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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傅庭筠一边仔细地想着他的话,待他说完,傅庭筠迟疑道:“你是说。俞敬修的事要在俞阁老的事之前爆发……因为俞阁老的事太大,要是俞阁老的事先爆发,那大家对俞敬修的事反而没有那么注意了。”
赵凌笑着点头,道:“针匠胡同的事先抖出来,大家就会注意到俞敬修干的那些事。要是俞阁老的事先抖出来,说不定大家会觉得这是那些对憎恶俞家的人落井下山,有意恶主俞敬修。”
“那郭家的人,愿意出堂指认俞敬修吗?”
“我已经让阿森去办这件事了。”赵凌道,“俞阁老虽然在普通官员的心目中高不可攀,可我现在也不是一点实力也没有。何况重赏之下。必要勇夫,我们又没有冤枉那俞敬修!”他说着,笑握了傅庭筠的手,“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们带着孩子们去看大象表演……”
他的话音未落,内室就响起呦呦清丽婉转的声音:“爹爹,爹爹,我们这就去看大象吗?”
赵凌和傅庭筠回头,就看见女儿睡眼惺忪地站在炕上揉着眼睛。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赵凌上前抱了呦呦:“傻丫头,这还没到四月初八呢!”
“可我梦到爹爹带着我和弟弟们在看大象了!”呦呦笑嘻嘻地抱住了父亲。“曦哥儿吃了很多的樱桃,结果晚上回到家里,牙酸的不能吃东西了。爹爹给旭哥儿买了把真正的大刀,旭哥儿把院子后面的那棵枣树给砍断了,安师傅直夸旭哥儿好,娘却要旭哥儿跪搓衣板……”
“你才跪搓衣板呢!”旭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他不服气地大声辩道。
赵凌哈哈大笑,伸手搂了旭哥儿:“可不能和姐姐顶嘴!”
“我不是要和她顶嘴!”旭哥儿嘟着嘴巴,都可以挂个油瓶了,“春饼表哥让着姐姐,元宵表哥、大哥他们,都让着姐姐,我要是再让着她,她恐怕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样是要出事的。我这是为了姐姐好。”话说到最后,他小脸绷得紧紧的,显得非常的严肃。
赵凌一愣。
呦呦已经气得直跺脚:“娘,您看二弟!”
傅庭筠站在一旁抿了嘴笑。
赵凌和着稀泥:“好了,好了,今天太阳这样好,我们去后院荡秋千吧!”
孩子们一声欢呼,争先恐后地跳下炕穿着鞋子。
赵凌笑着和孩子们去了后院。
傅庭筠带着雨微在厨房里给赵凌和孩子做酒酿糯米圆子。
门外传来小贩高亢而又幽扬的叫卖声:“心里美萝卜……又甜又脆的心里美萝卜……”
长子曦哥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娘,娘,我要吃心里美萝卜!”
傅庭筠笑着擦了手,回屋拿了十文钱给曦哥儿:“给你爹爹、姐姐和弟弟也买几个。”
曦哥儿“哎”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呦呦伸出头来:“娘,大弟呢?”
傅庭筠回头,看见旭哥儿满脸不以为然地站在呦呦的身后:“大哥听到有人叫卖,肯定是去买东西了。”
正说着,曦哥儿抱着一堆萝卜跑了进来。
“姐姐,二弟,”他喜滋滋地道,“有萝卜吃。”
旭哥儿“嗤”了一声。
呦呦很是恼火,瞪了旭哥儿一眼,上前帮曦哥儿接了萝卜:“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不多,不多。”曦哥儿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姐姐和弟弟的异样,还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喜笑颜开地道,“家里这么多人,一个最多半根。”
旭哥儿道:“我不吃。我的那半根就让给你了。”
话音未落,赵凌抱着晗哥儿从游廊走了过来:“咦!怎么曦哥儿不见了,你们都跟着跑了。”
旭哥儿闭着嘴巴不说话。
呦呦望着曦哥儿。
曦哥儿却依旧笑容满面,拿了根嫩嫩的水萝卜递给赵凌:“爹,吃萝卜!”
赵凌笑着接了萝卜。
晗哥儿就抱着父亲的脖子摇来摇去:“爹爹,我不吃萝卜,我要秋千,我要秋千。”
傅庭筠望着丈夫和儿女,只觉得春日的阳光是这样的明媚,岁月安稳又宁静,不由得嘴角微翘,露出个明丽的笑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反应
四月是京都最好的天气。提供
下过一场雨后,碧空如洗,春花次递开放,处处花木扶苏,姹紫嫣红。
俞槐安的心情却如雨后的墙角般暗淡无光。
俞敬修已经搬出去两个月了,刚刚派了小厮澄心拿了一堆帐单让他付钱。
如果给了,自己只是个管钱的人,没有老爷或是夫人的对牌,这钱支了出去,算帐的时候团不了圆,算谁的?
如果不给,俞家迟迟早早是俞敬修的,他又和束妈妈不同,束妈妈一介女流,以后就是守着两亩田也能过得很好。他是男人,男人一日不可无权。没了俞府总管这个头衔,谁还把他放在眼里。
他坐在那里半晌拿不定主意。
俞槐安贴身的小厮也两头为难。
这边管家不开口说怎么办,他就只能在这里等着;那边澄心直嚷着大爷还等着他到金兰斋茶食店带新出炉的豌豆黄。
小厮思来想去,觉得俞总管毕竟是做总管的,事多,不讨人喜欢最多被责骂一顿,赶到冷清的地方去当差,可要是得罪了澄心,他有事没事惦记着你,想起来给你穿小鞋,这日子只怕会被他折腾得没个尽头。
他把眼一闭,催着俞槐安:“大总管,这事您得拿个章程才是。以后这种恐怕隔三差五的就会遇到一次……”
小厮的话提醒了俞槐安。
不错。
俞敬修一日不搬回来,他一日就要找自己拿银子。堵得了这次。堵不了下次……时间长了,这话可就说不清楚了。
他“嚯”地站了起来,道:“你稳着那澄心,我去见夫人。”
总算是有句话交待下来了,小厮也安了心,小跑着去了花厅。
俞夫人听了俞槐安的来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成了俞敬修的管事?”
俞槐安额头冒汗。忙躬身道:“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俞夫人轻轻地“嗯”了一声,端了茶。
俞槐安满身是汗地回了帐房,叫了小厮去给澄心传话:“俞家帐房的规矩一向以来都是认对牌不认人。让他拿了对牌来报帐。”
小厮知道俞槐安是见了俞夫人回来的,毫不胆怯地去了回了话。
澄心听一跳三丈高:“大爷不是有事吗?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回来报帐。”
小厮不悚他。笑道:“澄心哥哥这话说的可有意思。我们怎么知道是你要报帐还是大爷要报帐。澄心哥哥是府里的老人了,还是拿了对牌来说话吧!”
把个澄心咽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见到了俞敬修,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俞敬修气得脸色发紫。
闵氏却在一旁劝道:“都是我,惹得大爷受了这样的气。不过是些补药,我之前也说了,药补不如食补,以后这日常饮食上注意些就是了。”说完,笑着拉了俞敬修的手放在自己还没很平坦的腹部,“我觉得他好像又长大了些!”
俞敬修笑着将闵氏搂在了怀里。一时也没空去和俞槐安生气了。
闵氏就趁着俞敬修午休的时候把|乳娘叫进来,开了匣子拿了根金簪让|乳娘去当了,还嘱咐她:“我怕人看见,这才叫了你到屋里来。你千万不可在大爷面前透出音去。若是问起,只说从前还有些积蓄。”
俞敬修睡得迷迷糊糊。有人进来立刻就被惊醒。闵氏的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心里顿时酸酸的。
如果自己有能力自立门户就好了。
念头一闪而过,他想到了西平侯……
※※※※※
那边费氏正低声向俞夫人回着话:“……照着你的意思,我委婉地跟闵氏说了——只要她生的是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孙子的出身,夫人也会把她接回去的。”说到这里。她语气微一顿。
俞夫人看着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她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那倒不是。”费氏忙笑道,“只是我觉得闵氏也是个聪明人,我说这话的时候她虽然只是静静的听着,却不像是放在了心上似的。”她说着,悄悄地睃了俞夫人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倒是她那个|乳娘,送我出来的时候话里有话,说什么他们家虽然落魄了,从前也曾锦衣玉食过,那些豪门大院的勾当也不陌生。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全看谁的手段高明罢了。”
俞夫人勃然大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束妈妈进来禀道:“大奶奶来了!”
费氏忙低眉顺目地退到了一边。
范氏进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本就苍白的面孔显得更苍白了。
她恭恭敬敬地给俞夫人行了礼,低声道:“这几天珍姐儿身子又有些不好。御医说,是气候变化所至。我就想到了老家南京。那边的春、秋季长,冬、夏季短,若是珍姐儿在南京,这气候引起的病痛多半就会少一些……”她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娘,我想带着珍姐儿回南京住些日子。等珍姐儿大些了,身子养得壮实些了,再来京都,在您膝下承欢。”
“好啊!”俞夫人似笑非笑地道,“要是觉得南京的气候还不适合珍姐儿养病,不如就带着珍姐儿回范家吧?你在范家的时候好好的,嫁到我们家这身体就每况愈下,可见范家的风水养人。这女儿似母,珍姐儿说不定也随了你,到了范家,就百病都没了。”
“娘!”范氏望着俞夫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与震憾。
俞夫人连茶也懒得端了,直接吩咐束妈妈:“你送少奶奶回去吧!若是少奶奶要回南京,我们这房的人大多都随着我来了京都。老宅子那也没个照应的人,就直接送少奶奶和珍姐儿回范家住些日子吧!等德圃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什么时候去接她。”
束妈妈也气范氏知道进退。
这个时候,夫人在前面挡着大爷,她不仅不和夫人一条心,还要回南京去,把自己撇清了!
因而对范氏也没了往日的尊敬。强拉了她手胳膊:“少奶奶,我送您回去!”
范氏没想到束妈妈敢这样对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人有些呆滞,动作不免就有些迟缓。
有小丫鬟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老爷在书房突然一下子晕了过去,俞总管让我来告诉你,他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什么!”俞夫人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范氏了,下了炕,趿着鞋就朝俞阁老的书房跑。
束妈妈想也没想,丢开范氏就跟了过去。
费氏看了范氏一眼,紧跟着束妈妈出了门。
那些丫鬟、婆子就更不用说了,呼啦啦全往俞阁老书房去了。
偌大的房间,刹那间只剩下范氏一个人。
墨篆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几分迟疑:“大奶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范氏想了想,道:“还是去看看吧!”到时候自己跟着婆婆在公公面前侍疾,婆婆也不好再提送自己回范家的事。
墨篆点了点头,扶着范氏去了俞阁老的书房。
因为知道俞夫人等女眷要来。俞阁老的一些门客、幕僚都已回避,书房周围只安了不过三尺的童子或是丫鬟服侍。
范氏到的时候御医已经到了,正在和俞夫人说话:“……不要动俞阁老,他这是怒气攻心,我给他施几针,等他心气慢慢的平和下来。人就会醒过来了。”
俞夫人千恩万谢,和一干女眷退到了旁边的耳房,顺道把俞槐安给拎了过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俞槐安目光闪烁,语气含糊地道:“胡先生来见老爷,说是大爷惹了什么官司,老爷一听,就昏倒了。我吓得魂飞魄散的,只顾着去请大夫了,还没得来得问胡先生是什么事。”
胡先生,是俞阁老的僚幕。
俞夫人闻言心里砰砰乱跳,脸色“唰”地一下子煞白,忙道:“快去请胡先生过来!”
俞槐安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就请了胡先生过来。
俞夫人没待胡先生站稳,已急急地道:“德圃出了什么事?”
胡先生看了俞夫人一眼,有些犹豫。
俞夫人急起来,道:“如今老爷昏迷不醒,你们又瞒着我,德圃万一有什么事,你,你让我可怎么活!”眼睛一红,眼眶就有了水光之色。
胡先生这才斟酌地道:“有个姓郭,曾做过县丞,告大爷‘杀夫夺妻’……”
“杀夫夺妻?”俞夫人张口结舌,“这,这怎么可能?德圃如果是个好色的,他早就妻妾成群了,我也早就子孙满堂了。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者是德圃得罪了什么人,那些人有意朝他身上泼脏水……”说着,俞夫人精神一振,高声道,“肯定是这样,德圃做了这几年的御史,也办过几个大案子,得罪人什么的,不能幸免,一定是他们打击报复……”
胡先生望着俞夫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
费氏看得清清楚楚,脑袋“嗡”地一下,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是片混乱。
束妈妈和俞槐安等人转在昏迷过去的俞夫人身边喊着“夫人”,墨篆几个则围着瘫软在旁的范氏喊着“少奶奶”,还有机灵的丫鬟殷勤地喊着“我去请御医过来”。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落在了胡先生的身上,就看见胡先生满脸无奈地站在那里摇着头。
费氏略一思忖,悄然上前走到了胡先生的身边。
“胡先生。”她恭谨地给胡先生行了个礼,“我是大爷的妾室费氏。大爷的事,可还有回圜的余地?”
※
⊙﹏⊙b汗!
是我昨天没有把话说明白,让大家误会了。
基本结束就是只有一、两章了,最后一章会写个《后记》,类似于番外的,然后全文就正式结束了,不是写到三百一十一章《静好》就完结了……向大家道歉……以后会吸引教训,不再说这模棱两可的话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坍塌
胡先生想到昏迷的俞阁老,瞥了一眼乱成一团的俞夫人等人,又看了一眼脸色灰坏眼底却闪过一抹毅色的费氏一眼,略沉思了片刻,这才低声道:“那个姓郭的,是丁丑年的进士。提供”
费氏脸色大变。
如果对方是寻常百姓,民告官,不管有理没理,进了衙门先打二十大板。很多还没有开口,就死在了这二十大板上。因而纵然是血海深仇,等闲人也不会去告官。若对方是进士及第,就有资格坐在堂上问话,不伤筋动骨的,告一次不行,告二次,告二次不行,告三次。县里断得不满意,就告到州里;州里不满意,就告到府里……有的,为了一口气甚至会告到大理寺。那被告的人就算是有理,这样一层层的告上去,名声也完了。
胡先生见她明白厉害关系,看她不由的高一眼,想了想,索性低声道:“姨娘等会劝劝夫人,要早做打算才是。”
“多谢先生指导。”费氏声音发颤地给胡先生曲膝行了一个福礼。
胡先生拱了拱手,出了耳房。
费氏帮着束妈妈把俞夫人抬到了一旁罗汉床上,用冷帕子给俞夫人擦了脸,俞夫人幽幽地醒了过来,在人群里找着俞槐安:“德圃呢?他现在在哪里?”
俞槐安忙上前两步,低声道:“我这就去找大爷。”
俞夫人点了点头,叮嘱他:“让他快回来,就说老爷昏倒了。”
俞槐安应声而去。
俞夫人就看见费氏端了杯热茶过来,她不由问:“大奶奶呢?”
众人的目光朝临窗的大炕望去。
范氏正伏在墨篆的肩头小声的哭泣。
俞夫人心头顿生无名之火,拿起费氏递来的茶盅就朝着范氏砸了过去:“你嚎什么嚎?德圃还没死呢?我俞家好好的运道,都是让你给哭没了的。”
范氏避之不及,满盅的热茶泼在了她的身上。手背烫得通红,她却吭也不敢吭一声。强忍着伤心,擦了擦眼泪。
墨篆看着眼眶都红了。
俞夫人犹不解恨,道:“你公公昏迷不醒,你婆婆卧病在床。你倒好。只知道哭。难道你娘连端茶倒水也没有教你吗?”
范氏心里暗暗生苦,忙起身亲手帮俞夫人重新沏了杯热茶。
俞夫人就要她去看看俞槐安回来了没有:“现在德圃有事。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这本是丫鬟、小厮的事,现在却指使了她去做,明摆着就是给脸色她看。还要给她扣上一顶对丈夫冷漠的大帽子。偏偏她还什么也不能说。
范氏脸色发青地去了外院。
俞夫人则招了费氏问话:“那个闵氏……你觉得她人怎样?”语气倒比对范氏要温和。
费氏微机微一愣。苦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一边是大爷,一边是大奶奶。亲近了闵氏,对不起大奶奶。疏了闵氏,对不起大爷。只好做那睁眼瞎。每次把大爷托付的事交待清楚了就走,哪里还敢和闵氏多说话?”
俞夫人很是意外,还想问什么,有小丫鬟跑了进来:“夫人,老爷醒过来了。”
“真的!”俞夫人满脸惊喜,提着裙子就朝书房奔去。
丫鬟、婆子呼啦啦都跟了过去。
御医重新诊了脉,开了方子,吩咐静养,就起身告辞了。
俞夫人忙吩咐人去煎药,关心地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杯热茶,想不想吃些什么,提也没提俞敬修一声,就怕丈夫再次怒火攻心昏过去。
俞阁老就问起俞槐安来。
“我让他去找德圃了。”俞夫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丈夫的脸色。
“也好,”俞阁老微微颔首,“我正好有话要问他。”然后神色一肃,道:“我有话跟你说。”
束妈妈忙领着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俞阁老低声道:“那姓郭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因为闵氏家道中落,就要退亲,可见这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但为了这个儿子,却敢到大理寺去告德圃,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我想来想去,除了赵凌,没有别人……”
“怎么会这样?”俞夫人面如土色,“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过得好好的,我们也没有惹他们,他怎么还死死的抓住不放啊?”
“你先别埋怨。”俞阁老低声道,“听我把说话完。”
俞夫人“嗯”了一声,安静地望着俞阁老。
“那赵凌既敢怂恿着姓郭的告状,想必证据确凿,我们在这上面是找不到破绽的,现在唯一之计,就是走通大理司……”
俞夫人听着眼角一跳:“您是说,打点大理寺的人?”
俞阁老微微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了:“家里还有多少钱子?”
“有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两银票。”俞夫人道。
“太少了。”俞阁老道,“你想办法凑三万两银子。”
丈夫有了主意,在儿子的生死关头,俞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凑银子。”
俞阁老点头,吩咐俞夫人:“请吴先生过来。”
俞夫人应了声“是”,门外传来俞槐安的声音:“老爷,夫人,小的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慌张。
俞阁老和俞夫人两人闻言心中俱是一沉。
“进来说话!”俞夫人话音刚落,俞槐安就冲了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他满头大汗地嚷道,“大爷被大理寺的人给带走了……”
“你说什么?”俞阁老满脸的震惊。
俞夫人更是身子一软,说都说不出来。
“是真的。”俞槐安哭丧着脸,“不仅大爷被带去了大理寺,就是闵氏和闵氏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都带了去,听人说,奉命买凶人的。就是闵氏的|乳娘……”
“这个孽根!”俞阁老又气又急,差点闭过气去。
俞夫人回过神来,紧紧地抓了俞阁老的衣袖:“不是要先传讯的吗?怎么突然就抓到了牢里去了?这肯定是那赵凌的阴谋鬼计,他既能买通那姓郭的,肯定也能买通狱卒。”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若苦地哀求俞阁老。“老爷,您可要救救德圃啊!”
“他也是我的儿子!”俞阁老望着妻子,无可奈何地道。“他出了事。难道我就不心痛?”又道,“现在只怕三万两银子不够,你想办法再凑二万两银子,一共五万两。我去趟大理寺。”
“好!”俞夫人忙不迭地应了,她留了贴身的丫鬟照顾俞阁老。自己和束妈妈请点细软去了。
束妈妈担心道:“当铺的最会逢高踩低,知道我们急需银子,这些金银首饰只怕当不出好价钱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俞夫人望着匣子里莲子米大小的红宝石头面,狠了狠心,盖上了匣子,放到了要当的金饰首饰那边。
“要不,”束妈妈道,“跟大奶奶说一声吧?那边怎么着凑个一万两银子……”
“不用了。”俞夫人道,“他们还要过日子,我们也还没有要动儿子、媳妇私房钱的地步。”
束妈妈听了忍不住小声嘀咕:“您的银子肯定是大爷的,可大奶奶未必和大爷一条心,她的银子不一定就是大爷的……”
俞夫人收拾东西的