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闹别扭的小孩
“不用你管”他在她死死怀里挣扎,黑色长发散落在血迹斑驳的胸口,隐约有些凌乱了。
千翎哭着将不住挣扎的他抱紧,不让他做出太大的动作牵扯到胸口的伤。
“小月小月,你要是实在生气,实在不肯原谅我就骂出来吧你想怎么骂都可以我听着呢,你骂吧”声音沙哑透着哀伤。
她紧紧抱着他,声音贴在他耳边,喃喃重复。
如果骂她能让他消气,让他乖乖接受处理伤口那怎么骂都没关系,怎么发脾气都可以,她绝没有半句怨言。
黑色长发一束一缕随意散落在腰下,如柔软黑缎一直垂到地面。
他被她抱在怀里,用力挣扎,无奈身体虚弱得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由熟悉的气息拥紧了身体。
血迹斑驳的手颤抖着,缓缓攥紧了她的衣襟。
“你早就不要这里了,你早就”喑哑颤抖的声音,苦涩凄然,像喃喃低语。
你早就不要我了。
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脸颊轻轻埋在他脸颊边柔软清凉的黑发里,千翎哭着摇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跌落,沾上他的发丝:“不是,不是的”
这个地方
这个和小月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储存着她17年来最快乐温暖的时光。
怎么可能不要了怎么舍得不要了呢
“小月呜呜呜我舍不得”
她哽咽着抱紧他,泪水源源不断滚落,沙哑的声音哀伤绝望。
喜欢牵着你的手散步,喜欢跟你讲我遇到的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喜欢每天每天跟你说早安和晚安
可我也比谁都明白
那是错的,是假的,是不应该的。
我们原本站在势不两立的两端,只因为一个错误的相遇,开启了一段错误的时光。
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你。
可流逝的时光一次次教会我过去的已再不可能回来。
细密纤长的睫毛轻颤,缓缓垂落了。
他的头缓缓歪了过去靠在她的脖颈间,黑发散落,几点血丝顺着苍白嘴唇淌下来。
没了动静。
“小月”千翎看着怀里的人,眸光一颤,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低低唤了一声。
睫毛低垂,微弱的呼吸很浅,他依偎在她怀里像是睡着了,黑发散落在苍白脸颊边,染血的手本能般轻轻攥着她的衣襟。
千翎打量着他熟悉的憩睡模样,微微松了口气,还挂着泪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原来是睡着了啊。
本来身体就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又跟她闹了脾气
这会儿应该累坏了吧
眼圈微微泛着红,她缓缓将怀里的人抱紧了点,脸颊贴着他的额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
受伤虚弱的样子就像个脆弱的小孩一样,执拗的性格却一点都没变,明明奄奄一息了还是不忘跟她闹脾气。
“对不起小月,对不起。”耳边的声音很轻很轻,酸涩中透着疼惜。
夕阳沉没,最后一缕残存的金红光辉斜斜照射在窗口,银铃轻曳。
两个人相拥着沐浴在窗口金红的光芒中,几乎融为一体了。
“翎”
半晌。
虚弱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几乎听不清。
千翎微微将他松开了点,低头看过去:“小月你在叫我”
苍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攥紧了衣襟。
睫毛轻颤,他依偎在她怀里缓缓缩得紧了些,像一只怕冷的猫咪:
“别走”低低的声音有些喑哑,像喃喃梦呓。
千翎看着他的脸,眼圈微微一红,忽然破涕为笑了,轻轻抱住他蹭蹭脸,又是一滴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
“笨蛋小月你刚刚还让我滚呢”
他依偎在她暖暖的怀抱里,没了声息,睡得安稳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
夕阳余晖褪去,窗口阴暗了下来。
天黑了。
树屋一片昏暗。
“小月”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
千翎坐在窗边的地上,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年,轻轻将他单薄的身子抱紧了点,像是怕他冻着:
“包扎了伤再睡好不好”轻柔的声音贴在耳畔,像哄着一个小孩。
黑发垂落在胸口,他依偎在她怀里睡得安静恬然,睫毛低低垂落,在苍白脸颊洒下淡淡影子。
风带着深冬的凛冽,从窗口吹来。
她看着窗外黯淡的树影,又低头看向怀中苍白虚弱的人,缓缓伸手环上他的背,想抱他起来。
“唔”低低的疼吟声响在耳畔,他偎在她怀里轻轻皱眉,似乎牵动到伤口,身体微微颤了颤。
“小月,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乖哦”
千翎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抱着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旁边的木床挪动。
黑色长袍垂落,地面一路沾染着斑驳血迹。
他瘫软在她怀里低低呻吟,黑色长发散落腰下,整个人虚弱无力,几乎全身力气都压在她身上。
千翎像一只顽强的蚂蚁,咬牙憋气,抱着他一步一步朝着床边挪动。
好重
明明几步距离,却艰难得像翻一座大山。
小月这家伙果然不是小孩子了啊,他现在可比她高了一个头多,重量自然也不一般了。
还是以前又小又轻的小孩样子比较好,她想抱他去哪都方便。
千翎在心里犯嘀咕。
暮色降临,夜风搅动着窗纱,两道相拥的人影若隐若现。
站在床头俯下身,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虚弱的少年放到床上,舒了口气。
离开了那个暖暖的怀抱,微凉的夜风袭上身体,他颤了颤,轻轻皱眉,不自觉蜷缩得紧了点。
来不及喘息,千翎解下贴身的小包裹翻找着,拿出纱布酒精,一一放到床边。
还好去伽兰黛尔之前,她做了一些准备,带了一些伤药纱布什么的。
本来是担心小月会在伽兰黛尔的战斗中受伤,虽然知道他的体质很特别,她想着有备无患,所以还是准备了一些。
却没想到
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夜幕降临,森林静谧。
窗口白纱随夜风拂起,朦胧迷离。
澜月躺在木床上,黑色长发散落在洁白枕间,睫毛低垂,浅浅的呼吸均匀了很多,脸颊依旧苍白。
千翎包扎好了他的伤口,又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了他脸颊和唇角的血迹。
此时褪去一身黑袍的他安静躺在那里,洁白被褥半遮着裸露的身体,几缕黑发散落在纱布包扎的胸口,白皙纤瘦的锁骨清晰显露,夜风中泛起白雪光泽。
千翎在树屋里跑来跑去,抱着他那件染血的黑袍,折叠后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三两步跑回床头,看着他半遮的身子愣了愣,皱眉。
“病号还学会踢被子了”她嘀咕着拉过被掀得歪歪斜斜的被褥,把他重新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