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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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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她便栽倒在地,蜷缩着抽搐,大声地呻吟起来,痛苦不已。

杂毛小道朝我伸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扬。

二十四日断肠蛊,自中蛊之后,每逢子时和午时,便会随机性发作,让人痛不欲生。

站在韩月旁边的西贝李致远,俯身下来安慰一阵,抬起头,怒气冲冲地质问正主,说你早知道了对不对?你是算好时间,知道韩月这时候对你没有一丁点儿制约能力,所以才找上门来的,对不对?你到底跟害韩月的那两人,是什么关系?——等等,疤脸小子,青衣道士,这两个人,是不是……

活死人李致远仰头哈哈大笑,眼角居然流出了两行血泪来。

他指着地上翻滚的那个女人,声音颤抖地说:“想以前,我李公子鲜衣怒马,看尽人间繁华,没成想与你莫名其妙发生这种鬼事之后,先是被当作通缉犯藏来躲去,然后又因为灵魂不稳,被秦鲁海这个畜牲看上,当作上好的鼎炉,炼制成了活尸。每到了夜间凌晨时分,就变成这恐怖古怪的生物,饱受阴风洗涤的煎熬。我上半辈子是造了孽,但是过也不至于如此吧?最可气的便是这女人,若不是她介绍,我也未必会变得如此……”

西贝李致远忍不住辩解:“要不是韩月,只怕你早就死了!”

啊——

活死人李致远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眼睛越发地红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尤其的苍白,上面一道一道的皱纹浮现。他含着恨意说道:“许鸣,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最是可恶。我要飞灰湮灭了,但是我不甘心。凭什么你变成了我,继承偌大的家业,还得到那死和尚的戒律,一声棒喝定心魂,而我,则需要悲凄地死去呢?我不服啊,要死,一起死吧!”

说完这话,他身体仿佛就像装了一根弹簧般,一下子就蹿到了西贝李致远的面前,当胸便是一抓。

他的指尖,又黑又长,在月光下,仿佛如同五把尖锐的匕首。

上面似乎还有淡淡的青烟萦绕。

风向变了,他身上的味道传到了我们的鼻子里,在浓浓的香料味中,夹杂这死人陈腐的味道。

第十一卷 明珠叙事 第11…12章 看过爱过恨过

我本以为许鸣(也就是冒牌的李致远)是个样子货,定然被已经成为活死人的李致远一爪拍中,吐血受伤。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许鸣陡然间往后连退了两步,在停稳之后,居然结出了标准的“不动明王印”,行金刚萨埵心咒,在一瞬之间,双手如风雷,重重地杵在李致远的胸口处。这一杵,即中,“砰”的一声暗响,竟然将奔疾而来的李致远给一下子跳飞开去。

这便是以强攻强的金刚萨埵,我用来从来就没有如此刚猛过。

想不到,这个夺了李致远肉身的许鸣,竟然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只见他宝相庄严,平推双手之后再次结回不动明王印,也不乘胜追击,高喝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盯着跌落在地上又垂直弹起的李致远,慢慢地说道:“李致远,当日你骂我、打我、辱我,甚至欲置我于死地,我无力反抗,唯有祈祷上苍救我。所幸这举头之上,真有神明,怜我来这世间,看过,爱过,恨过,妄想过,抗争过,失败过……如此,才有我们的神魂互换,扭转人生。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也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虽然你不在意,但是我却很珍惜。天可怜见,予我新生,我必以我之能力,造福世人——至少,给爱我和我爱的人,带来幸福和快乐!”

念完这段自白,许鸣脚往前踏一步,右脚半提,左脚弯曲,双手结成古怪的印法状。这样子,像是古瑜伽。

他的脸容肃穆,说道:“李致远,不管你以前有多么浑蛋,但是我终究是插足了你的人生,而且这事情无可挽回,没有法子。之前我一直回避与你的见面,就是不敢面对。怨恨积蓄到现在,总归是要有个了解的。来吧,我们来一战吧,杀了我,或者,我灭了你——将你超度,永归极乐!”

李致远的脸色铁青,黑色毛发一丛一丛地从衣服的间隙冒出来,眼睛红得像灯泡,荧荧发光。

他面目越发狰狞,果真的变成了一个恐怖怪物。

两人对峙几秒钟,倏然前冲,交起手来。李致远占尽了身体的优势,指甲如匕首,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阵阵的腥风,力道大,有破空之声。但是他的缺点是动作僵直,虽不似普通僵尸一般需要跳动,但是却完全没有之前我们追赶他时的那种灵活。相比之下,许鸣就敏捷许多,他出手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绕着李致远在旁边游走,然而一旦瞅见机会,便双手结印,如出膛的炮弹,猛然捶在李致远的身上。

一旦印上,必然有“砰”的响声,而李致远则被击飞,哇哇大叫。

不过化身为活死人的他,皮糙肉厚,也经得住摔打,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形成胶着状态。

我看到许鸣左手手腕上,有一条圆木珠子的手链,有雾霭,每次挥舞时都有紫黑色的气息流动到他的手上,这气息,才是李致远痛叫的元凶。那就是小紫叶檀的手链,想来也是那个李致远口中“死和尚”的赠物吧——果真是个好东西。

然而,虽然有些道行,但许鸣终究入行太浅,气力有尽时,两人打斗一阵,他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这一弛缓不要紧,李致远顿时加紧了攻势,一时间,许鸣脚步错乱,几次都险些被那尖锐的指甲划中。我不了解这鼎炉活死人,与僵尸有什么分别,但是也能想象得到,那黑色指甲一旦划中许鸣,他定然会中尸毒,行动迟缓,然后被李致远给杀死。

于此同时,地上的韩月还在翻滚,呜呜的哭泣着。

那蛊毒太恶,直入骨髓和灵魂,连昏迷都不行。

杂毛小道看向了我,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论这件事情的对与错,此时的许鸣是人类,而李致远则是不明来由的活死人。抛开其他的立场,站在生物学的天然角度来说,我们都不能够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僵尸鬼物给咬死。

我举起了手,用心去沟通金蚕蛊,让它将附着于韩月身上发作的蛊毒,给消除掉——至少,把那痛感先停歇。

从许鸣来到这里,到真正的李致远展露了活死人的本相,整个过程,钟助理都一直看在了眼里。这个来自于中环商圈的金融精英,他那饱受国际金融局势震荡的粗大神经,此刻也经不住这般惊吓,蹲在他旁边的我,能够清晰听到有牙齿打颤的声音,嗒嗒嗒地传来,像摩斯密码。

由于贪吃,金蚕蛊飞得有些远,此刻听闻我的召唤,正悠悠而来。而空地上的战况,却发生了陡然的变化——鬼火加入了战斗。

只见李致远双手一招,一直在旁边飘浮、充当路灯的鬼火,瞬间泯灭,然后出现在许鸣的身边。一灭一起,仿佛景象出现了错觉,如同梦境。

许鸣也机警,就地一滚,避开了身边燃起的幽蓝鬼火,双手一鼓动,竟然有气旋从他挥舞的指间出现,将追击而去的鬼火给徐徐吹开,消散。他像奔跑的麋鹿,三两脚都蹿到了空地的另一边,从怀里掏出几粒明黄|色砂子,朝跟上来的李致远甩去,缠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去祸害在地上翻滚的韩月。

这两人的手段,倒也是旗鼓相当,都不容小觑啊!

这时,一直在嘶喊的韩月终于停止了哭喊。她的这骤然一停顿,实在有些突兀,惹得李致远忍不住回头,往地上一看。这地上,哪里还有韩月的身影,只见这娘们矫捷得如山里的狸猫,刚一好转,立刻躲入了阴影之中,下一刻,挥舞着一把匕首就从侧面杀出,朝李致远的喉间抹去。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果决,但凡有下手的机会,从不留情面。

这匕首狠狠地扎在了李致远前伸的右臂上,看来这个活死人的身体,并不如僵尸坚硬,居然还有红黑色的鲜血溅出来。受了些皮肉伤,这让李致远心中狂怒,一个错步,矮身想去抱住徐韩月。这女人浑身像是抹了一层油,哪里能够让他抓住,一扭身,便又远远离开去。

韩月一站稳,立刻高声念起了一种古怪的咒语,这咒语像是东南亚那边的话,很有可能是泰国话。她念得急促,而李致远一听到起头的咒语,便立刻炸了,发疯似地扑前而来。韩月躲开,而一旁的许鸣则立刻从旁杀出,重施故技,又一个“不动明王印”,扎扎实实地印在了李致远身上。

有了韩月分担压力,他这一印蓄谋已久,打上去,如同敲到了铜钟之上。

轰——铛……

居然有回音传来。

韩月已然念至了最后一个音节,随着话音刚落,她又从怀中掏出一把沉香灰,朝前一撒,全部沾染到李致远的身上。这些普通的沉香灰一临身,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沉闷的震动传来,而在我们这些有气感的人心中,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蓬勃扩散的尸气,被这沉香灰所溶解抑制住,不再蔓延。/

李致远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停顿,很缓慢的僵直。

韩月箭步前冲,一张半圆形的符纸条,便贴在了李致远的额头之上。这一贴,仿佛定身符,将李致远的行动完全限制,定住不动。不过他的意识并没有停止,两只眼睛虽然有些暗淡,但是依旧红,凶狠恶毒。许鸣迎上来,关切地对韩月说:“你好了一点儿没有,刚刚怎么回事?”

韩月摇摇头,说不知道,突然就不痛了。

她盯着一脸怨毒地李致远,对许鸣讲,秦伯貌似要拿这个家伙来炼尸丹,但是要等到七月十五,鬼开门那日,方能成。这个家伙既然已经知道了,必然会奋力反抗,他在这世间,第一恨你,第二恨我,其次才是将他炮制成活死人的秦伯,自知必死无疑,肯定要拉你我抵命的。秦伯这人,天生冷血,到时候说不定要牺牲你我,平息这家伙的怒气,顺利结丹……不如,今天便除去这鬼东西,以免后患?

许鸣有些犹豫,说不好吧,他便有千般不是,现如今也仍有可挽留的余地,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韩月突然笑了,说你是手干净,没杀过人,杀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她笑完又哭,说她养了五年的猫猫,丢了,被那两个大陆表哥给留下来了,不知道现在如何。那可是喝着她从初潮一直到现今的下宫血,长大的宝贝,血脉相连啊!那两个土贼,下次见到,定要活剐了他们,剐目剪舌,抽筋扒皮,以解她心头之恨。

她说得畅意,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斩向了李致远的脖子处。

我旁边的钟助理再也忍不住了,连滚带爬,上了土路,大声地喊着“住手”。他语气激昂,但是韩月哪里会听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吩咐,匕首已经就要捅进了李致远的脖子处。就在此时,这个活死人的怀里,突然喷出一大股的黑气,将韩月一下子推开,远远跌在一旁。那浓浓的黑气凝成一团,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韩月,你这个扑街女,你要敢动李致远,我就让你死!你信不信?”

韩月滚落在地上,听到这一句话,大惊,结结巴巴地说道:“秦……秦伯?”

黑雾顿时扩散,萦绕着李致远,空气突然变得寒冷起来。钟助理站在路埂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没有了主意。而令我不寒而栗的是,在我们旁边几棵树后面的草丛中,传来了细细索索的声音。我听到这种声音传来,第一反应是蛇。

然而转念一想,不对,蛇的动静,哪里会有这么大?

杂毛小道的反应快过我,身形一弓,拽着我就往上面冲去。我们刚一翻上山路,就听到后面有几声呼啸声,我条件反射地蹲身在地。吓,几个石疙瘩就擦着头皮飞过去。回转过头来,有三两个黑影从山路下面的荆棘丛中,蹦了出来。

我心中哀叹:黑影,又见黑影——今天到底是要闹哪样,什么猫猫狗狗都跑出来,聚在这里?

接着这明丽的月色,我眯着眼睛看,总共三头生物,每头都不到一米高,长得似人非人,像猴子而又没有尾巴,黏嗒嗒的身子,通体墨绿色,稍一停定,便有臭鱼烂虾和水草的腥臭味道,扑面而来。而在这些家伙的后背上,是椭圆形的硬壳,似乌龟。看着这些脸长鸟嘴、露獠牙、披头散发的家伙,看着那头部中央有一个圆盘状凹陷处的独特相貌,我心中一咯噔,擦,敢情还是老熟人了。

是的,脑门前面一秃瓢,这个样子的家伙我在江城高速公路旁边,也见过。

它们曾是泰国降头师巴颂的贴身小马仔,后来落荒而逃的水草鬼。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河童,传说中脑门凹陷处水未干,就有源源不断力气的存在。

没想到黑雾散去,竟然把它们给弄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它们是本地户,还是那个叫做秦伯的神秘人弄出来的布置。不管是哪样,总而言之,那个家伙,实在太厉害,我们惹不起。

这几头水草鬼比我见过的更加粗壮,不是熟人,显然也不会和我叙旧情,挥舞着爪子,就朝我们冲了过来。看着这些凶猛怪异的家伙出现,一直愣在一边的钟助理终于崩溃了,一声“妈呀”,什么也不管,撒丫子就往山下面跑去。

一头水草鬼迅捷如狸猫,贴地追去。钟助理是普通人,也是我们带过来的,自然不能让他白死,我从怀里面掏出铜镜,高喊道:“无量天尊!”

没有任何光学效果,铜镜在我手中一震,手心发麻,而追赶钟助理的水草鬼则身子一滞,顿了下来。

就这当口,钟助理已经狂奔到了十几米远的坡下去了。

空气里还传来了他鬼哭狼嚎的呼喊声。

在空地的那头,传来了许鸣和徐韩月的呵斥声,那边也有四头湿漉漉的水草鬼,缠上了他们。杂毛小道抽出桃木剑,舞起剑花,口中念念有词,极快,当一头水草鬼腾身扑咬而来的时候,他正好念到了“玉皇光降律令敕”的结束语,口中绽放春雷,桃木剑如电,划过最简洁的直线,刺中了它的额头。

这头水草鬼的额头处,有水花荡漾。

一剑刺中,双方都浑身一震。杂毛小道是被水草鬼的巨力抵中,而水草鬼,则被老萧他蓄积了“气”的一剑,给伤到。我早已经放出了朵朵,对杂毛小道大骂:“蠢啊!这水草鬼要害是眼睛和肚脐眼,头颅那里堪比钢筋,刺个毛啊……”浮在空中的是小妖朵朵,她是个好事的家伙,不像朵朵遇到打架就哭,她兴奋地小脸儿红扑扑的,大叫道:“杀人啦,放火了,有血光之灾啊……”

她一边闹,一边不忘了给这三个像小牛犊子一样的凶狠矮个儿使绊子。

山间的小路本来就荒草丛生,此刻有了小妖朵朵的煽风点火,立刻疯长,青绿色的叶子立刻席卷着水草鬼的下盘,将它们的行动限制住。看着三个水草鬼费力与脚下的青草拔河,杂毛小道大悦,桃木剑一挥,便径直朝最前面那个水草鬼的眼睛,使劲地戳。他连戳数下,那水草鬼疼得啊啊叫,叫声似猩猩。

它奋力一挣,居然挣脱了地上的青草,朝老萧扑去。

而我则捡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冒着让人窒息的腥气,朝着最高的一头水草鬼头上猛砸。

那水草鬼应声而倒,吱吱叫,但是却未曾死去。我听到旁边杂毛小道大叫一声,扭头看,这家伙跟扑到面前的水草鬼已然滚成了一团。这水草鬼手上没指甲,软乎乎,但是嘴中的獠牙却是相当的狰狞,找准了位置,朝杂毛小道的胳膊猛地啃去。

瞧它嘴张得那么大,咬合力定然是惊人的。

我正搭救,第三头水草鬼也挣脱了小妖朵朵的束缚,朝我扑来。它张大着嘴,里面一股子的熏臭气,像积年的茅坑。顾不得杂毛小道,我浑身汗毛一炸,感觉热流从尾椎骨往上一蹿,手腕的骨节响动,双掌立刻滚烫得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这头水草鬼已然扑到了我的怀里,那力道之大,仿佛是一台小轿车,朝我撞来。

我被撞得腾空而起,半空中,水草鬼张大的嘴就朝我前伸的手咬来。看着它那黑灰色的牙齿,我心中一横,索性将双手递进了它的嘴里去。刚一触及它的嘴,立刻有巨大的咬合力传来,手掌也痛。越痛,手掌就越烫,我凶狠的心也是郁积了许久,对人要温文尔雅,礼貌谦让,对这凶戾的鬼东西,也讲究不得太多道德,血性一冲头顶,脑门发热,就死命地掰。它要合嘴咬,我就奋力掰,身体重重落地的那一刻,感受着大地给我的反震之力,一瞬间,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直到了极点:“啊……”我口中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嘶嚎,什么“炁”之场域,什么十二法门,什么养蛊世家……所有的一切,在生死关头,都通通消逝不见。

只有拼,咬牙跟丫的拼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它死,便是我亡。

就是这种气概,不依靠外物,凭着肚子里一股子血性,用我灼热的双手,跟这鬼东西决出个高下。

……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又似乎一瞬间,当我嘴里面尝到了腥咸的血浆时,我才骤然发现,自己居然把这身有巨力的水草鬼,给生生撕烂,从嘴,至头。刚才还如同索命小鬼的水草鬼,浑身一阵抖动,手脚乱划,最终软软垂下,成了一滩烂肉。

我一身熏臭的鲜血,回头看,只见杂毛小道并不比我好过几分。

他那一柄桃木剑断了半截,剑尖的部分,已然从地上跌落的水草鬼嘴里捅进去,而后被生生咬断。然而那头水草鬼并非死于这剑下,而是被杂毛小道以一牛之力,一拳一拳地擂在了肚皮上,内脏都不知道被轰移位了多少,口中狂喷鲜血而亡。

这是内伤,实实在在的内伤。

我们都把注意力停留在了剩下的那一个水草鬼上面来,然而见到它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腿间的青草疯长。我纳闷,问浮在空中的小妖朵朵,说这蠢货,怎么不动了?是胆儿吓跑了,还是弃暗投明了?小妖朵朵指着这头水草鬼头顶,说喏……

我们定睛一看,金光闪闪,肥硕的躯体,果真是金蚕蛊这小东西。

我记起来了,自从它脑门长出了小疙瘩、青春痘,好像是能够控制住这类邪物的意识,比如在湘西王家控制最厉害的跳尸那次,便是如此。不过它素来疲懒,控制也像段誉的“六脉神剑”,失灵时不灵,指望不上,偶尔一次,倒是意外之惊喜。

我们都看着它,金蚕蛊得意洋洋,附在那水草鬼湿漉漉的头上,吮吸着脑门凹槽处的水,吱吱叫。

呃……看着那绿汪汪的液体,我被恶心到了。

刚刚站起来拍衣服和手掌上那红的白的的浆液,只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喊,看过去,只见刚才灵活得如同狸猫的韩月,正好被一头粗壮的水草鬼给咬住了右腿,疼得哇哇叫,奋力挣扎。然而那水草鬼就像是食人鱼,一旦咬中了,哪里肯松口?韩月一下子跌落在地上,除了一头在跟许鸣纠缠的水草鬼,其它两头立刻扑上去,凶猛地撕咬起来。

说得这么久,其实从我们跃上山道,直到此刻,时间才过了一分多钟。

杂毛小道拔出半把断剑,说救她,拔腿就往前奔去。我打了个响指,让金蚕蛊控制的水草鬼趟地雷阵,先去同门相残一回。相隔不过七八米,抬脚就到,韩月被许鸣给救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破开,伤口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许鸣为了赶在叮住韩月的水草鬼,连续打出几次不动明王印,手脚都有些发软,立刻又中了几记攻击,脚步踉跄,口中吐出鲜血来。不得不说,这个西贝小子果真有些本事,和我一样,也是凭着一双肉掌,居然将这几个水草鬼拍退开,震得它们脚步轻浮。到了我们临近的时候,我一个,杂毛小道一个,肥虫子控制的水草鬼一个,再加上空中辅助的小妖朵朵,这黄金组合,瞬间爆发了最大的威力。

十秒钟,捉对厮杀的结果是——水草鬼完败。

许鸣双掌拍开一头水草鬼,看到杂毛小道一个鞭腿将其直接挂在地上,眼睛发直,指着我们说果然是你们。我笑了笑,说是啊。他说你们是我父亲找来的么?杂毛小道冲着地上的那个水草鬼一阵狂踩,还不忘回头说道:“那是人家李致远的爸,不是你的……”

许鸣脸色黯淡,没有辩驳,而是蹲下,查看起了韩月的伤势来。

他没说话,我们在一旁喋喋不休,这也不是一个事,便回头来看被定住的李致远。我正想打量这个活死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呢,只见他浑身的肌肉抖动,脸上的青筋浮出来,浑身都在抖动着。

我心中一惊,手便往怀里掏镜子。哪知这家伙已经高高举起了双手,仰天长啸了起来。这啸声中,有着无尽的悲凉和凄厉,以及决死的神伤。

周围的空气都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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