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当阳光淹没云层,池南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有些担忧朱富的时候,只见某人左手提着一只剥了皮,洗干净的野和野兔,右手则提着满满一桶水,肩膀上的竹竿上穿着两条水润光泽的大鱼,腰间的小包袱里果实累累,池南都能从缝隙中看到红通通的诱人颜色。
池南为朱富的彩表现咋舌不已: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先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连一颗白米都没有找到,原以为今晚只能以水果腹,没想到喜从天降,朱富这个神奇的猎手,身手不凡,不仅打到两种野味,还有鱼和水果,这样的农家生活,可真叫人乐开了花。
呵呵,媳妇你就安心坐在一旁等着吃饭吧。朱富将身上背上的东西放到石桌上,自信满满的说道:虽然我做糕点没天分,但是烧烤野味什么的,还是很有一手的。
见媳妇有些不相信,朱富边忙边解释道:
是真的。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爹那个时候就会从山上弄一些野味回来,烧火烹饪,将里的油都烤的噼啪作响,再抹一点盐巴,吃起来脆脆的,可香了。
池南笑着坐在一旁,看着朱富打水生火,院子的内侧有干柴,不一会儿便燃起了一处小火堆,这时天际最后一抹阳光也隐入了云层,漆黑天幕下,小小火堆竟能给人一种无限的温暖与光明。
生完了火,朱富随手劈了几竹子很快便搭成了一只竹架子,他将剩余的竹枝穿入剥皮洗净的野肚子,搭在两边的架子上,便算完成了。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看样子确实如他所言,小时候有过实战经验,趁着烤野的空当,朱富又打水将用轻功去山上采的红果子洗干净,从侧屋中寻来一只盘子装入。
其间又拿来了厨房的盐巴,洗洗的撒在已然发出香味的野身上,转动竹枝,尽量让盐撒匀。
这样有条不紊的忙碌半天后,三样鲜味便香气四溢的摆上石桌,池南对朱富简直佩服极了,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位点金圣手,山野间竟能弄出这么一大桌丰盛的晚餐。
如果再有一杯酒,趁着月光对饮,那将是何等浪漫对了,酒
池南忽然想起先前朱富出去时,她在屋子的后院里看到过几只小坛子,让朱富取来,揭开封尘,闻了闻,只觉一股果子的清甜扑鼻而来,不是酒,却胜似酒。
不顾朱富的反对,池南坚定不移的从厨房拿出两只小碗,为两人各斟一碗,银灰洒下一片光华,旁边的火堆已经熄灭,通红的柴火忽明忽灭,整个画面便像是一幅画,山野间,两人月下对饮,背景是葱郁茂盛的墨色兰竹,耳旁充斥着的便是满山满野的虫鸣鸟叫,凭的是恬静宜人。
媳妇,咱们这样不问自取,主人家回来,会不会不高兴啊朱富将筷子递给媳妇,忧心忡忡的说了句。
却见池南笑了笑,笃定自若的说:他能怎么不高兴别忘了,这块地方可是我父皇的,他在我父皇脚边过生活,那我到他家吃些东西,喝些东西不是很正常嘛
见朱富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池南又调皮的补充说道:就像是东家和住客,东家不用住客交租,只是吃他些东西,不为过吧。
朱富这么一想,虽然觉得媳妇说的也对,但终究还是怪怪的。而且
咦,这果浆的味道怎么跟我爹酿的差不多
朱富喝了一口在月色下泛着嫩黄光泽的果浆,觉得舌尖滑过的味道很熟悉,想起他爹从前也爱酿点这些东西喝喝。
池南持碗的手一僵,旋即恢复:果子的味道不外乎那几种,你就那么肯定,全天下就你爹会酿
那倒也不是朱富摇摇头,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以为这项技艺只有他爹才会,当即隐下心中的疑惑,给媳妇掰了一只小腿。
池南接过腿,一手端着果浆,抬头望月,状似随口问道:朱富,要是你爹还活着,你会怎么样
朱富正在掰,乍听媳妇这么问,不明所以:我爹怎么还会活着他去世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嘛。分明断了气的。
我是说如果。池南咬下一口酥嫩的,只觉得齿颊留香,配上浓郁果浆,那滋味只能说,堪比国宴啊好吃。
如果朱富也学着媳妇的模样,一手,一手果浆,看着月亮,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如果我爹还活着,我就帮他娶一个贤惠的寡妇,然后让他过过舒心的日子
娶妻还是个寡妇池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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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因为朱富的可爱。
朱富认真的点点头,老实说道:是啊,总不能找个黄花闺女嫁给我爹,那不是害人家姑娘嘛。
池南无语,她话中的重点并不在寡妇而是在娶妻这上头让那个老家伙娶妻想想都觉得恶寒。
晚饭过后,朱富打水给媳妇洗完了手,又将院子里的废弃柴火收拾干净,看见媳妇趴在石桌上,猜想她可能是累了,让她进屋去睡,媳妇却执拗的摇头:
不要,这么好的月色,这么好的星光,这么舒服的夜风进屋就感受不到了。
朱富不忍打断媳妇的好心情,想了想,便从屋里拿出了竹席,又折来好多竹叶铺垫在下面。
池南看着朱富忙碌的身影,只觉得心里被莫名的幸福填满,朱富的容貌身家绝对不是最出色的,但他对她的爱护之心,却一定是最真诚,最发自内心的。
如果在两年前,有人跟她说,她今生的相公会是朱富这样的,她一定嗤之以鼻,因为那跟她的择偶标准实在是相差甚远,但过日子并不是空有理想便可以的,世上男子多的是英俊潇洒,多的是能力超群,就像是他想起了那个生命中仿佛只剩下满腔抱负、家国仇恨的人,池南不禁在唇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那个人是所有人心中的神,却绝不是她萧池南托付一生的人。
朱富,我想洗脚。
池南对着朱富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朱富刚铺垫完竹叶,正打算擦拭竹席,乍听媳妇开口,愣了愣,立刻二话不说便拿着两只水桶,向外走去。
我去打水,你等一下。
说着,朱富便踩着月光,轻车熟路向西而去。池南满心欢喜的目光一直盯着朱富,直到他转弯看不到了,才缓缓收回。
父皇,你看到了吗这便是女儿选的夫婿,他不出色,不聪明,却很爱我,您说过,这个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真爱,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男女老少,一旦体验了真爱,纵然江山来换,亦不愿放手。
白皙秀气的双脚浸入沁凉的泉水中,池南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朱富看着媳妇满意的笑了,看来媳妇对这种生活还是很享受的,今后可以多来几趟。
他蹲在地上,将媳妇的双脚捧在掌心,细心的搓揉,只觉得媳妇就连脚趾都美得不像凡物,一颗颗如珍珠般莹润光泽,小巧的模样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媳妇,如果你不是公主,那我们就这样归隐山林,每天都过的这般自在,该有多好啊。朱富一边擦洗池南的双脚,一边说道。
池南享受的看着他细致的面容:你不喜欢待在里,是吗
也不是不喜欢朱富抬头想了想:总觉得没这般纯粹,里的一切都好像浮光泡影,就像是小时候看的大戏
人生不就是浮光泡影哪里都一样。重要的便是活出真心。池南微笑着对朱富说出这样一句话。
朱富怔怔的看着她,良久后才绽出笑容,点了点头,媳妇说的没错,不管身在何处,最重要的便是不能遗失自己的真心。
嘿嘿,媳妇的腿好白好滑,叫人爱不释手。朱富将池南的一只脚从水中捞出,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惹得怕痒的池南笑着缩回去。
娇嗔的横了一眼朱富,池南佯装用脚心去踹他,却始终不肯使力,软绵绵的踹入了朱富的膛,被他如珍宝般抱在怀里。
朱富作恶般,顺着池南的脚踝向上抚,糙厚实的手掌摩擦在池南细腻的肌肤上,对比十分强烈,池南想要退后,却被朱富抓着不放。
媳妇,咱们还没试过幕天席地吧。朱富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对媳妇说了这么一句。
池南一挑右眉,幕天席地这厮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幕天席地,你就自个玩儿,我可不好意思。池南噙着微笑,婉拒朱富的提议。
得不到媳妇的赞同,朱富觉得有些气馁:可媳妇如今便在这里,我独自玩儿的话,你还能跑出农屋
听出朱富话中的威胁,池南顿觉好笑,用句兰姨的话来说,就是小翅膀硬了吗当即扬眉挑衅道:
你待如何还能用强不成
朱富用自己的衣摆擦干了池南双脚上的水渍,无赖兮兮道:
用强也不是不可以
被擦干双脚的池南娇笑着,闪身躲过了朱富的猛扑,一场充满了欢声笑语的追闹调戏正在寂静的山林间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