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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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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当神情凝重,咬着牙迟疑许久,却终下不了决心。

“额直革,分兵救钦差,我们必然会有很大的损失,可是眼光放长远一些,我们的收获肯定也不小,目前朵颜三面皆敌,交好明廷才是唯一的出路,有了稻米盐巴甚至生铁,我们朵颜部落才能崛起。”

五里开外,鞑靼大军的战鼓轰然擂响。

犹疑中的花当浑身一颤,狠下心咬了咬牙,道:“来不及了,伯颜猛可已下令进攻,我们只能全力迎敌,至于钦差……”

犹豫片刻,花当丝毫没有底气道:“待此战过后,我再分兵相救。”

“额直革!”

“不要说了!来人,擂鼓吹号,勇士们,打起精神来,让我们用手里的弯刀迎接草原上最贪婪的恶狼!”

看着花当匆匆下令的背影,塔娜的下唇咬得泛了白,杏眼闪过一抹坚定。

这一仗的艰险不止在战场上,额直革看不透这一点,他把所有赌注押在胜败上,真正的艰险他却没看清楚。

朵颜,必须有人是清醒的,哪怕只有一个人!

牛角号声苍凉悠远,双方在同一时间下达了进攻的军令。

喊杀震天,万马奔腾,双方千余骑兵首先摆开了阵势,开始了第一次试探性的冲锋。

两股兵马缓缓策动,蒙古弯刀高高举起,刃上的寒光交织成一片森冷的刀林,双方徐徐接近,待相距一里之时,两方队伍里一声呼喝,战马忽然发力狂奔,眼神散发着通红的杀意,无惧地盯着越驰越近的敌人。

轰!

迎面相撞,如惊涛拍岸,嘶吼与惨叫,飞溅的血光与挥舞的刀光融合交织,鏖战中,无数生命永止于此。

…………

…………

一片暗红色的人潮向朵颜部中军方向迅速接近。

斥候禀报过后,一脸惊疑的花当不由大喜,没过多久,满身披挂的新任辽东副总兵叶近泉领着辽东边军赶来。

交战之地离辽阳城不过数十里,从接报到集结大军进发,叶近泉半刻也没耽误。

匆忙中集结了近万边军,叶近泉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喜形于色的花当顾不得场中正在鏖战的两千战士,急忙下马迎上前去,看到的却是叶近泉那张冰冷的脸。

“可曾分兵去救钦差?”没等花当说话,叶近泉劈头便问了一句。

花当面露苦色,指了指对面黑压压的鞑靼大军:“副总兵且看,伯颜猛可挟重兵而来……”

叶近泉眼神愈发冰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花当,加重了语气重复问道:“可曾分兵救钦差?”

“这……”

一名朵颜的千夫长跌撞跑来,似乎要禀报什么,恰好听到叶近泉极不友善的这一句话,顿时福至心灵道:“分兵了,塔娜刚才挟制……咳,不对,带领一名千夫长和麾下一千名勇士,朝西面山海关而去。”

花当愕然睁大了眼睛,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脸附和着点头:“不错,如此险恶的战势下,我仍下令塔娜去救钦差……”

叶近泉满意地点点头,随意地朝场中正在厮杀的两千余人瞟了一眼,然后大声下令:“七千步卒留下,于朵颜卫中军结阵,帮助朵颜御敌,其余三千骑兵随本将往西!”

骑上战马,叶近泉朝失神中的花当点点头:“花当可汗,你做得很好,以后朵颜卫便是辽东边军的朋友。”

花当脸颊抽搐几下,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女儿必须赶紧送出去,太坑爹了!

八千仪仗往山海关方向缓步而行,队伍平静,气氛祥和。

队伍走得并不快,此刻秦堪并不知道火筛已向鞑靼借兵,只为除掉自己,一雪昔日朵颜营中仓惶逃走的耻辱。

未知的巨大危险在接近,秦堪和整支队伍丝毫不觉。

离开辽阳两天了,由于队伍中大半是步卒,行进速度很慢,两天才只行了一百多里。

秦堪身份高贵,自然一路骑马,脑子里却在琢磨着回京后如何与刘瑾周旋,这位刘公公正大刀阔斧进行着他自以为得意的所谓新政,从张永的语气中,秦堪知道刘瑾的新政很不得人心,退还农户耕地,减免天下赋税,精简朝廷冗官……这一条条的新政措施若只看名目的话,连秦堪这个穿越者都情不自禁为刘公公喝彩叫好,哪怕他与刘瑾互相不对付,为了公理正义,秦堪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站在一起,竭尽全力为新政保驾护航。

可惜一本好经到了刘瑾嘴里全念歪了,任何事情跟贪污联系到一起,好事绝对会变成恶事,甚至惨事。

嗯,回了京必须给热血上头的刘公公泼一盆冷水,让他冷静一下。

据说刘瑾本姓谈,割了以后才改姓刘,而谈家的祖坟据说埋在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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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身陷绝境

以前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刘豫手下的淘沙官都干过挖坟的事,充分说明挖坟是一件很有前途的职业。

自从挖了李杲的祖坟,刨土豆似的从土里刨出十几个坛坛罐罐,并且两军阵前得到了不小的好处之后,秦堪最近心里总会冒出这种缺德的想法,强烈的道德感和羞耻心好不容易将这种缺德的想法镇压下去,没过几天又死灰复燃。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太禽兽了,两辈子坑人无数次,这个法子无疑是最没道德底线的一个。

脑子里的道德君子终于抑制住了邪恶小人,秦堪不禁为刘公公的祖宗十八代而喜,也为刘公公而贺,贺他此生的对手竟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而且有着高度道德标准的正人君子,遇到这样的对手,简直三生有幸……

“丁顺……”秦堪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高声吩咐道。

“在。”丁顺永远在秦堪需要他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身边。

“知道我老家在哪么?”

丁顺被秦堪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楞了一下,然后道:“知道,绍兴府山阴县秦庄,当初大人任南京锦衣卫百户时,杨经历便曾跟我们说过。”

“知道就好,回京之后你派几个信得过的弟兄,顺便再请个风水先生,把我秦家的祖坟换个风水好的地方重新安葬,记住,祖坟新址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切记,任何人!”

看着秦堪无比认真的表情,丁顺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挖祖坟者人恒挖之,这是个讲究报应的年代。没做过亏心事的人永远不知道另一类人的提心吊胆。

彼此交换了一个苦涩的眼神,秦堪幽幽道:“丁顺啊,挖李杲祖坟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构思,真正动手挖的人可是你啊……”

丁顺擦了擦汗:“大人,回头我把自己家的祖坟也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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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行军一日后,再过百余里便是广宁中屯卫,秦堪的仪仗官兵里六千余广宁卫和义州卫将士也该物归原主,不可能跟着秦堪去京师,最终能跟着秦堪回去的。只有从京师带出来的两千勇士营将士。

淡淡的离愁在军队中蔓延,秦堪是个好官,至少在广宁卫和义州卫将士们眼里是这样的,当初智夺义州卫,威逼广宁卫时。卫所上下官兵皆有不少抵触,为了立威,秦堪甚至下令斩杀了两名不安分的将领,后来临时充为钦差仪仗,一路上看到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的所作所为,每日扎营时各个营帐间走访谈天时平易近人的风度,以及那实实在在揣在怀里的饷银……

大明的士卒和百姓一样。他们都是纯朴的一群人,给他们吃,给他们银子,最后再给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尊严。这些加

在一起,足够官兵们为这位相处未久的钦差大人卖命了,秦堪给他们的东西,那些只顾喝兵血。拿军士连奴隶都不如的将领们能给吗?左右都是卖命,给这位钦差大人卖命。死也值得了。

听说即将要与钦差分别,不少官兵红了眼眶,一路上行军的气氛也低落了许多。

行到辽河东岸,过了这条河再走两日,便是与钦差分别之时。

出巡关外自然没有内地那么方便,荒无人烟的塞北平原里各种势力环伺,官府的影响力并不大,对秦堪这位钦差的照顾当然也无法令他宾至如归,连渡河都要钦差大人张罗人手找渡船。

过了广宁卫便是山海关,离家越来越近了。

快到终点时,人的心理总是最松懈的时候,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也总是发生在这个时候,从古至今,很多英雄豪杰便是死在这一刻。

秦堪是凡人,凡人也有松懈的时候。

刚派出人手去附近寻找渡船时,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辽河东面的平原尽头,忽然出现几个黑点,斥候的回报还没到,几个黑点已变成了几十个,几百个,上千个,最后黑压压的一大群,仿佛掀翻了蚂蚁窝似的,几千个黑点迅速集结,在秦堪和仪仗官兵惊愕的目光中很快连成一片黑色的巨浪。

熟悉的草原牛角号呜咽般吹响,秦堪两眼圆睁,脸色苍白,浑身忽然一个激灵,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丁顺,孙英,结阵迎敌!佛朗机炮架好,所有官兵戒备!咱们叫人围了!”秦堪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声厉吼。

黑色的巨浪带着无边的杀意,风驰电掣地拍向秦堪。

手忙脚乱的结阵伴随着官兵们紧张而粗重的呼吸声,秦堪额头冒出了冷汗,扭头往后一瞧,见身后却是宽阔而幽深的辽河,心中顿时叫苦不已。

背水一战而成功的例子不是没有过,项羽也曾破釜沉舟,从而成就了他一生中最经典的一战,然而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少了,背水而结阵御敌实是兵家大忌,今日无形中竟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八千仪仗官兵显然也意识到他们正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里,果然,没过多久军心便开始动摇,涣散。

不少军士趁各自的总旗,百户们没注意,扔了兵器往两头跑去,有水性好的就更方便了,直接往河里一跳,不管不顾地往对岸游去,勉强成形的圆型防御阵顿时多了好几个缺口。

秦堪心中不由一阵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蒙古人的军队居然敢穿过辽阳,挥师直下辽东腹地,视边镇和边军如无物,一路长驱直入,大明的国防竟已孱弱到这个地步了?

一片混乱中,秦堪身旁扛旗的少年杨志勇忽然挺起了胸膛,奋力高举起旗帜,用他犹嫌稚嫩的声音大喝道:“大家莫乱,秦帅必能击溃来犯之敌,钦差龙旗在此,秦帅也在此,大家以龙旗为圆心,速速结阵!”

第三百三十七章 龙旗飘扬

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在广宁的辽河边被人围了,这里已是辽东的腹地,过了河便离山海关不远,这几千骑兵怎么过来的?

手下军士在一片慌张忙乱中匆忙结阵,夹杂着上级军将粗鲁的喝骂抽打声,数十名侍卫抽刀在手,如临大敌般将秦堪团团围起来。提供

秦堪骑在马上,呆呆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缓缓逼近的数千骑兵,他仍旧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两军相隔并不远,可以看到对方军队的阵势,像一个巨大的半月缓缓推进。他们的阵势很严谨,人马之间相距间隔仿佛尺子量好了一般,穿的衣服各式各样,红的黑的白的,什么都有,有经验的军士看一眼便知道,这是典型的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怎会突袭到这里?这是偶然的遭遇还是久有预谋?

秦堪此刻脑子里唯一想的便是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着怎样的分量,这种身份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荣耀和风光,同时也是值得敌人出手一击的猎物。

另他高看一眼的却是杨志勇,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危急时刻充分表现了他的勇敢和冷静,赫然高举的钦差龙旗仿佛一根定风的神针,在寒风呼啸的塞北平原上猎猎作响,一阵惶急慌乱之后,八千余人抬头看到那面旗帜,顿时安静下来,列阵执枪各种操练动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丁顺是吃惯了太平粮的锦衣千户,唯一上战场的经历还是崇明抗倭那一仗,自那一仗后,丁顺仿佛打出了血气和杀气,后来为秦堪做过各种明里暗里杀人放火的缺德事也从没眨过眼。

见蒙古骑兵摆好阵势缓缓行来,丁顺脸色白了一下,接着眼中煞气一闪,立马拔刀在手,恶狠狠地道:“来敌是鞑子!全军以钦差龙旗为圆心。结阵迎敌!仪仗锦衣校尉左臂绑红巾压住军阵两边侧翼督战,胆敢临阵脱逃者,斩!”

杨志勇闻言将手中龙旗举得更高,小脸被寒红吹得通红,眼神却充满了战意。

丁顺朝杨志勇投去赞赏的一瞥,显然这孩子刚才临危不乱的表现令丁顺很满意。

“秦帅,老丁跟您讨个人,杨志勇这孩子不错。回京以后让他跟我吧,我把他调教出来,将来亏待不了他。”丁顺涎着脸笑道。

秦堪瞪他一眼道:“不行,这孩子将来有大用,跟你顶天了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千户,这么好的苗子放在京里糟蹋了。”

丁顺愕然:“千户也叫糟蹋?……大人,属下已被糟蹋很久了啊大人。”

“你不行,你资质不够,继续被糟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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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时分,八千人的阵势已结好。后勤数十辆粮车在阵前摆开一排,它们能有效地阻挡敌人的战马冲势。粮车后面是一排盾牌兵和长枪兵,仪仗里千余骑少量的骑兵分别压在军占两侧。

两门佛朗机炮摆在阵中,炮口朝天斜指,后面还有几箱子制作好的毒气弹,上回在野狼峪受到伏击后,秦堪痛定思痛,命人又做了几大箱子。这种毒气弹材料简单,制作工艺也简单,基本等于一个大炮仗。只不过火药里面掺点胡椒面而已。

秦堪看着身后的辽河水,心情不由分外沉重。

自己这方的地势太糟糕了,背水而战这种事,千年前的韩信干过,效果很好,杀得赵军一败涂地,可那时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敌人轻视骄慢,而将士有必死之心,今日这般境况下,背水一战管用吗?

秦堪不懂打仗,当初崇明之胜无非只凭一腔勇气而已,兵法韬略布阵等等,他一概不懂。不过再怎么不懂也看得出今日这关不好过,如果没有援军的话,可以肯定自己死定了。广袤的平原上,谁能是闻名天下的蒙古铁骑的一合之敌?

锵!

勇士营参将孙英抽出了刀,朝天斜举厉喝:“弓箭准备!炮手准备!长枪盾牌准备!”

对面数里外,低沉的牛角号也在同一时间呜咽吹响,这是进攻的号令。五千蒙古骑兵策马而行,渐渐加快了速度。

秦堪额角冒着冷汗,瞪着通红的眸子盯住越来越近的蒙古骑兵。

己方八千人一动不动,神情紧张地严阵以待,对方是攻势,己方是守势,步兵在平原上冲锋与骑兵厮杀无疑是找死。

秦堪目光投注最多的却是己方的八千将士,他有些紧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表情变化。

战胜恐惧比战胜敌人更重要,若此刻大家被吓成了一盘散沙四散而逃,今日这一仗没必要打了,只能下令数十名侍卫掩护他渡河逃命。

幸好,这些日子来秦堪对将士们平易近人的态度和时而不断的饷银此刻收获了善果。

八千名将士紧张,恐惧,惶然……什么情绪都有,但却没有一个扔下兵器逃命的,钦差龙旗高高立于阵中迎风飘扬,各级将官来回巡弋传达命令,人人手中紧攥着刀枪。

他们,仍是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

秦堪观察了许久,终于放心了,也终于打消了自己先逃跑的念头。将士们不逃,他自然不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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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明军尚有两里距离,五千蒙古骑兵开始催马加速。

一里时,骑兵狂抽马臀,同时他们的手里的弯刀,狼牙棒,钢镗等各式各样的兵器也举了起来。

其时大明对蒙古各部落的封锁政策,除了稻米,盐,茶叶等生活物质不准交易外,卡得最严的还是生铁。没有了生铁,蒙古人便打造不了刀剑兵器,有的小部落甚至连一口煮菜的铁锅都找不出,从而也使得蒙古骑兵战力虽不减,但他们的兵器大多为木制,至于铁兵器无非靠与汉人交战后的缴获,一支蒙古骑兵队伍里,每个人的兵器各不相同。纵然是部落首领也没有能力令其统一。

广袤无垠的平原上,蒙古骑兵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夹杂着兴奋粗鲁的怪叫声,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散发出森然的冷光。

“放炮!”孙英扬刀平指,瞋目厉喝。

轰!轰!

两门佛朗机炮发出了怒吼。

两颗开花弹在数百步开外的密集骑兵人群里炸开,一阵惨叫过后,百余名蒙古骑兵跌下马来,来不及躲避便被后面的马蹄无情地碾压踩踏,如此高速的骑兵冲锋阵型里。栽下马便意味着死亡。

乱象只是暂时,蒙古骑兵很快在奔跑中调整了阵型。马速不减继续冲锋。

“盾牌,上!”

画着狰狞怪兽的方形实木包铁盾牌向前移动两步,重重往地上一顿,盾牌后的军士弓着腰,脚呈箭步,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执着短刀。

一里。半里,百步,五十步……

秦堪骑在马上紧紧攥住了拳头。浑身微微发颤。

两军高速撞上的一瞬间,秦堪闭上了眼睛。

轰!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刺耳的金铁相交声在平原上回荡,秦堪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已是一地鲜血,一地哀嚎,还有两群不死不休,以命相博的人。

蒙古骑兵的第一轮冲击便已将明军的阵型冲乱,百多年前成吉思汗横扫亚欧的无敌骑兵,至今仍发挥着它的余威,秦堪手下人数虽占优,但在这骑兵为王的平原地带,却只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徒劳无功地举着兵器,然后被居高临下的蒙古鞑子一刀劈翻。

惨叫与鲜血夹杂成一片,秦堪死死咬着牙,眼睁睁看着无数昔日谈笑的将士们化作蒙古人的刀下亡魂,这一刻他产生无比的挫败感。

再高明的机谋,再巧妙的计策,再聪明的头脑,在无坚不摧的强大实力面前算得什么?笑话而已!

厚重的前阵被骑兵迅速削薄,蒙古骑兵像锋利的刀片,在杀戮中缓缓向前推进,目标直指秦堪所在中军!

无数大明将士咬着牙前赴后继,甚至连战阵两翼的督战队也放弃了督军抽刀而上,却仍被骑兵的利刃无情绞杀。

触目所见,一片血红,一片哀嚎,还有一双双不瞑目的空洞眼睛。

胜负立竿见影,冷兵器时代,步兵终究不是骑兵的对手,数千蒙古骑兵的一次冲锋便令明军伤亡小半,剩下的犹在苦苦支撑。

“秦帅,前阵顶不住了,左翼已为你打开了缺口,侍卫们带你往东面跑,广宁必有援兵,属下为你断后!”丁顺浑身浴血踉跄跑到秦堪面前嘶声叫道。

秦堪回过神,看着满地尸首,惨然一笑:“跑?我能跑到哪里去?今日纵然逃得了性命,明日我逃得了天下悠悠众口么?”

“秦帅!时也,势也,今日不济,再图来日,你的身份今非昔比,不可有闪失!”

秦堪神情一变,厉声喝道:“放屁!丁顺,你第一天认识我?我秦堪从崇明岛杀第一个倭寇开始,什么时候扔下弟兄们独自逃命过?你以为我官儿当大了便惜命了么?”

丁顺一怔,眼眶顿时泛了红。

“今日唯死战矣!杨志勇——”

“在!”

“把钦差龙旗举高!人死旗不倒,告诉众将士,我秦堪还在,龙旗还在!”

“是!”

漫天黄尘血雾里,黑色黄边的钦差龙旗迎风飘扬,旗帜上一条金龙随风猎猎舞动,华夏汉族的神圣图腾向世人昭示着这个苦难民族永远不屈的意志。

看到那面代表着钦差的旗帜仍旧立于中军阵内高高飘扬,士气渐颓的大明将士们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苦苦抵抗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绝然的嘶吼。

“死战!”

“死战!”

令旗挥动,一直迂回于两翼的千名大明骑兵终于发动了进攻,在两侧呈两个半月型向中军围拢,然而终究比不得蒙古骑兵的战力,几个来回冲刺间,大明骑兵伤亡近半。

这是秦堪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大规模的战阵厮杀,当初在崇明岛抗倭时,秦堪的感受只有悲哀,而现在,他却感受到惨烈和心痛。

没有人逃跑,也没有人怯战,背水一战已呈不死不休的局面,唯有以命搏命才有活下来的机会,明军人数被斩杀得越来越多,对方骑兵仍肆意地在人群中挥刀劈刺,无数将士饱含不甘倒在血泊里。

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战场向来只以实力说话。

渐渐地,前阵已被完全突破,两三千人就这样永远长眠于这块土地上,死不瞑目。蒙古骑兵调整阵型,开始向中军推进。

中军阵里,一直高举龙旗的杨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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