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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回去就让郑三去请个泥瓦师傅来看看吧!
打定了主意,她也开始欣赏夜空中此起彼落的烟huā。
不一会,赵凌折了回来。
“我陪了几盅酒,安道长就把我给赶了回来。”他笑道“安道长可能觉得我回来一趟不容易吧!”
这么快就回来了,傅庭筠自然是很高兴。她问起贵州的事来:“那边的苗乱怎样了?你是不是会长期镇守贵州?”
“主要还是那些县衙太过轻怠苗人了。”说起这件事,赵凌不由肃然“我虽向皇上讨了些安抚苗人的政令,可要让这政令真正的落到实处,却还要有个时间和过程。”他说着。语气微顿“你是没有看到。那些苗人过得可真是苦……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盐是什么滋味;十五、六岁的大姑娘,没件正经的衣裳穿;还有个孩子,和我们家呦呦差不多的年纪,因为赶集的时候不小心撞坏了鸟笼,就被人当成小偷差点被打死……”
傅庭筠渐渐听出些味道来。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搂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那,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够不够?”
赵凌愕然。
傅庭筠抬起头来,望着他因为隐忍着怒气而显得比平常更为深邃幽黑的眸子,柔声道:“你是想仗着皇上宠臣的名声把那些政令落到实处吧?我给你十年的时间。你在贵州好好地做事。我在家里好好的抚育孩子。可十年之后,你要回到我身边,陪着我和孩子,哪里也不去……好不好?”说到这里,她不禁眼睛湿润。
那些寂寞的长夜。想想就让人觉得碜得慌。
可她却不能把他留在身边。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不管是谁,年轻的时候都有一点点的执念和向往。
她既然喜欢这个人,就希望他得过得快活,能永远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生命中不留遗憾。
“阿筠!”赵凌的眼圈也有点红。
他紧紧地抱住了傅庭筠。
“五年,你给我五年的时候”他有些激动地道。“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回到你和孩子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傅庭筠泪盈于睫地点着头。
窗外,烟火正是灿烂时。
※※※※※
赵凌出来已经大半年了,不能再在京都逗留。
安置好安道长,又从三姐夫推荐的几个西席先生中挑了个姓严的举人在家里坐馆。他就带着安心回了贵州。
严举人年过五旬,浙江海宁人,自从二十一岁中举后,屡试屡落第,家中的一些产业也变卖一空,儿子因病无钱医治而亡,他这才死了心,一心一意谋馆养活家里的人。开始听说教的是个七岁的小姑娘还有些不乐意,后来知道那家还有两位小公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束修又比别家出的多一些,若是自己教得好,说不定能接着教两位小公子,这样一来,至少十年不用挪地方。就应承了下去。待到了赵家,见那女公子冰雪聪明,又开朗活泼,一教就会,一会就通,十分的喜欢,上上下下的仆妇对他也很是尊敬,就更满意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教那女公子,只求能继续在这家里坐馆。
傅庭筠也很满意。
严举人的学问很好,为人也还通透,安道长住在后罩院,曦哥儿和旭哥儿跟着他习武,虽然站马步站得手脚发颤,连筷子都捏不拢,可孩子们能坚持下来,就这份心性,她就觉得比什么都难得。晚上一面帮着孩子们用热毛巾敷胳膊腿,一面说些鼓励的话给孩子们打气。
这样过了几天,就到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千秋节。她和吴夫人、计夫人一起进宫给皇后娘娘拜寿。
相比太皇太后的盛大,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就过得很简单了。
内命妇在坤宁宫吃了碗寿面,外命妇则朝拜了一翻,每人赏了几个寿桃就散了。
到了三月二十日皇上的生辰万圣节,就更不关外命妇什么事了,傅庭筠乐得清闲,想着又快到夏天了,帮几个孩子做肚兜。
※※※※※
俞敬修匆匆朝外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费氏拿着个小竹筐走了过来。
他脚步微滞。
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费氏。
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正思忖着要不要问一声,费氏已经走了过来。
她好像没有想到会碰着俞敬修,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盈盈地曲膝给俞敬修行礼。
俞敬修见那小竹筐里满是瑞香,想问她采这么多的瑞香做什么,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也没有什么意义,话到嘴边又咽下。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花露
费氏却像知道俞敬修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解释道:“这些lg子闲着无事,妾身偶尔会拉了吴娘到园子里逛逛。提供见后院的玉簪开了一片,竟然无人采摘,就这样落了一地,觉得有些可惜。就采了些开过了的,寻思着快到夏天了,做几瓶花露大家用用。既香,又可以驱蚊虫。”
俞敬修不由挑了挑眉。
没想到她还会做花露。
更让他意外的是费氏的态度。
上次自己就那样丢下来走了,以当时的情景现看,范氏肯定很是生气,虽然不至于惩戒费氏,可这训导的话却是少不了的。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自怜自怨,还有心情做花露。遇见自己也没有一句抱怨的话,看上去平静而娴雅,颇有些容辱不惊的气度。
不愧是大伯母挑的人。
虽然出身差了点,可这教养比起那些大家闺秀来却是一点也不逊色俞敬修一向喜欢谈吐有物,气质高雅之人。
这么一想,就寻思着要不要和费氏多说几句话。
想头闪过,见却费氏笑容温柔,语气随意地和他寒暄着:“大爷是要出门吗?我看着今天的天气时晴时阴,小心路上遇到了雨,还是嘱咐小厮们带把伞才好。”
俞敬修点了点头:“我有点急事……”
费氏闻言立刻“哎呀”一声,露出几分窘然,忙道:“那我先走了,不耽搁大爷出门了……”
俞敬修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道:“也不差这一点功夫!”表情显得很温和。
费氏就长长地透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却也没有多做逗留,曲膝给他行了个福礼,道:“那我先走了。”说完,好像觉得这话说的太突兀,怕俞敬修有什么想法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亡羊补牢般地道,“我请了吴姨娘帮着做香露。若是做好了也请大爷帮着看看。大夫人可说了,大爷学富五车,不仅诸子百家读得好,就是那金石书画、烹茶酿酒也多有涉猎”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赧然地道,“看我,鲁班面前搬大刀,倒忘了大爷是行家里手了……”
俞敬修见她的样子有趣,不由笑道:“我可不会做花露只怕到时候让你失望了。”
“真的,”费氏听着露出惊喜的表情,颇有些雀跃地道,“原来大爷也有不会的东西。”
俞敬修不禁道:“看你这样子,我不会,你挺高兴的?”
费氏尴尬地笑,道:“这不是怕在大爷面前丢脸吗?”
俞敬修哈哈大笑,道:“你若想找行家里手,你们大奶奶才是。她不仅会做花露,还会沉香。”说到这里他表情一滞,把那句“你想学,让你们大奶奶教你去”的话给咽了回去。
范氏好像很久都没有像刚嫁进来那会儿神色悠闲而满足地领着丫鬟制香了。
费氏看着眉眼微动趁机告辞。
俞敬修回过神来,怏怏然地出了院子。
费氏没有从旁边的夹道去后罩房,而是过正房旁的角门往后罩房去。路上不免会碰到范氏屋里的小丫鬟。
她笑着和小丫鬟打着招呼,挑了几朵颜色形态都好的玉簪花送了她们戴,然后很随意地问起了俞敬修:“……在门口碰到了大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吓了我一大跳。早知道这样,就在园子里头多呆一会好了。”
其中一个未留头的小丫鬟快嘴地笑道:“大爷刚回来。停了不到一炷香就又出去了。”
“是吗?”费氏笑了笑,没再提这件事,而是夸了那几个小丫鬟几句“这花戴上去真漂亮”然后回了后院去叩了吴姨娘的厢房门。
莲心来应的门。
费氏笑着指了指捧在怀里的小竹筐:“刚去采的,给吴姨娘挑几朵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莲心忙笑着道谢,请了费氏进屋坐。
正在做着针线的吴姨娘听到动静下了炕请她到炕上坐。
费氏也没有客气,喝了莲心奉上的茶,请吴姨娘和她一起做香露。
吴姨娘笑道:“我不会做这些。而且我还要给我爹和弟弟做几件冬衣,这两天天气还凉爽,等到入了夏,手心全是汗,就做不成了。”
“那好。你就等着我的花露好了。”费氏也不客气,问了问吴姨娘她老家的事,话题就渐渐牵到了俞敬修身上,“也不知道大爷在忙些什么?在京都也不落家,隔三岔五的就往外跑。莫非有什么应酬不成?”
“我没有注意。”吴姨娘还真没有发现,她笑道,“或者大爷真的有什么应酬。”
费氏听着犹豫了半晌,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大爷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吴姨娘愕然:“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帮你打听啊?”
“问问吴夫人。”费氏道,“大爷忙些什么,吴人肯定知道。”
吴姨娘立刻委言拒绝了:“夫人不喜欢我回吴家。过年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拜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费氏听眉头紧锁,眼神暗淡,低声道:“我也不是想知道大爷在干什么,就是家里有人犯了事,想求俞家的人帮着说句话,我想求大爷帮着递张名帖……”
吴姨娘很是意外,道:“不是还有大夫人吗?”
“或是这件事敢跟大夫人说,我也不必这样为难了。”费氏苦笑,“原是我们家没道理,怎么好请夫人出面。我心里虽然明白,可到底是至亲,怎么也要帮着想想办法。”
吴姨娘歉意地道:“这件事,我实在是帮不上忙。”
“算了。”费氏听着颇为大度地挥了挥手.道,“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随他们去好了。”然后和吴姨娘说起了做花露的事。
吴姨娘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件事,两人闲聊了几句,费氏就告辞了。
莲心就一面心着茶盅,一面抱怨道:“姨娘,您总不能就这样终老在俞府里吧?您既帮忙费姨娘一把为何为帮一把。夫人虽然不喜欢您回吴家,却也不能不让您回吴家。春节的时候,也是您不愿意回去才没有回去的……”
“你知道什么。”一向对莲心很是包容的吴姨娘突然冷着脸打断了莲心的话,“以后费姨娘的事.你少跟着搀和。人家有的是办法,你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哪有姨娘这样说话的……”莲心不禁小声嘀咕。
吴姨娘却道:“她若真是一无所求,就应该每日呆在屋里不出来才是。这样整天到处闲逛的,哪里是坐得住的人你以后逢事也要多动动脑筋才是。”
莲心低着头没有说话,可心里却越发的想知道那费氏到底要做什么。想到费氏屋里没什么人,她有事没事眼睛就盯着费氏屋里的采蓉,没几天,竟然让她发现一件大事。
“姨娘,姨娘。”她急冲冲地跑进了吴姨娘的屋,“啪”地一声关了厢房的门.拽着坐在炕上做针线的吴姨娘就往放马桶的夹道里去,把个吴姨娘弄得不知道说什么,笑道:“巴掌大的一个屋,你就是躲到夹道里去另人也一样找得到你。”然后打趣她道,“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你放心好了,你的卖身契在吴家,万一不行,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府去,你径直去吴府求救好了!”
“哎哟,我的好姨娘。”莲心跺着脚.“真是皇帝不急急起太监。
你可知道正房那边出了什么事?”
吴姨娘听着脸色一沉,不悦地道:“你又听费姨娘说了些什么?”
“不是费姨娘,”莲心急急地辩道.“是采蓉。”说着,对吴姨娘附耳道,“采蓉说,大爷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地从大奶奶手里拿了两千多两银子,也不说要干什么,大奶奶包得不得了,墨篆让大奶奶直接问大爷,大奶奶却说.大爷的体己银子都由她管着.要是她为了大爷用银子的事反复的追问,大爷心中不快不说.若是气极了,以后体己的银子让贴身的小厮收着.到时候那体己的银子是怎么花出去还不是一样不知道……大奶奶叫澄心正要问话呢!”
俞敬修有什么事在这么短的时间用了这么多的银子?
吴姨娘心中一凛,半天没有吭声。
莲心焦急地道:“姨娘,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也找人打听打听……”
“不用!”吴姨娘叮嘱她道,“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莲心听着神色间平添了些许的慌张:“姨娘,采蓉说,用这么多的银子,还不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大爷不是公事上出了纰漏,就是在外面赌钱了……”
“莲心!”吴姨娘骤然打断了莲心的话,目带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些事都是费姨娘身边的采蓉跟你说的吧?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没有看见,我也没有听见。费姨娘和我们不同,她身后虽大夫人,俞家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是没去躲的。我们却不同,俞家若是有事,吴家就算是想把我们都沉了塘,顾及着颜面,也要先把我们给捞出来再说。你是觉得像这样半死不活的在俞家混日子好呢?还是回吴家好呢?”说完,她若有所指地道,“你是不知道,俞家自从和赵家有了恩怨之后就一直不太平,就算是过了这一道坎,还有下一道坎,除非赵家倒了,不然俞家到底会怎样,还两说。你一年比一年大,要是夫人把你配给了俞家的小厮,你以后就和俞家荣辱与荣了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才是!”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劝架
莲心听了吴姨娘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一会才地道:“那,那要是万一大爷在外面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也得早做打算才是。提供”
“那是自然。”吴姨娘说着,抚了抚被莲心拉得起皱的衣襟,道,“费姨娘不点头,采蓉也不可能跟你说这些。按道理,我们也应该去大奶奶屋里打听打听那澄心说了些什么。但还是那句话,费姨娘身后是大夫人,我们身后是吴府,我们若是犯了事,这是俞家的家务事,吴家鞭长莫及,费姨娘若是犯了事,大夫人是俞家的宗妇,过问是理所当然。何况费姨娘比我们更心急。这件事,你只要跟着采蓉后面走就是了。该我们出面的时候,费姨娘自然会来求我们的。”
莲心见一向万事不理的吴姨娘不仅说明条理清楚,而且句句在理,该怎么办,很有主意,心中大定,不由多看了吴姨娘两眼。
吴姨娘苦笑。想着这天下谁又比谁傻,不过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罢了。又想到妹妹虽然嫁做了商人妇,可人家看重她读过书,会算帐,一进门婆婆就带在身边学着管家、事,又进门添喜生了长子,总算是苦尽甘来,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自在又烟消云散,转身出了夹道,心平气和地上了炕,一面给弟弟做着冬衣,一面想着妹妹的儿子不过比弟弟小十个月,是不是也给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外甥做件冬衣才好。
那边费氏见吴姨娘没有动静,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她想了想.问采蓉:“澄心还在大奶奶屋里吗?”
采蓉点头。
费氏就叹道:“本想把那花露给大奶奶和珍姐儿各送一瓶的,可不知道珍姐儿用不用得,想去问问大奶奶,看来只有等一会了。”然后吩咐采蓉,“澄心一走,你就来给我报个信。”
采蓉连忙应了,守在外面看着正院的动静。
过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采蓉跑了进来:“姨娘,澄心走了。”
费氏就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瑞香花露去了范氏那里。
澄心那里.一问三不知,再多问几句,就拿“这些日子我只负责大爷屋里的笔墨,其他的事,都是端砚在办”来搪塞自己,范氏又急又气,怎么会有好脸色?那些服侍的见了,自然战战兢兢走路都轻手轻脚费氏过去的时候,只觉得气氛沉闷,个个神色间都带着几分小心.不由低声问给自己撩帘子的小丫鬟:“这是怎么了?”
那小丫鬟闻言打了个哆嗦,急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你!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费氏笑道,“你不能说的事,我难道还会勉强你告诉我不成?”
那小丫鬟眼底就露出一份感激之色,忙隔着内室的帘子禀着“费姨娘过来了”。
内室半晌没有动静,就在费姨娘以为范氏会拒绝见自己的时候,墨篆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请费姨娘进来吧!”
小丫鬟忙帮费姨娘撩了帘子。
费姨娘轻声向小丫鬟道了句“多谢”,这才笑着走了进去。
屋里只有范氏和墨篆两个人。范氏斜歪在屋里的贵妃榻上,墨篆坐在贵妃榻旁的锦杌上.两人靠得很近,好像在说什么体己话的样子,不过彼此的神态都显得有些凝重。
看见费姨娘进来.范氏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是墨篆代范氏问的话:“费姨娘有什么事?”
费姨娘的笑容依旧温和大方,一面将用琉璃瓶子装着的花露拿了出来,一面道:“闲着无事,见园子里的瑞香花开得正好,就照着大夫人的样子,采了些瑞香做花露。没想到竟然成了。就想着送些给大奶奶和珍姐儿。只是珍姐儿身子骨向来虚弱,又不曾断药.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特意拿过来请大奶奶和墨篆姑娘帮着掌掌眼”
范氏想到费氏给俞敬修做的几件衣裳就觉得腻味,闻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正要不屑的拒绝,谁知道费氏已将那花露的瓶子打开.屋子里立刻弥漫着瑞香花特有的清香。范氏闻了精神一振,觉得头痛都好了很多,倒把那拒绝的话给咽了下去,但还是轻描淡写地吩咐墨篆:“收下吧!给太医看看,若是能用,就能珍姐儿送去。”
墨篆应了声“是”。
范氏就伸了手,示意墨篆将茶递过来,也是在暗示费氏可以走了。
不曾想一向很是机灵的费氏却像没有看见似的,站在那里笑道:“说起来,我去采瑞香花还遇到了一件事。”说着,也不管那范氏有没有兴趣听,径直道,“管着花圃的刘婆子,大奶奶可有印象?我去采瑞香花的时候,她正和当值的李妈妈诉苦了。
说是她家的老头子这些日子天天嚷着腰疼,她忙着给园子里的花换钵嫁接,哪里有时间陪他去看大夫?就让她家的老头子自己去看夫。她家的老头子回来,说大夫诊断,是陈年的旧疾要每日针炙才能好。不然,等年纪大了,恐怕要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刘婆子听着吓了一大跳,又不得脱身,就把银匣子的的钥匙给了她家的老头子,让他先看病。不曾想等她忙完了园子里的事去一看,多年的积蓄都花光了。她慌了神,忙去大夫那里问病情。这才知道,原来她们家的老头子这些日子根本就没去看病,而是迷上了他们家隔壁的一个寡妇……”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范氏和墨篆交换了一个目光。
费氏嘴角很快荡漾起一个笑意,又如落在湖中的小石子,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当时也不过是听听。谁知道今天采蓉告诉我刘婆子家的老头子把刘婆子给打了,还要休妻呢!”她说着,哈哈一笑,道:“大奶奶,您说好笑不好笑!这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人寒碜?何况那刘婆子的老头子又矮又瘦又小,也就刘婆子把她当宝,那寡妇,多半是想哄他两个钱花花……”
范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喝斥费氏道:“妇人最忌多舌,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像那些下等的婆子似的搬弄是非起来?”
一席话说的费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喃喃地道:“我看大家都在说这件事,就想说给大奶奶听,让大奶奶也笑一笑”然后忙道,“大奶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范氏脸色微霁,这次直截了当地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屋去吧!”
费氏曲膝行礼回了厢房,却吩咐采蓉:“当着大奶奶的面我不好打点墨篆姑娘。我这里还有瓶月季花的花露,虽然比不上瑞香,却也香气宜人。你去前院和大奶奶屋里的姊妹们说会儿话,瞅着机会把这花露给墨篆姑娘送去。”
女人的爱美之心让采蓉接过花露就凑在鼻头闻了闻,果然香气宜人。她笑盈盈地应是,去了正院。
不一会,她就折了回来。
“姨娘,”采蓉嘟着嘴,“大奶奶不知道让墨篆姐姐去做什么,我刚上前就挨了墨篆姐姐一顿训斥……”
“哦!”费氏挑了挑眉,道,“可能是墨篆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吧!你也知道当差嘛,有时候也会受点委屈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等哪天墨篆姑娘闲下来了再说。”
采蓉听着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点头,将花露收在了自己的箱笼里,只是几次找机会想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