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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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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嫣只当没听到,仍是附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来是能者多劳的,交给旁人那能放心。不过您今日难得有空来一次,红嫣定然要让您松松弦的。”

一番恰到好处的吹捧,让渠大少心中不免重新给她定位,觉着她不但生得好,更有颗七窍玲珑的慧心,是朵解语花。

红嫣瞟了眼沙漏,眼见消磨了小半个时辰,就问渠大少:“您觉得这琵琶听着可好?”

渠大少自然是说好。

红嫣便抿嘴一笑,露出些神秘的样子来:“还有更好的呢。”

渠大少心里一下被吊了起来,不由就想歪了:“什么更好的?”

红嫣挥手,让娥眉停了弹奏,娥眉便收了琵琶,出了屋去。

渠大少一看,果如自己所想,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他自十五岁起,就在烟花堆里打滚,今日却又像第一次初涉风月时一般,有些无措。

当下紧盯着红嫣,寻思自己要不要先动手,是先摸摸,还是先亲亲?

又猜她只怕会自解罗衣,美人儿含羞带怯的将衣服缓缓解下,这也是幅让人血脉贲张的美景,因此他又坐着不动。

正心里有如百爪挠心,眼见着红嫣站了起来,他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就收紧了。

却见红嫣抬头看向门口:“咱来给渠爷演一段,教渠爷乐呵乐呵。”

原来娥眉是下去喊舒元了。

渠大少扭过头,见着舒元,这一腔淫|兴不免被淋了盆冷水,神情便淡淡的了。

红嫣装作看不见,领着舒元娥眉表演起来。

楼下一干看热闹的人都不肯散开,先前还以为这舒家是面上说得清高,什么卖艺不卖身,上了楼关了门,还不是照旧。

但到了后头,却见个小丫头下来叫了舒元上去。

这到了半路,叫个男人上去做什么?难不成还渠大少还能水路旱路齐走了?那舒元也不够姿色啊。

这般一好奇,众人也都不肯走了。

丽娘照着红嫣的吩咐,也不赶人,只每个倒杯茶水,任他们在楼下堂屋坐着。

过了半晌,就听到楼上传来渠大少的笑声。

一路笑个不停,好几回还差些吊不上气。

不由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红嫣看了看旁边的沙漏,时辰到了,便摆了摆手,教娥眉舒元都停下,自己走到了渠大少旁边:“渠公子,一个时辰到啦。”

渠大少忙拿了两锭五两的银子出来:“接着演。”这会子,他看出了意思,觉得比平常看戏更有趣,隐隐也明白,舒红嫣这卖艺不卖身,怕是来真的。

红嫣笑着拒绝:“渠公子,我这待客,是只限一个时辰,多了都不成的。”

渠大少像是没料到她会这般说,便有些恼火起来:“有银子你还不赚?!”

红嫣看了他一眼,笑着换了个说法:“渠公子像也是身上有事的人,不比那些闲人,奴家就是想赚银子,也不能耽搁您的事。要耽搁了您的事,下回您不瞅着我就来气么?”

渠大少当下脾气少了三分,又想起父亲今日确实给他安排了些事,不办完也不好交差。便起了身:“也成,明日再来看你。”

心下虽不舍得多给出的五两银子,但他最好面子,也听没谁说过寻花问柳还带找赎的,只好不去看放在旁边小几上的银子了。

由舒元、娥眉送了出去。

众人一看渠大少下来,不免围住了他:“渠大少,您在上头笑,我们在这下边都听着了,难不成还真是卖艺不成,值不值五两银子啊?”

渠大少此时心里对红嫣还抱有绮念,虽知她是当真要卖艺,但不认为她能坚持得长久,暗想着常来光顾着她,总有一日,她还是要委身于他的。这反倒比一上来就直接上手来得有趣。因此有心给红嫣做脸,便笑着道:“当真是卖艺,委实有趣儿,值这五两银子。”

“这卖的什么艺?”

渠大少也故做神秘的一笑:“这也只有自己亲眼见了,才能得其中意趣。”

吊起了众人胃口,便有几个家中殷实的咬了咬牙,也要一试。

娥眉却笑嘻嘻的道:“我家姐姐身子弱,气力不继,一日也只能撑这一个时辰,所以呀,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也只相陪一个时辰。多谢各位给脸,但今日是不成了。”

她笑得甜,声音也甜,叫人生不起脾气来。

舒元坐在楼梯口,闷闷的,一副不让人上去的样子。

得亏今日来的人里头也没有恶霸,并不勉强,大多数都还围着渠大少打听。

渠大少一见果真都不接待旁人了,只他一个人是例了外的,这就好比旁人都穿布衣,独他穿了绸缎,隐隐的就觉着面上有光,心中得意。对于红嫣赶他出来的最后一丝火气都消了,与众人边说边往外走去。

红嫣在上头泄了这一口气,软倒在椅子上,半天也没力。

娥眉笑着奔上了楼去,见她这样,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红嫣先前心里也打鼓,不知能不能成,谁知今日运气好,来了个斯文的公子哥儿,还讲究些风花雪月的,并不怎么为难人,这个头开得好。

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可算是唬弄过去了,日后也不知会如何。”

娥眉已对她十分信服:“红嫣姐,不怕的。”

又忍不住看着一边的十两银子双眼发光:“就这么一会,就有十两银子,看着都喜人!”

红嫣怕舒大和眉媪一会进来看见,赶紧拿了自己的木匣子将银子装上,回过头再拍了拍娥眉的肩:“迟些再给你结算。”

娥眉立即站直了,气鼓鼓的:“红嫣姐,我没眼热这银子,我就是高兴。你不给我银子,我也要跟着你的。”

红嫣弹了弹她的额头:“哎呀,小丫头,生什么气?我知道你好,但我也不能亏待了你。往后咱们一条心,总有一日攒够了银子,咱们就做别的行当去,就不信一辈子陷在这污泥里。”

娥眉方才笑开了,又憧憬起日后来。

有了渠大少开了这个头,后头几日又有人来试个新鲜,红嫣总想着法子将人逗乐了送出门,但该端着的地方,绝不退让一步。

这么一来,整个蓿县喜欢找乐子的男人,都晓得了有她这么号人物:容貌在整个蓿县寻不出比肩的来,号称卖艺不卖身,确实有手绝艺能逗得人高兴。

要放在下层的粗人眼里,五两银子不值,但放在有些银钱的人眼里,五两银子不算什么。许多人素来是嫖也要嫖得有档次,从不往私窠子去的,这会子听说她样貌绝无仅有,就这一条,也值得去走一趟。

偏这位红嫣姑娘,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舍得花银子的不算多,但架不住她接得少,便也形成了个供不应求的局面,这番做派,倒更引得人稀罕起来,无形中抬高了红嫣的身价,被她接待过的客人,便很有些得意,激得旁人也想见识,一时舒家门庭若市,客人按号排到了半月以后。

舒大与眉媪看这盛况,就觉得一月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些,两人都是拉得下脸的人,就商议着要与红嫣闹一闹,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只还没等他二人闹起来,就有旁人闹起来了。

“不过是个臭婊|子!端的什么架子,赶紧给爷滚出来!”

这声响如雷,吓得旁边人都不敢做声。

原来是蓿县这里的一个土霸王孙小爷,他伯父在燕京城里任个五品的官,虽说天子脚下,高品阶的官员多得满街都是,但摆到蓿县来,这品阶比县太爷还高些,仗着这层关系,就是县太爷也不敢拿他如何,素来是横行霸道惯了。

红嫣听到声响,偷偷从窗口往下看。

这人就在站大街上发的横,生得又高又壮,满脸横肉,一身的团福花纹缎子衣衫几乎要被撑开,大模大样的站着,怒气冲天:“老子还没遇到过不接客的娼妇,这是反了天啦,敢给老子吃闭门羹!”

旁边跟他出来的一众家丁都奉承着:“爷,您发个话,咱们就打得他雪片似的。”

红嫣点了点,他身边跟了十来个人,心里一沉,早想过会遇到些难缠的人,不想今天遇着个这般难缠的,就算真的迎了他上来,他又怎么会满足于只是看看戏而已?必不能善了!

第16章

孙霸王在下边吵吵嚷嚷,舒大和眉媪从里探头一看,被吓破了胆,两人赶紧从后门出去,贴着河边跑了。提供

舒元自开始和这孙霸王说过“不接”,反被他当脸擂了一拳后,就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娥眉趴到红嫣身边来,悄声问她:“红嫣姐,这可怎么办?”

丽娘咬了咬牙:“要不我下去和他好好说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兴许就没事了。”

红嫣赶紧拦住了她:“娘,您进屋去拴了门,任什么事儿也别出来。您帮不上忙,别身子刚好些,又给人打了。”

正说话间,孙霸王在下头见没人搭理他,直接就往屋里来了,只听得砰砰几声响,想来是进屋的人多,桌椅都被人踢了开去。

红嫣眼一瞟,就见小安哥站在下头人群里,抬头焦急的望着这一处,向她们比着让往下跳的手势。

红嫣弯腰看了看窗下,这楼都建得不高,就这么跳下去,受些伤是有的,死却死不了。只是他们两个年轻的能跳,丽娘却不能跳。

这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还让这孙霸王堵在屋里,落到最后被强了不成?

犹豫间孙霸王已经冲了进来,红嫣闻声一回头,忍不住露出些惊慌。

孙霸王本来是满脸怒气,这会子见她一回头,只觉得屋里突然就亮堂了起来。

当下脸上呆了一呆,怒气全消,反带出笑来:“哟,美人,爷听说你绝色无双,还以为是旁人没眼界,捧着只母鸡当凤凰,不想却是真的!莫怕,莫怕,爷疼你,等今日过后,你要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全包在爷身上。”

一面笑,就一面搓着手往前走,几个手下反被他示意留在了门口。

红嫣努力让脸上不要露出害怕的神情,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有时候并不是毫无办法,只是着急起来想不到办法。

一连安抚自己许多次,才觉得头脑没那么僵硬,手终于也不发抖了。

丽娘已经拦在了红嫣面前:“公子爷,奴这女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公子爷莫为难她,有什么冲奴来。”

她心里害怕,但她也不止一次遇上过粗暴的客人,打定主意这次要替红嫣去承受。

孙霸王哼了一声:“你这老货,谁看得上?!”依着性子,就要动手扇到一边去,但看在红嫣面上,还是没有动手:“看你就要做我便宜丈母娘,不跟你动手,识趣些自己让开!”

红嫣掐着手心,逼自己思考:比武力,自然是任他欺辱的份。方才听人说这孙霸王是家中有人做官,才如此横行,他是仗了势。那自己呢,能不能仗个势?还要是比他身后,更强大的势。

丽娘还在哀求孙霸王,眼看着他就要不耐烦了,红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甄世宣,看他模样,必是世家子弟,可此刻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如果扯张虎皮做大旗呢?

当下孙霸王被丽娘纠缠不过,已经耐心尽失,举起了手来气哼哼的:“给脸不要脸!”

红嫣将脸一板,冷声道:“住手,你是何人,也敢在此撒野?”

孙霸王一听她声音十分动听,发起怒来样子也艳丽动人,反倒没在这上头生气,只一手推开了丽娘,凑到了红嫣面前:“美人儿,敢情你不知道我是谁呢?大爷我就是这蓿县的土霸王,姓孙名棋,你可得记好了,下回旁人问起来,你还不晓得相公的名讳,才惹人笑话。”涎皮赖脸的样子。

红嫣微微一笑:“哦——倒没听过。”

孙霸王就推开了丽娘,抓了红嫣一只手,握得紧紧的:“以前没听过,不要紧。往后你就知道了。”

红嫣抽回了手,冷笑:“你这胆儿,也挺大,不晓得你家那顶官帽子有多大,这回还罩不罩得住你。”

孙霸王一愣:“什么意思?”

红嫣反倒靠近他两分:“什么意思?你看我这张脸,是你消受得起的么?”

孙霸王一听这话,先是一怒:“你一个贱货,敢和我比身份?”

红嫣笑问:“你有什么身份?”

“爷爷可是五品大员的侄儿,今日来嫖你,还是看得起你!”

孙霸王得意洋洋的说完,等着看红嫣大惊失色。

红嫣却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五品大员,哟,这也拿到我面前来说道,还真是——吓死姑奶奶了!”

说着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你快报上他名来,甚名甚姓,在何部门任职,都说个清楚,也好让姑奶奶心里头有数儿!”

孙霸王张嘴就要说,但他向来鲁莽,家人怕他惹上大事,便挑了个机灵的小子跟在他身边,这小子见着红嫣这神情不对,赶紧上来拉了孙霸王:“少爷,这不对,您先别说大老爷的名讳。”

孙霸王喝道:“正好吓吓这娘们!”

这家丁便附了他耳道:“您看这娘们生得这模样,指不定相好有多少,咱们这地就在燕京脚下,指不定有些个大人物前来猎艳,凭她这脸,那是一勾一个准,万一咱们大老爷的上峰也是她的相好,今天这事就不能闹大。您又不能弄死了她——弄死了她咱大老爷都抹不平这事,但只要弄不死她,回头她真寻了人吹枕头风,牵连了咱们大老爷,可怎么办?”

红嫣面上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舒了口气,这孙霸王没脑子,万一横冲直闯不入她的局,她也只能等着吃亏。但还好有个自以为聪明的人,这虚虚假假的,倒正好引他上当。

孙霸王不管这些,将这家丁一把推开:“爷爷不管这些!”

到底声气小了许多。

红嫣斜眼看着他:“嘀咕个什么劲?你们不说,我就打听不出来了?”

似乎不屑伪装了,直接便道:“就等着让你大伯父削官去职罢。”

说着朝娥眉招手:“拿笔墨来,我要给甄大人写信!”

娥眉也是机灵,装模作样的一边往外头走,一边道:“说不定信没送到,甄大人就来了,算着这日子,也差不多啦。”

吓得那家丁一把拉住了她:“好妹妹,那个甄大人?”

娥眉笑得眉眼弯弯的一把甩开了他:“叫谁妹妹?说给你们听,好让你们去求情么?”

这家丁本来就是跟着来避免孙霸王犯大错的,势大的世家,他都知道一点,就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南归甄家……”

南归甄家起源于宁安府南归县,传承已有两百余年,八十年前,因当时的甄家老太爷升任御史大夫,举家迁来燕京,族中不断有子弟出仕,根繁叶茂,人总喜欢以旧称“南归甄家”称之,曾出过位极人臣的宰相,也出过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个不容小觑的世家。像孙家这样,只有一人凭科举入仕的家族,是万万不敢得罪甄家的。

红嫣那知道是不是什么“南归甄家”,只是含混不清的道:“他的名讳,你们的狗耳朵也配听?”

孙霸王被她激得双眉竖起,瞪眼咬牙的就要欺上来,被家丁死死拉住。

红嫣心里着急,她必要端起了架子,但这孙霸王被泼了脸面,也不肯善罢甘休,倒由谁来给他做个梯子呢?

也是命不该绝,上天送了及时雨来。

门口便有一人道:“这吵吵嚷嚷的,是在做什么?”

红嫣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抬头望去,就见甄世宣袖手站在门外,被数个孙家家丁挡着。

她不禁唤了一声:“甄大人!”

娥眉听声立即泼辣的冲了上去,将孙府那些家丁都往一边推:“让开!让开!”

这当头,也没人敢向她动手。清开了道路,她便朝着甄世宣行了个万福,才一副告状的语气:“大人,今儿有人来闹事呢。”

甄世宣哦了一声,举步往屋里走,红嫣见着他身后露出狄公子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就算甄世宣她拿不准,这个狄公子,却肯定是身居高位,今日既然来了,这孙霸王的靠山也不是多硬,他说不定并不觉麻烦,顺手也就打发了孙霸王。

这样想着,就连忙迎上去,请狄公子、甄世宣、丁愚,以及前次来的那白面中年人入座,三人都坐了,只那白面中年人仍是立在一旁。

红嫣笑盈盈的先替他们斟茶,才道:“这位孙爷,说他伯父在燕京任五品大员,素来仗着这个鱼肉乡里,今儿听说奴这是卖艺不卖身的,竟想强了奴家,奴家想来想去,也只认得你们几位大人,便拿了甄大人来威吓他,孰知他竟嚣张得不放在眼里……”

狄公子闻言,便抬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红嫣心里一跳,只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他目光下无所遁形。

随即定了定神:我也不是要做坏事,就是借了势、挑拨了一二,又怎么啦?

便重新又挂上了笑脸,并不显得心虚。

狄公子见她这眼神,反倒露出些笑意,垂下眼皮,端起茶盏,吩咐甄世宣:“既已经这般了,你就替她解决了罢,也省得这里闹哄哄的不清静。”

甄世宣站起,应了声:“是。”

自打这四人出现,孙霸王就惊疑不定,家丁见这四人穿戴,更是死死拉住了他不让妄动。

甄世宣沉下脸,双目锁住了孙霸王:“你伯父是何人”

身上不复平日的温文尔雅之色,反倒有种凌厉的气势喷薄而出。

孙霸王不禁后退了一步,随即恼羞成怒,更往前迈了一步:“那来的小白脸在爷爷面前装横?!”

一手推开阻止他的家丁,一面大咧咧的道:“爷爷的伯父可是大理寺丞!要跟爷爷打官司,那可不是自讨苦吃?”

大理寺正是审案的地,虽然上头还有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但身为大理寺丞,想在审案过程中起些作用,那也不是难事。

甄世宣点点头:“知道了。”

孙霸王还等着他示弱,却见甄世宣大步走了过来,还没等孙霸王反应过来,就被甄世宣一伸手拎住了后领。

孙霸王急了,转身就去出拳,谁知被甄世宣轻描淡写的用手一拍,他的拳头就无力的垂下了。

甄世宣拎着他两步到了窗口,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从窗口往下一扔,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叫。

下边看热闹的人群都吓了一跳。

只听砰的一声响,地面就多了一大堆肉。还没等看清,就见孙霸王的家丁像被下饺子似的接二连三给扔了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最后只剩下那个一直出言劝阻孙霸王的家丁躲在一侧,他心知今日招惹了祸事,见甄世宣目光移了过来,连忙往窗口爬:“大爷,不用您动手,小的自己跳!”

说着眼一闭,往下一跳,等落了地,并不觉得疼,心道果然自己跳合适,要被他这拎着一扔,也不知是头着地还是屁|股着地。

正想着,就见先前被扔下来的诸人都望着他身下,他不由得也低头看了一下,就见孙霸王正被他坐在下头当肉垫,一张脸青中发紫,气也喘不过来了。

第17章

孙霸王被家丁抬走了。提供

红嫣面上和甄士宣、丁愚说笑,心里却在担忧。

若是孙霸王伤得过重,他家人寻不着甄士宣的晦气,却无论如何会来找她闹一场。

甄士宣笑着道:“这几日,我好些友人都说起了临河街有个妙人,定要寻着机会来拜访,红嫣姑娘闹的动静不小啊。”

红嫣自嘲的笑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是为了生计。落到这田地,还想要清高,留个好名声,那也是妄想了。”

白面中年人嫌舒家茶水不好,叫娥眉拎了个小炉上来,正用了自带的茶叶,在一边煮茶。

狄公子目光落在水壶上袅袅升起的雾气上头,像没听到这边的对话。

丁愚语含讥诮:“也莫欺我等不懂民生,上回给的五十两银子,省着些用,一年也足够了,做这行的人心浮,招招摇摇弄些花头出来,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却莫说成万般艰难,为了生计。”

丁愚素来是有些狂放轻浮的,也许这样的人,就更不顾别人脸面,更何况,是个私窠子的脸面。

甄士宣皱着眉阻止:“至明!”

只是阻止他狂言而已,并没有觉得他说得不对的意思。

红嫣微微一笑:“丁公子怎么像是对奴家这等人十分了解?容奴家说句大话,这世间的人,不易地而处,是绝不能将对方了解到十分的。就算是金鸾殿上的皇帝,世人皆觉着他天子至尊,必定有享不了的福,但实至上,他必也有说不出的苦。

奴家何曾不想‘出淤泥不染’?实在是没有办法罢了。就算是如今这局面,也是费心费力才得来的。说起来,奴家倒觉着几位公子十分好笑!”

一席话说得狄公子都转过脸来,乌沉沉的双目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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