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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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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那景家的老爷老夫人呢?”小英有些着急。

“我估摸着好歹得等苑总管回来吧,这头亲事公子都是交由苑总管一人着手打理,别的人也插不上手……至于老爷老夫人么,都住在前头的另一重院里,等闲是不见外人的,你家小姐还未进门,还算不得这家里的人,所以……”

小英跺了跺脚:“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南紫宁在里屋想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出声唤道:“小英,秋嬷嬷是大忙人,敢情有很多事要忙的,你别打扰人家了!”

小英只得别了秋嬷嬷,掀帘进屋:“小姐……”她欲言又止。

“你和小雪在天衣山庄跑惯了,倒不习惯这儿的宁静了!”南紫宁微微笑着说,“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人都来了,景家自然会安排,总会给个交待的。这样吧,最近我的身体也大好了,你不用成日里守着我,把药丸给我,我自己会按时吃药,你和小雪就和紫荆她们一块儿玩去吧。”

“这怎么行呢,小姐!”小英想起出门前南空城的吩咐,急忙说道:“公子临行前交待过,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姐,我可不能有违公子的命令!”

南紫宁微微一愣:“他是这样说的吗?我这里反正没什么事,随你吧!”

寸步不离?既不放心我?为何要让我远离?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靠向椅背。南空城配的这药倒是效果挺好的,最近都没做过那个梦了,南紫宁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那个镯子,陷入了沉思。

这几日天放晴了,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小英守了大半天,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向南紫宁告了声假,出去寻紫荆她们去了。

人,南紫宁猛然睁开了眼,从椅子上坐起身来。这景府处处透着神秘,秋嬷嬷不说还好,既然说了不要乱走,她就偏要乱走了试试,这下机会来了!她初来那天打量过,景府院落挨着院落,园子接着园子,占地竟十分之广,她想不出这么大的地方到底住了多少人。走之前她进屋寻了把剪刀和一个小篮子带在身上。景府的花园中花式很多,尤其是菊花,各种各样的品种都有,现下正开得繁茂。不过南紫宁可不是想剪几枝来插在瓶中欣赏,她心里打的主意是把菊花弄来吃,做菊花饼、泡茶都行。

很奇怪,她虽然对过去的事情没了记忆,但是对现在的事却记得很清楚,来时只听秋嬷嬷说过一遍,她就记住了,从哪条路过去是哪个院,半点不差。别的院子她当然不会去的,犯不着招惹人,她的目的只是菊花。转过一排排石壁,也向着花园走去。这个花园可不是她来的那天走过的那个废园,而是景府新建的园子,内里亭台楼阁,清水池塘,假山怪石,奇花异草,应有尽有。

南紫宁踩着小碎步,一路行来,闻着阵阵花香,心中的郁闷消解了不少。她眼看四下无人,拿出作案工具,卡擦卡擦几下就把看中的菊花剪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功夫,篮子里就装满了。

“哇,好多啊,早知道就带个大点的篮子!”南紫宁自言自语道。

“你……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忽然假山背后转出个女子,隔着丛丛花树,诧异地看着南紫宁,她的大半个身子被花丛挡住了,南紫宁只看到她穿着一身嫩黄的衣衫,脸色丰腴,又大又亮的眼睛瞪着她。

“云儿,怎么了?”南紫宁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男声响起,随既一名男子背对着南紫宁走到那女子身边。

“有人在花园里呢,样子我不曾见过!”女子娇声低语。

“这园子里你也不是人人都见过,想是哪房的丫头吧!”男子边说边转身,顺着女子手指之处向这边看来,姿态优雅,神情淡然。那一霎那,南紫宁忽觉满园花草顿失颜色!那女子已经够漂亮了,可是这男子……怎么形容呢,南紫宁发觉用任何形容词都形容不出他的样子,或者说,所有关于美的形容词都是为他而生!那眼,那眉,那鼻,那唇,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她的脑中闪过两个字——天使,一时之间就这样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怔在当场,灵魂如同被抽离!

如果说南空城是美男子,那么眼前此人,就是极品美男了。尽管他是因与方才那女子说着话,所以嘴角尤自噙着笑,这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南紫宁正考虑着要不要也回他一笑,却见他的眼神突变,一丝冷漠忽然出现在眼底。

5、游园惊梦

天边的云层越压越厚,凝滞在南紫宁的头顶上方,花香依然,风卷着落叶,落地无声,吹拂在脸上,不似先前那般轻柔,丝丝寒意透过领口、袖端,透过每一个有着空隙的地方钻了进去,一直渗进她的心扉。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就是景流觞,天下间除了醉月公子,谁又能有如此风姿!她有些迷惑地看着他,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一丝厌恶,还有……一丝恨意!

“你在这里做甚?没人告诉你,不可以在这园子中乱闯吗?”他转过头,换了一脸云淡风轻,“云儿,她没冲撞到你吧?”

云儿?景流觞既叫得如此亲热,必是他的姬妾之一了。南紫宁在心中一一搜索着紫荆告诉她的信息,名中带云字的,除了现下最得景流觞宠爱的留云轩之主——穆想云,还能有谁?

“她突然出现,倒是吓了云儿一大跳呢!”娇滴滴的声音从穆想云口中响起,她面带得色,挑眉看向南紫宁,还作势将手放在了胸前。

嘁!这一惊一吓,中间竟然间隔了三分钟之久,你以为是慢镜头回放啊!南紫宁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动作得快些,她转身就走,对面前两人不予理睬。美男她见得多了,何尝为谁一见钟情过,以为她会吃醋?做梦去吧你!一边走她一边想着突然冒进脑海的这些句子,它们突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应该是她惯常用的,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想头就隐隐作痛。平日里她偶然也会从嘴里蹦出一些话,小英和小雪总听不懂,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时候应该是明白的,但是一旦要解释,就会陷入困顿,想不出来该如何解释。难道我是外星人?她时常会这样想,然后又会为“外星人”这三个字,想上半天,到底“外星人”是个什么东西?

这会儿南紫宁又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充耳不闻,她没有听到景流觞在叫她。

“南家大小姐,出身自是不同,不同妾身等,她这是恼了妾身么?”穆想云微歪着头,双眉紧皱,状似担忧地问道。景流觞见唤她也不应,心头本就有气,穆想云如此一问,无异于火上浇油。

“商家之女,何来出身可言?况且不管她在南家如何高高在上,既嫁到我景府,就要守我景府的规矩。你别操心旁的,安心为我生个大胖儿子,爹娘盼这一天可是很久了。”

穆想云轻笑着埋首入怀,拉着他的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景流觞嘴角含笑,牵着她的手离开园子,转身之际,眼中划过一丝狠决。

看景流觞的表情,是认识她的,那么,他们以前就认识?南紫宁走了半晌才想起这个问题,抬着想问景流觞,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园子很远了,而且倒霉的是她只顾着想事情,走错路了。这是走到哪儿了?她停下来,不知道该从哪里回去,因为这里自己显然没有来过。

脸上一阵冰凉,南紫宁抬起头,发现雨滴开始降落了。顾不得许多,现在是避雨要紧,她抬手挡住头顶,迈步小跑着往前方露出一个尖角的房檐跑去。天空闪过一道白光,辟啪一声惊雷,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后面似乎有格格的笑声传来,缓缓回过头,入眼却是雨水冲洗着花草树木,半个人影皆无。南紫宁愣愣地站着,盯着来路,脑中浮现出一幕场景:四个女孩打闹着,她们每人的手上端着一个盆,不似她每天洗脸用的铜盆,那盆看起很轻巧的样子,每个人手中的颜色都不同,她们在互相泼水,淋得周身尽湿,不过没人生气,笑得甚是开心。

“玄衣,咱们明年四月还来西双版纳,好不好?”

“好!”南紫宁惊觉自己在回答,心头一悸,她是问我么?我为什么要回答?这场景好生熟悉!她转头四顾,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沿着脖颈滑入衣襟,心口冰凉。

“老大,接招!”哗地一盆水迎头浇下。

“明紫衣你给我站住!”

谁是玄衣,谁又是明紫衣?南紫宁的心跳得飞快,隔着那一层雨帘,背后或许就是真相,她努力地想着,头痛欲裂。

“南姑娘!”正当她抽丝剥茧,一切未知呼之欲出之际,一声呼喝打断了她的思绪。身着白衣的苑荣出现在她的面前,雨伞倾斜,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他发现南紫宁虽看着他,但眼神涣散,似乎穿透了他,不知落在何处。

苑荣再唤了她一声,不见她答应,却见她双眼一闭,向后便倒,落地的一霎那,苑荣及时抛开了伞,将她接住。

“南姑娘!南姑娘……”苑荣一边不住声地唤着,一边掐着她的人中。南紫宁的脸色很是不好,苍白如纸,血色全无。

“妹妹……帮我,帮我找到她们!”南紫宁十指紧紧,掐得苑荣手生疼,她的眼神还带着迷离,但是语调坚定。

“妹妹?她们是谁?”天衣山庄庄主只有三男一女四个孩子,南紫宁是他唯一的女儿,哪儿来的妹妹?苑荣不禁觉得奇怪。

南紫宁尚未回答,咳嗽起来,一缕带着黑色的血线顺着她的嘴角溢出,马上被雨水冲淡,她张了张嘴,殷切地看向苑荣,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苑荣惊觉她这是中毒的症状,想起她的丫环常给她服食药物,人命关天,这下也顾不得避嫌,急忙抱起南紫宁就向听荷院而去,白衣翩飞,去势如电。怀中的女子轻若无物,呼吸几不可闻,苑荣不时看她一眼,一种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刚才她对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眼中似乎浮现一层淡淡的紫色,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她中毒的症状?

听荷院里,一灯如豆。小英坐在南紫宁床前的矮几上,正做着点头运动。

“小英,你怎么还不去睡?”南紫宁悠悠醒转,见小英一点一点的接近自己,眼看就要亲到自己脸上了,赶紧出声。

只听得“嗖”地一声,正待沉入梦乡的小英迅速起身弹了开来,身法娴熟,轻功极佳。南紫宁恍然大悟,原来身边的这个丫头和哥哥的霓儿一样会武,不知道小雪会不会。

“小姐……”小英呐呐出声,看向南紫宁混不在意的脸。

“我怎么觉得头好沉啊,口也好渴,你去给我倒盅茶水来,然后下去睡吧。”南紫宁敲了敲头,懒懒地说道。

“是!”小英应声下去,很快端来茶盅,服侍着南紫宁喝了些水。

“小姐,你怎么会去了苑总管的院子,是去做什么?”小英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苑总管回来了?不是说他没回来吗?我去他的院里,怎么可能,他住哪儿我都不知道,你这丫头怕是做梦吧!”南紫宁伸指戳了戳小英的脑门,嗔怪道。

“没错啊,你发病晕倒了,还是他送你回来的。”小英辩解道。

南紫宁的左手习惯性地抚上右手的镯子,摩挲着说:“我怎么不记得?奇怪!对了,我遇到了景流觞和穆想云!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我离开了园子,醒来就在这儿了!我的花呢?”

“什么花?”小英问道。

“我摘来的菊花,照你这样说,应该是落在荣总管那里了,可惜啊!”

“花有什么要紧的,小姐喜欢,只管吩咐小英去采就是了,重要的是小姐没事。以后我再也不敢离开你半步了,瞧我一离开你就出事,公子若是知道了,不定怎么责罚小英呢!”小英眼红红地说。

南紫宁听她提到南空城,想到她记忆中那双温柔的双眸,不觉有些发呆。今日见到景流觞,他眼中对她全然无爱,看来要重新开始一段爱情来遗忘另一段爱情的计划是不可能了!他对她丝毫不感兴趣,不是吗?看他对穆想云的态度就知道,两人很是恩爱,这样也不能怪他是不是,爱人的心,怎能分担?只是他不知为何故还要娶她,而且他一直没提过拜堂一事,他们这样,到底算成亲了吗?想着想着,心下不觉有些悲凉,前尘过往一概不知,嫁人作妾亦无结果,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南紫宁又活蹦乱跳地去园里,这次没再碰上景流觞,却遇到了苑荣。

“南姑娘,你没事吧?”苑荣一见她就问。

“没事,我好得很。谢谢你苑总管,我听小英说是你救了我!”南紫宁对苑荣施施然一拜,苑荣赶紧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折杀苑荣了!”

“之前在路上不曾知道苑总管是老爷义子,多有冒犯,总管年纪比紫宁稍长,若不嫌弃,我就唤您一声苑大哥,可否?”南紫宁有礼地说道。其实若是算起来,苑荣应算是她的小叔子,不过她是入了景家门,但与景流觞尚无夫妻之实,说起来连夫妻之名也只是对外,在家里谁都叫她南姑娘,姑娘是对一个已婚女人的称呼吗?所以这个家似乎并没有承认她的身份,现在的她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还是谨慎些好。

“这……”苑荣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犹豫着不敢应承。

“就这么定了!苑大哥!”南紫宁笑眯眯地拍了板。

“如此就随姑娘吧!”苑荣只得笑笑,应了她,“对了,姑娘昨日让我帮你找妹妹,具体情况也没说清楚就晕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有些什么特征,你且说说。”

“妹妹?有这事吗?呵呵呵!”南紫宁轻笑道,“苑大哥开玩笑吧,爹娘只得我一个女儿,哪里来的妹妹!”

苑荣目中精光一闪,轻笑着说道:“没有么?南姑娘昨日可确确实实说过啊!”

“有吗?”这下换南紫宁愣住了,她费尽心思地想了半天,抬头对上苑荣的双眼,眸中一片清纯,“我想不起来了,其实就连你如何救的我,我也不记得了,还是小英告诉我的。”

那眼中的清明是骗不了人的,苑荣阅人无数,如果说南紫宁现下是在装傻,那未免演技过高了,况且她没必要前后言语不一,那样更容易令人怀疑,所以苑荣选择了信她。

“姑娘怎会如此?”婚期本来定在三月前,就在婚前几天,天衣山庄传来消息,说南小姐忽染恶疾,婚期延后。而据景家的探子所报,事实乃是南小姐离家出走,途中出了意外,究竟是何意外,天衣山庄瞒住了所有人,滴水不漏,无从知晓。难道南紫宁是要逃婚?苑荣觉得奇怪,这一点也说不过去,要知道这门婚事是南小姐自己求来的,不愿意的反而是景流觞。

两年前,南紫宁初见景流觞,一颗芳心就寄在了他的身上,那时景流觞的原配之妻慕容欣还在世,南紫宁就立誓非景流觞不嫁,就是作妾也愿意,却被景流觞拒绝,也就在那段日子,慕容欣意外身死。两年来南紫宁对景流觞念念不忘,拒绝了多少到天衣山庄提亲的世家公子,其中也包括了五公子之一的踏雪公子,为的只是等着景流觞点头,直到不久前,皇后娘娘召景流觞进宫后,回来他竟然提出要娶南紫宁,只是正妻之位他仍旧为慕容欣而悬,她嫁过来只能作妾。南紫宁爱他深切,自然是巴不得,没想到的是这样苛刻的条件天衣山庄会答应,由此也可见这南家大小姐在南家是如何受宠的了,由着她我行我素!

“我也不知道,病了一场,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南紫宁轻叹一声。

苑荣看她眸光半敛,无奈苦笑,不觉起了同情之心,说到底,这亦是个为景流觞而痴的可怜女子,只是那人的心,又何尝在她们之上!

6、不速之客

与听荷院一墙之隔,有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子蜿蜒盘旋,深不可测。巷子的一头正对着南紫宁的住所,另一头却是院墙接着院墙,不知有多少户人家,由此也可见景国舅府占地之广。

自那日下了一日雨后,连着二十来天,天空再未洒下半滴水,天气变得异常地干旱起来,干得引人狂燥。南紫宁见过景流觞的第二日,景流觞就被召进了宫里,听说是被他的皇后姑母派了差使,匆匆回家收拾行李就走了,把个新迎进门的南紫宁继续扔在了听荷院,连告别都没来说一声。

南紫宁整日里听着两个陪嫁丫环抱怨连连,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反正她觉得景府伙食不错,风景不错,人也不错,从来没见闲杂人等来干扰她的生活,除了苑荣会不时过来问问缺些什么,秋嬷嬷也会隔三差五地来八卦一下,所以倒还挺自在,对景流觞见不见她,反倒没了感觉,甚至对景流觞拖着不拜堂的这件事暗自窃喜,暂时拥有自由之身未尝不好,她不想在迷迷糊糊中决定了自己的未来。景流觞的恨,南空城的好,一切都令她困在团团迷雾中,若不恢复记忆,她永远不会搞得懂,而这个日子,她预感不会太远……

“小姐,该吃药了!”小英端着水走到院墙的凉棚下面,递上药丸。凉棚是照着南紫宁的方法搭的,其实也就是以树枝作架,搭了块油布。

“哦,放下吧,我过一会儿会吃。”南紫宁瘫尸似的躺在一张草席上,眼也未睁。

小雪冲小英抿嘴一笑,示意她把托盘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小英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们对南紫宁的这个样子已经习惯了,开始还很紧张,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后来被她拖着试了几次,照着她讲的方法呼气吸气,才知道这样躺着真的很舒服,有利于消除一天的疲劳。问起南紫宁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法的,她嘻嘻一笑,说是无聊了躺在床上,突然试出来的法子。小雪不无崇拜地想:小姐还真是聪明啊,别人躺床上一辈子都悟不到的东西,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得到呢,人与人还真是不同,没得相比!

小雪知道没半个时辰,南紫宁是不会睁眼的,于是招手唤过小英,两人到屋里说话去了。她们前脚刚走,南紫宁就慢吞吞、一点声息也未出地直起了身,她来到荷塘边,看着荷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把药丸放到嘴里嚼碎,吐到塘中,鱼儿蜂拥而上,水面起了阵阵涟漪,片刻之间药丸就被鱼儿抢光了。

“再多吃几次,你们就不会记得自己是鱼了!那时候你们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呢?”南紫宁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嘟囔着,懒洋洋地起身,回转,将小英送来的水含了一大口,漱了漱,尽数喷在院中盆景之上,太阳光急不可耐地吸收着这点点凉意,不过瞬间功夫,水色已然渺无踪迹。她躺下,继续假装尸体,呼吸之间,沉沉睡去。

鼻息之间痒痒的,南紫宁忍不住想打喷嚏,她懒得睁眼,既然忍不住,那就打吧。

“啊嚏!”

俯身相看的垂髫小儿本是奇怪听荷院何时住了这么一位女子,垂头审视之际没注意头发扫着了她的鼻尖,哪里想到平地一身雷,这雷还夹杂着暴风雨,淋了他一头一脸。这一吓,他眼中的好奇没了,勾起的唇角收了,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肇事者却浑然不知,打过喷嚏后人舒服多了,继续睡。

“天儿虽热,到底是入秋了,小姐莫要受凉了,这……”小雪打着帘子走出来,手上拎了件披风。抬眼见到半跪席上的小童,肌肤如玉,眉目如画,说了半截的话便哽在了喉中,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

“小雪,怎么说话只说半截啊,你那‘这’后面是什么,我还等着听啊!长恨春睡不餍足,总教闲人惊扰之!”南紫宁拖长了音调,如吟如诵地念出这句,伸个懒腰,终于真正醒了过来,一起身就看到了面前的孩子,睁着双大眼睛复杂委屈地看着她。

小雪回过神来:“又是这句,小姐你不会改改啊,现在都秋天了好不好!”

“这这这……谁家的孩子?”南紫宁没顾上听小雪的抱怨,手指几乎戳在那孩子的脸上,眼见得他泪眼盈盈,急忙说道,“小妹妹,不哭不哭啊,谁欺负你你告诉我,姐姐帮你修理他!你这么漂亮,哭花了脸可会变丑哦!”

“小姐,你还好吧,怎么糊涂到男女不分了?”小雪伸手在南紫宁眼前晃了晃,以为她还在梦游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男的?她本就是个女孩儿,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么?”

“明明他的装扮就是男孩子!”小雪嘟囔着,不信南紫宁所言。

“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南紫宁没有理会她,自顾牵起小孩的手问道。这小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面容绝美,南紫宁对小孩子,尤其是美丽的小孩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马上喜欢上了她。

这孩子被这两人这一闹,倒没了哭意,看着南紫宁眼角弯弯,笑得欢心畅意,不觉也咧嘴笑了起来,用软软的,糯糯的声音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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