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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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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柔和的光线分花拂叶透进林地,照得四周的锦簇花团直如仙境一般,看不出暗藏的险恶。

花林中的植物并不拥挤,但是东一簇西一簇,行走其间,不知不觉就兜回原处。

上官如与荷女尝试种种办法,在经过的地方刻下记号、拽着细线标记来路、跃到空中观察环境,结果仍然走不出花林,好几次,她们明明是在笔直前进,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又回到从前做记号的地方。

着急之下,两人决定铲除挡路的植物,荷女砍出第一刀之后,立刻决定放弃这个办法,那些不知名的花木能从枝干里释放出独特的香味,令人头昏脑胀,只怕砍不了几刀,她们就会因此晕倒。

两人在花林中一困就是三天,五次发现木老头的踪影,但是只要转几个弯,就再也找不到人,两人因此寸步不离,生怕走散。

花林里有不少低矮的果树,果子看上去香甜可口,但她们宁肯忍饥挨饿,也不敢品尝。

第四天,上官如与荷女还是没找到出路与木老头,却见着了另一个老头。

花林是一座迷宫,向外走很难,往里前进却很容易。

大概是正中间的位置,十几座简陋的草房围成一圈,像是小小的村落,里面没有女人与壮年男子,只有一位老人与十来个孩子。

老人相貌清癯身体虚弱,像是久居书房的学究,盘腿坐在一只蒲团上,用奇怪的语言,给十多岁的孩子们讲课,对外来的不速之客视而不见。

这场景比花林迷宫还要诡异。

上官如握着木刀走进去,荷女躲在暗处以防万一。

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癯老人,讲述的竟是武学之道,上官如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能看到孩子们在认真听讲,手里比比划划。

大概是讲完了一段,老人抬起头,露出友善的笑容,说了几句话,孩子们也都扭头,好奇地看着上官如。

这比视而不见要令人安心多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上官如边说边做手势,希望能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

清癯老人眼睛一亮,“这里很少有人说这种语言。”他竟然会说中原话,虽然不太流利,但非常清晰,“这是香积之国的花魂林,我是花魂大祭司,在教授强身健体之道。”

上官如还是听不懂,她根本没听说过香积之国,更不知道花魂大祭司是什么人,“是你设下的这座迷宫?”

“不是。”大祭司摇摇头,“我只是住在这里。”

“那你肯定知道怎么出去?”

大祭司还是摇头,“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从来没出去过。”

上官如听得一头雾水,“村里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这些祭司。”

上官如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意在戏耍自己,可是看大祭司纯朴到有些幼稚的神情,实在不像是故弄玄虚,“他们的父母呢?你的妻子儿女呢?”

“父母在林外,我既无妻子,也无儿女。”

荷女现身,她在周围仔细勘察了一番,确认这里没有埋伏,低声向上官如说:“他来过这里。”

“你见过一个矮矮的老头?”上官如问道。

“没有,不过有一只淘气的猴子,来这里偷过食物。”

“食物?”上官如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大祭司举起身边的一只木盘,上面摆放着鲜艳的水果,两女在林中早已见过,一直没敢吃。

木老头这样一名嗜杀的魔头,竟然没对这里的居民下毒手,上官如觉得很意外,“孩子们有谁知道出去的路吗?”

大祭司仍是摇头。

“孩子的父母总知道吧。”

大祭司想了想,终于点了一次头。

上官如欣慰地看了荷女一眼,“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接这些孩子,今天晚上吗?”

大祭司拿起一块记事木板,数了一会,然后一指离他最近年纪最大的孩子,“三年四个月零八天,他会被领走,这是最快的了。”

她们像是闯进了别人的梦境,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也听不明白他人的话。

在亲眼看到大祭司与孩子们吃下那些水果之后,饥肠辘辘的两女,再也顾不得文雅与谦让,吃下整整五盘食物。

大祭司似乎见怪不怪,孩子们却慢慢围拢过来,对她们的服饰、相貌、吃态,无一不感兴趣。

上官如有点不好意思,试着与他们说话,结果这些孩子都不懂中原话,在一番艰难的手势交流之后,他们明白了奇怪客人的意思,并给出与大祭司一样的回答:除非外面有人来接,这里没人能自己走出去。

吃饱之后,两女只得又跟大祭司打听情况。

大祭司有些迂腐,却是个热心肠,有问必答,有时候还会让弟子拿来几本古书,从中寻找答案。

可他帮不了多少忙,他的眼界从未超出过这片林地,全部知识都来自于书籍,那些书籍古老而玄奥,讲述了整个世界的结构,唯独不提花魂林与香积之国。

大祭司下肢瘫痪,终年生活在蒲团之上,由弟子们供养。

每隔几年,外面就有人送来数量不等的儿童与杂物,接走学成的孩子,保证大祭司总是有十二名弟子。

这位连日常行动都要依靠弟子抬送的老人,传授的竟然真是武功,而他本人却一点也没练过,全是纸上谈兵。

问过几句之后,上官如与荷女对神秘花林中的武功再也不关心了,大祭司是个和善的人,可对书本上的知识极为固执,相信所有不切实际的记载,对自相矛盾的地方就找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来解释。

两女继续专心寻找出路,几天之后,发生一件让他们对大祭司印象大为改观的事。

木老头来了,他也没逃出花魂林,开始并不着急,觉得这里很适合藏身练功,等到功力恢复八成之后,迫不及待地来找两个小姑娘兴师问罪报仇雪恨,没有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挑战。

他最恨最怕的人是荷女,所以指名道姓要她第一个应战。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五洞拳强横霸道,《死人经》剑法凌厉无情,两人一出手就将十二名小孩子惊得目瞪口呆。

只有大祭司没露出惊讶之色,在他的想象中,武功本来就应该这么夸张,弟子们达不到这种境界是因为没有勤学苦练,所以他语气轻松地向身边的上官如谈论自己的见解。

“这是五洞拳,非常罕见的拳法,小个子是玉清派弟子……”

“这是……大觉剑经,更罕见了,你们两个是玄都峰往生堡的人吗?那咱们的缘分可不浅。”

“咦,这两人练的都不大对头啊,洞者,通也,是领悟通彻的意思,可不是在人身上掏洞,小个子出手太狠,失去五行融会的本意。荷女的大觉剑经也有问题,虽然不是太离谱,但在境界上落了下层……”

上官如越听越是惊讶,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僻远无闻的花魂林里,一名迂腐残弱的大祭司,竟然一眼就能认出西域的两大奇功,而且还能加以点评。

可她再惊讶,也比不上正在生死搏斗的两个人,木老头与荷女都听到大祭司的话,交了十几招之后,不约而同住手分开。

木老头像见鬼似地看着大祭司,突然一指上官如,“是你告诉他五洞拳的事……”

不等上官如开口反驳,木老头自己就否认了,“不对,我没说过玉清派,你肯定不会知道。”

然后转向大祭司,“你是什么人?”

“花魂大祭司。”

“又怪又难听的名字,你在哪听说的玉清派,还认得我的五洞拳?”

“书上写的,五行相生相克,你招招不离对手心脏,那是练到心火阶段了,火能克金,你真正的目标是……”

“闭嘴闭嘴!”木老头气急败坏地嚷起来,阻止大祭司将五洞拳最重要的秘密说出来,“老家伙,再敢多嘴,我一拳把你打成肉酱。”

“打成肉酱就更不符合五洞拳的本意了。”大祭司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武学上锱铢必较。

其实不用他再多说,上官如与荷女已经恍然大悟,原来木老头每次掏人心脏都是障眼之法,真正的致命劲力攻向的乃是金肺。

一旦明白这个道理,五洞拳虽然威力不减,但不至于那么难以招架了。

荷女微微哼了一声,没有立刻出手,是担心木老头还有别的绝技。

木老头退出十几步,指着荷女问大祭司,“她呢,大觉剑经有什么漏洞?”

“大觉剑经怎么会有漏洞?”大祭司显得很疑惑。

木老头面红耳赤,感到自己上当受骗了,“我知道了,你们暗中打听我的底细,想吓唬我,嘿嘿,我可没那么好骗。”

说完这番大话,木老头转身冲进花林,他心里清楚得很,对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并非唬人,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这名大祭司不仅身体残废,而且根本不会武功。

上官如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清癯老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魂大祭司。”

“可你怎么会知道玄都峰往生堡的名字?”

上官如不可能不吃惊,玄都峰往生堡就是金鹏堡多年以前的旧名字,她还是听教书先生张楫无意中提起的,并且清清楚楚地记得张楫说过,这个名字早已消亡,堡外再无人知晓。

大祭司从来没遇到过知识如此贫乏的人,但还是耐心解释,“我是花魂林第五代大祭司,也是玄都峰往生堡第十一代传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旧事呢?书上都写着呢。”

第一卷 杀手少年 第三百七十八章 讲武

花魂大祭司讲述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故事中的石堡与上官如、荷女所知的历史截然不同,为了让她们相信,大祭司让弟子搬来成摞的书籍,一行一行地指给两人看。

古书中没有时间概念,只能从书籍本身的破损程度判断这是多年以前的记载。

那时璧玉城草创,人口不过数万,南北城也还没有完全隔离。

绝巅的名字是玄都峰,峰上的石堡叫做往生堡,主人姓风,被称为“圣王”。

圣王武功卓绝,广收门徒,根据各人的特点,建立了三大内堂,分别是盛日堂、晓月堂与孤星堂。

盛日堂的弟子擅长相互协作集体作战,晓月堂专攻制药与秘术,孤星堂集中最优秀的弟子,他们从不与其他人合作,独来独往,执行最艰难与最隐秘的任务。

就在往生堡如日中天的时候,内部出现了叛徒。

三大内堂自认为已经从主人那里学到全部武功,开始骄傲起来,不愿再居于人下,于是联手反抗圣王。

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圣王出手,叛徒们立刻一败涂地,伏地求饶。

圣王原谅弟子们一时的鬼迷心窍,没有赶尽杀绝,但他的善意只换来更严重的背叛,晓月堂用秘术俘获圣王侍者的忠心,得知圣王散功的日期,盛日堂依仗人数优势,围攻忠于圣王的护卫,孤星堂借机杀入密室,将要犯下弑主之罪。

圣王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使在散功之的时候,仍然能够轻易地消灭叛徒。

他杀死许多人,令幸存者胆战心惊,但是他突然心生厌倦,看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弟子们,说:“你们只是蝼蚁,永远不可能扳倒大象,大象却能一脚将你们全部踩杀,可是这对大象没有意义,他的力量不会因为你们的忠诚而增加,也不会因为你们的背叛而减少。作为惩罚,你们将永远失去成为强者的机会。”

于是,圣王离开玄都峰,自愿将往生堡让给懦弱无能的叛徒们,他知道,这些没用的弟子一旦失去他的保护,守不住石堡,很快就将沦为昔日仇敌的奴隶。

圣王来到香积之国,代代相传,他的预言实现了,三大内堂先后灭亡,背叛者在临终的时刻总会呼唤圣王的名号,悔恨不已。

“完毕。”大祭司合上书籍,“我姓风,是十一代圣王,他是我的继任者,第十二代圣王,第六代花魂大祭司。”

“他”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支着下巴,痴迷地听大祭司讲故事,其实他听不懂中原话,可那几本书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胸,大祭司手指一动,就知道讲的是哪一段。

上官如与荷女面面相觑,这个故事说是编造的,其中却有不少关于石堡的真实内容,外人不可能知晓,也不会感兴趣,可若说是真的,不合情理的地方又太多,就算是对石堡毫不了解的人,也能发现诸多漏洞。

盛日堂显然就是后来的金鹏堡,晓月堂虽然流亡在外,但也没有灭亡,只有孤星堂这个名字两女从未耳闻,稍一琢磨,猜测那些青面刺客十有**就是孤星堂的遗物。

荷女不屑于争论,上官如不忍心争论,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大祭司,你在这里训练弟子,是准备有朝一日夺回石堡吗?”

大祭司似乎没明白对方的意思,随后露出惊讶的神情,“你没听我说吗?圣王自愿让出往生堡,让背叛者们知道没有圣王保护的悲惨下场,我们不会再回去。我在这里训练弟子,是要保护香积之国,他们有幸得到圣王传人的指导,学成之后以一挡百。”

上官如与荷女互视一眼,对这位大祭司很是怜悯,他显然对真实的西域局势一点都不了解,相信古书上的每一个字,生活在半真半假的虚幻世界里,对一切都很满足。

没有比打破某人的幻想更残忍的事情了,上官如决定永远不提起金鹏堡,荷女则不关心此事,她更担心的是木老头,他的功力每天都在恢复,再过几天,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大祭司虽然迂腐单纯,但是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五洞拳的秘密,荷女对这件事更感兴趣。

大祭司一点都不藏私,兴致勃勃地让弟子们搬来更多书籍,找出五洞拳,逐字逐句念出来。

荷女有点失望,原来这并非真正的拳谱,而是某位圣王根据所见所闻,对五洞拳做出的解析,其中特别提到,土拳是五洞最高阶段,练成之后就不再有任何漏洞。

大祭司还想向荷女讲解大觉剑经,荷女客气地拒绝了,只是将相关书籍借来扫了一眼,同样没有经文具体内容,只是泛泛而论,将修行者分为若干境界,不像真知灼见,倒像是某位从没见识过真经的酸儒在夸夸其谈。

成堆的书籍当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正的武功图谱,荷女一本也看不上眼。

那些孩子们跟师父一样,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背诵文字上,说起来头头是道,一动手就跟普通少年没什么区别。

用这种方法培养出来的护国卫士,其实力可想而知。

但是大祭司与弟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极为顺从,在两女看来,甚至到了迫不及待的谄媚地步,她们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有人抢着去做,热心得像一群专心讨好主人的狗,根本不在意她们来自何处有何目的。

金鹏堡也一直在着力培养顺从的奴才,可从来没取得这种效果。

大祭司如果真是往生堡传人的话,圣王可就矫枉过正了,弟子们永远不会背叛,却也一无是处。

这是一群毫无威胁的人,上官如与荷女的心思又都转向木老头。

木老头忌惮大祭司,放弃正面挑战的作法,改为更拿手的偷袭。

与荷女决斗的当天晚上,他悄悄靠近大祭司的住处,在门口遭到荷女暗中刺来的一剑。

木老头早有准备,所以轻松躲过,结果正撞在上官如手里。

最让他气不过的是,上官如竟然施展暗香浮影,抢在必经之路上,点出七转七窍定心指,这一指虽然不至于要他性命,却足以让他承受内伤,好长时间没有还手之力。

木老头勉强躲过,极为狼狈。

荷女追上来,两女联手围攻,不让木老头再次逃脱。

木老头后悔了,不该在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跑出来,“上官如,你好狠呐,用我传授的武功来对付我,忘恩负义、蛇蝎之心、最毒妇人心……”

木老头嘴不肯停,最后救他出困境的却是另一张嘴。

大祭司听到外面的声音,让弟子将自己抬到门口,一边看一边点评,“矮个子要败了,他不敢用五洞拳,现在使的是玉清派的虎形掌和……晓月堂的七转摘花手,把这两套武功结合在一起,他倒是敢想敢做,可是虎形掌属阴,七转摘花手也属阴,防守有余,进攻不足,难道他也是女人?”

木老头哇哇大叫,几次想冲过去教训这个乱说话的瘫子,总被上官如与荷女挡住。

大祭司不偏不倚,接着又说另外两人,“这位姑娘使得还是大觉剑经,咦,不对,里面掺杂了晓月堂的七转飘摇剑,嗯,很聪明,这样可以减少剑法反噬的机率,不过威力就下降了一些。另一位姑娘……武功好奇怪,好像是玉清派的暗香浮影,可是手上的功夫不太好认,像是晓月堂,又像是玉清派。”

“嗯,你们三个的武功都不错,像是同门弟子,干嘛出手这么狠呢?”

木老头被两女困住,想跑跑不了,想打打不过,听到大祭司的风凉话,气不打一处来,“死瘫子,让你下辈子还是瘫子,你啥都懂,怎么不说说我能怎么打败这两个人,就算打不败,能跑也行啊。”

“她俩的身手很好,你想打败她们有点困难,想逃跑很容易啊。”

不等上官如与荷女开口阻止,大祭司已经将想法说出来,“不知道你会不会玉清派的灵雀飞符……”

木老头暗骂自己愚蠢,灵雀飞符与暗香浮影都是玉清派的保命绝技,他自然学过,可是前十几年到处杀人,后十几年躲起来练七转大还功,极少用上这两套轻功,危急时刻竟然一时没想起来,还得由观战者提醒。

暗香浮影适合平地施展,灵雀飞符却是高来高去。

上官如与荷女不了解这套轻功,等她们明白过来,木老头已经跃上房顶,真的像只鸟一样,高高飞起,落在附近的一株花木之上,虽然立足不稳,但是足以借力跳向另一株花木。

两女在地面上紧紧跟随,上官如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来,像木老头这样在高处蹦跶,岂不是很容易就能离开花魂林?

这个想法刚刚一闪而过,木老头竟然从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上,惨叫一声,“邪门。”

邪门的事情不只这一件,上官如一个趔趄,也差点摔倒,随即感到丹田内空荡荡的,真气好像都消失了,随即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与周围的花香都不一样,让她头晕目眩,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上。

荷女多坚持了一会,所以她看到二三十名长袍男子从花丛后面走出来,手持绳索,小心翼翼地接近。

第一卷 杀手少年 第三百七十九章 投降

上官如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穿着轻便的浅绿色长袍,不由得大吃一惊,立刻坐起身,发现丹田中的真气已经恢复,贴身收藏的匕首还在,稍稍松了口气。

一名与她同龄的侍女闻声跑过来,用生硬的中原话说:“主人,你醒过来啦。”

上官如只知道一件事情,自己还在香积之国,可这里的人都透着古怪,让她摸不着头脑,“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主人的奴仆,这里是都城。”

上官如跳下床,看到自己的东西都摆在附近的椅子上,过去拿起木刀,“谁派你来的,带我去见他。”

侍女突然跪下,惶恐不安地连连磕头,“求主人饶恕贱奴。”

上官如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快起来。”

“求主人饶恕贱奴,我不能执行主人的命令。”

上官如这才明白过来,“算了,我不见他了,等他来见我。我的女伴呢?可以去见她吧。”

荷女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她们虽然还住在花园里,但是已经离开了花魂林,外面的植物很正常,不会阻挡去路,也不会发出迷人的幽香。

两人都对这段经历莫名其妙,而指派来的侍女,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茫然不解,好像从来没跟正常人说过话似的。

好在她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

这家真正的主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同样颜色的拐杖,自称为室利摩罗。

就是这位室利摩罗,几个月之后,将代表香积之国的百姓,接待龙王和大雪山军队,到时他会装作听不到中原话,此刻他却以流利标准的中原口音与两名女客交谈。

“香积之国是一个卑微的小国,人口不超过六千,民性温厚,不喜争斗,连兵器都没有,每年只有极少数人去往他国做生意,换些必需物品回来。”

“香积之国与世隔绝已经上百年了,我们不希望有太多外人进来,更不希望消息四处传扬。”

室利摩罗拐弯抹角,介绍了许多本国的风土人情,就是不肯说出真实目的。

上官如受不了这种遮遮掩掩的谈话方式,直截了当打断他的话,“我们二人是来追一名坏人的,误入贵国,出去之后,保证守口如瓶,你不用紧张。”

室利摩罗面带微笑,好像还是有点紧张,荷女猜出了事情真相,“他们没抓住木老头,等着咱们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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