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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飘零往事
“哎,彩欧美a片,既可收藏欣赏也可做礼物赠送朋友,十元钱两张,二十元买五张,要买抓紧,不买后悔!快来嘞——”依飘零将一个纸盒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下,飞舞着手里的一张碟片当街游卖,那张碟片的致封皮上,赫然是欧美女郎赤身裸体的热辣酷图。
“喂,前面那小子,你给我站住。”一把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飘零僵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来,糟了,妈的怎么到哪儿都离不开这些混蛋?依飘零轻轻地捏紧了拳头,脚步微微一错,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家伙看起来虽是学生模样,但他们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刺着醒目的纹身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碟片,怎么卖啊?”前面那家伙牛高马大,手臂上的肌块块坟起,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号的墨镜,七分痦样带着三分匪意,说完话劈手便将依飘零手里的碟片夺了过去,凑到眼前细细地欣赏起致的女郎酷图来。
“都放下来看看!”另一个瘦瘦的家伙一把夺住了依飘零挂在脖子下的纸盒子,暴地打了开来,从里面随手抓起一把,骂道,“爷爷的,好东西就别藏着掖着,让爷爷我瞧瞧。”
依飘零只得在心底叫一声苦,将纸盒子放在了地上,任由这两个痞子随意挑选,心下只是奢望这两个家伙别太心黑,抢个一张两张也就罢了,若是一股脑儿都抢了去,那他靠贩卖这些黄碟缴学费的计划可就彻底泡了汤了。
“咦,不错嘛!”高大痦子翻来覆去地瞧着手里的碟子,松垮垮的短裤下明显地鼓了起来,兴奋地叫道,“爷爷的,硬是要得,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清晰的玩意!小子,这玩意爷爷我要了,猴子,替我都收了。”
“好嘞。”瘦瘦的家伙答应一声,抱起那个纸盒子就走。
依飘零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两个痦子,急道:“两位大哥,这可是我所有的家当,好歹也给些钱吧?我——我来这里讨点生活也不容易呀。”
“啥!你还敢要钱?”高大痞子一把摘了墨镜,露出两只凶悍的三角眼来,“你私自在我的地盘上叫卖,没找你算账已经是格开恩了,还敢要钱?你不想混了是不是?”高大痦子说完一脚便踹在依飘零的小腹上。
依飘零吃痛,惨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大街上,过往的行人非但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抱不平,还纷纷绕道避走。
望着这两个痦子志得意满地大步而去,依飘零挣扎着坐起身来,用力地拭去嘴角的血迹,狠狠地呸了一声,心下的愁苦越甚,这世道穷人要想混口饭吃还真是艰难!尤其是像他依飘零这般孑然一身的穷人。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就在依飘零已经绝望的时候,一把娇喝却生生从前面传来,依飘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马上避开了视线,用力挣扎着坐起却又一屁股跌坐回了大街上。
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依飘雪,他依飘零最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一。
“咦?好漂亮的小妞!”高大痦子望着冷不丁拦住去路的依飘雪,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敢情大爷我交了桃花运了,哈哈,搂着美人看毛片,肯定过瘾,太过瘾了。”
“老大。”一边的瘦痦子也不忘适时地拍拍自己老大的马屁,“你真是艳福不浅呀,嘿嘿。”
依飘雪的娇靥刹那间被气得煞白,美目里出愤然之色来,但脸嫩的她居然找不出适当的语句来反击回骂这两个无耻的色狼。
“你们——你们——”依飘雪气愤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两个痦子的面前晃了晃,说道,“你们都给我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管他娘什么东——”高大痦子不屑地将目光投到依飘雪手里的物事上,说了一半的话陡然间被人用刀砍断一般嘎然而止,刚刚还尽暧昧笑意的横脸刹那间化为一片煞白,隐隐的冷汗从他的额际冒了起来。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瘦瘦的痦子只顾着没命地欣赏依飘雪的美丽,浑然未觉他的老大早已经色变如土,“接着往下演戏呀?”
高大痦子似是突然间觉醒了般,回身一脚狠狠地把瘦痦子蹬翻在地,然后恶狠狠地骂道:“演你妈个头啊!我告诫了你多少次,不要随便乱抢别人东西,你就是不听!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去,马上把影碟还给人家,如果人家不要,你马上按价付钱给人家!听到没有?”
瘦痦子一头栽得满天星斗,不知云里雾里,摇头着有气无力地问道:“老大,你这唱的是哪门?我怎么就没听明白?”
“你爷爷的,我打死你个王八蛋。”高大痞子怒骂一声,伸手便往瘦痦子的脸上掴去,只听叭的一声,瘦痦子的脸上已经红肿起了一大块。
“行了!”依飘雪蹙紧了秀眉,有些不悦地喝了一句,高大痦子顿时如奉了圣旨般停了下来,不停地向依飘雪哈腰道谢,“是是,多谢小姐高抬贵手,多谢多谢。”
然后这两个家伙毕恭毕敬地将一盒影碟放回到依飘零的身边,告声罪灰溜溜地走了。
依飘雪走到依飘零面前,有些怜惜地望着他,问:“你又在贩卖这些脏东西了?听我的,不要再做非法的事了,好好念书,好么?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依飘零挣扎着站起,脸上的神色冷漠无比,看也不看依飘雪一眼,“我的事自己可以摆平,你少假惺惺的,我不稀罕你们的帮助,我不需要!”
这最后一句“我不需要。”依飘零几乎是冲着依飘雪吼了起来。
依飘雪退后了一步,粉脸上泛起微微的苦色,哀声道:“你这是何苦?我是真的想帮你!”
“真的想帮我?”依飘零冷冷一笑,忽然讥讽道,“你还是先帮帮你自己吧,你的梦中情人都已经和别的女人搞一块了,你还有闲心来管我的事呀?”
“你——”依飘雪的娇靥再度变得煞白,无力地反击道,“你都胡说些什么?”
“哼哼。”依飘零再度冷笑,“别告诉我你不喜欢风之子!哼哼,实话告诉你,他都已经和水暗香幽会去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你——”依飘雪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酸,芳心里的委屈刹那间纷至沓来,珠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目送着依飘雪掩面而泣的背影逐渐远去,依飘零脸上的肌抽搐了一下,一丝莫名的丝彩在他的眸子里浓浓地流露出来,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落寞地叹息一声,依飘零收拾起地上的纸盒,蹒跚着欲继续叫卖,一双锃亮的皮鞋已经悄然停在了她的跟前,依飘零的目光不断上移,目光最终停落在一张暗的脸上,惊讶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凝固:“是你?”
来人微微一笑,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走,我请你喝一杯去。”
“我可没那闲功夫。”依飘零扁了下嘴,别开了脑袋,“我还得贩碟赚钱呢。”
“靠贩卖色情影碟能赚几个小钱?”来人也不着恼,继续婉言说道,“我正好有一事相求,如果你我能够好好合作,别说这点小钱,百八十万那也是小菜一碟,如果将来做大了,呵呵,只要你跺一跺脚整个黄河市都要颤三下啊。”
依飘零鄙夷地看了来人一眼,问:“你能有事求我?太阳打西边出了吧?”
“呵呵,这你就意外了吧?还真有事求你,这事还真非你不可!怎么样?想不想详细地听听我的理由?如果听完了你觉得我不是来真的,你大可以拍屁股走人,我又不是贩卖人口的不是?”
轻轻地哼了一声,依飘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十五章 少林功夫
“不好了,不好了。”一位同学慌慌张张地跑进了304寝室,喊叫起来,“绝情剑被一伙人拦在路上,打……打起来了!”
“什么!?”坐在下铺床沿上用手指头抠着脚丫缝的白云生闻言霍然站起,双手抄起面前的四脚小方凳往书桌上狠狠一砸,便将两支凳脚生生折了下来,然后转头瞪着那个报讯的同学,眼睛里凶光毕露,“在哪?”
“呃……”那同学吃受不住白云生骇人的目光,惊得退开一步,然后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在那儿……”
“我日!”白云生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挥舞着“双短棍”夺门而出,“果然***来这一手。”
寝室里其余的人皆愕然,半晌依飘零才回过神来重重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然后一面往外冲一面叫起来:“坏了!大哥,老大,你别冲动,你可千万别冲动呀……”
白云生怒冲冲地下了楼,顺着同学所指的方向甩开大步疾行,过往的学生为他摄人的凶气所迫无不惊骇闪避,尤其是他抄在手里的两截短木棍,更是让他所过之处的学生惊得魂飞魄散。
大步流星地穿过三幢宿舍楼,白云生便看到在前面的拐角处,一伙人正嚣张地站在那里,骂骂咧咧。白云生随便掠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已经看到绝情剑,绝情剑正蹙紧眉头斜靠在身后的墙上,嘴角似乎隐隐还沁出一丝血迹。白云生握着短木棍的双手忽然轻轻地颤了颤,手背上已经凸起了一惹眼的青筋。
依飘零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嘴里一句大哥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白云生已经疾步冲了过去!颓然叹口气,依飘零愣在原地傻了。
白云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伙人的跟前,二话不说抄起木棍重重地敲在其中一个家伙的后脑上,那倒霉的家伙只觉后脑嗡的一声,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在其它人反应过来之前,白云生又是一棍放倒了另外一个。
然后白云生屈膝重重地撞在第三个倒霉蛋的小腹上,那个可怜的家伙刚刚惨叫了半声然后便被白云生勒住了脖子整个举了起来,惨叫声嘎然而止。
剩下的三个混蛋终于完全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向白云生冲了过来。
白云生冷冷一笑,抖手将举在半空里的倒霉蛋像扔垃圾一样扔了过去,撞飞了一个迎头冲上的家伙,然后一个原地蹬身,高大的身躯已经斜斜地腾空而起,冲上来的两个家伙就像是把自己的口往他的脚上送一般,嘭嘭的两声巨响里,这个家伙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后弹飞了开去,重重地跌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白云生落地转身,潇洒地拍拍手,围在远处目睹了整个彩全过程的学生们这才暴起震天的掌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老二。”白云生这才一步走到绝情剑跟前,和声问,“你没事吧?”
绝情剑脸上掠起一丝苦笑,在心底有些落寞地叹息了一声,世事的演化再度给了他重重一击,几乎将他击得魂飞魄散!刚刚似乎化解了林洋的危机,眼看着老大的危机便接踵而至,他只是有了刹那的失神,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再无法更改挽回。
凭心而论,刚刚那群混蛋他绝情剑只要伸伸手便可以轻松地摆平,但他实在是懒得动手,深心里深觉与这群无聊的东西动手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但他怎也没有料到,白云生居然会从斜刺里冲了出来,而他,却偏偏会惊于命运的残酷有了那片刻的失神……
“老二,你怎么了?”白云生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绝情剑半天没回话,只是脸色却越发苍白,一丝不祥的云开始从他的心头升起,“走,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大哥。”绝情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渍,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真没事?”白云生脸上疑云未消。
“快走吧,大哥二哥。”依飘零惊慌失措地冲上来拉了两人一把,“再不走校保卫科的人就要来了,快走。”
直到三人走远,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几个混蛋才敢翻身爬了起来,搀起依然昏迷不醒的两个同伴蹒跚而去。
一道人影在远处的某个窗户后幽灵般消失:“少林连环腿!?呵呵,真是荣幸啊,居然能在这里欣赏到传说中的少林功夫!”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水暗香?”白云生沉沉地望着绝情剑,与刚才斗殴时的凶悍匪样相比,现在的他就像是换了个人,气神彻底变了个方向,让人很难将现在的白云生和之前的白云生联想为同一个人。
“那还用说,一准是为了校花。”老六俞郎撇了撇嘴,“依我看,肯定是那个云飞天幕后指使的,早听说他和水暗香关系暧昧,这番被二哥横刀夺爱自然是怀恨在心了。”
“你胡说。”依飘零忽在蹙着眉头,不悦地否认道,“云飞天绝不是那种小肚**肠的人,我觉得以他的格不会做这种暗算人的把戏,这事一定是另有原因。对了,二哥,自从你入学以来,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呀?”
“这不可能。”白云生慢条斯理地用刚搓完脚丫子的手指夹住一支烟,凑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老二的子大家都明白,除了足球场上的守门员,他绝不可能得罪别人。”
“是啊。”依飘零也点了点头,“二哥除了脾气有些冷漠,得罪人的事你是从来不做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帮混蛋找错人了?二哥遭了无妄之灾?”
“别想了。”绝情剑终于打破沉默,轻叹了一声道,“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就在这时,304寝室门被人轻轻地叩响。
最靠近门边的候晔将门打了开来,然后整个人僵了一下:“你?”
站在门外的赫然便是云飞天,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飘逸的黑发从中间整齐地分向两边,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帅气两个字。
“情剑兄。”云飞天无视304寝室里大多数人不友好的眼光,走进来向绝情剑谦意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他为我冒犯了你,我在这里替他向你赔罪了,真的对不起。”
“果然是你?”白云生的脸色瞬时沉下来,冷冷地盯着云飞天。
云飞天微微一笑,无视白云生冰冷的目光,诚挚地说道:“云生兄误会了,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听说的!不过,事情都因我而起,我云飞天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我有交友不慎的嫌疑,理当向大家赔不是。”
“我就说嘛。”依飘零吁了口气,笑道,“飞天兄绝会是那种小肚**肠的人,果然是他的高中同学私自替他出头,反正二哥没事,这事以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白云生淡然地掠了依飘零一眼,不语。
绝情剑却是向云飞天淡淡一笑,说道:“老五说的没错,这只是一场误会,飞天兄别放在心上。”
云飞天微微一笑,说道:“那要不这样,为了替情剑兄赔罪,我在南苑醉归楼席开一桌,希望304的七位仁兄都能光临,也算是小弟的一番心意吧。”
“情剑!”就在此时,一把急促的娇音自304寝室的门外传来,然后水暗香修长婀娜的倩影已经带着一阵香风吹进了304寝室,美丽的娇靥上分明带着令人心疼的忧急。
云飞天往旁边让了一步,看着水暗香便从他身边走过,脸上的笑意似是微微凝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一直冷冷地盯着云飞天的白云生便蹙了蹙浓眉,脸色更加沉了一分。
水暗香抢到绝情剑跟前,伸手抚住绝情剑的脸庞,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情剑,我听说……我听说,你没事吧?”
绝情剑冰冷的心里微微一暖,忍不住在脸上凝起一丝笑容:“没事,看你急的。”
“唉呀,你可吓死我了。”水暗香这才拍拍酥,松了口气又紧紧地搂着绝情剑的脖子,凑着他的耳朵道,“我听说你被人打了,可把我吓死了,还好你没事。”
“啊……那个……”任是绝情剑阅历丰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面挪了挪身躯,“那个你……”
水暗香凝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似是被马蜂蜇了一下般从绝情剑的身上弹了起来,粉脸早已经一片潮红,低垂着粉颈再不敢寝室里的任何一个人,这一刻,她只想找个地洞钻了进去藏起来。
还好云飞天的一声哈哈缓解了水暗香的局促。
“哈哈,情剑兄艳福菲浅,真是令人艳羡呀,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六晚上吧,各位,那我就先告辞了。”
第十六章 梦中女孩
绝情剑在球场上狮子一样地奔跑着,健壮的大腿以极高的频率摆动着,脑后的长发已经高高扬起,随风飘舞。雄健,极速,俊美,金色的夕阳下,绝情剑仿佛来自古罗马的角斗士,力与美在他的身上完美地展现。
水暗香静静地站在球场外,迷醉的眼神随着绝情剑的奔跑而移动,一抹潮红在她的粉颊上冉冉涌起,眸子里已经泛起盈盈的水意。
旁边的黄盈亦轻轻地掩住了自己的小嘴,美目迷离,甚至已经忘记了向一旁的好姐妹打趣儿。
足球就像是发了疯般紧紧地粘在绝情剑的脚下,无论他跑到哪里都跟到哪里,防守他的队员像是被割倒的草木般连绵而倒,绝没有人能够将他的前进步伐延缓片刻!当足球终于离开绝情剑的脚尖时,它的时速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五十码,当弹一样的足球袭来时,守门员本能往旁边一闪,然后足球便呼啸着入网窝。
球进哨响,黄河大学以一球小胜,取得南区高校联赛的开门红。
场外的罗秉浩舒了一口气,若非绝情剑在最后五分钟上场,只怕这场比赛就要以平局收场,不过这家伙的纪律也太薄弱了点,居然会迟到将近两小时!?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水暗香欣喜若狂地冲进场内,迎着绝情剑跑去,然后当着数千学生的面投怀送抱,搂着绝情剑壮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身上,掌声呼声,艳羡声在周围的看台上响彻云宵。绝情剑与水暗香紧紧相拥,蚀骨的销魂透过薄薄的运动服和舞衣异样地刺激着两人,男人的健美与女人的柔美因为如此醒目的对比,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绝情剑不堪地吸了口气,他延续了前世的记忆早已不是什么情场初哥,但这般香艳的体厮磨仍是让他有些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搂紧了水暗香丰盈挺翘的香臀,又再搂紧一些,水暗香吃吃地呻吟一声,她比绝情剑越发不堪!虽然大胆主动地投怀送抱,但等到真正投入男人的怀抱,她才知道自己本就不堪承受如此亲密的厮磨,那蚀骨的销魂几乎将她生生融化掉。
尤其是绝情剑搂着她香臀的大手,那灼热那力量让她感到浑身软绵无力,樱咛一声瘫在了绝情剑的怀里,娇靥早已经红如晚霞。
不远处的云飞天轻轻地伸手拭去额际的汗水,游目扫了热情相拥的两人一眼,似有莫名的色彩在他的眸子深处隐隐流转,不知是黄土遮掩了他的脸色,还是金色的夕阳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浓重的余辉,此时的云飞天,看起来有几分深沉。
“还不下来?”绝情剑将嘴凑到水暗香粉嫩的耳垂边,珠玉一般的色泽让他真想轻轻地咬上一口,“难道你想进男人更衣室参观吗?”
从绝情剑的身上下来,水暗香玉腿一软几乎瘫在地下,幸好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擤住了她的细腰。水暗香细细地娇呼一声,娇媚地瞟了绝情剑一眼,纤手将额际凌乱的发丝拢了拢,举止前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媚意,让绝情剑有着刹那的失神。
直到绝情剑的身影没入更衣间的门里,黄盈才从旁边悄悄地靠了上来,凑着水暗香的耳朵细声道:“暗香,瞧你芳心可可的模样,怕是最后防线都快要沦陷了呢。”
水暗香轻轻地啐了一口,但美目里流露出来的喜意却是连傻子也分辩得出来。
校园里的岁月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渐冷的清风吹落了法国梧桐树上的最后一枚败叶,萧索的冬天终于到来。
绝情剑和水暗香开始自然而然地进入难舍难分的热恋,如胶似漆般沾在一起,大多数时候他们会相依相偎地躺在三舍前的草地上,水暗香通常会细心地替男人剪着又长了的指甲,然后听着从楼上传来的凄凉歌声,轻轻地叹息一声:“好凄凉的歌声呀,林洋将来一定会成为有前途的歌星的。”
这时候,绝情剑通常便会落寞地叹息一声,再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做错?然后在心里开始害怕,这场注定的爱情悲剧又该如何收场?他很怕很怕,因为随着与水暗香接触的加深,他逐渐发现水暗香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而不仅仅是长得漂亮而已。几乎一切女孩子应该具备的美德她都拥有,这样的女孩,实在是不应该用来伤害,而只应用来细心呵护、疼爱的呀……
当破吉它的弦断了又续了三次的时候,林洋脸上的憔悴又重了三分。
这天的早上,当绝情剑和白云生打饭回来的时候,发现林洋一反平日的落魄模样,穿扮整齐地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头发也上了模丝显得油光发亮,脸色依旧憔悴,只是一双眸子显得炯炯有神。
林洋的席位上,属于他的被铺已经被整齐地包扎起来,被铺上,赫然摆放着他的那把已经很旧了的吉它。
“小七,你这是……”白云生几乎被嘴里的稀饭呛住,“干吗呢?”
“大哥二哥。”林洋微微一笑,笑意里却透着浓浓的萧索,带些淡淡的悲怆,“我已经决定不再继续念大学了,我要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搜集大江南北塞上草原的民俗曲调,做一个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流浪歌手。”
“什么!流浪歌手?”白云生吃惊地瞪着林洋,“你别是发烧了讲胡话吧?做流浪歌手没有出路的。”
“我是说真的。”林洋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深深的落寞,幽声道,“这世上本没有路,走过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人生本就是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行走,不同的人生便是不同的路,我相信,除了上大学之外,还是可以找到其它人生之路,大哥二哥,祝福我吧,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们两个,无论我走到哪里,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永远——”
绝情剑几乎窒息。
他本应该高兴,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改变了林洋的命运,把林洋的命运引向了连他都无法预知的全新历程!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但他为什么还是感到如此深沉的内疚!?忽然间,他想起了林洋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比得上爱情的力量。”
或者,对于林洋来说,让他在生命与爱情之间选择一样,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那么,自己强行替他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是否对他过于不公允呢?要知道,水暗香本应该是属于林洋的啊——虽然,第一次人生里他最终还是失掉了爱,但至少他曾经爱过,不像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只能孤独地远走蛮荒,做一个风尘仆仆的流浪歌手——
“我要去寻找梦中的女孩。”林洋轻轻地背起包裹,缓缓地走到304寝室门口,然后回头向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再次颤然一笑,“二哥,祝你和水暗香真爱永远,大哥,祝你身体永远健康,不用送我了,再见。”
“再见了我心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到远方去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能够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的窗外。”
凄清倏扬的歌声逐渐远去,林洋瘦小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短短的楼道里。
浩然叹息一声,白云生将饭缸扔在桌子上:“小七终于还是走了,唉,走了也好,与其守着一个美丽的残梦忧郁度日,还不如勇敢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小七,大哥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梦中女孩,这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
萧索的寒风从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荡起绝情剑单薄的衣衫,让他瘦高的身影显出几分落寞与苍凉,幽幽地叹息一声,绝情剑问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不该因为一个可怕的噩梦而夺走小七梦中的女孩,也许——”
白云生摆了摆手,阻止绝情剑继续往下说:“别说了,老二,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虽然我不相信你所谓的梦里预兆,但我看得出来,水暗香是真的深爱着你!爱是每个人的权利,老实说,我不怪你得到了小七的梦中女孩,但我担心你的心态,我总觉得你和水暗香之间有些暧昧!”
“大哥。”绝情剑似是不胜寒风侵袭,瘦长的身躯轻轻一颤。
“老二。”白云生走到绝情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水暗香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
绝情剑默然,他能珍惜吗?他还有资格珍惜吗?难道凭他所剩不足八年的寿命吗?
第十七章 意乱情迷
晴朗的艳阳天,水暗香与绝情剑相约来到黄河市效的大寒山野炊,本是高高兴兴而来,但大寒山满目衰败的枯草让女孩感叹秋的绝情,冬的残忍,整整一天都是在伤情里悄然度过,倚在绝情剑的怀里不知滑落了多少珠泪。
临回的时候,天公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不大但打湿人的衣衫还是绰绰有余!两人被困在一颗大树下,直到天快黑了,这雨都没有停的迹象。
“这鬼老天!”绝情剑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自从老爸和小玉出事后,他心里对头上的这片天便再没有过好感,如果可能,他真想摇身化成孙猴子,将它狠狠地捅个大窟窿。
水暗香的心情却与绝情剑截然相反,依着男友的膛细声道:“好美丽的一场冬雨,绵绵的雨丝,迷茫的远山,多美丽的一副水墨山水画呀,可惜我没有把画夹带来,不然一定要把这美丽的景象永远保留下来。”
绝情剑耸了耸肩,不明白女孩为何会有这样的好心情,轻轻地刮了一下水暗香的俏鼻,说道:“那雨要是再不停,只怕我们就要冒雨返回了,淋得你做落汤**,看还美不?”
水暗香却是美美地嗅吸着男友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气息,香腮一片晕红,声音里已经带了些柔柔的媚意:“如果这雨真的不停,你就这样抱着我一直等到雨停。”
“雨要是一直不停呢?”
“那你就抱着我直到永远,直到我们成为化石。”
然后,水暗香似是被自己想象的童话般美丽的故事所深深感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绝情剑颤了一下,此时此刻的水暗香绝对是意乱情迷的!只要他愿意,他绝对可以对水暗香胡作非为,从女孩逐渐灼热的呼吸里,他知道她已经情动了,她在等待他,暗示他!重重地吸了口气,绝情剑收紧了自己的臂膀,但他的心却已经开始退缩。
这已经不是水暗香第一次暗示他了。
也许,他本就不该答应和水暗香出来野炊的。
“据说这里有野兽出没,我们还是回去吧。”绝情剑还是说出了这句大煞风景的话,说完后,他又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嘴巴,便是找理由也该找个说得过去一点的,这闹市近效的大寒山又怎么会有野兽出没?
水暗香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张开了明亮的美目深深地凝视着绝情剑,绝情剑不堪如此深情的凝视,移开了视线。
“望着我。”水暗香轻轻地拔转绝情剑的脑袋,强迫他的目光与她正视,然后低低地动情地呼唤了一声,“剑,我爱你。”
绝情剑的喉结抽动了一下,艰涩地冒出一句:“我也爱你,暗香。”
一股异样的情意在荒山野外漫延,似乎这冰冷的冬雨都因为这异样的情意变得凝重含蓄起来,绝情剑轻轻地俯下脑袋,女孩灼热的带着幽兰香味的鼻息中人欲醉,心灵深处莫名地震颤一下,绝情剑正欲狠狠地往女孩的樱唇吻落之际……
“喀嚓!”一道耀眼的闪电突兀地从空中暴起,顿时将绝情剑击得魂飞魄散,反应过来后没命地搂着水暗香滚落在地,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下。故乡天雷山上可怕的一幕清晰地从他的脑海里浮起。突然间,绝情剑明白了,他已经彻底地爱上了水暗香。
或许从一开始,他追求水暗香只是希望改变好兄弟林洋的命运,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灭顶!这一记冬日惊雷震飞了他的满腔绮念,也让他明白原来自己居然已经如此地深爱着水暗香。
“怎么了?情剑,你没事吧?”突然的变故让女孩的脸色有些发白,忧急地抚着绝情剑的脸庞,美目里的情意任是铁石心肠也能化为绕指柔。
“没事。”绝情剑喘息了一下,坐起身来,落寞地笑笑,“大冬天里打雷,被吓了一跳。”
“没胆鬼。”水暗香撅着小嘴靠着绝情剑也坐起身来,还不忘一语双关地奚落男朋友一下,“哎呀,我的衣服和裤子全脏了,要你赔,要你赔。”
“好吧,罚我做牛车驮你回学校,好不好?”
“嗯(第三声),我的衣裤这么脏,怎么能回学校?不行。”
“那……下山后我在商店里给你买套新衣服?”
“不要我不要,人家才不要穿那些地摊货呢。”
绝情剑摊了摊手,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大小姐,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水暗香瞪了绝情剑一眼,美目里浮起了淡淡的幽怨,娇哼了一声:“死木头,大木头,不理你了啦。”
说完,水暗香不再理会绝情剑,埋头走进了绵绵的细雨里,绝情剑摇摇头,脱下身上外套,上前一步替女孩挡在头上。
水暗香抬头望了绝情剑一眼,眸子里的幽怨之色愈浓,真是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难道还要人家女儿家开口说出来不成?真是羞也羞死人了……
绝情剑怔忡地望着水暗香因为低着头而露在他眼皮底下的粉嫩玉颈,然后在心里落寞地叹息一声,暗香啊暗香,非是我不解风情,实是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啊!我多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你,可我追求你已经是在伤害你,又岂能把更重的伤害加诸你的身上?
幽幽地叹息一声,水暗香芳心里也开始有些失落,来自家族的压力已经让她举步唯艰,她多希望绝情剑能够彻底地走进她的心里,走进她的世界,陪她面对一切……
惆怅地抬眼望着茫茫的天际,一丝冰冷的雨丝渗过绝情剑高举的外套滑进他的嘴里,我该怎么办啊?既然已经改变了林洋的命运,我还有必要继续伤害暗香吗?该结束了,快结束吧,真的该结束了……
这天傍晚,眼尖的学生看见绝情剑与水暗香衣衫不整地返回学校。
一回到寝室,候晔、任习飞和俞郎便迫不及待地围了过来。
“二哥,你可是我们寝室里第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你得跟我们这些小弟说说,嘿嘿……那事,滋味如何?”候晔色色地笑着问,还下流地搓了搓手指。
“二哥,你真是好福气啊,校花都让你给上了。”任习飞砸巴着嘴巴,眸子里尽是艳羡之色。
“二哥,二嫂可是校花,她一定有好多漂亮的姐妹,对吧?我是你六弟不是?你怎么着也不能够自己吃独食,也得给咱安排一个不是?”俞郎振振有词。
“一边玩去。”绝情剑蹙紧了眉头,“小破孩也想女人啊?”
一边的白云生便哈哈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老神在在模样,问话的三个家伙则整齐划一地向绝情剑竖起了中指。
第二天,各种各样的流言开始铺天盖地在校园里风传。
浪漫的说,风之子和校花不胜冬雨绵绵的诱惑,在大寒山上偷吃禁果……
恶毒的说,什么?风之子竟然能够坚持整整一天?你说校花她还能走路?打死我也不相信!
下流的说,校花的衣裤都脏了,这对奸夫妇居然真在野地里苟合啊,要是当时我躲在一边就好了,最好还带了数码相机,嘿嘿……
总之那是说什么的都有,面对这些流言绝情剑唯有报以苦笑,没错,他是坚持了一整天,整整一天都没在校花的柔情里迷失,终是没有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第十八章 凄风冷雨
绝情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水暗香,为了减少与水暗香相处的时间,他甚至在外面找了好几份家教,直到占完自己所有的闲暇时间再没有机会与水暗香约会。冰雪聪明的水暗香很快便感觉到了绝情剑的异样,每次好不容易遇见他的时候,眸子里便多了份询问,也添了几丝幽怨。
但每一次绝情剑都能冷漠地无视水暗香幽怨的眼神,继续他忙碌的生活。
这一天,水暗香再没有心思听课,逃了一节课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傻傻地发呆,她很清楚自己和绝情剑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绝情剑不可能这样躲着他!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更不知道绝情剑为什么要这样躲着她?避着她?
宿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骤然间打破了宿舍里的寂静,让水暗香着实吓了一跳。
轻轻地拿起话筒,水暗香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喂,请问你找谁?”
……
“哦,是妈妈呀,我是暗香。”
……
“不是的,那都是同学们胡言乱语的,我没有,真的没有……”
……
“妈,你怎么连女儿的话都不信呀?我还会骗你吗?”
……
“哦……这样啊,爸爸让我回家呀?那好吧,我马上回来。”
轻轻地挂落电话,水暗香在前拢紧了双臂,似是不胜窗外侵入的寒风之冷。木然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水暗香怔怔地凝视着桌上那一对瓷娃娃,长长的睫毛扑扇之间,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了下来。
紧紧地抿紧了自己的玉唇,水暗香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暗香,你怎么了?”柔柔的语声忽然间传入水暗香的耳际,水暗香似是吃了一惊,抬头间却是自己的好姐妹黄盈正关切地望着她,“你从来不逃课的,可今天……所以我不放心,回来看看你。”
“盈盈!”水暗香再控制不住芳心里满腔委屈,一头扑入黄盈的怀里悲声哭泣起来。
黄盈怜惜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拍着水暗香的背,柔声道:“不哭了,不哭,香香不哭,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待会我就去找绝情剑那混蛋算账,让他给你赔不是……”
绝情剑神情恍惚地回到寝室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小七林洋已经走了,老五依飘零不知从哪搞来的钱在校外开了一家娱乐有限公司自己做起了大老板,还把老三候晔拉去做了二老板,从此之后,寝室里显少两人出现。
原先热闹的寝室一下便冷清了下来。
惆怅地叹息一声,绝情剑心烦意乱地翻开一本书,翻了一页又颓然地扔在书桌上,捋了捋头发,往后重重地倒在自己的铺位上。
“不好了!”绝情剑刚刚躺下没有三秒钟,任习飞已经带着哭腔冲了进来,“二哥,不好了,老大……老大他被人打死了……”
“你说什么!?”绝情剑像是被电流狠狠地最了一下,弹簧般从床上一跃而起,“老大他?”
“我也不知道啊。”任习飞急得几乎跳脚,“反正好多人围着老大一个人打啊,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早被他们打死了。”
“你这个混蛋。”绝情剑狠狠地攥住任习飞的衣领将他整个地提了起来,“快说,在哪儿?老大他在哪儿?”
“啊……在……在南苑……”
“妈的!”绝情剑怒骂一声扔掉任习飞,飞一般冲出了寝室,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半空。老大,你可千万别要有事啊?我既然可以改变林洋的命运,那么也就同样可以改变你的命运!老大,你一定要撑住,等我来——
水暗香渐渐地止住悲声,梨花带雨的凄迷模样让黄盈瞧着都心痛莫名。
“盈盈,是我家里出了点事,让我马上回家,明天你帮我向系里请个假,好吗?”
“啊,这么急啊?”黄盈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那请多久?”
凄然地摇了摇头,水暗香以纸巾轻轻地拭去香腮上的泪痕,说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家了再电话通知你吧……”
怜惜地点了点头,黄盈问道:“这就走吗?我帮你收拾收拾。”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带。”
“那我送送你,送你去车站。”
“不,盈盈,我想……我想……”
微微一笑,黄盈轻轻地刮了水暗香的俏鼻一下,说道:“我明白,嘻嘻,不做你们电灯泡,香香,那你去找绝情剑吧,我等你电话。”
当水暗香来到304寝室的时候,寝室门紧闭着,有献殷勤的学生从隔壁寝室里探出脑袋:“他们刚刚还有人,这会不知上哪儿去了。”
轻轻地哦了一声,水暗香的娇靥逐渐灰白下来,再无一丝血色。
踯躅地走出六舍大门,天空里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水暗香失魂落魄地走进细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浇了她的秀发,一粒晶莹的水珠从她粉嫩的脸颊滑落,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场绵绵的冷雨,淋湿了水暗香的芳心,也同样侵袭着绝情剑的心弦。
当绝情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苑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面包车绝尘而去,围观的人儿对着车子光秃秃的屁股指指点点。而南苑宽阔的大街上,冷冰冰地躺着一个人,了无生气,这一刻,绝情剑心胆俱裂!
那人赫然便是白云生!虽然隔得挺远,但他仍是能够清晰地分辩出来,毕竟像白云生那般强壮的体魄在这里并不多见。
绝情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向九幽地狱无尽地滑落!
抬起头来,绝情剑任由冰冷的雨水浇打着他的脸面,在心里开始恶狠狠的咒骂。该死的贼老天,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再次逆天行事的惩罚吗?你有种为什么不将灾难降落到我的头上来?欺侮我的兄弟又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低下头来,绝情剑欲哭无泪。如果拯救林洋要以伤害水暗香和赔上白云生为代价,那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啊,他还活着。”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将绝情剑从痛苦的深渊拉回了现实。
水暗香落寞地走到校门口,回过头来凝视着烟雨朦胧里的黄大校园,如诗如画般美丽,只是这份美丽却是这般的凄美!再见了,美丽的黄大,也许——我再也回不来了。再见了,剑,如果——我再无法回来,你是否会去找我呢?
如诗如画的水墨山水忽然间迷茫起来,水暗香鼻子一酸扭头登上了到站的公交车,在她刚刚乘坐公交车远去不久,绝情剑抱着白云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南苑冲了过来,越过校园正门的黄河广场,冲向校园另一边的校医院。
将白云生送进手术室,绝情剑长长地吸了口气,再转过身来,整个人的气势已经悚然一变,淡淡的落寞已经从他的眸子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摄人的冷意,乌黑的眸子明亮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云飞天刚刚吃过晚饭,在和山岚无聊地下棋,绝情剑修长瘦削的身影幽灵似地出现在他们宿舍的门口,沉的脸上几乎能够刮下霜花来。
“啊?情剑。”山岚最先看见绝情剑,忙热情地将绝情剑让进宿舍里,还倒上一杯热腾腾的开水,“真是稀客呀,哈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可是对明天的比赛有什么建议吗?”
“不是有关比赛的事。”绝情剑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云飞天,声音里透些森森的冷意,“飞天兄,我大哥被人打成重伤!生命垂危。你可否告诉我,你那个高中同学住在哪儿?”
第十九章 为钱所困
山岚和云飞天的脸色瞬时变了,齐声惊问:“怎么样?云生兄情况如何?”
“托贼老天的福,还死不了。”冷冷地笑笑,绝情剑现在的神情让两人感到丝丝的陌生,这与平日里消沉落寞的风之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听我说。”山岚抬起手,轻轻地扶住绝情剑的肩膀,诚恳地说道,“这事需要冷静,万不可冲动鲁莽,既便是飞天高中同学惹的祸,情剑你也不能私自报复,毕竟这是法制的社会,自然有政府来主持公道。”
绝情剑沉着脸,默然不语。
云飞天却是蹙紧眉头,犹疑着说道:“我觉着这事有些奇怪,林郎的脾我不是不了解,打打架斗斗殴那他是常有的事,但像这回将云生兄打成重伤,只怕还没有胆子做得出来!不过情剑兄放心,如果真是林郎惹的祸,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绝不会念什么同学情谊。”
绝情剑的脸上浮起一抹苍凉的笑意,他忽然觉得这世界真的荒唐得可笑,他想改变的却怎么也无法改变,既便逆天改变了也总须遭受这般那般惨重的惩罚,可他不想改变的,却居然如此稀里糊涂地就改变了!
一句话或许可以概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样想想,自己所预知的八年里既将发生的事,究竟有多少还会如斯上演?有多少已然悄悄改变?绝情剑从未像此刻般感到无力,在严肃得近乎冷酷的苍天下,他就像陷身沼泽的垂死之人,任何挣扎都是这般无力——
“打扰了。”绝情剑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后摊了摊手,转身欲走。
“等等。”山岚急忙唤住绝情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子,从里面掏出了厚厚一叠的钱,递到绝情剑面前,“钱不多,我们和云生兄也算是校友一场,更何况他还是你的结义大哥,理当有所有所表示,你先拿着吧。”
“哦。”云飞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也取了一叠钱来,“还有我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绝情剑摇了摇头,“钱的事我会解决,告辞。”
出了宿舍楼,绝情剑的眉头便紧紧地蹙起,暂时打消了报复的念头,心里却浮起了另一个现实的难题。
白云生的身世比他绝情剑还要凄惨许多,从小便是孤儿一个,据说尼姑庵里的老尼姑化缘路过云山的时候,尚在襁褓的白云生正对着一头饿狼哇哇大哭,老尼姑赶跑了饿狼救起不足百日的小家伙,从襁褓里发现了一张血书,只用殷红的鲜血写着三个字:白啸云。
老尼姑收养了白云生,却将他的名字改为白云生,意指在云山上捡到他。
于是便有了世人眼中极其荒唐的一幕,一个伢伢学语的小破孩跟着一个老尼姑招摇过市,嘴里左一口右一口亲热地喊着“娘”。记得白云生给他绝情剑讲这段往事的时候,这个山一样的汉子眼里居然蕴含着泪花。
上小学后,日渐懂事的白云生没少因为此事而感到自卑,他甚至还因为这事而离家出走过,年少的他很难忍受小朋友的讥笑和冷落,但每次面对他的谩骂,老尼姑总是一笑置之,然后亲切地做饭给他吃,继续给他整理好小书包催他上学——
随着年龄的增长,白云生终于懂事了,在高中的时候他开始能够坦然面对世人鄙夷的眼光,开始能够当着所有同学的面亲热地叫老尼姑“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意外不期而至,夺走了老尼姑的命。
绝情剑清楚地记得,当时白云生说出“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时那沉痛的表情,深深的愧疚烈火一样地燃烧着绝情剑的五内!这都是他绝情剑惹的祸,他本就不该从未来越过时空返回八年前的世界!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这个世界本就不会乱套!白云生本就无须做他的孤儿,要知道,在第一次人生里,白云生可是一个富家的阔少呀!可是现在,因为他绝情剑的意外出现,一切都乱套了,乱得令人难以置信。
在他绝情剑生命垂危的时候,有白云生在,将自己四年的学费充作他的医疗费!现在,白云生生死未卜,那高额的医疗费,却让他绝情剑上哪去凑?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神思纷乱地走在路上,绝情剑脸色的沉越来越甚,异常的眼神自他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看来,为了老大的命,该是做一些本不应该做的事的时候了——
这是他最害怕也最抵触的现实!他很清楚,一旦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他绝情剑将必然只能走上那条华山道,再没有回头改变的可能。虽然他早已知晓命运的残酷和不可抗拒,但他的本能仍在驱使着他,避恶趋善——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已经无可挽回了,绕了一个圈子,过程虽然不同,结局却似乎并无二致,恶狠狠地将路边的一颗石子踢飞,绝情剑脸上的肌抽搐了一下,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哎呀。”一声痛呼从前面传来,居然是绝情剑踢飞的石子无巧不巧地打在迎面而来的依飘零脸上,“二哥我知道你脚法好,那也不用拿我的脸做球门吧?”
“老五!?”
“二哥。”依飘零神秘兮兮地上前拉住绝情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事和你商量,咱们去前面亭子里说去。”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绝情剑蹙紧眉头,“我还有事,哦,对了,大哥受伤了,你也该去看看他,大家毕竟兄弟一场。”
依飘零拍了下大腿,轻声道:“正为这事呢,大哥不是受伤了吗?我知道大哥的家境不好,那医疗费肯定困难,做兄弟的也想帮他不是?喏,你说,你愿不愿意帮他?愿意就去前亭子听我好好讲。”
绝情剑凝眉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寂静无人的亭子里,依飘再小心地看了看左右,才压低声音道:“二哥,我知道大哥曾把他四年的学费做了你的医疗费,所以你现在也一定在替他的医疗费发愁,如果你肯听小弟的,那区区几万块钱不过是小菜一碟。”
绝情剑微侧着头望着依飘零,问:“你有钱?那好,算二哥先借你的——”
“打住。”依飘零阻住绝情剑的话头,“二哥,实话告诉你,我没有钱,但是如果我们合作,那我们就可以有很多钱!你不但可以轻松解决大哥的医药费,更可以获得大把的零花钱,我的娱乐公司呢,也可以大踏步地发展壮大。”
“是么?”绝情剑的眉头跳了一下,一丝看透世情的冷笑在他的嘴角凝固,“你开设了赌球盘口?明天想让我踢假球?”
依飘零有着刹那的惊愕,旋即尴尬地挠了挠头,强笑道:“我知道赚学生的钱有点不应该,但这钱我不赚别人一样也会赚走!再说,总比去偷去抢要好吧?咱们可是取之有道,二哥别说那么难听,小弟不过是希望你明天能踢进十个球而已。”
当依飘零说到去偷去抢的时候,绝情剑的身躯轻微地颤了颤。
依飘零说完,满脸希冀地望着绝情剑,他深知绝情剑的实力,要想在明天进十个球那是易如反掌,总之他的实力在这种校际联赛里那实在是太超群了,本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进球。
绝情剑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进十球,可以分得多少钱?”
“三万!我再把自己该得的一万也给你,足够支付大哥的医疗费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十章 飘雪之恋
当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的时候,黄河市迎来了她最寒冷的冬季。在绝情剑的心照料下,白云生的伤势终于恢复了大半,除了在脸上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不适之处。
白云生的轻轻一句算了,让绝情剑打消了报复的念头,他也深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有些事退一步就是珍惜自己,过于计较就是虐待自己。
绝水之恋也走进了寒冷的冬季,自从回了一次家后,水暗香的态度也开始变得飘忽起来,许多时候两人见面,都是装作不认识般交错而过,于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开始在校园里漫天飞舞,童话般美丽的爱情故事一夜之间成了人们嘴里劳燕纷飞的悲剧典范。
学生甲:“你听说没有?风之子被校花给蹭了,我亲眼看见风之子哭着哀求她,可她却理也不理。”
学生乙:“你神经病吧你?我可听说风之子把本系系花的肚子搞大了,被逼无法才抛弃校花的呢。”
学生甲:“你才胡说呢,校花那么美丽的女孩子,风之子会舍得抛弃?”
学生乙:“也,你这话说点子上了,再美丽的女人,那也有玩腻味的时候,你想风之子和校花相好也有一段时间了,新鲜劲差不多也该过去了——”
——
这天白云生和绝情剑又是照例翘课。
“老二,我怎么好久没见着暗香来咱们寝室玩了,你们是不是真出问题了?”
“啊?”绝情剑懒懒地从他的电脑上抬起头来,随口应了一句,“哪能啊,我想是她最近课有些紧,所以抽不出时间过来吧。”
白云生遂蹙紧了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绝情剑:“老二,我是真不懂你,人家校花哪样不好?你摆明了是在避着她,不过我可是好几次瞧见云飞天这家伙接送她上下课,再这样下去,暗香真要变了心你后悔都来不及。”
绝情剑心不在焉地玩着《仙剑》,一不小心,李逍遥又挂了,然后读档。
“该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不该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大哥,这事你就别管了。”
白云生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宿舍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白云生一把拿起电话,问:“喂,你找谁?”
然后,白云生把电话从耳边放下,转眼望着绝情剑:“老二,找你的,依飘雪。”
正好绝情剑又一次gameover,遂长叹一声长身而起,从白云生的手里接过了电话。随便聊了几句,绝情剑说了一句我就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老二,不是我说你。”白云生幽幽地抽了一口烟,烟雾里瞧着绝情剑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如果你不想去伤害另一个女孩子的话,最好不要和依飘雪有过多的接触!利用一个女孩子,去伤害另一个女孩子?这是禽兽惯用的手段!老二,我不希望你是个玩弄感情的禽兽。”
已经走到门口的绝情剑硬生生地顿住脚步,白云生的话就像一枚锋利的尖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
美丽的雪花将梦幻湖畔点缀成一片银色的世界,云飞天和水暗香踏着碎雪缓缓而来。
“暗香,家里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很抱谦,老实说我一点也没有要逼你的意思,这都是长辈的意思,老人家喜欢你,我这做小辈的,也是无能为力。”
水暗香浅浅一笑,一朵雪花在她的嘴角凄清地绽放,带些清冷的美丽。
“能做云家的媳妇,是我水暗香的荣幸。”
云飞天的剑眉深深地蹙紧,长叹一声道:“暗香,我知道你爱的是绝情剑,虽然我们从小便要好,但你从没有用看他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我虽然很难过,但我真的不想逼你,更不愿意看到你痛苦。”
凄迷地摇了摇头,水暗香就像风雪里的小草,再没了生气,幽幽地说道:“不,我确实爱过他,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你放心吧,我水暗香一定会好好地做一个云家的媳妇的,明天,我们就去订婚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飞天忽然转身扶住水暗香的香肩,沉痛地望着水暗香近乎木然的眸子,庄重地说道:“暗香,娶你做媳妇是我云飞天一生中最美丽的梦想,但我要的是全身心的你,而不仅仅是你的躯体!这次订婚,我坚决反对。”
说完这一句,云飞天紧了紧风衣大步离去,留下水暗香一人独自冷对风雪。
水暗香的眸子倏然间亮了一下,但瞬即便又回复如初,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地在湖畔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绝情剑如约来到图书馆前,依飘雪正不停地踩着细雪,身边留下了一串串的细小脚印。呵了呵冻得有些发麻的小手,依飘雪忽然看到了正站在远处雕像一样望着她的绝情剑,一丝浅浅的喜意便在她的脸上浮起。
“你可来了,真是冻死我了。”依飘雪一溜小跑着到了绝情剑的跟前,一面仍然不停地呵着小手,玉白的娇靥已经被冻得一片绯红,“这风雪天,可真够冷的。”
绝情剑的眸子忽闪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在图书馆里面等呢?里面有空调。”
“我怕你看不见我。”依飘雪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似是想起什么赶紧解释道,“呵呵,其实,我也是好久没遇上这么大的雪了,所以,想多看会儿雪景,我可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儿家,这点儿冷才不怕呢。”
一丝云悄悄地笼上了绝情剑的眉梢,白云生的话清晰地在他的耳际响起:利用一个女孩子,去伤害另一个女孩子,那是禽兽的手段!我是禽兽吗?绝情剑轻轻地问首自己,也许是的!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回答。
“我们走吧,又该去研究些法律的漏洞了。”依飘雪轻轻地弯了弯嘴角,两粒浅浅的酒窝在她的脸蛋上浮起,莫名的娇俏意味如清新的空气般将冬日里的风雪严寒吹荡得干干净净,但也加重了一分绝情剑心下的愧疚。
“你真的要研究透整部刑法?”绝情剑带些异样的目光望着依飘雪,“仅仅是为了帮助飘零度过可能出现的危难?”
“是的。”依飘雪的神情慢慢地冷静下来,神色间恢复了淡淡的幽怨,“虽然他不领情,但我毕竟是他姐姐,我不帮他谁帮他呢?他现在开设地下赌球盘口,违法敛财,肯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我该做好准备,到时候出庭替他辩护。”
绝情剑感到脸上发烧,这地下赌球,他也是参与其中了的。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本就是帮凶,因为如果不是他帮着踢假球,只怕依飘零的赌球盘口规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浩大。
“我——”绝情剑停下脚步,再不敢正视依飘雪的眸子,感到自己的嗓子涩涩的,一句话居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不用说了。”依飘雪浅浅一笑,美丽如斯,轻声道,“其实我都知道的,这也是我找你陪我翻阅法律书的本意,飘零做错事我阻止不了他,但我不希望你也跟着他错下去,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事是法律所不容许的。”
绝情剑悚然,这一刻他感到如有无数的芒刺在无情地扎着他的脊梁!m.hebao.la
与眼前的女孩儿比起来,他就像是阳光下的污水,如此险丑陋,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让自己都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