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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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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没醒来多久,一个小时左右,又进入沉眠中。

我捧着胸口的槐木牌,看着不住往身后掠去的景物,叹气。会说话的朵朵真的很可爱呢,她娇嫩的声音(尽管只有我能够听见)一直都还在我耳边回响着,跟她说话,我一直有一种被崇敬的感觉,一种热爱一直萦绕在心间,好像真的在教乖乖的女儿一样。书农在线书库提供最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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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湘西,一路都是山峦起伏,盘山公路九转十八弯,我不禁想起了外婆传给我的那本破书,《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好有霸气的名字。我自从接触到手,至今都没有读过通透,精奥处也不解其意。

为何?全书正文加注解,足有20余万字,洋洋洒洒,内容良莠不齐,受于时代的限制,有的东西我一看便知是假的,有的神秘,也完全没有实践的机会。这是一本笔记体式的书籍,有时候写得很随意,跳跃度也大,让我看得懵懂。但是,里面又藏得有珍宝般的神秘学知识,让人完全豁然开朗,仿佛能解开迷雾的面纱,看见新世界。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迫切需要在里面,找到一个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法子。

我想到了十二法门中的“固体”一节。与中原的道家养身术一般,十二法门中也有强健体魄的方法,也就是所谓的气功。

气功一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左右,曾于中华大地流行一时,而后昙花一现,被无数正道人士给予了拆穿,然后被冠名予“伪科学”之名,重重跌落。时至如今,我从电视上、网络上看到的武术、气功之类的,全部都是花架子,说成是“舞术”还贴切些,真不如美式散打来得厉害。

这世界上果真有高来高去之人么?

我不解,但是后来见多了鬼怪之物,竟也信了,于是数次捡起其中的法门,寻找气感,但是无数次的努力,都没有成果。

什么是气感?就是一股热流在体内游动,舒经活络,扩展劲力,需要时,可以瞬间爆发出来。

比如说李小龙的寸拳。

这是一种技艺、一种经验,还是一种战斗的艺术,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应该是有的。因为,就在昨天的白天,我已经感应到了道家所说的“炁”,这是一种存在于宇宙万物间一股生生不息的能量流,是意识的具现化、念头之力,或者说是磁场的一种状态。它有,所以我就知道在。而它在,我就能够大概模糊出其中的规则来。

我闭上眼睛,在老旧的中巴车里面,在山路盘旋中,慢慢感受这“炁”,在五脏六腑、在上中下丹田、在头顶,在人与世界之间的流动。

终于,我感受到了。

无法言语。

念头抵达,于是身体里像多出了一汪清泉,有一种流动的东西从身体的意识中泊泊地出现,然后贯通于全身。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连昨天博命留下的伤口,都开始渐渐地发痒,这是在凝合的表现。金蚕蛊在我体内呼应着,跟着场域在唱和,在交流,不断震荡,增强其中的力量。

(有兴趣的同志可以试一试最简单的方法:点一盏青灯,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静坐半小时,仔细感受身体中热能的流动,空气与自己交换的频率以及思想的宁静,坚持三天,看能不能在脐下三寸处有热流涌处)

2008年2月13日,情人节的前一天,我体内产生了气感。

回到晋平之后,我立刻接到了黄菲的电话,让我务必去一趟她家里。我答应了,并且去县里面唯一的一家鲜花店,定了一束12朵玫瑰的花束。我想,第二天是个美好的日子,我似乎应该浪漫和主动一点儿。傍晚时分,我来到了黄菲家外面的小巷子。

这天中午正好下了些小雨,我一路风尘,身上脏得很,自然不会直接来见她。在林业招待所开房梳洗一番后,我才给她打的电话。黄菲出来了,她穿着一件洁白的羊绒套裙,鹅黄|色的长统靴,外面罩着一件素色的网状小衫,鸦色头发如瀑泻下来,画了些淡妆,美得像个天使——这样美丽的女人大都是出现在电视荧屏里,然而她却偏偏选择当了警察,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曾经跟她探讨过这个问题,她说她从小就喜欢看海岩剧和《名侦探柯南》,所以高考的时候,就报了警校,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称为了一个光荣的警察。很奇葩的理由,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她穿制服的样子,英姿飒爽,帅气,让人感觉特别不真实。

看着我楞神的样子,黄菲娇笑,问我丢魂了?

这妮子是故意的,以她的姿色,朝我放电,我是定然抵挡不住的。接着轻松地聊了几分钟,我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她很委屈,说没事就不能找我么?我连忙摇头,说不是,没事,约我聊聊人生啊理想的,也很好,年轻人嘛,总是需要找人倾诉一下情感,探讨一下未来的。

如此调笑了几句,她说她大伯想请我吃饭。

她大伯就是黄老牙,在我们县算得上是一个很成功的生意人,也是一个被下过蛊的病人。我上次答应了她,这回也推托不得,说好的。黄菲很高兴,立刻打电话给她大伯,说约到了,让他准备一下,就带我过去。我抽空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平安,然后跟着黄菲慢慢往河边街走去。不经意路过风雨桥,我看向了对面的一大排建筑,那是我的母校,晋平县第一中学,在那里,我度过了整整三年的高中时光。

黄菲问我想起以前了么?

我说是,我那时小,不懂事,早先读小学初中时还能够拿全校第一,上了高中之后,没了父母管束,成绩直线下滑,最后居然连一个大学都没考上,真是奇葩。现在想想,往事不堪回首,真后悔。黄菲笑,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而且还成为了大师,厉害得很。

我摇头,沮丧地说什么狗屁大师,都是你们捧的,我只是机缘巧合而已,这还是要真谢谢我那从来不亲近的外婆,要没她,我狗屁都不是。

说句实话,人生要是能够重来,我宁愿好好学习,努力读书,走条正路。

我长叹,为自己刚刚南下打工的那一段艰辛的时光——同龄人还在象牙塔中读书,而我却不得不在社会中挣扎着成长,四面都是墙,头撞得血淋淋。黄菲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不知道是表示赞同,还是安慰。

从桥上走下来一个皮肤黑黑的中年人,朝对面街走去。我扭过脸,把自己藏在黑暗中,不敢看他。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高中语文老师,姓石,因为我能背得一手的好诗词,很喜欢我。而当我高二老是在网吧通宵玩游戏、上网之后,成绩陡转之下,他把我痛批了一场。高考结束后,我落榜了,再也没有脸见他。即使是此刻,仍然是觉得辜负了他的期望……所幸,他没有见到我,径直走开了。

黄菲疑问地看着我,说心虚什么?我摇头,说走吧,我们去你大伯家(ps:在这里奉劝所有的学生党,特别是高三党,请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不然后悔莫及。是,现在大学生是贬值了,但是没能考上大学,如果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在社会上混就必须要付出比别人艰辛好几倍的努力,而且还未必成功)。

被黄菲领着,到了黄家大宅,我居然有一种上门见父母的错觉,而且还感觉空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看着空地上有前几天作法招魂留下来的火烧印记,黑乎乎的一团,转念一想,我可是被当作贵宾神棍给请过来的,为毛会有这种想法?

看来,我已经开始在意起旁边这个容貌、气质俱佳的大美女了。

我不会沦陷了吧?

黄老牙和他老婆、他小舅子以及两个孩子在门口迎接的我,很热情,陆大师陆大师地一通乱喊,脸儿都笑成了花。黄老牙本来有三个小孩,大儿子是前妻生的,现在也已经娶妻生子了,目前在帮忙打理黄家的生意,小儿子我见过,一个有些小骄傲的娃崽,正在读高二,小女儿是朵朵,最可爱,可惜已经死去。进屋在客厅没聊了一会儿,就到餐厅吃饭。

菜很丰盛,我看着眼熟,吃了两口才发觉原来是从杉江大酒店订来的。

席间黄老牙不断地劝酒,还说一些“久仰”之类的话语,又顺着黄菲攀关系。我这人吃饭,就并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也不顾金蚕蛊这小东西跃跃欲试的酒虫吵闹,几下就吃完,饮一杯橙汁,跟他直说,请我来,到底怎么回事吧?黄老牙自病后,也饮不得酒,愁眉苦脸地说他身体越发不行了,不但如此,运气似乎也背,生意越发的差了——他是做木材加工和贵重金属行业的,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行业利润普遍下滑,当然,这是当时不知道的——问是不是冲了什么邪物。

我不言语,打量这个房间,心想着,这就是朵朵生活了六年多的地方啊。

黄老牙并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只以为我在看阳宅风水,给我解释,说这房子落成的时候请了栗平县的时富晗时大师,帮忙看过,也添置了几样风水摆设,向来都挺好的。只是不知道罗二妹那该死的死婆子破坏了风水没有。

旁边的小舅子补充,说初四那天晚上,房子后边的空地上有人在开坛作法,后来还散落了一地的祭品,是不是有人要害他们家?

我故作沉吟了一会,说害倒不至于,不过家宅不灵,确实是犯了些冲。我想看看这房子的房间……特别是他们死去小女儿的房间。黄老牙连忙点头,也不吃饭了,急忙起身带我上楼去。我路过桌子处,听到他小儿子很不屑的轻声骂“骗子”,我停下来,看着他。黄老牙的老婆连忙拉住她儿子,怕得罪了我,忙不迭地给我道歉。

我笑笑,摇着头上了楼。

他再怎么不喜欢我,也总归是朵朵的小哥哥,我未必没有这点儿容人之心。

况且,他也没有多大的错,只是受了太长时间的思想品德教育罢了。

在黄老牙的带领下,我装模作样地随意浏览了一下各个房间,并重点参观了一下他特意购置的一整面墙的鱼缸,黄菲跟在我后面,听我胡诌的点评。最后,我来到了二楼东边一个上锁的小房间,这便是朵朵的房间了。打开门,里面的装修是粉红公主色,小巧但是精致,上下铺的床,然后堆着有好多又大又松软的玩偶,房间里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收拾。黄老牙谈及自己的小女儿,不知不觉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后悔,自己得罪的人,却害得他那天真可爱的女儿去承受。朵朵这娃儿,太造孽了!

黄菲也来了情绪,大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晕湿的泪水。

显然,朵朵生前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尽管黄老牙有些东西并不让人喜欢,但是他对自己女儿的爱,却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他说他老婆每个星期都会整理一下朵朵的房间,然后就大哭一场,一天的情绪都是恹恹的,不敢相信女儿真的离开了自己。

见到他们这幅模样,我有些内疚,感觉自己好像抢走了他们的女儿一样。

这情绪让我变得有些难过,也没有了装神弄鬼的兴致,说到底,他们都是朵朵的亲人,我也不能耍他们玩。这也是爱屋及乌的心理。我在房间里拿了一本朵朵识字作的练习簿,收起。然后给他们画了一张符,有驱害招运的功效,是按照十二法门中的蓝本描绘的,这蓝本我烂熟于心。

完成之后,偷偷地晕上了金蚕蛊的一滴血。有了这符贴在宅门上,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不会再有人向他们下蛊诅咒了。

金蚕蛊大约知道是朵朵家,倒也有情有义,出奇的配合。

符给了黄老牙,他双手奉接,神情十分的虔诚。据黄菲说他大伯以前是不信邪的,早年间跟人打赌,还在杀人坳(我们县里面执行死刑的地方)睡了半宿。而自从遭了这次劫,逢初一十五,都烧香拜神。他小舅子拉着我,低声问起王宝松的事情。说这疯子在精神病医院呆了大半年了,好得差不多了,问他们家不管了行不行?我瞪他,说你们要是敢不管王宝松,第二天信不信黄老牙立刻就死?

黄老牙他小舅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摇头,说罗二妹这老乞婆人都死了,还能管到现在?

黄老牙也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管一个人一辈子,这件事情做起来难度是真的很大,更何况还是仇人的儿子。

我不想让黄老牙到了没有耐性的时候去冒险,便要了一盆水,然后又叫人接了一杯无根水(水蒸汽)。把黄老牙带到书房,把其他人赶开,灯关上,黑暗里,我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一支香烛,点燃,让黄老牙持着,然后把装满水的盆子放在地上,念净心咒。念完之后,我把杯中的无根水一点一点倒入盆中,让黄老牙借着烛光,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他看一眼,吓了一跳,说自己头上怎么有淡淡的红光?这水是怎么回事?

我问他看清楚了么?他点头,说看清楚了。我把香烛吹熄灭,把灯打开,跟他说,这盆水,模拟的是一个镜子。镜灵的传说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很广泛,说法有真有假,但是我布的这一镜,能够看清楚真实的自己。你看看,头顶红光,这是血咒,是罗二妹用一生的心力结下的怨气,倘若违约,这血咒立刻爆发,不但你不得好死,而且家人也跟着遭殃。

黄老牙沉默了一分钟,说他信了,他只要活着,就养着王宝松,一辈子。

第五卷 湘西炼尸人 第13-14章 情人节

离开黄家的时候,黄老牙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摸了一下,厚度不少。

我推辞,说既然是黄菲的朋友,就不必这么客气。当着黄菲的面,我是真的不想要,然而黄老牙却是拼命地不敢收回,他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了,比天还大,我要是不收,就是坏了规矩了,他黄老牙心不安;而且,往后若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多多照拂才是。黄菲也劝我收下来,我无奈,只有收下。

事后我数了一下,101张老人头,红彤彤,虽然不比香港商人李家湖给的那50万有气魄,但对于我来说,也论得上是大手笔了。这一万零一百元人民币,是我靠着外婆的传承,挣的第二笔实打实的收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这句老话了。

出了黄家大宅,黄菲问我去哪里?

我不知道去哪儿,但是想来女生这么问,最期待的答案肯定不是不知道,于是说随便逛逛,呃……其实我想在县城买一套房。她惊讶,说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我说每次来县城,我都住林业招待所,每个落脚的地方,空落落的,有个家,也有个念想;二则,我父母年纪也老了,身体渐渐不好了,我想着能够在县里、或者市里面,给他们置办一个地方,好好养养,享受一下晚年生活。

说到这儿,黄菲问我,听说我不在东官开店了,那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最近手头有点儿事,先忙完这阵子,再想想以后的事情。黄菲调笑我,说要不就当一个职业的算命师傅吧,看看今天,来钱可快呢。我说好是好,就怕你们这些当警察的把我当封建迷信给抓了,那可就不划算了。她脸上浮出了红色,啐我一口,说道鬼才敢抓你呢,不怕被下蛊啊?要不,当福尔摩斯这样的侦探吧,看看,马队他回回遇到事情,都找你。

我笑说现在在中国混的侦探,大部分都是情感侦探,专门拍婚外恋题材的。

两个人聊着天,走着走着,居然真的来到了新街这边的商品房来。

我前面说过,晋平是一个经济很不发达的内陆小县城,临山,城里面的常住人口不多,资金流动也不活跃,所以楼盘很少,大部分的都是自建房。新街这边临街倒是有寥寥几处小楼盘,开发销售了一年多,但是仍然有空位,恰好晚上也有人在。既然来了,也有想法,就挑呗。

我和黄菲看着售楼大厅的简略模型,便听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售楼员介绍。她人长得不咋地,但是嘴儿挺甜,说像我们这种新婚小夫妻,选择这种户型、或者这种户型都挺合适的,如此云云……黄菲小脸儿顿时涨得通红,我笑呵呵,也不解释。挑了一会儿,选中了一套朝河边的大三居,在四楼,直接上楼去看房。不是电梯房,我们就跟着售楼员上去,黄菲见我仍在笑,伸手掐我,说我这笑容像偷鸡的黄鼠狼,笑啥呢?

我说托这小姐的福,我也“被结婚”了一次,能和你这样的大美女搭在一起,算是三生有幸了,还不得多笑一会儿?黄菲没说话了,低着头往上走去。

房子没装修,但是朝向和布局都不错,看着很满意,虽然全国一、二线城市的房价疯涨,但是我们那儿的县城跟南方的一个小镇都没得比,08年初,即使在繁华街道,房价也只有2000左右,于是下楼付了定金,办好手续。因为楼盘已经建成半年多,明天来补完款,就能够直接拿到钥匙了,房产证也只需要几天时间。我跟黄菲说我这个人,最没有审美意识,最近还要跑一趟江苏,问她有没有认识合适的装修公司,帮我介绍介绍,最好帮我盯着,参谋一下。

黄菲笑,说我这是拉苦力呢,不过她qq空间里有好几百套这样户型的效果图,正想着找个房子来先实践一下呢,反正她是文职,最近也不忙,就帮我管管——不过要给劳务费的哟。我说好,明天就直接把钥匙给你。黄菲说放心,保证让你满意,不满意不收钱。

她磨拳擦掌,眼睛亮,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忙完这些,我送她回家,一路上路灯昏暗,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偷窥一样,回头,又没见到人。

送完黄菲,我回到招待所,打电话,还是没有接通杂毛小道的手机,他关机了。这事让我心中有些阴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难道他真出了什么变故,连手机都不能打了?又或者,丫的就是胡天胡地的玩,忘记给手机充话费了?

朵朵醒了过来,意识传出来,我跟她聊了会儿天,心情才好一点。

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马海波。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接通,直接问怎么了?马海波也不绕圈子,说吴刚出了一点儿事情。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口中的吴刚,就是年前我们去剿灭矮骡子带队的那个武警军官,吴队长。我说哦,出了什么事?

马海波说吴队长开完了牺牲的烈士追悼会之后,返回州里面,春节探亲就回了家。他是湖南郴州人,回到家里后,头几天还不怎么觉得,过年前的头一天,晚上就梦到了小胡(胡油然),只有头,脸上好多蜈蚣、长虫和蝎子爬来爬去,哭着说好痛,让吴队长救他。吓醒了,却动不了,看见床边有一团黑影,看不清样子,但是脚上,白骨森森。他是一个不信邪的男人,第二天醒来只当是做梦,也许是平日里太想小胡了,觉得对不起他,内疚,也就没多想。

第二天是春节,他们那个地方时兴打麻将守夜,一直通宵,到了早上五点才从朋友家回来睡觉。结果又梦见了小胡,哭着说吴队长不救他,他就要吴队长下去陪他。

大年初一,吴队长就发了高烧,莫名其妙就烧到了40度,家人连忙给送进了医院。

他是个军人,平时训练龙精虎猛,难得生病,哪知这次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垮了,虽说医院面前把体温降了下来,然后无论是退烧针,还是退烧药,都不能把他的温度给彻底将下去。他昏迷了三天,终于清醒了过来。转了一次院,刚开始还是在苏仙区医院,后来又转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也没见好,昏昏沉沉的,连医生都说这是病毒性高烧,非典型,束手无策。

正准备转到长沙去呢,结果他想起来了年前的经历,跟家人说起,他们家就请了附近一个很有名气的先生来看看。那个先生只瞅一眼,就说是冤鬼缠身,弄了几个法子,都解不了,推说这门祸事,跟自己的专业不对口,匆匆离开。他没法子,于是想起了我,也没有联络方式,就托了马海波来讲。

马海波告诉我,吴队长正在和我们这儿武警系统的一个领导的女儿在谈恋爱,有来头,而且还跟我们有过并肩子战斗的情谊,虽然之前得罪过我,但是,咱宽容,不计较,看看能不能够帮帮忙。

我说我是那记仇的人么?听你说这情况,估计是小胡死的比较惨,心中有些不忿,灵魂有疙瘩,不爽利,想要找人补偿些什么,吴刚是头儿,于是就缠上了他。这好办,超度一下就可以了。嗯,我这边也基本没什么事情了,正准备去南方,要不就顺道去一下他家,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马海波满口子感激,各种好话一箩筐地丢给我。

我说够了,这事明天谈,有个事情,我在湘西凤凰被人暗算了一次,帮我留意一下,这一边有没有人想对我不利。我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给马海波谈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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