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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沁琬在小丫头的引领下到了隔壁的屋子,屋里已经摆好了一桌膳食,一名穿着打扮颇有几分体面的中年女子见她进来遂行礼。
她浅笑着免了礼,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突然,她呼吸一顿,猛地转过头来仔细打量那女子,却见那女子面目带笑地回望着自己。
苏沁琬顿时又惊又喜,可见屋内除了她两人外还有其他婢女,是以只能压下心中激动,由着那中年女子扶着她落了座。
中年女子扬扬手,屋内侍候的婢女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石嬷嬷,你可是凌伯母身边的石嬷嬷?”直到屋里只剩下她及那中年女子两人,苏沁琬才一脸激动欣喜地紧紧抓着那女子的手。
“是奴婢,宝珠小姐记性可真好。”石嬷嬷冲她笑得和蔼。
“嬷嬷怎的来了?凌伯母她可好?凌伯父呢?”苏沁琬激动得连声追问。
“都好都好,就是惦记着宝珠小姐。尤其听说宝珠小姐进了宫,夫人整整一个月睡不好觉,直怪老爷当日不曾派人到京城打探清楚。”石嬷嬷叹息一声。
夫人这话所包含的意思,她也是明白的,她是怪老爷当日没有派得力之人,到孙府打探清楚宝珠小姐过得如何,若是那孙家人真心疼爱宝珠小姐,又怎会将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送到那不见天日之处去?
苏沁琬喉咙有些哽,好一会才哑声道,“宝珠在宫里一切都好,当日舅舅送宝珠进宫,也是经了宝珠同意的。”
敛敛情绪又欢喜地问,“嬷嬷怎会在此处?凌伯母她老人家可也在京城中?”
“夫人并不在京城,只因夫人不放心少爷一人在京里,身边没有贴心妥当之人照顾,故才将奴婢送了来暂且侍候着。”
石嬷嬷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如今少爷在京中为官,多多少少能帮衬着些。来,先用膳,否则菜都要凉了,凉了就不好了。”
“……好。”苏沁琬呜咽着应了一声,顺从地坐到了食桌前,任由石嬷嬷细心地为她布菜。
“方才少爷着人来传话,说宝珠小姐近段日子胃口不甚好,吃得少些。如今你一人在宫里头,又无至亲在身边照顾,不管怎样都得好生保重自己。胃口不好,一时吃不下也不要紧,少食多餐便是。”石嬷嬷一边念叨,一边麻利地布菜。
眼前的小姑娘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年是何等活泼开朗的小丫头,无论是苏家老爷夫人,还是自家的老爷夫人,哪个对她不是疼爱有加?偏老天不长眼,让她小小年纪便经历那么多的苦难。一想到此,石嬷嬷便不由得更为怜惜。
苏沁琬始终带着浅浅笑意,乖乖地将她夹到碗里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不知不觉间,意是比往日多用了小半碗。
石嬷嬷是凌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凌夫人与她娘亲交好,凌苏两府常有往来,一来二往的,她对凌夫人身边那些侍候的人也渐渐地熟悉了起来,今日先后见到两名故人,让她怎不欢喜?
另一厢的赵弘佑与凌渊,亦将身边侍候的人摒退。
“如今马将军已经顺利接手西北军,燕国公在西北一带的势力算是得到极大的削弱,马夫人与几位公子小姐亦将择日回京,皇上对他们可有安排?”为赵弘佑斟满了一杯酒后,凌渊沉声问。
“马老将军当年曾于母后有恩,如今他的长子接任西北军,朕多多少少是放心得过的。至于马家的几位公子……朕还得瞧瞧他们本领如何,看是否是可造之材。”赵弘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这番话可谓正是在凌渊意料当中,当年老镇国公祖孙三代阵亡,文纯皇后后来能在军中闯出一片天地,全靠了马老将军一力支持,当今皇上侍母至孝,对马家更是向有优待,否则又怎可能将西北交由马将军。
只是,皇上信任是一回事,镇守西北非同小可,历代戍边大将的亲人,是要留在京城中,留在天子眼皮底下的,简单来说就是留下充当人质。
“燕敬云一死,整个国公府内再无人能劝得住燕尚江,如今燕尚江将次子之死全算到了徐良庆头上,正四处找徐良庆的麻烦,只怕再过不了多久,朝中又会生变。”凌渊再次为赵弘佑斟上酒。
“不妨事,不怕他们闹,就只怕他们不闹。况且,也到了差不多该清算的时候,再拖下去,无论于朝廷,还是于百姓都无半分好处!”赵弘佑语调平平,仿佛谈论的不过些寻常之事。
凌渊点点头表示赞同,也不再多说。
君臣二人同饮同食,赵弘佑因心中记挂着隔壁的苏沁琬,更清楚那娇里娇气的小狐狸受不住旁人身上有浓烈的酒味,是以也只是小酌了两杯便不再碰了。
凌渊见状也不多劝,虽然并不清楚他仅是小酌是因了何事,可他也记得宝珠妹妹自小的时候便不喜过于浓烈的味道,当年苏伯父在外饮了酒归来欲抱她,小丫头都满脸嫌弃地捏着小鼻子伸出小胖手可劲地推开他。
用过了膳,又与石嬷嬷说了会话,苏沁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石嬷嬷与赵弘佑汇合。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朝凌渊眨了眨眼睛,一如当年两人一起干了淘气事时。
凌渊心中欢喜,唇边笑意盎然,因怕人发现,遂低下头去掩饰。
赵弘佑不经意侧头,捕捉到苏沁琬脸上来不及掩去的笑意,那笑容虽极是清浅,可却又是说不出的明妍,仿佛是从内心深处绽放出来的,衬得她愈发光彩夺目。
只是,那笑容一闪而逝,快得他甚至来不及细品。
他一时有些怔愣,待要细看,可苏沁琬脸上端着的浅笑却是与平日无甚区别,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
错觉吗?他不自觉地轻蹙浓眉,那仿若昙花一现的惑人笑容,往日竟是从不曾在小狐狸脸上见过。
转过头来望了望恭敬有礼地跟在身后的凌渊,不见有异,他只能将心中突然生出的几分遗憾及不安之感压回心底,再次借助宽大袖口的遮掩牵上了苏沁琬的手。
苏沁琬这一回倒没有挣扎,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自己,许是得见故人让她心中欢喜,行走间话语也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便是对街上众物,仿
佛也是兴趣浓厚,兴起时还主动拉着赵弘佑上前摸摸看看问问。
赵弘佑虽喜她如此活泼,可心中那异样感却不知不觉间更强烈了,有了这样的异感,再看苏沁琬的一言一行便总觉有些不对劲。
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忍受有别的人或事,比自己更能让身边这娇娇俏俏的姑娘展颜,他恨不得她的一颦一笑皆为他绽放。
这浓烈的占有欲汹涌而来,让他也有些始料未及,可转念一想又不觉有半分不妥。
她是他的小狐狸,她的笑容、她的眼泪,甚至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是他的。她的这辈子是他的,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对,心……他很确定自己是喜欢小狐狸的,可小狐狸对他呢?
赵弘佑不由自主便停了脚步,谦王夫妇默契恩爱的一幕幕又在他脑中闪现,只有情深到一定程度才能有那样的浓得化不开的默契吧?
他与小狐狸,若也能到那境界……
仅是这一想像,他便觉有一股浓浓的满足感与幸福感在体内流淌,不自觉投到苏沁琬身上的眼神更是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陪着苏沁琬闲逛了一阵子,为她买了一堆不等用的小玩意,随手扔给了身后的禁卫抱着,直到见苏沁琬脸上浮现了几许疲倦,他才低头朝她柔声道,“若累了便先回去,改日有机会再与你出来,可好?”
苏沁琬难得出宫来透透气,哪怕已经觉得疲累,可一想到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将来说不定再不能了,是以便强撑着身子,就是怕他提议离开。
如今听他说日后有机会还会与自己出来,眼睛顿时一亮,对赵弘佑的许诺,她还是相信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答应过自己的事,还不曾失信过。
赵弘佑见她眸光闪亮甚是喜人,心中更是爱怜万千,就看她方才买的那些小玩意,便可知这小狐狸平日在宫里被憋得狠了,这才一到外头无论见到什么都兴致勃勃。
“下一回,咱们换个地方可好?方才听卖胭脂的婶子说,荷花镇上有个千里湖,每到阳光灿烂时,湖上便会发出阵阵五彩金光,若有机会,咱们一起去瞧瞧可好?”苏沁琬抓着他的袖口,软声恳求道。
咱们……赵弘佑心中一动,被这简简单单两个字说得莫名欢喜,又听她娇声软语轻声恳求,软软糯糯的嗓音简直让他完全无法招架,糊里糊涂地便点头道,“好……”
话音刚落他便醒悟过来,自己出来一次尚且不易,更不必说还要带着人,可见苏沁琬笑得眉眼弯弯,乖乖巧巧地靠在身侧,他整个人一松,罢了罢了,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连喜欢的女子一个小小请求也做不到?
***
“娘娘,您要的东西。”景和宫中,映春恭敬地将手上密函呈给燕贵妃。
燕贵妃接过细细翻阅,映春站于一旁不敢出声打扰,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娘娘着人查愉昭仪,难道是要对她出手了?可如今的心腹大患不应该是徐淑妃么?
“……竟是毫无破绽?”燕贵妃将密函翻阅完毕后,蛾眉紧皱,自言自语地道。
映春忍了又忍,终是按纳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
燕贵妃听罢有几分恍神,只片刻后便道,“本宫也不明白,只是,本宫有一种直觉,这苏沁琬已经偏离了本宫初时对她的定位,可若要问偏到了何处去,本宫却又说不清楚,这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
“你莫要忘了,夏馨雅如今的下场,降位禁足,实质算是将她打入了冷宫,而这一切,本宫虽未曾细查缘由,可却肯定与那苏沁琬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余太妃,无缘无故的怎会自裁?她这些年在宫中生的事还少么?可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怎的这回就莫名奇妙地死了?”
燕贵妃脸上一片凝重,这些疑问压在心中多时,她却不敢着人打探,明知当中有皇上的身影,还不知死活地凑过去,她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适。
所以,哪怕她再好奇,也得将这些压在心底,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适时装聋作哑,才是后宫生存之道。
可是对苏沁琬,她却有了警觉,哪怕这警觉一时半刻寻不到缘由,但她潜意识里却知道不能再放任对方在宫中作大。
趁着她羽翼未丰,正是将她一举打压下来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