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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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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刘瑾,谷大用,张永三人见朱厚照行礼,也纷纷跪拜下去。

朱厚照认真道:“我亏了道理,向你赔礼是应该的,你不用回礼,这里只有占了道理的人和亏了道理的人。”

“小人惶恐!”

朱厚照无奈一笑,直起身,正视着秦堪。

秦堪在向他笑,笑容一如往常般温暖亲切,仿佛严冬过后的暖阳,耀眼而舒服。

朱厚照终究是朱厚照,他是大明历代皇帝里最独特的风景。

…………

…………

叶壮士的伤不重,脸着地时额头被刮了一下,对男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伤。

为了表示歉意,朱厚照亲自给叶壮士包扎伤口,刘瑾和谷大用欲上前帮忙都被他一脚踹远,可惜朱厚照的包扎技术实在不怎样,明明只划了几道口子,却把他的脑袋包得跟印度阿三似的,秦堪很怀疑他是不是借机使坏,故意而为。

朱厚照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叶壮士比较淡定,他的表情从头到尾没什么变化,像块石头似的硬邦邦的,任何时候都没有波澜起伏。秦堪可以肯定,能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一般都是有故事的人,除非他为了吸引异性而故意装酷。

“喂,秦堪,我觉得这位叶壮士很不错,把他送给东宫,让他当我的贴身侍卫怎样?我不会亏待他的。”朱厚照凑在秦堪耳边悄悄地恳求。

“不行!这人我要了。”秦堪断然拒绝。

“你要来干嘛?如此好汉你难道让他给你看店护院?”朱厚照不满地瞪着他。

秦堪叹道:“殿下,这人的武功路数与我家夫人颇有渊源,应该是师承一派,只不知是我夫人的师兄还是师叔,我必须把他领回去问个究竟,殿下是未来的国君,举国人才皆入你彀中,臣用他与殿下用他不是一回事吗?”

朱厚照神情有些松动。

秦堪适时地补上一句:“若此人真与我夫人有什么渊源,你若把他纳入东宫,那时我夫人隔三岔五来东宫找他……”

这句话最有威胁性,朱厚照浑身打了个激灵,尖声道:“那怎么可以!你不准把你夫人放出来!……罢了,这人你带回去吧。”

“多谢殿下成全。”

虽然朱厚照那副被狗咬过似的表情令秦堪微微不爽,不过他还是很欣慰太子殿下记打不记吃的好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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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大汉出城回府,大汉表现得很沉默,秦堪问一句他答一句,绝无多余的废话,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仿佛秦堪欠了他不少工钱似的。

老实说,秦堪不怎么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太累,话题都得自己找,连说个笑话也只有自己干巴巴的话,对方毫无反应,令他觉得自己像个蹩脚的小丑。

一路走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秦堪总算把他的底摸了个大概。

叶壮士的名字当然不叫壮士,他叫叶近泉,这么飘逸临风的名字,委实跟他的魁梧身材和木讷性格很不搭配,他从辽东逃荒而来,为人颇为仗义,京师城外流民营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由于身材太过魁梧,丁顺入流民营挑店伙计,第一眼便挑中了他。

说起辽东逃荒时,叶近泉脸色微微轻颤,秦堪知道所谓辽东逃荒不是真话。

“你的武功是什么路数?”秦堪终于问到了正题。

“内家拳。”

秦堪两眼一亮,是了,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他确实跟杜嫣师出一门,杜嫣的功夫全是她母亲教的,难道他跟嫣儿的母亲杜王氏有那个什么……

虽说跟岳父关系不怎么融洽,不过如果岳父大人被戴了绿帽子,对秦堪来说也不算什么喜闻乐见的事。

“你认识杜王氏?”

“谁是杜王氏?”

“宁波府的杜王氏……你不认识?”

“不认识。”叶近泉断然摇头。

好了,岳父大人头上绿光退散,杜宏若知此喜讯,想必会老泪纵横为自己浮一大白……

“你的内家拳谁教的?”

叶近泉露出肃然之色,面南而拱手:“家师姓张,名讳上松下溪。”

张松溪!

秦堪两眼圆睁,眼前这位竟是张松溪的嫡传弟子!比起杜王氏小时候偷窥而来的几招几式称霸江湖的山寨品牌高级多了,人家这才叫正宗原版的嫡传。

论辈分的话,杜嫣该叫他师叔吧?毕竟她的母亲也算是张松溪的半个弟子了。

现在唯一的疑惑是,堂堂内家拳传人,怎会被张永那么一个太监一掌拍地上?难道传说是真的,大内的公公都是不世出的绝顶高手?

说到叶近泉的师父,他露出沉思之色:“提起宁波府……家师曾说过,二十年前他在宁波暂居时,曾指点过一位邻居小姑娘,那小姑娘每天趴在院墙边看他练武,而且也不知羞,连家师在院子里洗澡也照看不误,家师没办法,亲自传了她几招叫她回去慢慢练,条件是不许再偷窥他,否则他便要搬走。东家说的宁波府杜王氏难道便是……”

“咳咳咳……”秦堪大窘不已。

原来岳母大人的武功是这么来的……

叶近泉见秦堪尴尬的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脸色复杂地一叹:“……家师后来还是搬走了。”

“咳咳……到家了,我家夫人正是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女儿,也算你半个师门晚辈,叶壮士不妨多指点她几招,省得她这半吊子功夫还经常跑出去耀武扬威,也不怕丢人……”

叶近泉点点头,露出几分傲然矜持的微笑:“终究是同门香火,我会好好指点她的。”

进了府门,秦堪领着叶近泉径自来到内院月亮门外,大声唤道:“嫣儿,我给你带来一位武林高手,快出来。”

一道轻灵纤细的身影嗖地闪出来,杜嫣穿着紫色比甲小袄,清澈灵动的大眼闪烁着喜意,大叫道:“有高手?高手在哪?”

叶近泉微微一笑,矜持地朝前走了一步,脚下不丁不八,尽显宗师风范。

杜嫣两眼一亮,娇喝道:“好一条汉子,我来试试你!”

说完杜嫣一个纵跃间腾身而起,纤手化掌朝叶近泉的头顶劈下,疾若流星,势若惊雷。

叶近泉傲然一笑:“来得好,果然是我同门的功……”

啪!

话没说完,叶近泉被杜嫣一掌拍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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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秘师叔

秦府内院门前一阵寂静。提供

秦堪两眼圆睁,嘴巴张大,吃惊地注视着背朝天脸着地趴得无比深沉的叶近泉,然后目光再呆滞地转到杜嫣身上。

想不通啊。

山寨货怎么比原版货更强大了?这不科学!

叶近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羞愧得假装晕过去了。

杜嫣眼睛眨了眨,看着叶近泉毫无动静的身躯,小嘴微微一撇:“这位……是高手?”

连秦堪都为叶近泉感到尴尬了,家里婆娘说话太伤人自尊,秦堪分明已看到叶近泉的额际正缓缓流出汗水……

“嫣儿啊,这位不仅是……高手,还是你师叔。”

杜嫣眼睛睁圆了,惊道:“师叔?我哪来的师叔?我的功夫都是我娘教的。”

“你娘的功夫都是从你师公那儿得来的……”

而且得来的方式很不知羞,逼得一代宗师以不准偷窥他洗澡为条件教了几手把式,岳母大人的强大从小便初见端倪。

杜嫣怔怔半晌,道:“我听娘说,师公姓张,是位了不起的大侠客,这……这位师叔便是张师公的嫡传弟子?”

“是的。”

杜嫣小嘴一翘,看来又想撇嘴,却还是生生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地上的叶近泉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翻身坐起,鼻孔流着血,神情仍旧那副冷酷的模样,哪怕处境再狼狈他也毫不变色,永远一览众山小的高傲模样。

“好掌法,深得我内家拳精要,不过终究有些瑕疵,若非我没吃饭,身上气力不够,你这一掌是不可能伤到我的。”叶近泉酷酷地赞许,眼中甚至露出长辈式的宠溺目光。

杜嫣喜道:“原来没吃饭,那你赶紧去吃,吃完了咱们再打过。”

叶近泉顾左右而言他:“东家,这是你的宅院吗?”

“是的。”

“东家管我饱,以后我给你护院。”

“行。”

叶近泉被下人搀扶着去厨房吃饭,杜嫣盯着他的背影,在秦堪耳边轻轻道:“相公,你请了个什么人回来呀?”

“你师叔呀。”

“我师叔怎么看起来傻傻的?”

秦堪喃喃叹息:“明明看起来酷酷的,这女人竟说他傻傻的,难道她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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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近泉这人,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味道,秦堪记得前世时依稀听过这个名字,确实是张松溪的嫡传弟子,而且是成就最高的弟子,张松溪弟子不多,后来叶近泉,王征南等人将内家拳发扬光大,是为中华内家武术的鼻祖宗师。

如此一代豪杰,怎会落魄到混迹流民营,被丁顺挑中进城给人看店护院?

这个疑惑一直存于秦堪心中。

独坐在书房里,秦堪翻开了朝廷的邸报,这是秦堪入京师后的习惯,位卑而不敢忘国,虽然只是小小千户武官,然而天下大势,朝堂变动却件件落在他眼底,一个人的成功或许需要运气,可该做的准备是必不可少的,秦堪的成功不全是侥幸。

邸报上的消息很惊人也很平常,入冬之前,鞑靼小王子率部进犯关州,入花马池,又围韦州,陷宁夏清水营,边关武备松弛,朝廷边军苦战无果,皇帝陛下下旨,谓曰“清水营堡系西陲要害,寇直入其掠,边驰已极。”遂令宁夏总兵官李祥率部击退小王子诸部,此战过后,边境千里焦土,百姓流离,军民死伤者无数。

触目惊心的侵犯过程,烧杀抢掠屠戮的无数百姓性命,邸报上仅只寥寥数语带过,秦堪心头很沉重,他不明白为何文明的建立耗费数百上千年,而野蛮的力量却能将它一把火焚于一旦。

中华这数千年过来,究竟是倒退了还是进步了?

书房外,叶近泉已用过饭了,他投入角色很快,从厨房出来便自觉地站在书房门口,隐隐以秦堪的贴身侍卫自居。

秦堪微微一笑:“叶师叔,你进来吧。”

这个时代的人不喜欢外人进书房,秦堪没那么多臭规矩,内院里任何人都可以进去。

…………

…………

叶近泉进房后仍旧一副死板着的脸,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似的。

“叶师叔可有成亲?”

叶近泉摇头:“年过三十,仍是孑然一身。”

秦堪挠头:“你们内家拳难道是童子功?”

叶近泉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因为没地。”

秦堪赧然一笑,俗套了,其实古代和现代的价值观有一部分还是和相符的,比如一个没地没房的汉子,甭管什么人家的闺女都不会太乐意嫁给他,毕竟谁也不会傻乎乎的把闺女往火坑里扔,当初杜宏对秦堪不也立过一年之期么?

秦堪不由对这位史上留名的大侠有了几分好奇。

“叶师叔也没逛过窑子?”

“没钱。”

“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练功。”

瞧,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多么重要,几句对话里,秦堪便将叶近泉了解了一个大概。

简单的说,这是一个没钱没地没房,喜欢宅在家里练功的**丝老处男,他这辈子除了上过床,大概再没上过别的东西了。

叶近泉回答秦堪的问题时,目光已瞥到他手里的朝廷邸报,秦堪笑着将邸报朝他一递,叶近泉也没什么尊卑观念,伸手便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秦堪微笑,还好,这位老处男识字。

叶近泉瞧了半晌,把邸报朝秦堪书案上一放。

秦堪朝他挑挑眉:“有何感想?”

叶近泉也不客气,指着邸报上那句“宁夏总兵官李祥率部击退小王子诸部”,冷冷笑道:“朝中人才极多,这‘击退’二字用得妙。”

秦堪楞了半晌,接着也反应过来了。

果然用得妙,人家小王子抢得心满意足了,率部得意洋洋回草原,李祥领一帮人在他们后面远远吆喝几声,也算是“击退”。

悲哀的世道。

秦堪注视着他:“你入过军伍?边军?”

叶近泉眼中露出苍凉之色,闻言重重一抱拳:“我是秦府护院,如此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府新年

男人活到三十岁,大抵都是有故事的人,故事有悲有喜有怒,至少生命不会是一片空白,除非他是天生的宅男。提供

叶近泉显然也有故事,但他不愿说,苦大仇深的表情不是天生就有的,必然有过某种惨痛的经历。.

叶近泉不愿说,秦堪便不问。揭人伤疤很残忍,看别人鲜血淋漓不是件愉快的事。

杜嫣想的没秦堪那么多,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秦府莫名多了个师叔她也不觉得突兀,仿佛秦府本就应该有个师叔,有师叔的秦府才是标准配置,才能让她这位绝世高手不再寂寥,她终于有了对手。

于是叶近泉迎来了生命里的寒冬。

有个同门师侄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是如果这位师侄三不五时从某个旮旯角落忽然窜出来,然后一声不吭地偷袭,那就很头疼了。

短短几天,杜嫣在秦府内一共偷袭了叶近泉八次,其中六次一掌把他拍翻在地,一次扫堂腿把他放倒,还有一次偷袭直接把叶近泉踹进水塘里差点淹死,幸好水塘里的水很浅,——托秦老爷恶趣味的福,秦府的水塘不养鱼,只养王八,水浅王八多。

从这个数据可以看得出,秦家主母擅使掌,而且特别擅长“力劈华山”这一招。

反过来说,叶近泉有六次被同一个人的同一个招式放倒,秦堪不得不怀疑当初他艺成下山前的毕业考试是不是舞弊了……

对于叶近泉的身手,秦堪也越来越糊涂了,真不知这人到底是深不可测还是浅不可测,或者说自己夫人的武功真的高到东方不败的境界了?

不管怎么说,必须跟杜嫣做一下思想工作了,因为秦堪发现叶近泉的表情越来越落寞,也不知是不是在怀念当初流民营里鹤立鸡群的美好日子……嫣儿,你这样不对。”秦堪很严肃地批评杜嫣。

杜嫣螓首微垂,不高兴地嘟着小嘴:“我跟师叔切磋武功,有何不对?”

这话说得连秦堪都对叶近泉生出了些许的怜悯。

“你那何止是切磋啊。简直是单方面殴打了,你说你师叔冤不冤?进了秦府工钱没拿到半文,三天被你打了八次,你不会真打算让你师叔的工钱每一文都充满了血汗和眼泪吧?”

杜嫣翻着白眼儿道:“哪有这么严重,相公你不是习武之人,不懂我们武人的性子,但有切磋,无论胜负。心中不会有芥蒂的,心胸太狭窄的人不配习武。”

秦堪也不知杜嫣说的是对是错,怔忪半晌才缓缓道:“你们武人什么性子我不懂,至少我很不习惯三天被人揍八次,太残暴太没人性了。”

杜嫣嘻嘻一笑,朝门外一瞥,悄声道:“相公,我觉得这个师叔人傻傻的,功夫也不怎么样。你确定他真是我师叔?”

“当然确定。”

“相公,这个师叔太稀松了……”

“要不,我给你换一个师叔?”

杜嫣想了想。摇头:“一时半会儿真不好再找,将就着吧。”

秦家家主发了话,夫人也不得不给个面子。于是杜嫣摇着秦堪的手臂撒娇:“好啦,我答应你以后不揍师叔了,每次都是我赢,揍多了也没意思……”

这话说的……秦堪觉得叶近泉应该对“少壮不努力”这句话体会最深,别人不努力的后果顶多徒一徒伤悲,他的后果比较严重,天天被晚辈揍。面子里子全没了,这种感觉不止是伤悲,简直是绝望了。

秦家老爷和主母达成了共识,家庭会议结束。

二人亲密地手牵着手走出书房,书房门口。叶近泉满脸淤青,却像根标枪笔直地站着,神情仍旧冷酷。

杜嫣一见叶近泉便高兴坏了,浑然忘了刚才答应过什么,跳到叶近泉面前忽然大喝:“师叔看招!”

完腾身而起。一掌朝他头顶劈去。

叶近泉扭头,冷冷一笑:“来得好……”

啪!

话没说完,满脸冷酷的叶近泉被杜嫣一掌拍到地上……

秦堪……杜嫣这时也回过了神,娇俏地一吐香舌,朝秦堪陪笑:“最后一次,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然后她心虚地扭头跑远。

叶近泉摇晃着从地上爬起身,鼻孔流着血,惨笑连连:“师侄的掌力愈发精进了……”

被揍得这么没面子还好意思摆出一副长辈的欣慰嘴脸,秦堪忽然又觉得这家伙活该……炮仗声声辞旧岁。

漫天飘雪的日子里,京师迎来了新春。

天寒地冻里洋溢着喜气,城内城外炮仗声此起彼伏。大户人家的家仆们一大早便抬着备好的三牲六畜进了祠堂,家主领头,全家男丁无论大小纷纷紧跟其后,向祖宗牌位叩拜祷告,仪式繁琐,却一丝不苟,没人敢对祭祖的程序有丝毫不周省略之处,人对天地鬼神向来都是敬畏莫名的。

相比之下,秦府却有些没规矩了。

买下这座宅子后,杜嫣便命人在内院后侧专门建了一座秦家祠堂,并且亲自立下家规,除了秦家老爷和主母,任何人特别是女人,不得踏入祠堂半步,否则腿脚打断,秦家主母亲自打。

话说得霸气,出发点是好的,千年来的习俗皆是如此,女人进不得祠堂,进了怕会坏了家里的风水,给家运带来晦气,在这一点上,大大咧咧的杜嫣也不敢怠慢,这条家规被执行得很彻底,秦家的新祠堂连条母狗都进不去。

不得不承认,秦府里面杜嫣这位主母的威信比秦老爷强多了,一干下人丫鬟们眼里,主母如同屠龙宝刀,号令群雄。莫敢不从。

秦家的男丁目前就秦堪这么一位,祭告祖宗显得很寒碜,人虽寒碜,可三牲六畜的供品却一点也没少。空荡荡的祠堂内只有秦堪一人,看着一排排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祖宗先辈牌位,秦堪嘴唇蠕动不知默念着什么。

祠堂外,叶近泉领着秦府一干护院和下人在门外雁形排开,人人脸上的表情庄严而肃穆。杜嫣领着怜月怜星远远跪在祠堂外,虔诚地向秦家祖宗祷告着。遥望相公跪在祠堂内的孤单身影,杜嫣俏脸渐渐浮上羞惭之色,眼中隐隐有泪珠落下。

成婚半年多了,肚里还没动静,面对秦家祖宗先人,杜嫣有种想钻地缝的惭愧感。

奇怪的女人,对自己的师叔一天揍三次,对秦家的祖宗却敬若神明。一丝丝对不起秦家祖宗的地方都恨不能咬舌自尽。

整个仪式看起来显得非常神圣和压抑,秦堪原打算拜完让人把供品搬回去,祖宗们吃不了可活人还是要吃的。扔在祠堂浪费了。考虑到夫人和诸多下人们的眼睛盯着他,万一这道指令不合规矩,恐怕会被大伙儿鄙视至死,于是悻悻作罢……连着几天的新年,秦堪好好休息了一阵。

明朝的皇帝还是很宽容的,新年一直到上元节期间罢朝,宫内由三位大学士轮流值守,除此之外,每月还有三天的带薪休假。名曰“休沐日”,跟前世的上班族规矩很像,就差年底发双薪和红包了。

朱厚照进皇宫陪弘治帝和张皇后,这几日不打算出宫了,秦堪正好乐得清闲。这几日在家过得很惬意。

秦家主母新年也不闲着,总念叨着有了宅子不能没有田,年没过完便托了人四处打听,正好附近庄子有富户要举家迁往南方,杜嫣一大早便风风火火领着管家出门跟人家谈买地的事宜去了。

看来秦家主母打算朝地主婆的方向发展了。幸好赶上了好时候,这年头普通百姓不敢批斗地主婆,更不敢给地主婆戴高帽子游街。

怜月怜星在暖炕上做针线活,不时交头接耳说几句悄悄话,说话时小脸蛋红红的,不知说到什么害羞的话题。

秦堪在暖炕另一头静静看书,见两个小萝莉脸蛋红红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真想在她们脸上咬一口,看书也静不下心了,放下书本,秦堪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二女互视一眼,怜星苦着小脸道:“老爷,婢子在说主母的……的胸呢。”

“主母的胸怎么了?”

怜星两手撑开,比了个很夸张的手势:“那——么大,不知主母怎么长的,我们若有那——么大就好了。”

秦堪目光色色地在她们身上游移:“你们为何想要那——么大的胸?”

怜月红着脸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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