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苗疆蛊事 > 第 39 部分阅读

第 39 部分阅读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然而,从他不断颤抖的身体,能够看到他内心蕴含的愤怒。

我丢掉手中的尸发,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地面抹了抹,一手灰,然后跟眼前这个外国友人亲切问候,说晚上好啊。他对我说想不到,陆左阁下居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哪里,控魂降、控尸降……巴颂先生真的是奇术迭出。不过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降头一术,逆天而为,讲究的就是一个凶险与机遇并行,你能够习得控尸降,必然也拥有飞头降这门奇术。若你敢咬牙一搏,有条件上飞头降,没有条件也上飞头降,如今恐怕已经成为一方大拿了,哪里还会怕这种凡间的黑狗之血,遭遇反噬?

他摇头,说若是以前,自然也就咬牙练了,如今这世道,通讯发达,交通方便,所以危险太多。他遇到的修飞头降的同门,不出十指,能过两个阶段的只有四个,能到达可吸人血的只有一个,而后这人在那阶段第四夜,就被人用喷火器活活烧死。修术为何?只为长生,到达彼岸,若此刻便魂归地府,何不如苟且于世?

我一个翻身跳下高速公路的防护栏,站在他八米之外的地方,不跟他扯淡,直接问为何害我?

谁知道他居然问了我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问题。

他问我见过王洛和没有?

********

在我诧异的询问下,我终于知道了一切的由来。

居然是王洛和之事未了。

我这一脉苗蛊,上述到洛十八这一代,名曰敦寨苗蛊。敦寨位于大敦子镇的西北处,遍布高山野岭,是穷山恶水之地,古时瘴气丛生,常人不能过。然而离寨子四十里远的大敦子镇,却是沟通湘西至黔地乃至川南的交通枢纽之地,自古以来便是物流沟通之所在。货物流动,人员也流通,苗、侗、汉、土家各民族交汇杂居,倒也相安无事。

当时便有一个汉家叫花子,辗转流落到了那个深山中的苗家寨子,之后也不知什么缘故,便跟着上一辈祖师开始了苗蛊的传承。这人便是洛十八,其间秘辛已然不足外人道,若详细探究阐述,必然又是一出“杨露禅学艺陈家沟”的剧目。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磨难,洛十八于某年崛起,杀山贼、斗土匪,镇军阀,与湘黔桂几省同道中人,论坐于凤凰山下,无一人可夺其风头,竟然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那已经是民国之事,汉蛊王洛十八之名,便是远至湘西桂东,也是有人知晓的,便是沈从文先生,文中也有隐晦笔锋提及,端的是好大的名头。后来洛十八摒弃了门户之见,没有如前辈神婆一般一个带一个,血脉相传,而是广收门徒,共计收有六徒。正当这一脉显兴旺之态时,洛十八与三徒前往湘中洞庭湖探路,莫名便死于一湖底龙洞之中,四人死了仨,只余一徒得返。

时值乱世之秋,军阀四起,天下大乱,人命如草芥,那徒弟支支吾吾不语当日发生之事,大旗既倒,余人便化作鸟散,各奔前程。

死里逃生的那个徒弟,便留在这个苗寨子,安心守着列祖列宗,祭祀庆典。

他,便是我那惨死在山沟沟里,肠子被野狗拔满一地的师公。王洛和的师傅,一时热血,参加了国军,尔后乱世飘零,流落到了缅甸。巴颂的师傅,是洛十八第七个弟子,一个被逐出门墙的弃徒,当年也是一天资卓绝之辈,不忿于师傅的保守不通达,便南下寻求证道之法,尔后落根泰国,开枝散叶。这两徒因同处一域,相互之间也有往来,小辈也熟,王洛和与巴颂更是生死之交,他上次来华,便将自己的一缕残魂用琥珀绳交于巴颂之手。

尔后之事,天道苍冥,巴颂都已知晓一二。

这些秘闻我倒是头次知晓,陈谷子烂麻子之事,也没有了兴趣。于是我面不改色,只是问说了这么多,管我鸟事?你这番前来,可是为了给王洛和报仇?

巴颂笑了,他说旁门凶险,左道难行,一脚踏入,这命就不属于自己,而看天意。天老爷让你多活,你便多活。天老爷让你死,你便死去,怨不得别人。况且,报仇一事,还轮不到他管,王洛和家中也自有传承,高明之辈也多,自有其子侄来做。不过他来,倒是有一件事情要找我。

“什么事?”

“降头术中,以飞头降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位列首席;蛊毒之术,以金蚕蛊最能通灵界,融洽于本身。两者皆为至道,然而道与道,终究有不同,同一名字,法门却有万千。本命金蚕蛊,除了毁于战乱的苗疆巫毒教之外,苗侗三十六峒,只有汉蛊王洛十八有传承。而洛十八一脉,只有你这一支有知晓。”

“那又怎样?”

“许邦贵这龟儿子就是个弑师的逆徒,他的余脉,何德何能,能够安享本命金蚕蛊的培育之法?”巴颂突然大声喊道:“你这福薄的臭小子,有何能耐,安享这金蚕蛊?我不服啊……”

他说着,抢前一步,一把黑沙朝我洒来,腥臭难当,雨打如瀑。

第六卷 南洋降头师 第11…12章 奇招迭出,英雄只有一个

在此之前,我和这巴颂算是交了三回手:第一次是隔空对视,目光摄魂;第二次是杂毛小道,中控魂降;第三次,是美人头颅,狗血喷淋。三次了,特别是第三次,巴颂损失颇大,不但费心炼制的控尸降本物毁之一旦,而且还被反噬其身。这便是莫大的仇恨,这便是杀人的理由。

都已经是刀兵相见了,却摆起古、攀附其渊源来,这里没有古怪,哪里有古怪?

我年岁不大,但是所经历之事,却也不能跟久在象牙塔中的他人一般,懵懵懂懂,见这巴颂罗罗嗦嗦半天,大概也知道,他一来是为了等待援兵,二来却是为了减低我心防,然后想着能够一举偷袭,让我含恨而死——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却未免太过于想当然了,只把我当成那二傻子,面团子,任意揉捏。

我是谁?

想当年我在做推销保险的时候,一个新人,在经过第一个月的培训期后,奇迹般地拿到过组内第二的好成绩,成为一匹黑马,呼啸而过。这还是在高手如云的业务员群落中,能够脱颖而出者。

我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听着他扯着民国年间的故事,细数掩藏在历史烟云背后的师门渊源,我的下盘,却时刻紧绷着,这黑沙“呼啦”一撒出,我便向后方窜去,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黑沙形成的雨幕足有七八米,稀稀拉拉落下来。

空气中有难闻的腐败垃圾臭,我屏住呼吸,不敢闻这味儿,只知晓,这狗曰的倒是富有,也舍得,这一把尸精散怕不得有好几两,居然一下子就全部泼出。什么是尸精散?这东西据说是在经年日久的埋尸之地刨出来的黑色晶状矿物,是灵魂沉积的寄托体,一颗一颗圆滚滚,像蟑螂屎一般,浑然天成,此物与无垢泥、毒蛇囊、蜈蚣腿等物混合炒制之后,再加以一些秘制手法,变成了最好的黑巫术、邪法等的增幅佐料。

比金蚕蛊这种半调子增幅器,要好用十倍以上。

几年的埋尸之地不多,大多都是些战乱、瘟疫留下来的乱坟岗子、万人坑,而且被有道之士(比如道士、僧侣)超度过后的地方还不会产生,几百年间,少之又少。尸精散求之不易,只有那有着悠久历史渊源的邪术家族才会有这种东西,拿出来,就是身份的象征,识货的人,立刻屁颠屁颠儿跑开了。

然而,我没有立即跑开,而是返身过来,死死地盯着这个受了内伤的降头师,看看他还有什么压箱的手艺。

我们四目相对,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张开手,披着的大麾无风自动,而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黑影翻出来,蠕动。我定睛看,居然又是蜈蚣,密密麻麻一大片,长条节指硬壳,第一对脚呈钩状,锐利,其余牙爪毒肢摇动,一时间,黑色的、红色的、黑绿色的……每一只都有十几公分长,全部纠结在一起,抱滚成团,没一会儿,四五个篮球大小的蜈蚣团就出现在我眼前。

蜈蚣降!

我摇头笑,东南亚气候湿热,山水丛林众多,虫子也多,所以药蛊降也十分常见,几乎是每个降头师的必备技能。但是正如巴颂所说,山在那里,大道千条,寻常的药蛊降更多的是见于病毒交叉感染,然后用毒虫的排泄物、尸体粉末等物混合降头原理,以其毒性来害人。但是也有厉害者,以怨咒集百虫,利用许多材料的辅助,制造出一个千虫噬体的降头术来。

这是实战之术,又与驱虫驭兽的法子在原理上有着天地的差别,但也正因为经过加工调制,这蜈蚣口爪中的毒性,强过寻常的同类百倍千倍,只一口,便能让一头成年大象倒地抽搐,中毒而死,霸道非常。行家一出手,果然不简单,厉害得很。

不过这一招对于我来说,未免有些药不对症了。见过了矮骡子那百十米的蠹虫阵,这四五个窝成一团的蜈蚣,我倒还真的不怯。这样的蜈蚣来再多,都抵不过升级版金蚕蛊那生物等级上的天然威压,遑论数量多少,都只是给这肥虫子,多备了几道夜宵而已。

我是这么想的,然而巴颂却是诡异一笑,又跳又叫,开始了最原始的跳大神。

随着他肢体的摆动,我感觉旷野中流动的风开始变得阴柔了许多,不走了,绕着圈子,在我身边萦绕着,丝滑的凉意像猛兽的舌头,猩然地舔舐着我的后脊梁骨。突然耳后传来一道风声,厉喝,我本嫩的低头避过,集中精神看去,只见四头幽暗的生物拿着长长的锋刃镰刀朝我袭来,最前头的一头,持镰刀与我错身而过,猛一呲牙咧嘴,有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四个东西身高80公分到一米左右不等,长得像人又像猴子,臂膀出是黑色的毛,全身黏嗒嗒的,通体暗绿色,有着鱼虾水草一般的腥臭味道。它们都背着个乌龟壳,脸长鸟嘴,上下四颗犬牙,披头散发,头部中央有一个圆盘状的凹陷处,两颗眼睛暗红色,嗜血、残忍。

于此同时,我前方的蜈蚣降,弹地而起,倏然朝我扑来,未临体,便如天女散花一般,铺开来。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狗曰的不但有无视等级威慑的蜈蚣降,而且还招募了四个水草鬼。

什么是水草鬼?这鬼东西跟矮骡子一样,长期活跃在民间故事传说中,它还有其他的名字,比如水虎、河童、虫童或者水精……特别是河童,几乎充斥在岛国日本的历史文化当中。简单而言,这是一种狡猾而神奇的生物,据说如果在脑门的凹陷处盛满水,便力量无穷,可撕牛裂马。

这才是巴颂真正赶来华寻仇、又敢只身一人来此阻击我的倚仗吧?

不仅如此,天空中黑影飘散,倏然间又出现了三个红眼睛的鬼娃娃,飘荡着,呜咽出声,偶一露出利齿,便是如同螃蟹一般的十字口器,里面有森森的交错尖牙——是啦,出身东南亚地区的降头师,出门不带几个恶鬼古曼童,简直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我猛地避开这四个水草鬼,放出金蚕蛊对付这恶心的蜈蚣降,然后奋力朝高速公路上奔跑,心中无限地诅咒这个世界:曰,这哪里是什么降头师,这分明就是一职业的召唤术士。

我快,那水草鬼却也不慢,倒提着镰刀,像四个侏儒族的死神,迈着小短腿,像兔子一般蹦来。

翻过高速路的护栏,一个水草鬼横空跳跃而来,我一个戳腿,就踹中它的心窝子,哀鸣着掉下去。我气都还没有喘匀,那三个空中飘浮的恶鬼古曼童就张着森森白牙朝我扑来。对于已为实体的水草鬼,我惟有暂避锋芒,然而这区区灵体古曼童,我岂能害怕?

它咬便咬,我只管双掌拍出,重重地打在它那张可爱混合着恐怖的脸上。

冲在第一个的恶鬼古曼童被我那受诅咒的双手拍中,厉嚎,然后被一击而飞,往道边斜斜跌去。可惜我的速度只能拍中一个,另外两个恶鬼古曼童瞅准空隙,一个咬在我的胳膊上,一个咬在我大腿上,奋力摇头,撕咬,像两条三天没有吃饭的恶狗。

疼!这疼痛融合到了神经里,立刻传到我的中枢,我一看,本应是虚无灵体的古曼童,竟然生生用灵力咬出了血淋淋的伤口,黑红色的鲜血瞬间就留了下来。

如此厉害,可想而知死前定时遭受过了多么非人的折磨,才会有如此的怨毒。

因为怨毒,所以厉害。

这便是鬼。

横里斜出,又递来一把锋利的镰刀,朝我的头颅处割来,以这力道,若是一挥击实,只怕我大好的头颅就脱离了脖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我就地一滚,躲过这一刀,然后伸出把附在我身上的这两个恶鬼古曼童拍开,望着不远处停着的车子,和在道边伏尸一般的杂毛小道,心中胆寒。

这狗曰的巴颂准备充分,先是以控魂术迫使我紧急刹车,停在此处,然后又用控尸降将我逼出车子,然后欲将我生擒;虽然我将这山寨飞头降用黑狗血给破了,但是又弄出蜈蚣降把金蚕蛊缠着,恶鬼古曼童与水草鬼派出,来索我命……如此奇招迭出,可算是下了大本钱了。

王洛和与他相比,简直就是乡下的穷亲戚,与帝都好几套房的坐地户。

我心中郁闷,洛十八为毛要收这么多徒弟?自从我被外婆下了蛊,她身死之后,怎么会冒出如此多的索命讨债的亲戚来?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将这一切的源头,也就是巴颂这老家伙给拿下,不然,即使我能够逃脱此劫,家人朋友也定会被这个无下限的家伙盯上,受我连累。打定了主意,我也不逃了,一个纵身又翻下了护栏,大脚迈步,朝正在念念有词的巴颂跑去。

见我杀来,巴颂的黑色大麾朝天空飞起,整个人“喀喀喀”一阵乱响,居然瞬间变成了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魁梧巨汉——这是变形金刚么?

不,这是瑜伽术!

两虎相争,英雄只有一个。

瑜伽,最早起源于印度,是一个身心修练的通泛名词。

现代瑜伽,主要是运用古老而易于掌握的技巧,达到身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的运动方式。而最早的瑜伽,则据说是为了撰写大法和献身神圣之舞,用来祭祀蛇神adisesa的舞蹈。这种类型的舞蹈,能够通神,与神打、请神、禹步以及跳大神等等之类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印度锡克族的“拙火瑜伽”,练习至高深者,便能够有重新塑造身体部位、产生缩骨变形的奇异功效,这是真实的,是有史实和视频资料作为证据的。只是我实在想不到,身在泰国的巴颂,便是这么一个瑜伽高手,而且还是修的拙火瑜伽。

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巴颂居然是个一米九的高大汉子,而且他平日里还能够一直伪装成一个不到一米七的猥琐中年老男人——说句实话,就他平时的身高,在泰国也算是高大了。这里就奇葩了,这一缩一张之间,究竟蕴含着多大的力道子啊?

这个问题我马上就体会到了——刚冲到巴颂前方三米处,他便敏捷地抢先一步,欺身上来,双手一柔一缠,便将我死死捉住,不得动弹。

这狗曰的居然还是搏击高手?太不科学了,太没天理了!一个整日里和邪术、和尸体、和虫子打交道的南洋降头师,居然还是个瑜伽搏击的高手!这简直比出现一个文理两科都精通的博士还要让我惊讶。自投罗网的我,世界观瞬间崩溃,身体重心偏移,一个照面便被撂倒在地,巴颂狠狠地压了下来,他的四肢就像煮熟了的擀面条,软绵绵,但是筋道十足,紧紧地将我压倒在下面,一动也不能动——即使我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在挣扎。

贴着他裹尸布一般的身体,我闻到了非常浓重的狐臭味,以及……死人的味道。这个味道混合在一起是如此独特,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会不由得捏起鼻子。

当然,我身上也尽是刚才捣烂美人头颅弄出来的腐烂血腥味,如此所来,今夜最让我受苦的,除了被折磨过无数次的痛觉神经外,莫过于我那可怜的鼻子。

寻常人等闻这么一回,三天都吃不好饭,闻一晚上,估计都要得厌食症。

嗖嗖几道风声想起,四头水草鬼已然返回了巴颂的身边,四把锋利的镰刀,全部比在了我的脖子之上,只要一落地,不难想象,身首分离是必然现象。我终于理解了奥涅金所言的话语,就邪术而言,东南亚各国虽是后学末进,但是环境适宜、天才辈出,心狠手辣者众,就如牛市,突飞猛进,狂涨直飙,就其实战而言,远远将源远流长的中国之地,给抛在了身后。

巴颂松开我了,站起来,揉揉关节,将大麾重新披上,不屑地看着被四个水草鬼镰刀制住的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萤火岂敢与日月争辉,就你这两下子,就你们这一脉地传承……哼哼,莫说你,便是你那师傅、许邦贵的徒儿,我也是不放在心上的。王洛和这个倒霉蛋,原本以为他在丛林中和摩罗上师习得些厉害,却没成想竟然私自逃脱了,而且还死于你的手下,真是个蠢货。小子,你破了我的控魂术,又毁了我的控尸降本物,难免一死,不过,你若是能够将金蚕蛊献出,我自然不会打扰你的灵魂,留你全尸。不然,哼哼……”

他笑得阴冷,脖子上的刺青狰狞,眼睛里白的比黑的多,显得格外的恐怖。

我躺在地上,浑身冰冷,脖子上那四把镰刀末端的手在颤抖,水草鬼们面无表情,眼睛红,外翻的鼻孔上全是褶皱,喷出腥臭的气息,不温暖,全是冷凉阴湿的寒意。三头恶鬼古曼童趴在我身上,吐着猩红的舌头,这舌头像蛇,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游来游去,几秒钟之后,我就忍不住全身鸡皮疙瘩冒出,膀胱胀痛。

我终于知道“吓尿了”是个什么感觉!

巴颂从怀里面掏出一把铮亮的刀,这刀成流线形,又长又细,刀刃被打磨得成一洗明亮的秋水。他盯着一动也不敢动的我,说:“我刚刚有的主意,你小子灵骨不错,既然毁了我的美人儿控尸降本物,那么,就把你炼制成第二具,补偿一下我的损失吧……我数三声,你的金蚕蛊再不降服,你便死!一、……”

我无奈,浸入心神,想去呼唤金蚕蛊,没成想一入定,却接到了一个久违的信息——是朵朵。朵朵急切地告诉我,给她解开封印。我哪里敢,眼前这个狗曰的巴颂把普通的小鬼,都养成了能够直接伤人体魄的恶鬼古曼童,用屁股思考都知道是个玩鬼的大行家,我死便死了,何必拉上朵朵?

可是,既是行家,我身死,他又怎么会放过朵朵?

朵朵在闹,要出去,要出去……

我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见朵朵一副笃定的语气,非要出这槐木牌中,也听不出什么异常来,心想这若她能够逃出去,也是好的。不管了,顾不上对朵朵出来的考量,我快速默念着解封咒。“……三!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巴颂摇了摇头,手劈下,四把镰刀高高举起,大力砍向我的脖子处,而我却被三个恶鬼古曼童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我要死了么?

我没有闭上眼睛,直视这死亡一刻的来临。

就在刀身临体的一霎那,我胸口处突然出现了一股宏大荒凉的气息,红光乍现。

一个美艳娇美、小巧玲珑的女子出现在我的胸口,一双玉臂似藕,只是一绞,竟然把这四把不同角度、气力颇大的镰刀全部给甩飞出去。她便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妖化的朵朵,丰|乳肥臀,身材火爆,脸孔集清纯妖艳为一体,一颦一笑,都给人以莫大的吸引力。这是妖,被妖化的十年还魂草所感染的地魂之妖,朵朵沉眠这么多天的罪魁祸首。

虽然,她也是朵朵,小妖朵朵,一个被真人比例缩小几倍的苏妲己一般的存在。

甫一出现,四个水草鬼便被她的花拳绣腿给轮番踹飞,忒大的劲道,而那三只古曼童,则像遇见猫的小老鼠,竟然顾不得巴颂的控制,倏然飘到了空中,瑟瑟发抖。巴颂的嘴巴张大得可以让我看见他的扁桃体,他惊讶失声:“这是……这是鬼妖?天啊,佛祖在上,这是鬼妖么?”

小妖朵朵踢完人,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用魅惑众生的妩媚丹凤眼瞅了一眼巴颂,不屑地骂了一声“化外之人”,然后又自顾自地吟起诗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忽如一夜去,千年已过了!”

她唱完,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蜜色嘴唇,又说好久没有吃人肉了,好想啊……

这渴求的眼神,不住地在我和巴颂的脖子上来回溜达。

巴颂已经往后退了几步,四个水草鬼拥在他身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三个恶鬼古曼童,在空中吱吱地叫唤着,这声音就像在斗蛐蛐。我身体一被放开,立刻就往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巴颂和妖化了的朵朵。巴颂看向小妖朵朵的眼神,红果果地全部都是贪欲,就像当年日本军部的少壮派军官,看着肥大的中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