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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赵大人什么时候回西安府,他们连襟也应该见上一见才是。”
傅庭筠大笑,侧头望着七堂姐:“你看,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就像什么人家的人,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买根针都会把零头赏了帮着采买的妈妈,现在一听说我认识大通号的人,立刻就嚷着要我们家那位引荐。”
“那是!”五堂姐理直气壮地道,“我不比你们,做的做官,读的读书,我全指望着家里的那几个铺子过日子呢!”
七堂姐笑得直咳嗽,道:“你这算什么,去年的时候,五姐姐想接了江南织造那边的一批陈货,亲自跑到了三姐姐那里,让三姐夫给自己的同年写了一封信,然后派了得力的管事跟着五姐夫日夜兼程的赶到杭州,硬生生的把这笔卖买做成了。如西安府的人提起临潼姚家,谁不恻目。”
傅庭筠很是意外。
听这口气,五姐夫有些弱,家里的事却全由着五姐姐做主……
五堂姐赧然,警告七堂姐:“你别乱说!”
“放心,放心,”七堂姐笑道,“这不没有外人吗?”
傅庭筠释然。
只要夫妻间过得和谐,谁当家还不是一样。
而且听五姐姐这口气,三姐夫也是个肯帮人的人!
姊妹们说说笑笑的,眼看着夕阳西下。
傅庭筠留了两人在家里住下:“……不说别的,至少安全、清静。”
两人都是从华阴赶过来的,到了西安府就直奔杨柳巷,其他的事还没仔细考虑过,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到随车丫鬟、婆子还都等在门外。
“看我,只顾着说话了。”五堂姐跳了起来,扬声就要喊雨微,七堂姐却犹豫道,“就怕地方太小……我看,还是住客栈吧?”
“哪有到了我家里还住客栈的道理。”傅庭筠道,心里明白七堂姐的顾虑不无道理,“就算是让随车的人住在客栈,你们也要住在家里。”
七堂姐略一思虑,笑着应了:“行啊!就让他们住客栈好了。我们姊妹正好说说体己话。”
傅庭筠喊了雨微进来,让她去安排。
雨微却有准备,笑道:“因没有禀明太太,也不敢做主。但还在腾骥卫住的客栈包了两个小院子,东、西的厢房也都收拾妥当了,五姑奶奶和七姑奶奶若是要留几个近身服侍的,也有地方住。”
五堂姐听着吓了一大跳:“怎么有腾骥卫的人?”
傅庭筠本不欲声张的,但此刻不得不叮嘱五堂姐:“我们家那口子和腾骥卫的指挥使秦大人是好友,因我带着孩子孤身上路,秦大人怕路上没人照应,私下拔了几个人护送我们回西安。你可别说出去了。”
五堂姐听了嗔怪道:“难道我就是那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人,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嘱咐我不要说出去。”
傅庭筠忍俊不禁。
七堂却调侃道:“可见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有些事要嘱咐五姐姐一声才是。”
五堂姐大怒。
七堂姐忙道:“九妹妹,几年不见,你身边的雨微越发的能干了。可见你现在很会调/教人了。”
“是雨微自己做事认真。”傅庭筠谦逊道,心里对雨微的机敏也很是满意。
五堂姐不满道:“喂,你们两个,用不着这样一唱一和吧?”
七堂姐和傅庭筠相视一笑,两都抿了嘴笑。
傅庭筠就想起小时和几位姐姐跟着老夫子读书时的情景……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如春水般温柔起来:“两位姐姐就安心住下吧!”她吩咐雨微安排酒宴,“记得吩咐厨房做五姨太太喜欢吃的清蒸鱼和七姨太太喜欢吃的酱肘子。”
雨微笑着应声而去。
五堂姐和七堂姐却异口同声地道:“九妹妹竟然还记得?”
“我们姐妹是一起长大的,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我怎么会不记得!”傅庭筠灿然地笑道。
五堂姐和七堂姐没有说话,眼中却有水光闪烁。
气氛一时间变得温馨而宁静。
待到晚膳时,吕太太端了金华酒过来,气氛才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五堂姐亲自给傅庭筠斟了一大杯,笑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去偷祖母库房里的酒喝?”
“我可没偷。”傅庭筠不承认,“是三姐姐去偷,我不过是在外面打风罢了。”
“反正酒你是喝了的。”五堂姐说着举起了杯子,“七妹妹刚满月,她就算了,你是主人,却是不能推辞的。”
傅庭筠不含糊地端了杯:“我先敬五姐姐一杯。”
七堂姐忙拦了傅庭筠:“士别三日,当刮日相看。五姐夫的酒量不行,五姐姐的酒量却练出来了……”
五堂姐听了就瞪了七堂姐一眼,道:“虽说九妹妹如果是官太太,你也不用这样巴结她吧?”
七堂姐笑道:“我是怕到时候要正主子趴下了,我们做客人的却在这里吃吃喝喝的……没人招呼热汤热茶。”
五堂姐就喊了“依桐”:“你到旁边服侍着。”
依桐笑着站在了一旁。
吕太太看见着她们姐妹闹得高兴,敬了杯酒,回了屋。
而傅庭筠姐妹生离死别之后重逢,赵凌又不在家,不免放纵了性子行事,晚膳到了亥时才散,傅庭筠和五堂姐、七堂姐都喝得醉醺醺的。第二天,大家脸色苍白,都揉着太阳||穴出的房门。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筵席
第二天一大早,五堂姐揉着太阳||穴去了厅堂。提供
傅庭筠和五堂姐早已在桌前等她用早膳,两个人正说着请客的事:“……三姐姐那里,由我贴身的妈妈请自去送请帖,至于四姐姐、六姐姐、八姐姐那里,就得麻烦五姐姐差了身边的妈妈去送请帖——她们几个住的近一些,常来常来,仆妇间相熟……”听见动静,见五堂姐走了进来,七堂姐笑嘻嘻地道,“我们还以为你要日上三篙才能起来呢?”
五堂姐神色怏怏地坐在了她们下首的绣墩上,先喊依桐帮她沏杯浓杯然后才有力无力地道:“做了人家的媳妇,习惯了早起,有谁能安安稳稳地睡到日上三篙?”
“那倒是。”七堂姐听着微微有些感慨地道,“就算做了婆婆,也未必就能睡到日上三篙——有时候也得给小辈做个榜样啊!”
“总之,嫁了人就别想安生了!”五堂姐接过雨微奉上的茶,连喝了好几口,这才道,“请帖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七堂姐点头,道:“九妹妹临时回西安,又借居在姨母家里,人手不足,就把我们两家的随从都安排出去了。”
傅庭筠觉得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并没有向两位姐姐解释吕老爷的身份,五堂姐和七堂姐还以为吕太太是赵凌正经的姨母。
“这是自然。”五堂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道,“正好给家里也报个信。”
七堂姐就若有所指地道:“我已经嘱咐我贴身的妈妈回去给我们家爷报信了,只说是找到了九妹妹。要和她聚几日,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回去也得有个说词啊!”五堂姐笑道,“华阴毕竟是我们的娘家,太过不堪。我们脸上也无光啊!我还好说,相公是家中的独子,你还有妯娌。总不能让人看笑话吧?”
七堂姐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就说当时流民进城,兵慌马乱,九姐姐为了避祸顺流民逃难。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家里人以为九姐姐遇了害,怕坏了名声,只说是病逝。九姐姐无意间被皇上所救……不就行了!”
“还是你的脑筋转得快。”五堂姐觉得这个说法好,笑着点头道,“那等姊妹们聚会的时候,就这么说好了。”
傅庭筠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说的多错的多,化繁为简,也免得别人恶意的猜测。
当下七堂姐磨墨。傅庭筠写帖子,五堂姐指派人手,一个上午就把请帖给发了出去。
曦哥儿还好。呦呦看着家里突然多了两位姨母,大家笑语殷殷很是热闹。也跟着在一旁凑趣,跑出跑进的,一会儿在童妈妈的照护下端了茶盅进来:“姨母喝茶!”一会儿向郑三娘讨了果子呈上:“姨母吃果果!”把个七堂姐看得眼热,“我们家冉冉,在我婆婆屋里长大的,又是女儿,被惯得无法无天,只怕我一个人,见了我就飞跑,”然后抱了呦呦,开玩笑道,“九妹妹,把呦呦给我做儿媳妇吧?两个儿子随你挑!”
傅庭筠一愣,随后失笑:“你家两个小子都比呦呦年纪小,那可不成!”
五堂姐哈哈大笑,道:“我们家大小子倒和呦呦同年,不过,我怕九妹夫未必舍得。”
“你们两个可是做姨母的,”傅庭筠嗔道,“有这样在孩子面前开玩笑的吗?”
大家的目光就不由地落在了乖巧的依偎在七堂姐怀里的呦呦身上。
呦呦正睁张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屋里的大人。见大家望向她,母亲语气模糊,她不由急道:“娘,你别把我给七姨母……”
童言童语,把大家都逗得笑起来。
傅庭筠一把抱过女儿,温声笑着安慰呦呦:“七姨娘是喜欢你,和你开玩笑呢!你是我们家的女儿,怎么能送给别人家!”
呦呦长长地松了口气,一副安心的样子。
逗得五堂姐和七堂姐又是一阵笑。
七堂姐就提议等会去广仁寺游玩:“难得出来一趟,又没有孩子跟着,怎么也要逛逛西安府!”
五堂姐附和:“离十月初二还有十来天,闲着也是闲着。”
傅庭筠想到小时候和祖母去庙里进香,姊妹们早几天就准备衣饰首饰,兴奋的一夜睡不着,到了庙里争先恐后地去拜菩萨,叽叽喳喳地引得庙里的小沙弥侧目……嘴角不由翘了起来,也起了游玩的兴致:“好啊!我请吕姨父帮着安排安排。”
五堂姐则道:“你最好让吕姨父帮着买些西安有名的糕点,到时候姊妹们相聚,就当是土仪好了!”
傅庭筠点头,吩咐下去。
下午她陪着五堂姐和七堂姐就在附近的广仁寺上了上香,听寺里的大师傅讲了讲经就折了回来。
吕掌柜进来商量她们:“大慈恩寺,大兴善寺、清凉寺……都是要去的,宝庆街的银楼也应该去逛逛。”安排的十分妥贴。
五堂姐和七堂姐一听说还安排了逛宝庆街,立刻兴奋起来。可兴奋过后,又开始担心傅庭筠的身体:“要不,我们就到寺里逛逛,宝庆街就不去了。那里太挤了。”
“没事,”傅庭筠笑道,“去寺里逛还不是要走路,若是我觉得累了,就在一旁歇着。”
“也行!”五堂姐笑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只别勉强就是。”
傅庭筠笑着应了,陪着两位姊妹到处闲逛。
吕掌柜这边则很快准备了一些西安的土产。
没几日,派去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其中派去给大堂姐送信的人道:“大姨太太说,她这几天身体有些不爽利,每天还要用药,就不来了。等哪天身体好一些了,再给看望九姨太太。二姨太太听了好生为难,思忖了半天,让我带了一个小孩的银项圈,一个小孩的银手镯,说是给大小姐和大少爷的见面礼,她寡妇孀居,又有豆蔻年华的女儿在家,就不过来了。九姨太太若是空闲,还请去家里做客。”说着,将二堂姐让她带的东西递给了雨微。
五堂姐听着眉毛一竖,道:“我就知道,她一心向着大伯母,生怕来了于大伯母不利。”又埋怨道,“二姐姐也是,服侍大姐姐成了习惯,也不想想三姐姐这些年是怎样待她的?”
“话不能这么说。”傅庭筠倒是很能理解二堂姐,“她孤儿寡母的,不愿意沾惹是非罢了。若她只是一味的以大姐姐马首是瞻,就不会特意让人带了见面礼给呦呦和曦哥儿了,”说着,接过了雨微手中的项圈和手镯,嘴里却继续道,“就像我,不想去找几位姐姐,也是怕你们为难。”
大红色的姑绒帕子打开,是做工简单却大气的项圈和手镯,只是那项圈和手镯的一些花纹处已呈黑色,看得出来,是陈年的东西。
她不由叹了口气,把东西给两位姐姐看:“这说不定是当年侄女做周岁的时候华阴送过去的呢!二姐姐的日子也不好过。”
两人默然,心里都有些酸楚。
“只要找机会和二姐姐好好说道说道了。”七堂姐喃喃地道。
傅庭筠和五堂姐点头。
去给六姐姐送信的人回来了:“……六姨太太说,把家里的事安排稳妥了就赶过来。然后派了贴身的妈妈去了十姨太太那里,听说十姨太太过两天赶过来,就留了给十姨太太来信的人,说是到时候让她带路,把我打发回来给几位太太回话。”
五堂姐听了眉开眼笑,道:“六妹妹倒是个爽快人!”
傅庭筠和七堂姐抿了嘴笑。
之后四堂姐那边说婆婆病了,和二堂姐一样,送了长命锁给呦呦和曦哥儿做见面礼;八堂姐那边回话说自家的弟媳要生产了,十月初二她赶不来,让傅庭筠等她两天,十月初五之前她一定赶到。十一堂妹则说会和六堂姐、十堂妹一起来。
吕掌柜和吕太太一个忙着安排酒宴、请女先生来唱书,一个忙着打扫扬尘、陈设屋子,忙得不亦悦乎。
五堂姐却有些焦虑:“怎么没有三姐姐的消息?”
七堂姐也开始有点拿不准:“或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傅庭筠苦笑,半是自我开导半是安慰两位堂姐:“急什么,这不还没到十月初二吗?以三姐姐的性子,来不来都会给我们一个信的。”
两人点头。
雨微跑了进来:“太太,太太,”她脸因为激动而胀得通红,“三姨太太来了。还带了两位少爷。”
“啊!”傅庭筠姊妹三人不由面面相觑,随后又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快,快请她进来。”傅庭筠说着,整了整衣襟。
五堂姐已笑道:“我就说,三姐姐怎么可能不来?”然后一把拉了傅庭筠,“走,我也跟着你去迎迎三姐姐。”
傅庭筠颔首,和五堂姐、七堂姐朝外走。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佻的妇人,穿着湖色素面褙子,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盘了个圆髻,通身没有一件首物,举手投足间却透着大方和优雅,让人过目不望。
“三姐姐……”傅庭筠呐呐地喊着,眼睛一眼。
三堂姐已三步并用两步,上前就抱住了傅庭筠。
“荃蕙,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来找我?”话还没有说完,已放声哭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立祠
傅庭筠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提供
大堂姐比她年长十岁,又是做大姐的,对她们这些姐妹管教的时候多,和她们嬉戏的时候少,而二堂姐因为是庶女,和大堂姐是一个房头的,平日里总是看大堂姐的眼色行事,姐妹虽然不说,却不免对她少了三分亲昵。只有三堂姐,幽默风趣,活泼开朗,常领了她们姐妹玩耍,若是姐妹们因经而闯了祸,在长辈面前她和人担下,从不含糊,若是有姐妹们有难处,她有钱出钱,无钱出力,总能给姐妹们一个交待,姐妹们对她又是钦佩又是爱戴,比大堂姐还要敬重几分。
三堂的一席话,让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想到在傅五老爷那里受到的委屈,她哭得更伤心了。
五堂姐和七堂姐看了,也不由的在一旁抹着眼泪。还是陪着三堂姐进来的吕太太年长些,经历的悲欢离合也多些,劝道:“你们姊妹重逢,是件大喜事,应该高高兴兴的才是,怎么反而落起泪来?”
三堂姐听着就推开了傅庭筠,强忍着泪水露出了个笑脸,道:“姨母说的对,我们姐妹重逢,应该高高兴兴才是,这样哭哭啼啼的,不免辜负了菩萨的好意。”
“正是这个理。”吕太太呵呵地笑,道,“大家进屋去吧—三姨太太远道而来,连口茶都还没有喝上呢!”
傅庭筠忙擦了眼泪,笑道:“看我,只知道自己伤心,倒忘了三姐姐一路劳顿······”然后想到雨微说起三堂姐还带了两个儿子来,伸了脖子朝她身后望去,“说是两个外甥都带着三姐姐来了,人呢?”
她正问着,一大一小两个穿着佛头青长衫孩童上前几步·恭敬地给她行礼,喊着“九姨母”,又给五堂姐和七堂姐行礼,喊着“五姨母”和“七姨母”。
五堂姐和七堂姐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一个道:“不必多礼!”一个道:“几天不见,你们越来越懂事了!”
傅庭筠知道这是三堂姐的两个儿子了,不禁仔细地打量了两眼。
春饼七岁,元宵四岁,虽然长得眉清目秀·却并不像三堂姐,倒是个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高大,眉宇间也少了些许他们这个年龄小孩子的活泼,多了几分沉稳。
她忙喊雨微,让她把呦呦和曦哥儿带出来见客·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两方前朝的端砚,两匣子澄心纸赏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恭声道谢。
雨微领着呦呦和曦哥儿出现在正屋的屋檐下。
三堂姐看着两个孩子不由睁大了眼睛:“怎么两个都长得和荃蕙小时候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五堂姐和七堂姐在一旁哈哈地笑。
傅庭筠苦笑:“我也想儿子像他爹爹,可他就是像我,我有什么办法?”
五堂姐听了打趣道:“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现在请教三姐姐还来得及,春饼和元宵可都像三姐夫!”
“你又有了身孕?”三堂诧异地望着傅庭筠·随后眼中流露出几分的羡慕,“你这家伙,还真是有福气!”
说话间,呦呦和曦哥儿走了过来。
傅庭筠笑着指了三堂姐和春饼、元宵告诉两个孩子认亲。
呦呦又经能有模有样的行礼了,曦哥儿却只能勉强地抱抱拳。
三堂姐看了只觉得欢喜,一手抱了曦哥儿,一手牵了呦呦·吩咐身边的人:“把我给表小姐和表少爷的见面拿进来。”
那妈妈笑着应了一声,不一会让人抬了两个箱笼进来。
傅庭筠看着冒汗·忙道:“三姐姐,您这也太宠着这两个孩子了!”
三堂姐笑道:“不过是些玩的穿的,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又开玩笑道,“我不过是做姨母的·讨了外甥、外甥女儿的喜欢就行了。至于管教孩子,那是你们做父母的责任·与我何干?”
一番话说的大家哄然而笑。
笑声中,傅庭筠领着大家进了厅堂。
雨微指挥着丫鬟上茶上点心·吕太太指挥着媳妇子给三堂姐收拾歇息的厢房,郑三娘那边已经整出一桌好菜来。
三堂姐下去梳洗了一番,众人分主次围着厅堂的八仙桌坐下。
珍珠进来禀道:“太太,傅家少奶奶来了!”
大嫂!
傅庭筠愕然,忙道:“快请进来!”回头却看见三个姐姐也都满脸的惊讶。傅庭筠告了声罪,道:“我去迎迎嫂嫂。”
三堂姐、五堂姐和七堂姐也都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迎迎嫂子。”
傅庭筠点头,和三姐姐一起出了,在垂花门碰见了傅少奶奶。
大家见面,少不得一阵契阔,回到厅堂,又重新按长幼坐下,傅庭筠这才知道,她请客的事已经传遍了傅家。
“…···她们没有接到帖子,不好冒然而来,却是仗着相公和你是同胞的兄妹不请自来。”傅少奶奶笑着解释道,‘只可惜你两个侄儿如今跟着他们的舅舅在读书,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要不然,我就带着他们一起来了。”很是可惜的口吻。
姑娘们出了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媳妇嫁了进来,却是傅家的人。傅少奶奶的到来,也侧面表明了傅家对傅庭筠这次重归的态度。
三堂姐、五堂姐和七堂姐也都是有嫂子、弟媳的人,闻言不由面露几分愧色。三堂姐更是找了没有旁人的机会和傅庭筠说着体己的话:“你还活着,就是我们知道了都大吃一惊,不免仔细地回想当年的事,更不要说几位嫂嫂和弟妹了,她们毕竟从外面嫁进来的,你的事,多半是听哥哥们、弟弟们说的,他们在外院,不像我们这些做姐妹的,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知道你的品性德行,你也要给她们一时间才是。”
“我并没有怨怼。”傅庭筠笑着直言道,“姊妹间还有来和不来的,何况是嫂嫂和弟妹们?”
三堂姐听着微微颔首,露出欣慰的表情:“荃蕙,你长大了!”
说得好像她经历了很多的沧桑似的。
傅庭筠哈哈大笑,调侃道:“等我五十岁的时候,姐姐不过五十六,我们都是鹤发鸡皮了,应该看不出什么差别了吧?”
三堂姐哭笑不得,道:“听你这句话,倒还像当年那个莽莽撞撞的傅小九!”
傅庭筠笑嘻嘻地挽了三堂姐的胳膊。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两人都不露出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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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堂姐和傅少奶奶的到来,家里显得有些拥挤,但也非常的热闹。
大家说说笑笑的,日子过得特别快,眨眼间的工夫就到了十月初
六堂姐、十堂妹和十一堂妹连袂而来。
院子里立刻变得喧阗起来。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问着彼此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