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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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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脸都憋红了,死死盯着嚎哭不已的刘瑾,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又怕一开口会忍不住爆笑出声,于是几句真心诚挚的话只好憋在心里。提供

不得不说,丁顺这家伙太促狭了,自己顺嘴说了一句一虎八驴,这家伙竟然真的把这话传了出去,大约也是听不得别人将他敬爱的老上司跟一群太监相提并论,于是叫了手下帮闲们散布流言为老上司正名。

出发点是好的,值得表扬,但是话太阴损了,驴就算了,还“骟驴”,打人打了脸,骂人揭了短,回头必须批评他,至少要他把那“骟”字去掉,没礼貌!

八只驴幽怨的小眼神令秦堪颇为尴尬,想了想,只好把脏水朝文官们身上泼。

“太没礼貌了!怎能叫公公们为骟驴呢?一定是朝中某个恶劣大臣放出去的流言,其行恶毒,其心可诛!”秦堪神情严肃,拱手承诺道:“公公们尽管放心,秦某一定派手下锦衣卫严查,查出是谁散布的谣言,秦某一定把他骟了送进宫来,交给公公们出气。”

又一个“骟”字令八只驴眼皮一齐跳了跳,看来公公们对这个字很敏感。

秦堪于是朝他们投去歉然的一瞥,眼里的真诚目光很清晰地告诉他们,他说的“骟”字没有任何针对性。

朱厚照原本黯然抹着眼泪,听了秦堪这番话,忽然噗嗤一笑,泪花儿还挂在眼睑上,嘴角却咧开了花。

笑了一声后,朱厚照似乎想到自己目前艰难的处境,于是一张脸又垮了下来。

“秦堪,今日朝会中,那些大臣们把我逼到悬崖上了……”朱厚照哭丧着脸道。

秦堪心很沉重,他也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整个朝堂的大臣们仿佛一夜之间全变成了他的敌人,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朝堂奸佞,成了众矢之的,什么贪权擅专,什么邀宠媚上,无数罪状铺天盖地扣在他头上。

平素温文尔雅的文官们顷刻间仿佛变成了一只只疯狗,朝他吠叫,朝他龇牙,欲除之而后快。

到底是怎么了?

朱厚照看着秦堪的目光有些期待:“秦堪,你最有办法的,而且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如今咱们已是四面楚歌,身陷绝境,你可有法子化解?”

秦堪苦笑道:“陛下,臣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次都能想出脱困的法子?如今朝堂大臣们如狼群般将臣等围住,只等陛下稍一退缩,狼群便冲上前将臣等撕碎生吞,陛下已是保护臣的最后一道屏障……”

朱厚照凄然一笑:“父皇已逝,我自小与母后便有些生疏,一直住在深宫里,认识的全是一些道德大人和学问儒士,身边就你这一个朋友,只有刘瑾张永这些亲近之人,我没给过你们多大的权力,你们也没参与过朝政,实不知那些大臣说你们祸乱朝纲言从何出,今日那些大臣们逼我杀你们,我堂堂大明天子竟被逼得落荒而逃,这皇帝当着有什么意思?”

刘瑾谷大用等人闻言,不由纷纷跪拜大哭。

秦堪亦感动莫名,叹了口气,道:“陛下待臣如兄如友,今日之委屈全因臣而起,臣感怀涕零……”

朱厚照泣道:“秦堪,你快想想法子吧,这事儿怕是有预谋的,我会想尽一切法子保住你的,你莫害怕,一切有我在,大不了这个皇帝我不当了,让这帮无君无父的家伙再从宗室里选一个出来当皇帝便是。”

天空布满了乌云,阴沉沉地笼罩在京师的上空。

夏天的雷雨说来便来,让人猝不及防,秦堪走出宫门时,天边已传来隆隆的沉闷雷声。

山雨将至。

心情郁卒地吁了口气,秦堪整了整斗牛袍的襟领,面无表情地走过金水桥。

丁顺和李二在宫门外焦急地等着,见秦堪出来,二人急忙迎上前。

“大人,今日朝会大臣们要求诛杀大人和刘瑾等人,此事已传遍京师……属下已派人打探过了,此事与往常的御史参劾不一样,今日乃因刘健和谢迁两位大学士对大人起了杀心……”

秦堪一震,脑海中忽然浮现当日朱厚照穿着小厮衣裳欲出宫,却被刘健谢迁等人瞧见时的情景,刘健那铁青的脸色和临去时朝他投来的怨愤一瞥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原来如此!

秦堪终于找到了由头。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回想当时的情景,自己和刘瑾九人簇拥着朱厚照的样子,落在刘健眼里可不就是邀宠媚上的典型奸佞模样么?古来多少史书话本里,已将奸佞的形象描述得淋漓尽致,那日他和刘瑾等人当着刘健的面将其完美地演绎出来了。

原来就是那一刻,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秦堪苦笑,心中懊恼不已,大意了,真应该跟刘瑾他们保持一点距离的,奸佞就奸佞吧,居然把他和一群太监相提并论,委实掉价不少。

转念想了想,秦堪的面容愈发清冷。

“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恐怕另有因由吧?”秦堪扭脸看着丁顺。

刘健是三朝重臣,内阁首辅,心胸度量绝非常人能比,若说只瞧见他们簇拥着朱厚照的样子便痛下杀手,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丁顺点点头,道:“属下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刚才大人进宫面圣的时候,属下使了银子买通了文华殿前值殿的一名小宦官,这才问出了因由……”

“到底谁在背后搞鬼?”

“王岳!”

秦堪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

是了,有因才有果,一件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事情里,忽然多了“王岳”这个名字,一切便合情合理,前后贯通了。

秦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老阉货作死吗?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还没到手呢,便如此迫不及待要除我了?”

丁顺忧虑道:“今日朝会对大人很不利啊,如今只听得满朝议论,皆云诛除奸佞,文武百官声音一阵大过一阵,陛下散了朝会后,不少文官聚集午门,说是要闯宫血谏,要求陛下再开朝会,否则绝不罢休,大人,陛下年幼,面对满朝的老狐狸和二楞子,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啊……”

秦堪仰头看着天,天空乌云浓郁不散,雷声里几道闪电噼啪作响,仿佛将天空划成了好几块不规则的残片。

要变天了。

“等着吧,静观其变,事情没完,若是外廷和内廷联手,他们还会有更大的动作。丁顺,马上遣探子和眼线打探消息,另外……我的夫人和金柳,你也要派人严密保护好,王岳这人做事心狠手辣,没什么事干不出来。”

“是,大人尽管放心。”

夏天的雨来得很快,朝堂上的风暴来得更快。

百多名文官在午门前跪了一下午,几名慷慨激昂的御史面朝宫门磕头磕得鲜血直流。

毫无朝争经验的朱厚照吓坏了,刘健,谢迁和王岳三人进宫,劝说朱厚照再开朝会,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耍赖和拖延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如今朝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国君主怎可能置身于风浪之外?

朱厚照咬着牙答应了再开朝会,但见刘健等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反感。

皇帝被大臣逼到这般份上,谁还能指望朱厚照对臣子有好感?

第二日寅时一刻,朝会继续。

朱厚照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坐在龙椅上冷冷扫视着向他跪拜的大臣,心中怨意愈深。

大家都清楚这次朝会的目的。

诛杀秦堪,诛杀刘瑾,诛杀九虎!

大明天子承担着江山社稷,他的身边必须干干净净,若天子已沾了邪秽,文官们代天子把它清除。

历史上很多朝代很多臣子都做过同样的事情,史书管它叫“清君侧”。

不过很多清君侧事实证明只是野心家造反的借口,他们清君侧之时,顺带着假装不小心连君也一块清了,于是懊恼欲绝,痛哭流涕,接着在手下的武将和谋士幕僚们的诚挚安慰和请求下,勉为其难一脸忸怩地坐上了龙椅……

这一次不同,大臣们的目的绝对很单纯,真的只清君侧,保证不干别的。

朝会照例由礼科给事中王嬴领头。

昨日王嬴太过激动,把额头磕得鲜血直流,今日上殿竟是缠着一头纱布来的,猛一眼看上去就跟天竺使节进京朝贺似的,不得不佩服此人坚毅的不依不饶没完没了的精神。

老调重弹,秦堪和刘瑾等人的罪名仍是昨日那一套,不同的是,王嬴慷慨激昂控诉完之后,朝班中呼啦一下站出了上百名文官齐声附和,请求朱厚照诛杀奸佞,清正朝纲。

朱厚照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殿中那些大臣们带着杀气叫嚣的模样分外刺眼,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群饿极的狼群之中,恐惧,愤怒,委屈,各种情绪在心中交织,充斥。

刘健站在朝班中冷眼看着朱厚照的表情,见他嘴角下瘪,双目通红,一双手死死握着龙椅的扶手,眼见要哭了。

多年的师生之情令刘健心中忽然一软。

他……终究只是个孩子啊,如此逼迫是否太过了?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二百四十章 上天示警

刘健的心软只有短短的一刹。

理智令他很快恢复了淡漠,他没忘记此刻他是臣,朱厚照是君,君在往昏君的方向慢慢变化,臣的责任便是将这种变化扭转过来,让君往正道上走。

那几个奸佞必须要杀,不杀不行!

刘健于是硬起了心肠。

金殿的气氛越来越喧腾,得了内阁两位大学士的授意,文武百官们没了顾忌,肆无忌惮地罗织秦堪和刘瑾等人的罪状,当然,爬夏府的围墙窥视未来皇后,挑唆皇帝悔婚等等,真真假假的罪名全扣在秦堪等九人头上。

几件事情一煽,殿内群情愈发激愤,火药味也变得极其浓烈。

朱厚照张着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他只有一张嘴,却辩不过一百多张嘴。

少年人火气大,更何况是少年天子,朱厚照终究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见殿内越来越混乱,腾地站起身,指着殿内百官大叫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要朕听你们的话,把秦堪刘瑾他们杀了是不是?朕若不杀便是千古昏君,便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对不对?”

急促喘了几口粗气,看着殿内面无表情的官员们,朱厚照嘴一咧,终于哭出了声音。

“说他们媚上,你们算什么?你们这是欺凌君主呐!”

群臣跪地齐声道:“臣等不敢。”

“你们有什么不敢?爬夏家的墙头是朕自己的主意,秦堪被朕强拉过去的。朕欲悔婚也是我自己的主意,因为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秦堪半个字都没说,一切都是朕干的,与秦堪何干?秦堪到底做了什么,令满朝文武如此不能容他?”

“陛下!”

朝班中又站出一人,却是刑部右侍郎魏绅。魏绅冷着脸,凛然不惧地盯着朱厚照道:“明明是陛下身边奸臣撺掇,陛下何苦为他们掩饰?恕臣放肆。祖宗基业尽托陛下一人,陛下担负着天下万民和江山社稷,奸佞不除。朝纲不振,天下何安?臣等并非逼陛下,而是为江山社稷万年久安向陛下请命。”

众臣跪拜齐声道:“求陛下诛杀奸佞,正我朝纲。”

朱厚照气得浑身发颤,铁青着脸指着殿内群臣大哭道:“你们……你们这是在欺凌于朕!朕绝不答应!”

扭头注视着刘健和谢迁,朱厚照眼中布满了失望:“刘先生,谢先生,你们也要逼朕么?”

谢迁叹息不语,刘健神情冷漠缓缓道:“老臣以为众同僚没说错,陛下。二人私谊与江山社稷相比,算得了什么?”

朱厚照呆呆地看着刘健,仿佛从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眼神一片冰冷。

…………

…………

一名宦官匆忙奔入金殿,跪拜大声道:“陛下。云南,山东军驿急奏,两地地震,波及甚广,房屋桥梁倒塌无数,百姓死伤逾数万人。两地布政使和总督八百里报急,请求朝廷赈济救灾。”

殿内群臣呆住了,方才吵吵嚷嚷的金殿此刻一片寂静。

首辅刘健皱了皱眉,扭头看去,却见钦天监监副杨源快步走出朝班,厉声奏道:“陛下!此乃上天示警,天子德行有失,方致上天震怒,降灾警醒陛下,求陛下速速诛杀奸佞,并下诏罪己!”

群臣一阵议论纷纷,接着不知何人带头,朝班中忽然有人大叫:“诛九虎,振朝纲!”

大臣们纷纷直起身子,齐声厉喝:“诛九虎,振朝纲!”

朱厚照脸色苍白,坐在龙椅上忽然觉得身子一阵阵发虚,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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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香炉里几丝青烟扶摇而起,很快消散于空气中,如梦似幻。

王岳坐在炕头缓缓抚摸着炕桌上略显陈旧的红木桌面,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

这个位置原本是萧敬的,位置很好,坐南朝北,冬暖夏凉,一伸手便能够得着炕外茶几上的紫砂小茶壶,而王岳以前的位置若想喝口热茶则要吩咐下面的小崽子给他端来,否则便只能下炕亲自走到茶几前喝两口。

现在,王岳用不着下炕了,因为萧敬的位置已属于他。

伸手端过茶几上的茶壶,凑在嘴边啜吸一口,然后放回去,王岳发出一道满足的呻吟。

“好位置呀……”王岳喃喃叹息,眉宇间全是笑意。

外廷内廷联手除奸,只消把秦堪和刘瑾那些人全杀了,不但报了大仇,也剪除了一个有能力威胁司礼监掌印位置的对手,那时皇宫之中除了他王岳,还有谁有资格坐这个位置?陛下纵然心不大情愿,也不得不下旨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交给他。

他,即将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明内相。

此刻他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

一名小宦官匆匆入内,垂头禀道:“老祖宗,朝会散了。”

王岳神情一敛:“陛下可曾下了诛杀秦堪刘瑾他们的旨意?”

“没有,陛下又在金殿上哭了,哭着跑进了华盖殿,朝会不欢而散。”

王岳想了想,嘴角露出了笑容:“陛下……毕竟年幼啊,待除了这几个混帐东西,杂家好好帮陛下保住这江山社稷便是,几个只知阿谀逢迎之徒,治得好这锦绣江山么?”

“老祖宗说得是,陛下欲做圣明天子,终究还得靠内阁和老祖宗这些老成谋国之人。”

王岳点点头,眼中忽然射出了一道冷冷的杀机。

“外廷的戏唱得差不多到火候了,现在该咱们内廷登场了,软的硬的,陛下总得吃一样吧?”

“是,老祖宗吩咐。”

“派人知会牟斌一声,告诉他,东厂要出手了,这回合外廷内廷联手之力,锦衣卫何去何从,叫他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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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二百四十一章 坦言身份

锦衣卫何去何从,牟斌不知道。

东厂一个名叫杨全的大档头进了北镇抚司,不咸不淡地转告了王岳的话,牟斌顿觉手脚冰冷。

弘治帝逝去,正德登基,萧敬告老,王岳上位……这些朝堂变化令锦衣卫的地位无形中比东厂低了一头,若非有个锦衣卫出身的秦堪跟陛下交情甚厚,恐怕锦衣卫早已失了帝宠,不夸张的说,牟斌恨不得给秦堪发一枚“锦衣卫之光”的奖章。

厂卫虽是直属皇帝的特务组织,但并非每一代大明皇帝都待见它们的,比如上一代的弘治帝和以前的仁宗皇帝,施仁政的皇帝一般不会轻易动用如狼似虎的厂卫,一个不被动用的朝廷机构,自然得不到皇帝太多关注。

牟斌不尴不尬地过了许多年,幸好有个秦堪给锦衣卫挣回了一点恩宠,否则如今司礼监和东厂尽握于王岳一人之手,锦衣卫可委实风光不起来了。

然而今日东厂大档头杨全的几句话,却令牟斌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外廷和内廷已联手准备除奸,锦衣卫何去何从?牟斌何去何从?

牟斌怔怔坐在镇抚司衙门大堂里,冷汗潸潸而下,不知不觉浸湿了背部的衣衫。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永远的。

牟斌欣赏秦堪,可以说非常欣赏,他觉得这辈子干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不由分说把秦堪这个书生拉进了锦衣卫,因为秦堪,锦衣卫这一年里大出风头,宿敌东厂被这个年轻人屡屡打击,连厂公王岳也在他手下吃了几次闷亏,每每想到王岳那张悲愤却不能声张的老脸,牟斌梦里都笑醒了好几次。

先帝颇为器重,与新君情如兄弟,这些都是属于锦衣卫的政治资本,秦堪已成了牟斌捧在手心里的宝,锦衣卫上下没人敢对他有丝毫怠慢。

然而今日这块手心里的宝竟被内阁和司礼监联手对付,而且必除之而后快,牟斌慌了。

与皇帝关系再好能怎样?内阁和司礼监若动起手来,皇帝保得住他吗?这是一股怎样强大的力量?大明立国至今,内阁和司礼监从未因为要对付一个人而联过手,一旦联起手来,谁有本事能在这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凌厉打击面前存活?

位高如锦衣卫指挥使者,牟斌却也不得不面临站队的选择。

有时候站错了队会要人命的,牟斌感到这是他一辈子里最艰难的时刻。皇帝和秦堪,内阁和司礼监,二者的较量,谁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杨全走后,牟斌仍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堂外的绿树红花呆呆出神。

良久,牟斌双手颤抖地端起茶盏儿,灌了一大口冰凉的茶水,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的决然。

“来人,速备车马,我要去天津查白莲教余孽!”

牟斌选择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离开远避,他走得很匆忙,态度一目了然。

秦堪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也是个让人放心的好下属,但,不值得牟斌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帮他。因为这一次秦堪的胜率太小了,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小阴谋小手段皆是无谓的笑话。

这就是牟斌的决定。

…………

…………

得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被王岳的一句话而退避天津后,司礼监内,王岳尖细畅然的笑声久久回荡不息。

万事备矣!

文戏唱得差不多了,武戏粉墨登场,东厂该出手了。

深夜皇城内,一道来自司礼监的调令从落了闸的宫门门缝里递了出去。

东厂大堂内烛火通明,穿着褐服圆帽的档头,掌刑千户,领班和番子们手执钢刀,静静地站在大堂外的院子里,静谧中杀气盈天,人人睁着通红带着血丝的眼睛,仿佛在等着什么人,或者什么话。

墙外的梆子敲了三响,子时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在静谧的东厂大堂外犹如鼓点一般狠狠撞击着众人的心房。

一名番子高举着一张纸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边跑一边大喝道:“厂公已下令,东厂动手拿贼!”

大档头杨全接过调令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抬头注视着众人,一脸冷厉道:“一千人扑郊外秦府,一千人扑锦衣卫内城千户所,一千人扼守宫门要道,如遇抵抗,格杀勿论!出发!”

“遵厂公令!”

…………

…………

子时三刻,京师的西城门悄然开了一条狭窄的缝,一队东厂番子杀气腾腾直扑郊外秦府。

与此同时,城内锦衣卫内城千户所里忽然燃起了冲天大火。

杀身之祸悄然临近。

秦府。

丁顺领着两百余名校尉把守府墙四周,为了保护秦堪和其家人,丁顺将造作局拨给锦衣卫的数十具连发劲弩都用上了。

家里家外忽然多了几百名属下如临大敌般围在四周,杜嫣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此刻陪着秦堪站在前院中,杜嫣心头浮上几许惶然不安。

“相公……又有人要对你不利吗?”

秦堪苦笑,一直想给妻子一个平和的家,可是,这个简单的愿望却似乎很难实现,不论自己多讨厌麻烦,麻烦却永远不停地找上门来,这一次的麻烦,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命。

“是的,对不起,嫣儿,相公又惹麻烦了,不,应该说是麻烦主动找上我了。”秦堪叹息,神情满是歉疚。

杜嫣担忧地看着他:“很严重吗?”

秦堪坦然道:“对,很严重。”

“有多严重?”

“就像你昨日发现自己的腰胖了一点点那样严重。”

杜嫣神情大变:“原来竟是如此要命的麻烦……”

秦堪叹道:“你我夫妻实在太有默契了,我一说你就懂,不错,确实是很要命的麻烦。”

杜嫣强笑道:“相公,为何麻烦总喜欢找上你?”

秦堪苦笑道:“我觉得麻烦就像一个犯了花痴的女人,专喜粘上我这种英俊的男人,而且不依不饶……长得英俊有罪么?这都是天意啊。”

杜嫣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你还油嘴滑舌。”

伸开双臂将杜嫣揽入怀中,秦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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