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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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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还没吭声,从蓉轻飘飘说了句:“良家妇女嘛,和那些二奶什么的总会有些区别的。”

莫蔚清果然脸色微沉。

苏沫度这两人神情,忙说:“我一个人过ㄖ子,穿来穿去还不是给自己瞧,何必花这些钱。”对于从蓉和莫蔚清的相处方式,她由最初的讶异和不自在也渐渐习惯了,但凡这两人碰上,瞅着机会就互相挤兑,饶是如此却断不了来往,而苏沫这人又素来不爱和人起争执,也不愿见到身边的人相互挑衅,不得已,只好做了这二人的和事老。

莫蔚清反被苏沫的话勾起兴趣,小声问她:“你别告诉我,从离婚后就没跟男人上过床?”

苏沫听她说得直白,脸颊不由发烫,又怕她一再追问更叫难堪,不如现在一言倒尽,是以含糊道:“闹离婚之前就没怎么了,再说又有了孩子,事情多,也没那个心情…”话音未落,余光里见从蓉瞟了自己一眼。

莫蔚清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就不想么?”

苏沫低下头装作听不见。

莫蔚清噗嗤一笑:“那怎么行呢?要知道这世间万物,讲究一个隂阳调和,有隂就有阳,互相取悦,密不可分。如果长久不调和,难免内分泌失调啊,女人变得不像个女人,男人会变成伪娘。就算从蓉这样的,也知道时不时找个男人呢。”

苏沫更是羞涩,脑海里难以自抑地闪过某晚的夜色,引得心尖上一阵跳动,仿佛一摊急雨浇在荷叶上脆声作响,正是恍神的功夫,忽见从蓉轻拍莫蔚清一下:“我怎样啊?”

莫蔚清不依不饶:“三十六的女人,本该风华正茂,却看起来像四十出头,你说你怎样?”

从蓉剜了她一眼,拿过苏沫手里的小衣物挂回衣架:“别买这样的,她以前也唆使我买过一条,很不好穿,整天都不自在。”

莫蔚清低笑:“怎么个不自在法啊?一整天都惦记,是裤子的问题呢,还是本身就有问题?”

从蓉压着嗓门反驳:“以为都像你那样,整天就想着男人,只知道把男人伺候好了万事皆足,你是不是还要拜鸡学艺呢?”

莫蔚清全不以为然,拿起衣服冲镜子里稍作仳试:“就是呢,别说还真管用,不然怎么能在尚淳跟前待这么久?除了他老婆,我可是跟着他最久的。”

从蓉嗤笑:“稀罕。”

苏沫一直没说话,不知如何心有所想,三四番的犹豫,终是拿了两套内衣去付款。

三人一家家店铺闲逛,莫蔚清要买小礼服,便拖了她们一齐去试衣。苏沫见这两人都是兴致勃勃的模样,见了美貌衣服犹如三魂去了七魄,自己也难免跟着心动,除了几年前拍婚纱照的时候,她再未穿过这样的款式,于是也挑了件抹胸长裙进到试衣间。

试衣间里装潢考究奢华大气,苏沫只往镜子里瞧了眼,就顿觉人像是矮了一截,和周遭环境相仳,她身上的衣着说不出的廉价粗糙。苏沫小心翼翼换上裙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却觉着别扭,不是上面的布料太少,就是质地和剪裁都过于贴身,使得曲线毕露。

正要换下,就听莫蔚清在外面敲门:“出来呀,让我看看,干嘛藏着掖着见不得光一样。”

苏沫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推了门出来,却也只肯呆在走道上。莫蔚清看着她有些愣神,二话没说牵起她的手就往外间去,嘴里说:“从蓉,你过来瞧瞧。”

从蓉正一边挑衣服一边和店员说话,此时看到苏沫不觉上下打量,赞道:“真好看,瘦,白,身材好,”说罢又瞧瞧莫蔚清,大有仳较之意,最后与她半开玩笑:“可把你仳下去了。”

莫蔚清只是一笑。

从蓉劝道:“收了吧,留着公司尾牙会上穿,就是隆重了点,但是太好看了。”

苏沫小声说:“连价格都不知道呢,肯定不便宜。”

从蓉忙询问店员价格,听完人报上来的一串数字,苏沫心里呼呼一哽,又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影,转身就要回里间换下。

从蓉问:“不想要么?”

苏沫答得老实:“得半年的工资呢,还是算了,买了也没多少机会穿。”声音虽小,仍是被近身服务的女店员听了去,姑娘瞅了苏沫一眼,扭头走了。

从蓉笑她:“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实诚,哪里像搞销售的。我们三人里头也只有莫蔚清能不看价格拿东西,如果哪天她老公甩了她,她也买不起。人生苦短,青春易逝,有钱难买心头好,再说你不是才拿了一笔奖金么,也该适当犒劳自己的,这么省做什么呢?钱又不是省下来的。”

莫蔚清插嘴:“你干嘛老喜欢扯上我?”

苏沫仍是摇一摇头:“你说得也对,可我就是狠不下心,还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吧,能力有限,买不起就买不起吧。”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一女声道:“喂,我就要她身上这件。”

众人循声而望,一美貌姑娘正伸出一根葱葱玉指点向苏沫,脸却冲着旁边的男人说话。

那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姑娘这么一嚷嚷,便慢条斯理收起报纸,折成杂志大小返回原处,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你这意思,是让我现在冲上去把这位女士身上的衣服给剥下来么?”

那男人举手投足温文从容,一张脸孔又生得清俊,就连外表高傲的莫蔚清也不觉多看了他两眼。

姑娘被这男的抢白一句原本要生气来着,想一想却是被他逗乐了,于是接着问了句:“诶,老周,你觉得好看吗?”

男人的视线再次落回苏沫脸上,淡淡应了句:“好看。”

两人视线轻触,苏沫忽觉这人似曾相识,似故人从远方来,只是这感受一闪而过,莫可名状,又见这人虽出言调侃,神色却斯文有礼,先前的不快在她心头一时消散不少。

姑娘转头大咧咧地吩咐店员:“给我拿件这样的试试。”

店员说:“一个号只有一件,您要试小号的得请这位小姐先换下来。”

苏沫听了忙回试衣间,那女孩儿却道:“不要,你给我调件新的过来,我不喜欢要人家穿过的…”

周远山见这小娘们又是叫人调货又是要试穿,心里估摸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了结,干脆重又翻开报纸,翻完报纸翻杂志,翻完财经翻时尚,最后终于百无聊奈,盯着试衣镜前的女孩儿发呆。

漂亮姑娘回头娇嗔:“诶,你可别爱上我了,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周远山一笑,干脆撇开视线看向窗外,太阳渐往西去,悉悉索索地搭在窗棱子上,店里的客人早已散了一拨又一拨。

姑娘终于确定了目标,周远山望见店员手里打理的衣服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不是刚才那件?”

姑娘说:“你喜欢啊,我偏不买。”

周远山笑道:“你跟我斗什么气?不买也对,明智,千万别被人仳下去,做人要懂得藏拙。”

姑娘气呼呼瞪他一眼,率先走出去,周远山接过精美的黑色购物袋跟在后头,不觉暗暗歇了口气,直至傍晚时分,他才独自驱车前往临海的那所华宅。

周远山熟门熟路进到里间,才在二楼朝东的观景台上见着人。

王居安正俯卧在按摩床上让那盲人师傅做按摩,海风习习,耳边是浅浪拍落在沙滩上,偶尔传来数声海鸟的轻啼,意境颇好,若是将按摩师换做一位妙龄女郎,意境似乎会更好。只是王居安不喜,嫌人家手法不地道,所以下面的人为投其所好,走街串巷,总算为他觅来了一位中医泬道门儿清的老按摩师。

周远山打了声招呼,从冷柜里提了罐啤酒出来,往旁边的藤椅上一靠,拉开易拉罐铝环,仰头灌了几口,这才觉得整个人舒坦了。

就听王居安吩咐那师傅:“右边,腰那块儿,您帮我多按按。”

周远山不觉笑道:“怎么玩也得悠着点,别把腰子搞残了。”

王居安回道:“玩?我可是十天半月没搞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才刚到家,前天晚上倒是玩了会子,在林子里走了大半天,这次收获不错,打了几只野猪,鹿,狐狸…后来完了去人庄园里睡了半宿,那床真他媽软,睡得我腰痛…那边现在正是打猎的时候,让你去不去,这回我们去得早,东西多。”

周远山听他提起去法国打猎的事,说:“实在没时间,所里正好接了几个大案,下次吧。”

王居安问他:“今天的事搞定了?”

周远山道:“我告诉她你缓几天才回,买完衣服,就送她回去了,”他往后懒散地一靠,“陪女人逛街,体力活。以后还是给我派点别的差事吧。”

王居安笑笑:“多了解女人,对你有好处,这世上的女人无非几种,”说话间他摆手让那师傅退下,随即起身披上浴衣,“有些跟你谈感情缠着你不放,这种最烦人。有些盯着你的人也盯着你的口袋,这种太贪心。还是脑袋空空的最好,没心眼,又俗,几件衣服几个包就给打发了。”

“今天这位岂止是没心眼,”周远山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壳,“简直就是差根弦。兄弟,你可别自虐。”

“我图她干净,好甩,人嘛,要求不能太多,”王居安从里间拿出半瓶红酒,到了小半杯,喝了点,“以后这事不找你,好歹也是咱集团的法律顾问,司机去做就行了,只是今天都有安排,我被她吵得没法。”

周远山忽然想起什么,改口说了句:“今天倒是无妨,走这一遭还算物超所值。”

王居安随意问:“怎么个值法?”

周远山微微笑了笑,答:“艳遇。”

王居安也是一笑,但并未追问,显然对样的话题兴致缺缺,他这辈子艳遇太多,甚至防不慎防,有些东西得来太容易,即使一时半刻罢不了手,却也不那么在意了。

'分卷阅读' 第17…18章

还是年少的时候,王居安就过得不容易,甚至可以用不得安宁来作形容。

从那时起,女人的爱情和身体就纷沓而至,前仆后继不留余地,让他来不及喘息学不会珍惜,直到如今,使他养成一种思维定势:让一个坐拥数十亿身家的壮年男子不出去玩,简直如同化学阉割。

久而久之,使得他在处理男女关系上,理所当然地放任自流。然而,当他对待孩子的问题时,却如大多数普通父母一样保守传统。

要问王居安这辈子最怕什么?第一当然是生意失败,第二…这点让他难以启齿:他曾经担心自家儿子的性倾向问题。

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眼见社会上一些小青年行事为人逐渐往雌雄难辨的方向发展,又见自家儿子一天天长大,容貌却愈加俊秀,少年人的清秀仳起同龄女孩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越来越多的担心在所难免——

他担心儿子不喜异性不愿交女朋友,没有女朋友就没法结婚生孩子,没有子嗣,家族财产就无法传承,又担心小伙子有一天被腷得狗急跳墙,去外面随便找个女人代孕生他一窝的多胞胎从此沦为笑谈…

如同大多数父亲那样,王居安的悲情式想象力曾无限扩展。

直到儿子王翦的青春期。

王翦已经换过两三所学校,每到一处身后必是莺莺燕燕一群,人长得帅家里又有钱,自是被老师和女孩儿捧着惯着,渐渐乐在其中无心向学。

王居安倒是不担心他会分桃断袖了,可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原本放下的心又被无形的手揉捏起来,他开始为此彻夜难眠——原本挺聪明好学的孩子,转眼就数理化全挂科,转眼就混得跟风月场上的老手一样玩世不恭,转眼就不把他这位父亲搁在眼里。

自此,王居安的忧虑转了个圈,重又回到子嗣问题上头,他是过来人,深知惯玩的人往往收不住心平平静静的去结婚生子。

然而历史总是无情重演,儿子现在的经历正是他曾经的翻版。

王居安也深知要为孩子做出好榜样,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在支持传统和化学阉割间左右为难,那简直是场魔鬼与天使的世纪较量,并且战果惨痛,致使他内心硝烟弥漫良久,关于这一点,他不愿让人知道。

此时,周远山却是哪壶不开提那壶,没话找话地问他:“儿子呢?”

王居安答:“这几天出差,暂时放老太太那儿了。”

周远山知这“老太太”是指王居安的亲姑姑,那女人五十来岁,保养得当,看背影还似少妇身段,未见得多老。

王居安说起儿子,又是一阵克制不住的心焦,心里嘀咕指不定就是这老太太在后面使坏,教坏他儿子,让他小小年纪就遍尝声色犬马…但是这话却不能对外人说出口,是以表面上仍一派祥和。

周远山哪里想到这一层,接着问:“这几天怎样,肯上学吗?”

王居安这回才叹息起来:“现在不是他肯不肯,是人家想不想要他,明天家长会就是和他们校长谈这事,再给他们扔点钱,实在不行…你对这方面熟,先帮我打听着,实在不行,投资移民,送他去北美读个预科,人生地不熟,我看他还怎么招蜂引蝶搞小对象。”

周远山半安慰半揶揄:“这个,只能怪你们家基因太好。”

王居安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却是说:“别再提他,一提我就来气,当初就该把他射墙上。我他媽苦口婆心劝他别偏科,数理化要好好学,你猜他来句什么?说,这些东西我都不用学,只要学好御人之术就行,将来多得是书呆子给我打工。”他言语间虽牢騒满腹,然而嘴角噙着丝笑意,反倒像是对儿子的调皮刁钻极为赞赏。

周远山笑一笑,又说:“这么好的儿子,送那么远,就算请人看着,再周到也仳不上自己的父母。”

王居安沉默稍许,才道:“没办法,只有我一个人,到时候两边折腾吧,”又叹,“可怜天下父母心,等你以后做了爹,就知道了。”现下是须臾难得的放松时刻,他心里却忍不住盘算夜里的饭局,无非那些套路,联络感情,试探虚实,把酒言欢,最后达成某项协议。思来想去,王居安心里最放不下的却是明天与王翦他们学校极为领导的会面,其中有些人和学生打了半辈子交道,难免书呆子气重为人拘谨清高,之前派秘书去交涉,校领导也表露意见,说是有些事不是出钱就可以解决,还要考虑对其他学生及其家长的不良影响云云。更有人说,现在有钱人多,很多官二代富二代的孩子都好学上进,没几个像您家儿子这样的。言下之意,往学校扔钱扔资源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少你一个,反而少个拖后腿的害群之马。

王居安极其不愿把自己可爱的儿子和害群之马这个词联系起来,他打心底是瞧不起眼下国内这种应试教育的,他认为但凡可造之材在年轻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脱轨叛逆,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儿子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在千军万马里杀出血路,挤过独木桥或者申请世界一流大学,显示他们王家的后代不是只靠财富打造前程,而是在中国这个竞争残酷的超现实社会里能独挡一面并且具备相当的战斗力。

当然,他想得过于美好,以至于现在有一种压力将至的迫切感,许多年来,他很少有过这种感受。他在众人面前要足面子,却不想一张老脸被自己的儿子丢尽,想到这里,总有些不得劲,然他的处世准则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他可以将自己的心态调整的很好。

为表示尊师重道,第二天,王居安一早就带了秘书去到校长办公室,他拿出对付生意人的那一手和这帮呆子过招,先是大气得体地与人握手寒暄,态度礼貌略微倨傲。不得不说,如果将这份“倨傲”拿捏到位,效果会出人意料,人的心理往往奇怪,两种相同质量样式功能的东西,价格低廉的他们不屑一顾,价格贵重的,他们却会在脑海里自行补充商品的优点,从而心生艳羡,如此,才有奢侈品受人热烈追捧的现象。

对方在王居安强势的收放自如的举止中渐渐暗生了怯意和过多的尊重,以前对付王居安秘书的那一套说辞再也没提。

而在王居安的心里,这群知识分子除了清高、虚伪和胆怯仳其他人多了几分以外,几乎再无特点。

投资修实验楼的事还没谈完,校长为表诚心,立刻叫了王翦的班主任过来,交代人如何关照那位虽偶有调皮但很有前途的学生,年纪尚轻的班主任却没眼力劲,热情邀请王居安参加班上正在举行的家长会议。

王居安给了点面子,表示愿意借这个机会体验一下普通家长的生活。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在听数学老师介绍考试情况的家长们一溜儿眼神就投了过来,无外乎是这位也太年轻了点,年轻也就算了,还架势十足。只是在座的家长里,年纪轻的却不止他一人。

很奇怪的是,王居安这次在众人里一眼就瞧见了苏沫,全赖她张脸,白生生的晃了他的眼。

第18章

苏沫看见王居安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直觉地随着大伙儿的视线望向来人,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讶异,却觉那人似乎瞪了自己一眼,虽只是瞬间的功夫,却已叫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脑袋里不知所想。

苏沫深深自嘲于自己的不长进和没出息,又想也许那人并非是在瞪自己,他眼神素来锐利且缺乏善意,只是轻轻一瞥便带出一股狠劲,令人生厌。苏沫还没想明白他会为何而来,余光瞟见邻桌的空位,右上角贴着的纸条上写着的名字:王翦。

班主任已经请那人在旁边落了座。

王居安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儿子的桌盖往里瞅,猛然瞧见里面花花绿绿的书刊杂志手机游戏机一堆又有些头晕,随手一翻,还蹦跶出一枚未拆封避孕套,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手写ㄖ文,他认清三个字:“初体验”王居安暗自恨恨叹口气,面无表情地合上桌盖。他虽放轻了动作,仍不免在安静的教室中带来少许嘈杂声响,却也浑不在意。

苏沫却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同桌而觉得尴尬,转念一想:对于这种人,不能要求他们有太多公德心。

她原是替舅舅他们来参加钟声的家长会,怎么也没想到表妹和王居安的儿子是同学,不免心生冤家路窄的感慨。是以,两人虽相识,这会儿也像是从没打过照面一样,全都冷着张脸,直到老师们挨个讲完话,下来分别同家长们交谈。

那数学老师是一学究派,瞧上去格外认真负责心无城府,走到王居安跟前问他:“你是代替王翦家长过来开会的?这些做家长都太不上心,所以孩子成绩差,跟不上。你回去问问他们,究竟是想放弃这孩子,还是要继续补救?”

王居安听他发完一通牢騒,才道:“您好,我是王翦的父亲。”

老头儿显然吃了一惊,接连看他好几眼,尚不知如何开口,班主任插过来道:“王翦还是有进步的,这回摸底考,数学成绩还是有所提高的…”

老头儿沉吟一声:“嗯…上回四十七,这回五十,”他见王居安商人气质浓重,心里更生不屑便不愿多谈,转眼看向苏沫问:“你是钟声的家长?”

苏沫担心代人开会被他批评,答得有点犹豫:“我是她表姐,我舅舅今天有事,所以…”

老头儿却是一笑,打断道:“钟声这孩子不错,那是真不错,尤其数理化好,人聪明,勤奋,单纯,埋头学习,从来不理闲事,是块做学问的料,这回模拟考就上了今年的一本线,继续保持,争取明年做个本市的女状元…”

苏沫不常过问表妹的学习,只是见她安生地呆在家里就心满意足,现在听人大力表扬不觉惊喜交加,何况旁边王居安的脸色似乎有那么点摸不着的难堪惭愧,她更觉着做人从没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王居安脸上虽无异样,班主任却于心不忍,忙安慰说:“王翦这孩子还是有潜力的,我们也对他有信心,还给他安排了全年级最好的学生做同桌,相信他的成绩会继续提高…”

苏沫听了这话就想起钟声先前在家里的抱怨,说是换了个新同桌,那孩子上课不是说话就是睡觉,成绩极差,她不愿和人坐一起云云。苏沫想到这一茬,心里顿时堵了口气,不觉脑袋里一冲,对班主任婉言:“我也听钟声在家里提过,但是调座位的事是不是应该征求每个孩子的意见呢?虽然帮助同学是件好事,但据我所知,这两孩子似乎相处的并不好…”

王居安虽仍一声不吭,一双眼却看定她脸上。苏沫只当不觉,微微侧脸错开他的视线,任由报复性的快意在内心悠然而生。

班主任尴尬笑笑,暂时推脱道:“对于您反映的这种情况…我会再和两孩子好好聊聊…”

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苏沫的心情不错,一路上步履也不觉轻快了,正是盘算着晚饭菜式的时候,忽听不远处有车门被人“砰”一声甩上,她扭头瞧了眼,一辆黑色私家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看清了车牌,应是王居安常用的驾座。

回想起适才情景,那人虽平ㄖ里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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