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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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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秦堪挥舞长袖,云淡风轻地化黑为白。

公堂内,众人的震惊神情已渐渐平复,何鉴忍住激动,盯着崔甑沉声问道:“崔布政使,公堂之上不得有一字虚言,你说此案全由你在背后指使操纵,此话当真?”

崔甑神色灰暗地叹了口气:“当真,我愿画押签供。”

“将罪案始末从头招来!”

一旁的书吏换过一张白纸,笔下龙飞凤舞,开始记录这案子的重大转折。

“弘治十七年腊月十五,绍兴织工闹事,冲击苏州织造局督办太监王朋的官驿,混乱中将王朋当场打杀,事由王朋盘剥织工而起,本来与浙江布政司无关,可是绍兴知府杜宏非要将此案追究到底,盘剥织工一事,与苏州织造局和几名浙商脱不了关系……”

何鉴沉声道:“派人射杀杜宏的信使也是你所为?既与浙江布政司无关,为何要插手杀人?”

“织工闹事当然与布政司无关,但若杜宏追究起来,那几名浙商跑不了,他们跑不了,我崔甑也跑不了,平素他们送我贿赂何止数十万两,而且浙商私运丝绸下海,贩卖至琉球,朝鲜,日本等国,获利百万金,这些买卖我也有份参与,我朝早在太祖年间便不准片板下海,杜宏要揭这个盖子,我只能将他置于死地。”

“所以,你便派人趁乱残杀了十余名织工,并将罪名扣到杜宏头上?”

“不错,此乃一石三鸟,不但盖下了织工闹事的案子,也能避免暴露我与浙商勾兑之事,还能除掉杜宏这个心腹大患,浙江乃天子之浙江,然浙江之利,我得十之六七,朝廷不过十之三四,如此只手遮天,日进斗金的位置,我怎能轻易罢手?”

崔甑面无表情,将一桩桩黑幕不急不徐地揭露出来,公堂之上,闻者惊心动魄,连惯常嘻嘻哈哈的朱厚照此刻也面露愤怒之色,一双白皙的手死死抓着太师椅的扶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沉默中,受尽冤屈的杜宏赤目嘶吼:“奸贼!奸贼!奸贼!我大明中兴的表象下处处糜烂,就是因为有无数像你这样的贪官,脏官!奸贼啊,你败我大明江山社稷,死不足惜!”

三声“奸贼”,骂尽一腔愤慨和无奈,一直岿立于堂中不跪的杜宏,骂完后身躯软软跪倒在地上,双手捂面呜呜痛哭起来。

何鉴直起身子,锐利的目光盯着崔甑,缓缓问道:“本官且问你,你所言之事,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此事与朝堂中人是否还有牵连?这些事情你不可能一手遮天,必然有同党,速速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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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刑部大堂的邢昭早已不复从容正义的形象,擦着汗上了官轿,急匆匆吩咐一句去刘阁老府上,想想又突然改口,去西城外刘阁老的农庄,今日风和日丽,阁老必然在农庄垂钓清修。

官轿在邢昭的不停催促下走得很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西城外。

刘吉穿着粗布麻衫,戴着一顶斗笠,像个寻常的老农般静静地坐在池塘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水面,他的旁边有一个矮矮的案几,上面摆着酒壶和酒盏。

邢昭脚步略显匆忙,走到刘吉身前大声道:“阁老不好了,崔甑不知中了什么邪,把杜宏的案子全揽到他自己身上了!”

刘吉握着钓杆的手忽然轻轻颤了一下,水面上顿时泛起圈圈涟漪,清澈见底的池塘内,一条即将咬钩的鱼儿被惊得飞快游走。

刘吉怔怔看着水面上圈圈涟漪越荡越大,许久才摇头叹道:“心不静,水不静,这条鱼注定钓不到的……”

邢昭跺脚道:“阁老,您快拿个主意吧,崔甑匹夫可知道不少咱们的事呀,这么多年,咱们曾经拿过他那么多银子,与他南北守望,遥相呼应,合谋扳倒过不少大臣,一桩桩事在他那里都有……”

“住口!”刘吉忽然暴喝:“做过什么?老夫做过什么?老夫与他崔甑有何关系?邢昭,你也中邪了?”

激动的邢昭顿时闭嘴,脸色虽然焦急,却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刘吉深吸了一口气,道:“无缘无故的,崔甑为何自寻死路?”

“这个,门下不知。”

刘吉仰头看着晴朗无云的碧空,阳光刺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却不知怎的闪过一张年轻的面孔。

微微一笑,刘吉喃喃道:“一直不敢小看你,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老夫这一局输得不冤,输得活该呀。”

过程怎样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杜宏和秦堪的命运已脱离了他的掌控,逃出了生天,不仅如此,同党阋墙,党羽攀咬反噬,此案已然引火烧身了。

久经风浪的刘吉莫名其妙间便将自己置于生平最危险的境地。

必须壮士断腕了,否则真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崔甑将罪全揽到自己身上,说明他不敢攀咬我们,否则不仅他会死,他全家全族亦难活,他清楚老夫的手段……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崔甑这条线还有什么人?”刘吉忽然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别人听来莫名其妙,邢昭却听懂了。

多年的经营,无数次的朝堂风浪,刘吉像只狡猾的老狐狸,活得比谁都小心,他的关系网都呈纵向单线联系,类似于前世的传销系统,浙江这条线上,除了崔甑外,便只有寥寥数名官员知道彼此,包括眼前这位巡按浙江的监察御史邢昭。

邢昭想了想,道:“还有几名官员,以及那几个浙商……”

刘吉缓缓点头:“邢昭,你可留着与老夫和崔甑等人的来往书信记录?”

“全烧掉了,杜宏的案子上达天听以后,门下便将所有的书信全部烧了,哪怕此刻锦衣卫去抄我的家,也绝对找不出任何能陷我于牢狱的东西。”邢昭自得地一笑,仿佛在等刘阁老夸奖他的应变能力。

刘吉不负所望,浑浊的老眼一亮,果然赞许点头:“不错,果然是老夫倚为心腹的好学生。”

端过身旁的酒盏,慢慢斟了一杯递给邢昭,刘吉笑道:“来,满饮此杯,只要不留任何证据,我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这次输了,下次再来过便是。”

邢昭接过酒盏一饮而尽,笑道:“有阁老坐阵帷幄,门下还愁什么?阁老的吴姬酒还是这般芳香醇厚,百尝不厌呀……”

“好喝吗?多喝几杯吧,老夫年纪大了,这杯中之物可不敢再多喝了……”刘吉淡淡地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官复原职

【绝对权力..】吴姬酒是刘府自酿的好酒,好酒总是醉人的

邢昭心神不安地喝了几杯,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眼下情势已不可挽回,下一步如何转攻为守,如何布局摆脱三法司的追查,全听刘阁老的便是,这些年相处下来,对刘吉的应变急智邢昭还是颇为佩服的,相信他能保住大家的前程

“阁老,一切拜托您了,此事过后,浙商那里还有一船八千匹的丝绸即将出海,获利何止万……”

“你糊涂啊!”刘吉带着怒气断了他:“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挣银?不要命了么?”

邢昭急忙笑道:“老大人说得是,咱们总要蛰伏一段时日,待风声过后再做计较”

刘吉点点头,道:“你我皆世人,离不开名利二,多一点耐心,官儿总会升的,银总会有的,老夫年已七十许,尚能隐忍卧薪,你急什么?”

邢昭连连点头应是

…………

…………

辞别刘吉,邢昭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了,刘吉总有这种魄力,无论多么危急的事情,经他大一番拨弄,总能化险为夷,抱住这座靠山,有什么危难过不去?今日之事,大抵也只是一阵小风小浪而已吧?

官轿离开农庄,经过一条狭窄的田间小路,小路通往官道,上了官道便可以进城了

邢昭坐在轿里,脸上竟露出了笑容\\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年选择了一座很不错的靠山,真的很不错,此事过后应该再为阁老大人多出一把力气,他是巡按浙江的御史,杜宏这根眼中钉若仍在绍兴当知府,当寻个由头再狠狠治他一道,为阁老出这口恶气不可

晃晃悠悠的轿在乡间小径上起伏邢昭忽然觉得鼻腔处有一股温热的东西流淌下来,用一抹,触目竟是满的鲜血

邢昭的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想高声呼救一张嘴乌黑的鲜血如喷泉般不停地涌出来,身躯也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

邢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掀开轿的窗布,看着外面晴朗无云的碧空,邢昭忽然露出了惨然的微笑

邢昭刚咽气,乡间小径的树林里便窜出几名黑衣人,起刀落间,两名轿夫惨叫一声毙命,掀开轿帘,邢昭口鼻满是乌黑的鲜血早已没了声息,黑衣人不放心,狠狠戳了几刀后,连着轿夫和邢昭的尸体,以及轿全部带走不多时,树林深处升起一道黑色的浓烟

天很蓝,仿佛神仙用一只抹去了天空中所有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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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已然电闪雷鸣

“户部浙江主事吴劭,苏州织造南局主事太监黄菖,浙江布政司左参议柳田贵,巡按浙江监察御史邢昭……”

随着一个个名从崔甑嘴里缓缓念出堂内众官员心惊肉跳,连三位主审官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神情愈发凝重

原本不大的案,深挖下去竟如此的触目惊心,这里面究竟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啊……

崔甑交代完了一切,画押签之后,绝望地长叹口气,仰头闭目不语

“派人将词送进宫,快!”何鉴感到事情重大,牵涉到如此多的官员,他已做不了这个决断了

刑部暂时休堂,等待陛下旨意,崔甑已被戴上了镣铐枷锁,由衙役看管着,索然站在大堂中

杜宏和秦堪反倒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了,从开始的毫无悬念,直到最后的峰回路转,堂内所有人都知道,杜宏已脱罪,而秦堪虽有散布传单和煽动贡生之举,但论前因乃是为了帮身陷冤狱的岳父脱罪,既然事实证明杜宏无罪,秦堪的行为自然性质不一样了,奋不顾身救岳父,这是义举,孝举,谁敢说秦堪有罪?

杜宏的情绪已恢复了平静,斜眼瞧着女婿,低声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老夫虽不知你怎么办到的,但还是佩服你”

秦堪翻了个白眼,道:“什么都不知道你瞎佩服个什么劲?”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觉得你招式玄妙,若老夫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下三滥的勾当,你得到的就不是老夫的佩服,而是鄙视了……或许还可能是大义灭亲”

秦堪沉默许久,懊悔地喃喃叹道:“我又错了……贱救什么人啊,让人把这老家伙摁进马桶里活活溺死,岂不大快人心?”

…………

…………

一个时辰后,宫里宦官带来了旨意

龙颜大怒,严旨追查!

杜宏和秦堪蒙冤受屈,上意褒抚,二人官复原职,似乎为了补偿杜宏,除了绍兴知府外,还给他加了一个南京监察御史的衔号,有上直奏皇帝之权

给秦堪的旨意却无惊无喜,仍旧锦衣卫千户,仍旧值守东宫,连一两补偿性质的银都没发,而且还令秦堪追查此案,深挖到底

秦堪不在乎什么补偿,他要的是快意恩仇

穿着一身囚衣,秦堪站在刑部大堂中央却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朝着堂外大喝一声:“丁顺李二何在?”

丁顺李二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一身大红飞鱼锦袍,挎着腰刀抱拳大声道:“在”

“户部浙江主事吴劭,苏州织造南局主事太监黄菖,浙江布政司左参议柳田贵,巡按浙江监察御史邢昭……下锦衣卫驾帖,拿人!”

“是!”

二人急步转身而去

秦堪看着瘫软在地垂首不语的崔甑,眼中毫无一丝怜悯

本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输赢各施段,崔甑只是一个失败者,如此而已

可惜的是,交代出了那么多官员,却死活没有将刘吉交代出来,刘吉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

…………

皇帝特旨,锦衣卫缇骑四出,大索天下

当夜,浙江布政使崔甑在牢内自尽,巡按浙江监察御史邢昭不知所终,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张士祯和工部给事中曹酌安收到锦衣卫驾帖后,在家中吞金自尽

风浪起,风浪静,似乎一切都已结束,又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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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家人团聚

三法司的重审已有了结果,对他们来说,案子已结束了,未了结的部分陛下已下旨由锦衣卫追查,那又将是另一桩案子。提供

秦堪清楚这案子查不下去,哪怕现在锦衣卫缇骑正十万火急赶往浙江也没用,刘吉这只老狐狸把该断的线索全断了,可能引火烧身的人也遭了毒手,他甚至相信那个不知所终的邢昭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一朝监察御史莫名其妙失踪,可以肯定绝不是被人贩子拐到深山给人当老公……

朱厚照看完大戏,嘱咐秦堪在家多休息几日再来东宫应差后,心满意足地走了,他来的目的是为秦堪保驾,如果何鉴要当堂对秦堪用刑,他这个太子便要出面阻拦了,事实证明三法司还是很文明的,有太子殿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大概也不好意思摆出反动派的嘴脸。

满堂皆散,杜宏和秦堪互视一眼,仰天大笑。

数月折磨,苦苦求生,咬死了一份信念,终于守得云开月明,他们是真正的胜利者,他们笑到了最后。

见杜宏笑得如此开心,秦堪有点看不顺眼了,老头儿坐在牢里什么都没干,全托自己的福才逃出生天,现在比他还笑得大声,这不科学。

“岳父大人,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你大概忘了,岳母大人在家磨刀霍霍,就等你回家开宰呢。”

杜宏猛地一滞,畅快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男人的面子很重要,杜宏强自镇定,缓缓捋着胡须道:“她不敢对老夫怎样,老夫……乃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犯法的!”

实在是很消极的说法,而且说得很没底气。

秦堪同情地瞧着他:“岳父大人,……你流汗了,流了很多汗。”

“暖春三月,艳阳高照,老夫很热不行吗?”

“既然岳父大人不怕,那咱们就回家吧,小婿家在城外,你还没去过呢。放心,岳母肯定没在家。”

杜宏闻言长松一口气,胆气顿时壮了:“哈哈,笑话!老夫怕她作甚!她在不在家老夫都照去不误!”

二人离开大堂,向刑部大门走去。

“咳,贤婿啊,你岳母果真不在家吗?”

“真不在家。”

杜宏神情不安道:“她在哪里?”

此时二人已走出刑部大门,大门外围着一群看完热闹还未散去的百姓,人潮熙攘中,站着两位衣着素雅的女子,俏目含泪定定地注视着他们。

秦堪笑了,朝她们一指,道:“岳父喜脱牢狱,岳母大人当然要来迎接洗尘……”

杜宏一见杜王氏顿时面色大变,扭头便往衙门内跑去。

杜王氏擦了把眼泪,叹着气走上前朝秦堪点点头:“贤婿对杜家的再生之德,实在不知……”

秦堪赶紧打断她:“一家人别见外,狠狠揍岳父一顿算是报答了吧。”

杜王氏点点头:“老匹夫为了什么天理公道连妻儿都不顾,贤婿所言正合我意,且听声响吧。”

说着杜王氏嘴角勾起一抹杀意盎然的冷笑,不慌不忙地进了衙门。

没过多久,衙门内传来杜宏惊怒交加的声音。

“老夫为民请愿,伸张正义,何错之有?你别过来!”

“说了叫你别过来,你还来!以为老夫不敢振夫纲么?”

“别动手……啊——好,好,你竟殴打亲夫,这夫人要不得了,啊——彼其娘之!泼妇你要打便打,何必打脸,伤老夫的自尊……”

…………

…………

听着衙门内杜宏的惨叫,秦堪舒服地叹了口气。

真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天籁,老东西早该被揍,如果不是顾忌背上不孝的名声,秦堪早就亲自做这件身心愉悦的事了。

转过身,一双美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他,晶莹的泪珠不停地从这双眸子里流出,像清泉般滑落腮边,每一滴都令秦堪由衷感到心疼,愧疚。

鄙视杜宏不顾家小而鲁莽地伸张所谓的正义,其实秦堪他自己何尝不是呢?唯一不同的是,他伸张的正义是谋而后动,不算太鲁莽,不论如何,终究让妻子担心受怕了。

“娘子,让你担心了……”秦堪微笑看着杜嫣柔声道。

路人如潮的街头,杜嫣却丝毫不顾人们异样的目光和礼教的约束,大胆地上前扑进秦堪的怀里,默默地流着泪,渐渐哭出了声音,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相公,你被锦衣卫带走,我以为……以为秦家也破了,你……呜呜,你又不准我动手劫狱,当时真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秦堪苦笑道:“嫣儿,相信我,锦衣卫的诏狱不是那么好劫的,好了,一切都已过去,以后仍旧过咱们的小日子,相公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杜嫣点头,含泪边哭边笑:“相公一直很有分寸的,我知道,这一次是为了救爹爹,杜家没破全托相公之功……”

秦堪眨眨眼笑道:“是不是很想报答相公,又不知如何报答?”

杜嫣急切点头。

秦堪嘿嘿坏笑,凑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杜嫣睁大了眼,脸颊慢慢地染上一层红霞,羞涩地摇头,声若蚊讷:“不,那个地方……好脏。”

“相公会洗得干干净净的。”

“不,味道肯定不好……”

“如果在上面涂上一层蜜糖你再含舔吞吐,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

刑部衙门内渐渐没了动静,杜王氏拖着奄奄一息的杜宏,一脸大便通畅的愉悦表情慢慢走出来,如同拾荒者后面拖着一只大麻袋似的,画面非常的赏心悦目。

秦堪赶紧迎上前:“岳母除魔卫道辛苦了,看情形便知道,此妖定已被岳母大人收服,实在可喜可贺。”

杜王氏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有种阴森的感觉。

“本来打算随便揍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老匹夫说要休妻,我便不客气了。”

满脸伤痕的杜宏在她身后呻吟着,闻言虚弱地辩解道:“老夫只说别打脸,何曾说过休妻?刚刚沉冤昭雪从大牢里出来,转眼又被冤枉了,呜呼哀哉,何其不幸。”

杜王氏转身对秦堪一笑:“事情解决了,也不枉我千里迢迢赶到浙江绑了崔甑的妻儿来威胁,虽然做得下作,但此事本由崔甑构陷而起,你死我活之时也只好不择手段了,贤婿神机妙算,幸好有你从中谋划,杜家才得以保存……”

杜宏闻言两眼圆睁:“什么?秦堪,你竟做出这等……”

“闭嘴,再罗嗦你会更不幸,事情是我做的,不是女婿做的,若非如此难道眼睁睁看你上法场挨刀吗?不识好歹的老匹夫!”

杜宏长长一叹:“难怪崔甑临堂改了口风,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老夫还道他良心发现,悬崖勒马,原来是受人胁迫……听说他崔家人丁不旺,妻妾娶了一大群,可直到五十岁才添得唯一的男丁,你绑他的儿子等于断崔家的后,比要他命还残忍,怪不得,怪不得啊……”

秦堪也叹道:“小婿不得以而为之,善恶终有报应,崔甑做了恶事,便须承担恶果,至于报应的过程便不必介怀了,崔甑的命大概保不住了,至于他的妻儿……”

杜宏浑身一颤,有些紧张地盯着秦堪,在他眼里,这个女婿心黑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若存了斩草除根的心思,恐怕崔甑的妻儿真的在劫难逃了,通过这次平雪冤案,杜宏对秦堪的手段有了更深的了解。

看着杜宏担心的表情,秦堪失笑道:“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屠夫,杀人也要讲个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从没滥杀无辜,崔甑付出了代价,崔家破了,他的妻儿便请岳母大人放了吧,由秦家给这对孤儿寡母支三千两银子,大概能保他们平安过一辈子了。”

杜宏这才放了心,捋须欣慰一笑:“你就不怕崔家儿子将来长大后找你报杀父之仇?”

秦堪胸有成竹道:“没关系,我就说他父亲是绍兴杜知府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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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顺李二远远站着,待到秦堪与家人聚过之后,二人才迎上前来,笑着朝秦堪躬身施礼:“恭喜大人沉冤昭雪,官复原职。”

秦堪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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