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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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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充血,表情坚毅,与平时温和的苑荣有了些许不同,站在那儿高仰着头与淳王对视,拔剑,剑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带起咧咧风声,直接前方,他挺拔如山,巍不可撼。

“让道!”他只说了两个字。

淳王不动,眼神里渐渐蔓延开一丝笑意,看了看景言德,他说道:“舅父,你这义子倒是挺有意思,你劝劝他吧,我们只是好意请巫姑娘留下,何必兵戎相见?若是他执意如此,我可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不伤他分毫,毕竟,刀剑无眼!”

“荣儿!不可对王爷无礼!”景言德厉声喝道:“快放下手中之剑,玄衣姑娘也受了伤,为她疗伤要紧。”

“你知道她受了伤?她这伤是如何得来的?是为救你而造成的……”苑荣说道,“我不会再信你,除非你让我们走。”

“大哥,”玄衣贴着苑荣,低声说道,“这个人,不是好人,你要小心!”

“舅父,看来不用多说了!”淳王脸色骤青,向后一挥手,“来人,将苑荣给我拿下!”

他的身后一人飘然而出,身着将领服侍,对苑荣一抱拳:“”得罪了!抽出腰间所缠长鞭,一鞭袭向苑荣手臂,出手疾辣,苑荣抱着玄衣,身形受阻,闪避不及,臂上给鞭梢刮了一下,衣裳破裂,幸未伤到肌肤。

“大哥,若实在不行,你就先逃,他们为的是留下我,想必不会为难我。”玄衣轻声说道。

他一面闪躲,一面说道:“别胡思乱想,我不会丢下你的,淳王知你是巫家人,定要你为他效命,国师巫江已投靠太子,他们定是想你用灵力与之抗衡,你这个样子,又岂是巫江的对手,我不能让你冒险!”

说话间长鞭跟进,又一次险险从苑荣脸颊闪过。玄衣苦笑,淳王手下这人武功不弱,四周又有重兵包围,苑荣一人脱身都不容易,何况还带着个自己,这可如何是好。她暗聚灵力,丹田之中只有丝丝微弱之气,聚拢不起。

“玄衣,掏我怀里。”苑荣轻叫,手上动作却不停歇,剑光一闪,刺向对手腕上,剑尖带起一抹血珠,在空中变成了一根丝线,飞落。苑荣使出了绝招,一手疾攻,一手护住了玄衣。

玄衣知他所言必有深意,不声不响地伸手到他怀中掏摸,摸到了一包东西。苑荣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细若蚊蝇:“就是它,别让人看到,找到那个蓝色的小瓶,将里面的丹药取两颗出来,你我各服一颗,布包里丝绢包着的还有些黑色的圆球,你将它们拿出来,交给我。”

“不好!王爷,李将军快退!”景言德忽然出声叫道。苑荣心寒,此时他关心的竟是他人,对自己竟无半分怜惜!不过,退了正好。他接过玄衣递过的黑色圆球,在景言德出声时甩向淳王的队伍。只听“轰”地一声,黑球炸起一阵浓烟。

“哇,霹雳弹!”玄衣叫了出来。

“你识得?”苑荣笑道。

“嗯,我来丢一个!”玄衣点头,将霹雳弹握在手中,向着景言德的方向丢了过去,苑荣来不及租住,黑色浓烟骤起,所有的人捂住了口鼻。

“王爷,烟雾有毒!快退!”景言德说道。随着他的话语,吸入烟雾的弓箭手纷纷倒地。

“放箭!”淳王率人退后,避开烟雾,挥手喝令,玄衣心惊,不顾灵力受阻,站在苑荣身旁,咬破舌尖,强行开启被封灵识。

一股旋风突然在玄衣与苑荣面前,箭枝被人挥落。那是个黑衣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含着笑,他对玄衣伸出了手:“给我一颗解药,不然吸了毒烟,可无法救你们!”同时与他一同挥剑救助玄衣他们的,还有景流觞。

苑荣待要阻住,玄衣已将药丸递了过去,蒙面人的身形很熟悉,只是玄衣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霹雳弹虽然可放毒烟退敌,可惜数量有限,而且对付普通人可以,对付武林高手却是不能起到多大作用,玄衣宁可相信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景流觞。

“玄衣,留下来,我保证没有人能动得了你!你的伤不能再拖下去,这样你会死的!”景流觞不放弃地说道。

“我最要防的人就是你,”玄衣轻笑;“景流觞,不是你们景家,我也不会到这般田地,不用你假惺惺。”她感到灵力在渐渐恢复,取出了玄火令,双手合十,念动咒语,吸取着其中的能量。

淳王在远处着急大叫:“流觞,快将玄火令夺回来!”

淳王竟也知道这是玄火令,看来景言德确实将一切都告之他了,景家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帮淳王夺江山。只是玄衣一直没想通,为什么景言德只在一旁观战,没有派人对苑荣下杀手,玄衣是他们需要利用的对象,当然不能丢了性命,苑荣却不是,只要杀了苑荣,活捉玄衣,轻而易举。听淳王的口气,他之前竟似交待过不要伤害苑荣,看来他对苑荣总算还有一丝情义!也算他识相,若是他对二人起一点相害之心,也不可能安全地站在这里了。

玄衣举起了玄火令:“住手!谁敢上前,我就毁了它!”

淳王身边迈出脚步的人也只得顿住。那来救他们的蒙面人听到“玄火令”三个字,心头大震,眼睛也盯在玄衣手上,愣愣不言。

“玄衣,将玄火令还我吧!你拿了它,对你并无益处!”景流觞说道。

玄衣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玄火令?就是为了这东西,所以不放过我们么?可是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你看清楚!”她指着令上的字,眼中含了一丝嘲笑:“我告诉你,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不信,现在你好好看看,上面的这两个字,是我爷爷亲手刻下去的,它是我的名字,玄衣!这是我巫玄衣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还给你?你叫它,它会应吗?”

“怎么可能,玄火令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景流觞说道。

“不可能吗?你不识得上面的字和咒语,我却识得,你看好了!”玄衣按动上面的字母,玄火令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确实是你之物,那就不是真正的玄火令!”淳王忽然出声,“既然如此,不要也罢,可你既然姓巫,就得给我留下!”

“要留下她,李康熙,你有这个本事么?”蒙面人哈哈一笑,轻蔑地看着淳王。

“你是何人?”淳王问道。

“要杀你之人!”蒙面人说道,“没想到你昨日被刺,今日却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此,看来被刺之人不过是你的替身罢了!”

“是你?”淳王眯着眼下令,“你受何人指使要加害于我?”玄衣却知道这个人不是,因为她知道昨日刺杀淳王的是无影和姜由,可是这个人不是他们,他为什么要说谎?

蒙面人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说么?”他衣袖漫卷,将射来的箭全数接住,再一推,箭头飞射回去,刺中若干兵丁,哀声四起。

景流觞出招,剑尖指向蒙面人:“你是漠北绝煞的什么人?”

65、不离不弃

蒙面人长啸一声,漫天花雨撒出,直扑景流觞面门,景老夫人见状,倏地拔地而起,后发而至,挡在了儿子面前,同时衣袖一展,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将蒙面人的暗器尽数收拢袖中,抖落在地时,发现那暗器却是节节枯枝。

“阁下好手法!”景老夫人赞道,这一手功夫,便是她也不可能使得更加漂亮:“不过想凭此身手带走他二人,你不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么?”

蒙面人嘎嘎一笑:“凭我一人当然不可能,不过好像来的不止我一人啊!”话音刚落,就听得马嘶声从远处传来。

有人凑到淳王的耳边说了几句,淳王变脸冷哼道:“他也想淌这趟浑水么?有了一个国师还不够,他是想把全天下的巫家人都收拢在身边吧!”他阴沉着脸看过来:“巫姑娘,最后问你一次,可愿随本王回去?”

玄衣粲然一笑,眼中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她的发丝随风扬起,仿佛随时间可能飘然离去。淳王看得愣了一愣,心想怪不得景流觞对她如此情痴,此女初看并不觉得有多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再看去那容颜竟成了神仙般的模样。

“好啊,我要走了,你让人莫要拦我,好么?”玄衣的声音轻轻的响起,酥软悦耳,闻之令人沉醉。

“好!”淳王不自觉地依她之言,挥手让众人退下,让开了一条道,玄衣含笑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淳王,拉住了他的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另一只手在背后对苑荣和蒙面人摇了摇。苑荣与蒙面人对眼一看,眼中均是诧异万分,两人背对玄衣,分两边护着她,注视着景家人的一举一动,倒退而行。玄衣的灵力不能让所有人臣服,但是她只要对付淳王一个就够了!

景流觞表情复杂地看着三人退去,握剑的手动了动,指节泛白,剑柄微微颤抖。景言德一咬牙,忽然说道:“王爷神智被那妖女制住了,动手!”他话一说完,景空和景山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从背后纵身而起,分两路包抄过来。景老夫人手中所扣飞刀亦挥出,直射玄衣脑后。

蒙面人与苑荣与景空和景山交上了手,景老夫人的飞刀无人阻挡,眼看就要射到玄衣,苑荣惊呼一声,不顾自身安危,转身反手削向飞刀,背后空门大开,景空一剑刺来,正中他的肩下。景老夫人见一击不中,冷哼一声,第二枚飞刀又飞出,半途里却被景流觞一剑截下。

“娘,不要伤害她!”

“你疯了,觞儿,那姑娘留着,会坏我大事!”

这时景言德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悚然。景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回身看去,景言德十指紧扣心口,仿佛有人用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身体一下一下地震颤着,血丝从七窍流出,顺着脸上,颈上蜿蜒而下,形容可怖。

“老爷!”爹!”两母子赶紧奔到景言德身边,景空景山见此情形,也退了下去。

苑荣身子往前扑了扑,脸上隐有痛苦。玄衣眼睛余光看到他受了伤,后背的白衣红了一大片,心中难受,却不敢移动视线,只得眼睛看着淳王微笑,嘴里却对他低声说道:“不要过去,景言德对你我起了杀意,才会受这噬心之痛,如果他不存这样的心思,自然没事。我没看错,此人果然不是好人!咱们快些离开!”

苑荣闻言,止住了迈出的脚步,跟上了玄衣,他毕竟担心景言德,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景言德只有出气的份儿,口不能言,颤抖着手指向玄衣,目光中尽是恐惧。

“一定是玄衣做了手脚,觞儿,给我截住她,只有她能救你爹!”景老夫人喝道。

景流觞带着手下人追了过来,他让其他人缠住蒙面人与苑荣,自己则剑光一寒,横在了玄衣颈上,浓眉下一双凤眼幽深而阴郁,盯着玄衣,问道:“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玄衣的眼睛仍旧看着淳王,嘴角噙了一丝微笑,脸颊晕红,两人仿佛一对情侣,景流觞是我剑指着她,她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你爹若是想杀我和苑荣,就会心痛而死,当然他收起这心思就没事,所以你不用问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应该劝他别想对我们做什么。另外,你最好把剑拿开,要知道你中了我的血蛊,我这个宿主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血……蛊?”景流觞喃喃重复。

“我告诉过你,你不信,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如果你们父子俩想一道为我陪葬的话!”

“你……”景流觞无奈。景老夫人着急地叫道:“觞儿,她是不是给老爷吃了什么,让她拿解药来!”

玄衣听到了,说道:“解药就是善良和放手,不管是你爹,还是你!放我们离去,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留住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景空,景山,救老爷要紧,放了他们,咱们走!”景流觞召唤手下人停止攻击,收回了剑。

玄衣与他擦身而过时,他低声说道:“纵是中血蛊,我心甘情愿!”

“这是何苦,你为慕容欣已经负了四个女子,如今她已不在,你已放下,何不珍惜眼前人?”玄衣想到景家那几个常年守着空房的女人,对景流觞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我的眼前人就是你,只有你!”景流觞说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心中早有人了,你可以忘了慕容欣,我却一辈子忘不了他,纵使他背叛我,欺骗我,我的心中,也只有他一个!”玄衣说道。

“是苑荣吗?”景流觞表情痛苦。

玄衣摇了摇头:“你不用知道。”

“觞儿,为何放走他们?”景老夫人怒喝道。

“娘,若你想爹活命,就只有放她走。”景流觞淡淡说道。

刚跨出景府大门,东北方出现一对兵马,后面淳王一干人犹自沉浸在幻像中,士兵们痴痴地盯着玄衣的背影,而淳王则抱着玄衣转身前抚摸过的一棵树,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坚持不住了,大哥!后面只有靠你了!”玄衣说完,软倒在地。

苑荣手与肩均受了伤,伸出未受伤的手去扶她,被蒙面人抢先了步,他将玄衣负在背上,对苑荣说道:“你能坚持住吗?咱们快走,马上出城!”苑荣点了点头,两人掠起,瞬间没入黑暗中。

玄衣迷迷糊糊醒转时,三人已出了城,往饮马河方向而去。饮马河是京都城外最大的一条河,河两岸是松树林,连日来大雪纷纷,落光了叶子的树上全被冰凌覆盖,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儿,虽是夜间,因为雪的反光,却是看得清楚,后面一排脚印,延伸很远。

“会不会有追兵?”玄衣问道。

“肯定会有,我们快过河去,被让追兵追上来。”蒙面人说道。玄衣贴在他背上,感到他说话时胸腔震动,这声音……玄衣若有所思。

到了饮马河,河面上一片光滑,原来结了冰。

“糟糕,这样一来,我们过了河,追兵也能过去。”蒙面人说道。

“先过去再说!”苑荣说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河面的冰块行走,玄衣紧张得揪住了蒙面人的衣领,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

“玄衣姑娘,别紧张,你要相信我的请功还是不错的!”蒙面人的声音暗含笑意。玄衣忽然想起了这话音,心头澎湃不已,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就放走了自己和苑荣,原来是他!

眼前忽然一黑,一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雪,没有树,没有人,面前全是黑暗,用不到头的黑暗。玄衣不敢相信地晃了晃脑袋,猛眨眼睛。慢慢地,前方又渐渐泛起微弱的白光,苑荣的身着白衣的背影也落在了她的眼里。玄衣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到了河对岸,蒙面人放下了她。“咱们就此别过,我还要回去,不能送两位了。不知两位可有去处?”他拱手说道。

“我们准备去亶国!”苑荣说道,“多谢恩公相救,但求告之姓名,赐予一见。”

“亶国今日有内乱,皇后周氏一族谋反,今日边关搜查甚严,况且最近不大太平,我看两位还是改去别处吧,瑶国风光不错,若是两位愿意,可去那里,落霞山庄庄主与我私交甚好,可以为你们引荐,他是好客之人,必能好好招待两位。至于我的姓名样貌,来日方长,日后自会有机会想见。”蒙面人说道。

“玄衣,你觉得呢?”苑荣问道。

“大哥,我想和这位恩公单独说几句话。”玄衣说道。

苑荣点了点头,背转身走到一边。从来玄衣的要求,他没有说过半个不字,这份全心全意的信任,令玄衣感动。收回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蒙面人。

“玄衣姑娘有何话要说?”他问道。

“景晴,是谁派你来的?”玄衣问道。

面前之人一愣,拉下了蒙面巾:“我就知道瞒不过姑娘,我变了声调,蒙了面,你居然也能认出来,果然好功夫。”

“功夫好就不用你来救了,”玄衣苦笑,“多谢你,若不是你,恐怕今日我们就出不来了!”

“姑娘不必自谦,你一身法术,令在下佩服!”景晴抱了抱拳,“在下是奉了主人之命暗中保护姑娘,来得晚了,没能及时救护姑娘,还请姑娘谅解。”

“是他么?你竟是他的人?”玄衣叹了口气,心头浮现出一张难以忘怀的脸,“你的功夫和姜由一样,你们是师出同门吧?”

“姑娘好眼力!我是姜由的师兄,却也是他的下属。”景晴说道。

“他……你的主人,他的伤,好了么?”玄衣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姑娘惦记,主人前几日遭遇伏击,关键时刻敌人突然如同中邪,主人才逃过一劫,否则的话,他恐怕伤得更重。对了,就是姑娘被困重楼那一日,那天姑娘还呕了血……”景晴一面说着,一面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玄衣。

“哦!”玄衣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想来你们都是那个漠北绝煞的徒弟了!”

“是,姑娘,我要赶紧回去了,否则去得晚了怕被人发现!”景晴说道,再一次蒙上了面。

“好吧,你去吧,心!”玄衣说道。

“嗯,我会原路返回,尽量将路上所留痕迹抹去,不让人知道你们从这里走了,你放心吧。”景晴说道。

“不用,你过去后,我自有办法截断追兵的退路。”玄衣说。

景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才到河对岸,玄衣将手上的镯子对准了河面,按动一串密码,一束强光射向河面,随着她口里念念有词,河面很快冰封瓦解,被困多日的河水得到了自有,滔滔不绝,哗啦哗啦向东流去。

景晴听到响动回头看来,只见到河面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河水竟比往常流得湍急,水声之中,岸上那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不见。

“大哥,你的血止住了么?”玄衣原地坐下问道。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玄衣,你怎么样?”苑荣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

玄衣脸上带着笑:“真的不要紧吗?还是包扎一下吧,不过我帮不了你,大哥,我好困,你自己来吧,我这里有布,还有一些药,白色的粉末外敷在伤口上,止血敛伤最快乐,绿色的药丸口服,可以解百毒,而且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她话未说完,就歪倒在苑荣怀里,闭上了眼。

“这丫头,还真是累得紧了!才刚醒过来,又睡着了!”苑荣嘀咕道,找了块雪落不到的地方,也不嫌脏,脱下白色外袍铺在地上,将她放下,仍她之言将药服下,反手伸到背后,费力地替自己上了药,包好伤口,回过头来,将玄衣拉到背上背起,外袍裹紧,向南而去。

她压在他的伤口上,不时地感到刺痛,可是因为她伏在他的背上,他的心感到一阵温暖,前路漫漫,他只想一直背着她走下去,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66、还家之梦

风刮得很紧,玄衣躺在苑荣背上,靠着他的半边脸紧贴着温暖,露在风中的半边脸感到一阵冰凉。

“下雪了!”她轻声呢喃。

“你醒了?”苑荣的步子渐渐沉重,但他不想放下她。

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前面的路一片白茫茫,望不到尽头,整个山川,树林,就只有雪花在静静飘落,这个无限优美而寂静的银白世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哥,你背着我走了好久了吧?”玄衣问道。

“不久,背不动我自然会放你下来,你若还困,就继续睡吧。”苑荣说道。

玄衣搂着他的颈项,一滴泪悄然滑落,在下巴上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挂着,冻得和雪一样冰凉时,终于滴在苑荣的肌肤上。他感到了一刹那的冰凉,不过他以为那是雪。

这一夜,他背着她不知越过了几座山。趟过了几条河,就这么一直不停地走着,直到雪停,凤住,太阳从另一处山巅升起,阳光下,银白的世界瞬间幻映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玄衣,你看,彩虹!”苑荣像个孩子一样惊喜地叫道。

玄衣抬起头,不知道往哪一个方向看,不过看哪里都是徒然,她的眼前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就在将河水解冻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的联络器放射出的光芒,可以融化千年寒冰的光芒,只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灵力的耗损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失明。

苑荣不知道,犹自兴奋地叫道:“你看,爬过这座山,就到昌平城了,到了那里我们买辆马车,换换衣装,赶几日就可以到达瑶国,我会一路帮你打听,说不定在瑶国有人见过你的朋友们……”

他放下了玄衣,黑暗中没有平衡感,玄衣拽着他的手,努力了好几下才站定,终于没让自己摔倒。

她给的药当真是奇药,苑荣肩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有些痒痒的,那是新结的疤。他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也没觉得疼,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玄衣还静静地站在原处。

“走吧,玄衣,活动活动你的脚,舒络一下筋骨,不然的话血液不畅,容易冻坏。”

“好!”玄衣说道。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他只看到她的笑。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笑容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芒,脸上一抹嫣红,在白雪的映衬下娇艳欲滴,美得让苑荣移不开视线。他狼狈地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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