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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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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变态的发泄

「帕黎斯是个谜,真的。」约翰说.他们挤在一个小洞里休息。令凯蒂懊丧

的是,约翰对她伤口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那是一个不算严重的伤,在她沿路跑

来的过程中,竟把它完全给忘掉了。

「是么?」

「你知道他么?」

「不。」

「他是特洛伊王国普利亚姆的儿子,但在他生日那天,神谕他将导致特洛伊

的覆没,所以他被送到一座山上等死。」

「太不人道了。」

「政治是不讲人道的。」约翰残忍地说:「不管怎样,一个牧羊人把他带走

了,抚养他成人。」

「他很幸运.」凯蒂说,揉着自己的膝盖.她想知道安娜是怎么想的。

「他是用一只母熊的给喂大的。」约翰温和地说.他似乎正处于神的最

佳状态.相形之下,凯蒂显得焦急而易怒,情绪不稳定。

「有一天,当他在山上给他养父牧羊时,赫默斯出现了。就像一般的古典神

话,神或次神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约翰躺在草地上,头下枕着一只胳膊。

「赫默斯带了三个女人,他让帕黎斯选择最漂亮的。」约翰又停下,看看安娜和

凯蒂。「天真的帕黎斯。」他又说:「他该知道那是一个圈套。」

「为什么?」

「三位女士与赫默斯是从一个婚礼上来的。皮留斯是个凡人,是宙斯的一个

跟班。他娶了泰蒂丝,一个海洋女神。你知道,宙斯和她——我是指泰蒂丝是有

一手的,神谕却说他的儿子注定要强过他父亲,宙斯不愿这样,所以他让她嫁给

皮留斯,那么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他们的儿子果真如此吗?」

「当然。皮留斯是弗士亚的国王,而他的儿子,简直是笑话,是阿喀硫斯。」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凯蒂礼貌地说.「当然,好了,我们讲到平凡的

皮留斯娶了海洋女神泰蒂丝.他们没有邀请爱黎丝,那个恶神。爱黎丝为了报复,

在客人中扔了一个金苹果,并称送给最美的神。」这时女神们都争先恐后地抢上

去,最厉害的是阿瑟娜,阿弗罗蒂和赫拉。阿瑟娜是宙斯的女儿,智慧和战争的

女神。赫拉是宙斯的妻子,一只嫉妒心很强的母牛,但也允许宙斯拈花惹草。而

阿弗罗蒂特是爱神,非常可爱。帕黎斯选中了她。「

「我都听迷糊了。」

「赫默斯带着金苹果与这三个女神来到年轻纯洁的帕黎斯面前,把苹果给他,

让他选出最可爱的女神。帕黎斯选中间弗罗蒂特。」

「我猜其他两个一定很气愤。」

「赫拉和阿瑟娜?恐怕是的,提醒你一下,她们三个都收买过帕黎斯,而他

只接受了阿弗罗蒂特的。」

「她的什么?」

「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爱情。」

「等等。」凯蒂说:「特洛伊和这有关系吗?」

「我快要讲到了。帕黎斯回到特洛伊,被认出是普利亚姆的儿子,顺理成章

的王子。于是神谕被抛到脑后去了。有一次他到斯巴达办事,他看到了海伦,立

刻坠入情网.她是斯巴达国王梅尼劳斯的妻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不幸

的是,她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也就和帕黎斯坠入爱河了。这是帕

黎斯把苹果给了阿弗罗蒂特的结果。帕黎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冒险把她偷偷

带回特洛伊,这就导致了特洛伊战争,最终导致特洛伊的覆没.正如神谕所说,

无庸多说,在这场战争中赫拉和阿瑟娜都站在帕黎斯的敌对一方,轻而易举地就

把他给干掉了。你还记得皮留斯和泰蒂斯吗?」

「呃……」

「爱黎丝扔苹果的那个婚礼。」

「啊,对。」

「他们的儿子阿喀琉斯正是帕黎斯对阵的希腊将领。当然帕黎斯杀死了他。

他握住了他的脚后跟——他唯一个致命的弱点。」

「哦。」凯蒂说,有些茫然。

「而我拿到了金苹果。」约翰柔声说。

「我以为我们是在神话里呢?」

「是从那个雕塑上取下来的。那雕塑描绘的正是帕黎斯把它递给阿弗罗蒂特

的那个情景。那是一个漂亮的男孩,赤裸着,妳简直不能把他和牧羊人联系起来。」

「现在苹果又落入劳尔手中了?」

「是的。」

「不。」安娜说,吓了他们一跳。他不仅开口讲话了,甚至还听懂了他们的

话。她伸手拿过随身带来的包,取出一个皮包着的东西。

「亲爱的耶稣。」约翰低声说。他慢慢伸过手去,从安娜手里拿过那东西。

他打开它,取出一个包着缎子的硬盒。他打开它,里面赫然是那闪闪发亮的东西。

一个苹果,金苹果。

「妳拿了它?」他柔声地问安娜。

「她点点头。」

「妳会说英语吗?」

她咧咧嘴,耸耸肩。

「懂一点儿?」

「一点儿。」她说。

「妳说结论?」他说。

「这儿,在这山上。妳明白吗?」

「我明白。我想在劳尔面前装哑是对的。妳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来,安娜?妳

不再喜欢劳尔了么?」凯蒂问。

安娜向约翰斜靠过去,黑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他抓过他的手,放到唇边,

吻吻手指,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凯蒂觉得她开始妒忌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一直很愚蠢地以为安娜只是

劳尔的一个傻乎乎的女仆,他变态的发泄对象。安娜有足可以和约翰匹敌的智谋

和勇气,而且已经是爱上约翰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而这显然让约翰很惬意。他手里拿着苹果,反复地把弄玩赏,然后冲安娜笑

了一笑,那是一种足以令任何女人都为之心跳不已的笑容,这个男人显然有种不

可思议的吸引力。凯蒂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好了。」他慢慢说:「我想他们还会继续追踪我们的。我原先以为把他们

的房子和汽车烧了,他们就再也不会追我们的。而现在我知道他们是决不肯放弃

了。他收起苹果,然后抬起安娜的下巴,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嘴。最后他放开了

她,她的眼睛瞄了一眼凯蒂,凯蒂赶忙把视线移开,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安娜

要从她手中抢走她的男人,并为此深感得意。

好,凯蒂痛苦地想,很好。他恨我,是因为我与劳尔同床共枕以此保存他的

命。他喜欢她是因为她给了他一个苹果。「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说,竭力

不使自己的声音异样。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感觉。「我们要到哪里去?」

「西班牙。」

「我们不能到拉兹去吗?安娜在那儿应该有朋友。」

「西班牙是第一选择,是吧,安娜?」

「是的,索内尔。」

「我想妳们都疯了。」凯蒂沉声说:「我要去拉兹。」

他注视着她。他又要诱惑她了么?正如上次一样?

「我可以给妳讲清楚利害关系。」他说。「我想妳还不太清楚这形势。我们

现在不能不考虑身后的追踪者。再没有游戏了,凯蒂,也不再有卧室。我不是想

侮辱妳,但妳不能指望劳尔还会要妳。一但他找到我们,他会把我们杀掉的。」

凯蒂生气了,「我从来设想过劳尔会放过我。我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我用色

相迷住他,是为了让他不能清楚地思考。但我不想去西班牙。我没有护照,没有

文件,至少我可以合法地呆在法国,去拉兹总比去西班牙好。安娜也许会和妳一

起去,她也许不会在乎妳是一个罪犯,一个贼,一个惯偷,但我在乎。」

「强辞夺理。」约翰说,「妒忌,是不是?我不记得妳以前在意我的罪犯身

份。」

「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了安娜。」约翰恶狠狠地说。

「我对妳的计划知道得大多了,而我不赞成它,而妳知识的渊博——我是指

考古方面的知识——更让事情越变越糟。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妳的同伴,去西

班牙。我以前需要妳,现在则不需要了。」

「他们会跟上来的。」

「跟着妳,苹果在妳手里。我无关紧要。」

「他们并不能确认苹果在谁手里。妳是有关系的。而且妳还要上警局。」

「我不会告诉他们妳的事。妳没必要害怕。」凯蒂轻蔑地说。

「那不是我所害怕的。我承认我不想妳死。」

安娜忽然震了一下,头抬起来侧耳听听,好像一头野生动物听到了什么动静。

「怎么了?」约翰平静地问。

「来了。」

凯蒂立刻恐惧起来。约翰拉起她和安娜,悄无声息地走出洞去。他松开手,

在草丛中开路,安娜和凯蒂紧跟其后,无声无息。

凯蒂什么也没听到,但她信任安娜。第一次,她庆幸自己是和他们在一起。

这不是一种爱的游戏,这是命相关的大事,在他们身后追赶的是一伙贼和亡命

之徒。

她在想自己能否说明约翰把苹果留给他们。也许他们就会放弃追踪了。

但她不相信她能做到。

他们跑啊,跑啊,一直向前跑。凯蒂的肩膀疼痛难忍,双脚也几乎失去了知

觉,喉咙里喘着气。他们并没有看到追踪者,但觉得他们就在不远处,这迫使

他们不敢停留下来,不及停下来细细想想对策。

安娜毫无怨色,非常自然。她很强壮,比凯蒂强壮多了。凯蒂甚至猜想她比

约翰更有耐力。约翰是他们的头儿,在前头跑着。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本没有开口讲话的余地。

天色变暗了,有点冷了。他们穿过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走过一个松树林,

约翰停下来,看看四周。

微凉的风刮着,天空慢慢黑下来了。空气中有一种树脂的气味。前面是一片

草地,铺满茸茸的绿草,上面零星地点缀着甜甜的野花。四周没有野兽,没有野

猪,没有熊也没有鹿。头顶上的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有什么动物跑过。但这些都

是感觉得到而看不见的,和他们的追踪者一样。

草地的那一面有些岩石堆在那儿。约翰把她们领过去走到那堆岩石旁边。岩

石上盘旋着一只大鸟,凯蒂觉得似乎是类似兀鹰之类的飞禽。

「这儿。」约翰用胜利的口吻说:「我们在这儿过夜,明天我们就会安全地

抵达西班牙了。」

这儿是一个洞,地是干的,间或有动物的粪便。他们很快地把上面的脏物扫

到一边。从外面看,不可能看出他们的蛛丝马迹来。安娜出人意料地从包里拿出

食物。他们一起吃些酩和面包。

湖里很冷,也很安静。「我们该睡觉了。」约翰说。「我们必须尽力而为。」

凯蒂冷得发抖。她的衣服已经干了,但皱巴巴的。经过这么长时间地奔跑,

已脏得不成样了。他们叁个紧紧在挤在一起,约翰在中间。

她本睡不踏实,只能短暂地小寐一下,不久便又醒过来,浑身极不舒服,

就这样睡睡醒醒。

忽然她被什么动静地彻底地给弄醒了。她感到平静给搅破了,约翰的男十

足的身体正在轻轻动着,她立刻明白了。

他和安娜,这是安娜的报酬,为她的背叛主人。凯蒂很想知道是什么动摇了

她的忠诚,也许如何选择男人是她自己的权利,而劳尔无权利用她去折磨另外一

个男人。劳尔命她与另外一个男人作爱,所以他失去了她。

凯蒂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知道的只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

她并看不见他们具体的动作,但她能够想象。

也许她应该走开。但是外面这么冷,出去又不安全,她只能像生气的孩子那

样看着。

安娜和约翰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了。她站起身,向洞的深处走去。她点燃了

火柴,真生气,想找到洞的底部。她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痛楚。这时她发现洞

壁的岩石裂开了一个大口,她纤细的身体完全钻得过去,于是她钻了进去,里面

是个非常长的大洞,凯蒂接着走,似乎暖和多了。她点燃一火柴,停下来了。

这儿的空气似乎不太对劲,洞越来越窄,如果她继续踩着蝙蝠的粪便继续走

的话,她恐怕支持不下去了。她的火柴闪着奇怪的光,太冒险了。她最好是回到

他们身边。

她转身回去,这时有个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旁边斜出。她划了叁火柴才看清

那是什么东西。一头野牛,淡淡的铁锈色。她惊魂未定,又看到了墙上的一个手

印,她抖抖索索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比较。那是一双一万或叁万年前的男人

的手。

她回到原地,躺下来,约翰转过脸对着她。他她的脸颊,发现它温乎乎

的。

「不像妳想的那样。」她平静地说。

「最好不过。」

「那儿还有另一个洞,进去很深。」

「是么?」

「比这个暖和,是斜下去的。我想那儿空气不太好。」

「对的。」

「墙上有史前的艺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讲话,声音有些紧张。「给我火柴,凯蒂。」他说。

她在自己口袋里了一下,取出来给他。

他走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颤抖着。

「它也让妳震撼了?」凯蒂说。

「是的。」他的声音里有一些苦涩。

「很遗憾妳不能把它们凿下来拿出卖?」

「如果我很能看到妳的脸的话,我会掴它两巴掌的?」

「妳不能打它的主意。」

「是吗?」

「与其说妳是个小偷,莫若说妳更像一个真的考古学家。」

他们装作睡着了。

第二天,他差点死了。

他们早早地起身,吃了一些剩下的食物,黎明时分就动身了。约翰想登高一

些,判断一下方位。从上向下看,草地的另一方宽阔,水从山上流下,汇成溪

流,山顶上的积雪正在融化,毕竟已是春天了。再加上春雨的滋润,使得草地绿

油油的。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在这儿他们得非常小心自己的脚踝,万

一要是伤了骨头,那麻烦可就大了,只有纵身跳回草地上,这才能松口气。

约翰走在前面,第一个跳下去。可立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他发出一声

大叫。不一会儿已经沉没膝盖了,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离干燥的土地并不太远,凯蒂站在岩石上,伸出手给他。

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也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沼泽地里散发出一

股恶臭。他一直不到岩石,而凯蒂本没有力量把他拉上来。

他现在已经没到腋下了。他什么也没说,脸色逐渐发灰发绿,不断地挣扎着,

泥浆四溅。凯蒂的胳膊似乎要从胳膊上卸下来了,她不假思索地把另一只受伤的

胳膊伸出去,火辣辣地疼。手掌也已经开始发热了。岩石擦着她的胳膊,也有些

发红了。

安娜帮不上忙,凯蒂的这个地方只容下一个人,而约翰的手最多只能伸这么

远。她毫无办法,凯蒂听见她在祈祷。然后她从凯蒂身后伸出手去抓约翰,但她

的胳膊太短,本无能为力。

四周没有植物,没有枝条,没有木头,没有东西可以利用。

「上帝保佑。」安娜又说。

如果凯蒂浑身不是这么疼痛的话,她差不多要笑起来了。她和约翰彼此瞪着

对方的脸,紧张得要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劳尔已经和这件事情不相干

了,几分钟之后,约翰将完全沉没,慢慢地死去,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凯蒂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黯然失色,约翰可爱的脸也一点点看不清了。

一片乌云飘过来,带来一阵雨,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不一会儿就湿透了,

刺骨的冷。安娜抱住凯蒂的腰,拼命往后移,以解救约翰。

这时他们听到鲁安西的声音,以及靴子击在岩石上的声音。旁还有一个人,

似乎是艾米尔,他们声音忽高忽低,不久便渐行渐远了。他们又逃了一劫。

「安娜。」凯蒂说。

「嗯。」

「在我的裙子下。系在腰上的皮带。」

安娜立刻找到了那皮带。她把它解下来,凯蒂正大颗大颗地从额上渗出汗

珠来。她真的不能支持多久了,约翰的手正一点一点向下滑。

没必要多说,安娜趴在凯蒂身上,把皮带抛向约翰。

约翰身子一歪,从他另一只手抓住了它。他把它绕在腕上。这时他已经沉到

肩膀了,因为抬着头,所以下巴还没有浸进去。安娜跪在岩石上,开始向后拉。

凯蒂用尽全身的力量,不理会自己生疼的胳膊,和安娜一块儿用力拽。约翰

的脸已经向下沉了,他猛地一挣,稍稍上来几英寸。

凯蒂抓准了他的手腕,又拽了一次。约翰又向上挪了几英寸。他的手已经碰

到岩石了,他放开凯蒂的手,攀住岩石,过了一些时候,他用力撑起身子,脸色

一阵发乌。凯蒂和安娜各抓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扶上来,得救了。

他躺了好长时间,一声不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漠然地瞪视着天空。凯

蒂望着她爱莫能助。他真的不是英雄。这个男人正和恐惧搏斗,比他与泥沼搏斗

更多艰苦。他真的一点都不勇敢。

太阳从云中露出了一丝黄色的微光。

「妳在那儿的时候他们走过去了。」凯蒂说:「现在他们在我们前面。云低

下来,掩护了我们。」

「是的。」约翰说。听起来很茫然。但至少,他已经开始讲话了,开始有反

应了。安娜看看凯蒂,她点点头,她们走过去,扶着约翰站起来。

他们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又上路了。只有安娜走得有几分轻松。约翰步履蹒

跚,佝着腰。凯蒂想笑:她的手掌又热又疼,而肩膀更是不用提了,它似乎又开

始流血了。但不要紧。他们一定要幸存下来,走出边境,那么一切事情都好了。

最后他们来到水边。太阳现在已经非常炽烈了。安娜让他们停下。她和凯蒂

让约翰洗洗身子和头发,她们则给他洗衣服。安娜撕下衬裙。给约翰擦干身体。

他懒洋洋地躺在阳光下,他的衣服正缓缓地冒着水蒸气。他们把最后一点食

物吃光,喝了点溪水,继续上路。

最后凯蒂知道他们这是在哪儿了。他们站在山脊上,风很大,从左向右刮来。

他们是站在离梅森。杜。拉克一千四百米高的地方。约翰已经把他们领到了

边境上。他们要进入西班牙了。

安娜就像一只山羊,对他们将要犯的大罪毫不在乎。他们走过一条窄窄的小

路,在他们的头顶上,风呼啸着吹过岩石。凯蒂觉得这噩梦似乎永无上尽。

他们停下来,凯蒂面朝着岩石。「我们已经到这儿了。」约翰说:「我们将

从布勒克。德。罗兰走,凯蒂,风很大。妳想我们能顺利过去吗?」

她抬起困顿不堪的脸,「那有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活着,安全伸手可及。不要在这最后一刻被

打倒了。」

如果她有力气的话,她差不多要笑起来了。「我必须爬上去吗?」她问,

「我的胳膊没力气了。」

「我会帮妳的。安娜,妳先来,好么?」

「好。」

「那我们爬上去吧。这儿叫做‘埃克勒。德斯。色拉代特斯’。非常著名。」

光是爬上它,并不太困难。而问题是这是在一千四百米的高度上,而且这样

做也许是个错误。

呼啸声越来越大了。凯蒂意识到这是从墙壁那个孔里传出来的声音。这风太

有劲了,他们爬到那时一定会受阻的。她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力量。她一定不能

拖住约翰的后腿。自然他会和安娜一起先上去的,但他似乎不想把她一个人扔下,

也不想自寻死路。

「好了。」他们又说了一遍。他们现在站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平台上。凯蒂想

起登山者曾经到过这儿。这念头让她一阵恶心。

安娜和约翰正在交谈,然后他们走开了。凯蒂靠着岩石坐下,闭上眼睛,什

么也不想。时间很快过去了,他打了个盹,然后他站到她身边。

「我不是贼,凯蒂。」他说。

「什么?」

「在我们做这件事之前我为国际刑警组织工作,是想找出马丁尼奥以及他的

组织的底细。妳并不会被牵连进去。」

「可佛。」她微弱地说。

「只是虚张声势。我并没有怎么伤害妳的心。妳很不幸,那里的警察不知我

的身份。劳尔正抓着我的要害。只有那样他才会相信我。我很抱歉,凯蒂,显然

他在巴黎跟踪了妳,从妳身上找到了某种手段。他怎么做的?」

「我几乎被车撞死,他救了我。」

「毫无疑问,那车是皮尔和鲁西安开的。」

「那么,妳是警察了。」

「有时。我实际上是个考古学家。听着,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万一妳逃

脱了而我没有能的话,妳直接到西班牙警局,请求与国际刑警组织对话。妳要找

扬。马丽杜普勒斯。鲁,加姆贝塔,巴黎。他清楚我的底细。」

「妳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呢?」

「地方警局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妳到了那儿,劳尔肯定会溜掉的。

我还想获得更多的资料和证据。」

「现在呢?」

「是的,现在。我要把她以前的主人关在车里,越长越好,她也许又会转向

他的。」

「妳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朝她笑笑,「妳猜不到吗?」

「猜不到。」

「好,我最后终于信任妳了。我知道妳站在哪一边了。而以前我不知道。」

「我不胜荣幸。但妳该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而且,现在跟我说这个也没用。」

他的嘴唇吻吻她的额头。「从布勃克那儿钻去,凯蒂,风很大。」

的确如此,风很大。它呼啸着,几乎要把凯蒂撕成碎片,她只有用发痛的手

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也疼得要命,风呼啸着灌进她的耳膜。裙子高高地扬起来。

然后她钻过去了。

她站在那儿,闭着眼睛,靠着岩石,定定神。太阳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安

娜已经在那儿了。他们叁个开始往下走。

这一面是另外一个完全截然不同的国家,这边较干燥,地面呈土色。完全不

同于那一边法国土地的灰与绿。虽然她一直很渴,但终于感到解脱了,所有的痛

苦终于有了结果,安全踩在这片大陆上,太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

安娜停下来,说声再见。她在附近村庄里有一个亲戚。她沿着一条杂草丛生

的小径走下去。似乎她一早就这样打算了。她长长的黑色裙子在风中飘扬,胳膊

里挠着提包。她似乎为约翰拥有那个苹果感到高兴,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它的

真正价值。

凯蒂和约翰安静地走下去,谁也不说话。下面是一个绿绿的山谷,沿路有标

示。融化的雪水顺着山谷流下去。有着尖顶的房子,掩映在雪山之下,旁边有些

教堂。非常漂亮。

「我有一些法国钱币。」凯蒂说:「还有信用卡。当然没有护照。」

「足智多谋的女人。我想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换上干凈衣服……用那些钱。

我会设法取得联系,二、叁十分钟的电话之后,我们就可以拿到钱了。」

他们狼狈的外表立刻赢得了同情。约翰说他们是在这儿迷路了,他们是英国

人,问他们法郎能不能用?当然能。

于是两个小时后。凯蒂身着便宜的棉布裙和一件t恤,正面对着一盘食物:

牛排、山羊酪、色拉,新鲜的水果、面包、酒。一切都那么美味可口,她的伤

口没有感染,包扎起来了。她疲累的四肢已经得到了放松。不久她还可以躺在床

上。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们并没有谈论食物。他们已经累得除了吃不想再干什么,饭后,约翰出去

试图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了,而凯蒂则回去睡觉。第二天很晚她才醒过来,

约翰已经不在了。但枕头上明显留着他睡过的痕迹,无疑他又去警局了,她昏昏

地想。

她一直躺在这房间里,不知不觉又过去几个小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厂。

约翰回来了,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终于醒了。」

「哦。我饿了。」

「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四小时之前。」

「那么我该吃午餐了。」

「妳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妳呢?」

「我完全恢复过来了。谢谢妳和安娜。」

她看着她。「我不认为妳一贯是人面兽心。」

「太令我感激不尽了。至于妳?……」他的嗓音拖长了,凯蒂闭上眼睛。

「至于妳,妳很机灵。妳有妳自己的准则。我在想梅森。杜。拉克妳的确帮了我

不少忙。」

她张开眼睛,「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太高兴安娜把它烧掉了。现在劳尔会干

什么呢?」

「跟随我到阿尔巴尼亚。」

她躺着,看着他,他的脸已经瘦削下去了,眼窝深陷,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

「那么雕塑真的存在吗?」

「我想是的。我很热衷于找到它。这个计划还在继续实施,他们跟着我,将

会当场就擒。」

「妳为什么到皮勒尼斯去?」这也是妳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是,愚蠢的女人。我去那儿是因为妳在他们手里。他们用妳来要挟我,

要我用苹果来换妳的命。外面一直在传说我手里拿着苹果。并准备去雕塑那儿。

「妳过去救我。」凯蒂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

「可是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约翰说:「当然,在那种情况下我是不能

信任妳的,在那种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地点,妳的突然出现不免太不自然,后来

妳又要把我引往法国。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妳所扮演的角色。

「但妳确实救了我。」

「我看到妳不要命地想逃脱,才渐渐有点相信妳了。那时我刚好从妳的水门

里逃出来,掀翻了他们的船,那儿真是脏兮兮的。」「我只是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好多事情都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

「和安娜一块做的那个游戏。」

「还有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眼泪顺着凯蒂的脸颊滑下来。

他斜过身子,吻吻她的脸颊,她眼睛。她把胳膊环过他脖颈,着他的发。

她闭上眼睛,感觉如坠在云里,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似的。他温柔地抚爱着她,

一遍又一遍——温暖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一只苍蝇嗡嗡地飞着。门外某个地

方似乎有一辆汽车开走了。

他离开她的身体。「警局会给妳一个通行证。」他说:「妳可以不用护照就

回到英国。一旦他们确定妳的护照已经毁于那场大火中,妳就可以申请再办一个

了。我不知道银行会怎样处理妳丢掉的那些支票。还有妳的衣服。」

「妳什么时候走?」她直截了当地问。

「今天下午,这是告别了,凯蒂。」.她着他的头发,笑了。「再见。」

她轻声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第十二章难以自控

他的脸非常瘦削,看上去是个又瘦又明的人,而事实上也正如此。他的嘴

唇感极了,但眼睛里却流溢出无数悲哀。

他要离婚。

凯蒂愣住了。她爱这个男人已经有叁年多了,一直渴望他的陪伴,在失望的

痛苦中流泪渡过许多夜晚,一直在幻想着她得到了他会怎么样。

现在她已经得到了。他要离开他的妻子,而来跟他结婚。如果得不到她的话

他会很凄凉的。他希望她原谅他的一拖再拖。他会立即去告诉弗兰西,搬过来跟

凯蒂住,立即着手离婚。

凯蒂并不想让他搬进来。当她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那儿的时候,她一时有些

悲喜交集。但现在她再也没那种感情冲动了,她只希望他赶快走。

最近她才找到真正的自我。那一片混乱、恐惧、爱、怒火中的她才是真正

的她。她从未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独立。世界都是她的,她可以主宰一切。她自

然的本已经在重重的束缚之中脱颖而出,她浑身一阵轻松,如长了翅膀,振翅

欲飞.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陈腐的爱情包裹起来,婚姻对她来说是一个束缚。

这值得跟鲍尔费口舌解释吗?

她不认为,他不会明白的,而不论他明白与否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关系。所以

她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她说得非常绝决,不留丝毫的挽回余地。她也不想挽

回。弗兰西还可以拥有他。

“有了别人?”鲍尔刻簿地说,看看她。

“不。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原因。”

他难以相信地抬起眉毛。“还有许多原因?”

“是的。的确,我们分开以后我和其他男人一起呆过.鲍尔,我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附属于谁.我喜欢爱,但不想要结婚。”

“但你曾经对弗兰西那样耿耿于怀。你常告诉我如果我留下来你会有多么欢

喜。我不明白,凯蒂,你是在耍我吗?”

“不,没那意思。过去我说的确是真的,但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变了很多。

我知道婚姻已经让我失去了兴趣。和你也好,和其他男人也一样,我都没有兴趣。

我喜欢男人的陪伴,的陪伴,但我不需要一个丈夫。我不想和任何人住在一起,

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

“你的态度好像很强硬。”

“是很强硬。”凯蒂平静地说.“所以不要有什么幻想了,鲍尔。这正是真

正的我,而以前并不确切地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彼此都不会幸福的,这样一

来,你我都得到解脱了。回到弗兰西身边。好好维系你的婚姻吧,远远离开我。

不要把我牵扯进你的婚姻问题中来。”

“你愿意跟我睡觉而不愿和我结婚,是么?”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家伙。你已经像这样做三年了。”

“所以这是报复。”

“滚开,鲍尔。滚出我的生活。不,我不会再和你睡觉了,你找别人去吧。

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她飞到可佛,搭乘汽车到了岛上的东北角。她想到阿古奥斯。斯泰法挪斯去。

等到她好不容易到达,她已经又热又累又脏了。

她沿着山路走过去,沐浴在阳光之-下。沿路上有一些丝柏树,绿色的灌木

丛覆盖在山脊上。她的右边是海,她踩着松软的红色土壤,上面种满了橄榄、柠

檬以及各种各样的植物。下面的海洋是不可思议的蓝,美得令人心动。海面沉着

几只小小的、铁锈红的小船。渔船也正在捞鱼.海的那一边,就是阿尔巴尼亚。

她只能看到巴特林托湖。与之相比,可佛显得朴实而有家庭气息。

村庄里有许多红顶的白房子,坐卧在山峦的两侧。在崎岖的山路上,有一辆

汽车正一颠一颠地向下奔去。山路的石级旁边有许多美丽的花。人家的窗户旁边

挂着许多洗干凈的衣服。尽管天气燥热,这个小村庄依然那么妩媚动人。

这是一个渔民的村庄.海边挂着几张网,鱼的腥味与海的咸味不时飘过来,

岸上也有几条船。凯蒂径直向斯皮里顿.利亚帕德斯家走去。

他是个高大的男人。大腹便便,留着一大把胡子。他家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似

的,出来迎接凯蒂,把她带进屋里。

她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她的西方人式的傲慢的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顾盼

着走过凉的铺满五颜六色地板砖的房间.屋子十分漂亮。斯皮里顿给她取来酒

和一些水果。约翰。索内尔走进房间里。

她一眼就看到他。他中等个子,肌发达结实,显示着一种力量。这是一个

自信而有分寸的男人。这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

他毫不理会她打量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明亮而狡黠,声音轻快地说:

“沿途顺利吗?”

“是的。不过我想洗一下。我又累又脏.”

“看着你洗澡是一种新的体验。”

“你总是这样的油腔滑调.”凯蒂干巴巴地说.“跟你在一起总是意味着紧

张、流血、不干不凈。”

他咧嘴笑笑,她看到他洁白的牙齿一闪.“你可以回家,回埃普森或里奋曼

德,或者书斯特威,或者任何天般的地方去呀。我又没强迫你来。”

“你永远不是个能安定下来的男人,是吗?”

“是的,我不是。”

他们俩对峙了一会儿。凯蒂大笑。“这正是你的魅力所在。”她带有恶意地

说.

“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了吗?”

“无可奉告。”

他闭上嘴。

可佛离阿尔巴尼亚最近的地方有1.5英里。虽然水路上也有卫兵把守着边界,

但毕竟查得不严。他们更倾向于防止人们离开阿尔巴尼亚,对进去回家的人显然

是疏于防范。

晚上,斯皮里把他们带到他的渔船上去,他已经干过好几次这样的买卖了。

他喜欢过这种带有冒险——生命危险——的盗窃生活。他喜欢生活中充满挑战和

刺激。

“为什么我们不用合法的渠道进入阿尔巴尼亚?”凯蒂问。她觉得这有点像

在玩男孩们的游戏。

“因为我们要合法地从它那儿出境。”约翰说.“我想他们是不会喜欢看着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出去的。”

“但我们并不去偷什以东西呀?”

“我们看上去要像偷了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让他们在我们旁边,会不会更容易些?你知道,我担心一不小心就会

中了。”“不会挨枪子儿的。不要这样紧张兮兮的。我要告诉你,我们不会有

危险的。最后的结果是那些笨拙的地方警察忽然出现,拦住那些笨驴的出路,我

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开路了。这儿的法律制度并不健全,凯蒂。”

他们迅速而安静地到达了对岸,没碰到一个人。约翰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岛

内走去。凯蒂紧紧跟上。

他们都穿着靴子,背着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食物,还有一条毯子。他们的

准备是充分的。然而凯蒂还是觉得这个夜晚太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头似的。

黑暗中他们一直走。这儿似乎是个远离人烟的山村。他们走着,不时穿过树

林,在一座丛林里,约翰停下来了。前面有一个栖身之所,其实也就是一个茅草

搭成的顶,下面一片空地。约翰过去把他的毯子铺上。

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炉子。“有人住这儿吗?”她问。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你以为山里的人住这儿吗?”约翰说,“那都是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这

儿住的全是小偷。强盗和逃犯,他们在这儿过着一种半游戏式的生活:有时在村

庄里面,有时就到这儿来,冬天有洞可以藏身,但夏天的话这个茅草顶足够了。

虽然这条件艰苦,但很自由。”

他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凯蒂已经走得两腿发颤了,现在歇下来正合她意。

“是什么驱使你做些事的?”她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生活中太少刺激了,一定

要找些玩命的事来做?”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他又继续他的活,把一个面

包扮成两半,拿出、酪和煮熟的**蛋。

“我父亲的原因。”他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你父亲?”

“在一次战争中他到了希腊.他那时是英军的联络军官。他的任务是给希腊

的抵抗组织提供武器和补给.在德国侵略了希腊以后,这个国家的人民组织了一

支游击队,非常活跃.他们都是非常勇敢的人。

他开始吃东西,没看一眼凯蒂。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了,喃喃自语.“共产

党员在这支队伍中非常积极.不久,es成了最主要的抵抗组织,但他们对英国

与许多希腊人的策略改变了。当一九四四年德国人离开时,他们的机会到来了。

他们开始背离他们自己的人民,多年以来一直掌握着武器和供给.现在他们又想

颠覆希腊共产党.最后他们失败了,不过这已是题外话了。”

他若有所思地嚼着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父亲真正的生命是在这儿结束的。战争结束后他回

家了,但似乎从不快乐。在我的记忆中他活得很痛苦。他热爱这个国家,在他心

目中,它远比我母亲和我重要得多。而且,不管怎么说,他算得上一个史学家,

知道他到过的这个地方,多少牵扯了一点尼罗的军队。”

“尼罗的军队?”

“尼罗疯子。他很贪婪,而且很残暴。为了许多说不清的理由,他需要很多

钱,需要让人看着羡慕,于是他从戴尔弗弄来许多雕塑,你不能想象戴尔弗之于

希腊人的重要。那是个文明世界的象征,是他们祭礼阿波罗的地方。当然它也

是有爱谕的,它是整个王国的基础和中心。它不是个等闲之地。罗马曾经出卖过

它的东西,但做得极小心,而尼罗虽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子的,却做得太明目张

胆子。”

他点燃支烟,他解开了衬衫扣子,挽起袖口: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了,凯蒂看

得到他的喉结,他的前臂。她觉得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真真切切有血有的男人。

“第一批雕塑自然是从海上运过来的,这在那时是最普遍的运输形式——其

实也是最好的,但不幸的是一艘船沉没了,许多昂贵的雕塑遗失了。尼罗不甘心,

于是又做出个令人难以服从的决定。这在当时简直是不可能的。他希望第二批陆

运过来,从伊利亚这边走。这就需要动用罗马的军队;众所周知,伊利亚人全是

劫匪,这是他们出名的地方,但是尼罗只想要他的雕塑。所有的困难都不置一顾。”

“是一座很特别的雕塑吗?”

“一群很特别的雕塑,帕黎斯把金苹果给了阿弗罗蒂特,有人——某个愚不

可及的家伙,告诉尼罗说,阿弗罗蒂特的那尊雕塑代表了玻帕依,他当时的情妇,

后来的妻子。这让她立刻热心起来,于是想出这么一个糟糕的点子,尼罗对她自

然是言听计从,而且,他偏执地认为,得到那座雕塑,他就可以攻无不克,所向

披靡的。他一定要弄到它,所以就把它从陆上运过来了。”

“后来丢了?”

“丢了。据说送的人声势浩大。这几乎是个难以置信的神话,是吧?但是他

们一路走得并不顺当,最终东西被偷走了。”

“那些罗马人怎么办呢?”

“他们的首领跑回罗马,受到了惩罚.他的手下则大部分跑了,据人们猜测,

大概就是那些劫匪干的。传闻中说阿弗罗蒂特是金子和象牙做成的,特别美仑美

奂.然后我父亲听到了一些传闻。”

“在战争时期里?”

“战争中人们逃散到山上。意大利一度侵略过阿尔巴尼亚。然后,到了一九

四四年,霍夏的共产党占领了这些山头.他是一个反法西斯的游击队员,也是阿

尔巴尼亚共产党的创始人。边境从那时起就关闭了。”

“你父亲听到了什么传闻?”

“说那些还存在,至少还存在一部分。它们在地底下埋藏了数百年,但最近

的地壳运动又把它们移到地面上来了。这儿处于地震带,地壳运动较频繁。一些

雕塑显现出来了。

“这就是行动的依据么?那些传闻?哦,那苹果又是怎么事?”

“我就是讲到这儿了。地表只露出-些金子。当我听说国际刑警组织正致力

于这件事,我立刻想到要参与进去。我想找到这雕塑群。我希望它回到属于它的

地方——博物馆.于是我设法引起了马丁尼奥的注意。他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个

注意对象。他们可以帮我进入阿尔巴尼亚。帮助他们的同时,我也可以合法地寻

找那雕塑。阿尔巴尼亚不可能提供资金寻找;他们本就没兴趣。西方国家本

不相信这种传闻。唯一对它感兴趣的是警察,因为他们想抓到马丁尼奥.我只是

钻了一个空隙。”“你怎么知道到哪儿去找呢?”

“我父亲把他听到的一切都记下来了,讲给别人听。去年他死了以后,我在

他的文件中找到这些记录,成了我的线索。”

“那我们就是跟着他的记录走喽?”

“是的。我们要穿过德林河,到达内默克山。在那儿我们要和一个人碰头.”

他停下了。早晨的空气凉凉的,凯蒂非常疲倦,脑袋昏沉沉的。

“你真认为能找到它么?”

“过来。”

她看着他。他显然是完全放松了,看着她。她解开衬衫纽扣,走过去,面对

他坐下来。

他伸出手来她的脸,然后把一只手放在她温暖的脯上,着它。“老

规矩。”他说:“这些群山需要见证一下,是吧?”

“老规矩?”

“用我们的身体.”他低下头,吻吻她的脯,她看着他低下去的头,看见

了他软软的头发.他的唇软软地贴她的肌肤上。她一阵冲动。

他吻吻她的头,轻启嘴唇,吮吸起来。他的手滑上来了,滑进她的衬衫里,

手掌按在她的肋骨和脊背上。

她轻柔地把衬衫脱下来,他吻吻她的肩膀,她的脖子,在他们头顶,有一只

小鸟正放声歌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树木的清香。她把头靠了下去,他到她的

腰带,把它松开.于是她赤裸地躺在他的毯子之上,头顶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

树丛掩映住它们:

他脱掉自己的衣眼,吻吻她的小腹,把一只手指移到了她两股之间,她分开

腿。

她的身体充满了欲望,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了,他的脸则充满了情欲。他

极温柔地把她的腿分得更开些,然后俯下身子,头发蹭在她的腿上。

她直起膝头,大大张开.他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她粘糊糊的下体,非常温柔,

在她下身上上下下的动着。她感觉自己已经胀起来了,如同要开花的样子。他把

她的唇分开,舌头进入里面,又舔了一会儿。然后直滑进去。他挑逗着她,撩

拨着她,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情欲:

而她也的确欲火焚烧了。她任凭他摆弄白己,任凭他的舌头在自己下体移动,

滑到脯,滑到喉头,滑到嘴唇。他的身体已经压住她了,在动着——他的

非常大——她竭力和应着他,帮助着他,他终于滑进她的体内。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让她充分地感受每一个瞬间的兴奋感。他不断地用力,

她感到他的进入正如潮水般在体内汹涌澎湃。她感到完完全全拥住了他,他填满

了她的心,一阵阵的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慢慢的,长久的在她体内移

动。她已经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想了。她强烈地和应着他。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似乎已被自己的感觉驱使着。她应和着他,体似乎

已经脱离于她而存在了,只是随时他的刺入而机械地反应她喘息着,几乎感到窒

息了。她身上开始散发出某种体味,这更增加了他们的兴奋.

最后。他们终于沉沉睡去。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赤裸裸的这两个人,四肢

汗津津的,两人依然连接在一块儿。在这儿,没必要盖住他们的身子,也没必要

遮掩他们的动作。这儿再没有别人了,他们独立于世界而存在,不用顾忌什么羞

耻.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人世之初,伊

甸园的亚当和夏娃。

他们醒了,凯蒂这才发现约翰还在她体内,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地敞开地

对着他,这让她很惬意。她希望他继续进入,而约翰已经善解人意地做了。她放

松地躺着,任约翰摆弄,很满意。他们就像山林中的野兽,不需言语,只有本能。

她觉得自己永远愿意这样做下去,暖洋洋地躺着,旁边是伸手可及的食物,

最心爱的男人正与她无休无止地缠绵.她快活得笑起来了。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

像她一般地快活?他是力量的源泉,而且也因了周围的环境,彼此都非常放松。

他们不必遵循常规世界里的游戏规则,他们只要互相取悦就行了。

而这一切青山可以作证.睡觉、酒、太阳、以及裸露的身体,而这白天的时

间是这么漫长,令他们都很满意。

到了晚上,他们又出发了,整夜都在走。凯蒂抗议说,白天这里并没有人,

干嘛不白天走,而约翰则说白天太阳太烈了,晚上走还比较舒服。前方是一个较

热闹的山谷了,周围有许多村庄.这时他们已无需再继续登高了,前面就是目的

地。第三天早晨他们去找到约翰需要找的人,这些人答应过帮助约翰。

他们都是些很特别的人。他们穿着亚麻布的衬衫,领口和袖口有刺绣,腰上

系着宽宽的皮腰带。衬衣外穿着羊皮的马甲,最外面是无袖的夹克,没扣扣子。

他们的裤子在膝盖以下都被绑起来了,脚上穿着凉鞋或西式的鞋子。

他们都很高,绝大部分蓄了胡须,宽宽的肩膀,卷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

们希腊似脸孔的一部分。

他们是独立的一个种族,既不是阿尔巴尼亚人,也不是希腊人。他们自历史

记载以来就一直住在那儿,是一个部落似的民族。在重山之中以抢劫和畜牧为生,

他们与外界很少联系,但彼此之间的关系非常和睦。

在这儿,凯蒂感觉到女人不受重视。他们用一种乡音极重的希腊话与约翰交

谈,凯蒂静静地坐在一边。他们在一起吃东西,过了一会儿,约翰到她身边来。

“这些人。”他说.他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光彩,眼睛活跃地转着,但眼神

很冷峻。

“是的。”凯蒂觉得她的脊背不自觉挺直了。他很紧张,这一点勿庸置疑。

“他们有他们的习俗。和我们的不一样。”

“当然不会-样。”

“弗尔密斯的女人。她在那边那个帐篷那儿。他把她给了我。”

“就像爱斯基摩人一样。”

“是的。你可以想想看,对于一个总是濒于灭绝的种族来说,这是一种生存

的有效途径。”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干涩。像个学研究似的。内心的紧张似乎直

接反映到他身体上来了。“他们让陌生人跟他的女人睡觉,他们用这种方式来证

明这个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是好兄弟,是否值得帮助。这也有助于这个民族的优

生,是一个繁殖的好方法。并不是很多人能从这儿离开的,如果失去他们的帮助,

将很难在这儿做事的。”

“这都很好。”凯蒂忍耐地说:“你不必需要我的允许,你知道的,约翰,

我能理解,也能对付。你跟我说这些侮辱了我。”

“不,听着。”他脸上的神采不见了。“这个两方面都要进行。”

一片沉寂。她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和他。

你和她?”

“是的。”

“如果我不干呢?”

约翰耸耸看。“那怎么解决?”

她立刻站起来,蔑视地看着他。“现在?”

“是的,现在。”他也站了起来,彼此对望着。然后他们走到弗尔密斯身边。

他们三个一起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有一股山羊的味道。这帐篷一定是用羊皮做的。这味道并不可怕,但

渗透力极强,似乎立刻就钻进了她身体的每个毛孔中去了。这个大帐篷里铺着地

毯,还有垫子。一盏小小的油灯发着微光,闻起来甜甜的,点的一定是橄榄油。

帐篷的底部被卷起来了,空气从中流淌进来。凯蒂很快就适应了那股羊腥味,这

时她发现帐篷还真是不错的地方:干凈,散发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四壁都是五颜

六色的。

弗尔密斯的女人很令人吃惊.她躺在一条褥垫上编着瓣子。她是个米娄人,

一个纯粹的米娄人。她红色的头发直垂腰部,末端是松散着的,没有编起来,散

发着柠檬与桃金娘的香味。她的脸长长的,有一个很大的鼻子。眼睛是椭圆形的,

颧骨高耸。这是一张很古典的脸,种族的特很明显.她并不是一般西方式审美

标准中的美入,但她的确有种令人讶异的美丽。唯一的缺憾是绑在她上的衣,

以及曳地的层层迭迭的长裙。

弗尔密斯大笑着,拍拍约翰的肩膀。约翰很快跟他讲了句什么,似乎与凯蒂

有关,约翰走到那女人的面前,蹲了下去。

“全取决于她是否接纳我。”他头也不回地跟凯蒂说:“如果你们两个女人

有一个拒绝了这个男人的主意,那么事情就完蛋了。”

这女人挑剔地看遍了约翰全身,好像他是一匹马似的。她他的脸颊,他

直直的头发,对弗尔密斯讲了句什么,接着大笑起来,他对约翰讲几句话,约翰

把衬衫纽扣解开,脱下衣服。

她检查着他的膛,然后看看弗尔密斯,吐出两个字。

立刻,他的注意力转到凯蒂身上去了。凯蒂这才意识到这种交换伴侣的爱

游戏将在这里发生,很刺激。

他站在她面前,等着。他知道这是等她主动呢。这是一种礼貌的交换,而不

是一种强迫。她让自己暂时向这件事屈服,向这个男人屈服。他是一个男气息

很强的男人。他一定有六英尺多高。虽然身上穿着衣服,凯蒂相信他的身躯一定

很健壮结实。

他的脸自然而然显示出-种高贵与威严,但却看不出他的思想。他是一头骄

傲的野兽,强壮的野兽.已经习惯于发号施令了。一个能想能干,敢想敢干的人。

她只有等着接受最糟的情形。

她脱掉衬衫,示意他也一样做。

他很快就脱光了上身,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脯。他穿着亚麻布的裤子,塞在

靴子内,这个样子看上去极了:

他的膛有一层厚厚的卷毛,几乎和头发一样浓密。头发是黑的,夹杂着几

灰的:凯蒂向他走过去,伸出手他胳膊,他的肩膀,他的皮肤绷得紧紧的,

下面是发达的肌,凯蒂坐在褥垫上,脱下自己的靴子。

弗尔密斯跪下来,给她解腰带。

凯蒂看到帐篷的另一头,那个女人正用头发蹭着约翰,头发盖着他的前和

后背。她斜倚着他,像只猫似的用头蹭着他。她把自己上衣解开,脯自由地挺

立出来。她的手随意地放在膝旁。她看上去确实像一个克里特人:高耸的脯,

纤细的腰肢,穿着镶边的裙子。

约翰两手放在她的腰上,弯下去吻她的脯。凯蒂转头对着弗尔密斯。他的

眼睛凝视着她的,脱下长裤,他看看她的下身,然后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所看的

东西。他讲了两个字,笑起来,眼睛黑黑的,发着光。凯蒂躺下去,散开头发,

举起胳膊,摆出一个很动人的姿态.她知道她的脯丰满,腰肢很细,下体也

味十足。她有修长的双腿,最近以来的经历使她显得尤为动人。她看上去就像一

头健康美丽的野兽.

她听到约翰的声音:“他说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于做爱了,而且很于此道。”

弗尔密斯脱下裤子。她看见他的在摆晃,周围是黑色的厚厚的体毛,她

一阵心动。他的腿上肌发达,毛茸茸的,作为一个男人,他很犷.也很迷人。

她伸出手,抓住那个正摇晃的东西、弗尔密斯估哝一句什么。她另一只手也

伸出去,握住他的囊。它们起来很饱满.

他又对凯蒂说了句什么转头看看约翰,那个女人斜靠着帐篷,分开膝盖.脱

下裙子,在他的注视之下玩弄着自己的部她听到约翰低低地一声闷叫,同时头

转过来看着弗尔密斯。

两个男人一对望,弗尔密斯笑了,开始说话。他从凯蒂身边站起来,走到约

翰那边去,边走,生殖器边晃动。他蹲在约翰身边,看着他女人的下体.

“过来,凯蒂。”约翰说,声调有些不稳。“过来这边学点东西。”

凯蒂走过去,她全身赤裸着,但没人注意到她。他们都在看着女人的下体.

她正咧嘴笑着。毫不躲闪他们的目光。凯蒂气息不匀了。

沿着她的部,缀满了小小的金环.它们穿过两侧的唇,迫使中间的部位

挺立出来。

弗尔密斯讲了一长串话。约翰恼怒地回答他。弗尔密斯大笑,吼了-声。帐

篷的门帘窗掀开了,一个老女人走进来。

争吵、辩论。嘀嘀咕咕一大套。最后她走向前面这四个人。她把黑色的外套

脱下,跪在那个女人的前面。约翰用低低的语调解释道:“他们对女人都要这样

做的。弗尔密斯说这是为了保护她们不受侵犯,无论是她们自己的男人或其他人。

只有这个老女人能解开这些金环,所以,这个女人要是做爱,就必须得到她的同

意。这是一种保护措施——他这么说.”

老女人把头放在那个女人的部上。那个女人笑着,看着男人们,对着他们

调情。老女人把所有的金环都拿掉,说了句什么话,女人更放肆地笑了,而弗尔

密斯却红了红脸。老女人抱着自己的外套走出帐篷。

“我以为她会留在这儿看呢。”凯蒂松了一口气说.

“不会的。”约翰说着,注意力已经移到面前这朵黑牡丹身上去了。他伸出

手,那块软软的。女人轻微地呻吟一声,凯蒂看见她的下体已经在蠕动了。

她走回自己的褥垫,躺下去,弗尔密期走到她身边。他把一个肥肥的大拇指

伸进嘴里,吮吮,把它弄湿,然后把它放在凯蒂两腿中间,不一会就直接进入她

的体内。

她有点吃痛,肌紧缩,觉得自己似乎立时被他完全控制住了。然后他跪在

她的两腿间,把自己的抬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向凯蒂斜靠过去,毫不费劲

就入了她体内。余下的过程很简单,他在她体内移动着。他的经验他的技巧,

似乎一直在昭示着一件事情: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她体内。这对凯蒂来说也是

一种全新的经验。

他自己也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非常强壮有力,凯蒂其实很喜

欢他对自己做的一切。

这是一种非常有趣味的经验。

等他做完这一切,他平静地坐在她身边,点起一雪茄,神情颇为快活。他

高兴地看看自己的.它悠闲地垂着,上面湿漉漉的。他拍拍凯蒂的大腿,看

样子很满意,笑瞇瞇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很满足。这种事情是双方的快乐,与弗尔密斯做爱是件不坏的事。

她呆滞的目光转向约翰。

那个女人的手和脚都撑在地上,看上去活像一只螃蟹。约翰跪在她前面,

已经刺人她的体内,在她体内用力动着。

她尖声叫喊,吐出一些叽哩咕噜的话。约翰用尽全力一刺,然后慢慢放松下

来。她的身子仍然摆成原样,似乎在等约翰再次用力。过了一会,她慢慢放下身

体,躺在了地上。就在她身上落地的瞬间,她咬住约翰的,约翰又惊又痛,

一声大叫。弗尔密斯大笑,边笑边说话。显然他对她这种把戏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得意晃着脑袋,像玩狗似的逗着他,头发掠过他的小腹和大腿。最后她松开了

他,骄傲地坐起来,着自己的脯。

他们四个一时都不说话。然后那女人开口了,与弗尔密斯有来有去地讲了一

会儿,后者转向约翰,用希腊语对约翰说话。

谈话似乎很严肃.过了一会儿,弗尔密斯站起来,走到他女人身边。她抓住

了他的,玩弄着它。他躺下去,继续和约翰讲着话,她趴在他的膝头上,把

玩着他的,吻吻,,用头发轻轻扫过.约翰走到凯蒂那儿。

“这是经常的事儿。”他说.他的语气中没有别的东西,很一般,无关痛痒

的。

“当一个男人向他的好兄弟显示出他的力量与价值之后,他就会回到他的女

人身边,重复刚才对你做过的事,以证明他的男力量。”

“哦。”凯蒂茫然地应道。

“还没完呢。我以前本不知道,我想。这只是整个过程的一小部分。”

“你知道其他部分?”

“交换、啊,是的。我想是会发生的,但不太敢确定。”

“你不想警告我。”

“你需要警告么?”

“我想不要吧;”凯蒂低声说.

“不过,下一步是有些不同的,我想你不会不同意。”

“我和你在他们面前表演?”

“只说对了一半。看,他们已经开始了。你也可以看他们的表演。”

女人跪着,背朝弗尔密斯。她的身子向前弯着,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弗尔密斯

的目光之下。她的额头贴到了地板上。弗尔密斯随意地向她体内入一手指,

轻轻移动。帐篷里灯光很暗,凯蒂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凯蒂诧异地问。

“我的对她以及整个部落来说是件礼物。他不会让我的和他的混在一起

的。最主要的是,我要给她授。我的于是最关系重大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他要展现他的男力量,让你以拥有他的为荣.她先跟你做爱,接着又

跟她做,只是为了告诉你,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的后代一定也很强壮,将来

会是个好情人。他从她背后进入的原因是不想和我的混杂起来。我也要和你做同

样的事。”

凯蒂欲言又止。

“你在开玩笑么?”她看到他的表情复杂,有些受惊吓,也有些被吸引、文

明世界中的他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本能的,原始的他。

她又看看那边,弗尔密斯正把生殖器往女人体内。他回过头来喊他们。

“他需要我们帮助。”约翰说.“他说他那玩意儿太大了,要我们帮他塞进。

“天哪!”凯蒂轻声说:“我简直不能相信。”

他们走了过去。约翰抓住她一边的屁股,凯蒂抓住另一边。他们把它分开.

弗尔密斯咕哝,直冲进去。

凯蒂看见了它运动的全过程。弗尔密斯的眉毛渗出汗来了。凯蒂伸手抓到他

的囊。它差不多有个柠檬那么大,特别泡满.弗尔密斯轻声叫了出来:他对约

翰说了句什么。约翰正弯腰对着女人的脸,他把女人的头发拨开,嘴唇贴住了她,

喃喃地说着话,她笑一笑。听到弗尔密斯的话,约翰脸色顿时发白了。“他伤害

你了吗?”他问。

凯蒂的欲望正在上升。“不,我握住了他的囊。”

“哦。”约翰说,“我在这儿简直忍受不下去。”

“想想那雕塑。刺进我体内,来吧,索内尔,来吧。”

她摆出与那个女人一样的姿式:双膝跪地,额头碰着地面。约翰的手指轻而

易举地就滑了进去。

这种快活简直让她难以自恃。她把拳头塞进嘴里,死死的咬着,否则那种奇

怪的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她感到他的滑了进来。她曾以为还得撩拨他。挑

逗他,但弗尔密斯和这个女人已经替她做了这个工作了。他已经硬硬勃起了。

他很快地在她体内滑动。凯蒂已经忘了他,忘了世界,忘了一切了。她赤裸

地伏在地上,两个男人的在她体内。她睡着了。

过了很长的时间,她才醒过来。似乎有人在着她的身体.她一震,努力回

想,为什么自己感觉会这么奇怪,为什么四肢如此沉重。她不知道身处何处,她

和谁在一起,她在做什么。

两个穿着长袍的女人正着她。她们正在给她洗澡,边干活边聊天。她觉得

她们把她的腿分得很开.“干什么?”她说着,试图抗拒。

约翰的声音消除了她的疑惑。“她们正在照料你。”他平静地说.“他们要

确认你没有受到伤害。显然,在这儿,如果一个男人伤害了一个女人,他将会相

当长时间内不得做爱,直至他懂得规矩。她们已经把那女人弄好了,重又给她戴

上金环.”

女人们的手洗着她,。检查着她,凯蒂懒懒地躺着。“这是一个部落。”她

颤抖着声音说:

“它有它的规矩。”约翰说:“过会儿我帮你穿衣服。他们会给我们吃的。

然后他们就带我们去看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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