很。」

「那,你就等着做百万富婆了。」

「哎」李晴摇摇头、叹口气:「守活寡加做佣人还差不多,不过至少比被那个酒鬼压榨、糟蹋好多了,我做得也算轻松愉快哦对了,找你是有事麻烦你的。」

「哈哈,如今你要什么有什么,我怎么还有值得被你麻烦的本事」

她皱皱眉头:「怎么这么说话呢跟你说吧,我总不能成天待在家里孵着,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和那些阔太太鬼混,所以我想,既然有时间,不如从新拾起以前喜欢做的事,练习画画儿吧。」

「那倒是很好的事」我衷心的替她高兴,李晴原来就是个很好的美术家,能够后顾无忧的在这条路上发展倒我乐观其成的好事。

「我还有一些画具存在你那里」李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买不起新的东西,但是用惯了嘛。有些还是我爸妈替我买的,我想收存起来有点纪念价值。」

「那有什么问题」我看看手表:「今天下午不会太忙,吃完了我就陪你回去拿东西吧。」

李晴明澈的眼睛中闪烁着善意的眼神,有点以前的韵味:「真好谢谢你。

「呼」终于把最后的几张画布放进了李晴那部宾士的后座,那部致的轿车,除了驾驶座以外,都塞满了画架、画具、画布、画框和她以前的画作,我涎着脸跟她要了一幅我的半身像:「将来你出名了,我也就沾光可以靠这发财了。

「好啊」李晴爽快的答应了,我看看她因为帮着搬东西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注意到从她那贵妇打扮下、不小心渗出的纯真笑颜,心里居然有些悸动:李晴露出稚子之心的时候实在很动人,只是,她涂抹了太多层的世故沧桑,很少暴露

那纯真的一面了

「小珍妮芙,这么冷的天你居然出汗了,进来擦擦汗、喝杯茶吧」

李晴笑着点点头,我打开从车库通往起居室的门,让她先进去。她识途地走向厨房,我从储物室里拿出一条小毛巾,尾随着李晴走到厨台边。就在我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打从刚才我们在搬东西时,我就不自知地注意着李晴

的身躯

因为要「劳动」的关系,李晴脱去了她那件御寒的毛皮大衣,也因此显露了她纤柔的身材,铁灰色高领的喀什米尔柔顺地贴着她的上身,突显出她前不巨大却浑圆标致的房,由峰顶端到腰间的曲线衬托出她腰部的纤细,灰黑的毛料长裤显然是经过特别剪裁的,不松不紧、高雅地由李晴的细腰垂落,在她行走、弯腰的时候,若隐若现地展现着她坚挺的小臀,至于那双长腿,隔了布料倒是看不出什么轮廓,不过我可以从记忆中唤出那双腿的模样,甚至几乎可以回忆到李晴的长腿缠在我腰间的感觉,我的胯下立时温热了起来。

李晴回过身子,看着我、发出一声疑问的:「诶」我以为她发现了我裤裆里的变化,有些不安的等着她下一步的询问,但是使她感到好奇的是另外一个地方:「怎么变成这样了」

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我才意识到她所问何物:「哦那那是我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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