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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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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国纪事三

刻意压低的呻吟,浓厚的喘息……

空中糜烂著情欲的意味。

一具身形极美的躯体,双手被绑著束缚在梁上,那人的头低垂著,轻滑如水的青丝散了一身,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他的袍子被割裂了,碎了很多快,刺目的红料子凌乱的遮住了下身,却掩不住白皙修长的腿。

他痛苦地低吟著……

无力细碎的喃语却被周围的轻浮子弟的笑声所掩盖。

“不是传闻南纳人有神力麽,耍来给本王看……”一个头戴金龙冠的风流男子,作势搂著他,手悄无声息得滑入那人腿间,一声闷哼,似乎是很痛苦。

被红绳束缚住的手,指尖修长,轻颤著,淡且弱的光盈盈散发了出来。

一双手霸气的扣住他的五指,拧著,似乎用了七八成的力度,那被束住的人仰头,痛苦的呻吟著,微弱的光渐渐淡了,消失不见。

“原来就只有这个能耐,哼。”嘲讽讥笑的语气,却带著浓烈的欲望。

“别弄死了,等会儿该轮到本王了。”

“朕知道。”

“……”

殿门被虚掩了。

诗斓无力的靠在檀木雕刻的门旁,手抚太阳,颇乏力。

每年,

都会上演那麽一出戏。

若是哪一国的君王得到南纳人,必定会献出来给予强国的皇上们玩亵……年复一年……

如今,登基的他。

方才了解为何父皇会这般隐瞒卿湮的身份了。

若是里面被束缚的是她……

他满脑浮现著那女子笑巧如嫣的脸庞。

他指尖攥紧,神情恍惚,像是忆起了什麽,慌慌张张便拂袖而去。

乾国密室里。

古书册凌乱的铺了一地,诗斓踏在上面,捧著一册竹简,眉目舒展笑得颇心安。

清雅秀气的字迹,一笔一划记载的是名贵的药材,一味一堑,凑在一起便是抑制南纳体制的良药。

这早逝的西娘娘的笔迹。

他细心的抄写了一遍,出门,扔给一旁候著的小太监,吩咐著,“每天各煎三盅,给公主端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

诗斓颔首,束手在身後,缓缓踱步。

风拂过,

庭院楼榭,柳丝长,春雨细。

他身形晃入蒙蒙烟雨中,凉凉的春意,有些湿润的气息那麽的清新,让他心情颇好。

寝殿里,卿湮正卧在榻上假寐,大好年华,无忧无虑。

他换了件干净舒爽的袍子,屏退太监们,坐在榻上专注地望著她,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眼,眉梢,“妹妹……”

他犹豫著,缓缓开了口,语气却坚定,“就算没有答应父皇……朕……也不会让你受伤害,我会好好守护你,一辈子。”

他对她,始终说不出朕,

一如他对父皇的承诺,一如他对她的情愫。

乾国纪事四

“公主,莫再顽皮了,这守砂女子都该点的。”

一个奴婢三指并著,小心地捻著一支毛笔,笔锋上沾著一抹鲜豔欲滴的红色,霎是醒目。

卿湮後退了几步,神情厌恶,“奴儿,为何乾国男子不点,偏要让女人弄这牢什子东西。”

“向来就只有男子验女子贞节,可没反过来的这个说法。”

卿湮瘪嘴,勾了勾手指,瞅一眼那红似火的笔尖,笑著说,“也不知道这玩艺儿使用什麽做的。”

“回公主,当然是雪山狼王身上最好的毛发……”

卿湮没好气地敲了她的头,掩了眼中的笑意,“说的不是这狼毫,我说的是这守砂,是朱砂麽?为何与人行房後就会消退,奴儿快些告诉我。”

“公主不害臊,”奴婢面红耳赤的,轻声说一句,“切莫被皇上听到,又该说您了。”

“奴儿……”卿湮用袖子遮露在外头的手臂,紧紧捂著,“你不说,我便不点了。”

“你……”奴婢跺脚,红著脸,四处望了望,声音愈发轻了,“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嬷嬷说如果用朱砂喂养壁虎,壁虎全身会变赤。吃满七斤朱砂後,把壁虎捣烂并千锤万杵,然後用其点女人的肢体,颜色不会褪。只有在发生房事後,其颜色才会变淡消褪,是以称其为守砂。”

“那壁虎是公的还是母的?”

奴婢一愣,没料到她会这麽问,老老实实回答,“奴婢不知道。”

“那我就更不能点了,俗话说男女授受不清,赶明儿喂只母壁虎再谈这事儿吧。”

“公主你……”奴婢急了,抢著话便想说却瞥见门外那明晃晃的黄色袍子,匆忙的低头,拂著帕子行礼,“小的叩见皇上。”

“免了。”

卿湮倾身,斜眼,抽走了她手中的笔,奴婢大惊却又不敢出声,卿湮将笔握在手中背在身後,优雅的走了上前,作势便也要行礼。

动作缓慢,身子还未倾,膝也未弯……

诗斓便挥了手,“免……”

这“免”字还未音断,卿湮便拍拍袍子,站得笔直了,动作这叫一个利索。

诗斓往榻上一坐,身子靠在软垫上,饮著茶,“平日有旁人时也未见你行礼,今日太阳还打西边出来了。”

“那是,”卿湮落落大方的往他身边一坐,笑得颇谄媚,“我正说著呢,若是这回嬷嬷们重新给我喂只母壁虎,我就在这腕上点砂痣。”

咳嗽声,诗斓搁了茶杯,指掩了嘴,似乎是呛住了,半晌缓缓回过气来,“弄一个守砂还折腾这麽久,整个乾国怕是只有你一个。”

“皇兄……”卿湮依著他的手臂,撒娇著。

奴婢轻笑著,退了出去,合了门。

“皇兄,乾国女子必须受贞节,男子就不用了麽?”

“为何有此一说?”

“若我当王,必定下一诏书,乾国男子於此年身上点守砂。”

“胡闹!”

“皇兄,贞节之说乃情理之中,两人情投意合必定托付终生,各为心爱之人守身,为何要请求一方而忽视另一方。若是我有驸马……”卿湮嘴勾笑,晃著手中的笔,一板一眼地说,“我定会为他亲手点上这砂。”

“皇妹。”诗斓笑得无奈,“又说这有的没的了,你有爱慕之人麽?”

卿湮一脚跪在软榻上,沈思,“没有,所以……”

她笑眯了眼,“皇兄,让我点一个吧。”

诗斓身子一僵,复杂的望著她,眼光灼灼如电。

卿湮却歪著头,笑得没心没肺,逮著他便扯开了他的衣袍领。

诗斓挣扎著,力度却不明显,抗拒之意也颇弱。

卿湮撩著袖袍,笔锋一转,落红一点,如梅印坠在了他颈处旁的锁骨上……

诗斓气喘吁吁,眼却极其专著的望著她。

“好了!”

卿湮扔了笔,轻轻合上他的领子,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如今乾王都点守砂了,怕是乾国男子也逃不过这劫了!”

後记

花盏一醉破春愁,醉折柳枝当酒筹。

落花有意应无意,流水无情似有情。

诗斓番外

皇妹,

我那血缘关系的妹妹……

光是唤著她的名字,我便能感到那绞心的疼痛,她该叫诗湮,却被唤作卿湮。

她随了母姓,却是父皇掌上的宝。

父皇疼她,却不能给她太多,从小不让她踏离自己寝一步,仆人们照顾她一阵子,也会消失无了踪影。

年幼的我,也只听闻过这个妹妹。

却见之甚少,因为见过她的人几乎没人能活著回来。

额娘说,她们母女二人皆是祸。

一个美得不似凡人,明明是纤弱女流却能轻而易举协助男人称王称霸。

一个明明是手无缚**之力的婴儿,却能把如此神仙似的无所不能的女人,害得香消玉陨。

其实,额娘应该是妒嫉的。

这麽多年来,父皇从不过问我们的事情。

可是,就算小卿湮害死她的娘亲,却仍旧把她捧在怀里当至宝。

对於这个妹妹,

我没有额娘般的嫉妒,更多的是好奇与憧憬。

很难想象一个小娃儿,牵著我的衣袍,唤我作……哥哥。

我是寂寞的,

额娘凡事看透了,对我也很淡薄。

我的宅子人烟很少,仆人碍於身份都不敢靠近我,哪怕是说会儿话的人也没有。

父皇……

许久都没来看我了。

第一次抱她,

她很小,

小家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笑得眼月牙般,含著小指咿咿呀呀说这谁也听不懂的话。

若不是她尿了我一身,

我还真不知道她的小秘密。

撩起她的小袍子,笨手笨脚的帮她换尿布。

那一刻,我真很幸福。

看到她的小身子後,却也目瞪口呆,

她眯眼笑得到是挺欢畅。

後来,父皇闯进来了。

小家夥搂著我,无辜的望著我,小手手还紧紧攥著我的青丝,她还什麽也不懂。

可是我也不懂,

为何父皇会大发雷霆,甚至会给我一巴掌。

脸很疼……

火辣辣。

小家夥被抢了,吓傻了,也哭得很厉害。

小手上还攥著我的几缕发丝。

其实,

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是我的……亲人。

我和妹妹有著最难割舍的血缘关系,若是可以,我想一直和她呆著,看著她蹒跚学步,直到她能一本正经的唤我作哥哥……

可是看到盛怒的父皇,我却选择低头不语。

被立为太子是从未想过的事,

我在父亲那里知道了南纳人的秘密以及卿湮的身世。

我的妹妹,以後会和她的娘亲一样拥有无尽的法力,甚至以後可能还会长生不老。

人世间的欲望,贪婪……

终究会给她和乾国带来灭顶之灾。

我继承了父皇的一切,仁慈,权利,地位以及爱。

对妹妹的爱……

妹妹很黏我,只有她不把我当一个皇帝。

对她来说,我始终是个宠她,疼她的好哥哥。

我喂她药,她很乖,

闭著眼睛就一古脑儿的喝了。

她说,哥哥从不会害我的,父皇死後哥哥就是最疼卿儿的人了。

可是,我知道……

我并不是唯一。

她的童年还有一个少年。

他们有著一样的体质,一样的欢笑,一样的苦恼。

他,就是卿湮的母亲仆人之子──世魅。

每次,世魅变幻著手势,手指尖绽放光芒的时候,

她都那麽著迷的望著。

我知道,妹妹她应该察觉了,我喂她的是什麽药。

只是,她不问,

我也不说。

她的话愈来愈少了,和我也不太亲近了,终日与世魅在一处。

我只能远远的望著……

这是为了她好……真的,只是为了她。

我用了两年扩大疆土,

用了三年完成了大一统。

为了她,乾国甚至可以称霸……

父皇对她的爱,只是让她在自家殿里,无忧无虑,过完永无止尽的一生。

可是,我可她的远远不够,

我要让我的妹妹无所顾忌的在凡间任何地方游玩,哪怕告诉世人,她卿湮就是一个南纳人,也没有任何君王敢窥视她,我要让她能逍遥的过一辈子。

要保护她,父皇的仁慈,权利,地位是远远不够的。

我必须学会残忍,野心,无情。

可是……

她却离我愈来愈远。

甚至,

她逃离了我。

那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的,

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妹妹,你真的如此的惧怕我麽,

还记得你在我身上点的守砂麽。

你说,你若是有了驸马,便要亲自为他点上这砂痣。

我却真信了……

甚至让这梅花硌印侵入肌肤,陪我永生永世。

如今梅花五瓣消退了,只剩下一点朱砂红。

而她却也逃脱了,

这些……

都是她戏弄我的推托之词麽。

在仙鸣谷在遇到她时,她已没了记忆。

却仍唤得出我的名讳,

让她忘记她是我的妹妹也好。

我想让她做我的女人……

以前是这麽想,现今这个想法更是愈发的强烈了。

世俗忌讳由世人去说……

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她待我一直小时候那般亲密就好。

如今……

我只要铲平仙鸣谷,

我需要神力很强的南纳人。

我要得到永世的生命……

卿湮能活很久很久,

可是我不行,

为了她,我要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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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乾国纪事+诗斓番外写完了,总算了结一个愿。

正文该开始了。

毕论开题报告……抓头……真是烦心事,居然说偶偏题?!晕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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