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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错房,走错床

程程在这个晚上过后,与叶临生疏了一些,对着他的时候,表情带了几分冷色,要么就是淡淡的。当视线触碰到他的时候,密睫轻盖,黑眸中一丝波澜也无。女子的礼数被她很好地运用起来,不再地与他做一些亲昵的碰触。还特地搬了出来与阿爽挤一张床。

叶临暗自苦笑,却又想不出来该怎么跟她说话。

程程与叶临独处的时间少了下去,逐渐与船上的那几个丫头,婆子,水手们热络起来。特别是晚上大伙儿凑在一起,还能赌上几把,程程本来就喜这种玩意儿,不过一两天就兄弟姐妹称呼起来。其中与阿爽,阿乐,阿芳三个同室丫头,显得极为要好,也开始开起玩笑来。

这一晚程程特别快活,一个人赢了十两银子。那几个水手都摇了摇头说自己今晚手气不好,夜深了,便也都散去。程程倒是哼着小曲起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提起了叶临,阿爽道,“程程,你与叶公子最近是不是闹不快?”

程程撇了撇嘴,“才没有。”

阿乐接上话头,“那你来跟我们挤床做什么?”

程程瞪了她一眼,“我跟阿爽挤,又没有跟你挤。”

阿芳吃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了我们在闹别扭这几个字。”

程程哼哼两声,在每个人的手里都塞了一两银子过去,“我累了,去睡了。”

说着拖了外套,鞋子便钻上了床。阿爽她们几个却不放过她,将她揪了起来,“程大小姐,可不要怪我们多嘴,叶公子这种温文儒雅的人,你怎么忍心与他生气呢?”

“我说了,我没有跟他生气。”程程争辩了一句,垂下眼眸,“我也不会跟他生气的。”

“程大小姐,别看我们年纪不大,碰到了人多了,你有什么话不妨与我们说说,我们替你想想办法,你老这么闷着也不是办法。”

程程天x单纯,见她们各个真诚的样子,红了半边脸,垂着头,哼哼道,“那我说了,你们可不许告诉别人。”

“一言为定。”阿爽阿乐阿芳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其实我跟临哥哥只是相互爱慕,却从未做过男女之事,你们可能有些误会……”程程磕磕巴巴地将这句话说话,脸上飞过一抹红晕,偷偷地抬眼看了下她们又低下了头。

她们三个诧异,飞快地彼此递了个眼神,“原来生米未曾煮成熟饭呢?”

“我就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程程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将着话儿挑开来,程程也觉得轻松了些,便抬起头看着她们。

她们三个倒是说话了,“其实是这样子的,上船之前,陶公子便吩咐,说无论如何都要将多余的房子用杂货给填满,只留下一间给你们备上,我们那个时候还有些的惊讶的,后来见你们大大方方地同处一室,举止亲昵,就以为……你们早就……”

“那个……如果男女相互之间爱慕就一定会行男女之事吗?”程程又问了一句。

“应该是。”阿爽点了点头,“我听小葱哥说,男人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会将她骗上床的,如果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对那名女子负责的准备。”

阿乐见程程眼眸带了一小簇怒火,又说了一声,“小葱哥不是一上岸就找女人上床的么,他说的话你只当做放屁就好。”

阿芳道,“对不喜欢的女子尚且如此,对喜欢的女子就更应该了……”

四名姑娘都是年轻的女子,未曾有过男女之事。程程平日里接触的男子不多,都是从小到大便已认识。而另外三名女子在船上已有四年之久,只在上岸的时候出去游玩一日,听得东西都是从那些水手与那些船客那里听来的。

后来沉默很久之后阿爽第一个明白过来,“哎呀,你是怪叶公子没有对你行男女之礼呢?”

另外两个也是明白了,三个人跟怪物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程程。程程只做看不见,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那就是了,唉,我可不懂,隔壁的阿娜可是对这方面懂得很多,她与小蒜哥是老乡,现在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是公开的秘密,可怜了小蒜哥房中的小李哥,每次阿娜住他们那里的时候,就要出去看星星看月亮。”

程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问了一声,“他们未曾成婚么?”

“其实两人相爱就好,婚礼迟早又有个什么分别?”

程程点头,“是这么一回事。”

阿爽知道程程不愿意将这事儿让其他人知道,便让她藏在帐子后面,偷偷地去将隔壁的阿娜找来。

阿娜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子见阿爽神神秘秘地,那张涂了艳红色口脂的嘴就大笑起来,“你们这几个姑娘找我,可是为了男人?说,喜欢上哪个儿了?”

阿爽笑眯眯道,“阿娜,我们只是好奇,你怎么跟小蒜哥好上的?”

阿乐和阿芳在一旁附和着,“是啊是啊,说说方法让我们也学学。”

“你们先与我说说看上了谁,否则我可不将这活儿告诉你。”

阿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阿水。”

阿娜掩嘴大笑,“哟,你个丫头看上阿水呢,不过也对,看你三天两头往厨房里去,我就想啊,厨房有什么美食那么吸引你呢,原来是那厨子呢。”

阿乐阿芳本来还以为她是随口说说的,可是阿娜这么一说,又加上阿爽那张瞬间就泛红的脸,心照不宣,哦了一声。

阿娜笑完之后,道,“不逗你了,其实阿水么,是说不出话,看起来是挺老实,模样长得又好,平日里与人生疏着呢,不多加交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倒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他多少也是喜欢你些。你明儿找个事儿,单独与他说,说出你的想法就好。”

“那好了之后呢?”

阿娜脸上带了几分惊讶,“你个小蹄子,最近该不会是做了春梦?”

阿爽为难应答,咳嗽了两声,“阿娜啊,你怎么只知道取笑人家,你就说说你怎么跟小蒜哥好上就好,我们对你的事儿比较感兴趣。”

阿娜笑了笑,“那日上岸之后小蒜哥在沐浴,我闯了进去,将他看了个j光。后来就将该做的事儿给做了。”

阿爽道,“这样也行,会不会那个不矜持了点。”

“我不这么做,小蒜什么时候才会认可我,他总觉得他漂泊不定,怕我跟他在一起吃不住苦。我只想将我的心意表达给他而已。”

阿乐见阿爽愣愣地呆那儿又问了一声,“那有什么其他办法么,柔和一点的。”

“这个么,女子稍微主动些,男子都容易燃火的。不过是挑逗勾引,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还需问我这个?”阿娜见他们若有所思,便说自己要与小蒜哥去约会,扭着身子走了。

程程在帐子后听完,心怦怦跳得厉害,脸色多了一抹粉红,临哥哥不主动,不表示她不能主动哇,他不掏心挖肺,那她来掏,她来表达心意可好。

在阿娜走了之后,程程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便将案上的几件衣服整理起来,朝三名女子道,“我回自己的房间。”趁着她们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发出狠话道,“明儿我给你们带好消息。”说完拍了拍阿爽,“也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此刻甲板上以无什么人,海上的夜很冷,程程只穿着单衫,冷风狂吹过来,全身都冻得是**皮疙瘩。海平面上的月亮清冷,程程快步跑进为他们准备的那间房,然后关了门。

她行至床前,低着头对着床上的人一阵猛瞧,看得不大真切,咬了咬牙,扑身上去,将他压在身下,“临哥哥。”

睡梦中的人仿佛被惊吓道,听到这个软软腻腻的声音,闻着女子淡淡的清香,舔了舔唇,随即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小美人,我在做梦么?”

程程脸色一凛,这声音不对啊。

随即这个房间中就听到巨大的声响,床上的男人被重重地抓起扔到床下,程程蹲在那里,拳头如雨点一样揍在他身上。男人发出求救的声音。再接着,所有的人都被这里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程程此刻羞愤在即,听到有人要进来,忙从窗户边儿跳了出来。反正黑灯瞎火的,谁也认不出她来。她趁着混乱偷偷mm地回去了阿爽的房间中。阿爽房中三人也都出去看热闹了,程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见她们几个回来。她们几个见到程程,脸上尽是诧异之色。

阿爽首先开口,“怎么又回来了?”

程程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面露难色,“我……唉,临哥哥不在房内。”

“他在房内啊,刚才小葱哥被人偷袭,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正见到叶公子从隔壁房内出来呢。”

“呃……”程程囧了一下,将自己埋到被子里不再说话。

“程程,你怎么了?”阿爽见她脸色不对,与另外两个丫头对视了下,掀了被子,“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我m错了房间,然后……那个……我就揍他。”

“噗。”三个人狂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肚子,她们指着程程道,“小葱哥今晚是喝了点酒,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被你一打晕了,明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他估计只以为自己做了个梦罢了。”

程程怨念,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得过且,若是真的被发现,再去道歉吧,反正打也打了,谁让他轻薄了她一下,她又问了一声,“临哥哥睡了没有?”

“还没呢,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甲板上,要不你披见衣服过去吧。”

程程刚才那鼓起来的勇气早已经在打架发泄中消失了大半,犹犹豫豫想了大半天,也得不出结果。她们见她这个样子,替她做了决定,给她披了衣服,将她推出了门去。

程程偷偷地朝四周看了看,好像人群都已经退散了,她假装不经意地往阿爽他们说的那个地方走去。远远地便瞧见了叶临站那儿,这个熟悉的身影她是不会再认错的。月光照在他的周身,黑色的衣袍被吹得卷了边,程程一步步踏过去,在他身后唤了一声,“临哥哥?”

叶临缓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程,表情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接着便转身回房了。程程二丈m不到头脑,傻傻地站在原地。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叶临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再回头看过程程一眼。

程程心中带忐忑,不由问道,“临哥哥,你是着魔了,还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怎么不理我啊?”

叶临掌了灯,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程程看着那眼神只觉得跟两把飞刀似的,嘴当场就扁了,带着哭腔,“你凶我。”

“只许你凶我,就不许我凶你?”叶临走了过来,将门给摔上,声音越发冷了下来,“只许你不理我,就不许我不理你?”

程程抬头对着她,瞪着他,然后哇一声,委屈地动了动唇,哭了。

叶临也不去劝她,任她哭,程程哭够了,也绷着张脸,“叶临,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去。

“定。”叶临喝了一声,程程就定那儿了,叶临上前去拖着她的后领,“你敢给我再跑去出去,我也不理你了。”

“哼。”程程继续瞪,“叶临,你混蛋。”

叶临唇角上挑了几分笑意,带着一丝平日难以见得的邪气,“嗯,我是混蛋,我混蛋给你看。”他将程程抱住,让她偏转过身来,唇,就这么印了上去。

上岸之前是和尚

叶临的唇很冷,让程程想起了小时候与她交好的蛇,触感冰凉滑腻。他的唇贴上她的,不复往日给她的那种温存的感觉。吻得很疼,他甚至张嘴咬她,程程吃痛,开始挣扎起来。

叶临非但不停,还更重咬她。程程后来不惜动用武力,一掌拍向叶临的x口,叶临一时没有防备,被震开,摔在门上。他抬头望向程程,只见她脸上带着盛怒,m着唇上被咬出来的血,声音抬高了几分,“叶临,你疯了是不是?”

叶临一脸茫然,愣愣地看着程程,随即抚着x口轻笑,“程程,我做得难道不对?”

程程此刻因为惊吓而带了一分苍白,唇上带血,没有任何束缚的黑色长发垂于x前,披在身上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只着着一件薄薄的素色底服,看起来很娇小,不自然地又有几分女x的妩媚。脸上因为带着怒气,更添了一分可爱,她冷哼一声,“再也不理你了。”说着走上前去,就要将叶临推向一边,走出门去。

叶临拉住她的手腕,自己则随意往地上一坐,有些无赖的样子道,“不许走。”

“我说过不再理你的。”

“别闹小孩子脾气。”

“在你面前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叶临一手扶住自己的脑门,一边苦笑,伸手一扯,程程毫无防备地朝他身上摔去,她摔在他的怀里,叶临将她紧紧地抱在x前,低声道,“这么久都不理我,处处躲着我,我很生气。”

“哼……”程程哼了一声,也不再动弹,贝齿咬着唇,泛着一丝青白。

“很久了啊,久到连房间都记错,嗯?”叶临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将长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白雪凝脂的脸蛋,脸蛋儿有红云逐渐显露出来,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粉嫩的脸儿,程程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从心底冒了出来。她将脸闷闷地靠了过去,带了几分抱怨,“你凶起来好可怕。”

“我还就管着你了,你奈我如何?”程程脾气暴躁,在他面前总是安静柔顺地跟只猫儿似的,如今朝他伸出利爪儿来了,一时之间,心情大好。

程程张嘴便在他x口狠狠咬了下去,只咬得口中弥漫着血腥味儿,才得意地抬了头,带了几分恶狠狠,“是不能将你如何啊,我就打你咬你,我爹说了,若男人打女人,他就不是人,哼。”

叶临抚着x口那甜蜜的疼痛,“好狠的心。”

程程乘机从叶临的怀里跳了出来,道,“临哥哥,很晚了,你睡吧,我去跟阿爽她们睡。”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跟我睡么?”叶临微微抬起眸子,侧脸线条柔美勾勒出他的温柔。那双黑亮的眸子清澈若湖泊,宁静而悠远。

程程用恼怒掩饰她的羞涩,狠狠跺脚,“谁来跟你睡的,我才不要跟你睡!”

叶临唇角勾起,低低笑出声来,程程看得莫名其妙。叶临伸手将门给锁住,不顾她的抗议,横腰将她抱起,放上了床。

然后熄灭了蜡烛,自己也掀了被子躺了进去。程程的心再一次狂跳,良久叶临依然没有动静。她扯了扯叶临的袖子,“临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叶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开口道,“好像还可以。”

“我是说,你是不是传说中不能人道的男人……”幸好是夜里,她壮了胆子直接问了出口。

叶临一怔,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美人在怀,你居然心怀不乱!”程程仿佛带了几分不快,有些咆哮出来。

程程想,反正是豁出来了,该做的都做吧,于是她钻了出来,往叶临的身上压去,双手隔着被子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x前蹭啊蹭。

叶临现下真是有苦难说,他哪里不想她,不要她,只是如今不行。她轻轻的触碰已经叫他被挑起了情,j壮的身上早已滚烫如火。他伸手将她推开,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住,独自忍受那股难耐的欲火。

可怜的程程“咚”一下掉了床下,她坐了起来傻愣愣地盯着叶临,声音尖锐,“叶临!”

“程程,摔疼了不?”叶临关心地问道。

程程气得要走,却还是让自己克制着,声音徒添了一份凄惨,“临哥哥,你到底在怕什么,我自从与你一起逃出来,定然已经将自己交给了你。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主动,以前是你,如今是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会拒绝我?”

叶临一听这话,心中多了一分沉痛,他伸手将她拉起来抱回床上,“程程,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临哥哥从小过着和尚般的生活,对待男女之事不甚很清楚。待我们上岸之后,诚心祭拜过月神,恢复真正男儿身,再与你一起探讨这男女之事。”

程程一把将他推开,羞耻啊,羞耻啊……她愤声道,“你早说就好……唉……我,我去找阿爽她们。”

叶临此刻也没有拦她,估计她再呆着些时候,他真忍不住上前将她吃了。

程程也是呆不下去,原来两人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她……心急呢。临哥哥等下一定会嘲笑自己的。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跑到阿爽房中去了。阿爽房中三人已是睡了,程程这么一来,全部都被吵醒了起来。

“怎么样了啊,怎么样了啊?”那三人都以为他们今晚一定促成好事呢,见到程程回来,都吃了一惊。

程程撇了撇嘴,抛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他……在上岸之前都得当和尚。”

“耶?”其实三个对于八卦露出无限的星星眼,而程程突然没有说话的兴致,埋头就睡,睡梦中,一直恍恍惚惚地出现她跟叶临说得那番话……嗯,其实都是梦,都是梦,她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做过。

次日,阿爽她们明显发现程程与叶临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程程一大早起来就向正在厨房里的阿水请教,做了一份别出心裁的早点,翠玉白菜卷。菜叶色泽翠绿,里面r馅鲜美嫩滑。程程就端着两份早餐往叶临的住的房间跑,叶临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睫毛细长,睫下神色安详。程程不期然被吸引了过去,坐在床头,刚想伸出手来戳了戳他的脸。叶临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声音嘶哑,“程程醒了?”

“嗯。”程程点点头,“还没有睡饱么,再睡会儿?”

“嗯?好香。”叶临吸了吸鼻子,程程喜笑颜开,献宝似地将一旁的盘子端了过来,“我做的,很好吃哦。要吃的话就起来。”

叶临宠溺地微笑,从床上站了起来。程程见他的步伐有些虚浮,感觉上软绵绵的。她不由上前扶了他一把,“临哥哥,哪儿不舒服么?”

“没有,刚醒来……有些不适合走路。”

呃……这是什么理儿。

叶临拿起一边的毛巾放到自己的脸上。叹了口气,昨晚实在是难以入眠,程程走后,他还去冲了个冷水澡。又在甲板上吹了风,后来好像就头晕了。如今的体质居然差到如此。他胃口不是很好,还是陪着程程吃了些。

叶临掩饰得再好,程程的线条再chu,听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与通红的脸色,不由伸出手来探他的额头,惊呼道,“临哥哥,你生病了。”

叶临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好像是。”

本来程程还准备在到达岸上之前,与其他的女子一起探讨一下男人的兴趣与x趣,在上岸的时候达到完美的状态。因为叶临突然发病,接下去的日子,程程天天围绕着他转,送药喂药,饮食料理。叶临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拖了好十来天才将病给养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程程看着心疼,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她的临哥哥将病养好就好。

而这期间程程对阿水就更加崇拜了。她同时也懂得。身体上的缺陷并不影响心灵美。他不仅懂得烹饪,对于药理方面也略懂一些,总是手把手教地传达给程程如何退烧,用那些药,这几天他对叶临做的并不少于程程。因为他忙,阿爽表白的机会也没有。

程程为了表示对阿爽的歉意,也有意无意地在阿水面前提到阿爽,阿水只是笑,年轻的脸庞皆是善良的笑意。

再过了两日,傍晚时分,海上突然风起云涌,气温骤降,云层在头顶密集聚合。乌云厚厚地盖了下来,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此状态对于从未在海上漂泊过程程来说,十分恐怖。见到大家脸上都带着谨慎的表情,心中也多了几分恐慌。

阿爽忙是安慰她,“不碍事,只是这世外桃源,非外人可进也,传言到了这里都会有多番波折。若是稍有差池,便进了这迷阵。”

“啊?”程程张大了嘴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着诡异的事儿,“你们以前也来过这儿么?”

“来过一次,不过上次天气不是如此的。而且上次有陶公子在,不过这次也不大紧,他已经将方法告诉我们。”

其他人将程程送回房间,让她好好照顾叶临就是,外面的事儿不用她c心。程程见大家坚持,便从了意,反正她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还给她们添乱。她在房间中能感受得到剧烈颠簸与摇晃。她紧紧地抱着叶临,小声呢喃,“临哥哥,原来这世外桃源也是这么难进的……”

叶临刚刚醒来正好听到她的话,带起几分笑意,“既然是人家送我们的,我们自然能化险为夷,这船上还有高手在呢,不必惊慌的。”

“谁?”

叶临轻闭上了眼,“你还是先不要知道得好,等我们上了岸,再告知与你。”

到了次日清晨,船不再颠簸,程程听到外面传来喜悦的欢呼声,轻声一笑,这所谓的难关是度过了,她知道水手们一定劳累了一夜。叶临开始整理房中的行李,对程程道,“估计是快到岸了,我们与船上的人都一一告别一番,这段时间,多劳他们的照顾。”

程程沉下了嘴角,“好舍不得他们呀……就这样子要告别了。”

叶临没有说话,只是轻笑看着她。

当他们收拾好行李出去的时候,便看到大伙儿雀跃地靠在栏杆上遥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岛屿。远远地看过去,山海云雾之中一片氤氲的桃红色,双眼被迷乱了一番。

“传说这里的桃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如火焰般生生不息,以前还不知真假,如今一见,名副其实啊。”有人赞叹道。

船逐渐靠岸。程程含着泪眼与船上的人一一告别。与阿爽她们几个用力拥抱过。彼此都是一副不舍之情。

船员们既然到了岸,定然是要再此处停留一两天的,制备一些船货的。程程本来还有与他们再呆上几天的想法,叶临只道还有事情不能耽搁,便带着她离去。

到了岸之后才知道这里的场景有多美,美得若同仙境一般。满眼的桃花,满眼的红,幽曲小径蜿蜒,两边皆是灿烂桃花,若同那漫天红云,轻迈着步伐往前,鼻尖是淡淡的香味儿,脚上踏着的是柔软的花瓣。程程与叶临手牵着手,只觉得浪漫,她仰起头问叶临,“临哥哥,你明明未曾来过这里,为何对这里的路线如此了解。”

叶临轻笑,“我也不知道,只是随处乱走。陶熏然说过,这里的人善良朴实,我们随意找个地方,让人收留我们便是。”

程程更加不解。

不知何时听到叮咚的水声,很是清脆。程程听下脚步,往一边望去,只见那里有一个水缸,水缸的上面有g竹竿,不住地有水滴从竹竿里落下来,一滴一滴地在水缸中,程程顺着竹竿往上望去,发现这水是从泉眼那儿引过来,一时之间起了兴趣,“临哥哥,我想喝那水。”

叶临点了点头,“去吧,那儿有水瓢,喝几口先,等下带你去道谢。”

叶临望着程程离去的背影,自己并不动,勾起一抹笑意,声音淡淡,“门主大人,有何指教?”

灵门门主

叶临微便过身子,一个隐匿着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负手而立。唇角边的笑容若隐若现,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森寒的双眼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凌。

叶临这些天晚上能睡得这么舒服,还都拜他所赐。此人便是阿水,灵门门主若水轻寒。漫天的桃花花瓣中,他冲着叶临诡异一笑,随即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程程拿着水瓢喝水,泉水甘冽醇厚,滋润着干涸的喉咙,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招了招叶临,“临哥哥,泉水很甜,喝不喝?”

叶临心中有个底儿,也不再追究那个消失的人。他几步走进程程,就着她的水瓢喝了几口。程程眼眸微眯,带着一种满足,不期然想起了他的话,他说,要在人群中大胆地牵着她的手,还说要在桃花树下亲吻着她。这算是一种浪漫的誓言吧。

程程开口道,“这里附近没有人家,这泉水应该不是谁的私有物,喝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叶临开口,瞥到不远处有一条发着金光的细线,便牵着程程的手走了过去,近处一见,那金线仿佛不存在般,突然便消失了。叶临不期然见到不远处的树枝上又是一闪。心中有了主意,也不与程程解释,跟着那金线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雅致小筑。

清新的空气伴着水汽扑面而来,心情不由轻松愉悦起来。

此处小筑比起风四那“醉胭脂”后面隐秘的水榭多了丝幽静的味道,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底下是潺潺的溪水,往前踏了几步,便是竹子砌起来的竹桥,一排连着竹屋,别致静雅,有一种异族风情。每个竹屋前挂着一个红色的灯笼,被风一摇,倒是多了几分祈祷的意思。

程程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临哥哥,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幽静,我不大喜欢。”

叶临只看了一眼,便说了声好,牵着程程的手就欲离开。

“客官请留步。”一个嫩嫩的孩子声从身后传来,叶临与程程同时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十二来岁的小童,一身小二打扮。他仔细打量了叶临程程两人,突然一笑,“陶公子在前两日捎信来,让我好好招待岛上的贵客,二位气度不凡,如是一对壁人,与他描述毫无偏差,冒昧问一句,可是叶公子与程小姐?”

叶临点头。

“请二位随我前来。”

叶临与程程跟上,小童将他们带入蜿蜒小桥的最里处,“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无人打扰,二位只管在这里住下,要用什么要吃什么只管跟小人吩咐。”

叶临与他道了声谢谢,然后又问他附近可有什么闹市区?

小童略微想了一下,就说有,并告诉他们,从这里乘船出去能够更快到达市集,这几日是个好日子,有好几对新婚夫妇成婚,可以去看个热闹。

程程听闻叶临与小二的对话,笑容已经止不住地扩大开来。

叶临让小二上了些菜色,菜色比较清淡。叶临久病初愈,吃些清淡得胃口倒也不错。两人同食之后便乘了小舟去了闹市。

这里的风俗与外界比起来的确是另外一番场景。程程看着这里几对新人一起拜堂,眼中艳羡不已。程程与叶临来得迟了,仪式已经举行完毕。新郎们在众人的怂恿下纷纷掀了新娘的盖头。新娘浓妆艳抹,眉梢带着喜意,与喜气洋洋的新郎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接吻,周围都是鼓掌声与喝彩声。

程程唇角淡淡,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似是下了决心,缓缓道,“临哥哥,我们的婚事也再这里办了吧。”

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叶临的回音。程程只觉得心凉了半分,她正在思索着是不是周围的杂音太吵,掩盖了她的声音,只觉得手上一紧,叶临低沉的声音从头顶飘了过来,“好。”

程程只觉得那颗快要摔在地上的心,又飘了回去,被人捧在手心,她对上他的眸,清澈的眸子里皆是笑意,深处包含着无数刻骨深情。

如今本来已是冬天,只是因为到了这世外桃源四季如春,感受不到冬季的严寒。清风拂面,发丝相缠,叶临直直地看着程程轻轻道,“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瞥见程程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等你十七岁生日的那天,你便是我的新娘,那样才有意义啊,而且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不是么?”叶临啊叶临,你也够失败,都是程程主动呢。可是……只要过了这次的发作期就好,程程不是我不愿,只是,如今的我会让你折寿,我冒不起这个险。

程程展颜一笑,倾国倾城,她伸出小拇指来勾住叶临的小拇指,“临哥哥,你现在还是和尚么?”

叶临语塞,心中苦笑,却还是胡乱点了点头,“还是。”

程程眼眸中带了几分狡黠,“临哥哥,其实吧……这个理由吧,很牵强……和尚能吃r么,和尚能亲女孩子么,呵呵呵……你就装吧。”

叶临一愣,硬是将自己的不自在给憋了进去,迅速将程程揉进怀里,拍着她的头。程程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压扁了,她很不乐意地撅着嘴,“其实蛮想看看你现在那尴尬的表情的。”

这里的人口不多,一个岛上大致就三百口人,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也都是认识的。如今见到多了两名陌生人,不由感到好奇,脸上也多了几分防备,在听得他们的姓名之后以及与陶熏然的渊源之后,一个个对他们都友善起来。

程程不解,偷偷地问了叶临一声,“临哥哥,那个姓陶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崇拜他,我们现在踏在这片土地上,还是看在他的面子,真是不爽。”她撇了撇唇。

叶临笑了起来,“嘘~其实吧,一个人的内心与外表是两个样子,装,本身不难,若要长时间伪装就需要些能耐,而陶熏然就是那个有能耐的人。你说,若是我们坏了他的名声,会是什么一个样子?”

程程倒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嘿嘿奸笑,笑完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临哥哥,名声威望有什么用处,而且这名声威望也就建立在这个小岛上,还不如揍他一顿痛快。”

“就这么想揍他?”

“想。”

“嗯……那过几日让你光明正大地揍他,当然,现在我的灵力不够,跟他拼是拼不了的,我们就用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吧,当然要等他来了之后。”

叶临背着程程算了一卦,告诉她,陶熏然如今在不远的东方,估计三日之后就能到了。至于具体计划,叶临也没有多提,因为他说,g本没有计划可言。

程程如今心里吃了定心丸,也不再扭扭捏捏,跟着叶临耍小心眼。玩了一天之后很是累,洗漱过后,她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然后拍了拍空出来的那部分,“临哥哥,上来。”

程程见叶临直直看着她,脸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扁扁嘴,“怕什么,我想通了,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叶临继续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眸子越发黑亮,他说,“程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说的话。”

程程倒不大在意他说这话的意思,见他不上来,只以为他害羞来着。抱着被子,往里面躺了躺,不到一会儿便睡去了。叶临走近床来,坐在床头,小心地将她手中的被子抽出来,替她捻好被子。看着她睡觉时候安稳的容颜,只觉得舒心,莫名地想到了天荒地老。这张祸水脸总是张牙舞爪的,睡觉的时候到有几分孩子样了,他唇带温暖笑意,确定她睡去之后,叶临开门踏出。

明月皎洁,星光璀璨。底下的溪涧缓缓流淌,和着静静的水声。不远处泉声叮咚响,别有韵味。一个人影突然闪在他的面前,轻得没有一点儿声音。即使是闭上眼睛,也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声。叶临仿佛早就感知他那个人的来到,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人而吓一跳。

因为站得近,衬着月光,叶临能够瞧见他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一张十七八岁少年的脸,与在船上见到的那个阿水几乎无一处想像。那双眼睛显得很无害,唇角淡淡一笑,卓见几分优雅。他说,“叶公子,久违了。”

“若水公子,别来无恙。”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入多年未见的好友,却各怀鬼胎。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船上,而是五年之前。若水公子的外貌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事实年龄却已经是三十又三。不过五年之前见过只是因为一块天然白玉石。两人如何结怨,外人不可得知,但是结果很明显,那块玉石早已被叶临打磨成兰花,成了程程的一对兰花耳坠。

那时相见,两人并不知道彼此身份,只是以叶公子,若水公子相称。后来为了一块白玉石倒是斗法厉害,最终若水公子斗败,眼睁睁看着叶临将那白玉石拿走。

“叶公子,里头可睡着你心爱的女人。”

“如是。”叶临淡淡点头,“可问若水公子心爱的女人在哪儿呢,不妨带出来一同聚聚。”

“已经离我而去了……生死不由命啊。”若水轻寒声音淡淡,眼中带了几分寒意,“所以,我恨不得天下的有情人都分开,一起尝尝这锥心之痛。”

寒光在叶临的严重炸开,声音更加冷了几分,“若水公子,真是好肚量,让天下人与你共苦呢……”

“呵呵呵……我是个见不得人幸福的人,却也不是非做歹毒之人不可。陶熏然已经与我说过你的情况,你什么时候进祭坛?”

“陶熏染为了解谜,你是为了什么?”

“重生。”

“你信这个?”

“信。”若水轻寒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凄美之色,他相信他心爱的女子还能够醒过来。

“我不信。”叶临淡淡回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不是不信,只是想瓦解对方的自信心而已。

“将死之人,呵呵……总是不信重生的。”若水轻寒笑得很得意,带了几分狰狞,“我之所以来,只是想告诉你,万一你死了,我可以帮你照顾你的小美人……我不介意替你折磨她。”说完,也不看叶临的脸色,虚虚实实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灵门是一个神秘的传说,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今日叶临一见,便已经知道,若是得罪了这个门派还比较难办事儿的,以前灵力强大,还真的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倒是寸步艰难。

叶临叹了一口气,这祭坛恐怕天下也只有他能进,他们叶氏家族能够在神坛里来去自如,并且不会受到天雷之谴。

原来那个神秘的祭坛就在这桃花岛上。传闻此祭坛中供着一股神力的力量,若是所得,便能天下无敌。这股力量是灵门的秘密,不过这些年,动静太大,到也偷偷地流传了出去。之前也进过几个人,也都是具有着诡异力量的y阳家族的后人,不过都是有去无回。

叶临答应陶熏然,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甚至想若是祭坛的秘密被他解开,续命也或许有望。只是这祭坛一但进去,万一形神俱灭,程程如何受得了。

令他更加矛盾的便是,若是将这股力量还给灵门控制,江湖上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矛盾归矛盾,他如今已经踏了这片土地,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决定。只是他从来不给她任何的期待罢了,万一……就太残忍了。

房门重新打开,流泻满室月光。叶临的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女子,心口涌起幸福,他的唇角突然上翘,程程,等我回来……百年好合。

母夜叉

程程早练的习惯并没有改便,闻**而起。见叶临躺在她的身侧,唇角一咧,凑过身去在他光滑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傻笑着蹑手蹑脚地爬了出来。

天色还没有大亮,外面的轻风吹在脸上感到凉丝丝的感觉。气息吞吐之间,有着花香味儿的清甜。程程一个跃身,稳稳地站在打在小溪中的木桩上,随意捡了一g竹子,便使起招来。不经意之间敲打着溪面,无数水花飞上半天空,交织成一道水帘。程程倒是玩上了瘾,一下下不住敲打着水花,直到东方阳光乍现,身上不知是汗还是水,湿成一片。她刚想进门去,就被叶临抓了个正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小孩子似的,还玩水呢。”

程程嘿嘿傻乐,“好玩嘛,咱们一起玩?”

濡湿的衣服在身上收紧,包裹出程程身上少女的曲线,身体玲珑有致,叶临这个时候才知道,她哪里还是小时候随意搂在怀里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幽暗,将程程推了进去,而自己却不进去,将门关上,命令道,“过去给我将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程程不明他前后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乖乖地进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对着镜子细细照了,将凌乱的头发重新打理了一遍,出来的时候见到叶临站在一旁等她,他脸上没有半分不耐烦。见她出来,便牵起她的手,随便到外面走走。吃了早点,他又带她买绳子麻袋夜行衣之类的东西。

程程本来是不解的,但是瞬间明白了过来,大笑起来,“临哥哥,你够损的啊?”

“听说这村里有一名寡妇,脾气够大。”叶临再次轻笑了起来,眼眸中具是温柔的笑意,他抿着唇道,“现在能力不够,下次,一定替你好好出气。”

“好,我等着。”程程暗自对自己说,临哥哥,我要一次一次累积你对我的承诺。

买来的道具在两天之后便用上场了,也不知道叶临怎么办到的,让陶熏然与他相约在某户人家的路口。此时是个黑衣,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想看闹剧,这个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叶临与程程躲在一个房顶的凸起后面,程程心想,有什么好躲的,就算是站在面前,几丈之内都见不到人影儿呢,叶临通过耳语传给程程,“等下一句话都不准说。”

程程用力点了点头,过了不知道多久,叶临扯了扯程程。程程见机会已到,将叶临刚才嘱咐的全部给忘过了,抡起一跟chuchu的木棍就飞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力太好,一手打下去,听得闷哼一声,有人倒下去了。

程程低头叹了叹气息,在那人的脸上甩了几个巴掌,“混蛋,这次终于落到我手里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她不住地扇了他几个巴掌,不知怎么的,手好像抠到了什么。她大声道,“临哥哥,临哥哥,有烛火么。”

叶临指尖凝聚了一团小簇蓝色的小火光,凑过去,只见程程手里拿着块类似于伤疤的东西,再往陶熏然脸上一看,皮肤光滑如凝,没有了那道伤疤,看起来倒是风度翩翩。叶临轻笑,灵门的人倒都喜欢伪装自己。

接着程程就动手去扒他衣服,被叶临赶走了,“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乱看男子的身体,到一边儿呆着去。”

程程委委屈屈地站到一边儿去了,背着身子,直到叶临将陶熏然剥光扔到麻袋里。才让她转过身子来,接着便将他偷偷地扔到了那脾气暴躁的寡妇的家中。

回去的路上程程一直傻笑,笑得特开心。叶临敲敲她的头道,“傻妞。”

程程笑得更大声了,“临哥哥,你从小到大就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到你做坏事,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开心。”

“那下次对你做坏事,你要记得更开心。”叶临意有所指,程程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叶临突然之间就将她扯住,将自己靠过去,攫住她的唇,温柔舔舐,不过片刻便已经放开,“这就是做坏事,嗯?”

程程回过神来,须臾的温柔她截都没有截住,她猛地跺了跺脚,加快了步子。

到了次日,整个城镇都流传着陶公子昨晚遇上了母夜叉的事情。程程听着好笑,当见到陶熏然,笑容便更是止也止不住,他受了伤,脸上还留着几个红掌印,以及指甲抓痕都退不去,当然那个伤疤也不见了,唇也破了,略见得一道红色的血丝。

此人有些狼狈,在见到程程的时候,眼中带过一丝玩味儿,唇角但是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在这里住得可好?”

“多蒙陶公子的人缘,我们在这里受到了很好的待遇。”叶临带了几分谢意。

程程冷哼一声,略带嘲讽,“陶公子,昨晚你可失约了。”

“碰上一只母夜叉,受了点惊吓,所以没有去赴约。”

“哦?何样的母夜叉,能够让你吓成这样啊,你不是很强大么?”

“那母夜叉y险狡猾,手段卑劣,即使再强大,在她手里也是吃亏的。”

程程听得狠狠咬牙,依然装作不动声色,“你说得母夜叉可是东街上的那个林寡妇?”

“不,林大婶为人亲切,与那母夜叉可是天壤之别。”

程程虽然还想再讽刺下去,可是人家正讽刺着她呢,她即使不悦,也不能继续拿出来说事儿。反正以后慢慢陪他玩就是,看在他被林寡妇扔出来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陶熏然虽然不说林寡妇凶恶,但是林寡妇在见到一裸男被扔到她家里之后,对名声极其看重的她,拿着扫帚将此人给赶出来了,这是事实。

玩笑过了,正事儿还得办。程程不待见陶熏然,叶临见她对这里的美食又感兴趣,便让她去厨房偷师,自己与陶熏然商量起这正事儿。

“恐怕你已经见过若水门主了,他可跟你说了些什么?”

“……若是我出了意外,请你将程程送回程府,请你确保她好好走下去。”

“放心吧,我会送她回去的。”陶熏然重重地点了下头。

村口那颗桃树繁花似锦,粉色桃花瓣漫天飞舞,风情万种。程程不明白叶临为什么突然带她来到这里,这里人来人往的也很多。叶临眼眸深谙,在这漫天桃花中,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唇。程程见到行人停下来往这边看,红了脸,瞪着眼睛就要将叶临推开。叶临手上的力气更添了一分,吻越来越烈,有些疯狂,程程受不住他的攻势,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双手顺手搂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花,艳若朝霞,飘散在他们的头上身上。叶临放开程程轻笑起来,将程程抱起来打转着,爽朗的笑声在桃花树下萦绕不去。

只是良久之后对上周围人满含笑意的目光,她羞涩不已,用袖子捂住脸偷偷地溜走了。

叶临说,“程程,终于在人群中,桃花树下,大胆亲吻着你,我很快活。”

程程低头,咳嗽了几声,“临哥哥,你是和尚。”

叶临轻笑,不再言语,将她送了回去,然后对她说,“程程,我等不了了,我将要去摆脱我这个‘和尚’的身份。”

程程面色一喜,瞪着爽乌溜溜的眼睛看他,叶临只是笑,“在这里,等我三天。”

程程不乐意了,“为什么啊?”

“乖,莫非要不听我的话么?”叶临的声音依然轻柔,语气中却透露了几分威严,“那个地方女子不准去,否则你让我怎么收心来转变身份?”

“哦……那我等你回来。”程程翘了翘唇,带着不舍。

“乖。”叶临亲她一口。

程程不知道,如此轻松的对话,却是叶临准备好的永远离别。她也不知道叶临此刻千疮百孔,心,痛得无以复加。那一天,叶临转身的一刻,眼被泪迷失,他哭了,一滴一滴往下掉,掉在尘土中,他只是不想死在她的怀里,那样才是真的毁了她一生。

他一次一次说着,程程,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叶临是当夜就离开的,走的时候他抱着熟睡的她,一遍一遍的亲吻。泪水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他怕死,很怕很怕,他怕自己走了,留下那个深爱他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待着永远回不来的他。

祭坛不是设在桃花岛上,可是在桃花岛以西的一个玄幻禁地。此处正常人以r眼是看不见的,入口秘诀掌握在若水门主的手中,当叶临进入这个禁地中之后,眼前闪烁一片,仿佛突然进入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皇g。眨眼之间,皇g又变化成由一座又金子砌起来的半圆形山洞,再一眨又变成了又玛瑙筑成的雅房,叶临眼睛受刺,不由将眼睛紧闭起来。

若水轻寒站在一边缓缓开口,“出口只有那么一个,这里的外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对了。”

叶临扯了一条黑布蒙住自己的眼睛。慢慢地朝那个入口进去,若水轻寒的声音在身后传过来,“你即将成为进祭坛的第四十三人,你知道前四十二名灵力强大的人都一去无回。”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外面有爱我的人在等我,我想靠着这最后的灵力回去与她相守一辈子。”

“你突然让我嫉妒,嫉妒的即使你出来,我也会杀了你。”

“只要我活着出来,我便能走到她的面前。而且……你那希望重生的女人还得靠我不是么。”叶临面色平淡,静如止水,那双覆在黑布下的双眼紧紧闭着,他的脸上带着镇定和自信。脑海中逐渐呈现出一副极为普通的山洞的景状。他一步步踏入,突然感到底下在沉沉下滑。下滑的速度逐渐加快,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程程在一清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叶临不见了,失望之余还是期待的,三天之后,她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妻了呢?她笑,笑着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陶熏然推门进来,忽视程程怒视的眼神,坐在她的面前,自然地拿着桌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姓陶的,你来做什么?”

“会母夜叉。”陶熏染拿起茶壶喝了一口,笑眯眯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陶熏然已经恢复了,那张光洁如凝的脸令他比起往日更加动人了,鼻梁挺直,遮掩的长发今日也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程程的眼中除了叶临装不下别人,再美的男子在她面前都是丑八怪。程程听了他的话,明白他已经知道她揍了他,不怒反笑,拎起茶壶就扔了过去。

陶熏然躲了过去,啧啧两声,嗤了一声,“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叶临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

程程带了几分得意,“这还用说么,临哥哥爱我呗。”

“人家是因为快活不下去了,随便找个女人消遣罢了,你年龄正好,姿色正好,家世正好,傻气又好拐。”

程程唇角的笑瞬间被抽掉,双眼赤红,一个巴掌瞬间抽了上去,另外一只手拔出身上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肩膀,她突然的快速度令陶熏然躲闪不及,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喂喂喂……”

“陶熏然,别给你脸不要脸,临哥哥和我之间的感情不需要你多嘴。我爱他,不在乎他的生命年限,他爱我,只是因为我是程沐尔。”程程的刀更刺入一分。

随即刀子拔出,血流如注。她甩了刀子离去,红衣耀眼飘动,却带着一种冷漠的肃杀,谁也不可以侮辱他们的爱情。

陶熏然唇色苍白,愣愣地拾起地上的那把短刀,j致的刀子,刀柄上刻着一个“临”字。他淡淡低笑,真是没事找事,偏偏去惹她。

三天后,她还会有这样的力气去生气么……

乍然归来

三天说长不长,对于程程来说,却,度日如年。程程从未觉得自己依赖叶临,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原来她早已经将她与他联在一起,只要分开,身体就觉得缺少了一部分,无法适应。

三天的等待很漫长却也很多彩,她一个人拿着大把的银票,穿越大大小小的街。买最漂亮的衣裳,品尝最雅致的点心。

这里的衣裳无论从款式还是料子来看都比不得程家的天织锦。可是这里有另外一种的独特风格。她突然地喜欢上了明媚艳丽的颜色,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换上新衣,繁华的刺绣,出自于村子最出名的巧妇。她还买了很多配套用的首饰,还有颜色粉嫩,香气弥漫的胭脂。漂亮的人在哪里都会引起关注,不过几日,全岛的人便都认识了这位漂亮而又亲和的女子。

人们总是见到她带着微笑,还会告诉他们,一定要参加他们的婚礼,每一个人都会向她道喜,对她说,恭喜恭喜。

她将半个头发半盘起,用红线与珍珠扣子盘住,歪歪地斜在半边,剩下的头发稍微束起一些,弄出长短不一的效果,并挑出两缕挂在x前。一身合身的橘红色长袍披在身上,袖口是大红色的花纹,腹部用带玛瑙的腰带扣住,并垂下一条几个宝石珠子连成的坠子。妆容比平常化得稍浓了些,柳叶弯眉,鼻眼j致,唇色粉嫩,镜中的女子眼梢带笑,千娇百媚。程程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房中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她坐在门口的一张铺着羊毛垫子的凳子上,食指交叉放垫在下巴下,眼睛直直地望着前面。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她一直都是很有耐心地等着,仿佛下一刻,那抹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清冷的月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树梢,小童将食物端来摆在她的旁边,“姑娘,天冷,到屋里歇着吧。”

“不,我要等临哥哥。”程程回答,随意捻起一个包子放入口中,随意嚼动着,难以下咽。他一定不会言而无信的,他说三天,三天就一定会回来。

“到屋里等也是一样的呀。”小童不明白这种归心似箭,有些理所当然道。

“我要他一回来就能看到我。”程程的手有些僵了,小心地放在嘴边哈气,揉搓着。

小童劝不动她,便去拿了个圆形镂空暖手给她,让她捧着。夜更深了,小童眼见着不忍,给她抱来被子,一次一次地来给她端暖茶。

晨光熹微,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程程的心突然跳得厉害,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害怕。这种害怕在陶熏然来的时候更加深了一分,他对她说,“你不要等了……”

程程还没有理解他说的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四肢麻木,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陶熏然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不要等了。”

程程只觉得全身很冷,所有的喜悦在一夜的等待中磨去了,这突然起来的一句话让她心中产生了无限的恐慌,她不顾来人是谁,僵着舌头问,“什么意思?”

“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我知道或许得瞒着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解脱出来。”陶熏然看到程程脸上的所剩不多的几丝血色都失去了,她微怔了很久,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折s出死一般的静寂,良久她突然使力,双手扒住陶熏然的身体,大吼一声,将他扔到冰冷的溪水里,她冷哼一声,“姓陶的,再说这种话,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程程进了房,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轻便的装束,带了把大刀就跑了出来,她不停地问人,祭坛到底在哪里。

虽然只是一个岛屿,可是这里的人都是很崇拜神灵,因此祭坛大大小小也几十来个,程程一处一处找,谁敢不让她进去,她就拿刀出来恐吓,她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却没有叶临的身影。

她不放心又回到小筑看看叶临回来没有,等了一会儿又跑出来寻找。越找越心急,直到碰到阿水。船上碰到那名哑巴少年,不过可能是几日不在船上,脸恢复了少年的白皙肤色,他见到程程之后,眼中带了几分歉意。

“阿水?”程程疑惑,“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我没有走。”程程以为的哑巴突然开口讲话,程程怔住了,带了几分惊奇,“阿水,你能说话?”

阿水轻笑,笑得很儒雅,“能。”

其实程程还不是很疑惑,她还想跟他谈谈,可是此刻她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心思,她朝他挥了挥手,“阿水,以后再招待你,现在我要去找临哥哥了。”

程程刚跑出来不远,便听到身后阿水微偏冷的声音,“程姑娘,叶临永远回不来了,不必找了。”

程程顿住,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可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必再找他了。”

“你再说一次。”陈述的语气。

“我不知道叶临跟你说他去祭坛做什么,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赌博,赌自己剩下的时间,剩下的灵力还够不够换一辈子。”阿水的话语很平静,褐色的衣服有流露出一种诡异。程程并不相信这是事实,眼泪却不期然落下,当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很平静地擦去了眼泪,笑笑,“阿水,不要跟我开玩笑,虽然在船上的时候,我把你当朋友,但是并不代表,你能跟我说任何话。”

阿水在程程的面前将手摊开,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白兰花耳坠,程程是认得的,阿水道,“这是你的吧……他说给你这个你便会懂。”

眼眸酸涩,却哭不出来,程程突然发起疯来,拿着刀乱砍,她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的身体仿佛受到控制般,疯狂地砍,见到什么砍什么,破坏x极大,陶熏然及时出现,将程程催眠了过去。

“门主,接下去怎么办?”

“继续等那个有缘人出现吧……”阿水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还是蛮钦佩叶临那小子的,灵力极强,若不是将死之人,他可能可以活着出来吧。”

“他在哪里?”才被催眠过去的程程睁开了双眼,陶熏然不由大吃一惊,他的催眠术从来没有失去过。

程程又道,“他在哪里,带我去。”

阿水道,“你去了也没有用,因为你灵力全无,连入口都进不去。”

“那我也想要再离他进一点的地方,我想告诉他,我恨他。”程程的声音无一丝波澜,明明很想落泪,却一直忍着,装作一脸平静,还有隐约的怒气。

阿水清清楚楚地看到程程眼中一闪而过的死寂,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陶熏然道,“你先在岛上住两天,我带她去一下祭坛。”

程程到了那个叶临说女子不能来的地方,心下第一次后悔,那天叶临脸上还有一丝犹豫,她为什么不拦住他,一直以来他的生命年限都是两个人禁忌的话题,她是不是再主动一些,再说破一些,其实她真的不在乎。她站在那里,周围变化的场景让她晕乎乎的,她大声叫唤,“临哥哥,你在哪里?”

“临哥哥,你为什么不应我?”

“临哥哥……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临哥哥,我恨你!恨你这么自私,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子将我丢下!”

她的每一句都在这空旷的地方荡起无数的回声。

她吼累了,就坐到地上去,眼瞳无神,眼中带泪,一下一下抹着。后来逐渐痛哭出来,声音凄厉。她将手指咬破,手指上溢出鲜血,泪眼朦胧中,她将指头按在地上,写下“生死共相恋”五个字。

她从手中抽出一把小刀,低低地笑了起来,阿水见了,眼中不期然闪过一丝恐慌,他的六月当初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他想都没有想,一脚踢了过去,小刀不知道被踢飞到了哪里,声音徒然抬高,“你做什么?”

程程有些茫然地用左手握住那只被踢疼了的右手,“削发。”

“……”

“我不会轻生的,否则临哥哥最害怕的事情便会成为事实,就算我去黄泉路上找他,他也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可以永不婚嫁,终身替他守着。”程程很是淡然,所有的悲伤都被压抑在心灵的最深处,“而且我还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我不相信他……在我心里他一直活着。从小每年都只见上几面,我一直在等着,以后也一直,虽然可能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是……一直都活在心里。”

正在此刻,突然一阵巨响,只听得耳鸣。整个祭坛仿佛被霹雳了一般,剧烈摇晃起来。

程程睁大了眼睛问,“怎么回事?”

阿水顾不及说话,拉着她往外逃。程程不期然地回过头来,却发现地面裂开了,黑暗的裂缝里乍然飞起两团影子,一道黑一道红。程程紧紧地盯着那黑色的影子,仔细辨认因为遥远而有些模糊的脸,那飞扬的发丝,遒劲的身躯怎么看都是她的临哥哥。她死死拉住阿水,有些不知所措地大叫,“阿水,阿水,那里有人。”

阿水停了下来,转身往后看。程程了揉眼睛盯着那个黑色的影子。她的唇边笑容逐渐扩开,那的确是他的临哥哥,她马上就要跑过去,却被阿水拉住,“别去,危险。”

程程一时将视线都落在叶临的身上,却忘记了那团红色的影子。那红色的影子g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灵体,一个聚集着无数邪恶力量的灵体。那个灵气正在咆哮着,发出巨大的声音,如若雷声一般,它一直在叫着,“把东西还我,把东西还我……”

“我……”

“你过去只会分了他的心,你要他回来,现在就给我站这儿不要动。”阿水施展轻功,想快速飞到叶临那边,叶临远远地看着他,阻止他的前进,微微一撇头,将嘴里含着的一块类似于骨头的长条给吐了过来。阿水准确无误地抓住。

叶临继续喊道,“马上带着程程离开这里,快点。”

“临哥哥~~~”程程很想阻止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声音中有失而复得的恐惧与喜悦。

叶临偏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疲惫,可是那双眼睛却很亮,是只有对着她时才出现的宠溺,如同璀璨的宝石。程程刚想说点什么,发现那灵体使劲冲向叶临,变化成一个红色的大爪子,叶临的x口被扯了一条很大的口子,鲜血淋漓。叶临捂着x口吐出一口血,程程惊慌就要跑过去,却被阿水抓住,飞向了外面,她大力挣扎,“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要临哥哥……”

阿水不耐烦道,“闭嘴,不要干扰他!”

“我……”程程噤声。

阿水将她放到地上,仔细观察着手中的这g骨头形状的东西,好像就是一g骨头。或许他拿着它就可以走,身后的一切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却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力量让他忍不住回头。片刻不犹豫,他将这g东西放到程程的手中,将她推了出来,“无论什么办法,你马上离开,逃得越远越好,这是续命或许重生的东西。”

他将程程抛下,自己再次入了洞口,并将石门给关上。

短短的几天历经了从狂喜到狂悲再到狂喜,喜喜悲悲,繁华如梦,不似真实。她现在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否在梦里。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很疼。她转身就跑,“临哥哥,我等你回来,生生世世用不分开。”她一边跑一边祈祷,她跑了很远,站在那里双手合十,朝天祭拜,临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她在外面听得不里面的一点动静,这里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岛屿,虽然与桃花岛很近,却看不到彼此。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在一个结界里,只要离开,便能脱险,但是她不愿。她知道若不在这里见证最后的结果,她不会甘心。

痛苦与等待继续折磨着她。

天空突然y暗,淅沥沥地下着大雨。这里天气仿佛无常,老天只用自己的喜好随意变化着气节般。大雨将她淋了个透彻。长发湿润地围在脖颈里,水从她的眼角鼻尖,唇角滑落,流淌。

她只是紧紧抓着手中的东西,一动不动。

临哥哥,这是最后一次等你,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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