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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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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到了老庄单位附近一个非常高档的茶座,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上,静候他的到来。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在门口出现了。

我起身向他示意,他晃着肚子,满脸笑容地朝我走过来,“哎呦小胡,真是多日不见、多日不见,精神多了!壮多了,吃什么补药了?”

他亲切自然,丝毫没有和我有过梁子的迹象。

靠,这是个高人,作秀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我也不能太菜,“呵呵,是啊是啊,我的老领导,早就该来看看你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一边寒暄着,我把他让进了订好的包间。

点了一壶最贵的极品龙井,然后继续和老庄拉家常。

老庄也真沉的住气,就是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急,老子更不急!

闲聊了二十多分钟,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照旧摆起官架子,“小胡啊,你说想跟我交流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跟我汇报一下吧?”

我邪邪地一笑,“老庄,少他妈跟老子这儿扎飞!老子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不想掉盘子,就他妈少跟我这儿装紧!要不是老子天生心软,早他妈做了你!”

老庄的左脸神经质地一抖,不敢再拿架子了。他也不是白脖儿,有些话他还是能听出点儿苗头的。

“呵呵,说得对!咱们弟兄聊聊天吗!呵呵呵呵,随便一点儿,蛮好!老胡,你到底要和我交流啥东西啊?”老庄故作轻松的喝着茶问道。

我往沙发上,往后舒舒服服地一靠,“说说吧,怎么才能快速满足你的老婆?”

“噗”老庄把茶喷了一地,“你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作出愁苦状,“庄老板啊,您的夫人的确不错!可就是性欲太强,我练了十年的铁枪功都抵挡不了啊!说说看,你以前都是怎么让她到高潮的?

不要太保守吗!

以前是窝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现在是钻了同一个猫耳洞的炮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亲上加亲吗!

说吧,说出来,利人、利己、爽你老婆,多好啊!”

老庄站起来,气得手发抖,肥脸一个劲儿地颤,“你,你,你,你胡说!”

呵呵,看来摩的教我的那几句黑话还真起作用了,一下子就把他给唬住了。他虽然气的半死,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nnd,老子还没用牛x二号眼神呢!

我一脸无辜,“庄老板,你糊涂了?我是‘胡铼’,不是‘胡说’!唉,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面对现实,我再提供一个细节给你吧。甄芯的花芯儿旁边,有个小乌纱帽形状的胎记,你还记得吧!嘿嘿,当年你不是靠它当的官儿啊?”

老庄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你,你,我,我,你,你!”

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老庄,这回,你还有什么细节要告诉我的吗?”

老庄悲愤万状,“胡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得出来,他想和我动武,可又怕吃亏的是自己。

靠,这些当官儿的,就是权衡的太多,难怪他要当乌龟!

“你说说,你为什么啊?咱们好歹还是老同事吧,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老庄义愤填膺,看起来比窦娥还冤枉。

我狠不得一脚蹅他脸上,“为什么?还不是你把老子‘阴’出去了!要不然老子会有那么倒霉吗?”

老庄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我还以为什么深仇大狠呢,不就是换了个工作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每隔几年,咱们那儿都要‘减’出去一个人,应付一下上边精简人员的政策。当然,还要再引进几个人,响应一下上边招揽人才的号召。

那年手气背,抽签儿抽到咱们科了。

当时,你和单勃,必走一个。

你说我让谁走?

你年纪大,有社会经验。单勃小,又是个女生。

我只能让挥泪斩马谡啊!

我声明,我可不是占了单勃的便宜才那么做的。那个小妮子,精着呢!

当然了,更不是因为你打了我,烧了我。

工作是工作,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我一向分得很开的。”

我不知道他的话可信程度有多少,可有一点让我浑身一振。

他竟然几乎忘记了把我踢出去的事实,竟然认为那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正常工作。

nnd,老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老庄的确针对的不是我一个胡铼,而是所有像我胡铼这样的窝囊废们。

踢掉一两个像我这样的人,对他而言,根本不是因为和我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是特意要耍阴谋去搞掉我。

对他而言,那只是像剔牙缝一样的无意识动作而已。

我,根本不入他的法眼,根本不值得他去特别下功夫来整我。我还不够那个档次!我只是他行政生涯中,因为坚持原则,“忍痛”刷下来的一个下属而已。

我对他,只是一个干枯的数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具有统计意义,谈不上恩怨情仇,谈不上血肉、思想。

被他特意地去整,去恨。我可能还没有那个资格,或者还不到那个层次。

也许,把他搞下来的郑经郑主任,才是他老庄心里的敌人吧。

老庄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像我这样的草民,被踢出去也会难受,被侮辱了也会愤怒,被欺骗了也会反抗,被伤害了竟然也会有痛!

他更是不会想到,我竟然把他当成了敌人。

看着老庄一脸冤屈的表情,我突然理解老庄的委屈了,突然彻彻底底明白“草民”二字的确切含义了。

被整,被打,被欺压,还不能真正说明什么是草民。

已经踩在人家的头上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下面的人还会痛,还会不爽。

经常被人这样“无意”的伤害,那才是草民最深的痛!

经常体验这种“无意”之痛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草民!

看着老庄悲苦的肥脸,我突然笑了,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我自己。

老庄有点毛骨悚然,“你别笑,别笑,你你你笑的太可怕了!”

看着他惊恐万状的可怜相。

我突然觉得,自己恨他恨得十分没有意义。

夏教授说得对,不应该报复他,报复的确会让我受伤更深!

这次的伤,没有血,也没有泪。

可是,确实很深!

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的行径,那就真是惨到家了。

“复仇”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我让老庄以为我动了他的老婆,让他气得吐血、吓得要死。靠的是张总从甄芯那儿问来的信息和“摩的”以前传授给我的黑话。

但是,‘复仇’之后,我却只觉得无聊、可笑和空虚。

走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复仇,复个鸟鸡芭仇!

一次无意义的盲目复仇,遇上了一个蒙在鼓里的“仇家”。

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我忍不住仰天长笑,笑罢,起身就走。

老庄把我拦住了,“你,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为啥那么对我!”

我实在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只应付地说了句,“我是你老婆托人请来故意气你的,她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你好好跟她过日子。我根本没和你老婆有过任何肉体关系。”

老庄一下子散了劲儿,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死女人,上次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帮我,现在还找人整我,我非和她离婚不可!”

看着老庄发狠的样子,我有点可怜甄芯。

“老庄,别横了,甄芯对你挺不错的,回去好好和她谈谈吧。别把人家逼急了,这次派我,下次说不定就派杀手了。女人要是疯起来,是最吓人的!”

老庄听了一哆嗦,不敢再说狠话了,“是啊,是啊,我,我真得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老庄,你结帐吧!”

“好,好,我请,我请!”

走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将那壶茶“带”到了地上。

“喀喇”一声脆响,那把壶碎在了墨绿色大理石的地板上,茶水流了一地。

嘿嘿,不说茶钱,光那个精品紫砂壶好像就很贵,壶身还标有制作工艺师的名字,据说,每把至少三千以上。

“哎哟,不好意思,我是无意的!”

老庄苦着脸,“没事儿,没事儿,你走吧!你走吧!”

妈的,老子也是“无意”的!

回到单位,我向张总交了差,“放心吧,甄芯的老公很快就会和她谈谈的。”

张总和林董都满意了。

林霞高兴不已,“这下问题解决了,文山,你以后不用再舍身赚钱了。”

张总无可奈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干得太好了,老胡,我奖励你一天假期!今天回家休息吧。”林霞兴冲冲地朝我一挥手。

出了那座大楼,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格外灿烂。

我却觉得心里有点闷,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随手关了手机,我登上车子往公园去了。

在河边的长椅上一觉醒来,快到中午了。对,找单勃吃午饭去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儿,呵呵,悄悄摸到她的单位,给她个小小的惊喜!

那时候,日暖云舒,风淡水缓,我本想给单勃个小惊喜。

谁知,到了最后,大惊失色,痛不欲生的,却是我自己!

全书完

我把手机掏出来,想看看几点了。提供

开机一看,发现自己有好几条新短信,都是洪歌发来的。

短信上说,孩子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在xx医院做上手术了。

我扔下车子就往公园门口跑。

打车赶到了病房楼下,我扔给司机五十块钱,撒腿就往楼里跑。手术室在三楼,电梯还没下来,我就赶快顺着楼梯往上跑。

跑到地方的时候,我累的想吐。

洪歌见到我,赶快过来了。

我使劲儿抓住她的胳膊,“孩子咋样,咋样!”

洪歌疼的直咧嘴,“孩子没大事儿,被自行车撞了一下,摔了一跤。大夫说是桡骨小头纵行骨裂,孩子小,骨头好长,固定一下,有个四到六周就差不多了。还有点外伤,缝针、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豆腐干的小轿车是纸糊的,破自行车都能把我儿子撞出来?”

洪歌涨红了脸,“他,他两个月前吞了单位的钱,把家里的钱也卷走,自己跑到x国去了。现在房子都让人收走了。我和跳跳眼下住在我妈那儿!”

我不说话了。

看看洪歌的穿戴,也没那么讲究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她,“生活咋样?钱够不够?”

洪歌一下子哭了,“老胡,还是你好啊!现在我住在我妈那儿,天天遭我嫂子的白眼,他孩子还老欺负跳跳,要不是我每月给他们交五百块钱生活费,早被他们赶出来了。”

“唉!”

我叹了口气,“以后,我每个月多给你们五百块钱吧!”

“老胡!”她哭哭啼啼地朝我肩膀上扑过来。

看着她抖动着的嘴唇,我突然想到豆腐干曾经吻过那个地方,不由得一阵恶心。

我往后坐了坐。

她也很有眼色,自己坐好,拿袖子擦擦眼泪。

“老胡,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她怯生生地说道,“你能不能跟单勃商量一下,孩子的治疗费你们全出了,我以后会把我那份儿还给你的。我现在手头——”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说实话,以前,我天天盼着她被抛弃,想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可现在她真的惨了,我又有点同情她。

我们毕竟曾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这次受伤的,又是我的跳跳。

我们的钱都是单勃管着的。

我走到楼梯间给单勃打了个电话,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

“我马上就带着钱过去!”单勃不等我开口提钱的事儿,就抢先说道。

半个小时后,单勃来了。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我,“老虎,这是五千块钱,应该够了,剩下的钱就给孩子养伤,多买点营养品。你去交给她吧。要是不够,让他们再说一声。”

其实,我们在一起这几个月,经我手存的钱,怎么也到不了五千。

“勃勃,让你也出钱——”

“乱说什么,什么你的钱我的钱!再乱说,拧你了!”单勃笑嘻嘻地做势要动手。

我们一起又到了楼上,把钱交给洪歌。

洪歌哭了。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跳跳坐着轮椅,架着左胳膊出来了,还一脸的不乐意,“我不想坐,我能走!”

一个小护士细声细气地说,“小朋友,别着急,你的胳膊刚刚固定好,不要剧烈活动,好吗?”

“跳跳,怎么样啊!”

跳跳看都不看我一样,也不看他妈,更不看单勃,只扭头对护士说,“快带我去病房,我要睡觉!”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跟着他们到了病房,跳跳上了床,半躺在上面装睡。

洪歌小心地叫他,“跳跳,爸爸和阿姨看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啊!”

跳跳睁开眼睛,“你们都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我有点头大,这小子说话怎么这样啊?

突然,他又哭了,“爸,我不是贪污犯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是不是?爸,你去学校打他们去!去打他们!他们骑着自行车硬把我挤得摔倒了。他们踢输了,就来骂人,还挤我!爸,你帮我打他们去啊!我有爸,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洪歌也哭了,我也哽咽了,“跳跳,赶快养好伤,到时候爸爸跟你一起到学校踢扁他们!”

单勃眼圈儿也有点红,过来摸摸跳跳的头,“到时候阿姨也去帮忙,你乖乖的养伤吧!”

“滚开你!都是你把我爸勾引走了!”跳跳右手使劲儿一拨拉单勃的手。

单勃面色惨白,僵在那儿了。

病房里的其他人齐唰唰地把鄙夷的目光投向她。

“你胡说什么?”我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算了!”单勃拉住我的手,祈求地看着我,“求求你,千万别打孩子,他还小,不懂事!”

“谁说我不懂事,我什么都懂!你走!你快走!把我爸爸还给我!把我爸爸还给我!”跳跳越发大叫起来。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还朝着单勃指指点点。

单勃有点站不住了,转身要走,我一把拽住她,扭头冲那帮看热闹的人爆喝一声,“看鸡芭什么看!都他妈滚一边去!想死说一声!”

我凶狠无比地盯着他们。

他们马上散开了。(‘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看看儿子,依然充满敌意地瞪着单勃,我没有法子,只得柔声劝道,“跳跳,你原来不是挺喜欢阿姨的吗?”

跳跳又哭得淅沥哗啦,“爸,我不要后爸也不要后妈,我要亲爸、亲妈!爸,你还跟我妈好吧!我妈晚上老是偷偷地哭,她可想你了。爸,你别扔了我们。姥姥家已经快不要我们了,你再不要我们,我们怎么办啊!爸,求求你爸,别和阿姨好。爸,你还跟我妈好吧,你还当我爸!”

儿子用右手摇着我的袖子,哭得惨烈无比。

我心乱如麻。

“老虎,我走了!”单勃从我的手里挣开,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我愣了一秒,赶忙出门追过去。

在走廊里,我又抓住她,心慌的要命,好像转眼间就要失去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勃勃,你去哪儿?”

她无比惨痛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努力笑了一下,“我去上班啊!你回去吧,没事的。”

正说话间,儿子光着脚丫子从病房里冲过来了,后边紧跟着洪歌。

洪歌抓着跳跳的右臂,“跳跳,别去了,你爸爸不走,他不走!”

说着,她示意我和单勃赶快走。

“爸,爸,爸,爸,你回来,别走,别走!爸,爸,爸爸,爸爸,别走!”儿子哭的声嘶力竭,声音都喊破了。

好多人都从病房里出来看热闹。

一个护士赶快过来,先训洪歌,“怎么搞得,闹成这样,万一错位怎么办?还不放手!”

洪歌赶忙放手了。

跳跳跑过来,死死拉住我的裤腿,“爸,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

他的右手死死揪住我裤管,掰都掰不开。我既不敢使劲儿,又不忍使劲儿。既怕伤了他的手,又怕伤了他的心。

单勃无限留恋的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泪水,“老虎,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一瞬间,我心如刀割,伸手抓住她的右手,“别走!”

她惨笑一下,“老虎,别闹,要迟到了!”

“单勃,别走!”我泪流不止,可我能做的,只有哀求。

她绝望地看着我,“老虎,我是个成|人。跳跳还是个孩子,他更需要你!”

说着她就要走,我拼命抓住她的手,无望地看着她,既不愿死命甩开儿子,也不愿放开她的手。

她艰难地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走了。”

她的手指慢慢一寸寸从我手心抽出,我的心也好像被一点点掏空。

然后,她虚弱地走了。儿子依然不撒手。我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看泪流满面的儿子,痛得撕心裂肺,却又毫无办法。

一边,是我的挚爱、我的心;一边,是我的骨肉、我的血。可是,我却只能拥有其中一样。天哪!我该怎么办?

终于,她在楼梯口消失了。

跳跳仍然不撒手。

唉!

儿子,就像是我拔不起的锚,钉住了我这艘注定要远航的船。

单勃走了好一会儿,跳跳好容易在洪歌和我的劝说下回病房了。

他躺在床上,右手拽住我的衣襟儿,一刻也不肯松开,不停地跟我说这说那,好像生怕我生气。我看着他努力取悦我的样子,又一次觉得心碎。

到了下午四点钟,输的消炎药快完了。大夫看他仍然很亢奋,就给他稍微加了点小剂量的镇静剂。

慢慢地,他开始犯困了,“爸,我有点瞌睡,你可不许走啊!”

洪歌说,“傻孩子,你瞌睡,爸爸也困啊,不让爸爸睡觉,想累坏他啊!”

儿子终于把手松开了,看我没有走的意思,带着笑容,放心地睡了。

洪歌万分抱歉地对我说,“老胡,你走吧,以后别来了!钱够用了!我就跟他说你出差了!过些日子,他伤好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我看着儿子,没有说话。

“你回吧,别让小单等急了!”

一提单勃,我赶忙起身走了。

打车回到家,我拿出钥匙,可手总是一个劲儿的抖,怎么也开不了门。

我生怕自己打开门,却发现单勃已经不在了。

“呵嗒”一声,门从里边开了。

单勃围着围裙,给我开了门,笑着说,“怎么,连自己家的门都开不了?”

进了屋,四下看看,还和原来一样,没有她收拾行装离开的迹象。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餐桌上已经摆着两盘菜,两个我挑的蓝碎花小瓷碗,两双单勃挑的尖头铁木筷子。

“估计你这会儿就该回来了,菜我都炒好了,我这就盛饭。”

食不知味儿地把饭吃完。

单勃去洗碗了。

我也跟到厨房去看着她洗,好像一转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这次,单勃没有像往常那样赶我回房间,或者让我一起洗。只是在那儿仔仔细细地干着那些杂活儿。

好像,那就是她今生唯一的工作。

终于,她收拾完了。

仔细地洗了手,她跟我一起回到卧室。

什么也没有多说,她拥着我,“我想要你!”

我们专注地“爱”了一次。

然后,我们开始搂着聊天。

她越是言语轻松,我越是感到惊恐,“勃勃,你,你怎么了?”

单勃把头趴在我的胸膛上,“我要记住这个心跳,记住这个声音!”

我愈发慌乱,“勃勃,你可不能退缩啊!我们得一起顶住!我们到了现在这一步,可不容易啊!”

单勃坐起来,看着我微笑,没有作声,但是,眼泪忽然不停地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我赶紧去给她擦眼泪。

她抓住我的手,“老虎,再见了,我们可能没有缘分啊。今天下午,单位让报名到贵州的分公司,我报了。估计很快就走了。答应我,你自己好好过,好好地照顾好跳跳!”

我心如刀绞,眼泪横流,又惭愧万分。

我是个窝囊废,不配单勃这样的爱人!

单勃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老虎,你不要自责。你如果忍心舍弃儿子,你就不是你了。我也不会喜欢那么狠心的老虎!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这辈子我是没有希望和你在一起了。我希望下辈子能和你作夫妻。不不,我要立个遗嘱,你也立个遗嘱。死后,我们的骨灰要放在同一个骨灰盒里。无论谁都无法再把我们分开了!”

她一边说,一边泪流不止。

我心痛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胸膛拔开。

突然间,我一愣,猛地双手抓住单勃的手臂,“你是不是有什么绝症,赶快告诉我。所有的小说、电视里都是这么写的。你离开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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