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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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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玉轻哼道:“你硬得起心肠来。”凌干青不愿多说,就席地而坐,缓缓阖上眼睛。

田中玉因沈若华已经知道她是女的了,而且两人经过一番交谈,渐渐也有些投契起来。坐在这幽黑的地窖里,本来就会感到岑寂,大哥自顾的坐着,有如老僧入了定,她就找沈若华轻声的聊着,同是女孩子咯,一会工夫,就有说有笑,谈个没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凌干青又听到外面走廊上,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朝铁门走来,急忙低声道:“你们快别作声,又有人来了。”

田中玉轻笑道:“说不定又是状元夫人了哩。”那脚步声走得极轻极细,到了门外,又似乎有些逡巡模样,久久没有移动。现在沈若华、田中玉也可以听到了。

田中玉悄声道:“沈姑娘,你看,不是她还会是谁?又想进来,又不敢进来。”正说之间,突听「咔」的一声轻响,似是外面那人用利器削断了锁,果然,接着铁门被人轻轻推开。

有人探首压低声音叫道:“凌相公……”那一个少女声音,但绝非状元夫人了。这时灯笼中的烛火早已点尽,看不清来人面貌。

田中玉轻声道:“她不是状元夫人,那会是什么人呢?”

只听那少女压低着声音,又轻轻叫道:“凌相公,你快醒一醒快出来呢。”声音之中,显然十分焦急。

凌干青一怔,凝目看去,虽在黝黑之间,依然看得十分清晰,那是—张似曾相识的娇靥。她竟会是聂小香。凌干青不由大喜,急忙一掠而前,叫道:“小香,是你。”

聂小香一手提着软剑,正是凌干青失落的青藤剑,递到了凌干青的手中,幽幽说道:“凌相公,我对不起你,我是奉命取你剑去的,但这柄剑一直留在我身边,没呈交师父,方才我听小翠说起你的名字,我不禁替你担心,幸好师父不在,若是给师父知道,你还有命?所以今晚偷偷的找来,还削断了铁锁,就是要把你救出去,只要把你救出去了,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要紧,凌相公,你快把剑拿了,随我出去。”她这番话,说得凄婉缠绵,也证明了她并没有负他。

凌干青听得一阵激动,并没有伸手去接剑,却一把把她拥入怀里,说道:“小香,我就是找你来的……”

聂小香急忙轻轻一推,然后拉住了凌干青的手,说道:“我是偷出来的,时间宝贵,你快拿着宝剑,我送你出去。”田中玉、沈若华两人,虽不知聂小香是谁?但她说的话,她们全听见了。

田中玉道:“大哥,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时机稍纵即逝,我们快些走吧。”

聂小香转脸问道:“他是什么人呢?”

凌干青道:“他是我兄弟田中玉。”

聂小香点点头道:“即是凌相公的兄弟,那就该一起出去了。”

田中玉道:“那还有—个沈姑娘呢,她和我们也是一起的咯。”

聂小香为难的道:“仙女庙布置严密,一个人还可以掩护得过去,现在三个人,只怕不容易逃得过几处暗桩的耳目呢。”

凌干青从她手中接过青藤剑,说道:“姑娘盛情,在下至为感激,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了,我们自己会走的。”

聂小香微微摇头道:“仙女庙后进,布置十分严密,没有我给你们领路,避重就轻,什么人也不易闯得出去,凌相公,你们快随我来……”正待转身往外行去。

“慢点。”凌干青一把拉住她的纤手,低声道:“有人来了。”

聂小香听得大急,低声道:“你们快退到屋里去。”说话之时,她拉着凌干青一下闪到门后,附着他耳朵,低低的道:“待回有人进来,就得先下手为强,把他制住了。”

凌干青道:“在下省得。”两句话的工夫,走廊上果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要听声音,进来的可不止一个人。接着就有灯光照了过来,只听前面一个道:“奇怪,外面的门,是什么人开的呢?”

后面一个道:“也许是小翠姑娘出去的时候,没关上了。”

前面一个道:“师祖也奇怪,咱们人手不少,却要小翠姑娘给他们送饭。”

后面一个道:“你没听七师叔说么,师祖想收那小子做徒弟呢。这一来,咱们又多—个师叔了。”

“咦,这里的铁门也开了。”走在前面的惊异一声,急道:“快进去看看,里面的人逃走了没有?”当先脚下一紧,冲入铁门。后面一个也一脚跟了进来。凌干青从左闪出,一指点了后面那人的|穴道,沈若华从右闪出,同样伸手一指,点了前面那人的|穴道。

聂小香闪身而出,低低的道:“凌相公,你和你这兄弟快脱下他们道袍穿上,我和这位姑娘走在前面,路上小心些,就可以混得过去了。”说完,伸手一拉沈若华,说道:“我们先走,你只要一路上低着头,装出和我说话模样,就是给人看到了,也不碍事。”

沈若华感激的道:“真谢谢你。”

聂小香道:“现在也不要说谢了。”凌干青和田中玉立时动手,很快脱下了两个道人的道袍,穿到身上。这两个道人身上,都佩有长剑,就分了一把给沈若华,然后把两个道人拖到里面壁落处,又加点了两人的|穴道,回身走出,掩上铁门,低声道:“聂姑娘,我们走吧。”

聂小香拉起沈若华的手,轻声道:“出了地窖,你要沉着些。”

沈若华点头道:“我知道。”两人走在前面,凌干青和田中玉跟随她们身后而行。穿过甬道登上石级,走出那间黝黑的斗室,仰头已是满天星斗。

聂小香回头道:“你们和我们保持数丈距离,不可走得太近。”说完伸手拉着沈若华,转身往北行去。凌干青认出若是往东南长廊走去,就是观主的静室,可见此处离观主静室不会太远了。

聂小香走在前面,果然装出和沈若华边走边淡,细声说话,缓步而行,凌干青和田中玉和她们保持了四五丈距离,也并肩徐行。这是仙女庙最后—进了,黝黑的夜晚,但觉殿宇暗影幢幢,虽然看不真切,但凌干青相信许多走廊的转角之处,和暗陬之间,说不定会有人监视着。

这样穿行过几幢屋宇,已经跨出院落,外面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天井,右首有一排几间小屋,看去黝黑,三面俱是一丈多高的围墙。墙外,自然是仙女庙的后面了。

行到这里,聂小香提着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吁了一口气,脚下一停,低低的道:“凌相公,你们从这里出去,就不会再有人阻拦了,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为止了,你……多珍重……”她望着他,睫中已经隐含泪水。

凌干青走上—步,握住她的手,感动的道:“小香,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走呢?”

聂小香摇摇头道:“我身受师恩,岂能叛离师门,今晚这么做,我……我已经是愧对师父了,你……你快去吧,不用以我为念……”她两行泪珠,已经夺眶而出。

沈若华看他们这付难分难舍的模样,心中已经有数,一面低声催道:“凌兄,聂姑娘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苦衷,我们走吧。”

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冷笑一声道:“你们走得了么?”

聂小香如遭雷击,粉脸失色,急急朝凌干青身上一推,说道:“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那女子阴笑道:“好哇,聂小香,你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吃里扒外,私通外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聂小香情急的道:“你还不决走?”

既然被人发现,凌干青岂肯舍她而去,一面朝沈若华、田中玉二人低低的道:“你们快先走。”

暗影中那女子声音尖笑道:“你们一个也休想走得脱。”这人只是在暗中说话,并未现出身来。

聂小香泪流满面,突然屈膝跪了下去,说道:“三师叔,弟子求求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表哥……”

“大胆贱婢。”那女子声音厉声道:“你还敢撒谎?他叫凌干青,是你的情郎,对不?你今晚是听了陆丫头告诉你的话,才知道地窖里困着有一个叫凌干青的人,才偷偷的去地窖里放人?你明知道这姓凌的是你师父的仇人,你还敢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来?”

聂小香哭道:“弟子没有背叛师父,弟子只是想把他救出去,弟子对不起师父,宁愿一死谢罪。”

凌干青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大声道:“小香,你没有对不起师门,也没有罪,何用一死谢罪?老实说,区区地窖,也未必困得住凌干青,不信,你看看,玄通老道点了在下三处经|穴,在下不是一点事也没有么?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你随我们一起出去,在下倒不相信谁能拦得住咱们?”

“凌干青,你口气不小啊。”那女子声音随着活声,已经从右首小屋中缓步走出。

这一刹那,两边墙角下也突然挑起了两盏红灯。左首走廊上,已同时现出了四名手执长剑的黑衣女子。凌干青、田中玉同时脱去下身上道装。凌干青目光朝那说话的女子看去,这人也是一身黑衣,只是穿的不是劲装,而是曳地长裙,经灯光照射,只见她面貌姣好,看去约莫花信年岁,手中也并无兵刃,只是缓步迎了过来。

她目光冷厉,逼视着凌干青,冷冷的「嗯」了一声道:“果然是个小白脸,难怪这无心肝的贱婢看上了你,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地窖里救你了。”聂小香似是十分害怕,看她逼近过来,身不由主的往后连退,但她一只手被凌干青拉着。

沈若华冷笑道:“你现在看到了,是不是也心甘情愿放他走呢?”

田中玉接口道:“对呀,她自然也看上了小白脸了。”

黑衣女子脸上一红煞气陡现,沉喝道:“你们找死。”突然一挥手,喝道:“别让他们走了。”四个黑衣劲装女子一阵「锵」「锵」剑鸣,四支长剑出鞘,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沈若华、田中玉也同时掣出了长剑。

黑衣女子朝凌干青冷冷的道:“放开她。”

凌干青一手按着剑柄,淡淡一笑道:“聂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此时若是放开了她的手,岂非就会落到你的手里了?她救了在下,在下能不救她么?”

黑衣女子冷然道:“你救不了她。”

凌干青潇洒一笑道:“在下倒是不信姑娘能把她怎样?”

黑衣女子望着他,心中暗道:“他若是我的情郎,我大概也会舍生护着他……”

聂小香被他拉着手,忽然一挣道:“凌相公,你快放开我,三师叔说得不错,你……你救不了我的。”

凌干青大笑道:“就算她武功高强,除非先杀了我凌某。”

黑衣女子突然脸色一沉,「铮」的一声,从她大袖中飞出一柄银色柳叶刀,冷冷的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凌干青同样一抬手,「铮」的一声抽出软剑,含笑道:“姑娘要和在下动手,在下自当奉陪,不过凭姑娘要杀在下,只怕也未必容易哩。”

“那你可以试试。”黑衣女子一面回头朝黑衣侍女吩咐道:“你们给我看住他们,如敢逃走,只管格杀勿论。”话声一落,才转过脸来,朝凌干青道:“你小心了。”银光一漾,闪电一刀,朝凌干青拉着聂小香的手腕撩来。好快的一刀,刀光才现,森寒刀锋已经到了聂小香的腕底。她居然不削凌干青的手,却撩向了聂小香。

凌干青朗笑道:“姑娘也小心了。”他身形一偏,青藤剑后发先至,「叮」的一声,用剑脊轻轻拍在她刀背上,随势一挑,剑尖忽然朝上昂起,反削对方握刀五指。黑衣女子不防他手中是一柄软剑,更不防他剑身拍中刀背之时,上半截剑身,会弯了过来削她刀柄,心头一惊,急忙缩手后退。

凌干青笑道:“姑娘应该清楚,在下此剑,专削兵刃,不知你手中柳叶银刀,经得起经不起在下一削,这第一招,在下若是削断了你的银刀,岂非太得罪了么?”

黑衣女子不禁脸上气得—红,冷哼道:“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今晚不让你见识见识我黑衣魔女历害,谅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喝声出口,突然手中银刀一紧,刷刷一连三刀,连绵出手。

不,她三刀之后,接连又是三刀,三刀之后,紧接着又是三刀。这一连九刀,出手之快,有如风飘电闪,一个人也随着刀势,忽左忽右,连连闪动,刹那之间,一片刀光,就在凌干青左右流动,耀目银光像银蛇般乱闪,她人影反而为刀光所掩,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使人莫可捉摸。

“原来姑娘叫做黑衣魔女,在下幸会,不过这魔女二字,听来使人觉得可惜得很。”凌干青一说着,左手轻轻一拉,把聂小香拉到了身边,手臂环着她纤腰,展开师门「乙木遁形身法」,右手长剑一抖,右攻左守,左攻右拒,同样使得青光缭绕,紧护两人身躯。

双方身形闪动,刀光剑影,虽然交互映辉,但刀剑却并未相交,是以不闻丝毫金铁击撞之声。黑衣魔女一口气攻出了三九二十七刀,但凌干青身形飘忽,剑光流动,不但沾不到他一点衣角,连聂小香的衣裙也没削下一片来,心头本已不耐,听了凌干青的话,更是气愤,尖声道:“你说什么?”她在喝声中,刀法越使越快。

凌干青在一片剑影中,大笑道:“姑娘连这话都听不出来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却偏偏要叫什么魔女,魔女者,罗刹、夜叉之谓,这称呼岂不辱没了姑娘么?”

他口中虽在调侃,但手上可丝毫不慢,剑势展开,一片青光,笼罩住数尺光圈,纵横交织,迥环运用,似实却虚,变幻莫测,一任你银刀急攻如雨,依然碰不到他一点剑尖。

“你……”黑衣魔女被他激得又气又怒,口中喝一个「你」字,左手一抬,只听一声极轻的机篁之声响起,从她衣袖中飞出一蓬比牛毛还细的飞针,朝凌干青、聂小香二人激射过去。

这蓬飞针,为数既多,体积极细,又是机篁发射,速度奇快,就是大白天,目力稍差的人,也很难发现,何况此时又在黑夜之中……沈若华眼看凌干青和黑衣魔女已经动上了手,秋波一转,看了四个黑衣女子一眼,就以「传音入密」朝田中玉道:“田姑娘,咱们也该发动啦。”手中长剑一抡,身形一晃,朝左手两个黑衣女子欺了过去,叱道:“你们也别闲着。”剑光直送,攻向右首一个,左手舒展如兰,一掌朝左首一个拍了过去。

她这一剑,看似直送,但手豌一转,剑光连闪,宛如洒出一阵错落剑雨,寒芒流动,密集刺去。左手拍出的一掌,同样如拍如拂,一股劲风,直逼左首黑衣女子胸臆。这剑、掌齐施,分袭两人,手法诡异已极。

那四个黑衣女子,年岁都在二十四、五,高矮如一,脸上神情冷漠,自然是黑衣魔女身边得力使女。左边两个一见沈若华欺身攻来,一言不发,同时右腕一翻,长剑出手。右边一个身随剑走,巧妙绝伦的避过沈若华暴雨般剑势,立即挥剑反击,刷刷刷一连三剑,又狠又快,火辣辣凌厉惊人。

左边一个回剑上挑,寒光一闪,猛削沈若华的左腕。沈若华左手划了半个圆圈,斜拍她右肩,她剑势忽沉乘机刺向沈若华左肋,变招迅速,端的干净俐落。

沈若华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看不出这两个丫头,竟有如此气候。”手中长剑展开,剑光伸缩如电,有若银蛇乱闪,一片寒芒,剑剑辛辣,即使江湖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田中玉欺向右边两个黑衣女子,她这几天已把师父的「掌中剑」揣摩熟练,祖父的「掌中指」,本是从小就练会的,因此一上手就剑、指同施,着着俱是进手招式。这在一般来说,她使出来的是掌中双杰的独门绝艺,身通两家之长,用来对付黑衣魔女手上两个丫头,应该绰绰有余裕,她心中当然也是如此想法。无奈这两个黑衣女子不但剑法诡异,配合更是巧妙,两支长剑一守一攻,守的人挡住了田中玉的攻势,攻的人剑剑辛辣狠毒。

田中玉究是一向跟着爷爷,从未和人动过手,缺乏临场经验,纵然学了掌中双杰的剑、指,临到真正和人家拼搏之时,就难免缚手缚脚,相形之下,就不禁落了下风。但有时在情急之时,陡然一剑,斜刺里飞出,对方就非回剑自保不可,有时翻腕一指,也可以把另一个人在冷不防之下逼退出去,虽然如此,她还是屡遇险招,在惊险中周旋,却兀是毫不退让。

黑衣魔女打出的这一蓬飞针,少说也有二三十枚之多,而且通体色呈暗蓝,分明还淬过剧毒。这要换了一个人,今晚就非伤在她毒针之下不可,但凌干青目光何等敏锐,耳中听到一声极轻的机篁之声,就发现一大蓬极细蓝芒飞射而出,心中不禁大怒,朗喝一声:“好个妖女,竟敢使出如此歹毒的暗器伤人。”

软剑倏地一圈,在身外划起一道匹练般奇亮的青光,左手握拳,中指直竖,凌空点了出去。他在这一剑上,使出了真正的功力来,软剑之上,发出一阵「嘶」「嘶」「嘶」轻响,布满「乙木真气」,剑光乍现,立把一大蓬毒针,悉数绞成粉碎。

他左手点出的这一指,不带丝毫风声,但一屡指风,却坚若铁锥,这是他在怒极之下,无意中使出来的。这一指,出招奇诡,可不是他师门木剑门的功夫。这是凌干青下山之时,经过活死人墓,遇上—个自称活死人的长发老人,托他送封家书,另附有一招奇特指法,要他尽三日之内练会,把纸条焚化,不可带在身边,他此时使的就是这记无名指法。

黑衣魔女原是一时气愤,等到打出一蓬毒针,心头已经有些后悔,却没想到凌干青软剑一挥,一蓬毒针竟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方自一怔,突觉右肩如中巨杵。

不,如遭雷击,全身一麻,银刀坠地,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了三步,右臂再也举不起来了,一时不禁粉脸失色,惊怒交并,一双凤目望着凌干青,厉声道:“凌干青,你……”话声未落,就在这一瞬间,和沈若华、田中玉正在四剑抡飞,激战之中的四个黑衣女子,忽然间同样长剑脱手,跌地不起。

沈若华惊喜的叫道:“娘,你老人家来了。”

只听西首墙头上,响起—个老妇人的声音说道:“你们快随我出去。”

沈若华急忙回身招手道:“凌兄,快走。”

凌干青一手拉起聂小香的手,说道:“聂姑娘,你随我们走吧。”

聂小香红着脸为难的道:“我……我……”

田中玉道:“你这里还能耽么?快些走吧。”

沈若华也道:“你留下来只有一死,死了值得么?还落个叛师的罪名,岂不白死?快别犹豫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聂小香含着泪,点点头,四人就相继纵起,跃上围墙,只见一个身穿蓝布衣衫的老妇人早已站住墙外七八丈远处,朝他们打着手势。

沈若华当先飘飞落地,身若飞燕,纵身扑了过去,叫道:“娘,就是你老人家一个人来么?”

蓝衣老妇人道:“逢老大也来,你当仙女庙好斗的?”

沈若华道:“这里的主持人就是昔年的魔手天尊朱九通呢。”

老妇人道:“娘已经听逢老大说了,你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她们说话之时,凌干青、田中玉、聂小香三人也跟了过来。

老妇人目光—抡,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若华忙道:“凌兄,这是家母。”一面又朝老妇人道:“他叫凌干青,她是凌兄的兄弟田中玉姑娘,这是聂小香姑娘。”

凌干青赶忙抱拳一礼,叫了声:“伯母。”田中玉、聂小香也一齐行了一礼。

突听远处传来了一声十分嘹亮的长笑。这声长笑可以说响遏云霄,苍劲得有如老龙长吟,从笑声推测,至少还在仙女庙前进,相距甚远,但像田中玉这样功力较浅的人,两耳还被震得嗡嗡作响。老妇人道:“逢老大和姓朱的大概较量上了。”刚说到这里,只听另—声尖锐的笑声,划破长空,传了过来。这一声长笑,尖锐刺耳,并不输于刚才那声长笑。

沈若华好奇的道:“娘,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好么?”

老妇人脸色—沉,叱道:“你少出花样,逢老大和姓朱的老道,最多不过平手而已,今晚赶巧逢老大到了扬州,凭娘一个人,还救不出你呢,娘和逢老大约好了的,由他绊住老道,娘下手救人,要咱们走了,他才能脱身,你认为这是好玩的?”说到这里,回头道:“你们随我走吧。”说完,回身就走。

沈若华不敢作声,大家只好跟着老妇人奔去。不多一会,来至江边,老妇人撮口发出一声口哨,只见江边柳阴深处,划出一条蓬船,迅快的靠岸。老妇人—纵登船,大家也相继跃落。老妇人已推开舱门,走了进去,沈若华招呼大家,进入中舱。

中舱地方不大,老妇人要大家盘膝坐下,船就离岸朝江心驶去。老妇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黑夜之中,有若两点寒星,只是打量着凌干青,问道:“凌相公身手不凡,尊师是哪一位高人?”

凌干青道:“家师道号上木下吾。”

老妇人听得肃然起敬道:“原来凌相公是木剑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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