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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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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偃摇摇头:“我不忍心,算了,小武子已经够可怜的了,被人欺负成这样,我这个岳父怎么忍心再推一把。元帅,事情到此为止,再要动我家小武,便是我这里忍了,智伯来了,一定不愿意的。”

赵武垂头丧气的走回韩厥的营帐,韩厥看了看他,反问:“看来你都知道了……”

赵武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还好还好,还好我在山坳里藏了一些俘虏,没有一次性搬回来,所以损失虽然大,还可以忍受。”

韩厥看了看营帐口,笑着说:“你从国君营帐里出来,又去了哪里?”

赵武回答:“中行伯喊我过去说会话……”

韩厥打断赵武的话:“中行伯的营帐并不在国君附近,在国君附近的那座营帐是元帅的——我跟你说,你上交给国君的那些俘虏中还有个大人物,楚国的公子伐,刚才在俘虏营,郤至认出了他,把他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上交给了国君武,你去揍他一顿。”

赵武听了这话,纳闷的看看韩厥:“韩伯,你不是一直告诫我不要争吗?”

韩厥笑了:“我告诉你不要争,却没有要求你放弃立场,别人欺负到头上你还要忍,那今后谁都会来捏你一把,该发怒的时候就要发怒——你那些上交国君的俘虏还没烙上黥印,所以郤至发现公子伐,以他为自己的战利品,道理上也说得过去,但你不能这么忍了,去揍他。”

赵武嗖的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挽起了袖子:“韩伯,你要早说这话,我在国君大营就闹起来,岂不更好?”

韩厥摇头:“你在国君大营闹事,不如先去荀偃那转一趟,再来我这转一趟,而后出去闹,更加妙。”

赵武明白了:“韩伯,这就是你说的——我不争,有人会替我争吗?”

韩伯微笑的摆手,赵武兴冲冲的挽起了袖子,直冲俘虏营。走进俘虏营,他发现夷阳五、孟张等嬖人也在那里,他们正兴冲冲的给俘虏烙上黥印,他们抓的居然是赵武刚才献给国君的那群俘虏——岂有此理!

赵武的怒火腾腾的冒了上来,他左右打量,发觉郤至穿着一身红甲,正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看着手下的兵给俘虏烙黥印个大营中,也唯有赵武刚才上交的那批俘虏还没来得及烙上印记,所以郤至下手的对象也是赵武的战利品。

国君的手下我不敢打,打郤至我有人撑腰——赵武愤怒的发出一声喊,快步冲郤至冲了过去。

郤至的左右急忙上前拦阻,赵武伸手一拨拉,拨倒了一个;抬起脚来,踹到了一位,而后直扑到郤至面前,饱含着滔天的怒火抡出一拳。

郤至举手封挡,这一挡,他身形站不住,连连退后,退了几步,郤至竭力想站稳,但他马上又退后几步,方才站稳身影,那只挡住赵武拳击的胳膊在不停颤抖,郤至面色发青,不停的甩着胳膊,说不出话来。

赵武继续扑过去,此时,小炭炉周围的郤家兵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拦阻,赵武也不说话,他抡起拳头一拳一个,愤怒使他勇气百增,只觉得自己拳下无一合之将,所有人都挡不住他一拳一脚。

“停下,都停手”,郤至喘过气来,他招呼身边的自家武士停手,而后他不停的甩着那只颤抖的胳膊,阴着脸看着赵武,慢慢的说:“小武,这是国君赏赐的——君上接受了我两千俘虏,回赐我八百人,我也知道君上回赐是你的俘虏,但君上所赐,岂能推辞?”

郤至说这话已经等于服软。

赵武刚才那一拳让他胳膊上的肌肉现在还跳动不止,他感觉到那条胳膊仿佛不存在了。可是,他是贵族,贵族之间的战斗必须是单挑模式,即使他自认打不过赵武,也不能让手下与赵武战斗,那是侮辱了自己的贵族身份,整个贵族阶层知道这事还要鄙视他。

郤至是个骄傲的人,他刚才说那段话,等于解释了自己的委屈。

身后响起栾书笑呵呵的声音:“是小武啊,我听说你去追击楚军,彻夜未休息,现在一定饿了吧,瞧你都没力气,来来来,去我营帐喝碗肉粥。”

栾书这句话等于变相支持赵武殴打上官的行为,他话里话外还直埋怨赵武打的太轻,还自己给出了解释定是饿了,没力气了,来我屋里喝顿粥……嗯,等吃饱了,有力气了,出去再打。

荀偃笑呵呵的插话:“就是,小武几百人出去,抓了一个标准师回来,瞧你辛苦的,拳头都发飘了,一定瞌睡的站不住了,来来来,我营帐的床榻软和,打个盹再说。”

这两位在那里煽风点火,士燮拄着拐棍,一脸忧苦的走了过来,他拍拍赵武的肩膀:“武子,可怜的孩子,受委屈了吧?我知道你孤苦,周围的人实在有点不像话,可你昨日都忍下来了,为何今日不忍?……算了算了,回去吧,瞧,韩伯来领你了。”

这事儿国君实在做的不地道,他的行为是对整个封建阶层的冒犯,所以连一向忠厚的老实人士燮都没有责备赵武一句,他明白,赵武虽然打的是郤至,实际上他打的是国君的脸。

此时,夷阳五与寺人孟张已不见踪影,地下,他们的小炭炉已被踢翻,带有他们家族徽记的烧红烙铁滚落了赵武发誓那小炭炉不是他踢的,可如今的情形怎么解释的清。

韩厥背着手走到赵武面前,平静的抬眼看了一下郤至,问:“还想打吗?”

骄傲的郤至死死咬住下唇,拒绝回答。

韩厥冲赵武招招手:“走吧,还有一堆军令等着你,大军明日开拔,我要给你安排一下。”

赵武走出国君所在的中军时,他仰脸向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小屁孩,真拿自己不当封建君主。”

韩厥挥了挥手:“不要乱要么就出手打,打个痛快,否则,什么话也别说。语言,哪有拳头有力?!”

回到下军营寨,韩厥拿过来一堆军令,交代:“你没有升官,但现在是下军正式的五名军尉之一,统领下军全部留守部队——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军队即将解散,下军一部将开拔至沙随,保护国君与卫国国君、宋国执政还有齐国国君进行会晤,而下军佐智罂将带着国内的预备役赶到,代表晋国指挥各国联军。

这里所说的下军一部,指的就是你的部队,我韩氏私兵将随国君一块返回国都,而后宣布解散,唯有你的部队留守此地,而后直接开拔去沙随……”

赵武跳了起来:“韩伯,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今天把俘虏营打穿。”

韩伯面容严肃:“正是担心你闹得厉害,所以我才不提前告诉你,好啦,我知道你有委屈,可这里是楚军营寨,我军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稻米,但楚军营寨留下的粮食还足够燃烧三天——我把你留在这里,楚军剩下的物资你能搬多少都搬走,这也是你该得的……或许,能补偿你的一些损失。”

赵武笑了:“还是韩伯疼爱我,知道我没有粮食吃了,不错,晋国十万大军连吃三天都没吃完,这批粮食的数目足以安慰我那颗愤怒的心。好得很。韩伯,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厥又交代了几句军令,赵武兴冲冲的答应下来,他反身赶回自己的营帐,立刻叮嘱齐策:“快派快马回去,让领地的预备役全部赶过来,告诉他们来这里搬粮食,能搬多少算多少,搬回家的都属于自己。”

齐策眼睛一闪:“不如让男女老幼都推着鸡公车来,一个人手拿肩扛,带走的数量毕竟有限。”

赵武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没错,我猜想大军回国后,吃不完的粮食要焚烧,一方面是担心这些粮食保存不住,会霉变浪费,另一方面是怕留下来资助了敌人……

嘿嘿,这项差事没人跟我争,我可以想象出来,他们都认为我即使搬粮食也搬不走多少,即使搬走了也吃不了多少——我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齐策眼睛再次闪动,他已经从赵武的话里听出了后者的意图,马上又建议:“送去的信里头,还要通知窑厂,尽快烧制更多的瓦罐,自己生产的数目不够,可以去范氏那里采购。”

“对,多余的粮食全部酿成酒,别人无法储存这么大量的粮食——我们能,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醴头(酵母),再多的粮食我们也能吃得下,发了芽的粮食更好……”

齐策摇了摇头:“说到酒,东郭离前天才送来一些补给,说是已经研究出了酸酪浆(低度酒),给主上送来了一车,我尝了一下,滋味很不错。不过,主上带回来的那个魁梧俘虏酒量倒是满大,连续饮了十瓶酸酪浆(低度酒,现在已经酣睡如泥……”

赵武马上问:“你说的是昆季吗?”

齐策答:“正是这位昆季,师偃已经安排武士就近监视了,卫敏悄悄告诉我,此人很不简单,有可能极其擅长射箭,因为他的三根手指都有老茧,而且左臂非常粗壮,即使喝醉了,端着酒杯手也很稳,卫敏说这人要是会射箭的话,恐怕是罕见的射手。”

赵武摸着下巴,回答:“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什么,只是那点灵感飘来飘去,老抓不住……”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你是我的打工仔了

第二天。龙腾小说网提供赵武终于明白了。

韩起在当日中午押着俘虏返回晋军——原先的楚军营寨,他一进门,见到赵武劈头就问:“听说你杀了潘党?楚国人都这么说!”

赵武随口反驳:“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杀潘党的人吗?”

韩起回答:“我也不信,可是我去抓俘虏的时候,往楚军撤退的方向查探了一下,有人回报楚王正在为潘党举丧,楚人说杀他的人就是你,楚王还亲眼看见你铠甲上的血迹——据说是潘党的血,听说你还拿潘党的美玉问候伯州犁。”

赵武笑了:“楚王只剩一只眼了,一只眼睛的人看东西总那么片面……等等,阿起,你等等,让我想想……”

赵武想了片刻,终于明白了!

他慢悠悠的问:“阿起,如果我说我活捉了天下第二,你信不信?”

齐策听到这话,立刻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他紧急招呼武士过来防守,而后又催问:“昆季醒了吗?”

韩起呆住了,他张着嘴。愣了半天,回答:“我有点相信了,难怪那人的背影看的如此熟悉。”

师偃匆匆的跑过来,回答:“刚才已有武士去查探,他的情况我知道:那人依旧在酣睡,我已经命令武士们捆好了他的手脚,等他醒来也动不了。”

赵武激动的站了起来,了个圈,难以置信的自语:“我俘虏了天下老二?天呐,我竟然在他的弓箭面前拍他的肩膀,一路走一路把后背晾给他……天呐,快掐掐我,我还活着吗?”

齐策思考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笑了:“恐怕这人不是潘党。”

赵武没觉悟:“他当然就是潘党,我只碰见这么一个身份高的人,他当时坐在兵车上向我**一支箭,那支箭比我们最好的棒球手击出的球还快。如果他不是潘党,又会是谁?”

韩起重复赵武的论调:“他当然就是潘党——我听说你们追上的时候,楚王命令潘党回去阻挡,然后他亲眼看到,你们追击的尘烟在潘党停车的位置平息下来,而后尘烟又起……没错,如果你们路上遇到拦阻的话,拦阻的那人一定是潘党。”

齐策摇头:“这人一定不是潘党!潘党已经死了,楚王已经给他发丧,你说。他还能活着吗?”

韩起慢慢的也明白了齐策的意思,他从激动中平静下来,想了一下,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感慨:“我简直难以理解,你这厮怎么运气如此好,简直就像出门撒尿,一泡尿冲出一块大金子(铜你知道潘党是谁,他是封地三千里,食邑十万户的大贵族!而你,……你这条小鱼,居然将这么大的一条过江龙吞下了?!”

赵武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他直摸自己的脖子,汗毛倒竖的说:“是呀,我也在佩服我的狗屎运。”

齐策插话:“我去说。”

赵武摇头:“这样的大人物,我要亲自跟他谈。”

潘党这一睡,睡的整整两天。两天后,他睁开眼睛,在最近距离发现赵武趴着的脸,只见赵武几乎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像研究一件古董一样、仔细的。一个毛孔一个毛孔的观察着潘党,眼睛里全是好奇。潘党心中又泛起毛骨悚然的表情,他躺在那里一根指头都不敢动,瞪大牛眼睛反瞪着赵武。

赵武见他醒了,兴趣盎然的看着他,说:“你知道吗,楚王给潘党发丧了,说杀死潘党的就是我。”

潘党合上了眼睛,赵武按住对方的肩头,无耻的敲诈说:“你不能死,楚王已经给你发丧,你如果再死一次,我会把这消息宣布出去,而后暴怒的楚王会做出什么,你想想你的家臣,想想你的后人。”

潘党睁开眼睛:“要我做什么?”

赵武意气风发,他拍着潘党的现在这双“天下第二”的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他笑嘻嘻的说:“从今后,你就是我的‘昆’了,我会给你铠甲武器,我还会稍稍修改一下你的相貌,而且在面对楚军的时候,绝不让你上阵。但你需要给我服务,我需要你的力量。

给我你的力量,然后用‘昆’的名字生活下去,这么做对你的家族,对我的家族都有益处。

这是你我的交易,也是我的命令。我记得我好像拥有这个权力——如果你不是潘党,那我就有权支配你。所以,我就不跟你商量了。”

潘党合上了眼睛,轻轻的说:“我还不如死!”

赵武回答:“你不能死!你死了,对潘党这个名字,对潘党这个家族都是莫大的侮辱,所以你不能死。我不容许你死。”

潘党轻声说:“郤至认识我。”

赵武回答:“我会让你变得——连你母亲都认不出你来。”

说罢,赵武得意洋洋走出军帐,站在军帐口大喊:“生活,真美好!”

停了一下,他又问左右:“其他人都走了?这里就剩下我们了?好,那我那套剃须物品来,大爷我要美容!……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是‘剃须’,混蛋,就是我每天洗漱的那个包包,拿那个包裹来!”

稍停,赵武自语:“给他剃个什么胡子好?阿拉伯式?日耳曼式?小日本式?……真是个大难题啊!”

接下来,赵武在鄢陵足足待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中,他算是学乖了,新送来的俘虏他与韩起一人一半,偷偷运回了国内隐藏,随后不久,赵武领地内的百姓也蜂拥而至。开始搬迁楚军营寨留下的粮食。

如今的楚军营寨也只剩下粮食了,原先楚军留下的帐篷与武器、战车都被各家族刮分一空,留下来的只有搬不走的粮食,而当赵地百姓蜂拥而至搬迁粮食的时候,整个鄢陵其实只剩下赵武与韩起两支孤军,这两支军队总数不过六千人。

鄢陵属于郑国,也就是说他们当时所驻扎的区域属于敌国境内,他们的迟迟未归让晋国所有关心他们的人都捏了一把汗,可赵武与韩起两个贪心鬼,居然胆子大的敢在鄢陵驻扎了个月,直到将楚营搬空。两人这才拔寨而起,踏上了返回国内的道路。

当然,这也多拜托郑国国君了。这家伙在鄢陵之战中受到惊吓,看到楚军营寨里打的是赵氏的旗帜,这位国君想起来了:原来就是这面旗帜,在大战中不顾“君权至上”的春秋法则,追的他气喘吁吁,险些做了俘虏。于是郑国国君严令军队不许出战——对面那人可是个不讲礼节的人,咋不能拿肉包子打狗,是吧?

等赵武逍逍遥遥进入周王室境内,韩起与赵武开始分道扬镳——韩起目标国内,他的军队已经接到了解散的命令。而赵武却要在周地转向东方,前往沙随保护国君。此时,赵武的军队又增加了一千预备役(羡余),使得士兵总数达到了三千人。但这三千人在今后的战斗中,产生的费用都必须由他这位领主负担。

韩起与赵武并不知道。这时,晋国国内,元帅栾书针对三郤的阴谋已经发动,他威逼赵武俘虏的楚国公子“伐”,让他私下告诉国君:其实你们的红甲将军(郤至)与楚王有勾结,你看,红甲将军(郤至)三次攻击到楚王面前,都转身而退,不是有勾结是什么?

稍后,公子伐又闲闲说:我被送到周室,向周王献俘的时候,代表晋国献俘的那位红甲将军(郤至),顺路去了一位晋国公子家中,我知道那位公子名叫孙周。

孙周是对晋国君位有继承权的公子,他被父亲送到了周王室当大夫,栾书派郤至向周王室献俘,同时要求周王室派人参加沙随之会,而后栾书又送密信给孙周,请孙周会见郤至——其实,与孙周有勾结的是栾书。

孙周与郤至私下会面的消息传入国都,现任国君的小心眼犯了,开始猜忌三郤。

赵武抵达周室后还有一个任务:等待郤至献俘完毕。护送郤至与周王派遣的人员一同前往沙随。与王室打交道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参与的,赵武干脆在王野(周王的田野)扎营,每日悠闲度日,等待郤至完成使命。

这天,孙周见完郤至返回自己的府邸。路过赵武的军营,听到里头的喧哗声,他停住了战车,问自己的御戎:“这支军队是谁家的?居然无声无息到了王野,他们打着晋国的战旗,除了郤至,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故国的军队过来驻扎?”

孙周想说的是:元帅栾书让我见见郤至,但他为什么不提这支大军?我既然见了郤至,顺便见见国中的统军大将也好啊。

御戎回答:“这是晋国下军左矩,原本他们要东进直接去沙随,但郤至邀请了周天王的卿大夫参与会议,天王已经决定派大夫尹子前去,这支军队临时接到命令,要沿途护送尹子,故而在此次驻扎。”

孙周听到御戎介绍,想起来什么:“下军左矩,是那位赵氏孤儿吗?我隐约记得,仿佛元帅前不久送过一封信,要求我也顺路接见一下这位赵武子。”

御戎回答:“没错!有这么回事,可是后来听说,中行伯又派人来,半路上把那封信追了回去——这是郤至从人告诉我的。我还听说,武子娶得是智罂的女儿,中行伯作为同姓,也陪嫁了个女儿。”

两人的车马上聊天,车马因此在军营门口停留过久,军营里走出一个人来呼喊——因为是在周天王的领地,所以来人说话很有礼貌,他冲孙周的车马鞠了个躬,请求说:“这位贵人,军营门口不能长久驻足,这里是晋国下军左矩,两位如果要拜访,请先通名报信……但,首先要请贵人让开营门。”

孙周轻轻点头:“武子的士兵很有礼貌啊!这位勇士,请致意你家主上,就说晋国的孙周路过此处,但是我作为离开国家的人,不敢擅自过去拜访,谨在此处向你家主人致意,请他忠心为国,爱护自己的百姓。”

说罢,孙周催动战车回家——他回到屋中刚坐下,马上接到赵武请求拜访的致辞。孙周大喜,赶紧命人迎接。

稍后,一脸娃娃相的赵武带了三名随从走进来,其中一名身材壮硕的侍从也不进屋,就门廊坐下,手里不停拨弄着弓弦,另两位文臣模样的人则追随赵武进屋,赵武向孙周介绍:“这是臣的家臣齐策、师偃。臣幼小失去教育,不知道该有的礼节,全仗家臣们扶持提点,才有了今日,今日来拜访公子,不敢失去礼节,所以特地带上两位家臣过来,以便随时提醒。”

春秋时,各种礼节非常严谨。孙周是周天王的大夫,按规定只有诸侯的卿大夫才有资格来拜会,也就是说:赵武没有资格向孙周递出拜会的请求,所以他才要拼命解释自己带家臣来的原因。

赵武对孙周行的是“臣”的礼节,其实他不该行这个礼节,因为孙周只是一名公子,而不是国君,他向孙周行臣礼,这行为落在现任晋国国君眼中,就是大罪。不过,赵武张口就说自己不懂礼仪,所以孙周便原谅了他,他指点着廊下,问:“好一位猛士,不知道这名虎贲叫什么?”

赵武随口回答:“这是昆。”

春秋时代的昆,上面有个山字,其意思就是高大魁梧的意思。

孙周听了这话,赞同说:“果然是昆。”

赵武赶紧递上手中的礼物,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解释:“来得匆忙,也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我军营里只有一点美酒拿得出手,我特地拿来,请公子品尝。”

孙周抬起手来,示意赵武不要客气,而后孙周的礼宾官走出来,吩咐侍女摆宴款待赵武。见到春秋正式大宴,赵武更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他不停的解释:“在下这两位下臣,以前最多就是与封君的卿大夫打交道,从来没有与周天王的卿大夫有过交往,一点不知道该做的礼仪,请周子一定原谅。”

孙周笑了,他挥手让礼仪官退下,轻松的说:“今日我们只是偶然相遇,不妨随便坐坐,免得彼此局促。”

孙周特别提起偶然相遇,是帮助赵武解脱。

赵武连忙笑了,将手中的酒瓶递上去,孙周不客气的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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