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洋务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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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吴可吓一跳,还以为恭亲王他们要商量洋务派的隐秘行动计划呢,原来又是大而化之的座谈会,各人纷纷发言大谈特谈搞洋务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一点实际的玩意都没有。
因为身份原因,旁听的吴可也被要求发言,他除了跟风难道还会说别的不成,别傻了在没弄清恭亲王他们几个的具体想法之前,还是老实低调点的好,免得不小心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无,通过旁听如此高级别的座谈会,他也弄清楚了眼前几位大佬搞洋务的决心,以及各自对洋务的认识和看法。
左宗棠就不必多说,他跟吴可共事了那么多年,又是整个大清最先一批换装洋枪洋炮的军事将官之一,眼下担任的闽浙总督与洋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对外洋事务十分了解和精通。
虽然他对搞洋务还没具体规划和措施,但隐隐也有了个大致轮廓和想法,至不济还有吴可在一边相助,想在福建兴起一阵洋务风潮根本不成问题。
李鸿章和恭亲王对洋务其实只是一知半解,他们说的话中都有很多逻辑错误和认知误区,当然吴可不会说出来扫兴就是。
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这几位一边迫不及待的要大搞洋务,另一边又毫不犹豫的设置了诸多限制条件。
和任何改革一样,洋务运动也有不容涉及的禁区。首先,即使是作为改革旗手的李鸿章,也不容人损害“天朝上国”的威严。
当他被太平军的咄咄攻势逼入困境时,还在写给曾国藩的信中注明:“无论军事如何紧急,鸿章却未求他(洋人)出队帮助。”
李鸿章的下属、洋枪队首领戈登的经历更能说明这一点:他早就已注意到,尽管清朝军官们很欣赏西洋步兵阵列,“但认为他们的士兵未必会这种阵势”。其原因主要源自被总结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中国中心主义,它始终坚持把可量化的物质因素和难以量化的精神文化因素相区别。
用戈登的话来说,就是“承认我们(西方)的炮兵是优越的,但却认为他们(中国)的步兵要先进得多”——大炮差距来自于“物”,步兵差距则来自于“人”,“天朝子民”怎能认为自己不如洋人?
同样基于这一认识,淮军军官们虽喜欢大炮,但反对学习炮兵操练——如果学了,那就不是“器不如人”,而是承认“技不如人”了。于是,对中国国情难以理解的戈登向李鸿章抱怨:您的手下连“喊口令”也不想学。
当李鸿章将这些当笑资说给恭亲王和左宗棠时,两位大佬连连点头表示赞赏,认为李鸿章做得对就该这样。
吴可瞬间斯巴达了,感觉大千世界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就这还想搞洋务?
丫的自尊心未免也太过了点吧,不按人家的标准来做还使搞洋务吗,只不过弄出一个不中不西四不象的玩意吧?
当然他尊重每个人心中的原则和标准,不会指手画脚说什么这样不行那样不成,总要通过实践才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到底成或是不成,有些东西不是靠嘴巴就能说服别人的。
吴可知道自己的价值观与此时的大清土著格格不入,所以很少在这方面表现出过于异常的举动,能随波逐流就随波逐流,不能的话也得先找个理学家帮忙扯借口,在维护传统的光环下推动想要达成的目的,尽量避免因为理念上的冲突而造成不必要的牵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说还特吸引仇恨。
除了要忍受这类抱怨以外,李鸿章对戈登很满意,这是个服从朝廷领导的外**事专家。
为此,李鸿章还特意向朝廷以及恭亲王声明,在坚持朝廷领导的前提下,“以洋御华”古已有之:唐朝就不乏“蛮夷名将”为天朝效忠的先例。戈登也投桃报李:他为了替大清效忠,主动退出英军现役,担任了清军绿营总兵。
而与李鸿章并称的洋务领袖左宗棠,在坚持朝廷领导方面更有过之而不及:他麾下最善战的洋将德克碑为表示归心中国,甚至“薙去了连鬓胡子,以表示他不愿当夷人”。
当然,在洋务运动中,中西关系也出现过不和谐的事件。在组建中国第一支近代海军(李泰国-阿思本舰队)时,为了避免英国的控制,洋务派重臣文祥放出狠话——“清廷宁可退到长城以外”,也不接受这一结果。
果然,为避免领导权旁落,朝廷解散了这支海军。这一举动不但导致数十万两白银的损失,而且把大清海军的现代化进程推迟了十几年。对外从来优柔隐忍的朝廷,为何有决心“壮士断腕”?按照恭亲王奕欣的说法,洋务运动“事权悉由中国主持,方为妥善”。
对于朝廷如此排外的表现,吴可心中有不满也有钦佩,不满是因为朝廷因此错失不少发展机会,钦佩则是避免了列强过分插手大清内务,造成后世那种崇洋媚外的无奈局面。
虽说此时正是世界工业发展的兴盛期,每天世界各地都有新的发明已经新的技术出现,大清要不奋力猛追以后就只有吃灰的下场。但吴可也认为接纳外洋事务不能操之过急,口子可以慢慢开免得搞出一大堆措手不及的麻烦事儿来。
再说了此时的大清可不是后世经过多年西化时的环境,想要吸收消化洋人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又想不引起国内顽固势力以及平民百姓恐慌的话,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太过急切。
而且列强都不是善类,他们拥有极为丰富的殖民经验,谁知道他们在渗透进满清高层决策层后,会不会想着法子把大清作为第二个印度整治?
一味的闭关锁国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没有限制的开放也是极为不妥的,所以吴可认为要搞洋务运动,必须首先认清这一点。
洋人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好的,大清的玩意也不一定不堪入目,这个度如何把握才是洋务运动的核心关键所在。当然他这个想法只跟左宗棠简单提过,并不会傻傻的在恭亲王和李鸿章跟前说这些。
既然有洋务派这些大佬们冲锋陷阵,他就没必要跳出来抢风头拉仇恨,默默发展两广辖区就行,他坚决只动手不动口。
洋务运动的最根本的指导思想是“自强”、“求富”。其分类思想就是“师夷制夷”、“中体西用”八个字。
前四个字“师夷制夷”表明洋务运动与外国资本主义列强之间的关系,即学习西方的长技用以抵,制西方的侵略。后四个字“中体西用”,表明洋务运动与本国封建主义传统文化的关系,表明中学与西学各自在洋务运动中的地位,即以中学为主体,西学为辅用。
“师夷制夷”、“中体西用”,也是洋务运动中洋务派处理中西民族国家关系及中西文化交流的基本原则。在洋务运动时期,从冯桂芬的“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到薛福成的“今诚取西人器数之学,以卫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都是作为一种理论服务于“求强”、“求富”这一洋务运动主导思想的。
最先提出中体西用这一思想的是洋务派思想家冯桂芬。他于1861年在《校邠庐抗议》一书中说:“以中国之伦常名数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他以“本”“辅”的主从关系来处理中学与西学的关系。
更有开明学者公开表示:“中西学问术自互有得失,为华人计,宜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学”、“西学”,最初都是作为学问提出来的。
“中西学问”对于社会,对于一个政权,对于统治者来说,本来都是“用”,开明学者在此以“体”“用”处分,并非是作为目的与手段之分,而只表明主次。
这种主次之分,是“为华人计”。是为了发展中华民族,是为了在学习和引进西方科学技术的时候,维护中华民族的优良文化传统,在中西文化大交流中,保持中华民族的特色。不仅要保留使用中国的学问,而且要将其放在主要的地位,还要使西学与中国的国情结合起来,为发展中华民族服务。
因此由于“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一口号,非常简切地反映了当时中国人的一般思想倾向,甚至可以说,在当时西方资本主义列强,以先进的西学作为侵略中国的手段的情况下,这个口号是一面爱国的旗帜。
因此,它在中国的大地上,一经提出风行全国。新老洋务派思想家,不断热举起这面旗帜,并不断地阐发这一口号的内容。
看看,连理论基础都建立起来了,加上在朝堂上一批实权派官吏的大力支持,洋务运动的开启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吴可对此自是乐见其成欢迎之至,他在两广搞小动作也很辛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