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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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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混几乎没有半点犹疑的答:“五石散,不过分量很低,你尽可以放心。”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由惊到诧,由畏到惧,须臾之间,谢混就已经将她拦腰抱起来,朝自己房中走去。

一脚蹬开门,他不理怀中的挣扎,将她抛到塌上。君羽犹在清醒与畏惧间恍惚,蓦然就感觉到一片温软贴来,触到了唇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立刻开始抗拒:“你说过,在我不同意之前,不会勉强我做任何事!”

谢混轻轻一扯,塌顶的纱帐就落了下来。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将气氛渲染的更加暧昧不明。他俯下身抚着她的脸,叹息道:“唉,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永远不碰你吧?”

君羽想抬手,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索性开始咒骂:“谢混,你卑鄙!”

“对。”他漫不经心地承认,已经解开了她最外层的罩衫。

“你无耻!”

“嗯。”谢混微微点头,并不曾停下动作。

“你下流!”

“还有。”

“你……你这个阴险小人,出尔反尔!”

“没错,我是卑鄙无耻,阴险下流,外加出尔反尔。”他唇角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近乎邪恶,“不过我劝你,乖乖闭嘴,现在可不是逞硬的时候。你若不信,非要强撑着骂些废话,尽管试试也无妨。”

君羽僵直地躺在床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看他的手指在腰间缓缓滑动,用力一扯,“嗤”的一声,束腰的白绫缎带就径自脱落,飘到了地上。

没了束缚的纤腰,愈发盈盈不足一握,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柳色衣衫内的胸口轻微起伏,线条美好。那明艳而不自知的姿态,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美。

审视着她愤怒的脸颊,谢混忽然暂停了动作,咬着她的耳朵说:“你那么喜欢客儿,倘若我们将来有了一个孩子,必定比他还漂亮。不行,一个怎么够,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的声音好似四月的柳絮,轻柔而舒缓,温软的鼻息喷薄过来,抚过脸颊时有痒痒的触觉,并有淡薄的微香。男子独有的灼热包围而来,让她禁不住面红心跳。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额角还在不停冒汗,就那样僵硬着,整个人都凝成了化石。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心如死灰的,为何还是忍不住慌乱悸动。难道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命运,还是上苍刻意的玩笑。深深地闭上眼,再睁开,朦胧艳影里他深沉的眸子,浓黑犹如旋涡,又像是恶魔编织的网,带着绚丽诱惑,让她一再沉沦窒息,逃脱不得。

谢混并没有急着勉强她,只将君羽的外衣褪置腰间,留下亵衣和一层最贴身的抹胸。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脖子,在锁骨处流连。他清晰地感觉到,每触动一寸肌肤,必会惊起一阵战栗,她的身躯都会抑制不住的颤动。

君羽闭上眼,死死地咬着下唇,抵抗着一切诱惑。

谢混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想寻找她的唇,却被她拧头避开。他笑了笑,一手拧住她的下巴,然后深深吻了下去。

那温凉的唇似乎带了火热的烫度,滚过浑身的战栗。君羽本能地想挣开,双手却被钳制着,不能动弹。

月光,在他清凉无汗的脸上流动,眉眼之间有一种出奇的妖冶。冰冷的舌尖滑入口中,像一尾鳗鱼灵巧地游荡,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那股浓烈的龙涎香又灌了进来,让她被迫尝到属于他的味道。

“滚……”君羽含糊不清地蹦出一个字,来不及喘息,他的吻又铺天盖地落来下来。

逃避着身上压制的重量,她情急之下含住他的下唇,毫不犹豫地咬下去。一股腥甜涌来,有种咸涩的滋味。血腥味有一种让人沉沦的欲望,他一遍遍贪婪地舔着她,仿佛是诱人的甜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君羽突然一僵,体内五脏如焚,像有什么要迫不及待地倾泄。她知道是五石散开始发作了,燥热如狂。这点敏感的动作,谢混自然也看的出来,于是伸手往她脖后的领子一抓,撕下了亵衣。

她衣不蔽体,乌发散乱,只留了一件小小白色抹胸。大片肌肤暴露出来,君羽立即交臂护于胸前,却被他强硬地拉开手。头上的发簪滚落了,一泓青丝倾泻在枕上,缠着皎白的身体,绝望地辗转。

“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谢混听见她的声音里已夹了哭腔,心中有无限的怜爱,却无法说出口。这种无奈化作更强烈的攻式,毫不容情地摧折着,勒紧她的腰,几乎要揉进骨血。

他的吻一直蔓延到耳根,呢喃又似迷醉地说:“你爱的人是我,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君羽吃力地将他话中的字眼一个个拼凑起来,茫然像听不懂。她仍旧剧烈地反抗,无意间扯开了他的衣襟。薄如蝉翼地袍子落下,露出他洁白似玉的上身,两道清瘦纤秀的肩骨,比女子还要妖娆。

那瞬间的光华,像煌的一道闪电,劈裂了她坚持已久的决心。

攀上他纤郁光洁的肩头,君羽又狠狠咬了下去。谢混感到一阵尖利的痛楚,不由皱眉,扬手推倒君羽,扯去她最后那件抹胸。

“啊——”君羽惊呼着被他压倒,再也无法躲蔽,似是一条鱼,被他剥去皮骨,只能在砧板上徒劳扭曲。继而是霸道而猛烈的深吻,肆意汹涌,从脖子辗转到胸口,再到她平坦的小腹。君羽惊恐极了,感到他分开她细腻光润的腿,触到下身某个敏感部位。

剧烈地踢打,却被他握住脚踝,轻柔有力地抚摩,如此磨蹭着,一股异样热流从深处缓缓地渗出,微微颤栗地酥麻在小腹滋长扩散。这一种极为狭昵暧昧的方式,在他眼前暴露了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你滚……”君羽慌乱不知所措,拿身边的被子胡乱遮掩,却被谢混一手扔出帐塌外。身边再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了,她向后慢慢退着,缩到床角。他帮她拭去额上的汗,轻柔地说:“别害怕,我不会弄疼你。”

凉寒的声音,仿佛带着镇定作用,将惊慌失措的心逐渐平稳下来。谢混抬起手,安抚地摸了摸她已然散落的头发。君羽鼓起勇气,仿佛舍弃了所有矜持般,勾住他的脖颈,深深吻了下去。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一层纱,明明看得见,却矜持着骄傲,都不肯去捅破。

也许是爱到了极致,反而不懂得怎样去坦白,一次次的误会,将彼此推的更远。初见时的那一杯五石散,她甘之如饴,悬崖边生死关头。他亦舍不得松手放弃。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这个战火焦灼的乱世,即便欺骗又怎样,倘若能一直骗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对于她突然的胆大,谢混亦徐徐地回应,将她无措的双手引到自己光滑的裸背上,一点点熟练引导。注视着她逐渐意乱情迷的面孔,他手不疾不徐地向下游移,耳鬓私磨,撩拨着她已然十分脆弱的神经。

“要吗?”冰凉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地诱惑。

君羽只觉得一阵窒息,痛的几乎不能透气。然而他的吻依旧从容不迫,轻缓而缠绵。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呼吸急促,语调颤不成声:“子……子混……”

谢混舔着她脸上的泪,缓缓地答:“我在。”

那温柔的肆虐就一直一直进行着,仿佛被侵噬了,直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炸开,像是烟火破碎,漫天的火树银花。

他的身体压下来,低低喘息着。眩晕前君羽最后看见那张容颜,冰冷的,亦艳丽到极致。夜里静极了,只有呼吸声交缠地轻响。

画眉深浅时(中)

天色微亮,偷过稀薄的窗纸,照进轻纱幔帐。明亮地光射进来,映在谢混的脸上,凝聚成唇边一抹极恬淡笑意。他蓦然睁开眼,看见怀中人依然睡的深沉,乌发遮掩的脸孔偎依在他胸前。谢混懒懒地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开她面上缠绕的发丝。

君羽合着眼,蜷缩在他怀里,呼吸清甜安稳。光洁额头下,那张熟睡的面孔显出了意外的娇弱。

他低头审视着,缓缓用一根指头引逗着她的嘴唇。

“啪……”门外响起轻扣声。谢混烦躁地皱眉,从她身下抽出酸困无力的手臂,披衣下床。一双赤足恍如白玉,无声无息地踩过冰凉地板。

打开门,外头的人吃了一惊,目光不由地落在他坦露的胸口上。那人虽是男子,也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谢混关上门,一边合拢衣衫,一边往外走。

“什么事,说吧。”他神情从容悠然,一手将头发捋至颈后,乌乱披散。

那人拱手说:“回公子,据探子来报,司马元显唆使朝廷解除了会稽王的爵位,自己顶替扬州刺史一职。如今已经领兵出征,杀了王恭、王珣。”

谢混眉尖一颤,似乎吃惊不少。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冷笑道:“好一个急性的小王爷,还没坐稳,就开始赶尽杀绝了。太后果然还是向着他,不用管了,这种跳梁小丑不足为患,让他先得意几天。”

“可让他领了兵,岂不是落空了我们……”

谢混挥手止住他,平静道:“先有动作不一定是好事,桓玄退守到扬州,司马元显去了未必能捞到便宜。我们静观其变,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也不迟。”

经他一提醒,那人顿时开悟,拍掌笑道:“公子高明,这一计‘坐山观虎斗’果然厉害。”

“好了,恭维的话我听腻了,你继续暗中打探,凡事不可轻举妄动。”

“那公子你……”

谢混叹了口气道:“我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之前欠下的债,也是时候补偿了。”

那人茫然点头,竟然透过他冷硬的双眸,望见一抹异样的温柔。

浴池里水汽蒸腾,烟雾袅袅氤氲。侍女用用兰花香精涂抹到浴池的内沿上,等池子蓄满温水,才合门恭敬地退出去。

君羽泡在池中,水里加了珍珠蚌粉,有舒缓止疼的作用,可两腿间还是有隐隐的肿痛。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幕,她就像只浑身烧红的虾,滚烫似火,恨不得将整个人埋进水里。

清晨醒来,身边空空如也,谢混已经不见了,只有衾褥凌乱压过的痕迹。她看着身下那一滩小小的血渍,脑中瞬间空白,神智还有些不大清楚,思路迟钝地没缓过来。

昨夜一定是被魔鬼给附身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冲动,居然……居然……

越想越羞愤,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正尴尬间,忽听沙沙的脚步响,侍女温顺地唤道:“公子。”

“下去吧。”清冷依旧的嗓音,短短的三个字,君羽听来竟如雷电滚过,吓得惊慌失措。可那脚步声并未停止,反而愈加逼近。

轻纱屏风后人影微动,便出现一抹清峻的身形。她“啊“地一声,立刻背过身去,双臂护住□的胸口,像鸵鸟般缩进水底。只听他戏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木已成舟,不用躲了。”

不待她反应过来,哗啦一声细小动响,谢混已经脱去外袍,下到了池里。他不紧不慢地走来,清浅的波浪只漫过腰际,淹湿了白色的深衣。

君羽吓得惊声尖叫,捂住发烧的脸颊:“你别过来,出去!出去!”

谢混微微一笑,将那两只胡乱挥动的手箍住,好不容易拥住她的腰:“好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君羽躲藏不过,撞上他深邃的目光,猛然将昨夜的微喘呻吟想起来,面色更加窘迫。

池水散发着蒸腾雾气,腻腻地黏在肌肤上,带着一种温暖的气息。谢混乌亮的发飘荡在水中,水珠从发际至眉梢,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愈发显得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他笑着将她额上的湿发拨开,低声问:“那个,还疼不疼?

君羽面上赫然一熏,火辣辣的,顷刻涨红了脸:“还……还好……”

快速低下头,极力躲避着当前的尴尬,可无意间一瞥,又看见他被水打湿的胸口,肤色凝若脂玉,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度,连掩饰都掩不住。腰上的手握的很紧,勒的她几欲窒息,这样面对面地贴着,不禁又冒出了一身的热汗。

“子……子混,你能不能松手?”

他听完一笑,反而加重劲道,将两人的身体又靠近了几分:“从今以后,你是不是该改口?”

“夫……”她费劲全力吐出半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谢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眼中笑意更胜:“真的不叫?你可别后悔。”说着,他猝然在她肩上轻咬一口,君羽防备不及,像被烫了一下般身体猛然绷紧,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仿佛被逗乐了般,谢混趴在她肩上,突然“嗤”地笑了出来。君羽又羞又恼,气急败坏地在他背上狠捶一通,溅起满脸水花。

笑过一阵,谢混终于勉强撑起身子,忍俊不禁道:“罢了罢了,不闹了。这里太闷,跟我回房可好?”

君羽一听“回房”两个字就发毛,断然拒绝道:“不好!你这个色鬼,谁要跟你去。”

他豁然大笑,将她一把横抱起来,无限暧昧地说:“等下自然有你求饶的时候。”

这样大步流星向外走,连衣物也未来得及穿。幸亏谢混的宽白大袖够长,将她整个人都裹在怀里。君羽一直都将头埋到他胸口,生怕被人发现,所幸园子很大,树木也很繁茂,沿着羊肠小径,一路穿行在婆娑林间,他不时低头,嘲笑她狼狈的模样。

推开门后,君羽就迫不及待从他怀里挣开,三步两步扑上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谢混微微一笑,握住她露在外面的半截玉白小腿,威胁道:“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这招果然奏效,君羽只好从被底探出头,任由他从屏架上取来衣袍,亲自为她穿上。凉滑的纯白丝绸掠过肌肤,惬意如风。他半跪在塌边,慢条斯理地帮她系着衣带,触到隐秘的部位也不回避,目光从容直视,没有一丝促狭。那熟练的程度,让君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以前经常干这类事。

“喂,你老实交代,以前有没有别的女人?”

谢混怔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茫然抬起头。这种无辜的表情,让君羽更加起疑心。试想一个容止风流的贵公子,家财万贯又整天游手好闲,家里养的侍婢都上千,身边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女人。何况初见他时的第一面,就是在烟雨楼那种青楼,因为貌美还差点被人家误会成娈童。就算不是情场上的高手,也至少见惯风月吧?若说他一个女人都没碰过,傻子也未必肯信。

见他迟迟不肯回答,君羽心里的疑惑又落实了八九分:“说呀,到底有没有?”

谢混秀澈的眼里隐着犹豫,许久低下头去,承认道:“有一个。”

这种近乎直率的坦诚,瞬间催垮了她的意志,君羽平定了一下情绪,鼓起勇气问:“是谁?袁锦衣?”

他摇了摇头道:“不是。”

不是?君羽实在不敢想除了袁锦衣还有几个情敌,她咬着下唇继续问:“那……你爱她吗?”

四周静的只有呼吸,谢混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不带任何局促的答:“嗯,很爱。”

很,爱?手指缓缓松开,她几乎费力地将这两个支离破碎的字眼在脑中拼完整,心突然落空了一下。照这个情形看,那个女子远在认识她之前了,青梅竹马抑或是两小无猜?即便她是后来者,终也不愿他朝夕不离地藏有别人的影子。

过了片刻,谢混妥协似地拉她的手,被君羽一把甩开,她颤抖着双肩,蓦地捞过床上的枕头,孩子般任性无措地砸了过去:“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竹木编织的枕头分量很轻,声响虽大,砸到身上不疼不痒。谢混也不避闪,任由她砸了一会,才开口说:“你真的想知道?”

君羽扬起的手僵持在半空中,面上阵青阵白,停下来喘息着点了点头。

“好,跟我来。”谢混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到镜台前,指着铜镜里的女子说,“你自己看吧。”君羽盯着镜里的影象,恍然一愣,还来不及转身,背后就有人紧紧揽住她。谢混邪气地低笑,含住她的耳垂,细细舔着说:“你以为,除了你还能有谁?早就说过不要招惹我,否则上天入地你也跑不了!”

君羽偏过头,故意撅起嘴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她话音未落,唇就被狠狠堵住,谢混骤然含压过来,舌尖带着狂烈的执著在她口中肆虐,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地说:“我爱你……这辈子……唯一一个,也因为你……我第一次忤逆了我爹……就算真的众叛亲离……也绝不后悔……”

君羽瞪大眼睛,他离的太近,搂着她的身躯太灼热,像喉咙深处发出破碎的呻吟,很低很软,却全然听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那强悍的力度不断加深,贪婪地像是怕她逃了,那么紧地抱着,他纤细的骨节勒的发白,仿佛要将她生生揉碎在手里。

“逼婚那件事,明知你会恨我一辈子,可我还是冒险做了,宁可让你恨我也不许自己后悔。所幸的是,现在说出来还不算太晚。”

君羽静静听着,那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绝望的哀求,不容拒绝也不容质疑。不是没有恨过,只是无法恨他,无论这费尽心计的爱是因为自私还是占有,她都无法恨。

她微一挣动,掰开环在腰上的手,回头就看见谢混两道凝视的目光。像是浮冰炸碎,有太多感情汹涌难言。双肩颤抖着,君羽终于伸手抱住了他,拥紧了就再也不愿松开。

画眉深浅时(下)

谢混果然没有食言,这段日子下棋弹琴、煮酒赏花,清闲的几乎不真实,而他仿佛也忘了回乌衣巷的事,就这样一住就住了半月。他不提君羽自然也不提,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玩。

正值炎炎夏日的处暑,两人在凉亭里下棋,君羽必定要耍赖:“哎,你棋力比我高超,应该让我几子才公平。”

谢混托起茶浅抿一口,摇头道:“我们从来没有对弈过,你怎知差距大。罢了,本夫君就让让你三子如何?”

君羽一听立刻露出笑容,摇着他的袖子央求:“那就让十子吧。”

她话音未落,对岸的谢混就敲着棋盘警告:“休要得寸进尺!”

君羽嘟了嘟嘴,暗骂了一句“小气鬼”,只好接受三子的命运。谢混自持水平非常,下的也十分散漫,经常不暇思索地落下一子。对面的君羽可就没那么轻松,绞尽脑汁地应付他,还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后她索性也不生气,顺手拣起枚黑子,也不管章法胡乱填到空缺处。

等棋落定,谢混悠闲地将黑子一一提出,慢条斯理道:“你输了。”

君羽不解,只听他微笑说:“你已被我通通吃光。黑子都已无气,还不收官?”果不其然,满盘黑棋围了一周白子,顷刻间竟被他杀了个干净。

“按照先前的约法三章,你输了是不是该让我亲一下?”

君羽一听立即揉乱满盘棋子,强词夺理道:“这回不算数,咱们重来。”

谢混也不跟她计较,依旧悠闲地下着,时而整顿衣袖,时而啜上一口茶,不知不觉又赢了个大获全胜。这样七八盘下来,君羽只好投降:“那个…我们商量一下能不能赌点别的?”

“怎么,你想赖帐?”谢混斜瞟她一眼,嘴角溜上抹狡黠笑意:“也行,反正我现在吃了亏,晚上有得是办法讨回来。”说完往后一仰,闲适地靠在凭栏上。

君羽被瞧的毛骨悚然,顺着他眼角的余光慢慢走过去,谢混噙着坏笑,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向内一拉,君羽失声惊叫,随即跌坐到他膝上。她睁大双眼,戒备地盯着他。

谢混嘴角上佻,故意嘲讽道:“愿赌服输,公主不是这么没风度吧?”

君羽坐在他腿上极不舒服地扭了扭,没好气道:“亲就亲嘛,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大笑着将她揽近,刻意缓慢地将唇贴近她的脸。轻软的鼻息喷在颊上,微微有点痒。君羽受不了了,正要反抗,谢混威胁道:“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

君羽只好安静下来,眼里含着怒火,看他得意地笑着继续凑过来,温热的唇缓缓厮磨着,在她脸上反复蹭几下,再狠狠亲了一口。她竟天真的以为已经结束了,片刻之后,谢混又咬上她早已烧得嫣红的耳郭,故意说:“别怕,我吃不了你。”

君羽知道他又在故意嘲笑她自作多情,早就恨的牙根痒痒,转念一想,她又温柔地搂着他的脖子,眼里含着暧昧:“哦,原来你不想吃我呀,可我现在想吃了你……”

在谢混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俯身将他推倒,随后挥拳就是一阵乱打。

夜里清光如水,穿窗入户泼洒在素纱幔帐上。君羽陷在梦里,多重张脸纠葛在一起,惊的她一下坐起来。下意识伸出手去,摸到身侧冰凉的体温。她低喘着,拉开轻薄的幔帐,入眼那轮满月,银盘一般静谧地挂在天上,至美到无缺。

自从出宫以后,她就很少再有梦魇的毛病,只是偶尔还会犯上一两次。长吁了一口气,披上衣袍,静静靠在榻边,失神地仰望着天空。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她回头看去,谢混从被衾中坐起来,露出两道清峻纤秀的肩胛,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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