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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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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将军,好说,好说……,在下——”尚待说出名字的他被师捷一个健步欺到身边,待见他脸色不善,惊慌下欲喊出什么似的,早被对方一把制住哑|穴,然后强迫的把他推至远离市区的驿道。

师捷向那些正摩肩擦掌的部下打了个手势,待他们会意的围了过来把他们拥在了中间。

师捷右手一吐一缩,在对方还算得俊俏的脸颊上横竖来了两掌,那公子哥两边脸颊立时高起,嘴角亦溢出一丝血迹,扑的一声跌坐在师捷数尺前的地面上,尚未反应过来,稍出了一口恶气的师捷复掠步到他跟前,一把抓过对方胸襟处的衣服,此时双方的身高差距立时显露出来,那公子哥被师捷扯起得以脚尖点地,直到被拉到勉强能平视着师捷压着自己不足三寸处的眼睛,才听到对方恶声恶气的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有片刻的迟疑和阻断,若我觉得你说谎的话,你该意识到那种后果。”师捷拿眼看了看站在他们外围的一众义愤填膺的部下。

不待自己开口,师捷便一把松开他的衣襟,猝不及防下,他登时再一次跌坐在适才被拉得直立而起的位置上。

“你叫什么名字?”师捷显然是精于问话的高手,因为人的心理很奇怪,一开始说了实话,会习惯的一直说实话下去。

“散—临—风——”显得有些气苦的他一阵一字一顿的道。

待他见到师捷听到这名字时,神情明显愕了一愕,没有接着问下一个问题,而是目光灼灼的在他的脸上来回巡视。

此时,他虽不知对方是否已认出自己来,但至少知道他还记得自己这个自小的玩伴。

散临风抹了把嘴角的血污,摆出一个气苦已极的表情,“师捷你这天良丧尽的王八蛋,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呵呵,果真是你散老弟啊!你老爹还在开妓馆的勾当吗?你们看,难怪怎么瞧着这么猥亵,穿着又这么俗气:一看便知是在妓院出生长大的不良少年。”

“果真?难道说你一早便认出我来了,还这么对待我,亏我还好心想指点你一条明路,免得你被你那美丽的女将军漆了脑袋当尿壶使;看来是我多心了。”散临风自知无力在武力上胜过他,只有在言语上毫不客气,说着作势欲走。

“哈哈,不愧是我师捷的好兄弟。来,我们边走边走。”

师捷听到散临风这番话,登时大喜过望,浑然不顾对方的粗鄙言辞,反有种一种异常的快意,仿佛回到了少时在漂陆城和散临风等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

散临风当然并非真走,毫不客气的飞身上了师捷让部下空出来的马匹。

两个故友多年不见,此番异地重逢,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彼此又斗了番口,话语才回到正路。

“看到那片夹在两条驿路间的密林没有?”散临风用手向前指了指。

“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会去追击,自知躲避不及的他们并没有逃远,而只是暂时避在林内,待我们忽视过去,他们才好连夜逃路。”

“不,他们依然在逃,只不过不是借驿路,而是借林路罢了。”散临风看到师捷自作聪明的装作一脸恍然过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什么,据我所知,这片密林虽然不大,却是南方大陆典型的雨林之一。林内怪树、藤木丛生,根本不可能有路的。即便想临时劈出一条路来,也很容易迷失方向。”

“林内虽然没有陆路,却有河道。云城商会的高级人员会借这条河逃往临近漂陆城,而其他低级司职人员则大大方方的从驿路逃去云城和漂陆城间的云城三镇。”散临风不理师捷一众听到呆子一般的模样,继续往下说,“据说,这条河道是帝国伟大的旅行家僧一行发现的。说起僧一行,数个世纪以来,人们只知他是一个杰出的旅行家,其实,他还有一个十分隐秘到连大武皇室都茫然不知的身份——帝国南方大陆联盟商会的都房大人。这条河道载于僧一行秘而不传的《自然札记》中,仅限于商会的数个核心人物与知。至于为什么没有见于他那本经典著作《帝国地志》,有人说是《札记》的流于小道的风格与大武皇家所要求的正统、大气、典雅”三一律“不合,我却觉得这是他的私心所在。”

“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听到一楞一楞的师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接口的话题。

“嘿,要知道,在青楼楚馆,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嘿,你明白了——”师捷话语中隐然含着一丝傲意,却没有说得很透。

“完了,那岂非他们早逃远了?”师捷此时只关心他的上司派下的使命,见散临风没有细说,也没继续追问,他知道,以散临风老爹在漂陆城开的散花榭之盛名确有这种侦知对方隐秘的本事。

“不用那么快作结论。昨天我来云石城的时候,我特意进林内探了一番。可能是经久没用的缘故,以前用过的木筏早已糜烂不能用了,以这点而言,他们必得重新造筏,以雨林树木的坚硬,这够他们折腾一番了;假设他们还是第一次入林的话,那我们就可更乐观了。”

打话间,他们一行已抵达了这片雨林外缘。

“就这儿了。”散临风执马鞭的手向一处林口虚指了指,然后纵身下马,身手也颇见矫健,然后把马系在林外的一棵树上,才当先一步向林口行去。

师捷一众也随后落马,学散临风般系过马,然后踏着后者的脚步没入林内。

散临风知道雨林植物超乎一般人想象的强劲生命力,返身向身后师捷要过一把刀,掣在手中。

果然,昨天才践踏过的林路,已然逐渐回复到原生的糙粝状态,攀缘的藤蔓在隐约可见的人为断残痕迹中努强悍的延续着它野蛮的生命,相信不需两天,便连最后一丝痕迹也可消无了;树木上斫伐的伤痕已然完全愈合。

越是接近林木深处,雨林越显幽暗。林内浓浓的水气从师捷等人的铠甲中渗进去,不一会便把他们的里衣打得精湿。

保管体质稍弱的人便经受不住这种折腾,所幸师捷一众都是行惯军旅之人,体格强悍非常。师捷着意的望了望行在前面的散临风,只见他亦是精神抖擞,丝毫不惮林内的湿寒,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小子倒也非完全是表面上的纨绔模样。

忽地,斫伐声和话语声隐隐从不远的左前方传来,师捷等借此知道,他们终在那些商人离开前抵步雨林河口。

第二部第十七章踏夜寻芳

云石城城郊雨林。

师捷一众随散临风左转右折了一段林路,忽地发现从雨林前面的豁口传来一丝亮光。

师捷那众部下出了豁口后,像是寻到宝藏般发出一声欢呼,散临风和师捷对望一眼,均看见彼此眼中的欣喜之色。事实上,这条幽幽漫漫流淌于这片雨林的河道,在不知情的人看去,实是一个奇迹般的存在,散临风虽然是两度抵达这里,心里的欢欣却与第一次实没多少分辨。

不足一丈宽的河道,却像是深得不见底似的,河面上不象雨林陆面般散落了层厚厚的败叶,想是借水流淌到下岸去了,只有一些季节性的水草漂游于水浅处;诸多不知名的昆虫静静倒悬于河面,偶然不经意发出的一次学人类般四足跃张的呵欠,让人清晰的感应到它生命的原始印记。

河口处略低于林地,从师捷一行的视角看去,河道的首尾两端都没进泥土里,既看不到河源,亦看不到河尾,给人一种无始无终的感觉。

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陆面下有地下河又甚或地下湖的存在吗?

在河口的位置,照散临风说,应是云城商会的三个高层人物正一心想把想来是才扎好不久的木筏子放下河道去。

那声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好象把他们吓了一跳,而从他们仰首向师捷等望来一脸愕然的表情看,显是对他们不速的造访意外之极。

“你们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知道这条河道的存在?”三人一律的体格健硕,其中一个以绸白丝巾裹头的问道。

他们打量了眼师捷一众,脸色微变,不知是因从他们的盔甲和衣饰上认出了他们,还是因他们竟能寻路找到这里来。

师捷踏步上前,凑着河道猛力吸了口比林内其他林地要来得新鲜的空气,才好整以暇的道,“诸位东主,林中湿气寒重,敝上岳将军为着诸位‘娇贵’的身体考虑,特命小将护送几位回府。你们要是乖乖合作的话,我师捷——流民大营左千户,以项上人头担保不会动你们半分。请罢!”说着侧身作出让路的架势。

散临风当听到“娇贵”一辞被师捷置换到这三个大男人身上,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事实上他们身上实没有丝毫“娇贵”气。

大武特别是南方大陆的商人被称为“行商”,这是因为他们特别重视远行,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行者的风范,事实上,据他所知,这种风范始于大武盛时旅行家僧一行,到了他们的身上,已然默默绵延迢递了数百个年头了。

脚力稳健的他们已习惯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帝国商机和追寻前人的步履。

他们除了双鬓染了少许星星白白,与时俱增的岁月在他们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浑身上下没有显出半分苍老,反具一种昂然的姿态。这为大武尚武风气之普遍,亦为大武“行商”这一名词作出最好的注脚。

依据他的推测,这三人应是云城商会甚至是南方大陆联盟商会的核心人物,但他们的穿著却没有应有的华丽,一身粗布衣物,洗静、而略无捉襟见肘的局促感和狭气,连一抬头都夷然不惶,颇见大家之风。他们不禁奢华,只从他们手下的衣着便可看出,而自己却谨然恭从前人务实从约的行事风范。

三人对望一眼,顺从的站立了起来,往师捷让出的林道行去,在经过师捷身边时,气势陡然一变,同时以一记拔刀式掣出别于腰间的短刀,分从不同的角度向师捷攻去。

师捷对他们这一手显然早有预计,一个巧妙的旋身,让他们都扑了一个空。

他们显然没有料及师捷早防及他们猝起发难,正待变招,师捷已双手连点带劈,数个回合间,就把他们手中的短刀击落于地,招式干脆利落又显得从容不惊,引得其一众部下像市井无赖般纷纷击掌喝彩。

三人还想拔出挂于背后的长刀时,忽见师捷厉目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寒芒,自知不敌的知道再打下去亦是徒然取辱,颓然一叹,已经来到手里的长刀顿坠于地。

刃口隐现豁口,想来是雨林中顽固的林木所致。

师捷一行护送三人回到云石城时,日已西薄。他们被斜照拉出的长长影子散落在城外身后的驿道上。

座下的战马迎着日落昂然前行,显然这种轻松悠闲的旅行对它们是合适的。比对起来,其背后被拉到瘦长影像则显得有些令人不敢恭维,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上古绘画大师毕加索的那幅战争杰作《格尔尼卡》,在变幻不定日落的透视扭曲下,既有画中那匹被刺伤得昂头张嘴、发出悲鸣的战马影子,又仿佛画间立于一位因痛丧爱子而悲痛欲绝的母亲身后发出狰狞恐怖笑容的牛头。

这便是一种战争的预感吗?

田野间自早忙碌的身影,这时已大都离离落落的荷锄携影,往各自家的方向行去,他们为图方便,也不走驿路,在阡陌间自得其意的寻着往日惯走的足迹。

渔市早已清落了,只余三两个人在清理一天的残迹,为明天照常行市留个好彩头,以免被渔腥味冲散了早起的好心情。

岳红尘闻讯从近城门的一座塔楼下到城外,见三人从师捷着士兵让出来的马匹上下来时,嫣然一笑道,“久闻行商盛名,现见三位东主行头如此简陋,不会连逃跑时亦要作徒步穿行的罢?”

三人愕然,方待说声“岳将军真爱说笑”,岳红尘已话语一转,“呵呵,一路上,我手下那众粗人没少得罪几位东主罢——呵呵,没有?没有那我就放心了!”

“尚未请教三位东主的高姓大名?”

“岳将军客气了,老夫沈客白,现任云城商会讵子,这位是尹魄尹兄,这位是费一旅费兄。不知岳将军有何见教?”三人均以巾裹头,独他裹的是红绸,不知是否身份高下的识别。

“见教说不上。沈东主几位一看便知是大武行商的佼佼者,岳红尘冒昧把诸位请来,只是想听听几位东主对我们流民营有何风评。”

微微愕了愕后,沈客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若是对着一般人,岳红尘此问显然有些让人不着边际的感觉,我乃一介商人,你流民营好坏关我什么事;更有甚者,没有听过此义军的人或会以恶语反加诘难。因为以大武帝国之大,未尝听过偏处一隅的流民营有何希奇?

沈客白见眼前这位言行间毫无拘泥又或脂粉气的女将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显是在期待着自己的答案。他便明白到,岳红尘是以非常人来推崇自己,于此亦可见岳红尘过人一等的手段和不拘常规的识见。

沈客白复掠过一丝赞赏之色后才开声道:“流民营有将材出色如岳将军者,必然大有可为。”短短数语,既抬捧了岳红尘,眼里闪过的赞赏之色亦可看出他对流民营前景看好非是一般敷衍之语。

“岳红尘一介泛泛女子,哪里当得起沈东主如此厚誉,流民营聪明特达者八、九十人,如红尘之比,那就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了。”岳红尘自谦了数语,便遵循想好的思路继续她的话题,“据我下午对东主粗略的调查,沈东主数十年来久居云城,对云城想必有着同一般人很不一样的感情罢?”

“哎,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使然,适才回城时,看到泊在元江岸边如云舸舰,竟然感觉不出一丝兵凶战危的味道,反出奇的生出一种憧憬之想,仿佛时间一下子回到了数十年前般,那时的云城作为帝国有数的航道,实是繁华无比,与此时的萧条判然两别。”沈客白的目光落在江外的夕照边。

“既然如此,几位东主若连水源军都可容忍,为何一到流民军入主云石城,便要弃之不顾呢?”岳红尘直视着对方,连话语间,也不自觉多起来一种咄咄锋芒。

“岳将军既知我们讵子对云城的深厚情感,又何出此言?如果你知道这数十年来,沈东主除开在商言商外,不理风云如何变幻,从未有离开过云城,连暂时避往它处都不曾。”那位被介绍为费一旅的开声道,声音中透出几许以他的修养不轻见的火气:显是怪岳红尘以“弃之不顾”一辞来形容他们,或许在他们的概念中,这辞便等若指责他们背叛了某一祖训般严重。

这惹得对他们有所求取的岳红尘慌忙道歉。

“在将军入主云城前,漂陆城新任苏城主曾数次派人力邀沈东主把商会移去漂陆城,但沈东主因对云城寄情之深,一直悬而未定,这次城头换旗只是一个契机罢了,与岳将军无关;另外此前,据我们的情报,入主云城的并非是现在的流民营及岳将军,而是梵人松,而我们沈东主与梵人松有些不足为人道及的恩怨。这样说,岳将军明白了没有?”尹魄怕两人尴尬,便居中调停起来。

靖雨仇赶回云石城时,城门已关。

这岂能难倒他,靖雨仇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后拣了个僻静的角落,略使身法,高逾五丈的城墙在他脚下一掠而过。

为了不惊动岳红尘加派出巡哨的城卫,靖雨仇在夜色下的屋顶鬼魅般纵掠闪移,往云石城城主府邸方向奔去。

城卫一波让过一波。

不想红尘这丫头这么有警觉性,显然是怕城里有魔门残余势力捣乱。但若是她知道来的是武功高明如梵人松诸人,她便会发现凭这些城卫的灵觉和身手别说发现不了对方踪影,即便发现了,也挨不到对方一袂衣角。

转过城西商贾毕集的钟鼎西大街,城主府便近近在望了。

令靖雨仇奇怪的是,钟鼎西街初起的晚灯一反往日的寂静和幽暗,反比平时亮出许多似的,凭添了不少生气。

想时间无多,还是赶紧找到红尘再说罢。靖雨仇蓦地加发力速,掠上隔了一条足有十数丈宽、恰与钟鼎长街纵横相错的云城大街的城主府邸。

盘桓在云城的数天,他和羽然真珠曾两度来过这里,当时为了探寻阮公渡等水源军的高级人物,他把这里的前前后后转了个遍,因此他对这座府邸并不陌生。

阮公渡的这座府邸并不很大,更略无梵人松府邸的气派。若非府外挂着城主府的牌匾,不知情的人最多以为这只是一座富商房舍,而象这样的宅地,钟鼎西街比比皆是。

府邸由前庭、居于中间的议事大厅和后院六七个独立的院落构成,院落间以拱道相连,其中以正中的那个尤大,且有三层之台那么高,应该是以前阮公渡平日居止的宅院。

从靖雨仇这个方向,主院落和其他偏院隔了一个大花园,很难直接逾越过去。待踏足于屋脊边缘的瓦面,他才飘身而起,借右边的一个偏宅,觑准主院落的露台掠去。

露台外面是个大花园,三座凉亭品字形在园心,中间是个大水池。一条大道,穿园而过,到了水池分作两条绕池而去,再汇合成一条通往城主府的主院落后门的长石阶。

靖雨仇迅速移动,穿过露台的小门,先伸头进去看了看,才闪身进去。一条长廊往前伸展,两旁各有一道大门,尽处是另一出口。

长廊的墙壁上镶有一盏烛台,蜜烛芯子已熔过四之有一,烛芯的顶端结成一点碳黑色,由于吸不起蜂蜡油脂的缘故,结碳处不时发出一声轻响,爆出朵朵烛花。

烛台旁还置放有一把染上不少浮烟的烛铗。

按一般人家说,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如果有夜市的话,精力富余的人可以到外面稍事转转,而天明还得早起的呢,也就早早休息去了。

靖雨仇在主宅院打了个转,竟然没有发现有哪一厢房燃起了灯,红尘竟不是住在这里。

以往岳红尘在这个时候都会作些什么呢?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丫头,现在成了流民营的领军将领,是会更疯抑或会为维持将军威严,而稍加收敛呢?

靖雨仇默运起胎息心法,察查动静,蓦地心有所感,迅疾来到长廊的另一边出口,直朝左侧外缘一个偏院掠去。

疾行在屋檐间的靖雨仇发现除了刚才主宅院偏院外,府邸的前后院落都掌上了灯,居中偶尔传来丫鬟们轻碎的脚步声。

甫登上心中有所感应的偏院二楼,便径奔亮起灯光的东厢而去。烛影摇红下,一个女子凭几剪烛的倩影静静的烙于窗花纸上,靖雨仇纯凭感觉,想也不想,便那样推门而入。

才踏入房,方发现这位仅是背影便那么动人的女子,仅作一丫鬟打扮,显然不会是他错当的岳红尘,正待依原路退出,对方娇声低唤了声“小姐”后,已然转过身来。

靖雨仇在她略为惊慌的表情化作惊叫前,已掠步到她的身前,并以他素知对付女人最有效的无赖方式,吻上了她的两片微微翕合的唇瓣。

登时,那女子未遂的惊叫在一阵轻柔的挣扎后化作几许叹息,合著少女的齿榴香,一并溜进了靖雨仇边柔柔啜弄她小舌的大口。

靖雨仇拥着她瘫痪无力倚在他怀里、香喷温热的肉体,边空过一只手来接过她手上正欲滑落楼面的烛剪,悄然放回临近的几子上,心想用什么办法让对方信任他而不囔出来呢,当然他或还有一个教她不能出声的办法,这便是点出手点昏她。

但若他所料不错的话,适才这个女子低呼出“小姐”应是岳红尘无疑,这样一来,不想惊动他人的靖雨仇要找到岳红尘的最佳办法莫如由她口里说出来。

第二部第十八章剑拔弩张

当武冲的那句“七弟,你收赫连铁树为徒,是当他足以传承你的衣钵,还只当他是一块你或可以借此登上天下之尊的踏脚石呢?”令在场的众人均为之一愕的时候,陆文夫以为武冲会借机向他出手,他却仍神定气闲的站在原地,负手望向天上此时显得又大又圆的明月,眼中射出傲人的神采,仿佛要向天月争几分光辉似的。

“师尊对我的感情天地可鉴。武冲,你妄为一国之主,竟出此下策,想来离间我们师徒间的感情。”赫连铁树自知自事,武冲这番话的确很厉害,若是对不知情的人,实透出很大的蛊惑性,但以师尊的气度和为人,他岂屑于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赫连铁树也是智勇兼备的豪雄超迈之人,他知师尊此时绝不宜说话,但对武冲的说话,又不得不避谣,否则还不知会对军心产生出什么严重后果来,是故他及时出声,对武冲直言相斥,出言时亦毫不客气。

“皇兄,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以数千御林军困我于落日楼,想不到十年后的今日,我们易地相处,这是否造化弄人来着?”陆文夫对武冲的话有那么一小片刻的失神后,马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语气也是那么的轻描淡写,没有露出丝毫仇恨即可得报的快意或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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