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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这是九月酱在晋江发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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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甜觉得,说她无学识,说她是婊/子,说她赔笑卖唱,都可以。这是事实,任由地说去,反正她听不去分毫。

甚至逼急了,议论她的孩子,都不至于动怒。因为孩子是希望,是梦,充满着无尽的可能性。它的未来不是凭一群嘴子用口水就可以决定了。不过是是恶毒的泄愤话。

但如果被问候了父母双亲,涉及到宋嘉,特别是说到王兴东就不同了。那是一处讳疾忌医的伤,是小甜的阿喀琉斯之踵。

唐小甜害怕别人同她提及起王兴东。

王兴东的喜好,她不知道;王兴东的憎恶,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王兴东习惯几时起床,几时睡觉,不知道他天冷了习惯添什么色的衣。

包括王兴东和宋嘉的事儿,她也只是听外婆兴零星地说起说过。

外婆说妈妈年轻时很漂亮,扎着两个麻花辫,爱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碎花裙子;爸爸王兴东却是个小流氓,混社会,打群架,充大哥。

外婆还说那时候不同意这门亲。王兴东却用一碗油酥花生将妈妈哄了去。至于怎么哄的,怎么骗的,就不得而知了。

小甜只明白王兴东肯定是对宋嘉好的,好到一个女人愿意养家糊口,用十几年的光阴等他从里面出来。这般的感,深到无法说。

但是王兴东对女儿,就远不及对妻子的十分之一了。至少唐小甜这么认为。

她想不通当年王兴东进去了以后,是有怎样的铁石心肠才可以一封信都不给她写。

忘记她这个女儿了吗?听不到她的思念吗?那写过的一本本红梅日记本都是一堆废纸吗?小甜猜测过许多,最后只是不了了之,无处求证。

王兴东从来不像别人的父亲一样,是孩子幼时最敬仰的英雄。他对小甜而,几乎是一片空白。除了那个挂在外婆家里的风铃,和几年前他出狱时有些疲惫了的样子,那早白了的头,和像柳树一般曲了的背。

王兴东的一辈子,唐小甜认为连自己也无法评说,更何况是是一个的路人的羞辱。

当秦月骂出那一席话时,小甜觉得仿佛是有一把利剑洞穿了心脏,带着阵阵被人揭穿后的疼痛,在不安与心虚中慢慢地蔓延了开。

她回击了,哪怕知道不该呈口舌之快。

“你急了?急了?把你说急了?”秦月见小甜被激怒,反而得意地抚掌大笑。

是的,小甜急了。她掐着自己的手背,告诫自己自己,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

下三滥的招数,唐小甜多的是。

秦月不是爱显摆,爱出风头吗?把她的照片做成小广告,贴满大街小巷怎么样?

刻章、办证、通下水道;

按摩、足疗、网上学历;

……

把手机号、qq号扔到各大/色交友网站去爽不爽?

陪吃、陪喝、感陪护;

梅毒、早泄、同性/交友;

……

这个年代,写什么富商老婆,产子重酬已经不可信了。“交友”传单要贴到艺术院校的门口去,注上“援/交”二字,电话才能打到爆。

当然,夜夜笙歌的宿醉也是必不可少的散之地。那是唐小甜的地盘。就算她走了,也还有一群姐妹儿给她撑着。

唐小甜用塑料袋装了一摞小传单,塞给豆豆,让豆豆和姐妹几个每次陪酒都捎上两张。需要特殊服务的男人不在少数。

三天下来,秦月的手机从早到晚,呜呜呜地震个没完。

国庆节放假那日,行政部组织唱k。男人们头上抹了定型啫喱,衬衣上喷了古龙水;女人们做了头,涂了口红,描了眼影,换上万紫千红的裙子和靓丽的细高跟。男男女女站在公司大门口的落地窗后等人来齐。笑晏晏。

猛一看去,小甜觉得像一群公主少爷要出台了。

这种场合,秦月照例穿得分外妖娆,一条紫色的毛绒长裙,荷叶边的,脚下是一双本季大热的沙色柔面的1ocm高跟。她攥着手机,屏幕正一闪一闪地亮着。

“你有电话。”anna说。

秦月怔了一下,浑身戒备,忙摇着头忙解释:“不重要”。

起初大家不以为意,但当秦月的手机三番五次地震动之后,大家都笑着说:“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不告诉我们啊?”

秦月惊恐。

这个时候,一个调皮的女孩儿趁她分神,一把夺了手机,点了接听,开了扬声。

现在是下班时间,又轮到放长假,公司大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回家的,有等人的,有普通职员,有部门经理。

本来各忙各的,结果秦月手机里却传出这么一段话,是个男人的声音:“五千块钱一个晚上够不够?全套可以加钱,我比较喜欢你给我口。”

那一瞬,周围都静了下去,公司大厅里的每双眼睛都看向了一个地方,有探究的,有惊讶的,更多的是在乐着看戏。

握着秦月手机的姑娘知道捅了娄子,一边赔不是,一边把手机还给秦月。

秦月的脸早已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解释了半天不过徒劳。她又是大小姐的脾气,把手机“哐”地扔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恼羞成怒地大吼:“让你们慢慢听个够!”,吼完踩着细高跟,捂着脸跑了。

——“平时看着小姑娘穿得挺好,没想到是这么挣来的。”

——“人不可貌相。”

——“这下没法在公司没混了。”

秦月连走都没留下个干净名声。仿佛再华丽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灵魂的糜烂。

唐小甜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手机屏幕,打了个哈欠,笑着说:“你们晚上慢慢high,我先回家了。”

“你不去?”王坚抓住她的手腕。

“我是孕妇啊。”小甜甩开他,说了再见走人。

王坚看着唐小甜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红彤彤地冒着光,像一匹从冬天里熬过来的饥肠辘辘的狼。

秋高气爽的天气,8点多些,外面挂着星子。

吃了晚饭,洗完澡,蒋泊穿着居家服,搂着小甜在沙上看晚间黄金档。他的手正没规没距不害臊地乱动着。

“放开。”小甜作势要往沙的另一角挪屁股。

“不放。”蒋泊圈住她,耍无赖,嘟着嘴,像个小孩子,“打死不放。”

“啪”小甜伸出手,轻轻往他脸上拍了他一巴掌,“死了吗?”

“没死。”

打死不放,“打不死就赶紧放。”

“……”什么逻辑?蒋泊更努力地往小甜身上蹭。

两个人正闹着,小甜的手机突然响了,王坚来了一个电话。他那边很吵,低音炮的声音轰隆隆地响着。

“干嘛呢。”王坚问,似乎喝高了,舌头硬,口齿也不清。

“在家看电视呢。”唐小甜答着,瞄了蒋泊。他已经不满地蹙起了眉头。

“你住哪儿,我去找你。”王坚喊了声“宝贝儿”,又诓了几句甜蜜语。

“……”真不怕死。

“听得见吗?”

“在听。”小甜吸了一口气,若惊恐的小鹿一般,“你真要来?”

“嗯,等不及了。”王坚喘着粗气。

“好吧。”小甜给了地址,不藏着不掖着,又温柔地说,“我备好酒水等你。”

“这么晚还有朋友?”蒋泊见小甜说完电话,抬了抬眉眼,终于松了手上的力道,询问到,“要我回避吗?”

“不用。”小甜把蒋泊的衬衣一颗一颗解开,在他胸膛上亲了一口,嗅着这个男人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橘子味的沐浴露香,笑嘻嘻地说,“你可是主角,要接客哦。”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烧水壶里的水咕咕地沸着,小甜在厨房洗玻璃杯,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

“去开门。”小甜使唤蒋泊。

“嗯。”蒋泊汲着拖鞋,走到门口,一手开了防盗门,一手开了鞋柜,从里面拿了一双蓝色的软底拖,搁在地上,像每个礼貌的男主人一样,客气地微笑,“穿这双吧。”

男人的声音?王坚踩着鞋跟脱下皮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酒精的原因使自己眼花了,耳昏了。

但当蒋泊直起身,显露出五官的那一刻,王坚的脸立马被吓成了绿色。他一双眼睛鼓得圆圆的,白色眼球上的红色血丝分明可见。他全身乏力,倚上了防盗门,门又撞上墙,“哐当”地一声,惊亮了整栋楼的声控路灯。

“老……老板……”王坚直哆嗦,鞋只脱了一半,一只脚穿着袜子还僵在空中。

“你怎么来了?”蒋泊也是一愣,没了刚才的好态度。

“我……我……”他急于辩解,又想不出词。

路灯熄了下去。蒋泊不是白痴,看得出其中的来龙去脉。

“艹,”他骂了句脏话,从裤兜里掏出银色的烟匣,抽出两根,一根递给王坚,一个自己夹在手里,打火点燃,猛吸了一口,火星子嗖地一亮。皮笑肉不笑地说:“王主管,我们去阳台上谈一谈吧。”

“不去了,不去了,”仿佛只有重复辞才能使自己显得更为可信。王坚魂飞魄散,连手里的烟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我找错人了,找错了。”说完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撒开腿,逃命似地冲进了应急通道,“咚咚咚”,“咚咚咚”,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跨着台阶。楼梯间的声控灯一层接一层地亮起来。突然,“扑通”一声,是人跌倒在水泥地上的脆响,伴着阵阵哀嚎。最后一盏灯也亮了。

“要给他叫救护车吗?”唐小甜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

“祸害活万年,死不了。”蒋泊扔了烟,黑着脸甩上防盗门,“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他。”

小甜摊手,无奈地说:“听说他最近在二环买了一套房,一百多个平,贷了不少钱,还指着工资还。”

“那我只能希望睡马路能冬暖夏凉了。”蒋泊的脸像黑云压城。他说过,别人不想管,不过是下班时间。但如果轮到小甜身上,他想想便咬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蒋泊突然使上劲儿,把小甜打横抱起,攥得很紧,“你是我的女人,其他人想都不准想。”

“……”

在此之前,蒋泊一直觉得低调是护着小甜。结果到头来,差点遭了人潜规则。

“我自己都舍不得,他们还敢想。”蒋泊眼里是如夜的黑,把惯有的温柔吞噬殆尽,“真是一群畜生,领着员工的薪水,操着老子该操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小甜并不怕他,反而被逗得咯咯笑,雪白的脚丫子在空中晃呀晃,“你急了?”

“是啊,我猴急。”蒋泊还没走到床边,就忍不住咬开了她睡裙上的扣子,“你每天弄得我浑身热,跟踩了风火轮一样。”

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小甜奔赴巫山。茶几上,小甜的电话却铃铃铃地又响了起来。

真烦,吵死了,“不准接。”蒋泊蛮横不讲理。

“好,不接不接。”小甜哄。

蒋泊满足地“嗯”了声,轻轻地把小甜放在床上,撩起她的裙角,摩挲起寸寸细嫩的皮肤。

可这满室旖旎的时候,外面的手机铃声偏偏尖锐地一阵接着一阵,搅得人心乱如麻。

“我去接了吧。”小甜很不安,觉得出了事。

“这次我去。”蒋泊在她的身边又缠绵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心不甘,不愿地往客厅走。他拿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是“妈妈”。

蒋泊隐约觉着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在耳边,没来由地用手捂好了听筒,才敢按接通键。

电话那头是哭腔,宋嘉嘤嘤地说着话,声音像梅雨季节里的空气,潮湿,带着霉味。

电视墙上的透明玻璃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蒋泊的眉毛渐渐成了一个紧缩地川字,拉着眼角,满脸愁容。

“嗯。我知道了。”他咬着嘴唇结束通话。浑身有千钧之力却使不出来。蒋泊稳了很久的心神才拖拉地回到了卧室。

小甜见他神色骤变,撑着坐起来,小声地问到:“怎么了?”

蒋泊的眼闭上了又睁开,伸出双臂把小甜紧紧地搂住,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他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说啊。”小甜在他怀里挣扎。

蒋泊安抚般地吻着她的额头,声音很小却有千斤重,“外婆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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